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监复

中国选举与治理 | 朝鲜停战签字,还缘于美国的核威胁

  一,美国通过印度传话:不停战就要施行核打击   金日成在斯大林支持下于1950年6月25日发动的朝鲜战争,在1953年7月27日由交战双方签订了停战协定。朝鲜战争从发动到结束,每一步都包含了重要的“内幕”。近年来因为苏联解体,档案解密,历史学家发现,恋战好战的毛泽东之所以爽然同意签字,是因为3月5日斯大林逝世,新上任的苏联领导人反对继续打下去,并通知中国,使中国不得不同意停战。   今年,我在化疗中精神倦怠,文笔不思,随意阅读早先购买的《布莱德雷将军回忆录》。布莱特雷(1893—1981)是美国陆军五星上将。二战期间,布莱特雷征战北非和欧洲,担任过美军与盟军的高级指挥官,声名显赫的巴顿将军就是他的下属。战后时期他出任美军陆军参谋长与第一任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是美军事方面的最高指挥官。他披露,还有另一个不容等闲视之的原因,促使毛泽东不得不同意停战。这就是美国方面在艾森豪威尔就任总统之后,极力主张停战,并且通过印度向中国传话:“如果中国不愿妥协,拒绝结束这一令人难以容忍的状态,美国将‘不受任何世界性君子间协定的约束’,将‘不限制我们所使用的武器,也不承诺将敌对状态限于朝鲜半岛’。众所周知,杜勒斯将这一观点通过尼赫鲁传达给了中国政府。”这就是明白无误地向中国宣布,如果中国不同意停战,美国就要使用核武器,把战争扩大到中国。视原子弹为纸老虎的毛泽东,这下子不得不认真对待这只“纸老虎”了。   我全文抄录《布莱德雷将军回忆录》的有关记叙于下:   1953年1月21日,艾森豪威尔宣誓就职。……1953年春,应艾森豪威尔的指示和建议,参谋长联席会议就结束朝鲜战争的可能途径进行了数项研究。这些研究建立在克拉克OpIan 8—52方案的基础上,逐渐形成了~种更具进攻性的立场。3月,参谋长联席会议前所未有地建议,“应该考虑对影响我们在朝鲜行动的军事目标及时使用核武器”,而且“作为补充,就对中国和满洲里发动直接进攻制定计划”。   同一个月,斯大林逝世。马林科夫接替了他的职务。此后不久,我们得到信号,用艾森豪威尔的话说,苏联的新领导人“尽管和斯大林时期的联系非常紧密,但没有完全盲从一个逝者所制定的路线”。马林科夫会向周恩来施加影响,以结束朝鲜战争吗?   同时,艾森豪威尔自己独立做出了参谋长联席会议所提出的决定:如果必要的话,将在朝鲜战场上使用核武器。他的理由是,如果美国没有在“必要的时刻”使用原子弹的“意愿”,美国将不可能继续承担起其对全世界的军事义务。因此,艾森豪威尔和国务卿杜勒斯决定让共产主义者知道,如果中国不愿妥协,拒绝结束这一令人难以容忍的状态,美国将“不受任何世界性君子间协定的约束”,将“不限制我们所使用的武器,也不承诺将敌对状态限于朝鲜半岛”。众所周知,杜勒斯将这一观点通过尼赫鲁传达给了中国政府。但艾森豪威尔写道,我们还“谨慎地向台湾以及板门店的谈判代表传达了这一观点”。   3月下旬,我们得到了两个不同寻常的信号,表明共产主义者即将回到谈判桌上。朝鲜领导人金日成和中国总理周恩来都同意首先交换生病和受伤的战俘。这是长期谈判取得的一个突破。周恩来走的更远。他说,解决整个战俘问题的时机成熟了,解决了这个问题可以表明双方停止了在朝鲜的敌对,并且可以讨论签订停战协定。   我们不知道周恩来的这番话是不是具有诚意。因此,参谋长联席会议继续制定强有力的军事行动计划。我们向国家安全委员会建议,如果谈判再次失败,我们就对共产主义者发起全面的进攻。这一进攻包括‘在中国和满洲里广泛使用战略和战术核武器’,以配合第8集   团军发动地面进攻,在朝鲜半岛的“腰部”夺取阵地。国家安全委员会投票采纳了我们的建议。如果形势的发展“需要我们在朝鲜采取更积极的行动”,我们的建议将作为“总的指导原则”。   4月26日,中止了6个月的板门店谈判继续进行。李承晚竭尽全力破坏这次谈判,以至于我们计划在有必要的时候发起一次军事政变推翻他。幸运的是,李承晚最后还是听话了。7月27日,停战协定正式签署。……   在中国解密这一部分档案之前,我们永远不会知道为什么他们最终决定同意在朝鲜停战。也许是因为马林科夫的建议,也许是因为中国屈从于我们即将使用核武器的外交威胁,或者,中共也和我们一样厌倦了战争和无谓的流血。不管原因是什么,看到朝鲜战争在我仍担任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时结束,我感到极大的满意。我更加满意的是,这么多年以来,韩国一直是个自由国家。(《布莱德雷将军回忆录》郭莹译,解放军出版社出版,第657—659页)   二,为遣返战俘,周恩来八次接见印度驻中国大使赖嘉文   在朝鲜战争中,印度是中立国。印度是否接受美国的委托,起到了传达信息、调停韩战的作用呢?这些事情,当时中国的报纸有所报道,我们自然不知其内幕。查《周恩来年谱》,从斯大林逝世到签订停战协定,周恩来为朝鲜停战谈判接见了印度驻中国大使8次。这是有案可查的记载。《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中也有毛泽东的只言片语指示。他当然是周恩来的幕后决策人。既然“调停”活动已经启动,中国也接受了调停,实际内容一定会很丰富。   第一次,4月12日“接见印度驻华大使赖嘉文,谈战俘遣返问题。”   第二次,5月6日,“根据毛泽东的指示精神,接见印度驻华使馆参赞高伯登,把我方将在七日提出的关于战俘遣返问题的第二方案交他转达印度政府,并指出:我方提出新方案后,仍然保留四月二十六日方案,如果美方对我方新方案的态度恶劣,我方仍然回到老方案上。印度最近一星期对我方老方案采取暂不表示态度的方针是好的,希望今后也不要在两个方案中宣布只欣赏第二方案。亚洲国家应该团结互助。”   第三次,5月15日,接见赖嘉文和高伯登。赖嘉文转达了印度总理尼赫鲁对先前中国提出的两个方案的意见。周恩来阐述了中国的观点。   第四次,6月5日零时接见赖嘉文,会谈内容略。   第五次,6月7日零时接见赖嘉文,告知:“昨天(朝鲜谈判)会上,对方已基本同意我方的修正案。看来达成协议的可能性增加,落空的可能性减少。”   第六次,6月19日,接见赖嘉文,会谈内容略。   第七次,7月8日深夜,接见赖嘉文,会谈内容略。   第八次,7月26日,“接见印度驻华大使赖嘉文,指出:板门店谈判中的一切协议均已准备好,军事分界线已重新划定,双方对不直接遣返的战俘一事,已达成临时补充协议。补充协议亦将于明签字。随即将补充协议中英文本交大使,请其转交印度政府。”(《周恩来年谱》1949—1976上卷,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中央文献出版社出版)如果是中国请求印度担任信使,出于礼貌,这时应该表示谢意。不表谢意,说明非也。   7月27日交战双方正式签订了停战协定,双方死伤军民数百万人、历时三年七个月的朝鲜战争终于结束。   《周恩来年谱》当然回避了、隐瞒了美国主动委托印度充当信使的背景和内容,所以读了《周恩来年谱》,人们会对中印之间的沟通不知其所以然,以之印证布莱特雷的回忆录,就明白原委了。   三,叫停韩战,美苏不谋而合   《布莱德雷将军回忆录》是1983年出版的,所以那时他没有可能读到解密的苏联档案,不可能知道苏联和中国的内幕,只能知道“同一个月,斯大林逝世。马林科夫接替了他的职务。此后不久,我们得到信号,用艾森豪威尔的话说,苏联的新领导人‘尽管和斯大林时期的联系非常紧密,但没有完全盲从一个逝者所制定的路线’。