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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色 | 艾略特•史伯岭:只许自由不许独立……暨语言问题

(点击显示大图 。) 只许自由不许独立……暨语言问题 Freedom and Independence….and Language 文/艾略特•史伯岭(Elliot Sperling)  译/台湾悬钩子 原文载:2011年11月1日发表于 让赞连盟 嘉央诺布于他的部落格Shadow Tibet上贴出 一文过后没几天,我于十月十九日在下面的 留言板 贴出一则留言,也在Chalk Tibet的Getting Your Bearings一栏里同步贴出。我认为对读者而言是一目了然的,促使我留言的,乃是英文报导中提到诺布占堆自焚之前所呼喊的话,为了求取图伯特的“完全独立”。该词彚在流亡的政治论述之中,长久以来遭渲染、扭曲、不是很诚实地被使用,所以我对于诺布占堆到底用博盖【2】说的是什么,感到很好奇。 而我的评语被《图伯特政治评论》的编辑们看中,他们在征求我的同意之后,在十月二十三日以 为题将之独立成篇,贴在他们的网站上。两天后,“国际声援西藏运动”(International Campaign for Tibet, ICT)因为对于我的评语感到不悦,于是在同一网站上予以 回覆 。我于十月二十七日再度 答覆 。 一些朋友们请我将这两造往返的信件集中成篇以利阅读,我很乐意地照办了。因此,以下这篇文章以时间先后排列,开头是我原来的评论,接着“国际声援西藏运动”的答覆,再加上我最后的回覆。 2011年10月19日 熄灭让赞的火焰(Extinguishing Rangzen) /印第安那大学史伯岭教授 十月十五日早晨,阿坝又有人自焚的消息,以英文报导的形式出现在“故乡网”上(Phayul),报导中描述僧人诺布占堆(Nor-bu dgra-’dul)在自焚之前呼求“完全独立”。 这就不免让人产生一个疑问,事实上,这个问题长期以来被“国际声援西藏运动”组织里的衮衮诸公还有达兰萨拉的许多人,刻意混淆了许久。“国际声援西藏运动”早年为了支持达赖喇嘛的政策,于是在(我们不得不设想)其主任嘉日•洛珠坚赞(Lodi Gyari)的指导下,采行了一套——该怎么说才不会失礼?——不很诚实的政策,也就是把图伯特境内呼求的“让赞”(rang-btsan,独立,independence),代换为“让旺”(rang-dbang,自由,freedom)。 所有的图伯特观察者都知道,这两个名词并非同义词:因为达赖喇嘛说他反对独立,他可没说他反对自由。结果,图伯特境内呼求独立的声音,在西方媒体出现时,往往变成了呼喊自由。显然,某些作报导的记者已经养成了一种惰性,只要一遇到图伯特境内的呼求,就惯性定律一般地把达兰萨拉的政策以及措词放到博巴【3】抗议者的口中。 对于那些自愿而悲剧地以自焚来了结自己生命的博巴来说,居然以这种方式失去了他们真正的声音,是特别令人感到痛心疾首的。所以,葵斯朵夫说他看到英国《独立报》的报导说这些博巴乃是为了“自治”而自焚时,感到深深的挫折感,我们很能够同情理解。( http://www.jamyangnorbu.com/blog/2011/10/14/embers-of-independence-rangzen-mero/#comments ) 因此,至为重要的是,我们应该尽可能地了解不惜一死的博巴,临终前以博盖说的话到底是什么。当我们在英文报导中读到诺布占堆呼求“完全独立”,我们应该自问,这究竟代表什么? 达兰萨拉在一九九零年代,特别喜欢利用“完全独立”这个词来缓和流亡政府(在它尚未像渡渡鸟一样兴高采烈地变成绝种动物以前)真正立场所带来的打击。它的策略是向一般大众说明,流亡政府的立场乃是拒绝“完全独立”,而不是诚实地说出流亡政府已经排除了图伯特独立的可能性,还接受了博巴不过是中国的众多少数民族的其中之一族。既然台面上的说词是不支持“完全独立”,那么一般的流亡大众就可以自我安慰说,流亡政府还是支持某种形式的独立的,只是不是“完全”的那一种。这是混淆视听?是的,然而这就是重点,不是吗? 我们再回到英文报导里面说诺布占堆的临终遗言乃是“完全独立”。我们必须谨记在心的是,“完全独立”的这个词(是达兰萨拉过去反对,现在依然反对的),已经被用做标记极端分子的符号了。虽然如此,数十载来,达兰萨拉、图伯特世界其他地方的抗议示威者还是经常呼喊:“Bod rang-btsan gtsang-ma yin!”这个口号基本上说的是图伯特本来就是一个独立国家,所有独立的特质皆一应俱全。这个口号与“Bod rang-btsan gtsang-ma dgos”有点不同,后者说的是图伯特应该截然地或全面地独立。 这两个口号为什么会被达兰萨拉妖魔化的原因,可能是值得讨论的题目(虽然其理由似乎相当明显)。然而,就我们的目的而言,采用什么样的词汇即充满争议的这种情况底下,我们不得不特别质问,诺布占堆在他死之前,呼喊的究竟是什么。 如果博伊【4】网站Khabdha以及Bod-kyi dus-bab 是可信的话,那么他死前所说的,并不是rang-btsan gtsang-ma之类的说法,即使故乡网的报导中说他呼喊的是“完全独立”。根据Khabdha以及Bod-kyi dus-bab( http://www.khabdha.org/?p=22651 及 http://www.tibettimes.net/news.php?showfooter=1&id=4976 ) 的报导,他赴义就死时,避免了——或者更有可能地——并不知道流亡当局已把博巴过去往往毫无顾忌讲的一句话,渲染定调为极端主义以及暴力的邪恶名词。 不,诺布占堆临终的最后诉求是单纯而直接了当的的:“Bod kha-ba-can la rang-dbang rang-btsan dgos!”“图伯特,雪之乡,必须自由与独立!” 2011年10月25日“国际声援西藏运动”的回覆 致史伯岭教授: 有人要我对你的 一文作一回应。我想请您参考“国际声援西藏运动”十月十六日的报导 ( “Self-immolations continue in Tibet; 8th young Tibetan man sets fire to himself in Ngaba” )报导中引述诺布占堆抗议中呼喊的是:“为了图伯特,我们需要自由与独立。”