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保

转发严家伟先生致茅于轼先生的三封信及茅先生的回复

—— 就中国现状与茅于轼先生进行一点探讨     茅于轼先生是中国著名的经济学家,现任北京天则经济研究所所长和国内、外五种杂志的主编、顾问编辑和编委。2010年5月17日海外自由媒体《观察》等刊物上登载了他在纪念王佩英烈士遇难40周年会上的讲话,题为:《中国民怨的根源在于政府不讲理》一文。茅先生在文中称:     “中国在过去三十年中的经济成就在全世界所有的国家中可说是首屈一指的。中国彻底改变了自己的面貌,不再是穷困和饥饿,不再是受人欺侮,也不再是东亚病夫。在世界历史中很少有这样的大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变化得这样快的。特别是中国从毛泽东时代闭关锁国的独裁统治,变成了全面开放,人民享有很大自由的国家。和世界上不论是发达国家或发展中国家比起来,中国在经济上的成就是值得大家羡慕的。和俄国,日本,东欧,拉美比,更不用说和非洲国家比,我们都比他们强。在生活的提高上,在政治的进步上,在国际地位的上升上,谁也比不上我们”。      虽然茅先生接着也承认“并不是说我们已经很好了,已经是先进国家了”。但我对茅先生给当今中国现状的评价仍感到是溢美过实,特别是他所谓的中国已成了“全面开放,人民享有很大自由的国家”,及所谓“在政治上的进步”竟然是“谁也比不上我们”。这不仅是“过实”,而是“失实”,不仅是“溢美”,甚至是指丑为美。因此我于2010年6月4日给茅先生发了封短短的电子邮件,向茅先生表达了一点我的不同看法:      茅先生:我对您在大作中所谓的:      中国经济上的崛起已是不争的事实,世界上很少有哪个国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日新月异,中国已“全面开放,人民享有很大自由,国际地位稳固上升……”—类的假、大、空的文过饰非之词,殊不敢苟同,特寄上一文刚首发《XXXX》请赐教,顺颂      文安严家伟6月.4.   很快便收到了茅先生的回信,原文如下:      严家伟:      欢迎讨论问题。      全面开放,生活改善,享有自由,都不是假大空,而是实实在在的变化。看不到这些变化是不对的。不知道你是否生活在改革前的中国没有。如果是,应该承认这些变化。任何进步都应该肯定,并加以鼓励。      x.4 当然是政府的大错,无可否认。我从来主张为x.4 平反。我现在更主张取消政府平反的资格。而是应该认错,认罪,不是高高在上的平反。      以后有时间再讨论。我要出门了。      茅于轼上       对于茅先生如此虚怀若谷,愿与作者讨论问题,我十分赞赏甚至感谢。但我对茅先生仍坚持认为的中国已“全面开放”,中国民众“生活改善,享有自由”仍不能苟同。因此本着虚心求教的宗旨,向茅先生回了一信。由于我们这些信的内容都是思想认识的交流,观点的碰撞,茅先生的观点也早见诸媒体。因此不涉任何个人隐私。所以我便将自已绐茅先生的电邮信公开于后,以就教于方家和广大读者:       于轼先生雅鉴:      谢谢先生及时回信,并表示欢迎讨论问题。      你首先问我生活在改革前的中国没有?既承垂询,我愿告诉你,我与你都是同时代人。你仅比我大8岁。应该说都在那中华民族史上最黑暗的毛年代摸爬滚打过来的。别的不敢自夸,我吃的苦肯定比你多。只因为流沙河的《草木篇》鸣了几句不平,和你—样打成“右派”后,又因所谓“收听敌台罪”判刑15年,直把黑牢坐穿,还强迫“留队就业”。除了当“右派”,我敢说那些苦你都没“享受”过。所以你说的“改革”前的黑暗,我比你体验更深,至少不比君少(请参看《往事微痕》丛书卷10我的自述——黄河清先生主编)。      但是我对君所言的中国巳“全面开放,生活改善,享有自由,都不是假大空,而是实实在在的变化。看不到这些变化是不对的”。则殊不敢苟同。      首先所谓“全面开放”就不能成立,既云“全面”自应包括政治、经济、文化才能称“全面”吧。请问中国的政治,对谁“开放”了?中国的政治难道不是处处由中共—手包办的吗?