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杜林 | 华盛顿

中国在许多国家的大学内设立孔子学院，资助汉语教学，一般认为是中国试图展示软实力的一种手段。有媒体发现，中国政府还为了政治目的通过孔子学院向当地施压，干涉学术自由，结果引发校方的反感，并遭到抵制。

这种干涉学术自由的现象在美国东、西两岸都存在。彭博新闻社说，中国国家汉办(汉语教学办公室)2009年出资300万美元，在斯坦福大学成立孔子学院时，就提出学院不得讨论西藏等敏感议题。斯坦福校方对此断然拒绝，理由是这违反了美国的学术自由。中国官员最后被迫放弃了这个要求。

美国东岸的北卡罗莱纳州立大学也有类似的遭遇，结果却不同。校方2009年邀请达赖喇嘛到校园发表演讲。孔子学院代表找到校方负责人，警告这会影响到学校与中国的良好关系。校方最后以“时间紧、资源短缺”为由取消了这次活动。

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中国文化教授戴梅可(Michael Nylan)今年对15所设立孔子学院的美国大学进行了调查，发现两所大学的孔子学院都向校方施加过压力，企图阻止身份敏感的人前往发表演讲。

*学术防火墙*

这种公然干预学术自由的行为引起教授们的反感和抵制。美国亚洲研究协会(Association for Asian Studies)今年3月决定不寻求中国国家汉办的资助，理由是汉语教学资助与政府影响力之间缺乏一道防火墙。协会会员、麻省曼荷莲女子学院(Mount Holyoke College)中国历史教授李普曼对美国之音说，中国的手段很简单，就是用汉语教学的资助换取当地学校的学术让步：不得涉及敏感议题的讨论。

他说：“西藏是个禁题，其次是新疆，再就是民主与人权。这些在中国都不能讨论。所以孔子学院在谈判中都试图将学院讨论此类议题降到最低程度。他们在斯坦福大学等地没有取得成功。”

彭博新闻社说，中国国家汉办2004年后在世界各地设立了350所孔子学院，在美国就有75所。其中大约20所是2009年到2010年成立的，地点包括斯坦福大学、芝加哥大学和哥伦比亚大学等名校。根据协议，这些大学只提供校舍，中国汉办负责提供教材、音像资料、多媒体教学和教师的薪资，在很多情况下还负责提供教师。

*软实力，硬展示*

孔子学院的职能虽是教授汉语、弘扬中华文化，但中国政府官员已经说过，海外设立孔子学院是中国展示软实力的重要途径。

李普曼教授说，通过文化交流展示国家实力不是中国的专利，英、法等西方国家也在海外设置类似的文化机构，韩国与台湾并向美国大学提供过类似的文化研究资助，但都没有像孔子学院那样公然干预学术自由。他说：“这是软实力的展示，是一个国家在不动用军队的情况下向海外扩充影响力。其他国家还有别的方法。这虽然不是中国独特的行为方式，但却是中国政府选择在海外运用其软实力的一个方式。”

斯坦福大学中国历史副教授萨默(Matthew Sommer)就对这种软实力提出了质疑。他说：“软实力在什么时候就会变成硬实力、提出具体的要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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