(第一段第二句) 至于您说“国际声援西藏运动”涉入某个阴谋,以致刻意将独立的呼声误译,这种说法是否属实,我相信您省略不提“国际声援西藏运动”对于诺布占堆的报导本身,即已证明此说无据。“国际声援西藏运动”愿担保其报导之信实,我们感谢有这个说明机会,让真相得以大白。 “国际声援西藏运动”研究员/通讯部主任 克里斯•饶特克(Chris Ratke) 2011年10月27日史伯岭教授回鸿: 亲爱的克里斯, 我的评语居然会刺激到“国际声援西藏运动”里的一些人,实在有趣,让此事更有意思的是,我根本没说“国际声援西藏运动”错误引用了诺布占堆的话。我所说的是,像诺布占堆这样的人所说的话,长久以来都遭到扭曲,而这种现象之所以蔚然成风,“国际声援西藏运动”难辞其咎。现在这种情况已经糟糕到,每个人都必须先弄清楚图伯特境内的抗议者所说的确切博盖字句究竟是什么——否则我们就会犯下将他们没有说过的话硬塞到他们嘴巴里的大不敬之罪。这样的扭曲,也已损害了报导图伯特事务的专业原则,致使从事此工作的记者可以肆无忌惮地写说:以自焚手段舍身取义的人,采取这样惊悚的手段,乃是为了求得“自治”。 以下是我原文中提到“国际声援西藏运动”的话: 这就不免让人产生一个疑问,事实上,这个问题多年以来被“国际声援西藏运动”组织里的衮衮诸公还有达兰萨拉的许多人,刻意混淆了许久。“国际声援西藏运动”早年为了支持达赖喇嘛的政策,于是在(我们不得不假设)其主席嘉日•洛珠坚赞(Lodi Gyari)的指导下,采行了一套——该怎么说才不会失礼?——不很诚实的政策,也就是把图伯特境内呼求的“让赞”(rang-btsan,独立,independence),代换为“让旺”(rang-dbang,自由,freedom)。 接下来的评论里,我就再没有提到“国际声援西藏运动”了,然而我能够了解为什么它对于别人影射它就是制造目前之误解,以及(或者)造成媒体不实报导图伯特境内诉求蔚然成风的始作俑者,感到震惊与忧心。如果“国际声援西藏运动”已经不再这么做了,那么太好了!然而损害已经造成,而其他的记者还是继续犯下此一错误。 既然“国际声援西藏运动”似乎相信一个呼求让赞的博巴不应该得到诉求遭外界扭曲的待遇,既然“国际声援西藏运动”想让真相大白,我很乐意提供相关的材料来助阵。以下是“国际声援西藏运动”在一九九零年代中叶所印制的一份传单,其目的在向支持者以及捐款人说明博巴的感觉(我略去了印制捐款细节的那一页): 重点在传单的下方: 此处有趣的地方在于,这是“国际声援西藏运动”(我相信)极少数以博伊直接引述图伯特一位政治犯的话,继之以英文翻译的文件之一。我们所看到的,是引述当时被称为“哲蚌十僧”的政治犯之其中一人,阿旺普琼(Ngag-dbang phul-byung)的诉求的部分内容。他的话遭到更动,所以他呼吁恢复图伯特的独立地位(rang-btsan,这里优雅地写成rang-brtsan)的原句,在这里被变造成为:恢复图伯特的自由(rang-dbang)。而这样的扭曲与变造,又在翻译下面的文字叙述里为了强调而再重覆了一次。 如同您的信中所说,既然“国际声援西藏运动”有意让真相大白,请容我提出一个小小的建议以助您一臂之力。也许“国际声援西藏运动”可以研究一下,前面所提到的这种误译,究竟有多严重:调查一下多年以来累积的各种海报、传单、呈交给政府单位的报告,等等——全部都不包括任何博伊文字——究竟有多少件直接了当地将rang-btsan 翻译成自由。我确信“国际声援西藏运动”一定拥有存放此类文件的档案处。(我记得很清楚,多年以前曾经向一位[非博巴的]“国际声援西藏运动”职员抱怨此事,却被告知这根本不是一个问题,因为rang-btsan 的意思就是自由。)更重要的是,请该位从事此调查任务的研究员,评估一下此事所造成的损害(如果有的话)究竟有多大:也就是上述的误译如何造成所有呼喊rang-btsan 的人被妖魔化为极端分子(其中也包括阿旺普琼在内——至少在“国际声援西藏运动”把他的话拿来擅加改动之前),而此事很有可能就是造成西方报导不实的主因,甚至到今天一直如此。所以也请该研究人员研究一下这种情形该如何框正补救。 我非常了解,此项工作乃一艰巨工程。然而这将大大俾益我们了解图伯特议题之上被人为建构出来的说词以及用语的一个重要面向。 最后,克里斯,您说我说“国际声援西藏运动”涉入了某项阴谋。阴谋是令人感到害怕的字眼,您想将针锋相对的对手抹黑为某种阴谋家,也许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万圣节快到了)。然而我的原文中并没有提到阴谋这个字。然而,假如您硬要扭曲我的话,或想说我的本意如此的话,我是否可以建议,请您不要在信的一开头就说有人(当然,是个未指名道姓的人物!)要您写这封信?只是个建议,希望能对您有所帮助。 感激不尽! 艾略特 又及:我希望这样没有让我失去角逐明年度“真理之光奖”的机会! ************ 注释:(以下译注由唯色转载时添加。) 【1】让赞:藏语,独立。 【2】博盖:藏语,藏语。 【3】博巴:藏语,藏人。 【4】博伊:藏语,藏文。 转载于: http://lovetibet.ti-da.net/e3785686.html#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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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色 | 我的博客化身

