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卫平

香港/诺贝尔和平奖: 六万明信片寄暖狱中刘晓波

中国打压国内维权人士和要求释放刘晓波的行动不断升级之际,香港成了中国境内惟一可以自由争取释放刘晓波的地方,多个民间团体昨日发起第一轮明信片签写行动,预计会有六万人为狱中的刘晓波送上祝福,期望他可以早日重获自由,回家与妻子刘霞团聚和自由写作。 支联会、香港教育专业人员协会及香港记者协会等十个民间团体由昨日(二十四日)起,一连多个周末在港九余处地方设点,呼吁市民填写以祝贺刘晓波获得诺贝尔和平奖及呼吁释放他为内容的明信片,为刘晓波寄语,团体会在十二月代为邮寄至锦州监狱,让刘晓波直接感受外界的支持。主办团体相信,由于过往曾成功邮寄圣诞卡至狱中民运人士手上,是次市民为刘晓波送上的祝福亦可送达。 在仅仅六个小时内,已有1084个市民写上明信片,包括抱病的支联会主席司徒华亦交人带来写上「永远与你们并肩前进!」的签名明信片。另外,教协日内亦会把明信片发予全港数万名中学生,相信最终会有六、七万人为刘晓波送上祝福。 除了签写明信片外,现场亦有450人联署要求「释放刘晓波、刘贤斌」及所有良心犯,另有330人联署《零八宪章》。 不过,另一边厢,中国政府继续打压刘晓波的妻子刘霞和其他维权人士。刘霞自本月十八日起,已不能上网,透过社交网站推特与外界联系;中国学者徐友渔和崔卫平等发起的联署,相关博客受到攻击,他们被迫迂回地把联署者的名字发到另一个谐音「为(卫)晓波」的网站,至二十三日中午,签名人数上升至852人。 据了解,刘霞已放弃代夫到挪威领奖,并正联络一批中国异见和维权人士代为出席十二月十日举行的颁奖礼,问题是不知谁人可以拿到出国签证。而刘霞的推特在上星期更有留言指,广州白云机场对所有以挪威为目的地的中国公民实施审查制度,即使旅行证件、签证和机票没问题,都要经过长时间盘问才能取回证件和登机牌,更指有中山大学教授受邀考察挪威的福利制度,亦在机场被公安拦阻,不能离境。 中国和诺贝尔奖委员会隔空骂战 另外,中国亦一改初期低调的姿态,加强对诺贝尔和平奖的批判,光明网在挪威诺贝尔委员会主席亚格兰德周六在美国《纽约时报》撰文阐释颁奖给刘晓波的原因后,昨天发表四千八百字、题为《与诺贝尔遗愿背道而驰的和平奖》的长篇文章,大力批判诺贝尔委员会把今年的诺贝尔和平奖授予被监禁的政治异见人士刘晓波,将事件提升为“西方有预谋、有组织、一直以来精心策划的事件“,直指和平奖是冷战时期的政治牌,藉这幌子搞颠覆破坏,“里应外合,发起新一轮反华浪潮”。 这似乎响应了诺贝尔委员会主席亚格兰德上周六在《纽约时报》的文章,亚格兰德在题为《为什么我们把诺贝尔奖颁给刘晓波》的文章中说,中国政府不是第一个批评诺贝尔委员会的政府,「中国应该对自身拥有足够实力成为辩论和批判的对象感到自豪」。 对于部分批评指将和平奖颁给刘晓波,可能让中国维护人权的人士陷入更恶劣的环境,亚格兰德反驳道,这是不合逻辑的,因为这只会得出保持沉默是促进人权的最佳方式的结论。「如果我们对中国保持沉默,下一个坚持沉默的权利并拒绝接受干预的将是哪一个国家?」 他续称,中国当局的谴责「不经意地说明为何人权值得维护」,对于无人有权干涉中国内部事务的说法,他直指是错误的,因为国际人权法及其标淮高于民族国家,国际社会有责任确保有关原则获得各国尊重。 tags: 中国 – 政治 – 港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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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霞:给晓波朋友们的公开邀请函

文章来源:民主中国 亲爱的朋友们: 我是刘晓波的妻子刘霞。晓波获得诺贝尔和平奖的消息传来,我和大家一样 ,内心充满感动和感恩,感谢国际社会和诺贝尔委员会对晓波多年努力的认同, 感谢朋友们这么多年对晓波的支持,感谢所有《零八宪章》签署人。晓波说过, 这个和平奖属于六四亡灵,我想,这个奖也属于大家,属于所有那些为了捍卫尊 严而无所畏惧的中国人。 遗憾的是,从10月8号开始,我就处在软禁当中,行动没有自由,和外界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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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莞时报:潘石屹的SOHO小报猝死

