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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网站公开对抗宣传部 抵制强权宁死不屈

四川省南充阆中县“阆中热线”网站发出“抵制强权”的公告,抗议当地宣传部要求该网站删除民众的投诉。据称该网站12名工作人员一致决定“誓死不关民生栏目”,消息在3月24日下午在网上热传后,网站一度遭骇客攻击而瘫痪,随后恢复正常。有民众说这是第一个敢于公开对抗宣传部的媒体,并称“没有真相,中国没有出路”。 转载网民的投诉出了问题 南充阆中县网民透过政府网站向四川省委书记刘奇葆和省长蒋巨峰投诉,大多是关于当地中天然气污染、征地、阆中嘉陵三桥等阆中民生问题。四川省政府表示会重视民众的反应,并称已责成地方政府处理。 上则留言及政府的答复,于3月7日被该县3个新闻网站转贴了相关文章,其中2个网站在接到自称是阆中县和南充市宣传部的电话后,都配合删除了该文章。“阆中热线”网站在3月16日亦接到一个自称“阆中市委宣传部”的电话通知,要求删除“省长答复网友的10条留言”,并责令关闭民生栏目,被“阆中热线”网站工作人员拒绝;随后官方以关站作为威胁。 阆中热线以强烈的字语表达立场 16日晚间“阆中热线”就在网页上,以显著的“抵制强权”、“宁死不屈”、“誓死不关民生栏目”、“拘留、罚款、关站我们也要传达民意”等字语,表达该网站坚决的立场。该网站创设者王浩在接受记者访时表明,该抗争是网站12名工作人员的共同决定。 3月17日他们再次接到自称南充市委宣传部电话通知,要求修改网站内容,于是该网在当天晚上紧急启用备用功能变数名称,并同时租用了美国、韩国、香港三个境外VPS架设程式,将网站资料每日备份同步到另3个境外VPS等措施,准备抗议到底。 3月21日“阆中热线”收到网监大队谈话通知; 23日王浩前往网监大队磋商;这项消息24日下午在网上热传后,网站一度遭骇客攻击而瘫痪,随后恢复正常。到24日晚间9时,公告仍出现在网站上。目前该网站的用语略作修正,以“抵制强权 宁死不屈 谢绝炒作”公告。 阆中热线获广大网民的支持 王浩在25日与宣传部副部长以及外宣办工作人员,首次因为网站事件双方见面商谈,洽谈中对方承认3次电话均为南充市宣传部所打,并称此次事件中宣部已经介入调查,近期将派调查组前往阆中调查,阆中热线需在调查决定同意后始得恢复。 某网民表示,当看到阆中热线首页的抗议时,就知道王浩做好了必死的决心,该网民喜忧掺半;喜得是:阆中人有骨气;忧的是:阆中热线有可能因此被关闭,令他回想阆中热线创立这几年以来,一直积极关注各种民生问题;该热线不但能第一时间赶赴现场,还将各类投诉爆料整理成稿,转送至各主管单位请求落实处理。 有网民激动地说:“如果阆中热线关闭了,我会走上街头为你申冤”,“如果申冤不能解决,我会运用我的互联网知识,沿着你的路,继续阆中热线的梦想”、“阆中热线不畏强权,勇于揭露事实真相” 署名“海纳百川”的网民说:“四川阆中一家网站热线因披露某些不和谐的内容,被市委宣传部要求删帖,该网站却高调拒绝,并打出‘政务需监督,民意需畅达’的抗议条幅。这是我所知的第一家敢于公开对抗宣传部的媒体,在各地宣传部封杀消息、删帖、开除已成惯例背景下,一个地方小网站成为英雄。没有真相,中国没有出路。” 有人认为:“王浩已成当地强权部门的眼中钉、肉中刺了,说不定已成当地警方监控对象,又说坚守真相的道德底线,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有人表示在中国删帖封锁消息,已经快成为常态了,民意成了被代表的民意。网站敢对着干,不听话,面临的是严苛的挑剔,甚至有可能被封杀。只有这些敢于挑战和坚持信念的勇士,不断地赴死,才有可能渐渐改变这种悲哀的局面。 创办阆中热线的宗旨 据王浩的朋友在网上透露,24岁的王浩在一次与他的交谈中,说出他的想法:“阆中,是我的家乡,我爱它。在外多年的日子无时不刻的在思念它,回到阆中,看到阆中有太多太多不公平的事情在发生,太多太多的人在打麻将消遣时间。有太多的人需要帮助,因没人知道他需要帮助,因此失去生命。所以,我创办了阆中热线,希望用它来支持、感染阆中各界人士,我的目标就是:和谐阆中!” 阆中热线还注册成立了市志愿者协会,积极号召爱心人士去帮助弱势群体,宣导公益,为阆中市首度争到了中央级别的公益奖项。 不过据知情人透露,阆中热线站长王浩的家人一直反对他这么做,可他却一直坚持着。在家人的不理解、在恶势力的威胁下、在每月的公益活动中,王浩一直坚持着他的梦想:和谐阆中。 