我的这个博客“看不见的西藏”是我的第五个博客,建于2008年6月。之前的博客,使用中国服务器的被关闭了三个,使用国外服务器的被破坏了一个,所以就搬到强大的Google上了。还好,至今还健在,虽然有一次很可怖,所有内容被删除,但经朋友们的援手,又复活了。希望它经风雨,见世面,茁壮成长。 这三年多来,“看不见的西藏”最让我欢喜的变化是,出现了诸多化身。当然,这都要感谢我见过的、没见过的朋友们,从各自不同的远方付诸热情、心血与时间,从而有了—— 1、繁体中文博客(部分)(感谢 台湾悬钩子 ): http://woesermiddleway.typepad.co.uk/blog/archives.html 2、英文博客专页(感谢 High Peaks Pure Earth ,建于2008年9月): http://www.highpeakspureearth.com/search/label/Woeser 3、日文专栏(感谢 刘燕子女士 ,建于2011年4月): http://www.shukousha.com/category/translation/woeser/ 4、法文博客(感谢 François先生 ,建于2011年10月): http://woeser.wordpress.com/ 另外,我有两个专栏(其上文章在附图之后,又发在我的博客上): 1、自由亚洲藏语节目之专栏(RFAལ་བྲིས་པའི་རྩོམ་ཡིག་ཁག་བོད་སྐད་ནང་གསན་ན།,感谢 卓嘎啦 ): http://www.rfa.org/tibetan/chediklaytsen/ukaylatsen/woser 2、(RFA)唯色特约评论: http://www.rfa.org/mandarin/pinglun/weise-sitefolder 要补充的是,如 tonbani先生 的日文博客上,也常常翻译我的博客文章,感谢他和几位翻译。我还见过,有翻译成 德文、意大利文、挪威文、保加利亚文 等文字的。再把感谢的话对各种语种的读者说一遍,总而言之,我会继续Blog! 而这个博客“绛红色的地图” http://map.woeser.com/?viewmode=normal ,本是我第四个博客,于2008年5月被中国黑客攻陷,虽死犹生,如今保留下来的算是资料库了。 最后,是不是应该把学者/作家 Tsering Shakya(茨仁夏加) ,为我的书 《鼠年雪狮吼——2008年西藏事件大事记》 所著序言中的这段话,转摘于此呢?(有些犹豫,是恐有炫耀之嫌。。。) “2008年3月的事件,创造了一个新的记忆,而它会被代代相传。今天,记忆不再只存在于我们心灵的深处,而是在网络空间里传播着,与世界共享着。在这个面向上,唯色占据了一个特殊的位置,她是现代西藏记忆的记录者。当示威一爆发,唯色的博客就变成西藏的声音。当西藏闭锁了,而信息很难取得之时,她的博客就是信息的主要来源之一。在2008年的3月与4月之间,超过三百万的网络使用者浏览了她的博客,她所记录的西藏实时讯息被翻译成数种语言,而读者也在她的网站上张贴想要翻译她的文字的提议。她的博客上每日更新的讯息是非常仔细的,而她所提供的信息亦富涵各种细节,反映了她在藏人之中的地位。西藏各地的人把报告送给她,好像她就是这些重大事件的正式记录者一样。” (哈!网上竟有《鼠年雪狮吼》的 中文PDF 版,致谢这位 tibetman24 默默帮忙,并隆重推荐: http://issuu.com/tibetman24/docs/name180b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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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色 | 李江琳:从藏僧自焚看中共的“宗教自由”政策

图为印度达兰萨拉的藏人僧侣11月2日举行声援活动。(来自网络) 从藏僧自焚看中共的“宗教自由”政策 文/李江琳 最近,四川甘孜和阿坝先后有10名西藏僧尼自焚抗议,迄今已有5名伤重身亡。常识告诉我们,僧侣们以如此惨烈的方式抗议,必有异乎寻常的原因。据报道,僧人在自焚时高喊要求宗教自由,因此,此起彼伏的僧人以死抗争显然与中国境内宗教状况有关。 《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第36条规定公民有宗教信仰自由,面对外界质疑时,中共常常援引该条款来说明其宗教政策。但是,在宪法之外,其实还有一整套由各级党政机关制定的“宗教事务条例”。对这些条例详加分析,不难了解中共的“宗教自由”究竟是怎么回事。 被“条例”五花大绑的寺院 以2009年3月发生第一起僧人自焚事件的四川省阿坝州为例,该州寺院必须遵守的条例有《国务院宗教事务条例》(47条)、《藏传佛教活佛转世管理办法》(14条)、《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内外国人宗教活动管理规定》(13条)、《藏传佛教寺庙管理办法》(43条)、《宗教教职人员备案办法》(16条)、《宗教活动场所财务监督管理办法(试行)》(40条)、《四川省宗教事务条例》(59条)、《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宗教事务条例》(65条)、《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藏传佛教事务管理暂行办法》(59条)等。这些条例不算细则就有356条之多,其中为藏传佛教“定身制作”的条例有116条,这还不算相关法规和各县的“土政策”。 这些“条例”、“规定”、“办法”是公开的,还有许多不公开的“红头文件”。比方说“国办发[1991]39号文件”规定活佛“可以转世,不可全转,从严掌握”。根据这份内部文件的指示,青海省规定“活佛转世工作在党和政府的领导下进行”,除上述3条原则,还增加了“控制总量”,明确提出“转世活佛总量不超过1958年后去世活佛数的三分之一”。至于转世灵童的审批权,则由“内部掌握”。 除了几百条公开“条例”,以及无法统计的内部规定,寺院还被各种公开和秘密、永久性和临时性的“有关部门”控制。阿坝州的“藏传佛教事务管理暂行办法”规定,该条例由州、县两级公安、国土、建设、教育、外事等24个部门共同实施。此外还有诸如“活佛转世工作领导小组”、“对达赖集团斗争领导小组”一类部门。通过公开条例和内部指令,以及形形色色的“部门”,寺院事无巨细都在管制范围内。青海果洛州的条例不仅规定各级政府“定期对藏传佛教寺院广播电视、互联网、印刷品和音像制品等进行监督检查”,连悬挂经幡也要经过批准。 除了州、县之外,寺院所在的乡镇必须成立“群众监督评议委员会”,再加上寺管会,寺院被重重条例和“有关部门”五花大绑,僧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层层监督下。 