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相机、卫星电话,向外部世界传递着信息

看不见的相机、卫星电话,向外部世界传递着信息

在贝鲁特,两名来自邻国叙利亚的年轻人在网上积极活动,支持国内的抗议示威,期盼着祖国的变革BBC记者侯赛因走访了这两位靠“上传下载干革命”的青年异见者。

贝鲁特。在一间狭小拥挤、弥漫着烟雾的公寓内,我遇到了两位年轻人。现在,在我看来,他们把叙利亚的抗议示威具体化了。

这两人都是流亡者,先后逃离了阿萨德统治下的利比亚。现在在黎巴嫩,过着非常相似的地下生活。

其中一人名叫拉米·纳克赫尔,在推特圈儿中,化名马拉斯·奥姆兰。今年1月,拉米被迫逃离叙利亚。当时,安全部门开始怀疑,他在脸书上激烈批评叙利亚当局。

拉米年纪不大,但人很严肃。他的一举一动、一呼一吸,仿佛都是伴随着电脑完成的。他每时每刻都在网上关注国内的抗议示威,孜孜不倦地向世界各地发布叙利亚事态的进展。

叙利亚的抗议示威开始后只有几个星期,我们第一次在贝鲁特见面。

和其他一些异见者不同的是,拉米不怕在摄像机前露面,解释从叙利亚搜集新闻、以及如何向大众媒体传播这些新闻的过程。

那天是星期五,穆斯林的祈祷日。拉米和网上的其他活跃分子一道,等待着国内传来大规模的抗议活动和当局强硬压制的消息。公寓内充满了焦虑、不安。

一段视频

拉米好像靠香烟和上网过活

拉米好像靠香烟和上网过活

被人引见给拉米之后没过多久,我就觉得自己好像被运到了大马士革。拉米的全部存在价值,仿佛都奉献给了他所说的“叙利亚斗争”。

看上去,他可能好几个星期都没睡过囫囵觉了。拉米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电脑屏幕,只有当外国电视和电台请他去做现场连线时才暂时走出房间。

我坐在拉米身旁,看着他监视脸书和推特。突然,电邮发来一段视频,标题是“哈马市的烈士”。拉米说,“我一般都不看这类视频。”但是,他还是点击了一下打开邮件。

我做好准备,原本以为屏幕上会出现死尸的画面。但是,这段视频中的男子刚刚中弹倒在地下,一片深红渗透了他身上的衣服。身边有一些人在手忙脚乱地急救,另外一些人则举着手机拍照。

拉米和我都大受震惊,一时无语。过了片刻,拉米突然站起身来,走出屋外。

我留在屏幕前,看着最后一幅静止的画面。在任何一个其他地方或者场景之下,旁观者拍照死亡的现场,都会被看作丑陋的行为。但是在这里,好像每个人都有分配好的任务—-你的任务是挽救生命,我的任务是拍照取证。

那天晚些时候,我看到新闻报道,一人在哈马市被打死。这一次,我可以清楚地想起死者的样子。以前,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一个诗人

另外一名流亡的异见者是奥马尔·艾迪尔比。他和拉米看上去很不同,但同样很有说服力。

奥马尔说,我是诗人,不是政客

奥马尔说,我是诗人,不是政客

奥马尔有个年幼的儿子。他有一个强烈的愿望:为下一代创建一个更美好的叙利亚。

和拉米不同的是,今年三月抗议示威刚刚开始有动静的时候,奥马尔仍然在叙利亚。他也开始鼓动、组织人们上街。

他说,第一次在大马士革示威集会是为了声援埃及、突尼斯。当局甚至曾经鼓励他们,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声援别人家的民主同时却在自己家里搞打压的滑稽之处。

和拉米一样,奥马尔心中也很内疚。在被他说服上街的人当中,有些就在他的眼前被打死。很明显,他深切地体味着别人的痛苦以及自己的责任。

支撑奥马尔的是一个理念:一个能够让他引以自豪的叙利亚,一个能与邻里和平共处的叙利亚。

奥马尔的一番话不仅非常诚挚,而且字字句句都能拨动人的心弦。摄像机停止后,我说,将来,你应该在叙利亚参加竞选。

奥马尔笑了笑,摇摇头说,我不会去的。我是诗人,不是政客。

17个密码

随着示威活动的继续展开,富有的叙利亚流亡者开始在贝鲁特购买卫星电话,然后走私带到边境另一边。

这样做很危险。但是,在当局试图将示威者彼此、以及与外部世界的联系掐断的时候,卫星电话是活跃人士的生命线。

活跃人士互相掌握着对方的密码。如果其中一个人被逮捕、突然失去了联络,那个密码很快就会被改掉,以防止信息落入阿萨德令人生畏的安全部门手里。

在我和拉米的一次会晤中,他承认,他掌握的20个密码当中,已经改掉了17个。这就意味着,20个人中,17人已经被捕了。

在黎巴嫩,叙利亚异见人士生活在一个秘密世界中。我从来也没搞明白,拉米和奥马尔是否互相认识。

他们两人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叙利亚抗议示威的结果。也许现在他们并没有距离目标更近,但是,拉米和奥马尔都坚信不疑,最终,他们一定会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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