马林科夫会向周恩来施加影响,以结束朝鲜战争吗?……3月下旬,我们得到了两个不同寻常的信号,表明共产主义者即将回到谈判桌上。朝鲜领导人金日成和中国总理周恩来都同意首先交换生病和受伤的战俘。这是长期谈判取得的一个突破。周恩来走的更远。他说,解决整个战俘问题的时机成熟了,解决了这个问题可以表明双方停止了在朝鲜的敌对,并且可以讨论签订停战协定。”   现在,除了中国可能还有若干朝鲜战争的文件没有解密,苏美印三国的文件大概大多解密了,也不难收集,历史学家有可能把当时四国的内部指示与外交活动,排比起来,还原历史真相,应当是一件饶有趣味的工作,笔者因为身体不佳,无力从事此事了。比如,到底是苏联先通知中国要求停战,还是美国先告知中国不停战就要实行核打击。不过我们可以判断,朝鲜停战签字的根本原因是美苏两国几乎在同时都明确表示了强硬的态度,时间差不大。布莱德雷说:“在中国解密这一部分档案之前,我们永远不会知道为什么他们最终决定同意在朝鲜停战。也许是因为马林科夫的建议,也许是因为中国屈从于我们即将使用核武器的外交威胁,或者,中共也和我们一样厌倦了战争和无谓的流血。”现在,我们根据已经解密的档案可以判断,是上述第一第二两个原因,即美苏不谋而合,使毛泽东不得不同意停战,但是毛泽东并没有“厌倦了战争和无谓的流血”。只是他的解放全朝鲜的战略计划胎死腹中。   我想,仅仅只有苏联叫停,大概毛泽东也不敢一意孤行地打下去,但有了美国叫停,毛泽东就没有任何恋战的余地了。此时,毛泽东唯一的选择就是同意“签字”。朝鲜战争以毛泽东下定决心的“抗美援朝”而扩大化,最后又以毛泽东的同意签字而停战。假若没有“抗美援朝”,今天的朝鲜人民就真解放了,今天的中国也一定是焕然不同的另一番新面貌。   最使毛泽东不满意的是志愿军战俘要按照美国的方案“自愿遣返”,有1万4千名战俘“拒绝遣返”,选择了去“自由世界”台湾。这些战俘绝大多数是内战时期被俘或起义的国军士兵,他们虽然被称为“解放”战士,但和军官的政治地位不同,军官大多被“处理”了,而他们却得到信用,还可以提拔为干部,我在军队就见到过并共事过这样的干部。在历史上,他们许多人是被拉壮丁当的兵,共产党正是利用这些经历来对他们“洗脑”,启发他们的政治觉悟,调转枪口打“敌人”。他们读红书,唱红歌,受共产党的“洗脑”教育已经三、五、八年,没有想到他们还心恋旧主,一旦机会来到,选择了回到“蒋匪帮”巢穴的决定。这对毛泽东是极大是打击。但是令这些“反共义士”感到安慰的不是台湾的隆重欢迎和安排,而是那些“忠于革命忠于党”的7110名回到“母亲怀抱”的战俘,不为党文化所容,回来了也是“失节”,后来都受到严厉的整肃,大多开除军籍、党籍,发配农村苟活。而一位被俘的美国飞行员,释放回国后,还能步步提拔,当上空军部长。这是两种文化两种文明的本质区别。更有戏剧化的情节是,大陆改革开放之后,那些去了台湾的战俘,虽然年届花甲,但纷纷回到大陆老家探亲扫墓。他们西服革履,神采奕奕,谈笑风生,受到当地统战部门的热情接待,奉为上宾,使那些坚守革命气节反而受到整肃的回国“战友”感慨万千,后悔莫及。   但朝鲜战争终于停战了。这是一场斯大林、金日成合谋发动的不叫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国际大战,终于停战了。在我的记忆中,那些年,中国报纸赐给杜勒斯的头衔叫“战争贩子”,这顶帽子绝对要“摘”。给谁“戴”合适呢?   四,毛泽东曾认为参加韩战错了   不久前读姚监复著《杜润生:建国以来最大错误是抗美援朝 》,该文转引了毛泽东1957年的谈话。“1957年7月5日,毛泽东在杭州接见苏共中央主席团委员米高扬,谈到朝鲜战争时,毛泽东指出,斯大林、金日成对中国刻意隐瞒发动战争的时机及作战计划,最后,中国却被牵连进战争,这是错了,绝对错了。”不过这是对苏联人说的,斯大林死了,他可以发点牢骚,表达不满。他对中国人是不会认错的。他永远是英明领袖。   姚监复还转引了王明在《中共50年》一书中的记载。王明回忆了1952年11月10日参加苏共十九大的刘少奇,在莫斯科邀请他谈话,谈及毛泽东后悔不掌握美国总统杜鲁门的对华战略方针而出兵朝鲜事。刘少奇说 :“当美、英部队已在仁川登陆,北朝鲜形势危急。毛主席怎么也不能决定派中国人民志愿军去抗美援朝。政治局两个星期白天黑夜讨论也未能做出决定。毛主席说:‘只要我们一出兵,中美传统友谊就完了!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友谊?此外,我们设想一下,出兵后,不能击退美军又怎么办?’一句话,他怎么也不能作出决定。只是在美军占领新义州之后,美军和中国仅有鸭绿江桥一桥之隔的情况下,毛主席才不得不做出决定。他说:‘现在我们不能不出兵了!如果我们的部队马上出国,我们还能指望获得光荣和有利条件,就是战斗只在朝鲜领土上而不在中国领土上进行。如果等到美军渡江过来,然后我们再参战,那就会即丢掉了光荣,又失去了有利条件。’当毛主席知道杜鲁门不许麦克亚瑟集中轰炸沈阳到满洲里沿线全部地区,而我们的部队已经出动时,毛泽东懊丧地说:‘我们出兵对吗?’后来,当麦克亚瑟打算把战火扩大到东北,投下最后赌注(要不就接受他的要求,要不他就拒绝担任远东司令)时,杜鲁门撤掉了麦克亚瑟,毛主席十分苦恼,并且说了:‘假如,我们事先知道事物是如此多变,知道美国真不愿和我国打战,那我们为什么要出兵抗美援朝,破坏中美关系呢?唉,既然已经打起来了,那就考虑尽快地结束此事吧!只有结束战争,我们才能寻求逐步恢复中美友谊的途径。’”(王明著,徐小英等译《中共50年》,北京东方出版社,2009年3月第一版,第196—197页)这些经刘少奇转述、再经王明记载的话,有多大可信度,可以考虑。谈此话时,斯大林还在世。不过毛泽东因为“不知彼”而判断错误而有点“苦恼”大概也可能。但看毛泽东关于朝鲜战争的一系列指示,他哪有“尽快结束”的意思。   研究中苏关系的历史学家都认为,毛泽东积极参加韩战,主要动机是为了叫斯大林相信他不是铁托,而是“国际主义者”。但韩战没有打完,斯大林死了。这可能是毛泽东最失望的。   五,不可饶恕的“译者”错误   布莱特雷坚决反对把朝鲜战争扩大到中国。当麦克阿瑟积极主张打过鸭绿江时,受到白宫撤职处理。为此,参议员的一个委员会举行听证会时,布莱特雷回忆说:“在我第一次作证的时候,我就表示扩大与红色中国的战争将是一个错误。‘坦率的说,参谋长联席会议认为,如果采取这种战略,就会使我们在错误的地点,错误的时间,与错误的敌人进行一场错误的战争。’后来,很多粗心的读者把这句话当成参谋长联席会议对朝鲜战争的评价。”(第636页)   但是善于断章取义、偷梁换柱的中国官方学者,为了证明“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正义性合法性,也是故意歪曲布莱特雷讲话,把他反对和红色中国打仗的“假设之言——如果采取这种战略”,变成“对朝鲜战争的评价”。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例如,刊于这本《布莱特雷将军回忆录》首页的“译者的话”,在文末说:“他(布莱特雷)深刻感慨:‘朝鲜战争是我们在错误的地点,错误的时间,与错误的敌人进行一场错误的战争。’”既然“译者”本人都要犯这种“粗心”的错误,那么谬种相传,贻害无穷,就不言而喻了,但是作为一名“译者”,不是误读的“粗心”错误,而是丧失了起码的学术道德。翻译的第一要义是“信”,可信,我们能相信她的译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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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思想 | 杨银波:香港是中国的文化中心

