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形态

噪与酷之五:电脑说的是英语

http://www.eeo.com.cn/observer/special/2010/07/22/176219.shtml 电脑说的是英语 经济观察报 胡泳/文 2010-07-22 “我在中亚的时候,一位总统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他8岁的儿子有一天找到他说:‘父亲,我得学英语。’‘可这是为什么呢?’总统问。‘因为电脑说的是英语。’”这是美国前副总统阿尔·戈尔最为津津乐道的一件事。“电脑英语”已经来到了我们身边。 电脑英语,电脑网络使用的语言,在人类交往的需求空前扩大的时候,要求大家对事物有共同的理解。诞生于五角大楼原始的命令与控制环境,电脑英语从隐秘的核地下掩体中露出地面,现在公开显示美国的强大。这种与电脑网络似乎浑然一体的超级英语迅速成为“市场自由”意识形态的传送带。在一些人看来,在共同的语言基础上,很快就会形成自由的表达和自由的交流。在《寻找完美的语言》一书中,乌博托·埃科就指出,自从17世纪以来,英语就把商业利益和自由表达紧密地结合起来。 历史上,殖民主义者曾经依赖语言对附属国进行控制。电脑英语,作为世界上第一种没有地域基础的英语,使人们重新领悟到文化帝国主义的味道。几个世纪以来,小的部族语言一直在走向消亡,数种大的、强有力的语言垄断了世界,电脑英语不过是这一趋势的进一步强化而已。今天,世界上尚存6000多种语言,但语言学家们称,在一代人之内,这些语言至少有一半将会消失。 电脑英语向所有人宣战:这是一场全球范围内的语言之战。学会“我们”的语言以便“我们”明白你的意思,否则的话你将堕入万劫不复之地。这场语言战争或许还意味着阶级战争,因为标准化的国际精英们把自己同未经教化的、与技术格格不入的“草民”们隔绝开来。 在这种情况下,英语在电脑网络上的绝对统治甚至比在现实世界中更为有害。这是因为它在电脑和非电脑语言之间规定了一种统治与被统治的关系,这与现存世界秩序中的等级制度是一致的。 电脑英语的垄断建立在一种奇特的逻辑之上,也许可以把这种逻辑称为“飞行员逻辑”。也就是说,为了保证航空飞行的正常运转和安全,英语被指定为国际航空的标准语言:在马德里降落的法国飞行员使用的是英语,即便他们可能会说流利的西班牙语。同样的逻辑也被推广到其他专业例如神经外科和旅行社中。这些行业中的人士需要一种共同的语言来进行学术交流,或是为多种多样的客户服务。这一逻辑在一定的框架内是完全成立的,然而,世界上大多数人口却不受它的支配:他们需要也应该有符合他们自己要求的交际语言,以满足他们自己的目的。 免税的比特 从生产的角度看,互联网络的发展加快了英语的商业化,使这一语言成为一种随意穿越国家边界的产品。英语成了免税的比特。英文的生产加工现在被转移到印度以及其他一些讲英语的低收入国家的血汗工厂中。加勒比妇女以每小时几分钱的价格向电脑中输入英文,世界因此有了低附加值英语和高附加值英语。