虽为公司内刊,但9年间俨然已成当代济世者思想前沿阵地,期发行2万余册 主编许洋拒绝透露停刊原因,称“还不是时候” 《SOHO小报》死了,死得很突然。 10月17日,SOHO中国高级副总裁、《SOHO小报》主编许洋在其微博上写道:SOHO小报第9期“回到常识”向全体读者告别谢幕。 这份地产大亨潘石屹的SOHO中国有限公司企业内刊,“在这个热衷谈论成功、财富和时尚的年代,安静并执着地走完了她的路。” 此前,《SOHO小报》办了共119期,300多位作者在这里留下了他们的言论和思考。 许洋的微博一语激起千层浪,网友们开始疑问,《SOHO小报》为何而死? SOHO高层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18日,在接受东莞时报采访时,许洋表示,“肯定有一些原因,但现在还不是说出来的时候。” 潘石屹老婆定名字 《SOHO小报》的前身是《现代城客户通讯》,专为现代城的期房业主通报工程进度、施工情况等。 后来,期房变成现房,为业主提供工程进度、施工情况等的《现代城客户通讯》就显得有些落伍。甚至,有业主直言不讳地告诉潘石屹,每期收到客户通讯就会不开封地直接扔进垃圾桶。 这对当时的潘石屹多少有点打击,就决定停办客户通讯。但《现代城客户通讯》停办后,却引发许多老朋友给潘石屹打电话,质问他“为啥不给寄内刊了,是不是出事了”。 重复的解释让潘石屹很烦,他觉得,内刊还是得办下去。但潘石屹觉得,得“改主意,不要老在自己的小圈子里面打转转,也不要老给自己的公司做广告,也不要老是自己公司奖励、提拔,领导的讲话,受某某领导的接见,你自己觉得是大事,别人并不关心”。 很快,《现代城客户通讯》复刊。当时,潘石屹决定把通讯彻改成一个有文化内涵的刊物。但在刊物名称的选择上,争论异常激烈,周刊、文苑,不论起什么名字都显得特别正规,有悖于红石公司所提倡的文化自由。 最后,还是潘石屹的太太——张欣拍案:“就叫小报”。 2002年6月,《红石小报》诞生。当时,做IT的人认为网络可以改变世界,各行各业都在都在想办法与网络接轨,潘石屹觉得房子也应该跟着变,“我们所建的房子的本质是空间,所改变的应该是空间。” 于是,潘石屹就提出了SOHO的想法。此后,红石公司变成了SOHO中国,《红石小报》也适时调整为《SOHO小报》。 潘石屹说,《SOHO小报》更注重的是知识,是思想的东西。因此,《SOHO小报》渐渐成了一个讨论城市文化的平台。记者 曹林华 大家云集 思想深刻 《SOHO小报》便从此定位与企业内容无关。因此,有人把《SOHO小报》称为“非媒体”。它更像公司办的一份同仁刊物,“武断地讲,就是免费派发的《万象》、《书城》或《天涯》”。 《SOHO小报》联络了许多中国当代有想法、有思想的人来写文章,包括南方周末执行总编辑向熹、著名文化学者北京电影学院基础部教授崔卫平、《公共论丛》主编《读书》杂志执行主编王焱在内的众多知名人士都曾向其供稿。 这里每期都集中一些有分量的思想和言论,使大家在热热闹闹的商业社会中能安静下来,听一听真正有见地的声音。 当时,《SOHO小报》有2.4万册的发行量,其中客户只占六千,媒体三千多,其余的读者“都是主动索取滚上来的量”。 《SOHO小报》红得一塌糊涂,让潘石屹也有些意外。“每天我们都得到朋友写来的信,打的电话,要求给他们寄,也经常能够收到一些读者朋友给我们寄来的小礼物、土特产。”潘石屹说。 此时,许洋建议潘石屹,是不是可以把《SOHO小报》公开发行。但这却遭到潘石屹的拒绝。“我想我们还是应该把精力放在盖房子上。” 潘石屹不但没有把《SOHO小报》扩张,而且还要求控制在一定的发行量,不要做大,不要公开发行,“因为目前杂志的产权还不是非常的清楚,还是有法律风险的。” 主编许洋:还不能说 《SOHO小报》终究逃脱不了死掉的命运。许洋似乎早有预想。