  选择字号: 大 中 小                      本文共阅读 1100 次 更新时间: 2011-08-27 16:38:41 杨银波:香港是中国的文化中心 ——香港书展游记 标签: 香港 文化 ● 杨银波       历史由人民创造          香港书展,到今年已是第22届。去年见韩寒出场,兴趣渐浓。此次独立中文笔会在香港庆祝成立十周年,地点设在香港中文大学。同一天,在湾仔会展中心的香港书展,李敖、林青霞到场。回大陆后,我看李、林二人的视频,倾倒于57岁林青霞的魅力,却为李敖深感悲哀。其“中国人寿命增长到75岁”、“腐败上只腐败了千分之三的国家财产,小问题”等论,力求诸位要看中共的好,别纠缠这、纠缠那,抨击中国知识分子看问题只着眼小处,不看大局,实在令我诧异。我好不容易第一次走出中国大陆,本来就带着满腔郁愤,结果看到“不是猛龙不过江”的李敖想方设法帮我们政府这么大的忙,做荒谬的开脱袒护之说,就更郁愤于李敖本人的走向问题了。     在中国漫长的专制统治时代里,历史由少数人裁决,但终究是由人民创造。以改革开放而论,若仅谈邓小平一人之功,而无视中国人本身就有创造财富的能力,那就太抬举、太神化政府了。中国经济之高速发展,是资源掠夺式的,可也确实是生产力得以解放的成就,亦即我们本来就有这本事,只要你准许我们这么干,我们就能创造奇迹。展望未来,政治制度亦然。历来高高在上者都认为人民是愚蠢的、无知的,因而自认必须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核心,来管着你、压着你,这个不准,那个也不准,稍稍放出一些自由给你,等到人民把成果创造出来,最后又变成统治者的功劳。类似李敖这种把人民智慧、汗水的结晶,当作政府唯一天功的谬论,我真不知为何还有如此多的受众对其翘首以盼。          不同声音的融汇          7月24日,笔会在香港办公室聚完最后一次,众人离去后,我大约在下午三点抵达香港书展。此前,独立中文笔会出版商晨钟书局老板姚文田,在香港荃湾交给我一张参展商的通行证,他说:“这是黄尚伟托我交给你的,有了它,你不用买票,到处逛。”此处所说的黄尚伟,即是大名鼎鼎的田园书屋老板。35年前,黄尚伟从台湾大学返回香港,利用台湾文化界人脉,引进大量的台湾社科人文书籍。近年来,黄尚伟与大陆异见知识分子靠拢,也发行一系列有关中国国情的书籍。与之合作的出版机构,有开放出版社、晨钟书局、劳改基金会、新世纪出版社、五七学社出版公司、星克尔出版公司等。     诸位一看这些出版机构,不难想到金钟、姚文田、吴弘达、武宜三等人,而这些人也与独立中文笔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譬如姚文田,从与孟浪、余杰合作出版《独立中文笔会文库》第一种书《诗与坦克》起,至今已连续出版了笔会成员19种书,在发行上全部委托黄尚伟。武宜三是笔会会员,任五七学社总干事,这次我就见到了围绕在他身边的老右派陈诗、申渊等人。7月24日下午,贝岭托我转交一堆书给黄尚伟,让黄尚伟研究研究。想到贝岭接下来将在台湾风起云涌地搞出版事业,不难预知今后黄尚伟必是贝岭的长期合作伙伴。据我所知,台湾的联经出版、圆神、天下文化、大块文化、久石文化等,就是田园书屋的合作伙伴。     大陆这边的媒体报道说,今年香港书展火爆的书,来自主题省江苏的作家。我在现场看到的并非如此,最多五六个人在那里走走看看,翻都懒得翻。我本人其实非常认可官方作协成员的文字驾驭能力,然而举凡重大事件,他们一般都是不在场的,缺席表达。在人权、自由的呼声领域,更是少见有人参与其中,更不必说起任何带头作用。这次大陆来的文化人士,李承鹏、于建嵘等人是挺直了脊梁的,他们关注民生社稷,是实打实的关注。至于郭敬明一句“没想到香港书展比大陆书展还火爆”,不知是真装傻还是假装傻。香港书展历来都注重于满足不同声音的融汇,其中涉及政治民情一类的书籍,多是在海关就被直接扣下。自7月22日至7月24日,短短三天,承蒙一批老右派或文化异见者引为同路人,我获赠近二十本书。我早知不大可能把这些书全部带回大陆,故而一概捐赠给了香港中文大学学生会。          爱选什么就选什么          到这书展一看,方知大陆人、香港人真的有憋在心里的话要说。田园书屋位于1B-A02的区域,可谓人声鼎沸。《中国影帝温家宝》、《赵紫阳的道路》、《赵紫阳在四川》、《改革历程》、《六四日记》,卖得很好。后四种书之所以畅销,看来购书者仍有六四情结。原以为刘晓波获诺奖一事已被掩盖得差不多了,谁知香港书展五六个摊位都在卖刘晓波或关于刘晓波的书,譬如《未来的自由中国在民间》、《刘晓波档案》、《解读刘晓波》、《刘晓波面面观》、《刘晓波传》、《自由荆冠》等,这些过去只能在互联网翻墙阅读的书,如今就出现在眼前。一位香港城市大学的学生翻开《未来的自由中国在民间》,对他旁边的女友说:“还有一个人,艾未未。”声音虽小,但灌于我耳内,却如雷声,颇为感动。     余杰的书也是遍地开花,《致帝国的悼词》、《拒绝谎言》、《不要做中国人的孩子》等书,在三四个摊位都能寻到。其最畅销的,当属《中国影帝温家宝》。德国之声中文部副主任代英在笔会香港办公室会议中说,这本书的有声文件在德国之声网站被下载了500万次,占全网站有声文件下载量的80%。媒体推广,这本书产生的背景,着力的主题,都为其市场打开了门路。隔不远处,是明报出版社为韩寒安排的区域,除《漂流中国》一书难寻外,韩寒的其它繁体版书籍皆能在此找到。我在摊位站了30多分钟,就已看到读者购买了10余本,已属不错。巧的是,在韩寒书籍的左边,紧挨着的,就是一贯反共的倪匡的书,真不知售书者是有意还是无意。     立于这书展之内,精神有些恍惚,一方面人潮拥挤(今年总计95万人入内),另一方面感觉像做梦。反共乃至反华的书籍,在这里都能找到,网上的东西在这里突然就变成了现实读物。你以为眼前这本下手够狠,刚丢下,看那本,又比这本更狠。在这里,你能够找到对1949年之后所有中共领导人或高官的传记或评论集,包括我们马上面临的十八大,已有几本书在剖析预测了。当然,还有大量的谍报书籍,美国FBI、台湾军情局或大陆维稳一类,这些在大陆属于高度限制级别的书,在这里却像菜市场里的箩卜白菜,你爱选什么就选什么。          香港人最近不好过          台湾的张铁志和香港的廖伟棠本来要在7月23日与我们在香港中文大学见面,但当日廖伟棠到书展演讲去了,只有张铁志来到会议现场。去年来到笔会演讲的梁文道,今年在书展也有演讲。他们都是鼓励文化人带头发出社会呐喊之声的人,对于今天中国大陆与香港面临的制度问题和社会状况,颇感担忧。此次香港之行,恰逢香港爆发十余万人游行,还有来自中国大陆的一个老人,把国旗都烧了。愤怒之声,从香港这里发了出来。而究其原因,在书展也能找到一些答案,比如潘慧娴的《地产霸权》,书中直接追问:“到底谁在控制香港?”香港人口密度大,人多地少,1997年以后几乎未再建房,一半以上的人住公房,房租越来越贵,民众住不起。涉及民众利益,大家不爽,所以站出来向港府喊话。     大陆应以此吸取教训。地产界搞垄断,终有一日社会矛盾将激化。重庆的薄熙来,且不说意识形态的问题,他搞廉租房、公房,力求解决低收入群体的住房问题,而公房租金,一月也就600元左右,这个事情我挺他。如果他坚持得下去,让穷人住得起房子,以后的重庆就不会埋下今天香港地产霸权的伏笔。廉租房针对很穷的人,解决5%的问题;公房针对较低收入的人,解决30%的问题。我对比了一下,重庆城镇人口人均月收入1700多元,农村人口人均月收入400元左右,而香港人均月收入则高达近两万元。