相关日志 2011/03/28 — 阆中热线被指最强硬网站 打死也不删帖 (0) 2011/03/26 — 环球时报:互联网浓缩了太多复杂性 (0) 2011/03/25 — 鲁迅论坛上,令人震惊的陈丹青开场白 (0) 2011/03/24 — 金融时报:中国的网络自由 (0) 2011/03/22 — 明報:中國外交部反駁谷歌指控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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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刚得罪谁了?现在秋后算帐?:抢劫案因存疑点被发回重审 疑犯自称遭李刚逼供

这是一桩疑窦丛生的抢劫案。   2006年8月11日中午,河北保定发生一起入室抢劫案,警方从手机通话清单上查到,石家庄青年王朝有作案嫌疑。王朝遂被逮捕,并于2007年12月10日,以抢劫罪被判刑13年。   而王朝母亲列举出案中诸多疑点,比如手机通话清单缺乏出具人签名,多名证人证明案发当天王朝在石家庄处理交通事故。她怀疑,此案可能是儿子的合伙人联合有关民警,伪造而成。   2010年11月22日,河北省高院撤销原判,发回重审,还认为被告人提供的没有作案时间的证据不能排除。   3月27日,主管刑侦的保定北市区公安局副局长李刚说,“我保证这案子不存在造假”。   □本报记者 孔璞 河北保定、石家庄报道   石家庄青年王朝的母亲杨惠贤曾有很长一段时间,觉得这世界上存在“两个”王朝。糊涂起来时,她甚至不知该相信哪一个是真的,哪一个是虚构的。   事情源于2006年8月,保定市北市区发生一起入室抢劫案。经过近3个月的侦查,北市区警方锁定王朝是此案的疑犯。   在王朝案中,主管刑侦的保定北市区公安局副局长李刚,参与了审讯。   2007年12月10日,王朝一审被判抢劫罪,有期徒刑13年,由此开始了他的牢狱生活。   王朝倒霉透顶的日子,可以回溯到2006年8月11日。   依据石家庄市涉案物品价格鉴证中心工作人员出具的报告,那天上午10点半,王朝在石家庄被鉴定自己的车损为一万三千多元。   而按照保定北市区警方的调查,那天上午12点10分,王朝在保定市华电生活区入室抢劫。   这两桩事件,相差1小时40分钟,相距152公里,则在同一天击中了王朝。   保定持枪劫案   陈小菊于2006年8月11日中午,在家中被一持枪男子抢劫,至今她还会梦见被劫场景   “死里逃生”的陈小菊(化名)至今还记得,2006年8月11日,星期五,保定市天气炎热。   面对记者询问,陈小菊几乎能回忆起当天的全部细节。从303路公交车华电小区站下车,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表:12点零6分。   在陈小菊印象中,那个中午没有任何异样,除了格外闷热。   她家离小区大门不远,不到5分钟,她就站在了5楼的家门口。   在陈小菊打开家门的一瞬间,从六楼冲下来一名男子,把她推进屋,并关上防盗门。   “他‘嗖’地冲到了我家门前,我根本反应不过来。”陈小菊说。   关于这名男子,陈小菊最先注意到的是,他脸上戴着口罩,随后是他手中的枪。   这是陈小菊第一次看到真实的手枪,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这把枪上。她清楚地记得,这名男子冲地上打了一枪,“啪”的一声,枪口似乎还伴有红光。   接下来的一切,几乎是复制电视中最老套的抢劫案。   男子用黄色胶带缠住陈小菊的嘴和脚,然后逼她说出家里放钱和首饰的地点。陈小菊嘴巴未被缠紧,支支吾吾地告诉了男子。除了首饰钱财,陈小菊的红色翻盖三星手机也被抢走。   “抢劫时,男子十分放松,”陈小菊记得,他还用手机接了“三四个电话”,手机是“灰色、翻盖、方形的”。   离开时,男子把陈小菊放到卧室的床上,并从厨房拿了两瓶酒,一手一瓶,在卧室门口望了望她,便关门走了。   很久,陈小菊都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她不确定,抢劫是否结束。   很长一段时间后,陈小菊从床上起来,她一眼看到卧室门口放着一瓶酒,“应该是男子手里的一瓶没有拿走”。   由于手脚被缠,陈小菊只能跳着前行,费力打开门,她先跳到四楼,敲门没人应答,又跳到三楼,使劲地敲门。   陈小菊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慢,“从案发到我站在三楼门口,足有40分钟。”   门开了,一个小男孩探出头来,片刻惊讶后,回屋拿出一把剪刀。