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民

中国报道周刊 | 辛亥百年:民主尚未完成,公民仍须努力

  辛亥百年,官方的纪念一定隆重,只是逃不出雷打不动的意识形态,跳不出翻来覆去的陈词滥调。说到底,百年前的辛亥不过是现存权力的又一个消费品而已。消费主义通吃的时代,还有什么逃得出被权力消费的命运?   百年前,亚洲第一个共和国出现在中國,陌生的共和制几乎一夜之间从天而降,百年来这块土地是怎么消费它的?先是以北洋军阀十五年的方式消费它,接着是国民黨二十二年的一黨專政消费它,当然更是以六十二年来我们正在经历着的这个时代的方式消费它,这六十二年可以被分成无数不同的段落,每一个段落都有自己的消费方式,1957年之前是一段,1960年前后是一段,“文革”是一段(其中还可分位不同的几个小段落),1976年到1978年是一段,1979年到1989年是一段,1989年到1992年是一段,1992年到今天也可看作一段,这一百年的历史就是这样消费先辈曾经达成的民主理想。要成为民主社会合格的公民,我们还须锤炼,得来太易的果实我们肯定也享受不了,只有来之不易、千难万险得来的果实,我们才会珍惜,我们才会去呵护它、捍卫它,甚至用我们的生命和热血来捍卫它。今天,我们要有忍耐之心,这种耐心不仅仅是对个人,对整个民族也是如此。中國人是受得起苦难的民族,我们五千年都过来了,一百年都过来了,六十二年都过来了,我们还怕什么?当然不怕了。对我们来说,最美好的也许并不是实现并享受民主自由果实的那一刻,而是追求民主自由的这个过程。   不久前,有网友问我,“百年前的变法失败如果说是因为知识精英不靠谱,那今天的精英们有这个能力和见识吗?”我说,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百年前变法的失败也好,宪政尝试与实践的失败也好,不能简单的解释为“精英的不靠谱”,这样的解释是对历史的简单化处理,因为历史本身是很丰富、很复杂的,有很多的线索,并不是单一的线索,这样的解释不能真正找到历史的清晰脉络。至于今天的精英是不是有足够的能力和见识主导新一轮的社会转型,或者说完成百年未完成的转型,首先要澄清谁是今天中國的精英,这个问题不解释清楚,就无法回答这个问号。其实,对精英的概念存在着很多的分歧,也有不多的误解,我们往往把那些具有较高社会地位、较高学术地位、较大知名度的人叫做精英,或者把有钱或有什么头衔的人看做精英,这是对精英概念的窄化和表面化。在我看来,精英就是具有相当的文化教养,同时愿意为这个社会负责任,具备獨立思考和獨立行动能力的人。互联网上有大批这样的人,他们可能是编辑、教授、作家、律师、记者,可能是厨师、司机、民工。“心灵鸡汤”于丹是精英吗?“共和国脊梁”倪萍是精英吗?如果按照前一标准,她们肯定都是,她们很有钱、很有名,能不“精英”吗?我给精英做的这个界定,关键词是负责任,愿意为这个社会负责任,为未来负责任,而且有能力承担这个责任的人才是精英。我认为今天中國的互联网上,不说年长的人,只说80后、90后,已经产生了大批按照地位标准、学术标准划分都属于普通人,但他们符合我所说的几条标准:獨立思考、獨立行动的能力、愿意负责任而且有能力负责任,这样的人已经很多了,整个中國或许有几千万,我认为,今天的这些精英们完全有能力和见识承担起这个时代变革的重任。   我始终信奉和平转型的理念,这一点今天仍然没有改变。和平转型需要很多的社会条件,其中之一就是出现一个负责任的精英阶层,只有大批负责任的精英成长、成熟起来,理性的声音才有可能主导社会转型的每个环节,既能防止民粹主义潮流的裹挟,也能抵挡权贵主义的严密打压,在整个社会逐渐培育出一种温和、节制的氛围,为未来不同社会群体之间的对话、博弈、妥协创造前提,只有对话才能导向和平的社会变动,否则只能以暴力告终,不管是哪种形式。   一百年前,当大清朝脱轨,新的共和取而代之时,并没有出现大规模的流血,整个民族没有付出惨烈的代价,而是以相对较小的震荡、较为温和的方式完成了政权更迭,我们可以看到身处历史巨变中心的几种主要政治力量都是相对节制的、温和的,无论隆裕太后、载沣和袁世凯,还是孙中山,黄兴他们,最终他们在那个时代找到了一种解决政治危机的新模式,这套模式就是对话、博弈、妥协,这在中國历史上是前所未有的,之前几千年从来没有一个时代用对话、妥协的方式来解决重大的政治危机,完成改朝换代这样重大的社会变动,有之,不过血流成河的农民暴動,或宫廷政变,说到底都是暴力决定。尽管隆裕太后、孙中山他们都是被动的,是被历史的、现实的逻辑推着走的。