如此说来,孔先生除了作为一位声名远播的被拆迁户立足外,同时也成为了一名伟大的棋子牢记在权贵的脑海之中:有需要的时候拿出来用用,用完了嫌恶心赶紧扔掉。这看似跟一枚安全套没多大区别,并且绝对安全、可靠、屡试不爽。
作者:男方暴色
作为中国历史上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被拆迁户,孔丘老先生终于以一次宏伟的亮相方式出现在了祖国的首都北京,并且是最突出的天安门广场位置——遗憾地说,他这次的到访并非是为了上访,因为有诸多前车之鉴,理应知道上访无门只有被遣回原籍的结果,反倒是相关部门给予人文关怀般地为孔老夫子选了一块风水宝地,重新安置。本人掏心窝的想法便是:不知道这次孔先生的屁股能在新地盘上热乎多久?如果那尊高达9.5米的孔子塑像能够开口说话,我想应该会有无数只话筒递上前去问问他现在最真实的想法。
貌似标准答案将会是——感谢国家。
国学很热,近几年来,总是在媒体诸端看到摇头晃脑的老夫子带着一班身着汉服的小夫子们熟读之乎者也。尽管手中拿的不是《论语》,甚至也不会是孔先生几千年前躬亲编撰的《诗经》、《尚书》、《礼记》、《易经》、《春秋》五经,但提起框架很大内容牛逼无所不包的国学,总会将这个概念的延伸与孔子联系起来。读书人尊孔,张口闭口会像吕秀才那样先来一句“子曰”,那不只是封建社会的事情——这里当然说的是尊孔,发哥曾经在《孔子》一片的新闻发布会上大肆教育后生:“如果了解并且观看了孔子这部电影,不感动不哭都不是中国人!”我的天哪!幸亏尚有一丝话语权的后生代表对此表达了不屑:孔子只曰不日,没劲。
说得多,干得少,这是晚辈对老先生的初步印象,大部分落实到行动上的东西都是后人给孔丘先生打的工,像那部传世《论语》,跟现在研究生帮导师干活一样,最后再署上个名就大功告成。至于是否符合他的原意,老先生生前没有开口辩驳过。死后,当然也就没办法开口了。
人既然已经死了两千多年,我自然不能不厚道地在这里冷嘲热讽,加上读书时候没有刻苦钻研孔老先生开创的儒家学派,更没有资格在接下来的文字当中信口开河。开头已经说了,我是将孔丘当作一名未上访的遭遇多年多次拆迁户来定位的。他肯定不曾想到,并将对此表示困惑:在死后的两千多年里,自己会被无数次的树起,然后又被无数次打倒而无家可归。
远的不说,朝着最近的一百多年里看去:孙中山打过孔,袁世凯再立孔;《新青年》拆过孔庙,北洋军阀和蒋介石再尊过孔;毛泽东那一批领导人批过孔,时至今日,作为同样真金不怕火炼的共产主义战士和领导者们,把孔子那高达9.5米——有人说这个身高意表九五之尊——的塑像搬到了同样具有文化和政治双重意义的天安门广场边角上,肯定不只是单纯为拆迁户重新安置那么简单。我不好臆测,毕竟作为非重点决策人,这样捎带敏感性的话题不掌握证据不打好腹稿出口是福是祸尚未得知,何况大部分像我一般的普通老百姓在现实情况下未必能得到孔老夫子那样的威名和待遇,还得时时刻刻要誓死守护自己房屋被拆掉成为新近被拆迁户的准备。
不过,已经在现实中死去多年并逐步正在教科书中死去的周树人先生,曾经在自己名为《在现代中国的孔夫子》小文中说过:“总而言之,孔夫子之在中国,是权势者们捧起来的,是那些权势者或想做权势者们的圣人,和一般的民众并无什么关系。然而对于圣庙,那些权势者也不过一时的热心。因为尊孔的时候已经怀着别样的目的,所以目的一达,这器具就无用,如果不达呢,那可更加无用了。”我不知道他写此文时存何目的和揣测,但那仿佛是针对着当时的权贵者而言,也毕竟写毕于现代中国时期。如果需要按照年代划分,现在应当实说为当代中国。倘若时代车轮偷了懒止步不前甚至开起倒车,那么这篇文章中的说法还有站得住脚之处。
同样的道理,毛泽东的侄子毛远新也曾撰文回忆过他跟主席之间的讨论。文章大致达成了两人的共识:现在的孔夫子已经不是当年的孔丘本人,是御用文人经过梳妆打扮过的孔夫子,他们就是以这套思想来束缚统治人,是思想专制的工具。那说的是建国之前的事情,文章只能回顾历史,而不能继续预言描摹车轮即将到达的远方,这是常态。
如此说来,孔先生除了作为一位声名远播的被拆迁户立足外,同时也成为了一名伟大的棋子牢记在权贵的脑海之中:有需要的时候拿出来用用,用完了嫌恶心赶紧扔掉。这看似跟一枚安全套没多大区别,并且绝对安全、可靠、屡试不爽。
孔子若是活成了一个两千多岁的老头,看到此状,定然儒生气质瞬间丧失,操着那根打手心的条杖勃然大怒:老子交给你们“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都忘到鸡屁股里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