所谓的人大代表会形同虚设,什么国家主席,总理,省长,县长乃至乡镇长哪—个不是由中共一手包办的?普天之下莫非党土,率土之滨莫非党臣。连律师事务所,居委会都由中共党支部“领导”这种政治是“开放”的?你老兄也堪称德高望重了,你别说去“组党”,你敢去成立个什么会,明天国保就请你去“喝茶”。若换成我等草民,恐怕就不只是“喝茶”而是不堪设想了。这样的政治叫“开放”?实不敢承教!      再说文化又是开放的吗?台湾、香港的书藉、报刊,普通的中国民众能订阅吗?更遑论西方民主国家了(当然,我说的是普通民众,你老兄可能例外)。甚而一部电影都要通过中共审查放行后才能上映,有时还被剪刀剪得面目全非才准看。据说那里面有“毒”,那些审查官员看了怎么没中“毒”呢?莫非他们是“特殊材料”制成的?至于什么“敏感”内容、“敏感词”不许见报,禁书、封网、封博克、屏蔽网站、删贴……这些事罄竹难书。这能叫“文化开放”吗?       至于说到经济,恐怕是先生感到底气最足的了。不可否认近年来中国经济有了较大发展。但应看到两点:1、其代价是大规模污染环境,破坏资源与生态平衡,已到了杀鸡取卵,竭泽而渔的地步,而且是以低人权(甚而无人权),低工资,把中国广大劳工(特别是农民工)当牛马驱使,供海外资本与“我党”官僚、奸商尽情压榨剥削,比马克思所谓的“资本原始积累”阶段更残酷的方法来取得的。2、得利的只是少数人,所谓人民生活改善,对广大民众只能是画饼而已。全国约占人口总数0.4%的富豪拥有全国70%的财富。这样的“日新月异”的发展,真是世界上没有几个国家敢与它相比。尤其是工人下岗,厂产“流失”(流入私人腰包),农民失地,强制折迁……诸多社会不公,不义之弊端,使冤民如潮水般地涌向“天子脚下”,形成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上访潮”奇观。你在北京,虽位居高层“食有鱼,出有车”但也不可能一无所闻吧?而他们即使逃过“拦访、截访”(这又是世界上没哪个国家敢与之相比的“奇观”),来到“天子脚下”,得到的只是驱赶,打压,关黑狱,被殴打,被侮辱,受冻挨饿,甚至被所谓的“保安”强奸!这难道就是先生所谓的“生活改善,人民享有很大的自由”吗?在血与泪凝成的事实面前,恕我直言,你那些美妙的颂词确与中国民众的悲惨境遇大相径庭。      当然不可否认,中国现在确实有些人不但富得流油,而且生活在比皇帝还滋润的“天上人间”,还更享有充分的“自由”。但那只是“一小撮”。由于中国人多,即按毛的5%为“一小撮”的标准,也是五、六千万人,足可撑起一派歌舞升平,繁荣“娼”盛的“太平景观”。也就给一批被收买、被犬儒化了的知识份子提供了 “歌德”的绝妙素材和创作灵感。而这些人自已也已加入到这个既得利益的俱乐部里了。      至于先生说“任何进步都应该肯定”,抽象而言可以这么讲。但要具体看这个“进步”是以什么标准、与谁比。若“纵向”的与最黑暗凶残的“反右”,“文革”年代比,若与“大清朝”比,我们当然“进步很大”,如与原始人、类人猿比,我们的文明更是“日新月异”。但若“横向”的与当今世界先进文明的美英法比比,与亚州的日本甚至台湾比比,我们这些年来,实际上还在开历史的倒车。说个笑话式的比方,我若与孔子比,我肯定比他“学识渊博”,孔子会解方程式吗?会上互联网吗?肯定这样的“进步”,似无多大意义,不过强词夺理耳!      当年闻一多先生,就曾在一首诗中写道:只是为了—本书,—杯茶/ 静夜里钟摆摇来的—片闲适/ 便听不见四邻的呻吟/ 看不见孤儿寡妇颤抖的身影……今天我们有的知识份子,为了从既得利益中分得一杯羹,他们自然只看到歌舞升平,对民众的苦难,则采取“选择性的失明”了。这是何等的可悲。      先生既然欢迎讨论问题,我故直言相告。并欢迎先生不吝赐教,不仅这封信中所言,我近年来在国内、外网上—百多篇拙作,都欢迎先生加以最严苛的评论。临楮草草,敬祈原宥。即颂       文安 严家伟上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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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民艾未未