但是被动导致的妥协,让大清朝和平落幕,接受全新的共和制度安排。   辛亥革命最后不依靠暴力解决问题,而是各方相互对话、相互妥协,许多人对这样的被动很不过瘾,因为不彻底。而我觉得被动往往是正常状态,主动才是历史的意外。蒋经国主动交出国民黨政权,让台湾进入民主社会是主动,主动成分很大,但如果没有台湾朝野的民主呼声,前赴后继的努力,让蒋经国认识到民主潮流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最终选择了主动,主动的背后还是有更多的被动(更不要说国际的局势、美国的影响等等因素)。被动并没有什么不好,在一个几千年的官本位根深蒂固的社会里,愿意放下权力,鞠躬下野,哪怕是被动,也是了不起之举。所以,我们要感谢他们各方共同的努力与妥协,可以说,他们各方都是被动的,但是化被动为主动,中國的历史就有了一次小小的进步。   回望百年前的中國,如果要真正看到历史的本来面目,既不能相信教科书,也不能相信主流媒体长期以来告诉我们的那些简单结论,我们应该相信经得起质疑、推敲、有大量史料可以证明的事实,回到历史的原点,在那里面找到百年中國的起点。真实是历史的生命,在历史中找到我们的明天,因为昨天是我们的历史,今天也是我们的历史,明天也将成为我们的历史,在历史当中我们才能找到真正的未来。中國的历史不只是某些英雄、伟人或统治者创造的,而是所有中國人共同创造的,只有每一个人具备獨立思考的能力和獨立判断的能力,我们才有可能创造出一个属于我们大多数人的新时代,一个比辛亥年更加美好的时代,那个美好的时代不在今天,而在一个不远的明天,而这些改变不能将希望仅仅寄托在黄兴,孙中山、袁世凯和隆裕太后他们的身上,而是要依靠所有黄皮肤黑头发的普通中國人,用自己力所能及的方式推动历史。   8月下旬,在北京“蓝色港湾”的酷热中,有读者问我,辛亥革命一百年了,我们还须忍耐多久?这是一个天问,当然不是一个我能回答得了的,我只能跟读者分享我非常私人的看法。我说,站在2011年,我们确实看不到任何和平过渡到一个更美好社会的迹象,从上流社会的举动看不到,在主流新闻媒体上看不到,似乎一点希望的曙光都没有,但是,我还是愿意未来交在上帝手里,作为一个基督徒,我不相信人,我相信上帝。有朋友关于《百年辛亥:亲历者的私人记录》的书评题目就叫《上帝在细节中》,在人的背后有上帝看不见的手,中國经历的所有这些苦难也许都是上帝在熬炼中國人,这个老大民族经历了几千年專制集權的统治,如果没有一个相当漫长的磨合期,让它在历史转型当中几经折腾与纠结,一次次的绝望,甚至把它打入十八层地狱,而是突然之间把它带进一个美好的民主社会,中國人可能还没有福分享受。正如一百年前,我们不是曾得到过这样的民主制度了吗?结果我们已经看到,一百年了,民主还是一个未完成的梦想。套用孙文遗嘱:民主尚未完成,公民仍须努力。   作者: 傅国涌 中国报道周刊 , 2011-10-02. | 添加评论 | No comment 原文地址 辛亥百年:民主尚未完成,公民仍须努力 通过Google Buzz关注 中国报道周刊 通过Twitter关注 中国报道周刊 通过RSS 全文订阅 通过电子邮件 全文订阅 文章分类 历史长河 . 欢迎大家投稿, 点这里 发送投稿邮件 相关日志 骆驼的悲哀——甲申再读之三 (9) 青春祭 (17) 陈胜变了荆轲 (0) 阿富汗战争的历史价值 (0) 重温人亡政熄的历史教训 (1) 透视9·11:历史的分水岭还是一次小插曲? (0) 追认前清政权为纳粹式政权的倡议书 (18) 追查杀害严凤英的刘万泉 (1) 近代国史漫谈 (0) 迈一小步要用100年 (0) 辛亥百年变局 (0) 质疑两炮论 (2) 贞观王朝因何成为中国的黄金时代? (0) 谈袁伟时教授对历史教科书的评论 (1) 试论明王朝对东北女真人的民族政策与其覆灭之关系 (15) 老三届人,别自恋了! (0) 粪土当年郭沫若 (2) 管仲陷阱——解读中国历史和社会的钥匙 (0) 神拳百年 (0) 知青血泪三十年 (2) 甲申再祭 (59) 清末的大论战与历史的重要启示 (0) 流动的百年时尚 (0) 法美矛盾的历史渊源 (0) 民国不是我们的伊甸园 (0) 武士道的虚妄 (0) 武则天与慈禧太后 (1) 是谁烧了圆明园 (1) 明天你我就是“暴徒” (2) 斯大林与中国内战的起源 (0) 我看《太平天国》 (0) 我为西安事变说几句真话 (3) 性与晚清宫廷 (0) 怎样看待汪精卫政府 (19) 忏悔,还是不忏悔? (0) 必须旗帜鲜明地反对粉饰历史 (2) 庚戍三十年祭 (0) 庚子百年祭 (0) 幸亏年轻——回想七十年代 (3) 巴夏礼的膝盖与圆明园的大火 (0)

