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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风在1月31日被迫关闭后的一周内,遣散了绝大多数员工,除了遣散费和交错的眼神,相互间只有无语凝噎。家当能卖的卖,能送的送,还有少许就留在原地了,比如那件《创造亚当》的玻璃屏风。1100平米的季风书园空空荡荡,如同2013年搬进来之前的场景,就好像期间什么都未曾发生过。志愿者们在2月7日季风头七的那个夜晚,默默地拿来食物和酒,在书店遗址举办了一场地下运动会。然后,我们就遁形了。
有位好心的交大校友阿珍说:“把剩下的书架和书搬到我这儿来吧,我这有个新开的家居生活馆需要书香,也给你们留一个读书兼善后的地儿。”真是雪中送炭,她一定是那位田螺姑娘!于是我们趁月黑风高带着二十几个书架、三千本图书以及五位同事,搬进生活馆的一隅。不挂招牌,不做经营,不通知读者会员,不接待狐朋狗友,深居简出,基本脱离那个喧嚣的新时代。每天当窗理书架,对镜贴凭证。出版社的尾款,部分储值会员的余额,以及季承者的善意……我们不希望失信于任何人,不想以任何理由使季风成为烂尾。
这样挺好,我们和这个世界互致白眼但互不干扰。经过了一个春节假期的调整,我们的心态已然祥和,情绪相当稳定。新的地方虽然不大,但一如书店般的安静。遗憾的是,书欲静而风不止。不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佩服监控技术力量之高超),没出三天,先是物业频频登门,说我们给他们带来了大麻烦,他们按指令给每个书架上的书拍照,告诫我们不准卖书(没想卖)、办活动必须申报(没想办)。之后是公安出场,找我那位好心的校友谈话,警告她不得接纳我们在此地办公。物业按指令每天早中晚三次来现场巡查并向公安汇报情况,另有便衣不定时出没。物业经理已近崩溃,我那位校友也心力交瘁。所处园区的上级大领导传话,如果我们不搬离,将终止园区和我那位校友的场地租赁协议(太任性了)。
这着实令人心焦!如此低调地隐身于此,已渐入修心养老状态,居然被快速捕获并驱逐,那是否意味着在上海任何一个角落都无法放下一张季风办公桌?各位长官,在这张办公桌上,我们要处理出版社的应付款,要偿付储值会员的余额,要如约给季风会员提供新书信息,这些不办不行啊,一诺千金变成一地鸡毛,那谁来收场?这会不会给新时代添乱?
有种感觉叫春光明媚下的走投无路。
为了不给校友惹更大的麻烦,我们必须要再搬一次了,还好,这次的家当已经不剩什么了,书和书架都留下,我们每人一个包袱皮儿,就可以昂首上路了。只是,去哪儿呢?(如有好建议,欢迎致电——收留热线183017503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