及至有司约他喝茶,他坚决不从,并严词敦请他们放弃幻想,而且出之以戏谑之辞:国保就是电煲。在这个高压国家中,的确是个异数。 不特如此,他还在德国慕尼黑忍着被警察打而造成的脑伤,做了一个令人震撼的展览——“非常抱歉”。这“非常抱歉”的展览标题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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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启超:论共产主义和无产阶级专制

     梁启超:论共产主义和无产阶级专制 (说明:本文共五节,此为第一节。原载一九二五年十一月十七日《晨报副刊》:“对俄问题专号”(三)。文章原题为:“国之保护与奖励”) 我作这篇文的动机,全因讨论共产主义及对俄问题而起。 第一,我根本不相信“万应灵药式”的什么什么主义,可以适用于任何国家。政治原理可以有世界性,政治问题及政策,只是国别的,不会有世界性。哲学、科学上问题可以有普遍且永久性,政治上问题,只是“当时此地”的,不会有普遍且永久性。所以侈谈外国流行的时髦主义,不管那主义本身好坏如何,纵令好极,也不过是学堂里的“洋八股”!也不过是由横文译出来的“井田封建论”!共产主义在俄国是否实行,行得好不好,我们不深知,亦不必多管;纵令实行,行得好,万不能因为俄国人吃大黄芒硝治好了病,便把大黄芒硝硬给中国人吃。如其有这样“头脑冬烘”的主张,无论他的动机如何纯洁,我们只能上他个徽号“墨(莫)斯科贡院里出身的洋举人”!共产主义能否为将来人类造最大幸福,我们不知道;纵令能,却不能因为人参是补身子的药,便随便找一个发大寒热的人也灌他参汤。如其有这样纯任理想的主张,我们只能上他个徽号“坐城楼读《周易》却敌兵的书包军师”! 第二,我根本不相信专制政治可以叫做良政治,尤其不相信无产阶级专制可视为得到良政治的一种手段。专制总是政治上最大罪恶,无论专制者为君主,为贵族,为僧侣,为资产阶级,为无产阶级,为少数,为多数。我相信“专欲难成”这句格言。我相信无论政治上、社会上、经济上种种问题,国内总不免有一部份人和他部份人利害冲突。冲突的结果,当然不免抗争,抗争的结果,总要双方有觉悟,裁制自已利益的一部分,承认对方利益的一部分,以交让互助的精神而得较圆满的解决。二次、三次抗争,亦复如是。如是递迭交争交让之结果,自由幸福的质和量都随而加增。尤其是经济事项,非在“两利俱存”的条件之下,万无健全发展之望。若一方面得势便将别方面尽量地摧残压抑,其势只能循环报复,陷国家于长期的扰乱。尤其是言论、集会、出版、罢工各种自由,若全被禁压──像苏俄现政府所行为,我以为只能令国民良心麻痹,精神萎瘁,能力减杀,不能不认为是绝对的恶政治。 第三,我根本不相信中国有所谓有产阶级与无产阶级相对峙。若勉强要找中国阶级的分野,或者有业阶级和无业阶级还成个名词。有业阶级,如真的农人、工人、商人和在官厅、学校、公司……里拿自己的脑筋或气力换饭吃的,这些人无论有产无产、产多产少,都谓之有业。无业阶级,如阔军人、阔官僚、阔少爷……乃至租界里的流氓,学堂里及其他演说场里高谈什么时髦主义的政客们并不见得都无产──也许自命代表无产阶级的人便有不少的产,这些人通通叫做无业阶级。如其说中国必须有阶级战争吗?那么,只能有业阶级起而奋斗,打倒无业阶级,便天下太平;若无业阶级得意横行,国家便永沉地狱。至于从“洋八股”里贩来有产、无产阶级这个名词,在中国我认为绝对不适用。 第四,我根本不相信“全民革命”事业可以用宣传呐喊及其他煽动手段得来。全民政治成立之条件有二:一须全民为自己切身利害有深切的自觉和不得已的自动;二、须全民有接管政治的相当能力。这两个条件都非仓卒间所能造成,必须指导社会的人们很耐烦,肯下水磨工夫,慢慢地启发他们扶植他们;而且要社会在比较的安宁状态之下,才有着手的余地。换句话说:我们若盼望全民政治出现,总要给全国人民补药吃,培养好他们的体子,令他们有气力,那么,什么“内除国贼、外抗强权”,他们都会自动地办,而且包可以办到。如其不然,专用兴奋剂去刺激他们,他们吃醉了狂叫乱舞一阵,酒气过后,躺下便像死人一般;闹得几次连兴奋性也失掉;若要加分量去兴奋,或者如赵飞燕的妙药活活送了汉成帝一条命,亦未可知。