为什么僧人自焚首先出现在阿坝州?原因之一是阿坝州对僧人的限制极其严苛。有心深造的僧人必须“持属地乡(镇)人民政府批准函件和寺管会介绍信逐级申报。跨乡(镇)学经的,经县佛教协会同意,报县宗教事务部门备案;跨县学经的,经州佛教协会同意,报州宗教事务部门备案;跨州学经的,按规定审批。”但同时又规定寺庙“接收外来学经人员不得超过寺庙定员人数的7%。其中,州外学经人员不得超过寺庙定员人数的3%。”如果到境外学习,则“寺管会必须禁止非法出境回流人员入寺”。这3条规定基本上杜绝了僧人深造的可能性。自1990年代以来,每年逃到印度去的人中,将近一半是僧尼,且以安多、康区为主,足以说明这些地区宗教状况的恶劣。 阿坝州《藏传佛教事务管理暂行办法》第35条规定,寺院“出现利用宗教进行渗透破坏、分裂国家和影响社会稳定活动”,则由县宗教部门撤销登记并终止寺管会,并派工作组整顿寺庙,在此期间“寺庙停止一切佛事活动。县佛教协会取消组织、参与活动僧人的宗教教职人员资格”。这是一条“连坐法”:寺院只要有一名僧人抗议,整个寺院都会遭到惩罚。很明显,2008年之后,阿坝格尔登寺就处于这样的状况。自焚僧人中有两名是该寺“前僧人”,应该就是这项条例的结果。 在重重限制下依然选择出家的僧人无法学经,却被迫接受“爱国主义教育”,还被迫诋毁他们的上师,他们内心的痛苦和愤怒可想而知。 中共“宗教自由”的实质 既然承认“公民有信仰自由”,为何又对寺院加以重重限制?这涉及中共“宗教自由”的实质。首任中央统战部长李维汉早在1958年对此就有明确的解释:“我们采用了(信教自由)这个口号,同时充实和发扬了这个口号的革命内容,不但用它来反对封建主义、反对剥削阶级强迫信教,而且力图经过这个口号的彻底实现,使人们逐步由信教走向不信教。” 通过彻底实现“信仰自由”使人们放弃宗教,个中奥妙在于宪法规定的不仅是“信教自由”,还有“不信教自由”。李维汉对此解释说:“公民有信仰的自由,这里也包含有不信仰的自由,有改变信仰的自由。……我们这种解释是最全面的解释,有利于人民改变宗教信仰,以至于脱离宗教信仰。”(李维汉:“在回族伊斯兰教问题座谈会上的讲话”。《统一战线问题与民族问题》,503~519页) “不信仰的自由”是为伊斯兰教和藏传佛教“量身定制”的政策。1950年代,中共在西南西北少数民族地区建政时遇到极大阻力,主要原因就是中共的意识形态与这些民族的宗教信仰发生激烈冲突。为了完全控制这些地区,中共必须铲除这些民族的宗教信仰,于是采用了“软硬两手”:一方面以“宗教制度改革”的名义摧毁寺院,禁止宗教活动,另一方面通过种种方式推行“不信仰的自由”,鼓励信徒脱离宗教。 “中发(1982)第19号文件”,即中共中央、国务院1982年3月颁布的 《关于我国社会主义时期宗教问题的基本观点和基本政策》,是中共现行宗教政策的总纲,阐明了中共宗教政策的指导思想。该文件开头就说:“宗教是人类社会发展一定阶段的历史现象,有它发生、发展和消亡的过程。……在人类历史上,宗教终究是要消亡的,但是只有经过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长期发展,在一切客观条件具备的时候,才会自然消亡。”由于宗教具有汪锋所说的“五性”(国际性、民族性、长期性、群众性、复杂性),是一个必须解决但又不能操之过急的问题,因此,该文件指出:“在社会主义条件下,解决宗教问题的唯一正确的根本途径,只能是在保障宗教信仰自由的前提下,通过社会主义的经济、文化和科学技术事业的逐步发展,通过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逐步发展,逐步地消除宗教得以存在的社会根源和认识根源。”该文件号召全党“一代接着一代地,为实现这个光辉前景而努力奋斗。” 既然全党要为消灭宗教而奋斗,为什么又要“坚持宗教自由”政策呢?该文件说明:中共宗教政策是“以团结全国各族人民共同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为目标的战略规定”,也就是说,中共宗教政策实质上是一个统战工具,“宗教自由”是用来逐步消灭宗教的策略。 中共宗教政策的指导思想从未改变,改变的只是“逐步消除宗教”的方法:50年代中共用强行“改造”的方式摧毁宗教,如今则用“条例”、“办法”、“规定”的方式来限制宗教发展,目标是一致的。“中发(1982)第19号文件”是公开文件,也就是说,中共从未隐瞒过最终消灭宗教的主张,也并不讳言“宗教自由”只是一个策略。因此,在执政党以促进宗教消亡为指导思想的国家里期望“宗教自由”,不是缘木求鱼吗? ——《中国人权双周刊》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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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色 | 格尔登仁波切在美国国会演说 & 洛桑森格总理在《华盛顿邮报》撰文

格尔登仁波切是安多阿坝地区格尔登寺的主持。格尔登寺具有120多年的历史,属于藏传佛教格鲁派大寺,毁于1950年代及文革,1980年代重建。格尔登寺有二十余个子寺,遍及四川、甘肃、青海的安多地区。下面这篇文字转自 http://xizang-zhiye.org/ctachinese/zh/component/content/article/1-latest/990-2011-11-04-05-41-34 ,黑体字部分为我所加。图片均来自Facebook。 格尔登仁波切在美国国会就西藏处境发表演说 今天,在这里本人要作的报告是,就西藏(包括康区和安多)历史而言,西藏是一个独立自主的国家。 然而,由于种种历史原因,整个西藏在中国共产党的统治下已度过了半个多世纪后的今天,西藏民族与中共当权派之间的矛盾日趋严重。不难看出其主要原因是,从前,共产党所谓“和平解放西藏和援助西藏”的根本宗旨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反而,一个强大民族对一个弱小民族采取高压政策日益显得公开化。对于这种严重问题中央政府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截至目前没有做过任何积极的改变。