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大选

法广 | 公民广场: 张亚中:隐形独台与显性独台—辛亥革命百年之时看台湾总统大选

法广:在开始评论台湾大选的选情之前,先请您介绍一下为什么要拍这样一部长达六集的大型纪录片。顾名思义,影片不光着眼于辛亥革命百周年,它跟今天两岸的现实也有着密切的关系? 张亚中: 这部记录片就是从辛亥革命来反省中华民族一百年走过的路程。它有两个重要的主轴:第一个主轴就是探讨百年来中华民族在现代化路径上的尝试以及迷悟。这百年当中中华民族不断地在迷和悟中打转,一直在找寻这样一条道路:用大陆的讲法是在找一条“民族复兴的道路”,用台湾的讲法就是走向现代化的道路。第二个主轴就是通过历史了解,百年多来,所有中华民族其实都是一个命运共同体,福祸相依。比如早年进行的现代化失败后,台湾就被割让给日本,在这过程中,骨肉相残,军阀混战,又是国共内战,1949年以后两岸分治。百年之后我们再来反省这个过程,反省之后我们会觉得,真正现代化的目标应该是追求孙中山讲的天下为公,否则再国富民强,如果达不到天下为公,也就会成为另外一个霸权而已。另外,两岸其实是一个命运共同体,只有两岸互相合作,互相尊重,互相包容,互相慈悲,那才真正能走向现代化。才会有机会。 整个纪录片呈现的就是百年之间,中国人不断地在迷和悟之间徘徊。当然我们希望早点找到悟。 法广:孙中山当年提出的现代化目标是天下为公, 百年之后,中华民族到现在实际上出现了两个不同类型的社会,一个是台湾,是一个比较现代化的民主社会,另外是大陆,还处在另外一个阶段。从这个意义上来看,那就是说,辛亥革命百年,其实中国人走出了两种不同的结果。 张亚中: 就是说,大陆今天在民族主义方面,其实做得很有成就,成为联合国常任理事国;在民生方面,也有相当一些成果。但是在民权主义方面,还存在着很多问题。也就是大陆走上了一个国富和民强的概念上,但他并没有走到民权主义的概念上。台湾的确在民主自由方面有了一些成果,但是在民族方面出现了一些问题。 在民生方面,跟大陆同样的,在资本主义熏陶下,走上了贫富不均。简单地讲,孙中山的革命跟一般的革命不一样,不是打天下,而是打不平。孙中山值得我们敬佩的地方,他不是急着要做皇帝、做总统,而是要建立制度。使中国能够成为一个独立自主的国家,一个强大的国家。所以孙中山反对这种会阻碍让中国不强大、不平等的主张,所以他一次革命,二次革命。终其一生,临死的时候还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那么,两岸应该在回顾百周年纪念孙中山先生的时候更应该体会到他所说的最重要的是要达到天下为公。这也是中国古老的智慧。或许它永远是一个乌托邦的理想,但值得所有中国人朝这方面迈进。 法广:那我们现在从您的影片再回到现实的层面,我们来看看台湾今天大选的情况。台湾中华民国总统大选日益临近,简略地说,这场大选目前发展的特点,表现出的特征,从您的感觉来看,会对未来两岸关系的发展、变化产生什么影响呢? 张亚中: 我是比较保留的。就是说,现在两岸的问题不是交流不够,而是两岸之间的认同越来越远。马英九上台三年多,两岸的经贸交流非常多,但两岸在认同方面却是有逐渐去离的趋势。马英九现在基本上走的是一个隐形独台的政策。这次发表的国庆文告,马英九讲的非常清楚:中华民国是我们的国家,但是台湾是我们的家园。把国和家做了一个区隔。可是在我们的传统的中国社会里面,基本上国家是摆在一起的。他把这个做了一个区隔,另一方面他又讲捍卫中华民国的主权,这就很矛盾。一方面你主张你的主权是涵盖全中国,你又主张捍卫你的主权独立,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所以我叫他是隐形的,就是他不讲清楚。 相对的,民进党现在开始讲清楚了。民进党经过了三次重大改变。最早的时候,他们主张建立台湾共和国;到了1999年,为了选举,提出了台湾前途决议文。也就是借中华民国这个壳上市了。就是说民进党认为台湾是一个主权独立国家,但名称暂时叫中华民国。