再者,一群醉汉乱叫乱闹,闹不成功也还罢了,一定把全场秩序搅得稀烂,令不醉人无从插手。所以煽动式的革命论和革命手段,只是野心家利用群众心理弱点,造成“趁火打劫”的机会。这些人不惟不是全民政治之友,换一方面看,还可以说是全民政治之敌。 第五,我根本不相信一个国民的政治活动可以和别个国民合作;尤其不相信今日的中国有联某国某国之可能或必要。既有两个国家存立在世界,当各有各的利害不相容地方,一国民想改革自己的政治,而借重别国人的指导或帮助,我敢斩钉截铁地说一句,除了甘心做吴三桂、李克用的人,不该有这种丧心病狂的举动。这种话若在国内流行,便是国民品性堕落到十二万分的表示,这个国家简直已经宣告死刑了!至于外交呢,除却绝交宣战的场合外,无论对何国保相当的友谊是应该的,却没有什骱螵不联。联人须有本钱,中国配吗?拿什么去联?若说我有一个大敌,要联别个来制他,譬如绵羊怕老虎,跑去和狼拜爸,老虎撵得走撵不走,是另一回事,自己除了送给豺狼当点心,怕没有第二条路!朋友们请睁眼一看,清末联日、联俄、联英、联法闹得乌烟瘴气,哪一回不是送一份大礼物完事!我真不料在民国第十四个年头,还有道光间《海国图志》派的“以夷制夷论”发现于社会,且成为一个问题,重劳知识阶级之讨论!与论界之耻辱,真莫此为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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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未未等赴成都再次被打

来自博讯:艾未未到成都法院交涉被打伤一事,艾未未抓住打人者,便衣追打艾未未和律师 博讯编者按:本文图片取自艾未未等人的微博,事件仍在演进中。 今天上午,艾未未、律师李方平、彭剑,推友文涛,以及艾未未工作室的摄影师、外国记者一同来到成都市金牛区法院及西安路派出所就艾未未去年被成都警察打伤一事交涉。 9点55分,接案女法官正在翻阅五十页的报案材料,打电话请示,报案大厅多了四名法警,互相用金牛土语提醒“莫乱说话”。 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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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根:走向美国最高法院的自由派未婚女

6月28日周一下午,华盛顿特区国会山哈特参议院办公大楼216房间,美国参议院司法委员会听证会上,20位参议员们开始第一天对最高法院大法官候选人埃伦娜·卡根(Elena Kagan)的拷问。被誉为委员会中最没有党派偏见的南卡共和党林赛·格雷厄姆参议员和卡根有一场理性却有趣的对话。格雷厄姆参议员希望卡根回答关于在对恐怖主义嫌疑人是否可以排除使用米兰达权利的时候,以这个问题开始提问:“去年圣诞节你在哪里?”——他意指的是2009年12月25日圣诞节当天美国底特律机场发生了未遂的恐怖主义飞机炸弹事件。她抓住了这个机会,开了一个玩笑,让紧张的听证会室爆发了笑声:“和所有犹太人一样,我大概是在一家中国餐馆里坐着”。当基督教徒过圣诞节的时候,大部分美国餐馆都关门,不过节的犹太人只好在没有圣诞传统的中国人的餐馆中吃饭。 从6月28日到7月1日四天之内,奥巴马提名的现任政府首席律师卡根女士必须在这个著名的哈特大楼216房间里面承受住参议员们的轮番询问和证人们可能爆出的不利证言。去年奥巴马提名的上一个大法官候选人索托马约尔顺利在这个房间里通过了“烤”验——甚至媒体都认为共和党参议员们都是谄媚而不是质询,因为索托马约尔是从拉丁裔社区走出的律师,太过于为难她就是得罪了共和党希望争取的拉丁裔选民。而卡根是犹太人,从小就是常春藤走向华府的精英经历,因此不会被轻易放过。 绅士风格的格雷厄姆参议员提的问题本身和卡根的幽默回答恰恰反映了保守人士对这位显然是进步主义候选人的质疑和担心:第一,卡根对少数派权利的捍卫等自由派意识形态,是否会阻止正在保守化的最高法院,而第二,犹太人卡根如果能顺利取代已经90岁、即将在夏天退休的斯蒂文斯大法官后,历史上第一次出现最高大法官没有一人是WASP(盎格鲁-撒克逊白人新教徒),这对一个由新教徒建立的美利坚合众国来说,是不是一个标志改变? 