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广 | 薄熙来首日公审：西南王三指转乾坤
2013-08-23 09:12 武之阳 薄熙来受审第一天，全球目光齐聚泉城。身着白衣略显消瘦的薄熙来，气势依然如虹，当庭翻供把公诉方打了个措手不及。虎落平阳不倒威，这场世纪庭审俨然化身荷里活的谍战大片，可谓几多起伏，惊心动魄。 哥伦比亚大学新贵薄瓜瓜，数日前在个人声明中呼吁当局给父亲机会自辩，如今心愿成为现实，不知是否稍稍宽心。而一年前被判死缓的谷开来，因家属多次探视申请遭拒，且并未出庭作证，近况不得而知。谷证言称老公在保险柜藏匿巨款，薄反击称老婆证言滑稽可笑，昔日政坛的金童玉女，如今大难临头各自飞，曾经的山盟海誓，已如落花流水。 综观首日庭审，有三大亮点不吐不快。 其一，微博直播具有划时代意义。无论外界形容本案是政治走秀也好，刑期内定也罢，济南中院直播对话实录之详尽，令观者有置身法庭亲耳旁听之感，史无前例，超乎预期，值得给点掌声。如果此种安排是最高法一把手周强授意，也不枉民间对于这位法律高材生的殷殷期待。济南中院的微博粉丝在一日内井喷至33万多，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中国民众对于此案的高关注度。就在上个月，中央政法委书记孟建柱还曾提出政法机关面临空前开放、高度透明、全时监督的舆论环境，要善于运用微博微信等新媒体形式加强社会沟通。但考虑到微博直播最早始于死磕派律师，去年底最高法还曾抛出律师微博直播禁令，济南中院敢在薄案试水，足以说明当局对新媒体的爱恨交织，管控与开放显然已形成拉锯之势，当局在恐惧微博的革命属性之余，有先占话语阵地进而全盘掌控的野心。虽然此次微博直播是选择性直播，片段式呈现，但至少说明中国法治正日渐走向公开透明，聊胜于无。 其次，薄熙来翻供令当局骑虎难下。薄受审首日自辩攻守有据，思路缜密，尤其是在对质徐明时，薄连发21问咄咄逼人，徐明17个没有底气不足。谷开来案盖棺定论，薄瓜瓜客走他乡，薄顾虑已消，放手一搏，也在情理之中。政治审判开庭的前提，是双方已达成某种共识，薄当庭毁约显然令当局始料不及。一天的庭审下来，薄不仅否认贪污受贿事实，令本已成形的证据链条大打折扣，而且以其如神的演技赚足了同情分。薄的最高明之处在于，他深谙中国政治问题法律化的传统路径，他更清楚地知道三宗罪并非他的要害，当局避重就轻恰恰正中下怀，如今公诉方指控罪名已定，不可能临时扯出其他罪名，而济南中院直播也难以半途而废，薄或能拣个便宜，从轻发落。但是，既然是政治审判，当局就不可能没有多套预案，以应对薄的倒打一耙，在中国刑事案件定罪率畸高90%的大背景下，双方角力的焦点只可能是刑期的长短，换句话讲，公诉方很可能留有一手，薄的拒不配合，换来的或许是更加凛冽的反击。 最后，网络管控有望达历史最严。薄案开审，传统媒体依旧沿袭文宣老路，官方下达噤声指令，新华官样通稿开路，旁听民众配合发声，再加上御用评论欢呼造势，目的只有一个，借审薄之机彰显中央反腐决心，重建民众对于中国法治信心。唯一出乎意料的，是《新闻联播》对于薄案的只字不提。网络媒体方面，新闻跟帖被大篇幅删减，五毛水军集体出动，不少新闻链接已经失效。微博管控也达到史上最严，作业本、斯卫江等大批账号被封，有关薄案的诸多评论在发布数分钟乃至数秒后被河蟹。知名媒体人罗昌平表示，政审、司法、文宣没有同步，薄案已有的某些突破，被其他的退缩抵消，现在所有的热点，几乎都会卡于文宣垄断。换句话讲，薄案不仅是预测中国法治走向的特例，同样是衡量中国新闻及言论自由尺度的标杆。管控升级，出于执政者对于现行制度的自卑；放开言路，国民品格方能自尊自信。 一习一薄，原本政见相投，薄在某些方面，甚至称得上是习的先行者，如今前者身在庙堂，举棋不定，后者即将锒铛入狱，垂死一搏，反差之大令人唏嘘。曾出使西洋考察的清大臣载泽曾言，宪政有利于国，有利于民，而最不利于官，这话只说对了一半。权力如不关进笼子，不仅民权扫地，多大的官也难保惨死。前有刘少奇，现有薄熙来。只可惜这些活生生的例子尚未警醒一些人，宇宙真理死灰复燃，宪政之路可能渐行渐远渐无声。 薄熙来的神秘三指，看似有扭转乾坤之势，却难逃当局预设的命运，闹剧还未散场，屌丝百姓坐等薄案第二日曙光的到来。 （特约评论，未经允许，不得转载。本文不代表荷兰在线观点。） 作者 武之阳，中国时政旁观者。期以慷慨激昂之辞，践行公民政治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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