可是,十月九号,蔡英文又讲了,中华民国就是台湾,台湾就是中华民国。换句话说,现在我是搞显性的独台,我已经没有台独的问题,台湾现在已经没有台独的问题。基本上中华民国是一个主权独立的国家。关键不在于叫中华民国,或叫做台湾,关键是主权独立。主权独立,很明显,就是独立于中国大陆主权之外。 这一种主权独立的概念现在在两党之间慢慢开始汇流了。从这个角度看,我对于两岸未来的发展是有一点悲观的。为什么呢?因为九二共识、一中各表,前提就是大家都是一个中国,主权问题基本上各说各话,但是都包括了对方。这种包括对方的主权宣誓,其实就是隐含着不搞主权分裂的意思。 一中各表,九二共识是在1992年的时候提出的。那个时候,中华民国是中国,可是在经过了十几年之后,他基本上现在已经变成中华民国是台湾了。换言之,其实九二共识,一中各表,在国民党的整个主流论述里面,在1994年就已经消失掉了。但是现在还把那个壳留在那个地方。就好比要喊“芝麻开门”,进教堂喊“耶稣万岁”,要喊一下就可进去一样。他们心中真的认同这个东西吗?其实已并不尽然了。反正九二共识、一中各表它是针对事务性协商,但是如果两岸进入政治性协商,必然在主权问题上不可能是各说各话。那好,假如在主权问题上不可能各说各话,那怎么去签和平协定呢?两岸之间又怎么进行一个政治性的协商呢?所以,马英九再次当选后,可能两岸政治协商的开启并不会这么快。而只是持续性的维持这个事务性的“现状”。而随着大家的关心越来越少,认同方面也就越来越远。这对未来的长久发展不是特别好的。这也是我要拍这个纪录片的一个重要目的,透过这部纪录片,让台湾的年轻人,能够重新拾回他们的一个共同认同、共同的记忆。但这是一个难度极高的一件事情。 法广:您提出的隐形独台和显性独台的概念很独特,同时又可能令人感觉到一种悲观。假如从这个角度去看两岸的前途的话,按照您的思路,就可以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国民党也好,民进党也好,即使前者比较主张维持现状,后者更倾向于台独,在某种程度上,他们两党其实是在越来越靠近,他们距离中国大陆反而越来越远。 张亚中: 我想在这里回答两个问题。第一个,大家都在讲维持现状,那我要问,到底维持什么现状?真正的现状是什么?如果说中华民国的主权真正的是涵盖全中国,这是我们宪法的一个现状,对不对?可是这一个宪法的现状大家就不谈了。所以说维持现状这个东西还在不在?在我来看,从宪法的角度来看,其实已经偏离了现状了。大家认为的维持现状就是在两岸目前分离的状态下,保持不要打仗,不要台独,所谓不统不独。可是更深层的去看的时候,这个根本的东西已经发生了变化。我们以前所坚持的宪法,请问你还主不主张?我们以前所建立的国家纲领,国家统一委员会,当然现在不谈了,所以现在还是一个什么现状?其实现在每天都在改变,维持现状本身来讲从逻辑上就是有问题的,因为现状是不可能维持的吗。第二个问题就是说,其实,我们悲观地看,2012年,不管是民进党,还是国民党谁赢,基本上都是一个隐形独台跟显性独台的合流。而这个合流的结果,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叫做主权独立。 以前戴的一顶帽子,叫中华民国,民进党后来戴一个帽子,叫台湾共和国,现在民进党说把台湾的帽子丢掉,也戴你一顶中华民国的帽子。他们两个都是主张中华民国独立的。只是民进党可以说,我比你显性,因为我说的中华民国主权就在台澎金马,国民党说的中华民国主权,依照宪法,还在台澎金马,还要加上大陆13亿人口,那谁会相信。 法广:那国民党是不是在采取一种策略?中国大陆应该还是倾向于马英九连任,马英九的政府是不是有一种竞选的策略,他真得连任成功之后,可能会有更加雄心勃勃的目标,或者还有别的计划? 张亚中: 我觉得北京的思维逻辑可能不是这样。我们举一个例子,北京现在也许从某种意义上说就像一个人在练武功,练习心大法。练武功的时候最怕旁边干扰。北京当局现在内部问题很多,有点焦头烂额。可能他想只要台湾马英九能够选上,不要跟我搞法理台独,维持现状也罢,等到我把武功练完以后,我的经济发展以后,我再来跟你来谈。