阅读更多

BBC | 中国释放协助“逃北者”的韩国公民

许多到韩国定居的”逃北者”后来都成为协助朝鲜难民到韩国的主要力量。 韩国媒体报道说,中国释放了一名因为协助朝鲜“逃北者”而被捕的韩国公民。 韩国联合新闻社报道说,不具名的韩国外交部官员表示被中国逮捕的一名韩国公民已经返回韩国。 但是一起被捕的另外一名韩国公民仍被中方拘押当中。 这两人是因为涉嫌帮助朝鲜的难民经由中国前往韩国而被中国逮捕。 他们本身也是逃离朝鲜,然后转往韩国定居的前“逃北者”。 和他们同时被捕的“逃北者”虽然人数不详,但是估计大约有20多人。 韩联社说,外交消息来源表示,中国国务院副总理李克强即将在10月26日访问韩国。 因此韩方认为中国是为了在李克强到访之前“营造良好气氛”,而释放了这名韩国公民,他们对还在押的另外一名韩国公民在近期内获释表示乐观。 韩国外交部曾经在上周表示,韩国已经向中国强调,不能违背人道原则和当事人意愿,强行将“逃北者”遣返朝鲜。 人权组织指控说,中国曾经将“逃北者”遣返朝鲜,导致他们受到朝鲜当局的迫害、甚至被当局处死。