从而使当地政府工作人员肆无忌惮地使用强权来压迫西藏民族,限制其宗教信仰自由,抢占民众财产,随心所欲依靠武力镇压,穷兵黩武,动费万计。当权者每说一句话都成为中国法律,而所谓法律惩罚成为他们的摇钱树。因是之故,对公道已彻底绝望的状况下,导致新一代西藏人斩木为旗,揭竿而起。 虽然,藏区设有自治区、自治州、自治县、甚至民族乡等特殊行政区域。从理论上给予了自治,但实际不用说自治,甚至一个普通汉人具有的基本权利的一半,藏民族却无法享受。怀有大汉族主义情绪者把藏民族逼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无论有没有知识才能,只要是个汉族就被认同为高一等级,也似乎与当权者同位。如果身份是藏人,那末,身为中国政府公务员,甚至是共产党员,是干部,共产党就不信任他们。这就表现了民族间的不平等。尊者达赖喇嘛所提出的“中间道路”是中藏双方互惠互利的无上策略,假如中国政府早已采纳,现在藏汉之间就像七世纪松赞岗布在位时的甥舅关系一样,藏汉民族处于相互尊重,和平共处的境地。 平心而论,真正搞分裂活动的是那些持有大汉族主义情绪的中共地方当权者,他们美化总结报告,一次又一次地欺骗中央政府。这一问题连前中共总书记胡耀邦也曾经提到过。对整个藏区,尤其是最近与我有着特殊关系的安多阿坝地区,中共实施了错误的高压政策,这已成为有目共睹的事实。下面我向诸位对这方面作个简要报告。首先,在阿坝州所有藏人原有的心理伤口处,再次造成了难以抚平的伤痕。这长达三代人的创伤是无法愈合的。 一、第一代藏人的心理伤痕 对整个藏区来说,早在中国共产党的红军在长征时期,第一次向外侵略的地方便是安多的阿坝地区。 新中国政府还没有成立之前的1935年,红军长征的部队第一次到达安多阿坝地区时,在黑水有两千多僧人的大寺院拉当寺被毁坏了。到毛尔盖地区时,杀害了许多平民和僧侣。在毛尔盖大寺,中国红军召开了毛尔盖会议。红军到嘉绒觉孜、姜觉、佳普大仓寺等地时,抢夺了民众和寺院的财物和粮食,导致西藏(包括康区和安多)历史上的第一次饥荒。 这期间西藏许多民众只能靠树叶来维持生命。嘉绒觉孜王和麦吾王,以及许多地方武装虽然进行了一系列自卫战,但最后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以失败告终。当时中国红军杀了不少藏人,如:阿坝格尔登寺的第34任堪布塔克的胞弟和恰才秃头为主的许多藏人死于非命。位于嘉绒的格尔登母寺和查理寺,还有东日寺都遭到了严重的抢劫和毁坏。 当时红军总司令朱德和他的军队都住在阿坝格尔登寺的大殿内,该寺的许多佛像被遭到了毁损,当地老百姓的财产和土地也遭到抢劫和占用。 通过这些野蛮行为, 藏人认识到红军是个不信仰宗教,而且任意抢夺糟蹋老百姓生命财产的盗匪。毛泽东在红军长征途中看到藏区辽阔富饶的江河草原时,早就产生了侵占的欲望。所以中共政府成立后的第二年,毛泽东就派遣十八军进攻西藏,给当时的藏人心中造成了无法愈合的伤痕。这是给第一代藏人留下无法愈合的心理伤痕。 二、第二代藏人的心理伤痕 1958年中国共产党在阿坝地区开始搞所谓“民主改革”。1966年掀起“文化大革命”。在这些先后掀起的不同运动中,成千上万的藏人有的被抓,有的被遭到蹂躏,还有的被杀害。 如;由于无法忍受中共的折磨,麦吾王华功成列饶杰跳江自尽。共产党实行灭绝藏人政策后,阿坝地区以晋美桑旦活佛为主的数以百计的僧俗藏人遭到了杀害。 这期间,阿坝地区一个寺院都没有留下,全遭毁灭,甚至藏语地名和人名都改成了汉语名,实行了一系列可怕的宗教文化毁灭政策。另外,中共还滥开发矿产和森林资源。阿坝地区是个森林资源极其丰富的地方,中共在这里砍伐原始森林长达数十年。如今泥石流,山体滑坡,洪灾等自然灾害接连不断。这种野蛮行为,对所谓五星红旗飘扬下成长的第二代藏人心中留下了难以愈合的伤痕。 三、第三代藏人的心理伤痕 1998年,中共在阿坝地区各寺院强制性地展开了所谓“爱国爱教运动”。 同年4月27日,印度首都新德里民族英雄图登欧珠为西藏人民的自由而自焚身亡。虽然汉地的寺院和学校可以继续发展,可是, 于2003年至2008年间属于格尔登寺的僧侣小学相继关门。这些学校共有僧侣学生1200名。还有汶才小学和卡西希望小学等私办小学直接由政府接管。 特别是 2008年3月16日,以阿坝格尔登寺僧侣为主的藏人民众走上街头进行和平示威时,共产党的武装部队立即把枪口对准了民众,当时有23名藏人被军警射杀。格尔登寺被军警的严密包围下,与外界失去了联系,寺院变成了监狱。从那时起,中共在阿坝县增建了5所兵营。 近期,根据美国纽约人权研究组织的报导, 中共对阿坝地区的维稳费用已达整个四川省的两倍多。目前,有5万多名中共军警驻扎阿坝州。 自从2008年3月20日起,对阿坝格尔登寺的僧人分成8个组,不分昼夜地强制进行“爱国爱教”教育。 军警随时搜查寺院所有僧舍;抢夺僧人的计算机;还把藏人心目中至高无上的神圣经典用刀割成两半;强迫让僧侣糟蹋达赖喇嘛的照片。对寺院僧侣不分昼夜地进行监督;一次性抓捕100名僧侣后进行殴打审讯。在寺院的护法神佛堂内,从前打猎者经过盟誓后交给寺院的猎枪(一般都是破旧的原始土枪和刀具),中共便说成是反抗共产党用的武器,从而向媒体大力作宣传。阿坝格尔登寺的2名僧侣,东日寺和各莫寺各1名僧侣,因无法承受心理上的恐惧和肉体上的折磨,最后悬梁自尽在各自家中。阿坝格尔登寺一位70高龄的僧侣,也因无法承受种种折磨而发心脏病死亡。军警随意下令禁止寺院的各项佛事活动,格尔登主寺及所有下属寺院一年一度的辩经活动亦被禁止了。各县之间的佛事活动也加以严防。还下令在阿坝地区不允许藏人过藏历新年。 2009年2月27日,阿坝格尔登寺27岁僧侣扎白,毅然用自焚方式表达对现行政策不满。当时武警不但没有灭火救人,反而开枪打伤僧侣扎白后抓捕。目前,僧侣扎白仍然不知下落。 2011年3月16日,阿坝格尔登寺20岁僧侣洛桑彭措自焚身亡后,格尔登寺再次被中共军警武装镇压。整个格尔登寺周围围住了扎丝,封锁寺院长达7个月。这期间格尔登寺似乎成了监狱,军警不分昼夜地实行监控。寺院僧侣分成55个组,中共当局的800多名工作人员驻扎在寺内,给僧人不择手段的进行所谓的法律宣传和爱国爱教教育。 这期间因寺院内外严厉封锁,有些僧侣断炊长达三天。目前,寺院周围新建了许多公安办公用房。