【从常春藤到首都】 卡根的学术和职业道路,可能代表了很多典型的成功犹太裔学者。1960年她出生在纽约市的一个律师、教师家庭,和美国传统犹太孩子一样,她也去纽约的犹太教堂礼拜,至今还是一位保守的犹太教徒。 中学毕业后,她考取普林斯顿大学。大四的一篇学业论文题目是纽约市1930年代之前的社会主义运动,由此开始就向世人显示了她的自由派旨趣。她还在普林斯顿和其他8名自由派学生签署了所谓《民主化大学运动宣言》,抨击校方治校不民主。 因为成绩优异,她获得了普林斯顿给予的毕业奖学金,由此得以在英国牛津大学完成哲学硕士学位(1983年),继而去哈佛法学院深造,于1986年获得法学博士学位。毕业后她直接从“常春滕”来到首都华府,先后做华盛顿特区巡回上诉法庭做Abner Mikva法官、最高法院马歇尔大法官的助理。1991年她成为芝加哥大学法学院的助理教授,后来升为终身教授。在芝加哥,她潜心学术研究,发表了在第一修正案领域至今依然算是里程碑的著作《R.A.V.案之后仇恨言论和色情的管制》。据说,正是因为她在这个方面的名气,她的终身教职是某种意义上是破格评上的。 部分因为她在自由派法律界的名气,民主党总统克林顿1995启用她助理白宫律师和法律幕僚。在白宫服务期间,她发表了《私人言论、公共目的:第一修正案原则下政府动机的作用》,提出政府有资格在某种情况下限制有害言论,并不能视为违反言论自由第一修正案。1999年克林顿提名她为华盛顿特区巡回上诉法官,她一度可能回到她毕业实习的起点,可惜在参议院司法委员会共和党参议员Orrin Hatch的技术性杯葛下(听证会一直到克林顿任期结束都没召开),她失去了这个机会。 华府不算太成功的职业生涯结束,她返回了她如鱼得水的学术圈。出现了一个小问题:她本来是希望回到有她终身教席的芝加哥大学法学院任教,结果学校之前因为她在政府当官而中止了她的学术教职,如果希望恢复,只能校方重新聘任才行。不过不知什么缘故,芝加哥大学武断地认为这位在朝当官四年的女教授心思不在学术界,没有重新聘用。 给芝大抛弃后,哈佛法学院要了她,她旋即在1999年以访问教授的方式回到另一母校任教,并继续发表了关于有关总统行政方面的学术作品,也立刻获得了众多好评。因为杰出成就和极有魅力的教学,她2001年获得了教职,并在两年后成为哈佛法学院院长,这是哈佛法学院历史上第一任女性院长。她治院获得巨大成功,处处以学生和教职员工满意为目的,从各大法学院四处挖角,改革教程,建设校园,重新恢复了哈佛法学院的昔日活力,让该院在她治下从生源到成绩,超过了耶鲁法学院位列全美第一。 在做法学院院长期间,她最令人争议的一件事情是禁止军队在法学院学生中征兵,因为她认为军队针对同性恋的“不问不说”政策实际上对同性恋学生歧视,违背了法学院的反歧视政策,让同性恋学生失去了和异性恋学生平等的出路和机会。 和克林顿一样,奥巴马也发现了卡根的才华,于2009年1月征招她成为首席政府律师,在法庭上代表奥巴政府,这次通过了参议院的批准,成为历史上美国政府的第一任女性首席律师。在职期间,她表现了自由派法律学者的温和性,引起了自由和保守两端团体的不满。自由派不满的是,她曾经试图为被宣布违宪的禁止播放虐待动物录像令辩护,而且她也曾经为不在战场抓到的恐怖主义人士使用战场法而可以无限制扣押辩护;保守派不满的是,她曾经在资格听证的时候认为联邦无宪法权利规范同性恋婚姻,以及她任法学院院长时候的争议。 既然克林顿和奥巴马都不约而同地两次选择卡根作为政府法律上的操刀人,她首先必须是自由派,其次必须能为政府有些限制民权的行为辩护,这必然导致卡根必须或者最终成为一个温和自由派,因为民权至上的极端派,在美国政府对付恐怖主义嫌犯时,是不愿意去做为政府变化这个脏活的。 【为什么奥巴马选择她】 当奥巴马上任的时候,他面临的最高法院已经是一个不断右倾的九人法庭。2000年布什和戈尔选举争议的时候,最高法院以两次5:4投票挽救了布什的总统位。第一次是要求佛州人工重新记票紧急停止,第二次是判决宣布人工重新记票无效。在大众甚至法律界圈内一些人士看来,这次高院是在进行泾渭分明的政治投票,5位保守派大法官积极干预了政治。