阅读更多

维权网 | 中国大陆正在掀起“自由陈光诚”的公民行动

(维权网信息员张兵综合报道)适逢2011年10月10日辛亥百年,大陆网络上又形成了新一轮声势浩大的声援陈光诚浪潮。在新浪微博上有不计其数的网友呐喊着陈光诚的名字,痛斥着当局践踏陈光诚一家基本人权的无耻而野蛮的行径。在“墙外”的推特上亦有网友通过私信相互沟通联系相约赴村。很多著名学者、作家、大学教授、媒体策划人、人大代表独立候选人、商界精英、网络名人、演艺界明星等社会名流、精英纷纷不断发出呐喊和舆论支援,其中有不少人表示将身体力行前往东师古村探访陈光诚。由于海量的转发,陈光诚的名字实际上已经突破了大陆的网络封锁,“自由陈光诚运动”的公民行动正在形成。 网络微博上随处可见以陈光诚的各种头像作为自己标志的微博。著名法学家、北京大学教授贺卫方昨天将自己微博换上了陈光诚的头像,并且呼吁:“光诚何罪之有?当局如此蛮横!呼吁全网关注,直到恢复自由!” 中国人民大学教授张鸣愤怒地表示:“这个国家不要脸了吗?公然囚禁一个自由公民,公然有组织地殴打,抢劫,关押所有探望他的人。如果这些人有罪,请起诉他们,如果没罪,给他们行走的自由!”“向公安部报警:临沂一带,已成匪区,只要经过那里,就可能遭到殴打抢劫和关押。请速派武警前去剿匪,否则,严重影响中国国家形象。” 传知行社会经济研究所所长郭玉闪对张鸣教授的提议予以赞同,他表示:“凡路过临沂被匪盗打劫过的公民,皆应向公安部、全国人大以各种自己方便的形式报警并围脖备案。其他知情网友亦可同时报警,要求中央政府剿匪救人。” 著名作家章诒和要求各级人大代表对陈光诚的人权现状予以关注,她呼吁:“全国人大代表,山东省人大代表以及临沂市人大代表,你们当中能站出几个来,能成立一个“陈光诚调查组”吗?你们若无能力,那就退而求其次,能组团看看陈光诚吗?这是你们的起码责任吧!!!” 而广东影视文化传播有限公司董事长、影视界名人宋祖德更是在微博中向温家宝总理发出呼吁,这一微博被广泛转发,他说:“恳求温总理救救盲人律师陈光诚!盲人律师陈光诚,为当地村民维权,举报当地政府丑行,疑似遭当地政府打击报复,被判刑四年零三月,出狱后仍被当地政府安排人马软禁,怕他去省、去京上诉,每天看守者多达几十人,其手机被非法屏蔽,贫病不堪,而当地耗巨资“维稳”,对一个盲人,怎能如此心狠?” 武汉大学信息管理学院博导沈阳教授说:“临沂暴力黑洞像一枚天下英雄召集令,驱使着既有行动力又有正义感的网友如飞蛾扑火般的去探访陈光诚,让一个盲人感受到网络的一点点光明也许是网友能做到的所有,本来我们这个社会没有英雄,但是时代苦难造就了英雄。解救陈光诚已经成为网络群体大共识,有司应该尽快回到法律框架内解决问题。” 正在探访陈光诚的作家卢海涛发了简短的总结:“试着写了下,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晚上应该能到家,到时再详细向大家汇报吧。总结应该说,1陈光诚是健康的,而且衣食无忧。2虽戒备森严手法粗暴,但应该算是当地政府行为。3陈光诚极度想逃出村庄,曾试图挖地道,被发现后所有地面给浇灌了钢筋水泥。4看管们没有本村村民,当地村民对他有好感。” 知名作家慕容雪村在微博中气愤地说:“临沂位于沂蒙山区,是所谓的革命老区,这样的地方往往也是官府耍流氓最厉害的地方。这事在微博上传播了这么久,却一直没人过问,令人忍不住要问,山东省委省政府在干什么?北京在干什么?他们是否真的甘心做流氓的靠山?或者说,他们甘心当流氓?” 原《商务周刊》主编高昱说:“发生在山东临沂的丑恶,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已经将当局本已稀缺的信誉与合法性越来越快速地卷入深渊。从一个沂蒙山盲人律师在小小村镇的计生维权,发展到光天化日之下对各地探望公民的非法囚禁、殴打、抢劫,被绑架的何止几个公民。” 作家土家野夫在微博上大声疾呼:“【要有光,要有诚】要有光,上帝或许会应;要有诚,却指向每个人自己。…..他看不见,但内心明亮,在漆黑夜里为人领路; 他听得见,是光天化日,我们就不能让四野无声。为他呐喊,就是为自己呐喊;争他自由,就是争自己的自由。” 据本网信息员今天(2011-10-11)不完全统计,在微博上以发言和转发来表达对陈光诚命运关注的各界名人还有:清华大学社会学院博士生导师郭于华、宪政学者刘军宁、著名地产商任志强 、、中国政法大学法学院副院长何兵、北京理工大学法学院教授、司法高等研究所主任徐昕、著名维权人士吴淦(屠夫)、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社会问题研究中心主任于建嵘、著名记者王克勤、时评作家杜导斌、演员孙海英、历史作家十年砍柴、资深媒体人笑蜀、维权人士刘沙沙、律师浦志强、独立学者,九鼎公共事务研究所研究员姚中秋、维权律师郝劲松、财新传媒调查记者刘建锋、新快报国内调查记者刘虎、共识网编辑部主任王科力、财经作家苏小和、《时代周报》记者何光伟、西安外国语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院长王天定、独立策划人、央视黄金栏目《一线》专访嘉宾胡晨晨、中山市长滨照明有限公司董事长陈志军、维翰咨询首席顾问、清华大学城市与公共管理课程客座教师殷冬明、广州日报集团旗下《共鸣》杂志编委彭晓芸、耶鲁大学金融学院教授陈志武、《华尔街日报》中文网主编袁莉浙江人大代表独立参选人徐彦、江西人大代表独立参选人魏仁平、广东人大代表独立参选人、微基金发起人兼执行主席梁树新、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王思璟、凤凰周刊记者杨桐、等等。。。。。 这些社会精英微博上的粉丝一般都上万,很多是十几万、几十万、几百万的名博,他们对陈光诚的关注显示出社会主流在人权领域的责任意识,这势必将对陈光诚命运的转折产生积极的影响。无论如何,我们已经看到了一场“自由陈光诚”的公民行动正在中国大陆上展开,成百上千的网友正在准备着新的行动。