还安置了许多监视器和录音机来监控每个僧侣的一举一动。武警官兵随时突袭僧舍,无故进行搜查和审讯。军警在搜查时,损坏僧舍门窗、地板等,并无故殴打僧侣。甚至放警犬咬人,强夺民众财产等无恶不作,任意妄为蹂躏民众。当所谓的法律宣传和爱国爱教教育没有达到他们预期的目的时,便开始威胁寺院僧侣。民众处处生活在恐惧和不安之中。 2011年4月21日夜晚,许多特种部队突然袭击格尔登寺,一夜之间逮捕了300名僧侣,这些僧侣不知去向。藏人儿童不允许出家,僧侣还俗加以奖赏,并威胁到“出家人名额和寺院是否要毁灭,全在你们手里。”逼迫僧侣选择死神。 2011年8月15日,西藏道孚县僧侣次旺诺布抗议中共的高压政策而自焚身亡,2011年9月26日阿坝格尔登寺18岁僧人洛桑噶桑(上述自焚身亡的僧侣洛桑彭措的弟弟)和18岁左右的僧侣洛桑贡求一同自焚;2011年10月3日,阿坝格尔登寺17岁僧侣格桑旺秋亦自焚;2011年10月7日,19岁的阿坝上塔哇金日家儿子—曲培(曾是阿坝格尔登寺的僧侣)自焚;年18岁的阿坝上塔瓦松波家的儿子—卡央(曾是阿坝格尔登寺的僧侣)自焚;2011年10月15日,年19岁的阿坝索日玛村班马家儿子-诺布占堆(曾是阿坝格尔登寺的僧侣)自焚;2011年10月17日,阿坝县尼姑寺(玛姆寺)阿尼拉丹增旺姆自焚;2011年10月25日,康区甘孜寺僧侣达哇才让等在走投无路之下,抗议中共政府而自焚身亡。上述这些民族英雄,他们用年轻的生命来唤醒中共政府,并让全世界了解藏民族的苦难出境。 2011年8月29日,先烈洛桑彭措的叔叔,阿坝格尔登寺46岁的僧侣罗桑尊追,以洛桑彭措死亡事件负法律责任为借口,判了有期徒刑11年。8月30日,对22岁的阿坝格尔登寺僧侣罗桑丹增(亦称丹增甲莫卡),以杀人同伙罪为借口,被判了有期徒刑13年。21岁的阿坝格尔登寺僧侣罗桑丹增(娜丹)以杀人同犯为借口,被判了有期徒刑10年。2011年9月5日,30岁的阿坝格尔登寺僧侣才科,及22岁的僧侣罗桑达吉两人分别判了有期徒刑两年零6个月。16岁的阿坝格尔登寺僧侣,多吉被判了有期徒刑3年。以上这些被判刑的僧侣,在没有任何司法程序的情况下被判刑的。不用说象其它国家那样,有辩护律师为他们提供辩护,甚至对他们的判刑之事也是后来才让外人知道的。像这种不公道,且无任何司法程序的判刑方式,实在让人感到可悲又可恨。 自从2008年3月至2011年10月17日,在阿坝藏区肆意杀害和殴打致死的,因无法承受身心压力及折磨而导致死亡的,以及为藏民族的自由而自焚身亡者共达34人。被捕人数达619人(这里面不包括一次性被逮捕的阿坝格尔登寺300名僧侣),其中已被判刑的人数108人。上述被捕、判刑、自焚的大多数属于僧侣,其中也有在家众20名,包括藏人作家、学校教师以及编辑人员。 总而言之,西藏僧俗民众中,尤其是在五星红旗下成长的年轻人,因中共的高压政策,把他们逼上梁山。他们认为自焚是表达对共产党不满情绪的最佳方式。在他们即将结束宝贵生命的最后时刻,宁愿自焚身亡,也不愿意伤害到任何一个汉人及其他们的财产。这些可歌可泣的英雄们的最后呼声是,“让达赖喇嘛返回西藏!西藏人民需要自由!西藏需要宗教信仰自由!”等等。高呼这些口号的勇士行列中多数已壮烈牺牲,一些活着的人仍然不知下落。这些和平示威后不知下落的藏人,如果他们还在世,还有一口气。那么,在此强烈呼吁社会各界,希望尽快拯救他们。 年初,开始镇压阿坝格尔登寺时,尊者达赖喇嘛为主的许多爱好和平者,包括政府、团体、以及个人向中共当局作出立刻停止镇压,尽快以和平谈判的方式解决藏汉问题的呼吁。然而,共产党不但没有采纳,反而继续以武力镇压,导致自焚事件不断增加。如果未来继续以武力镇压西藏人民,这对于藏汉民族来说,只能加深彼此间的矛盾,甚至可以说后患无穷。反过来讲,停止武力镇压;停止一切不人道的粗暴行为,是通往和平的唯一途径。为了藏汉民族和平共处,最近,我以个人的名义不仅作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也提出过一些议案。在此根据与我有着特殊关系的西藏同胞们的愿望,我愿意做一些对双方都有益的事。因此,他们希望中国政府允许让我回国探望,我个人也曾多次向中国政府提出申请,但至今尚未得到任何正面响应。 眼下,新一代西藏人通过自焚来表达西藏人民的苦难处境,他们选择这种方式向全球热爱和平的国家及其人民,以及各人权组织为中心,对爱好和平的所有人士表达我们的心声。并呼吁中国政府,依靠武力治国是无法持久的,为了真正实现胡锦涛主席所提出的“建立和谐社会”的愿望,这就需要立即启动中藏和谈,消除藏汉民族间不必要的疑虑,建立相互信赖和平共处的环境。并让国际自由组织和无国界记者进入安多阿坝地区展开调查。 诸位所给予的无上支持必定将成为激发境内外藏人的主要动力。在此,我代表整个藏人尤其与本人有着特殊关系的僧俗同胞,把他们的呼声转达给你们,这也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谢谢大家! 格尔登仁波切:洛桑丹增晋美•益西嘉措 于2011年11月02日 注:洛桑森格博士是藏人行政中央的首席部长,该文发表在2011年11月3日的《华盛顿邮报》。中译版提供者达赖喇嘛住北美代表处贡噶扎西。原文(英文)链接: http://wapo.st/vVcoSo 洛桑森格:中国政府的镇压导致藏人的自焚 今年三月以来有十一名藏人在藏东地区自焚,其中六人已经死亡。中国政府宣称这些藏人是“变相的恐怖分子”。事实上他们这些绝望的举动是对占领和统治西藏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强烈控诉。他们标志着一个拥有独特文化和民族特性的民族为了生存而进行的不屈的斗争。 对于发生在西藏,尤其是发生了多起藏人自焚的阿坝和甘孜地区的藏人同胞所经历的痛苦,流亡的藏人同样感到恐怖和焦虑。那些自焚的僧尼是在牺牲自己的生命来唤起世界对中国压迫西藏的关注。 这些自焚者是为了西藏和藏人在牺牲,他们没有伤害任何他人的企图。由于他们生活在一个充满恐惧和无法用其他方式表达自己的环境中,他们的极度痛苦引发了这种令人伤心欲绝的行为。 流亡藏人领袖不鼓励藏人在西藏境内的自焚和反抗,因为这样只会加剧中国政府对西藏的镇压。中国政府也会因此更加把责难推给反抗的藏人。中国当局不但不灭火,反而去殴打第一个自焚者。