他们收入虽高,但消费也高。近年来,大陆沿海一带快速发展,你香港这里85%以上都是服务业,现在大陆也搞服务业,你香港有迪士尼,结果上海也搞迪士尼,渐渐的,大陆跟香港抢生意,抢到香港人在香港发展不下去,只好跑到大陆来,这边收入高,消费低,甚至不愿意再回香港。     这大概就是一些经济学家讲的“输血论”。其大意就是大陆前些年一直在保护着香港的经济,但这些年调子变了,跟你搞竞争,香港的市场被大陆这边占据不少,为了让你痛得轻一点,就给你“输血”。一种悲观的论调是,某一天香港人从床上爬起来,也许突然发现一块港币只相当于人民币的三四角时,就简直是痛不欲生了。我听过这么一个新闻,说某日香港记者在路边采访一位旅港的大陆游客:“你今天在香港消费了多少钱呀?”那大陆游客表情惭愧地说:“其实我家的经济状况也不太好,所以今天节约点,只花了三四百万而已。”记者顿时无语。这则黑色幽默的新闻,透露出的是大陆有些人已经富得不再把香港放在眼里,就像今天到香港旅游的人,如果你讲普通话,那是非常吃香的,因为你消费得起了,是上帝。素质上,虽无公民社会的熏陶与培养,但“消费得起”这个事情,可以养活更多靠服务业谋生的香港人。这里没有道德批判,只能说人心在于实力,江湖规矩罢了。          杨伟东与吴志森          在笔会会议期间,我看到大陆独立制片人杨伟东也来参加会议。在他的纪录片《需要》里,有太多张我们熟悉的面孔。这次出现在笔会会议中的,就有《需要》里受访的高瑜和姚监复。杨伟东采访的不少人,都被视为敏感人物,因而被国保警察找上门,已属常情。他对《需要》进行整理的访谈文集《立此存照》,在本届会展中颇受关注。热爱翻墙的网友,可以在墙外看到我们笔会的自由写作委员会协调人孟浪,做杨伟东的司仪,让杨伟东在香港书展做演讲,期待众人对当代中国人渴望自由这一状况进行关注。我见到的杨伟东,身长体胖,宽和随意,热衷于冷静地摄影。他自我介绍“独立制片人”时,我立即提到胡杰,他连连点头。看来,这个队伍在不断扩大,今后呈现出来的中国呼声,将不再仅仅是廖亦武式的底层访谈文字,更有杨伟东、胡杰、艾晓明等人的公民影像,在传播上更为立体,更符合不爱看书的大众的接受方式。我也基于这一点,所以在坚持写作外,也为自己的摇滚梦奋斗着。     不知不觉,转到了“次文化堂”的摊位。售书小姐惊呼:“大家看到这本《我没有敌人》的书没有?现在,这本书的作者吴志森先生就来到了现场,这可真是大活人啊!”只见吴志森举起《我没有敌人》,有人鼓掌,有人没表情。我翻了翻,里面居然有涉及刘晓波的文章,譬如《刘霞的推特》,其第一句话就是:“打开刘霞的推特,无法感受到刘晓波得奖的喜悦,只感到一阵阵酸楚。”在《23条真的是洪水猛兽》里,他又说:“如果23条已经立法,港人继续声援刘晓波、艾未未、赵连海、谭作人、冉云飞,和其他一些为弱势请命而被控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的维权人士,会否被控煽动叛乱?”我抬头一看这摊位,头上还悬挂着两本书的海报,《夜听春雨》和《起看星斗》,皆是司徒华的著作。原来,吴志森是力挺司徒华的人,他是香港电台知名的主持人,主持《自由风》、《头条新闻》,也在《明报》、《苹果日报》发表文章。     我迎上前去,赠送我的摇滚乐DVD光碟《公民杨银波》给他。我说:“吴先生你好,看到你为刘晓波打抱不平,谢谢。晓波是独立中文笔会前任会长,我是这个笔会八年的会员。”他紧紧与我握手,问我:“你是大陆哪里人啊?”我答:“重庆。”他接连点头:“哦,你也是作家,幸会幸会。”就这么你来我往,交流起来。类似吴志森这样出现在卖自己书的现场的,在当日可真不少。起初我还不习惯,尤其是在那些人气低迷的场合,作者举着书,东看看,西看看,结果没几人理会,着实难堪,但多看几处,也就习惯了。香港出书、卖书,确实不好做。我还见到一位主持人采访一位农民,这农民能种出真正的绿色蔬菜,写书的人根据调查出版了书,而后请这位农民来谈经验。现场除了人气少了一些之外,做法本身很好,现身说法,有说服力。不可能人人都做到梁文道、廖伟棠在香港的影响力,他们在书展中被悬挂巨幅照片,并有专题演讲,且之前被主办方大打广告。          香港是中国文化中心          如果说田园书屋的生意堪称火爆的话,那么卖司徒华大作《大江东去》的摊位,简直就是超级火爆。那是当日我在书展所见的唯一一处几十人排队购书的摊位,人手一册《大江东去》。司徒华毕生为民主而奋斗,年年纪念六四,其带领的支联会,在香港泛民主派中,名号最大。老人去世后,香港面临的问题同样复杂,如今这游行示威又像往年,却再无他的身影,今后谁来引领潮流?我当然知道此公的影响力,却装得很傻很天真地询问排队的人们:“为什么你们都愿意买这本书?他是谁?”人们一个比一个惊讶,你一句我一言,“他你都不知道”,“最敢帮我们说话的人啊”,“傻啦,大圈仔,呢个都唔知”……旁边一位美女很认真地用憋足的普通话说:“你也买一本吧,要是你们内地也出现这样的英雄,中国就有救了!”一位眼镜男回头过来,“那边也有啊,像刘晓波,在牢里嘛。”遂赶紧拿一本起来,排在队伍之末,继续倾听他们对司徒华的称赞与怀念。     半小时后,走到“联合国难民署”的售书摊位。一位学生模样的女生靠上来,用粤语讲了一大堆话,联合国难民署是什么机构,我们卖的是什么书,售书款用到什么地方,你怎么去查询款项的去处,世界上正在发生什么灾难,如果不去救就会有什么后果,如果去救了就会有什么好处,香港这边是怎么开展这些救助的……她几乎不打逗号地讲了几分钟。我就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她似乎感觉我没有反应,欲退去,我以普通话说:“我可不可以不买书,直接捐钱?”她立即向我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内地的。其实你们那边,像你们的明星姚晨啊,就是中国区的代言人。姚晨你知道吗?”我说我知道,她演《武林外传》和《潜伏》。小女生意犹未尽:“还有Angelina Jolie,是我们的亲善大使,你看过《功夫熊猫》吗?她就在里面为那只老虎配音。”这女生真的很可爱。然后我表达了一点微薄的心意,刚要离开,她又递给我一张需要填写的捐款者资料,上面还介绍了紧急救援、避难所、教育、母子平安计划、纯洁的食水等等,还有回邮地址,并标明“如在港投寄,毋须贴上邮票”。这件小事,足见香港NGO义工之热情。     就这么一直转悠,几乎每个摊位都看了。书展设立了多台电子书柜,大陆人用拼音打字查询,香港人用字根打字查询。我输入“韩寒”二字,除《漂流中国》外,他的所有书都能在此找到,并且可以一页一页地翻阅。对面不时走来提着一袋袋书的人群。要知道,此处购书,每本价格多在80到120港币之间。根据调查,到场的香港人平均每人花了接近600港币来购书。最让我诧异的是,无论在我这个大陆人看来多么敢言、让政府多么头疼的书,从读者表情来看,都无甚触动,他们可以极为平静地买走刘晓波、余杰的书,没有我这种捧着书还有些颤抖的举动。不知是地理的原因,还是心理的缘故,在面对这样的文字时,我仍会激动莫名。这说明香港人早已习惯了各种揭示信息,习惯了对批判的宽容、接受和欣赏。在我们这边,觉得了不起的、很给力的,在香港人眼中就是一般般,很正常,仿佛他们总在不断地告诉我:“本来就该如此。”     有一个调查说,香港人有65%的人愿意到香港书展购书。1990年建成会展中心这地盘时,谁也没想到会把书展搞成今天这么大的规模。由此推论,香港不是文化沙漠,乃是中国的文化中心。一场香港书展,一场精神洗礼。谢谢你,香港! 