其实,坦率地将,北京当局在面对台湾问题的时候,缺乏一个大的宏观的战略。北京 现在提倡的什么,一国两制,和平发展。我们大家知道,一国两制是统一以后的政治安排,从来没有说一国两制是统一前的政治安排。胡锦涛讲和平发展,请问胡锦涛,和平发展的时候,怎么样跟台湾保持一个政治定位?北京讲不出来,反正我不承认中华民国,但中华民国就摆在面前这是一个事实。所以北京在这个问题上只是停留在一个技术性的操作。他的逻辑就是反正时间站在我这一边。不管怎样,我就跟你进行经贸交流,让你经济上越来越依赖大陆。你只要不搞台独,反正你也跑不掉。等我大了以后,再来收拾你。可台湾的台独也是这样想,时间对我有利,民进党以为,只要我再经过一次总统大选,两次三次总统大选,我的去中国的教育深入人心,人民就根本不认同自己是中国人了。现在的矛盾就是,民进党认为时间站在自己一边,共产党认为时间在他那一边。只有国民党搞不清时间在谁哪边,反正赢得选举后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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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亚洲 | 洛杉矶陆侨关注台选 倾向支持马英九连任

台湾明年一月举行总统大选,蓝绿两方“双英对决”,加上宋楚瑜高调参选的氛围,不仅受到海外台侨热议,也吸引旅美大陆人士眼球。侨居洛杉矶的大陆人士普遍对民进党心存疑虑,虽然无法实际参与投票,但多数倾向认同马英九终将胜选连任。 在洛杉矶,过去两个星期相继有马英九夫人周美青,“马办”执行长金溥聪,以及民进党提名竞选总统的蔡英文到访,不仅把台湾选战火药味带到海外,也把旅美大陆人士“手中无选票,心中有想法”的热情推向高点。 来自北京,南加州“华人社团联合会”主席张素久说:“我天天都在注意台湾大选,当然希望是国民党的马英九能够当选。” 记者再问几位在大陆人士,倘若手中握有台湾大选投票权,这一张选票将投给哪位候选人?任职洛杉矶华文媒体的孙先生说:“应该是投给马英九,大家都想求稳定,不希望两岸再起波澜,在当前经济情势之下,过上更好的生活还是摆在第一位。” 来自大陆的侨界人士借身在海外享有新闻自由和网络通畅之便,议论起台湾大选不仅有更多参考信息,还能走进海外造势现场感受台湾常见无分老少,全民高喊“冻蒜”(台语,意指当选)的激情。 旅居洛杉矶的伍凡是少数来到蔡英文在洛造势现场的大陆人士,他表示:“造势大会给我最直接的感受,其一是这场选举将决定台湾今后一段时间的命运,台侨在现场非常热情,人数也很多。其二是蔡英文的讲话不像过去民进党候选人那般激动,她比较理性。假如我有台湾大选投票权的话,现在还很难决定要投给哪位候选人,因为这两边(马蔡二位)最终为台湾带来怎样的前途呢?如果两位都不反共,今后对台湾没有好处,那么我将放弃投票。” 总的来说,大陆侨民关注台湾选情区分为三大轴线,分别是马英九是否卫冕成功,蔡英文的两岸论述仍显模糊,以及最近几年经常做客北京,原以为已退隐台北政坛的宋楚瑜表态参选,又是否为“顾全大局”转身退场? 当记者问及台湾选举有哪些面向能为大陆的民主发展提供参考?常在洛杉矶华文媒体撰写政论文章的孙先生回答:“走向民主乃是历史趋势,从正面角度来讲,我觉得台湾的言论自由可予大陆参考,言论自由是非常重要的,这对大陆绝对有正面作用。但是,从消极一面来看,毕竟台湾的民主政治也刚起步,比如立法院乱象确实是个麻烦。” 大陆侨民说起台湾选情,不见“局外人”陌生感,多数认同马英九终将胜选的“虚拟投票”结果,看在“海外马吴后援会”义工眼里,体现了台湾选举行话所谓“兄弟情义来相挺”。 “海外马吴后援会”志愿工许淑丽说:“听口音就知道他们是大陆人士,他们也来到后援会支持我们。” 来自辽宁的在美新移民杨先生走进马吴后援会办公室,就近了解台湾大选最新选情。记者问他如果能够参与台湾选举投票的话,这一票将投给谁?