导致这位自焚者死亡的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殴打造成的伤害。 达赖喇嘛尊者一直呼吁藏人不要诉诸这种决绝的行为。比如,二零零八年,达赖喇嘛尊者呼吁反抗中国的镇压政策的西藏人停止他们所进行的绝食行动。 作为西藏的政治领袖,我也吁请流亡的藏人停止无限期的绝食,因为我们需要这些藏人来保护和保存我们的文化和民族特性,来加强我们在世界范围内的藏人运动。 我们吁请西藏境内外的藏人注重传统教育和现代教育。受到高等教育的专业人士和博学的法师将为加强和保持我们的运动提供重要的人力和能力资源。 我们必须关注导致发生最近悲剧的根本原因:中国对西藏的持续占领以及中国对西藏所实施的政治压迫、文化同化、经济边缘化和环境破坏的政策。 由于加强镇压而导致反抗,中国正在冒局势进一步升级的危险。在2008年抗议事件爆发当时以及爆发之后,中国政府在西藏实行了未经宣布的戒严,采取了严酷的措施,尤其是对寺院。今年三月,二十岁的格尔登寺僧人洛桑平措去世后,当局加剧了对阿坝地区的镇压,整个寺院被军警控制,禁止宗教活动,抓捕和拷打不计其数的僧人。他们甚至禁止人们拥有达赖喇嘛尊者的照片。 作为流亡在外的藏人,我们支持那些在第一线保护自己宗教和文化的境内藏人;我们尽力让世界人民听见他们的声音。十月十九日,根据佛教的传统,为了纪念和支持那些已经自焚的藏人,我们组织了一整天的祈愿法会和禁食活动。我们有责任保证那些要求还藏人以自由的声音被人们听到,以致他们的牺牲不会白费。 很显然,自焚的根源是对西藏的持续占领。达赖喇嘛尊者和藏人行政中央不是问题,而是解决问题的途径。 我们呼吁联合国和国际社会派出调查团到西藏调查第一手资料。独立媒体和自由派的知识份子也应该被允许到西藏调查。国际社会应该要求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恢复西藏人的自由,并且为了藏人和汉人的共同利益通过对话来解决西藏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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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色 | 记12位自焚藏人 & "Tibet is Burning"

从下至上、从右至左的十位自焚藏人(2009年2月27日-2011年10月17日)。 补充:20岁尼众丹增旺姆自焚照片。 补充:38岁自焚的甘孜僧人达瓦次仁。 补充:35岁自焚的道孚尼众班丹曲措。 以上图片来自Facebook。依第一张图片,从下至上、从右至左: 1、扎白:安多(今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格尔登寺僧人,20岁。于2009年2月27日在阿坝县城点火自焚,并高举有西藏国旗和尊者达赖喇嘛的照片,遭中共军警枪击致残并被带走,至今不知下落,生死不明。 2、平措:安多(今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格尔登寺僧人,20岁。于2011年3月16日在阿坝县城点火自焚,呼喊“让达赖喇嘛回来”、“西藏需要自由”、“祈愿达赖喇嘛长久住世”等口号,遭中共军警毒打,次日凌晨牺牲。 3、次旺诺布:康区(今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道孚县灵雀寺僧人,29岁。于2011年8月15日在道孚县城点火自焚,呼喊“祈愿达赖喇嘛长久住世”、”西藏独立“等口号,当场牺牲。 4、洛桑格桑:安多(今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格尔登寺僧人,18岁。于2011年9月26日在阿坝县城点火自焚,呼喊“祈愿达赖喇嘛长久住世”、”我们要宗教信仰自由“等口号,烧成重伤并被中共军警抓捕,目前不知下落,生死不明。他是当年3月16日在阿坝县城自焚牺牲的僧人平措的弟弟。 5、洛桑贡确:安多(今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格尔登寺僧人,18岁。于2011年9月26日在阿坝县城点火自焚,呼喊“祈愿达赖喇嘛长久住世”、”我们要宗教信仰自由“等口号,烧成重伤并被中共军警抓捕,目前不知下落,生死不明。 他自焚时,有藏人冒死拍下现场片断,后来交给美联社,并由美联社于10月23日公诸于世。这个有 32秒钟的视频 显示,自焚僧人洛桑贡确倒卧在地,双脚和脚踝部分呈黑色并冒着烟,而他身体周围布满灭火器喷发的白色粉末,不远处则有许多全副武装的军警。 6、格桑旺久:安多(今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格尔登寺僧人,17岁。于2011年10月3日在阿坝县城点火自焚,并高举尊者达赖喇嘛法像,呼喊“西藏宗教自由”等口号,烧成重伤并被中共军警抓捕,目前不知下落,生死不明。 7、曲培:安多(今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上塔瓦村村民,19岁。于2011年10月7日在阿坝县城点火自焚,双手合十,高呼口号,遭中共军警毒打,11日牺牲。他本是格尔登寺僧人,2010年被工作组驱逐出寺。(暂无个人照片) 8、卡央:安多(今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上塔瓦村村民,18岁。于2011年10月7日在阿坝县城点火自焚,双手合十,高呼口号,遭中共军警毒打,次日牺牲。他本是格尔登寺僧人,2010年被工作组驱逐出寺。而他的爷爷扎西在2008年被中共军警枪决。(暂无个人照片) 9、诺布占堆:安多(今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索尼(音译)村人,19岁。于2011年10月15日在阿坝县城点火自焚,并呼喊“西藏要自由”、“西藏独立”、“让达赖喇嘛返回西藏”等口号。烧成重伤并被中共军警抓捕,目前不知下落,生死不明。他本是格尔登寺僧人,2010年被工作组驱逐出寺。 