本文责编: jiangxl 发信站:爱思想网(http://www.aisixiang.com ) ,栏目: 天益笔会 > 散文随笔 > 心灵小语 本文链接:http://www.aisixiang.com/data/43590.html 文章来源:作者授权爱思想发布,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www.aisixiang.com)。         爱思想(www.aisixiang.com)网站为公益纯学术网站,旨在推动学术繁荣、塑造社会精神。 非经特别声明,本网不拥有文章版权。 凡本网首发及经作者授权但非首发的所有作品,版权归作者本人所有。网络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并保持完整,纸媒转载请经本网或作者本人书面授权。 凡本网注明“来源:XXX(非爱思想网)”的作品,均转载自其它媒体,转载目的在于分享信息、助推思想传播,并不代表本网赞同其观点和对其真实性负责。若作者或版权人不愿被使用,请来函指出,本网即予改正。 相同作者阅读 杨银波:香港是中国的文化中心 杨银波: “历史将宣告我无罪” 杨银波:为信念而生,为信念而死:王佩英的道路 杨银波:中国童工:禁而不绝的群体 相同主题阅读 北岛:诗意地栖居在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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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王凌 | 建国以来最大错误是抗美援朝

2011年08月31日 10:47:05       近日读到姚监复一篇文章:“建国以来最大错误是抗美援朝”,其中写道:         为中国改革、特别是农村改革做出重要贡献的杜润生老人,在“六四”以后,对他的人生经历和党内斗争进行了深刻的反思和探索。九十年代有一天,杜润生突然考我:“你说,建国以来的最大错误是什么?”我答道:“是不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这是党中央决议中定的浩劫?”杜润生摇摇头后深沉地说:“最大错误是抗美援朝。”         杜老不仅认为中国参与朝鲜战争,本身就是错误。更大的错误在于抗美援朝造成了毛泽东对建国以后国内的主要矛盾判断失误。对于什么是国内的主要矛盾,有一种看法是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应以发展生产力为根本要务。另一种看法是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的阶级矛盾,应以阶级斗争为纲,消灭资产阶级及其思想。由于朝鲜战争爆发,本来对两种主要矛盾的不同看法持调和并列的二元论的毛泽东,逐步改变了模糊不定的观点,认定阶级矛盾是国内主要矛盾,因此才在国内开展一系列的政治运动和社会主义改造,打击、消灭各种资产阶级分子和资产阶级思想,直到发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         因此,杜老认为,抗美援朝是建国以来的最大错误。         在决定是否参与朝鲜战争时,中国领导层有过激烈争论,除了毛泽东、彭德怀以外,总理和各位副总理、九位元帅及其他政治局委员,都不赞成出兵渡过鸭绿江参加朝鲜战争,林彪、粟裕两位战将都以有病为由婉辞帅印。事后看来,不出兵的意见是正确的。连毛泽东本人在1957年也认为,中国卷入朝战,绝对错了。         1957年7月5日,毛泽东在杭州接见苏共中央主席团委员米高扬,谈到朝鲜战争时,毛泽东指出,斯大林、金日成对中国刻意隐瞒发动战争的时机及作战计划,最后,中国却被牵连进战争,这是错了,绝对错了(薛理泰、赵刚:《中国国家安全的罩门——谈朝鲜半岛局势之走向》,《领导者》总第37期,2010.12,第11页)。         王明在《中共50年》一书中,回忆了1952年11月10日参加苏共十九大的刘少奇谈及毛泽东后悔不掌握美国总统杜鲁门的对华战略方针而出兵朝鲜事。毛连声问道:“我们出兵对吗?”“我们为什么出兵抗美援朝?”刘少奇说:“当美、英部队已在仁川登陆,北朝鲜形势危急。毛主席怎么也不能决定派中国人民志愿军去抗美援朝。政治局两个星期白天黑夜讨论也未能做出决定。毛主席说:‘只要我们一出兵,中美传统友谊就完了!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友谊?此外,我们设想一下,出兵后,不能击退美军又怎么办?’一句话,他怎么也不能作出决定。只是在美军占领新义州之后,美军和中国仅有鸭绿江桥一桥之隔的情况下,毛主席才不得不做出决定。他说:‘现在我们不能不出兵了!如果我们的部队马上出国,我们还能指望获得光荣和有利条件,就是战斗只在朝鲜领土上而不在中国领土上进行。如果等到美军渡江过来,然后我们再参战,那就会即丢掉了光荣,又失去了有利条件。’当毛主席知道杜鲁门不许麦克亚瑟集中轰炸沈阳到满洲里沿线全部地区,而我们的部队已经出动时,毛泽东懊丧地说:‘我们出兵对吗?’后来,当麦克亚瑟打算把战火扩大到东北,投下最后赌注(要不就接受他的要求,要不他就拒绝担任远东司令)时,杜鲁门撤掉了麦克亚瑟,毛主席十分苦恼,并且说了:‘假如,我们事先知道事物是如此多变,知道美国真不愿和我国打战,那我们为什么要出兵抗美援朝,破坏中美关系呢?唉,既然已经打起来了,那就考虑尽快地结束此事吧!只有结束战争,我们才能寻求逐步恢复中美友谊的途径。’”(《中共50年》,北京东方出版社,2009年,第201页)。         我本人在1980年初期会见过美国马里兰大学政治系薛君度教授,他当时就讲过,他看过美国内部资料,在1950年杜鲁门有一个对台湾的处理方案,在大陆解放军解放台湾时,美军第七舰队不会支持国民党军队,反而会将蒋介石送到菲律宾去流亡。接着,美国将同中华人民共和国建交,企图拉拢中国对抗苏联这个最危险的敌人。美国研究中国的一些学者认为,毛泽东是民族主义者,是大铁托,不会像东欧领导人俯首贴耳地听命于苏联斯大林。薛君度叹道:“你们共产党缺乏战略情报,判断失误,才决定抗美援朝。”不先解放台湾,而出兵朝鲜,结果台湾问题直到今天仍未解决,确系最大错误。         所以,抗美援朝最终取得停战协议的平局,虽然提高了国威和民族自信心,但是,付出了牺牲近百万人命、延迟了建设和开放、人力、物力、财力巨大损失和遗留了台湾难题的沉重代价,这是一场得不偿失的战争。正如毛泽东总结的这是一个建国以来“绝对错了”的极大错误(以上有删节)。           佚史氏曰:各位同学,若修中华人民共和国史,第一个大问题,就是“新民主主义”,暨新民主主义的“实施”和“放弃”。而其中不能绕开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朝鲜战争”。其影响可谓极为重大。         没错,对有关问题,我们曾在杜老领衔的研究小组中讨论过(参见《评说发展组》;我还在未“交代”的某战略研究所跟同学一起学习讨论,包括拿出几周时间给大家准备),现将其结论简述如下:(在一定的前提和时代背景下)朝鲜战争造成了几点重大的后果,即把发展军工和准备打仗作为一个主要目标(所谓第一个五年计划其实不是重工业而是军事工业优先);完全断绝与美国的关系,而更靠近苏联;不再可能有较大的来自国际的物资的和资金的援助,从而放慢步伐以致改变发展模式;同时也放弃了在农业改造上学习东欧经验的可能(有关部门曾研究东欧经验,如所周知,东欧各国都没有“全盘集体化”,有的比例还很低,就不要说南斯拉夫了)。这,自然要延及内政。         