十年前,许洋说,“就这么一点点往前做,它对人的影响应该是长远的,参与和记录了 社会发展的进程。我觉得就像植物一样自然生长,不适应就死亡,无所谓,不用特别替他操心。”一语成谶。十年后,《SOHO小报》“死了”。 10月17日,SOHO中国高级副总裁、《SOHO小报》主编许洋在其微博上写道:SOHO小报今年第9期“回到常识”向全体读者告别谢幕。 此前,SOHO小报办了共119期,300多位作者在这里留下了他们的言论和思考。“在这个热衷谈论成功、财富和时尚的年代,SOHO小报安静并执着地走完了她的路。” 许洋在接受东莞时报采访时表示,尽管《SOHO小报》停刊了,也不存在人员失业的问题。因为,该报就他和李楠两个人,“业余时间做的,李楠还是继续回到推广部。” 然而,包括《SOHO小报》的读者,以及网友的人在内,大家都想知道,《SOHO小报》为何而死? 18日,许洋在接受东莞时报采访时表示,“肯定有一些原因,但现在还不是说出来的时候。” “小报对中国的贡献不止一份读物那么简单” 博友罗振宇:Soho小报停刊。它对中国的贡献不止一份读物那么简单。在另一个方面,它还是中国企业自我价值观表达的一次长期、卓越的努力。不料,竟成绝响。 凤凰卫视著名主持人杨锦麟:当一切归零之后,我们留下的并不只是遗憾,它的存在和结束,都是一个时代的记录,祝福所有为这份小报洒过汗水的朋友。 作家“安妮宝贝”:很少给杂志写稿子,在小报上却写过不少。李楠上次邀请去聚会,因为旅行未成行,原来已是为了告别的聚会。《SOHO小报》是立意笃定的一本杂志,如今停刊,纪念。 潘石屹夫人张欣:《SOHO小报》谢幕了,9年来这份薄薄的小报一直承载着SOHO中国的文化追求。在今天的新媒体时代,纸媒杂志似乎不再适应我们的节奏,而怎么在更大更广更有影响力的新媒体中继续我们的文化追求就成了我们的新课题。 潘石屹却选择了沉默,手机关机。 © 鬼怪式 for Oh My Media!!! , 2010/10/22. | Permalink | 光荣之路 Post tags: 东莞时报 OhMyMedia@新浪微博──“ OMM通讯社 ”,欢迎关注! 另: OhMyMedia@Twitter 加入我们,OMM通讯社志愿者招募! Related posts 东莞时报:开天窗(电子版) (2) 东莞时报:世界这么乱 装纯给谁看 (1) 东莞时报:致禹晋永的公开信 (1) 东莞时报:自由有价 (0) 东莞时报:艾晓明:这个社会有很多变态的审美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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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卫平:政改不是改不改而是怎么改的问题

“核心的问题不是政治体制要不要改,而是朝着什么方向改。”(见《划清“四个重大界限”学习读本》(三)《划清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同西方资本主义民主的界限》。这才是一下子点出了问题的本质。他的这句话表明,同为“政治体制改革”,在这个标题之下,实际上存在着不同的表述,它们朝向不同的面向。   内卷化的权力   在引用了胡锦涛先生的论述之后,这篇《划清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同西方资本主义民主的界限》的学习材料接着引申道:“我们进行政治体制改革,绝不是要放弃或削弱党的领导,而是要加强和改善党的领导;绝不是要放弃或改变社会主义的根本政治制度,而是要改革那些不适应社会生产力发展和人民要求的具体制度和体制,不断推进社会主义政治制度的自我完善和发展。”   其中“自我完善”这个表达,非常有意思和值得重视。在原本的无产阶级理论中,是没有“自我”这个词的,而是有着一个宏伟的视野——解放全人类,解放世界上三分之二受苦受难的人民,最后才解放无产阶级自己。在若干年的政治实践中,“自我”正是一个是要铲除、要消灭的东西。