单纯英文的生产落到了便宜的劳动密集型经济中,而信息的设计与重新格式化则完全为收入可观的欧美人所把持。英语商业化的经济模式对我们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它与现有的全球经济模式没有什么两样。 全球传输的方便性使这样的生产—消费模式成为可能。有人在网上打出广告,邀请那些英语不够好的科学家把他们的科研论文草稿通过电子邮件发去编辑,保证使他们的论文“看上去和英语作者并无二致”。这样的广告预示着网络将成为后福特时代的语言加工流水线。今天的互联网络打破了地理障碍,产品的生产地可以随意改换。毕竟,英语与其他信息商品一样,可以被转换为比特在全球进行传输。 伴随着英语的商业化,讲英语的人开始产生一种优越感。这一优越感有很深的历史根源。1859年,英国作家查尔斯·麦凯吹嘘道:“只有英语才能表达伟大的思想,世界的心脏因这些思想而跳动;只有英语才能探索那些充满人类思想和假设的领域——政治的、哲学的和神学的——它们表现了我们的时代,英 语使我们对这些领域的探索富有意义。”这段看似漂亮的话在今天显得陈腐不堪、不值一驳,但戈尔的语气与这位大言不惭的英国人如出一辙。 在21世纪的新的文化强制气氛中学习英语,等于是在接受旧的帝国幽灵的传教。多样化的对话和各种各样的人类视角被强行纳入有限的英语中。为了哪怕是在网上发出一点点自己的声音,人们不得不使用准英语表达方式来阐释准西方话题。 在很多场合中,包括各种学术会议上,看着非英语人士用有限的英语挣扎对话,我很难描述自己的感觉。他们使用的英语句子通常都很简短,句法和用词错误百出。这些人当中很多人干的是知识处理这一行,使用他们本族的语言游刃有余,却不得不在这样的时刻承认自己是不自由的。在网上的一些讨论中,你甚至不难发现一些参与者在攻击他人观点的同时还稍带着讽刺他们的英语水平。这并不仅仅是一种简单的粗暴无礼的举动,它还显示了一种语言强权。 不过,我们都生活在这样一种技术环境中:英语是世界舆论的标准表达语言,在整个网络中畅行无阻。人们把支离破碎的英语视为无能的表现,那些以英语为第二语言的人拼命地想把英语说得更好。如果英语充斥着文化帝国主义色彩,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把支离破碎的英语视为对英语的一种挑战呢? 文化过滤器 网络老手带点轻蔑地把刚入网的人称作“新生儿”,这一称呼在逐渐兴起的帝国主义的技术文化中似乎很合适。“新生儿”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学会网络语言。对讲英语的人来说,只要他们会熟练地打字,这一学习过程就不会有太大问题。据估计,80%以上的网络讯息和数据是以英语出现的,而世界人口中只有10%多一点的人说英语,这还包括那些能够用英语作为第二语言进行交流的人。尽管二次大战以来英语在国际上获得了空前的扩散,实际上,讲英语的人的比例反而在下降。相反,像西班牙语、汉语和印尼语这样的语言迅速发展。 