他说:“我对台湾不是特别了解,但是从我个人角度来讲,应该是投票给马英九。因为他愿意让两岸重启沟通,如果是把选票投给另一位(蔡英文),而她想搞独立的话,那么两岸关系又闹僵了。”   以上是自由亚洲电台记者萧融发自洛杉矶的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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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 | 《译者》每日原文推荐 – 2011/9/28

以下为每日原文推荐。如果你有兴趣,请参与翻译并将译文寄给 《译者》 ( iyizhe@gmail.com ) 以便与大家共享。欢迎使用 邮件组 、 Google Reader 和推特( @yigroup , @xiaomi2020 )跟踪我们的最新消息。   【上海地铁事故】 《商业周刊》: 上海地铁部门称断电和控制失误导致撞车事故 ——信号设备公司称事故原因与地铁信号系统没有关系。 《环球邮报》: 地铁撞车再次令中国的轨道交通成为焦点 ——这次事故让人们不由得担心,在中国不断扩大的,快捷高效的轨道交通系统中还有更致命的危险 《环球邮报》: 撞车事件后,中国百姓的愤怒之情令人瞩目 ——政府常以铁路的飞速发展为例,证明共产党执政的合法性。然而 8 星期里的三起事故,令网民质疑这种合法性。 《纽约客》: 中国的列车事故:向未来低头 ——在中国,官员在公开场合的鞠躬道歉非常少见。上海地铁事故后,有关人员在记者会上的鞠躬,平息了一些怒火 中国见红博客: 上海地铁事故本可以避免 ——博主记录了事故发生后,从身边的中国朋友那里听到的一些看法。他们大多认为这是可以避免的 条条大路通中国博客: 收拾中国的混乱体制 ——很多人羡慕中国政府一旦决定要做某事,就会很快做到。但上海地铁事故再一次提醒我们,大干快上不一定就是好事。   【时政热点】 路透社: 艾未未的妻子呼吁中国放弃刑法修正案中的监视居住内容 ——这些新增条文一旦被通过,类似艾未未这样被长期羁押而不通知家属的做法将变得合法 BBC : 在文革中成长起来的外国人 ——柯鸿冈( Paul Crook )的父母 40 年代投身中国革命,在北京养大了三个儿子。柯向 BBC 记者回忆起自己在文革中的经历 《华尔街日报》: 考验中国政府在透明度方面的漂亮话 ——清华大学法学院一位硕士向 15 个部委提出信息查询请求,结果却令人失望。 《每日电讯报》: 中国人口即将成为世界上最大的污染者 ——中国温室气体排放量已居世界首位,随着基建飞跃加高碳行业猛增,其人均碳排放量也将超英赶美 Sinocism 博客: 华为公司成了 2012 年总统大选的题材? ——近来华为公司与佩里的关系在共和党竞选活动中常被提起。作者认为对于华为的恐惧来源于害怕被中国监听。 《商业周刊》: 香港下任特首人选逐渐清晰 ——香港政务司司长唐英年日前辞职。这被普遍视为一个信号,说明他将角逐下一届香港特首职务 《华尔街日报》: 台湾大选的搅局者再度出手 ——宋楚瑜在 2000 年大选中已充当过了搅局者,这一次他再次表示以亲民党候选人出来竞选。 《华盛顿邮报》: 台湾军界被大陆间谍搅起波澜 ——对台湾将军罗贤哲为大陆从事间谍活动一事的背景和影响所做的较详细报道。 中国辩论博客: 对于美国售台武器之事的九种观点 ——文章从海外各大媒体中挑选出对于这事的各方评论,颇有参考价值。   【国际外交】 《外交学者》: 中国的独裁者情结 ——中国的统治者一向是实用主义政治的典型信徒。但是他们对独裁者的亲热关系有时适得其反。 中国外人博客: 中国的干旱外交 ——中国已在援助非洲兴修水利设施,这固然有利于非洲,但其中资金的不透明以及对环境的负面影响,也需要引起人们注意 《卫报》: 禁止达赖访问南非,可能会让祖马当局付出政治代价 ——南非外交部以非常牵强的理由拒绝达赖喇嘛赴南非为图图主教庆祝生日 国家利益: 中日关系前景 渺茫 ——原本人们以为民主党上台后,日本和中国关系将有所改善,但因为钓鱼岛和中国军方的活动,双方关系历经坎坷 《时代》周刊: 澳大利亚对中国游客说:欢迎你们(还有你们的钱包)! ——澳大利亚盯上了中国的富人,将在中国 13 个城市开展旅游推广计划,吸引中国游客。 