尝到甜头的布什在任内任命了2名最年轻的法官,分别是首席大法官罗伯茨(今年55岁)和大法官阿利托(60岁),结果导致占据多数5票的保守派法官平静年龄越来越年轻,大法官是终身职务,总统不断换,大法官却会在台上一直到他们退休。 最高法院在美国政治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地位,很多自由派政治人士对这个不断年轻的5:4保守优势忧心忡忡,因此民主党总统奥巴马在任内的重大目标之一就是即使不扭转5:4的保守/自由比率,也要让自由派法官年轻化,在岁月的长河中有和保守派法官竞争的基础。 因此奥巴马先是选择了索托马约尔,到今年才56岁,仅比现任首席大法官、强硬保守派罗伯茨大1岁。索托马约尔是从拉丁社区成长起来的,大概会很难在民权观点上保守化,长久看来不会转到保守阵营。奥巴马这次选择卡根,年龄也是重要因素之一,她今年才50岁,如果健康长寿到她取代法官退休的90岁,能为美国的自由派理念奋斗40年。 然而大法官不一定都坚持当初的政治理念,否则今天的5:4应当是6:3,因为现任只有三名大法官是民主党总统克林顿、奥巴马任命,其他都是福特、里根、老布什、小布什任命的。很多学者对大法官观点转向做了非常细致的研究,发现被提名时是否在首都,以及个人经验都能在以后的岁月中重塑大法官的政治倾向: 研究认为,如果被任命的时候不在首都,那么往往大法官会认为这次任命是人生的一个高峰成就,往往可能会在日后重新寻找新的成绩,而在联邦政府任职的人就会比较在意识形态上稳定。另外研究表明,个人经历也很重要,例如前任大法官欧坎娜由共和党的里根总统任命,但因为在和马歇尔黑人大法官共事期间深深被他折服,她由此转变成自由派捍卫者。 有趣的是,卡根符合这两个条件,第一是她长期在首都任职,这次任命并不太会驱使她重新发现自我,以后意识形态变化会较小,而她获得法学博士之后曾经为马歇尔大法官做过助理。这似乎都暗示着卡根不太会在未来改变她的自由派思想。更有趣的是,卡根至今未婚,她很符合一位把终生精力奉献给自由派事业的大众期待。 当然过参议院这关最为重要。民主党在上次选举中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在参院取得了多数席位,而在听证机构——其中的司法委员会中19位委员,民主党占了12席。因此只要共和党不过于反对候选人而采取Filibuster(冗长辩论以让投票不可能)的方法,或者出现了重大丑闻,卡根基本都能过。(补:8月5日,美国参议院以63:37,顺利通过卡根的任命。) 而卡根长期做白宫法律幕僚和联邦政府首席律师时为政府处理“脏活”的经历,的确为她增加了一些共和党方面的支持,让保守派也放心她在对付恐怖主义方面不会过分左倾到给予恐怖主义嫌犯与美国公民一样平等的权利。 回到哈特大楼216室格雷厄姆参议员的问题,问卡根对恐怖主义嫌犯是否有必要履行米兰达警告。这个警告起源于最高法院1966年著名的“米兰达诉亚利桑那州案”判决。从此,当嫌疑人被逮捕的时候,警察必须对他明确无误说明:“你有权保持沉默,你所说的一切将被作为呈堂证供。你有权请律师,如果发你请不起律师,法庭可以为你代请一名“,以提醒嫌犯有沉默权和得到律师协助权利。 很多人认为,如果尊重恐怖主义嫌犯米兰达权利,那么就无法对嫌犯事实有效审问,那么就无法阻止会造成巨大伤亡的类似911的恐怖事件。去年上映的美国电影《Unthinkable》就以审问一个核炸弹恐怖嫌疑犯的假想事件为主题,表现了美国人对美国保护嫌犯的司法系统是否应该适用于恐怖嫌犯的道德焦虑。 卡根回答格雷厄姆参议员时避免直接给出答案,而是说,“我会以一个普通美国人的心态去思考这个问题“。那么卡根说的普通美国人的心态到底是更加倾向于民权的自由派思想,还是更加倾向于社会安全的保守派思想,只有在今后她在最高法院的投票、以及判词或者不同意见书找到真相。而她带来的第一次没有任何WASP的最高法院,给美国即将带来的多元化发展也会是人们关注的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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