不过应该说清,并不能说如果没有朝鲜战争,没有经济封锁,当时的中国就可以“改革开放”了。甚至就可以不进行“社会主义改造”了(我在二十余年前即听到此一说法),这是那一代中共领导人的心结和理想目标,让他们(比如刘少奇等人)轻易放弃,不试一试,是不可能的。也有人把这称之为“历史的选择”,我则称之为“在劫难逃”。中国人必要过此一关。         姚监复的文章谈及抗美援朝的人员损失接近百万,对这个数字,可能很多人不会同意。我则在小时候就听说(大概是五十年之前了):光共产党员就死了三十万!前两年中国总理温家宝曾赴朝鲜志愿军烈士陵园,电视报道中说到一个很高的数字,各位可去查一查。         薛氏所言,亦不无可议。如没有美国第七舰队隔开两岸,是否能一举攻克台湾,经金门一战,即不可断言。         中共之“误”,恐怕也不在“料敌”,而在于“知己”,此就事实上言,从事理上,亦未有手电棒照人,专挑客观原因者,如同一力谴责“战争”,而放过“革命”,若是如此,还要“检讨”作甚?         还有一个“不能小看”的林彪,记得去年有一个报道,说他其实是主张出兵的,但屯兵于朝鲜北部山区,相机而动,并不一定要打。这些,都是很有意思的。         其间,许多人、事被斯大林玩弄于股掌之上(包括打台湾),就不说他了。         我认识一位很聪明的老外,他曾读了有关的所有苏联档案,说:没看出斯大林怎么“怂恿”别人啊?我只好回答,所以说斯大林“高”啊!         各位,我始终说,“当代史”最难,而且也是对其史才、史识的一大检验,你以为如何? 上一篇: 母校回忆   下一篇: 没有了 阅读数(922) 评论数( 3 ) 3 条 本博文相关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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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选举与治理 | 香港是中国的文化中心

香港是中国的文化中心 ——香港书展游记 作者:杨银波 来源:吴敏老师荐文 来源日期:2011-8-27 本站发布时间:2011-8-27 12:08:05 阅读量:64次   历史由人民创造   香港书展,到今年已是第22届。去年见韩寒出场,兴趣渐浓。此次独立中文笔会在香港庆祝成立十周年,地点设在香港中文大学。同一天,在湾仔会展中心的香港书展,李敖、林青霞到场。回大陆后,我看李、林二人的视频,倾倒于57岁林青霞的魅力,却为李敖深感悲哀。其“中国人寿命增长到75岁”、“腐败上只腐败了千分之三的国家财产,小问题”等论,力求诸位要看中共的好,别纠缠这、纠缠那,抨击中国知识分子看问题只着眼小处,不看大局,实在令我诧异。我好不容易第一次走出中国大陆,本来就带着满腔郁愤,结果看到“不是猛龙不过江”的李敖想方设法帮我们政府这么大的忙,做荒谬的开脱袒护之说,就更郁愤于李敖本人的走向问题了。   在中国漫长的专制统治时代里,历史由少数人裁决,但终究是由人民创造。以改革开放而论,若仅谈邓小平一人之功,而无视中国人本身就有创造财富的能力,那就太抬举、太神化政府了。中国经济之高速发展,是资源掠夺式的,可也确实是生产力得以解放的成就,亦即我们本来就有这本事,只要你准许我们这么干,我们就能创造奇迹。展望未来,政治制度亦然。历来高高在上者都认为人民是愚蠢的、无知的,因而自认必须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核心,来管着你、压着你,这个不准,那个也不准,稍稍放出一些自由给你,等到人民把成果创造出来,最后又变成统治者的功劳。类似李敖这种把人民智慧、汗水的结晶,当作政府唯一天功的谬论,我真不知为何还有如此多的受众对其翘首以盼。   不同声音的融汇   7月24日,笔会在香港办公室聚完最后一次,众人离去后,我大约在下午三点抵达香港书展。此前,独立中文笔会出版商晨钟书局老板姚文田,在香港荃湾交给我一张参展商的通行证,他说:“这是黄尚伟托我交给你的,有了它,你不用买票,到处逛。”此处所说的黄尚伟,即是大名鼎鼎的田园书屋老板。35年前,黄尚伟从台湾大学返回香港,利用台湾文化界人脉,引进大量的台湾社科人文书籍。近年来,黄尚伟与大陆异见知识分子靠拢,也发行一系列有关中国国情的书籍。与之合作的出版机构,有开放出版社、晨钟书局、劳改基金会、新世纪出版社、五七学社出版公司、星克尔出版公司等。   诸位一看这些出版机构,不难想到金钟、姚文田、吴弘达、武宜三等人,而这些人也与独立中文笔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譬如姚文田,从与孟浪、余杰合作出版《独立中文笔会文库》第一种书《诗与坦克》起,至今已连续出版了笔会成员19种书,在发行上全部委托黄尚伟。武宜三是笔会会员,任五七学社总干事,这次我就见到了围绕在他身边的老右派陈诗、申渊等人。7月24日下午,贝岭托我转交一堆书给黄尚伟,让黄尚伟研究研究。想到贝岭接下来将在台湾风起云涌地搞出版事业,不难预知今后黄尚伟必是贝岭的长期合作伙伴。据我所知,台湾的联经出版、圆神、天下文化、大块文化、久石文化等,就是田园书屋的合作伙伴。   大陆这边的媒体报道说,今年香港书展火爆的书,来自主题省江苏的作家。我在现场看到的并非如此,最多五六个人在那里走走看看,翻都懒得翻。我本人其实非常认可官方作协成员的文字驾驭能力,然而举凡重大事件,他们一般都是不在场的,缺席表达。在人权、自由的呼声领域,更是少见有人参与其中,更不必说起任何带头作用。这次大陆来的文化人士,李承鹏、于建嵘等人是挺直了脊梁的,他们关注民生社稷,是实打实的关注。至于郭敬明一句“没想到香港书展比大陆书展还火爆”,不知是真装傻还是假装傻。香港书展历来都注重于满足不同声音的融汇,其中涉及政治民情一类的书籍,多是在海关就被直接扣下。自7月22日至7月24日,短短三天,承蒙一批老右派或文化异见者引为同路人,我获赠近二十本书。我早知不大可能把这些书全部带回大陆,故而一概捐赠给了香港中文大学学生会。   爱选什么就选什么   到这书展一看,方知大陆人、香港人真的有憋在心里的话要说。田园书屋位于1B-A02的区域,可谓人声鼎沸。《中国影帝温家宝》、《赵紫阳的道路》、《赵紫阳在四川》、《改革历程》、《六四日记》,卖得很好。后四种书之所以畅销,看来购书者仍有六四情结。原以为刘晓波获诺奖一事已被掩盖得差不多了,谁知香港书展五六个摊位都在卖刘晓波或关于刘晓波的书,譬如《未来的自由中国在民间》、《刘晓波档案》、《解读刘晓波》、《刘晓波面面观》、《刘晓波传》、《自由荆冠》等,这些过去只能在互联网翻墙阅读的书,如今就出现在眼前。一位香港城市大学的学生翻开《未来的自由中国在民间》,对他旁边的女友说:“还有一个人,艾未未。”声音虽小,但灌于我耳内,却如雷声,颇为感动。   余杰的书也是遍地开花,《致帝国的悼词》、《拒绝谎言》、《不要做中国人的孩子》等书,在三四个摊位都能寻到。其最畅销的,当属《中国影帝温家宝》。德国之声中文部副主任代英在笔会香港办公室会议中说,这本书的有声文件在德国之声网站被下载了500万次,占全网站有声文件下载量的80%。媒体推广,这本书产生的背景,着力的主题,都为其市场打开了门路。隔不远处,是明报出版社为韩寒安排的区域,除《漂流中国》一书难寻外,韩寒的其它繁体版书籍皆能在此找到。我在摊位站了30多分钟,就已看到读者购买了10余本,已属不错。巧的是,在韩寒书籍的左边,紧挨着的,就是一贯反共的倪匡的书,真不知售书者是有意还是无意。   立于这书展之内,精神有些恍惚,一方面人潮拥挤(今年总计95万人入内),另一方面感觉像做梦。