10、丹增旺姆:安多(今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人,尼众,20岁。于2011年10月17日在阿坝县城附近点火自焚,并呼喊“让达赖喇嘛回到西藏”、“西藏自由”等口号,当场牺牲。她是境内藏人自焚中的第一位女性。 11、达瓦次仁:康区(今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甘孜县甘孜寺僧人,38岁。于2011年10月25日在甘孜寺举办“羌姆”法会时点火自焚,并高呼“让达赖喇嘛返回西藏”、”西藏没有人权”等口号。他被藏人僧俗扑灭火焰并送医院抢救,后又送回寺院,伤势严重。 12、班丹曲措:康区(今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道孚县甘丹曲林尼众寺尼众,35岁。于2011年11月3日在道孚县城自焚,高呼“祈求达赖喇嘛尊者永久住世”、“西藏要自由”等口号,当场牺牲。她是在8月15日牺牲的道孚县僧人次旺诺布自焚的同一地点自焚的,藏人僧俗将她的遗体送往灵雀寺。她是境内藏人自焚中的第二位女性。 附:这篇文章的原版中文,是我写于第十位藏人尼众丹增旺姆自焚牺牲的第二天。由 High Peaks Pure Earth 网站译成英文,并被 Phayul 网站转载。 “Tibet is Burning” By Woeser On February 27, 2009, the 24 year-old monk Tapey from Kirti Monastery in Amdo, Ngaba, died from self-immolation; it was perhaps the first time that someone from within the Tibetan region used self-immolation to express his will. I wrote in an article titled “Tapey, A Martyr Who Sacrificed His Body”: “He lifted up the Snowlion flag and a photo of His Holiness, he lit a petrol-soaked robe and took the burning bundle to the streets with the purpose of protesting against the darkness that had enveloped Tibet.” Two years later, on March 16, 2011, the 20-year-old monk Phuntsog from Kirti Monastery in Amdo, Ngaba, died from self-immolation. On the basis of accounts given by local Tibetans, I documented the scene in an article: “On a sunny afternoon, he left the monastery that was under close surveillance by military police and walked on his own to the end of the sun-drenched road; here he suddenly went up in flames. From within the fireball he shouted: “Let His Holiness Return!” “Tibet must be free!” “Long live the Dalai Lama!” People gathered around watching in a state of shock, the entire street filled up with heavily armed special, ordinary, armed and plain-clothed police forces using clubs ferociously striking at Phuntsog; was this to extinguish the fire or to beat him?” A few months later, up to yesterday, October 17, 2011, 8 cases of self-immolation occurred in a row. These included the 29 year-old monk Tsewang Norbu from Nyitso Monastery in Tawo County, Kham, the 18 year-old Lobsang Kelsang, the 18 year-old Lobsang Kunchok, the 17 year-old Kelsang Wangchuk, all monks from Kirti Monastery, the 19 year-old Choephel, the 18 year-old Khaying, the 19 year-old Norbu Dramdul who used to also be monks at Kirti Monastery but because they couldn’t bear the repressive atmosphere in the monastery, they left the monastic order. What made people feel particularly sorrowful is yesterday’s self-immolation of 20 year-old Tenzin Wangmo, she was a nun from Mamae Nunnery in Ngaba Coun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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