《基督教科学箴言报》: 赞比亚新总统为中国定下新的采矿规则 ——竞选期间对中国矿主言辞激烈的赞比亚新总统,日前表示只要中国公司遵守赞比亚劳工法,就欢迎他们继续开采   【经济金融】 路透社: 中国的电子支付蓬勃发展,但是不欢迎外国公司 ——中国要求第三方支付服务商必须得到审批,而有外国资金支持的公司则需要国务院特批。 CNN : 百度老板李彦宏是否坐上了最难坐的交椅? ——虽然百度统治了中国搜索市场,但面对政府的威压、国营媒体的刁难和私营企业越来越激烈的竞争,它的日子也不好过。 《商业周刊》: 中国支线飞机的生产延期,波音和空客稍松一口气 ——因为还需要进行安全检测,中国生产的 ARJ-21 型飞机将比原计划推迟四年投入使用。   【生活百态】 赫芬顿邮报: 在一次验血就可以决定终生的中国,出现了帮你伪造结果的新服务 ——至少 10% 的中国人口是乙肝带毒者,决定他们未来的很可能只是一次验血而已 《外交学者》: 上海的教育是最好的吗? ——在 OECD 的全球学生评测中,上海拔得头筹。但考试的负责人在访问中国后,却认为上海的教育体制还需要进一步改革 发送邮件至 yyyyiiii+subscribe@googlegroups.com 即可订阅译文;译者的音频博客已登录iTunes,到 这里 即可收听往期的译者音频节目;下载更新需翻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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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飚 | 归国见闻录4:中英之间的香港

2011年09月23日 19:11:51 在香港的最后几天,我心里有点慌,觉得回到英国事情很多,而自己似乎又没有彻底休息过来,于是我就争取不做事情,有空就在街上逛,最常去的就是铜锣湾和油麻地一带的二楼书店。     二楼书店     在2008年,一位朋友写了一本书,叫《门槛上的香港》,讲的是自己作为一个大陆人,对香港社会的观察,当时我做责任编辑,对其中的介绍的二楼书店,印象很深。所谓二楼书店,因为香港寸土寸金,二楼铺面租金低廉,适合利润不高、生存空间狭小的书业来租赁。     在我第一次去香港时候,我曾经去过一次,买了两千多块的书,花了一千多块寄回到英国。这批书,是我和中国保持联系、更新认识的重要渠道。比如,香港能够买到很多大陆的禁书。上次买来的高华先生的《红太阳是怎样升起的》,邓力群的《邓力群自述——十二个春秋》,至今在休息之余常拿起来看。     我爱读政治评论,就好像很多人喜欢读报纸的体育版的球评。政治是人类智力的竞技场之一,政治的魅力,都可以在体育之中找到,陈水扁的两个子弹改变了2004年台湾大选,就像一记突然的组合拳,放倒了一个夺标呼声很高的选手。而追随了两三年的民调测验的轨迹,95%地坚信一个政党的胜利之时,总有人,比如我,期待一个突然死亡的进球,瞬间把一支豪门球队送入地狱。上次还买了一批林行止先生一年一本的专栏结集,就好像看着一名铁人三项赛运动员,每年参加一次比赛一样,而且运动生涯能够到60岁。     所有这些都是受朋友那篇二楼书店的启发,这也是自己去香港一个最大的心愿之一。这次去香港,我每次出门,都到二楼书店消遣。在二楼书店,常常能够看到老板和干部模样的大陆人,偶尔走过身边,嘴里谈的林彪、薄熙来。相比之下,香港本地人很少。     这次到香港,我还是买了很多回忆录回来。除此之外,还买了一套中华书局的《汉书》,三百多块港币,简直是捡来,不过比1989年,我在北京王府井新华书店那次还是有点贵,当时是一块人民币一本,我凑齐了12册,12块钱。     打算下次去香港之前,我一定把《汉书》读完。