反共乃至反华的书籍,在这里都能找到,网上的东西在这里突然就变成了现实读物。你以为眼前这本下手够狠,刚丢下,看那本,又比这本更狠。在这里,你能够找到对1949年之后所有中共领导人或高官的传记或评论集,包括我们马上面临的十八大,已有几本书在剖析预测了。当然,还有大量的谍报书籍,美国FBI、台湾军情局或大陆维稳一类,这些在大陆属于高度限制级别的书,在这里却像菜市场里的箩卜白菜,你爱选什么就选什么。   香港人最近不好过   台湾的张铁志和香港的廖伟棠本来要在7月23日与我们在香港中文大学见面,但当日廖伟棠到书展演讲去了,只有张铁志来到会议现场。去年来到笔会演讲的梁文道,今年在书展也有演讲。他们都是鼓励文化人带头发出社会呐喊之声的人,对于今天中国大陆与香港面临的制度问题和社会状况,颇感担忧。此次香港之行,恰逢香港爆发十余万人游行,还有来自中国大陆的一个老人,把国旗都烧了。愤怒之声,从香港这里发了出来。而究其原因,在书展也能找到一些答案,比如潘慧娴的《地产霸权》,书中直接追问:“到底谁在控制香港?”香港人口密度大,人多地少,1997年以后几乎未再建房,一半以上的人住公房,房租越来越贵,民众住不起。涉及民众利益,大家不爽,所以站出来向港府喊话。   大陆应以此吸取教训。地产界搞垄断,终有一日社会矛盾将激化。重庆的薄熙来,且不说意识形态的问题,他搞廉租房、公房,力求解决低收入群体的住房问题,而公房租金,一月也就600元左右,这个事情我挺他。如果他坚持得下去,让穷人住得起房子,以后的重庆就不会埋下今天香港地产霸权的伏笔。廉租房针对很穷的人,解决5%的问题;公房针对较低收入的人,解决30%的问题。我对比了一下,重庆城镇人口人均月收入1700多元,农村人口人均月收入400元左右,而香港人均月收入则高达近两万元。他们收入虽高,但消费也高。近年来,大陆沿海一带快速发展,你香港这里85%以上都是服务业,现在大陆也搞服务业,你香港有迪士尼,结果上海也搞迪士尼,渐渐的,大陆跟香港抢生意,抢到香港人在香港发展不下去,只好跑到大陆来,这边收入高,消费低,甚至不愿意再回香港。   这大概就是一些经济学家讲的“输血论”。其大意就是大陆前些年一直在保护着香港的经济,但这些年调子变了,跟你搞竞争,香港的市场被大陆这边占据不少,为了让你痛得轻一点,就给你“输血”。一种悲观的论调是,某一天香港人从床上爬起来,也许突然发现一块港币只相当于人民币的三四角时,就简直是痛不欲生了。我听过这么一个新闻,说某日香港记者在路边采访一位旅港的大陆游客:“你今天在香港消费了多少钱呀?”那大陆游客表情惭愧地说:“其实我家的经济状况也不太好,所以今天节约点,只花了三四百万而已。”记者顿时无语。这则黑色幽默的新闻,透露出的是大陆有些人已经富得不再把香港放在眼里,就像今天到香港旅游的人,如果你讲普通话,那是非常吃香的,因为你消费得起了,是上帝。素质上,虽无公民社会的熏陶与培养,但“消费得起”这个事情,可以养活更多靠服务业谋生的香港人。这里没有道德批判,只能说人心在于实力,江湖规矩罢了。   杨伟东与吴志森   在笔会会议期间,我看到大陆独立制片人杨伟东也来参加会议。在他的纪录片《需要》里,有太多张我们熟悉的面孔。这次出现在笔会会议中的,就有《需要》里受访的高瑜和姚监复。杨伟东采访的不少人,都被视为敏感人物,因而被国保警察找上门,已属常情。他对《需要》进行整理的访谈文集《立此存照》,在本届会展中颇受关注。热爱翻墙的网友,可以在墙外看到我们笔会的自由写作委员会协调人孟浪,做杨伟东的司仪,让杨伟东在香港书展做演讲,期待众人对当代中国人渴望自由这一状况进行关注。我见到的杨伟东,身长体胖,宽和随意,热衷于冷静地摄影。他自我介绍“独立制片人”时,我立即提到胡杰,他连连点头。看来,这个队伍在不断扩大,今后呈现出来的中国呼声,将不再仅仅是廖亦武式的底层访谈文字,更有杨伟东、胡杰、艾晓明等人的公民影像,在传播上更为立体,更符合不爱看书的大众的接受方式。我也基于这一点,所以在坚持写作外,也为自己的摇滚梦奋斗着。   不知不觉,转到了“次文化堂”的摊位。售书小姐惊呼:“大家看到这本《我没有敌人》的书没有?现在,这本书的作者吴志森先生就来到了现场,这可真是大活人啊!”只见吴志森举起《我没有敌人》,有人鼓掌,有人没表情。我翻了翻,里面居然有涉及刘晓波的文章,譬如《刘霞的推特》,其第一句话就是:“打开刘霞的推特,无法感受到刘晓波得奖的喜悦,只感到一阵阵酸楚。”在《23条真的是洪水猛兽》里,他又说:“如果23条已经立法,港人继续声援刘晓波、艾未未、赵连海、谭作人、冉云飞,和其他一些为弱势请命而被控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的维权人士,会否被控煽动叛乱?”我抬头一看这摊位,头上还悬挂着两本书的海报,《夜听春雨》和《起看星斗》,皆是司徒华的著作。原来,吴志森是力挺司徒华的人,他是香港电台知名的主持人,主持《自由风》、《头条新闻》,也在《明报》、《苹果日报》发表文章。   我迎上前去,赠送我的摇滚乐DVD光碟《公民杨银波》给他。我说:“吴先生你好,看到你为刘晓波打抱不平,谢谢。晓波是独立中文笔会前任会长,我是这个笔会八年的会员。”他紧紧与我握手,问我:“你是大陆哪里人啊?”我答:“重庆。”他接连点头:“哦,你也是作家,幸会幸会。”就这么你来我往,交流起来。类似吴志森这样出现在卖自己书的现场的,在当日可真不少。起初我还不习惯,尤其是在那些人气低迷的场合,作者举着书,东看看,西看看,结果没几人理会,着实难堪,但多看几处,也就习惯了。香港出书、卖书,确实不好做。我还见到一位主持人采访一位农民,这农民能种出真正的绿色蔬菜,写书的人根据调查出版了书,而后请这位农民来谈经验。现场除了人气少了一些之外,做法本身很好,现身说法,有说服力。不可能人人都做到梁文道、廖伟棠在香港的影响力,他们在书展中被悬挂巨幅照片,并有专题演讲,且之前被主办方大打广告。   香港是中国文化中心   如果说田园书屋的生意堪称火爆的话,那么卖司徒华大作《大江东去》的摊位,简直就是超级火爆。那是当日我在书展所见的唯一一处几十人排队购书的摊位,人手一册《大江东去》。司徒华毕生为民主而奋斗,年年纪念六四,其带领的支联会,在香港泛民主派中,名号最大。老人去世后,香港面临的问题同样复杂,如今这游行示威又像往年,却再无他的身影,今后谁来引领潮流?我当然知道此公的影响力,却装得很傻很天真地询问排队的人们:“为什么你们都愿意买这本书?他是谁?”人们一个比一个惊讶,你一句我一言,“他你都不知道”,“最敢帮我们说话的人啊”,“傻啦,大圈仔,呢个都唔知”……旁边一位美女很认真地用憋足的普通话说:“你也买一本吧,要是你们内地也出现这样的英雄,中国就有救了!”一位眼镜男回头过来,“那边也有啊,像刘晓波,在牢里嘛。”遂赶紧拿一本起来,排在队伍之末,继续倾听他们对司徒华的称赞与怀念。   半小时后,走到“联合国难民署”的售书摊位。一位学生模样的女生靠上来,用粤语讲了一大堆话,联合国难民署是什么机构,我们卖的是什么书,售书款用到什么地方,你怎么去查询款项的去处,世界上正在发生什么灾难,如果不去救就会有什么后果,如果去救了就会有什么好处,香港这边是怎么开展这些救助的……她几乎不打逗号地讲了几分钟。我就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她似乎感觉我没有反应,欲退去,我以普通话说:“我可不可以不买书,直接捐钱?”她立即向我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内地的。其实你们那边,像你们的明星姚晨啊,就是中国区的代言人。姚晨你知道吗?”我说我知道,她演《武林外传》和《潜伏》。