网络也经历了语言的多样化进程。现在,跨国公司的信息通讯产品往往支持多种语言选择,各种英语以外的网站也层出不穷。然而,网上其他语种的出现并没有改变英语统治网络的基本事实。不会讲英语的人永远是网络上的“新生儿”,他们是全球范围内的一群不懂技术、没有教养的农民。就像有些人把英语讲得好与坏作为衡量你是否属于我的“族类”的标准一样,网络文化用英语来判定你是否有资格进入电脑化空间。 英语的全球性扩张并不一定是一种进步的表现;相反,它促使我们认识到我们需要一种跨文化的、赋予个人权力的交流手段。有时候英语能够满足这种需要,有的时候则不能。一个以英语为主导的电脑网络无法提供多样的语言选择以支持那些不讲英语的人们。英语的垄断严重影响了网络赋权潜力的发挥。特定的文化总是通过一个有特定历史的特定社区所使用的语言传播开来的,在这种意义上,电脑英语变成了一个文化过滤器,它滤掉了文化的特殊性,而将人类表达体验的方式予以标准化。 抵抗电脑英语并不意味着反对跨文化交流,相反,它强调了对文化的特殊性的尊重,将此作为准确理解人类社会的必要条件。讲英语的世界把他人对英语的拒绝视作一种落后行为,因为整个国际市场竞争都是以英语为基础的,拒绝英语无异于全民的社会经济自杀。在他们看来,一个非英语国家中会说英语的人口的比例,大致决定了这个国家融入全球资本主义经济的程度,或者,也可以凭此看出这个国家在多大程度上准备进一步融入。 受过英语教育的中产阶级的存在,向国际资本保证了一个国家的社会投资被引入这样一条渠道:培训出一支技术上合格的劳动队伍,把资本的要求当作经济上的自然法则加以被动地接受。大学的英语系受到格外的重视;索罗斯基金会致力于建立一个以英语为中心的“开放社会”,索罗斯在中欧资助了大量的非母语英语教育项目和只讲英语的商学院。 英语给非英语人口带来了一种虚幻的希望。这种幻想以为,即便一国的失业率超过了50%,工资水平像高台跳水一样直线下降,“只要英语讲得好,不愁没有好饭碗,因为我和别人不一样。”在埃及和印度这样的国家里,英语已变成了中产阶级和工人阶级的分界线。在中国,孩子们从小就被父母送进各种各样的英语提高班,早早体验到文化帝国主义的压力。学习英语成了一件家族性的事情,一个自我剥削的工具,而不是众多的自我实现、服务社会的方式之一。在这样的情况下,对英语的抵抗意味着文化确认和文化自治的一种形式,即肯定地方性文化之根。 电脑之所以像戈尔所说的那样讲英语,是因为软件讲英语。史蒂夫·乔布斯当年在引导密特朗总统参观苹果公司时,曾对密特朗提出的一个问题给予轻率的回答。密特朗问有没有法语软件,乔布斯干脆地回答说:“谁会用法语写软件呢!?” 软件单向地由英语国家流向其他非英语国家,这也是现今的世界秩序的一个侧面。虽然有了小语种浏览器和自动翻译软件,但是,它们更多地是一种适应性产物,不可能推翻现有的软件霸权。资本主义是在市场细分化的基础上运行的,所以,网络上小语种市场的存在只不过显示着网络资本主义向尚未发育成熟的市场进行延伸而已。目前,这些市场强化了英语的统治地位,而不是向其发起挑战。