想象一下这是一个很美丽的画面:不管是生着炉火的不列颠的冬夜,还是英格兰之夏的草地,读《汉书》,喝啤酒。     其实,香港的书,也不便宜,二楼书店的书即使有折扣,一本也要在90港币到120港币左右,折合英镑8、9镑。不过,偶尔可以淘到一些很文学的图书,可能在大陆已经绝版,或者没有出版,在二楼书店,品相价钱俱佳,那就买下。这次就买了几本王安忆和北岛的散文。     离开香港     拎着一塑料袋的中文书,在铜锣湾、骆克道一带闲逛,有点大陆。偶尔累了,去一家车仔面或者路边摊吃饭,不好意思说英文,普通话讲得很清楚,却还常常碰到粗声粗气的民间粤语。     于是,如果实在迫不得已,我一般都去购物中心或者餐馆吃外国餐。相对来说,做西餐、泰国菜、日本菜和韩国餐的餐馆,都是下了力气装修,投了本钱,要吸引客人,服务态度都不错。如果生意太忙,态度实在有些差,你只要眼皮都不眨,盯着菜单,冷冷地点菜,服务员态度立马会有所改观,这是我这次去香港的经验,很奇怪。     香港的美食确实多元。有一次,我想吃点海鲜味道的汤面。菜单上看到一款,叫蚬壳面,就点了。上来一看,才知道原来是意大利的conchiglie(贝壳型的意大利面)。面汤很鲜,却是来自雪菜的味道,蚬壳的软度,很有中国面的尺度,而不是意面嚼头的标准。于是,再来一杯港味十足的奶茶,与英国茶不同的是,奶味过足,甜中带焦。看着浮现在雪菜汤里的“蚬壳”,咖啡色的奶茶,我暗暗赞一声“这才叫征服”。     就这样子,香港一周很快就要过去。临行前,我整理买来的图书和礼物。以前不喜欢父母每次旅游带着超重的行李,甚至衣服里都塞满了瓶瓶罐罐,让自己行动不便,走路不够从容,带着侥幸而卑微的心情,试图逃过乘务员的检查。如今的我,却变本加厉,买一个崭新的行李箱,用外表掩饰内在的沉重,理直气壮地超重闯关,也要给家人带一份旅行的礼物。     越想早早地结束这样的尴尬,却越不由自主地加入了父母的行列。     回到英国,很快就是中秋。上次送父母回家,回来的路上,月大如斗。初时,曾笠还时常问起爷爷和奶奶。不到一年的时光,他却已经是满口英文。那段故乡的时光,却如沉入深海的泰塔尼克一样,也许已经被不发达的童年记忆储存在无法唤醒的冰海之底。每每听到电话里母亲充满期待的呼唤,小曾笠若有所有的沉默。我总是诅咒时光的残忍。初次恋爱的人,在分手之时,不相信感情就此结束,以为这是人世间最大的残忍。为人父母之后,才明白生与养的分离,也有一种特别的残忍。     第二次去香港,我突然感到这个城市有点变了,也许是我有了做父亲的经验,看事情的角度变了。香港之于大陆与英国,大概也是生父母与养父母的区别,而这个城市的未来,应该在于他自己的长大。 上一篇: 商业重返利比亚:危险的契机   下一篇: 没有了 阅读数(233) 评论数( 0 ) 0 条 本博文相关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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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C | 曾飚:中英之间的香港

布里斯托大学语言心理学博士 曾飚 面对911十年祭,我依然有点冷漠。这种冷漠与十年前的不同 在香港的最后几天,我心里有点慌,觉得回到英国事情很多,而自己似乎又没有彻底休息过来,于是我就争取不做事情,有空就在街上逛,最常去的就是铜锣湾和油麻地一带的二楼书店。 二楼书店 在2008年,一位朋友写了一本书,叫《门槛上的香港》,讲的是自己作为一个大陆人,对香港社会的观察,当时我做责任编辑,对其中的介绍的二楼书店,印象很深。所谓二楼书店,因为香港寸土寸金,二楼铺面租金低廉,适合利润不高、生存空间狭小的书业来租赁。 在我第一次去香港时候,我曾经去过一次,买了两千多块的书,花了一千多块寄回到英国。这批书,是我和中国保持联系、更新认识的重要渠道。比如,香港能够买到很多大陆的禁书。上次买来的高华先生的《红太阳是怎样升起的》,邓力群的《邓力群自述——十二个春秋》,至今在休息之余常拿起来看。 