因为这个东西,可能意味着“自我中心”,意味着“置他人于不顾”,意味着一种“内卷化”——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自己身上,整个世界便是自己的世界,它如同自我的世界一样大小。如果这个世界中还有一些部分不是自己的,要么为我所用,变成“自我”的一部分,要么它们的存在则毫无意义。   上个世纪纳粹灾难结束之后,许多知识分子对于传统的“自我”概念做了许多反省,提倡一种开放的自我而不是封闭的自我;一种与世界及他人同在的自我,而不是将他人及世界视为地狱的自我。   假如一个政治制度变成“内卷化”的,假如政治权力的运作是“内卷化”的,会是一种什么情形?那是一种自我中心的制度,即本质上希望一切朝向自身内部,一切集中在自身内部,一切归纳为自身内部。一切为我所取,一切为我所用。这将会成为一个自我封闭的系统,完全不打算面向社会,面向公众,不打算回应人民群众利益的要求。拆迁中的推土机是一个很好的象征。这种内卷的、自身满足的权力,看上去像个密封的铁桶,一旦走出来却摇身变为推土机,为了实现自己的欲望,可以像推土机一样伸出钢铁手臂,将人民群众的家园、利益、愿望,人们过去的生活和未来的前景,毁得干干净净。   庞大者如同地球,在它“自转”的过程中,同时有一个“公转”,即与其他的星球相并行,与其他的运动系统相平行。其自身的节奏与规律,与周围世界有一个匹配和关照。只有具备了这个条件,生命才可能出现,人类才有可能生活在这个星球之上。相反,内卷化的权力,只有“自转”而没有“公转”。只有它的“自身”而没有其他人的“自身”。其他人不要说“自身完善”,连生存的权利与开口说话的权利都会受到威胁。缺乏“公转”的星球,实际上失掉了周围世界方方面面的制约,它像一匹脱了缰的野马,任意而专断,朝向一个连它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急速滑去。它本身看不到未来,所有被它绑架的人们都不拥有未来。   这个“自我中心”的权力,不仅对于社会与公众是封闭的,在它自身内部同样如此:看上去这个系统无所不为,但是在其中的个人却很少有所作为;看上去系统非常强大,但是其中的个人(声音)仍然非常弱小;看上去系统非常霸道,但是其中的个人却不得不唯唯诺诺、如履薄冰;看上去系统所向披靡,但是其中的个人仍然缺乏自主性,屡受挫折。如果想要干点事情,说点真话,不同等级制度上的人们,只是遭受不同挫折而已。换句话说,这个体制只有“规定动作”,没有“自选动作”(笑蜀先生语)。有周密的、紊丝不乱的语法,但是形不成个人的句子,个人的表达。   限制权力是最重要的   将“内卷化的权力”当做一个前提,我们来看待问题也许会清晰一些。所有那些能够做相反方向的运动,即从“深深庭院”中走出来,转身面向社会,转身面向公众,转身回到人民群众当中来的做法,都值得欢迎。温家宝先生在深圳的讲话,以及他此前此后的一些说法和做法,是面向社会公开自己的立场,是愿意将这个立场拿到社会当中去,让人民群众听到,让全社会看到。其中释放的信息很明显,是愿意接受社会的检验和考验,愿意让社会来规范自身,而不是让自身去规范社会,在脱离社会的封闭条件下,从事某种“自身完善”。   我指的不是他所说的一些豪言壮语,比如他这回说的“违背人民的意志,最终只会是死路一条”。尽管这样的措辞,表达了一种坚决的信念,令人想起了1992年邓小平先生南巡时在深圳所说过的“不改革死路一条”,“谁不改革谁下台”。也不包括这样表述——“没有政治体制改革的保障,经济体制改革的成果就会得而复失,现代化建设的目标就不可能实现”,因为这些说法,也还不能回答胡锦涛先生所提醒的:“核心的问题不是政治体制要不要改,而是朝着什么方向改”。除非这个讲话具体释放出了关于政治体制改革的具体方向,以及如何改革的指导思想。也就是说,能够看见的具体表述是最重要的,这才是我们看待问题的起点。   这回温先生深圳讲话中清楚地表明,“要从制度上解决权力过分集中又得不到制约的问题”。这个说法一针见血地挑明了目前中国政治生活中的根本问题,切中了中国存在的各种各样问题的本质。老百姓最为痛恨的就是权力的胡作非为,尤其是权力当肆无忌惮地凌驾在法律之上。有法不依,则是将整个社会陷推入危险和危机之中。遭到损害的不仅是弱势群体,实际上包括社会所有的人。最近报纸上热烈讨论的新一轮精英移民就是一个说明。在一个缺少法制的地方,任何人没有安全感,甚至包括统治者本身。