阅读更多

VOA对比新闻:英国记者有关中共著作成禁书

*英记者谈中共书籍被禁* 英国一位中国通记者撰写了一本谈中国共产党的书,被中国大陆查禁。这位记者叫理查德.马利德(Richard McGregor),他在中国当了8年记者,现在金融时报英国总部当记者。他六月在西方(出版社Harper)出了一本新书:《党:中国共产党统治者的秘密世界》(The Party: The Secret World of China’s Communist Rulers) 由于该书主要写中国共产党的“鲜为人知”或不被报道和披露的事情,所以,该书在中国的命运可以预见。中国电子时代(Chinadigitaltimes.net) 报道说,该书目前没有电子版,也没有中文版,“目前在国内代购也已被禁”。另外,牛博网禁书指南报道,解密中共的英文书“大陆遭禁”。不过,该报道用了“似乎”在中国遭禁的字样。设在美国的中文世界日报也报道,该书在中国被查禁。 在中国搜索引擎网站百度上搜索,可以找到成千上万条相关网站,但有关这本书的网站,大多都打不开,或者搜索不到。香港的商务印书馆网站说有此书(售价266港币),但是说“无货”(out of stock)。 *丁学良:该书‘点中了一些穴位’* 马利德这本书为何遭禁?BBC报道说:该书介绍了中国共产党和其他各方面的关系:党和政府的关系、党和企业的关系、党和人事部门的关系、党和军队的关系、中央和地方的关系。还谈到了腐败问题、 党和历史、共产党和资本主义的关系。报道援引香港科技大学社会科学教授丁学良的话说:“因为它点中了一些穴位。” 丁学良认为该书“非常有意思”,因为马利德既非华裔也未娶华人姑娘为妻、对中国的体制没有身处其中的实践体验、他的本职是报道财经消息,以及他本人的“认真态度和学者型工作风格”。 理查德.马利德应算一个中国通。BBC介绍,他90年起在台湾、东京、香港工作、生活,期间为澳大利亚报纸《澳大利亚人》开设了北京记者站,2000年在上海加盟《金融时报》。金融时报中文网介绍说,马利德当了三年记者站长。09年回到英国总部工作,担任新闻部副总编。 这次马利德是六月出的书,但去年底,他就在金融时报(中文网)发表文章,谈中共组织部的事情。现在看来,在新书出版前他已经陆续发表相关内容的文章。 *毛泽东:党领导一切* 中共前领袖毛泽东曾说: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是中国共产党,指导我们思想的理论基础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在中国是党领导一切,党指挥枪。各省市自治区各大部委军种兵种第一把手必定是党委书记。胡锦涛春节到西北视察慰问农民,第一句话就是:我代表党中央来看望大家。而马利德在其书中谈到中共时,曾这样说到:党仍然直接控制着军队和媒体。中组部是其第三大、也是最鲜为人知的权力支柱。 中组部直接管着全国部级以上干部的任免权。香港中国学者丁学良说,马利德曾采访他并多次提及:马利德采访接触到的中国公司负责人,“居然都是中组部任命的。”马利德对此感到“难以理解。” 在中国,所有重要的公司都是国有的,这些单位往往是部级单位,第一把手当然由中组部来分派或任免。马利德说:“要想对中组部的职能范围有所认识,不妨试想在华盛顿有一个平行部门。这个假想的部门将监督以下人事任命:美国各州的州长和副州长、各大城市的市长、联邦监管机构负责人、通用电气、艾克森美孚、沃尔玛及其它50来家最大公司的CEO、最高法院的法官、《华尔街日报》和《华盛顿邮报》的总编辑、各广播电视公司和有线电视台的老板、耶鲁、哈佛及其它重点大学的校长,以及布鲁金斯学会和美国传统基金会等智库的领导人。” 