阅读更多

北京13名公民参选人申请行政复议非法限制人身自由不予受理

(维权网信息员赵小明报道)10月8日,北京13名公民参选人来带北京市东城区政府,询问9月19日递交的关于东城区公安局景山派出所非法限制人身自由、暴力执法的《行政复议申请书》。然而区政府的工作人员,当天收下申请书的李某却说没有拿到申请。 事情起因于9月16日,13名公民参选人在其中一位居住地做普法宣传活动。结果景山派出所的警察将参选人郑威、野靖春、刘秀珍、杨凌云、吴丽红、刘素民、张善根、周秀玲以及一名住选人何德普全部用警车带到派出所,限制人身自由长达几个小时后,才由各参选人住地辖区的派出所民警送回家中。警方主要集中问话的焦点在于当天来采访的几名外国记者的情况,是谁联系的等。而警察给出的理由竟是接到居民投诉,外国记者在胡同里拍照,引起围观,导致一辆垃圾车无法通行,所以要阻…

阅读更多

张铁志 | 台湾如何走向公民社会

2011年10月11日 22:47:24 1949年以后,国民党在台湾建立起一个半极权体制,这个体制比其他的威权体制更加严密地控制所有社会组织,並灌输民眾意识型態。在社会各產业与职业,是一套细密的党国统合主义来控制;在地方社会,则是透过地方派系的侍从主义来控制与动员。台湾的民间社会只被鼓励去赚钱与娱乐,不可能形成任何自主的社会组织,更遑论公共领域。     到了七零年代初,由於经济现代化的结果,以及国民党政权在此时遭逢的內外危机因而开始放鬆,社会力开始从长久的高压统治下一步步解放。一方面是新浮现的文化运动,从电影、艺术、摇滚、舞蹈等,尤其这些文化运动开始思考现实的各种问题;另方面政治反对运动也透过办杂誌和串连,逐步组织化。一个未成熟的公共领域开始诞生。但此时所有组织结社都还在党国体制的严密控制之下,民眾也还没有强烈的公民意识。     一直要到八零年代,民眾才起而爭取被侵犯的权利:劳工爭取他们被积欠的工资、要求改善劳动条件;消费者爭取吃到安全的食品,草根社区抗议严重的环境公害等等。另一方面,各社会群体也开始要求挣脱国家的管制,追寻自主空间。那是社会力的真正解放期,不论是环保运动、劳工运动、妇女运动、原住民运动、校园民主运动等等,各个团体都起来爭取权利。     在八零年代初期,由於美丽岛事件的镇压,所以政治运动是以办刊物喊选举组织为主,街头抗爭的频率和强度不及以环保或经济议题强,甚至可以说社会运动帮政治运动打开了街头空间,但政治反对运动又为社会运动一步步突破了政治禁忌。1987年解严之后,台湾开启了政治自由化阶段,各种社会运动的频率和强度都更为增加,那是台湾社会运动的黄金时期。     八零年代可以说是一个燃烧的「抗爭性民间社会」。在此用「民间社会」,一方面这是当时对「civil scoiety」的普遍翻译,而这个翻译也 反应了那个时空的社会现实和想像:当时论者是借用同时期在东欧如波兰团结工联反抗党国体制所使用的论述,强调「民间社会」和国家的二元对立,社会如何挣脱威权国家的控制、获得自主性。「民间社会」论者也强调反对阵营中应该放下统独的歧异,先以对抗党国体制优先。     到了九零年代民主化之后,对抗性的「民间社会」逐渐转变为所谓「公民社会」。所谓公民社会,期待的是公民积极参与公共事务、预设一个理性討论的公共领域、以及强调国家与社会並非二元对立。所以,在「民间社会」时期,民眾是要求国家退出社会领域,如不再控制媒体、工会、校园等;在「公民社会」时期,则是要求国家重新介入社会,如媒体改革和社会福利都需要国家某程度介入。前者是反抗性的;后者则是民眾的自我组织,並需要社会和国家关係的重构,以及建立一个多元思辨的丰盛公共领域。   