他不能将他的宝座永远粘在他的屁股底下,带到坟墓中去。权力无所不在的笼罩,给大学和知识分子蒙上了深重的阴影,极大地限制了我们民族精神创造的空间和能力,这个损害和影响则是更为久远的。   从“制度上”来“限制权力”的说法,不仅触及了问题的要害之处,而且它拥有相当的幅宽。这是一个规范的、符合宪政民主的说法,是社会各界不同背景的人们都有可能接受的一个表述。恩格斯晚年在纠正庸俗唯物主义时,用了一个词“平行四边形的合力”,所强调的也是社会不同利益、背景、思想、信仰的人们之间的协商和整合,而不是其中某一种力量一定要压倒其他力量。   同样,温家宝先生在讲话中再次提到“大胆学习借鉴人类社会一切文明成果”,其中“人类社会一切文明成果”可以看作“普世价值”的换一种说法。《北京晚报》在2007年3月16日刊登过温家宝总理答法国世界报记者问时说:“民主、法制、自由、人权、平等、博爱,这不是资本主义所特有的,这是整个世界在漫长的历史过程中共同形成的文明成果,也是人类共同追求的价值观。”站在“普世价值”一边,这在温家宝先生是前后一贯的。   关于“普世价值”的争论,人们更为熟悉了,这是近年来最重要的公开的思想争论。但是也许一眼看过去就能明白,它并非仅仅是不同思想之间的碰撞冲突,实际上背后的火药味十分地浓。暂且抛开理论上的辨析,很有可能,那些强调所谓中国特色的人们,都有自己利益上(位置上)的“特色”需要维护,令一般读者无法判断他们的真诚。   温家宝先生的深圳讲话中,直接用了“民主权利”而不每回都是“社会主义民主”。包括温先生此前所用“尊严”的表述,关于“仰望星空”的表述,大大超出了从前的革命意识形态,令人耳目一新。当然,也有人会觉得温家宝先生所说的这些并无特别新意,是人们在各种场合下所听到和见到过的。的确,而这恰恰说明了温家宝先生能够听取社会各方面的意见,能够传递社会已经达成的政治共识,愿意分享社会的共同语言,也是愿意与社会一道来发展和达成共同地带,与全社会同舟共进。   《光明日报》在温家宝深圳讲话之后的9月4日发表文章,强调政治改革要首先拎清“由谁统治”的问题,其中说道“如果有人在没有认清‘谁来统治’这个问题之前就去讨论具体政治问题的是非,必定是盲人摸象,错漏百出。”说实话,这篇发表在《光明日报》上的文章,估计在别的报纸上就难以发表。因为“由谁统治”的问题,放在全社会面前,放在整个公众面前,很可能是一个伪问题,它只是极少数人掌权者感到紧张和焦虑的个别问题。对于社会而言,不管由谁统治,关键是落实和保障由宪法所规定的每个人的各项权利。   在今天如此大型的现代社会里,在全球化的环境之中,弄出这种伪问题来的人们,是试图将共产党打造成一个封建王朝的翻版,这才是真正把共产党往泥沼里推。说实话,共产党的事业也不仅仅是这样一些人急于想要继承的遗产。这些人没有别的本事,不能创造新的物质和精神财富,没有想象力不能开拓新的地平线,就只等着霸占遗产。   说到底,“限制权力”与“由谁领导”的说法并不矛盾。谁都明白,“限制”而非“取消”。任何人任何党派,如果能够采取有力措施,使得权力得到有力约束,能够将绝对的权力变成相对的权力,将不受限制的权力变成受到制约的权力,并且从制度上得到长远的切实保证,那么现代政治转型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受到严厉约束的权力,不管掌握在谁的手里,都对天下百姓有好处;不受约束的权力,不管他姓甚名谁,由谁上台或什么时候上台的,都将天下百姓推入火坑。如果共产党能够真正做到这一点,她同样也能够重新赢得人民的信任。   其他问题都是类似的。首先要有一个大的政治框架和目标——限制权力,其次再来讨论如何限制权力,这是一个二级问题。任何做法,比如说三权分立,多党制、选举制,舆论监督,都是保证这个大目标的一些途径,而不是目的本身。如果能够拿出更好的办法来限制权力,当然不必照搬西方那一套。如果拿不出来,而且实际上根本不想去限制权力,就不要弄出许多幌子,替实际上赤裸裸的不受限制的权力辩护。民主就是民主,所谓“资本主义民主”与“社会主义民主”的区别,只是玩弄概念而已,是“内卷式的权力”下延伸出来的“内卷式的思维”,无法说服整个社会。   而实际上,不管什么人,都有一个回到社会、与社会共在的问题。