小女生意犹未尽:“还有Angelina Jolie,是我们的亲善大使,你看过《功夫熊猫》吗?她就在里面为那只老虎配音。”这女生真的很可爱。然后我表达了一点微薄的心意,刚要离开,她又递给我一张需要填写的捐款者资料,上面还介绍了紧急救援、避难所、教育、母子平安计划、纯洁的食水等等,还有回邮地址,并标明“如在港投寄,毋须贴上邮票”。这件小事,足见香港NGO义工之热情。   就这么一直转悠,几乎每个摊位都看了。书展设立了多台电子书柜,大陆人用拼音打字查询,香港人用字根打字查询。我输入“韩寒”二字,除《漂流中国》外,他的所有书都能在此找到,并且可以一页一页地翻阅。对面不时走来提着一袋袋书的人群。要知道,此处购书,每本价格多在80到120港币之间。根据调查,到场的香港人平均每人花了接近600港币来购书。最让我诧异的是,无论在我这个大陆人看来多么敢言、让政府多么头疼的书,从读者表情来看,都无甚触动,他们可以极为平静地买走刘晓波、余杰的书,没有我这种捧着书还有些颤抖的举动。不知是地理的原因,还是心理的缘故,在面对这样的文字时,我仍会激动莫名。这说明香港人早已习惯了各种揭示信息,习惯了对批判的宽容、接受和欣赏。在我们这边,觉得了不起的、很给力的,在香港人眼中就是一般般,很正常,仿佛他们总在不断地告诉我:“本来就该如此。”   有一个调查说,香港人有65%的人愿意到香港书展购书。1990年建成会展中心这地盘时,谁也没想到会把书展搞成今天这么大的规模。由此推论,香港不是文化沙漠,乃是中国的文化中心。一场香港书展,一场精神洗礼。谢谢你,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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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知识分子

公共知识分子是《南方人物周刊》第七期特别策划“影响中国 公共知识分子50人”首先推出的一个概念,此后自2005年起“政右经左工作室”每年推举当年度富有影响的“‘政右经左’版公共知识分子 ”。 其共同标准为: 具有学术背景和专业素质的知识者; 对社会进言并参与公共事务的行动者; 具有批判精神和道义担当的理想者。 南方人物周刊50人名单 经济学家:茅于轼、吴敬琏、温铁军、张五常、郎咸平、汪丁丁 法学家、律师:张思之、江平、贺卫方 历史学家:袁伟时、朱学勤、秦晖、吴思、许纪霖、丁东、谢泳 哲学史家:杜维明、徐友渔 政治学家:刘军宁 社会学家:李银河、郑也夫、杨东平 作家、艺术家: 邵燕祥、北岛、李敖、龙应台、王朔、林达夫妇、廖冰兄、陈丹青、崔健、罗大佑、侯孝贤 科学家:邹承鲁 公众人物:华新民、王选、高耀洁、阮仪三、梁从诫、方舟子、袁岳 传媒人:金庸、戴煌、卢跃刚、胡舒立 专栏作家、时评家:林行止、杨锦麟、鄢烈山、薛涌、王怡 另有向六位已故的公共知识分子致敬:殷海光、顾准、王若水、王小波、杨小凯、黄万里 年度百位华人公共知识分子 政右经左版 2005年 艾晓明 北岛 陈丹青 陈永苗 崔健 崔卫平 崔之元 杜维明 范亚峰 甘阳 高行健 贺卫方 胡舒立 季卫东 蒋庆 康晓光 郎咸平 李敖 李昌平 李银河 梁从诫 林毓生 刘军宁 刘小枫 茅于轼 钱理群 钱永祥 秦晖 石勇 孙立平 汪晖 汪丁丁 王怡 王力雄 王思睿 王小东 温铁军 吴敬琏 吴思 谢泳 徐贲 徐友渔 许纪霖 许志永 鄢烈山 余英时 张卫星 张祖桦 朱学勤 毕淑敏 陈璧生 陈奎德 陈明 陈映真 程晓农 程映虹 戴晴 杜光 樊百华 樊纲 冯崇义 傅国涌 高全喜 汉心 何怀宏 何清涟 胡平 江平 金观涛 旷新年 李志宁 林行止 刘自立 龙应台 卢跃刚 摩罗 秋风 任剑涛 史铁生 滕彪 王开岭 王朔 吴国光 吴稼祥 萧功秦 萧瀚 笑蜀 熊培云 杨帆 于建嵘 于仲达 余杰 余华 余世存 袁伟时 张五常 赵启强 郑也夫 仲维光 周国平 2006年 柏扬 曹思源 陈鼓应 陈平原 陈彦 陈志武 丛日云 党治国 邓晓芒 邓正来 丁东 丁学良 董桥 范曾 冯骥才 傅正明 高尔泰 高一飞 葛红兵 巩胜利 顾肃 韩德强 何光沪 何家栋 何清涟 贺卫方 胡鞍钢 胡星斗 黄翔 黄钟 江宜桦 康正果 郎咸平 雷颐 黎鸣 李大同 李欧梵 李远哲 廖晓义 林达 林牧 林贤治 刘洪波 刘擎 刘小枫 刘再复 龙应台 毛寿龙 彭志恒 浦志强 綦彦臣 钱乘旦 钱颖一 秦耕 秦晖 邱立本 任不寐 任东来 沙叶新 沈志华 盛洪 孙立平 唐德刚 陶东风 田奇庄 童大焕 王从圣 王克勤 王蒙 王绍光 王晓华 王焱 王友琴 王元化 吴冠军 肖雪慧 谢选骏 徐友渔 阎连科 杨东平 杨炼 杨玉圣 杨支柱 姚国华 易大旗 俞可平 俞梅荪 余英时 袁伟时 昝爱宗 章立凡 张千帆 张思之 张星水 章诒和 郑义 郑永年 朱大可 资中筠 左大培 2007年 艾晓明 安希孟 包遵信 残雪 曹长青 查建英 陈晓律 崔卫平 戴煌 单少杰 单世联 党国英 狄马 丁抒 丁一一 多多 范亚峰 傅国涌 高华 高耀洁 国亚 哈金 洪朝辉 胡发云 周瑞金 季卫东 姜戎 金恒炜 金耀基 李柏光 李凡 李劼 李零 李泽厚 李志宁 梁燕城 梁治平 林毓生 刘军宁 刘松萝 刘苏里 刘自立 卢雪松 卢周来 罗中立 马建 马立诚 茅于轼 摩罗 莫少平 牟传珩 潘知常 丘成桐 秋风 邵建 邵燕祥 石元康 宋永毅 孙隆基 王康 王思睿 王学泰 王怡 韦政通 吴稼祥 吴敏 吴思 晓剑 谢韬 谢有顺 信力建 熊培云 徐贲 许纪霖 许倬云 薛涌 杨继绳 杨奎松 杨显惠 杨锦麟 姚洋 余世存 余习广 袁剑 袁鹰 张博树 张灏 张鸣 张耀杰 章诒和 赵鼎新 仲大军 周冰心 周策纵 周瑞金 朱华祥 朱凌 朱维铮 朱学勤 朱正 2008年 艾未未 柏杨 北岛 曹思源 长平 陈丹青 陈奉孝 陈桂棣 陈家琪 陈奎德 陈小雅 陈彦 陈志武 程益中 程映虹 戴晴 丁学良 杜导正 杜光 冯崇义 甘阳 郭国汀 韩寒 汉心 郝劲松 何清涟 贺卫方 胡杰 胡舒立 胡星斗 贾樟柯 简光洲 郎咸平 李大同 李和平 李欧梵 李炜光 李银河 连岳 廖亦武 林达 林贤治 凌沧洲 刘再复 龙应台 毛寿龙 莫之许 南方朔 彭志恒 浦志强 钱理群 钱永祥 秦晖 丘岳首 邱立本 冉云飞 沙叶新 沈志华 孙立平 唐德刚 滕彪 童大焕 王从圣 王建勋 王力雄 王元化 巫宁坤 吴冠中 吴国光 吴敬琏 吴祚来 夏志清 萧雪慧 笑蜀 谢泳 徐友渔 许志永 杨国枢 杨恒均 姚监复 易富贤 于浩成 于建嵘 余杰 余光中 余英时 袁伟时 远志明 张博树 张成觉 张思之 张祖桦 章立凡 郑也夫 郑永年 周其仁 朱大可 资中筠 邹恒甫 2009年 艾未未 艾晓明 北村 北明 贝岭 卜大中 柴静 陈子明 程晓农 崔卫平 丁抒 杜维明 范亚峰 傅国涌 高名潞 高希均 高瑜 顾肃 郭罗基 哈金 胡平 季卫东 江平 江艺平 蒋彦永 雷颐 李昌平 李凡 李方平 李劼 李劲松 李筱峰 梁文道 林希翎 林毓生 刘道玉 刘军宁 流沙河 刘晓原 龙应台 卢跃刚 马建 马立诚 茅于轼 孟浪 茉莉 莫少平 裴敏欣 丘成桐 秋风 任剑涛 邵建 孙文广 唐德刚 万延海 汪丁丁 王光泽 王俊秀 王人博 王绍光 王天成 王焱 王怡 吴稼祥 吴青 吴思 夏业良 萧功秦 萧瀚 谢国忠 谢韬 谢选骏 信力建 熊培云 徐贲 徐唯辛 徐晓 徐友渔 许纪霖 许良英 许小年 许知远 许倬云 杨东平 杨继绳 杨炼 杨鹏 杨支柱 俞可平 余世存 展江 张大军 张鸣 张千帆 周舵 周勍 周瑞金 周泽 朱立熙 朱学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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