我爱读政治评论,就好像很多人喜欢读报纸的体育版的球评。政治是人类智力的竞技场之一,政治的魅力,都可以在体育之中找到,陈水扁的两个子弹改变了2004年台湾大选,就像一记突然的组合拳,放倒了一个夺标呼声很高的选手。而追随了两三年的民调测验的轨迹,95%地坚信一个政党的胜利之时,总有人,比如我,期待一个突然死亡的进球,瞬间把一支豪门球队送入地狱。上次还买了一批林行止先生一年一本的专栏结集,就好像看着一名铁人三项赛运动员,每年参加一次比赛一样,而且运动生涯能够到60岁。 所有这些都是受朋友那篇二楼书店的启发,这也是自己去香港一个最大的心愿之一。这次去香港,我每次出门,都到二楼书店消遣。在二楼书店,常常能够看到老板和干部模样的大陆人,偶尔走过身边,嘴里谈的林彪、薄熙来。相比之下,香港本地人很少。 这次到香港,我还是买了很多回忆录回来。除此之外,还买了一套中华书局的《汉书》,三百多块港币,简直是捡来,不过比1989年,我在北京王府井新华书店那次还是有点贵,当时是一块人民币一本,我凑齐了12册,12块钱。 打算下次去香港之前,我一定把《汉书》读完。想象一下这是一个很美丽的画面:不管是生着炉火的不列颠的冬夜,还是英格兰之夏的草地,读《汉书》,喝啤酒。 其实,香港的书,也不便宜,二楼书店的书即使有折扣,一本也要在90港币到120港币左右,折合英镑8、9镑。不过,偶尔可以淘到一些很文学的图书,可能在大陆已经绝版,或者没有出版,在二楼书店,品相价钱俱佳,那就买下。这次就买了几本王安忆和北岛的散文。 离开香港 拎着一塑料袋的中文书,在铜锣湾、骆克道一带闲逛,有点大陆。偶尔累了,去一家车仔面或者路边摊吃饭,不好意思说英文,普通话讲得很清楚,却还常常碰到粗声粗气的民间粤语。 于是,如果实在迫不得已,我一般都去购物中心或者餐馆吃外国餐。相对来说,做西餐、泰国菜、日本菜和韩国餐的餐馆,都是下了力气装修,投了本钱,要吸引客人,服务态度都不错。如果生意太忙,态度实在有些差,你只要眼皮都不眨,盯着菜单,冷冷地点菜,服务员态度立马会有所改观,这是我这次去香港的经验,很奇怪。 香港的美食确实多元。有一次,我想吃点海鲜味道的汤面。菜单上看到一款,叫蚬壳面,就点了。上来一看,才知道原来是意大利的conchiglie(贝壳型的意大利面)。面汤很鲜,却是来自雪菜的味道,蚬壳的软度,很有中国面的尺度,而不是意面嚼头的标准。于是,再来一杯港味十足的奶茶,与英国茶不同的是,奶味过足,甜中带焦。看着浮现在雪菜汤里的“蚬壳”,咖啡色的奶茶,我暗暗赞一声“这才叫征服”。 就这样子,香港一周很快就要过去。临行前,我整理买来的图书和礼物。以前不喜欢父母每次旅游带着超重的行李,甚至衣服里都塞满了瓶瓶罐罐,让自己行动不便,走路不够从容,带着侥幸而卑微的心情,试图逃过乘务员的检查。如今的我,却变本加厉,买一个崭新的行李箱,用外表掩饰内在的沉重,理直气壮地超重闯关,也要给家人带一份旅行的礼物。 越想早早地结束这样的尴尬,却越不由自主地加入了父母的行列。 回到英国,很快就是中秋。上次送父母回家,回来的路上,月大如斗。初时,曾笠还时常问起爷爷和奶奶。不到一年的时光,他却已经是满口英文。那段故乡的时光,却如沉入深海的泰塔尼克一样,也许已经被不发达的童年记忆储存在无法唤醒的冰海之底。每每听到电话里母亲充满期待的呼唤,小曾笠若有所有的沉默。我总是诅咒时光的残忍。初次恋爱的人,在分手之时,不相信感情就此结束,以为这是人世间最大的残忍。为人父母之后,才明白生与养的分离,也有一种特别的残忍。 第二次去香港,我突然感到这个城市有点变了,也许是我有了做父亲的经验,看事情的角度变了。香港之于大陆与英国,大概也是生父母与养父母的区别,而这个城市的未来,应该在于他自己的长大。 本文不代表BBC 的立场和观点。网友如要发表评论,请使用下表: 联络/荐言 * 须填写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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