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介绍:门口的守卫 这个人试图阻止纽约时报的记者和摄影师进入东师古村,陈光诚自从9月被释放后一直被监禁在这里。当我们接近时,他先是用手持电台请求支援,然后用他的扫帚攻击我们
中国,东师古村——根据法律定义,陈光诚是一位自由公民,但是很难想象一个人的生活可以有如此多的限制。陈先生——这个国家最杰出的维权人士之一——被每天24小时地监禁在家中,看守他的人除了国保,还有被雇佣的装备着棍子,砖头和对讲机的农民,试图见他人被粗暴地推搡出来,有时还会遭到殴打。在晚上,致盲泛光灯照亮着他的石头农舍。
因特网和电话服务被切断,他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并且不只是他一人受到惩罚:自从他去年9月摆脱了51个月的徒刑之后,陈先生的妻子和小女儿也受到同样的限制措施。普遍认为,这是对他宣传抵制当地一项计划生育运动而做出的处罚,这项运动是有关强迫堕胎和绝育的。
“我从小监狱里走出来,然后走进了一个大监狱,”陈先生,39岁,一位失明的、自学成才的律师在一个自制视频里说,这个视频上周被偷运出他的村子,”他们现在做的是谋财害命。”
被委婉的称为”软禁”或软拘留,像陈先生这样的在家中监禁已经成为中国当局的一个越来越普遍的策略,他们正在寻求扩大其对律师、民主人士和地下教会领袖的控制,这些人都拒绝屈从于他们的意志,维权人士说。
尽管中国当局否认这种措施的存在,但是据维权人士和法律专家所说,中共安全官员似乎越来越多地使用诸如软禁,绑架以及在某些情况下殴打或使用酷刑之类的手段,来对付他们所认定的不断扩大的敌人阵营。一个名为”中国人权捍卫者”的组织去年收录了超过3500个任意拘留的案例,这个目录包括人们被关押在所谓的黑监狱或精神病院。
除了监禁陈先生,当局也在动员遏制支持他的激进主义的复苏。星期三,北京警方阻止了一场有许多人权活动家参加的战略会议,并且在站房里袭击了一位律师,江天勇,据他所说。
这场法外恐吓的运动似乎给被释放的政治犯造成了极大地损害,其中有一位上海律师,郑恩宠,自从被释放后,他在过去四年的生活范围几乎仅限于他的第14层公寓。高智晟,曾经是一位无所畏惧的被剥削农民的保卫者,他曾经有几次被绑架,经推定是被国保羁押,在去年再次失踪之前,他曾告诉美联社在14个月的囚禁中曾多次被虐待。
刘霞,诺贝尔奖得主刘晓波的妻子,自从去年奖项公布后就消失了。倪玉兰,一位北京律师,在2002年被一个警察殴打致残,在国保的安排下她和丈夫住的旅馆房间被断水断电,来迫使他们露宿街头。
“使律师消失以及使持不同政见者不断受到骚扰,政府却声称他们一直致力于法治,这很难让人把它当回事,”一位外交关系委员会资深成员以及中国法律问题上的专家,Jerome A. Cohen说。
近几十年来,即使姑且进行了西式法律改革,但是在遏制批评上,中共从未摆脱对非法律手段的依赖。以前的政治犯每逢国家的重要场合就可以预料到会收紧限制,被禁止的宗教运动法轮功的学员则经常被送到劳改营,如果他们拒绝放弃自己的信仰的话。维权人士说,近几年来有几十人在被拘留时死亡。
但是法律学者说,在过去五年,这个国家强大的安全机构利用奥运会和遏制社会动荡这类的事件,制定了更为彻底的措施,同时催肥了维稳预算。
“警方正逐步尝试新技术,而且北京似乎准备一直进行下去,”香港”人权观察”的一位资深研究员,尼古拉·别格林说。”我们过去常常担心人们被捕并丢掉工作,现在我们担心他们丢掉性命。”
法律专家说,即使中共完全控制了警察、检察官和法庭,他们也面临越来越大的内部压力和用于奖励基层消除不稳定因素的支出,因此,高度侵入性的监视或临时性失踪这样的规避法律制度的手段就变得非常合适。
滕彪,一位中国政法大学的讲师,说国保正在对激增的群动行为主义做出部分反应,但是尽管他们在审查方面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是人们透过互联网仍然能发出声音。他说,审问和逮捕阵营不断扩大的受过良好教育的网上活动家,对那些负责维持国内安全的官僚们来说,是让人头疼的事,相反,他们采用秘密手段。
“有太多的人在做太多的不同的事情,而且当局知道如果他们采用所谓的法律手段,只会挑起国内更大的反弹和更大的国际压力”,他说。
最近几年,腾先生在许多场合有这种法外惩罚的第一手经验,包括去年11月的一次”失踪”,根据他在一个账户上公布的内容,国保们对他连续的拳打脚踢并且告诉他,他们凌驾于法律之上,”让我们揍死他然后挖个坑埋了”,其中一个国保对另一个说。
官员们同样在扩大使用家庭集体惩罚,法律专家说,这种手段根植于中华帝国并在文革中摧毁了无数家庭。持不同政见这的亲属被定期软禁在家中,比如说曾金燕,被监禁的人权活动家胡佳的妻子,他们受到旅行禁令。
12月,直言不讳的批评中国在新疆统治的伊尔哈姆·托乎提,被公安局告知他的女儿会将不会被允许到美国上学,她在那里准备学习英语。
山东当局似乎在监禁陈先生和他的家属这件事上不惜血本,据他的妻子公布的数字,当局拨出数百万美元来支付监控摄像机、手机信号屏蔽器以及雇佣数十人轮换着看守进入这个小小的东师古村的所有入口。
这部视频是谁偷运出来的还不清楚,但是上周把它在网上公布的”中国援助”——德克萨斯州的一个宗教组织——把它归功于一个”具有同情心的政府消息人士”。在视频中,陈先生的妻子袁伟静绝望的描述他们遭受的非难:透过窗户偷窥或毫无预示地突然闯入;晚上,一根铁棒把他们一直关在室内。
她年迈的父母和儿子不能去探望,她的小女儿不能去学校,而且她的丈夫,患有慢性腹泻,一直被阻止去看医生。
人权组织说这对夫妇在这部视频被公布出来后遭到了严重殴打,陈先生在这部视频中说当地政府告诉他,他们的目的就是惹他触犯一些无形的线,为他返回监狱提供法律幌子。
“如果他们只是说你有罪,那么你就是有罪,”他说。
他所说的不是毫无根据的。2006年,一群支持者针对他的软禁举行抗议活动后,他自己被裁定阻塞交通和破坏公共财产。
当局否认这个家庭受到任何的限制措施,面对欧洲外交官,中国政府坚持说中国没有软禁之类的东西。星期三,沂南县宣传局局长在接受电话采访时说,记者能简单电话采访陈先生或顺便走访。
但是,那些试图拜访他的人遇到了一个非常不同的现实。Gao xinbo,33岁,一位陈先生的忠实支持者,在星期一晚上潜入村中,他说他被打昏了,钱和手机也被抢走,然后被扔到40英里外的一条漆黑的马路上。去年12月,西方外交官在警卫迫使他们逃离之前,遭到了推搡和强行搜身。
本周早些时候,纽约时报的几个新闻工作者,包括记者和一个摄影师被十几个男人殴打,这些人用棍棒相威胁并且没收了相机芯片,这些人穿着便衣,而且当他们试图抹掉照片和录像时也拒绝出示身份证件。
当被问及什么法律授权他们的行动时,其中一人轻蔑的哼了一声”这不关法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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