即使是表达不同意见,也不要走到唯我独尊、与社会完全背离的方向上去。   选择当民主派还是专制派   经验足够告诉我们,在中国,“说”从来不单纯是字面上的。有许多人的确因为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家破人亡、人头落地。从他们所遭遇的巨大牺牲来看,他们的确不仅仅是在说,而是在行动。   实际上,在政治生活中,说话便是行动。这也是民主政治的特色所在。暴力是不需要语言的,暴力痛恨语言,痛恨诸如说理、辨析、理据所有这些东西。暴力是无声的,它所造成的是没有对手的统治,即恐怖。讲究正当的言辞,用言辞来表达自己的主张,用讲道理来劝说他人,这造就了民主政治,并在民主政治中发展壮大起来。   就政治家而言,通过表达提供有力的政治框架和脉络,也是十分重要的。没有框架,没有方向,怎么会有恰当的和有效的行动?政治言说始终是政治活动重要的一部分。   而同时,学会去倾听,学会辨析不同表述的不同内涵,同样也是民主经验之重要组成部分。尤其是政治家要倾听人民,他只有听到人民说什么,他才能贴近人民,表达人民的意愿。他越是接近人民,他的词汇越是有内涵有意义。几个人聚在一起开个小会,就将他们的主张强加给整个社会,这是密谋和对于人民的起义。   所谓“秀”的问题也是一样。比较起密室政治,“show”(秀)同样也是民主政治的一部分。想让社会公众看到他,想让人民听到自己的声音,其中表达了对于社会公众的信任和期待,也是除去对于权力的迷魅。即使被看成是赢得民心,也不违背民主政治的方向。比较起来,那些从来不曾想过如何赢得民心的人,那些觉得自己不需要考虑自己如何在社会公众面前说话的人,即公众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人,能放心选他当自己的统治者么?前面引述的那句“盲人摸象,漏洞百出”,怎么看都不像是政治语言。   另一方面,我们今天看待民主,应该有一个比较成熟的看法——民主不是共产主义,不是那种崇高的、伟大的理想,而是“比较起来最不坏”而已。那种像对待共产主义理想来对待民主,与民主的精神恰恰是格格不入的。我所翻译的那位波兰人亚当·米奇尼克先生写过一篇文章《民主是灰色的》,其中称民主是“各种不同利益之间持续的衔接,是各种不同利益之间不断地寻求妥协,是各种激情、情绪、仇恨和希望的市场,是永远的不完善,是罪人、圣徒和猴子把戏的大杂烩。”但是无论如何,在一个倡导平等而不是倡导特权的平台上,民主比专制的“清一色”,更加能够吸纳和体现更多人不同的利益及要求。   我们每个人也不是生来就民主的,天生就是一贯正确的“民主派”。很有可能,民主不是人的天性,人的天性更多是独断论的和排他性的。民主是在人类历史中不断发育出来的,对于个人来说,是在社会环境中后天习得的。任何人都是在不断学习和不断实践中,才能成为一个民主派。   尤其是在缺少民主的环境中,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可能带有这样那样不民主的因素,即使是在那些自称为“民主派”的人们身上,甚至是那些正在从事民主事业的人们身上,专制的因素不一定更少。如果他不是同时做一些别的方面的修炼,如果他不是时时意识到自身可能存在的人性黑暗。人们不会因为反对专制,而自动习得民主的经验,或可以免修民主的课程,以及获得道德豁免权。   从学习民主的角度来说,“民主派”是一个不饱和的词汇,在今天,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说,这个提法都包含期许和自我期许在内。而同时,“不饱和”有一种生长性,是趋向饱和,趋向饱满。   当然有一些基本的界限,一些基本的出发点。有了一些基本起点,就有了一个生长的空间,否则便不可能。民主派的对立面是专制派,这两者的最主要的区别是如何对待他人。任何蔑视他人、抹杀他人的做法,都倾向于专制派。任何尊重他人、承认他人的做法,从中都能够生长出民主来。尤其是如何对待不同意见,这是衡量如何对待他人的试金石。我们每个人可以从现在开始,来选择自己从此做一个民主派,还是继续做一个专制派,并借此来衡量自己的言论和行为是通往民主,还是通往专制。   选择做“民主派”还是“专制派”,在这个意义上,一些此前的区分变得意义不大。