这个转变主要是因为在九零年代,一方面威权体制逐渐崩解,人民的基本权利获得逐步保障,形式民主被逐渐建造起来,所以不太需要强调社会与国家的对抗。另一方面,人们也开始认识到民主的建立不只需要专制政权的解体,不只要有选举制度和政党竞爭,而还必须要深化公民的政治参与、改善民主治理的品质等等,尤其在於在生活的各个层面能有更平等的社会关係。     在这个时期,公民社会与国家或者政治部门的关係还有两大变化。   首先,原来处於激烈对立的社会运动与国家部门的关係出现几个重大调整:1.社会运动更为制度化、专业化;2.国家的统治技术开始改变,一方面设立新的法律来承认新的公民权利,另方面也给予更多管制与限制,如1988年制定的「集会游行法」;3.政府开放社运团体的政治参与空间或者是说整编入既有的权力体系,不论是或者既有的政府决策机制纳入NGO团体的代表,或是新设立的政府组织如总统府人权委员会、行政院妇女权益促进会、非核家园宣导委员会邀请这些民间团体。     当然,这个改变並不代表传统的议题和抗爭剧码就从此消失了。立法院和总统府前的凯达格兰大道从来没有停止过人民的喧囂与黄色的布条。不过,在八零年代获得新公民身份的人们,確实开发出不同方式去改变传统的权力结构或者政治想像(见本书「台湾的新公民运动」一文)。     另一种关係的转变是民间团体和政党之间。从八零年代起,由於许多社运抗爭(如环保、人权、劳工等团体)的反抗目標都是指向执政的国民党的政策,所以和作为反对党的民进党有比较强的结盟关係,並且都可以被视为处於相对於党国体制的「民间社会」;或者说,这个结盟关係在许多例子中其实是民进党为了建立反国民党社会联盟,而主动直接涉入、影响这些社运团体。也因为这个结盟政治,民进党在价值上比较愿意接受这些进步理念。     但这个「不神圣同盟」在九零年代隨著民进党完全採取「选举总路线」,並在政治上影响力越来越大而逐渐变质。此时民进党不能再被视为「民间社会」的一员,而是「政治社会」中的行动者。这也使得社会运动团体成员开始出现面临民进党结盟关係的重新调整。     政党轮替后,两者关係重新调整的需要更强烈。一方面许多社运人士被吸纳进新政府,或者这些团体被纳入政府部门的决策机制,因此造成许多社运团体更认真思考自主性。另一方面,他们也更清楚认识到民进党完全是政治逻辑主导,很难被期待。所以他们必须去走自己的路。   从民间社会到公民社会,台湾人民一直在追求建立自主性、重建与国家和政治行动者的关係。我们还在这条路上。       (本文刊登於「阳光时务」电子杂誌第四期,並將收入於我即將出版的新书「民主在路上」) 上一篇: 在黑夜中寻找星星:台湾七十年代…   下一篇: 没有了 阅读数(28) 评论数( 0 ) 0 条 本博文相关点评

阅读更多

CDT/CDS今日重点

【年终专题】”崭新的算法,能否算出一个奴隶陈旧的命运”……2024年度之声

【年终专题】“墙也是一道‘边’,中国网民一直都很擅长于进行这种‘擦边’的反抗”……2024年度播客

【年终专题】“中文互联网上的内容每年都以断崖式的速度在锐减”……2024年度404文章

更多文章总汇……

CDT专题

支持中国数字时代

蓝灯·无界计划

现在,你可以用一种新的方式对抗互联网审查:在浏览中国数字时代网站时,按下下面这个开关按钮,为全世界想要自由获取信息的人提供一个安全的“桥梁”。这个开源项目由蓝灯(lantern)提供,了解详情

CDT 新闻简报

读者投稿

漫游数字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