马利德援引北京知名知识分子吴思的话说:“归根结底,你无法绕开组织部。”马利德的书还援引广州历史教授袁伟时的话说,这一制度完全从苏联照搬过来,但中共将其发挥到了极致,“中国做得更为彻底。(党)要领导一切。” *党组织低调行事* 马利德在出书后接受电子刊物[采访中国事务]记者专访时说,这本书的主题,就是谈党的无处不在的问题。比如中组部,就是全世界最庞大有力的人事部门。但如此强大的一个部门,对外却非常的低调。 马利德的书中说:“中组部在逐渐掀开其运作的面纱。不过,改变旧习惯谈何容易。今年,它任命了一名发言人,但至今尚未公开此人身份。中组部的大楼就在王府井大街不远的地方。楼外没挂其他部委都有的大牌子。查114也查不到该部的电话。“从楼里打出的电话不显示来电号码,只有一连串的零。” 中国国务院新闻办公室曾在去年底公布了79个国家各部委的新闻发言人及联系电话,但没有中共党组织的相关信息,更没有中南海的任何信息。但就在最近,马利德出书后,中共一些重要部门如中宣部、中组部、中联部等“神秘”部门,都对外公开了其新闻发言人的信息和联络方式。 *中共高干的‘红机子’* 不过,中共最主要的低调和隐秘性,还反映在其“红机子”上。马利德说,中共最重要的人物,大约有300左右,是家里安装着红色电话机的官员。所以,谁家有“红机子”,谁家的地位就可见一斑。前中南海医生李志绥也在其谈毛泽东的书籍中,数次谈到这一点。不过,在当今中国,政治局委员每家都有不在话下,另外,全国最大的50家国企(如中海油、中铝)老总家里,也都有。 *前港督彭定康书评* 英国前香港总督彭定康(Chris Patten)五月曾在英国金融时报网站上发表书评说,马利德这本书,有许多具体的有血有肉的事实来支撑全文的骨架,使得该书既有知识性又有趣味性。马利德在书中谈到的案子包括:三鹿奶粉案和陈良宇案。 彭定康援引中国国家开发银行董事长、党委书记陈元(中共元老陈云之子)的话说:“我们是共产党,共产主义含义,由我们来定。”马利德则援引一位北大教授的话说,“党就像上帝,看不见摸不着,但它无处不在。” 彭定康说,给中国唱赞歌的人说,中国经济成功,全靠党对各方面的绝对领导。但是,彭定康援引马利德的话说,中国97年以来的经济高速增长,但全国工人的平均工资收入水平,在GDP中的比例,却从当年的百分之五十,下降到了百分之四十。富的愈来愈富,可以把孩子送到英国最贵的私立学校读书,而穷的越穷,医疗卫生水平,同非洲最穷的国家刚果民主共和国有得一比。 毛泽东说,党是中国人民的领导核心。江泽民说,党是三个代表(代表先进文化、先进生产力、全体人民的根本利益)。共产党几十年来的不断灌输,歌曲“唱只山歌给党听”,让人民“我把党来比母亲”,几十年来每到七月一号,仍然是各种节目中耳熟能详的“主旋律”。 *党和其他方面的关系“ 共产党和人民,到底是什么关系?党和国家什么关系?到底是党大?还是法大?任何撰写中共的书籍,都无法避开这个问题。马利德说,这些问题,在中国仍然是非常敏感的话题。表面上看,老百姓和党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他们都是和政府、同制度在打交道,没有党什么事。党也不管你什么日常生活吃喝拉撒睡柴米油盐酱醋茶,但是,你一旦越过红线,涉及到了党的组织政策方针路线,党就非常有可能变成一只非常凶残的野兽。(the party can turn into a very brutal beast indeed).