比如说“左派”与“右派”之争。在我看来,左派中有民主派也有专制派,右派中也有民主派也有专制派。再比如“体制内”与“体制外”的区分。同样,体制内有民主派也有专制派,体制外同样有民主派也有专制派。   还有“民族主义”和所谓“毛左派”。我认为在这两者当中,同样也有民主派和专制派,其比例与在其他地方差不多。再有比如“改革派”与“保守派”,这是一个八十年代党内的区分,在今天时候可以考虑与社会的说法衔接起来,干脆用“民主派”与“专制派”的区分,这样整个社会都能够听得懂。包括“海内外”,不要动不动就说“敌对势力”,若干年来的事实表明,其中许多人的确是爱这片土地爱得更加深沉。   不同背景的人们可以在“民主派”的旗帜下,找到他们互相之间的共同语言,找到共同的思想框架以及工作框架。做一个民主派光荣,做一个专制派可耻,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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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脖书话:我们时代的叙事

      《沉浮与枯荣——八十自述》 作者:江平 出版:法律出版社 时间: 2010 年 9 月     江平老师刚建国就被派往苏联深造,和同行的同学相爱,然后一回国就被打成右派,妻子与其离婚,文革时又被打倒,再被火车碾断腿, 1990 年 60 岁了,被免去大学校长职务。中国有多曲折,江平就有多坎坷。二十年来,这位命运多舛的法学家,代表着中国法学界的良心。       《神木》 作者:刘庆邦 出版:电子工业出版社 时间: 2010 年 5 月 先看了李杨导演的《盲井》,震撼的同时记住了王宝强,再看刘庆邦的原著《神木》,才发现电影牛,完全是因为小说太好了。完全的河南土话,让我一个河南人,读得浑身起鸡皮疙瘩。短篇小说之王,这牛皮真不是吹的。       《雨果和圆明园》 作者:程曾厚 出版:中华书局 时间: 2010 年 10 月     雨果对两个强盗国家的控诉,成为我们百年来不息的温暖,也成为西方国家野蛮的证据。但还是有一些历史,我们以前并没有看到。比如火烧圆明园的直接原因,是清朝官员把来缔结第二次鸦片战争合约的 20 来位使者绑了起来,不少人被折磨致死。直接遭致了疯狂的报复。而圆明园的彻底破坏,也少不了北京百姓的大规模哄抢。         《中国新农村建设报告》 作者:温铁军 出版:福建人民出版社 时间: 2010 年 4 月       农村是一个被遗忘的世界,它是沦陷的家园,是衰败的乡土,是贫困的部落,如何解决农村问题,实在是中国最大的问题。温铁军在全国 14 个省的 30 多个村级和县级新农村建设试验区,对一系列重要问题进行了干预性试验。所以这本书值得一看。   《如何发表公共演讲》 作者:(美)汉密尔顿 翻译:何姝、朱熠 出版:北京大学出版社 时间: 2010 年 7 月   长时间以来,我见到教授演讲术、公共演讲的书必推荐,因为民主的社会生活,离不开对公共事务的发言,公共演讲应该成为人们的基础工具。能够公开地流畅地表达自己的思想,一直是我的梦想之一。     《我们时代的叙事》 作者:崔卫平 出版:花城出版社 时间: 2010 年 9 月   看到有人在网上写帖:哇,专业看电影的真实厉害。拜托,崔卫平老师可不仅是专业看电影的哦,她还是个很好的翻译家。这本书讲述了中国几十年来的中国电影故事,我在万圣书园里找到的,刘苏里的这个书店,是中国最好的书店之一。       《中文系》 作者:李师江 出版:人民文学出版社 时间: 2010 年 10 月 22 日星期五   今年是北大中文系诞辰 100 周年,李师江不是北大中文系的,他是北师大中文系。自古以来,这两个中文系互相看不上,北大出诗人,而北师大出作家,还出诺奖获得者。可以看看李师江讲述的大学生活。     MSN空间完美搬家到新浪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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