阅读更多

那些离我们似远实近的语汇

大约一年以前一个备受感情困扰的朋友曾经问我“ 你觉得你自由么“。当下的我有点震惊,这个命题对于我们这个年纪会不会有些宏大。在我的印象中,自由总是和“平等”,“信仰” 甚至是“革命”这种更有高度的概念联系在一起。我曾想以我们20出头的年纪,不过是受了点爱不得离不了的苦,也值得她从“自由”的角度来审视人生。然而一年间经历许多也见证许多,尤其是我们这一代逐渐走到了人生的分岔路口,才赫然发现生活无形中偷去了我们许多的选择。见证妥协,经历妥协,害怕将要到来的妥协,终于感受到“无形的桎梏”,谓之“不自由”。于是我开始明白,那些经常用来表述历史事件的语汇,只不过是它们本身含义中被无限放大的一项吧了,每一个个体上真实的喜怒哀乐,总有一天也要和它们打上交道。 “你觉得你活得有尊严么?” 如果被问到这样一个问题,大概绝大多数的人都会暗自腹诽“哪里来的愤青,离他远一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这样的语汇成为一种不良的征兆,不是意欲输出意识形态就是预谋反对河蟹社会。我们习惯在见到类似主张的时候默默路过,心里想的不过是“说这些没用“。有意思的是,那些迷恋韩流明星的表白贴,那些研究眼线唇彩的技术贴,那些晒各式战利品的炫耀贴,却少有人跳出来说一句“别整这些没用的”,认真说起来也几个人这么想。这些才是年青人该有的生活状态,是最最“正常”的状态,而一个20出头的大好青年,关心“民主”“体制”“公正公义”,才是“不正常”的状态。我们对于各种追求的宽容底限很低,唯独漏掉了“公民”这一项。 《Petition》给我最大的感受不在于信访的体制如何形同虚设,也不在于基层掌权者如何暴力执法,比起“公正公义”更刺激人心的,便是“人的尊严”。那一群群前赴后继的访民们席地而睡,拣别人吃剩的盒饭,为了躲避追捕甚至住在暗不见光的地方。这一边春节联欢晚会高唱“打开国门人民拥抱幸福”共襄盛举,那一边访民们餐风露宿看着垃圾堆捡来的画面扭曲的小电视,这就是有我国特色的魔幻现实主义。然而看到最后,反而有种劝他们放弃的冲动,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几十年如一日过着如此没有尊严的生活,比起生存的现实,公理看起来更像魔幻的元素。 比起影片更值得一看的是导演赵亮的访谈。这部纪录片独特之处在于它并没有过分渲染悲情,并且真实记录了一些访民偏执的状态。女儿不能理解日复一日以上访的母亲而选择不告而别,最后过上了正常的生活。而最初是被迫走上“不正常”道路的母亲,在有可能回归正常状态时却主动选择继续“不正常”的状态。 最后母亲被关进了精神病院,疯狂与否让人想到了福柯那本名著。《南都周刊》上赵亮的照片尽显精英风范, 黑框眼镜黑色西装,他也不讳言拍摄这部纪录片最大的难度在于“追踪离自己生活太遥远的另一种状态”。大多数的观 众也是如此,我们不可能真的理解那些访民,就像我们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不分青红皂白的殴打和关押。当我们唏嘘,我们并没有“同理心”,而仅仅是”同情“而已。因为同情,我们会劝一句,“算了吧,没有用。” 于是什么是有用的?家世,学历,人脉,婚姻,或者是成功学。每一项都有反对派,而所有反对派的共识就是“对体制的议论”是没有用的。讨论“民主”“平等”“信仰”以至“尊严”是没有用的,你什么也改变不了。当我提起这些词汇的时候,我并不愿意把“政治”放在里面。年轻人不关心政治是再正常不过的,澳洲大学生只关心AFL和雷帝的新造型,美剧里面去当市长办公室实习生的角色往往都是个boring的功利主义者。只不过我们习惯了把谈论这些词汇和“政治”挂钩起来,因为“政治”向来是危险的,所以“民主”“平等”也是危险的,至少谈论它们是。我们还太年轻,有太多事情更值得我们去考虑,个人的前途有着大过一切的权重。我们只能改变能改变,而无能为力的事情leave it behind. 如果把behind换成forward,会不会好一些。80后集体走向了社会的各行各业,公检法国地税,新闻媒体金融机构,过上了“有用”的人生。而那些听上去遥远的语汇,并不在脑后,而应该在目光能及的未来。做公职人员的,如果不能投反对票,至少可以善待百姓;做新闻 的,如果不能避免被和谐,至少可以不拿封口费……(此处省略N字)。和菜头写过”我们就是体制“,如果我们不能谈也不愿意听,至少让那些语汇活在我们的理念里。这样当有一日我们有钱时便不会为富不仁,有权时不会以权谋私,有势时不会仗势欺人,我们不是体制的帮凶,而是进步的推动者。这是我们能做的事,也是我们日复一日做有用之事结出的善果。 在民主,平等,法制的社会中人们有尊严的生活,I am looking forward to it. 一五一十部落原文链接 | 查看所有 2 个评论 miss miss的最新更新:

阅读更多

东拉西扯:2005那年

之所以想起2005年,是因为《中国企业家》的一组报道,比如《 互联网告别2005派 》以及王建硕的《 2011年注定是中国互联网第三春 》(这里表扬一下新浪科技,将文章内容在一个页面内完整呈现,带来的阅读体验非常好。我曾经非常痛恨互联网的“ 分页联盟 ”,为了PV数把一篇不长的文章分成很多页)。 总会有那么一些年份,与众不同,令人怀念。2005年,对中国互联网来说,或许就是这样的一个年份,它过去了,并且看起来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2002年底,在纳斯达克上市的中国三大门户网站同时宣布盈利。以此为标志,互联网从一个饱受质疑的概念,变成一种实实在在的生意。被严寒冻结的互联网投资市场,开始逐渐复苏。2003年12月,携程上市。2004年5月,盛大上市。6月,腾讯上市。12月,九城上市。2005年8月,百度上市。 2005年,Web 2.0概念得到广泛传播。这一年,一大批新的互联网公司出现了,这些公司或多或少都受到了Web 2.0的影响。 2005年,王建硕创办客齐集中国网站(百姓网的前身),杨勃创办豆瓣网,王微创办土豆网,梁钧创办56,姚欣创办PPLive,吕欣欣创办Feedsky,庞升东创办51,刘平阳创办又拍网,杨浩涌创办赶集网,高燃创办MySee,赖奕龙创办摩网,康录发创办K68,陈华、吴世春创办酷讯网,王兴创办校内网……方兴东的博客网开始商业化运作,李开复加盟Google,回国创办谷歌中国也在这一年。 2005年是充满活力的一年,也是充满希望的一年。我每天都被各种新奇的玩意冲击着,参加五花八门的小型创业聚会,与各种背景的创业者交流着,感受着他们的冲动、激情、梦想和野心。用户产生内容,去中心化,群体智慧,自媒体,长尾,开放,参与式架构……这些观念激动人心,却也暗示着即将来临的监管风暴。 今天我们回头去盘点2005年的成绩单,可能多少会感到有些失落。与Facebook、YouTube、Wikipedia、Twitter等Web 2.0网站闯进全美前10不同,中国10大网站基本上都是老面孔,仅有的两家新网站还是电视剧网站优酷和土豆。 《中国企业家》的文章以Feedsky的兴衰为例,指出“2005派”的最大问题是“商业模式不work”。我认为这样的结论应该归入庸医的结论,跟当年媒体匆忙宣判亚马逊死刑差不多。很多人至今认为,Facebook、YouTube和Twitter的商业模式也不work。商业模式是一个逐渐打磨成型的过程,在日趋激烈的竞争环境中,年轻的创业者们可能需要比他们的前辈更长的时间去完善他们的产品和商业,但整个环境却越来越缺乏耐心。 2005年的Web 2.0实验不算很成功,有很多原因。浮躁和投机心态是一个,越来越高的监管成本和政策风险,肯定也算一个。想想2007年底视频网站忽然面临视频牌照的生死劫,以及2008年土豆网和56网先后被强行关站整顿,你就知道“2005派”的创业难度,远在第一代创业者之上,也在他们的美国同行之上。新浪微博可以安排24小时值守的数十名内容审查编辑,但对王兴的饭否,这就是个无法承受的成本。 下面这张图表来自Google Trends,它清楚地展现了一些新概念的兴起和发展曲线。Web 2.0概念在2007年底冲高回落,并不代表Web 2.0的衰落,实际上Web 2.0所带来的那些观念,比如用户参与、群体智慧、长尾力量等,已经成为常识,不再具有鲜明的符号色彩。这些观念的本质,就是技术赋权给普通人,而这恰好与中国的意识形态管制习惯相冲突。 新浪微博固然可以利用丰富的审查经验,保证企业的运营安全,但只要微博这样的产品存在,它就终归会释放它的强大的社会能量,这正是Web 2.0的能量。 我不太同意王建硕的2011年将成为中国互联网第三春的看法,2500人参加的站长大会,跟 44万消失的网站 相比,九牛一毛而已。2005年的花,将在未来几年结出一些果实,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2005年埋下的种子,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影响中国。即使面临严峻的形势,那些种子仍然会倔强地开花、结果。

阅读更多

CDT/CDS今日重点

【年终专题】”崭新的算法,能否算出一个奴隶陈旧的命运”……2024年度之声

【年终专题】“墙也是一道‘边’,中国网民一直都很擅长于进行这种‘擦边’的反抗”……2024年度播客

【年终专题】“中文互联网上的内容每年都以断崖式的速度在锐减”……2024年度404文章

更多文章总汇……

CDT专题

支持中国数字时代

蓝灯·无界计划

现在,你可以用一种新的方式对抗互联网审查:在浏览中国数字时代网站时,按下下面这个开关按钮,为全世界想要自由获取信息的人提供一个安全的“桥梁”。这个开源项目由蓝灯(lantern)提供,了解详情

CDT 新闻简报

读者投稿

漫游数字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