陈小菊的手脚才解除束缚。   直到现在,陈小菊仍然噩梦不断,她清楚地梦到那个劫匪:“身高1米7多,中长发,两只眼睛不大。”   石家庄的交通事故处理   在陈小菊被抢劫那天,多名证人证言青年王朝在石家庄处理一起交通事故   2006年8月11日,星期五,石家庄天气晴朗。   早上8点刚过,王朝就来到石家庄市交通事故处理大队修理厂。4天前,他和石家庄税务局的公务员邢世平,因撞车而争执不下。   邢世平觉得与他撞车的这个年轻人态度不好,“很横”。   这一年,王朝29岁,已经拥有两家公司,资产数百万。因为一天到晚忙工程,面对邢世平的指责,他颇有些不耐烦。最后两人约定,8月11日去修理厂,验损王朝的车。   修车厂老板钱程此前给王朝修过车,在验损时有扩大车损的倾向。   “我记得他们的验损单有些项目是后来添加的,不属于此次事故范围。保险公司代表为此发了火。”邢世平说。   核对结束后,钱程陪王朝、邢世平,到交警大队事故科。   两人在事故科开始办手续的具体时间,邢世平已回忆不起来,但他认为“9点之前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在修车厂耽搁了一段时间。   邢世平和王朝要在各种材料上共同签字,其中签订了一份《石家庄市道路交通事故财产损失价格鉴定结论书》,鉴定人是郭永军。   郭永军是当地物价局的公务员,被派驻交警大队事故科,负责定损价格鉴定。   在警方的问讯笔录中,郭永军承认,他是在2006年8月11日,为王朝和邢世平做了价格鉴定。而出具一份鉴定书的时间,一般在一个半小时左右,最长两个小时。郭永军他们是早晨8∶30上班。   这意味着,如果一切都顺利的话,应该是在上午10点30分,至11点之间,王朝能够处理完鉴定事宜。   鉴定完,王朝需要交700元鉴定费,但他没带那么多现金。   孔令冲记得那天上午11点之前,王朝打电话找他借钱,孔从朋友处借了1000元,交给王。   等王朝交鉴定费时,邢世平已缴完钱离开。但两人的收据编号是依次挨着的。邢世平的收据编号是9392127,王朝的则是9392128。   交完钱,领到鉴定书,王朝去找好友赵杰吃午饭。   赵杰回忆,席间,王朝心情大好,还笑着把鉴定书向赵扬了扬。吃饭时,王朝母亲杨惠贤还给王朝打了几个电话,叫他不要喝酒。   下午两点半,邢世平和王朝接受石家庄市桥西区事故科干警贾建立的调解,现场还有邢的女儿和同事。   手机清单锁定疑犯   警方从通话清单中查到,手机“139××××1190”曾在案发现场,而这是王朝的手机号码   遭遇抢劫后,陈小菊挣扎着走到小区门口,请求门卫拨打了110。   接警单显示,接警时间为8月11日中午的12点30分。10分钟后,北市区公安分局技术人员石俊鹏抵达案发现场,开始勘验。   石俊鹏在楼道口发现了曾捆绑陈小菊的胶带纸,并将其提取;随后在陈小菊家里对卧室门口的红酒酒瓶进行了拍照和提取。在仔细搜索后,石俊鹏并未发现其他异常情况,于是手写了现场勘验笔录一份,制图一张,照相22张。   13点50分,勘验结束。   回到公安局后,石俊鹏在实验室,对酒瓶经过502熏显后,发现了一枚指纹,并对该指纹进行了拍照固定。随后“在被害人要求下”,石将酒瓶还给了陈小菊。   凭一枚指纹如何能找到真凶?2011年3月22日,保定北市区公安局副局长李刚,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介绍说,他们从报案人问讯笔录中,找到线索。   陈小菊在问讯笔录中称,那名男子大致在那天12∶10—12∶50之间,接听了三四个电话。   警方开始寻找,那段时间内,通话三到四次的手机号码。排查结束后,警方未发现可疑号码。   “后来才意识到,我们忽略了非本市但案发时在保定漫游的号码。”李刚说。   重新排查后,警方锁定了一个“139××××190”的石家庄号码。   在警方出具的通话详单上显示,这个号码在那天的12∶10—12∶50之间,接听了三个电话,而且手机所使用的基站均为华电小区的基站。陈小菊就住在华电小区。   警方根据话单上的基站地点,勾勒出号码“139××××1190”,在2006年8月11日那天的行踪图。早晨8点前后从石家庄出发,于上午10点前抵达保定市区,12∶10—12∶50,有3次通话记录,下午两点半回到了石家庄。   李刚说,为了防止抓错人,我们还与这一号码前后通话的十多个人,进行了核实,证实此号码确实一直为犯罪嫌疑人使用。   杨惠贤说,她从没接到过警方的相关问询,因为“139××××1190”正是她儿子王朝用的手机号码。而杨惠贤称曾于8月11日那天中午,给王朝打过多个电话。 相关日志 2011/01/30 — 李刚的儿子一审获刑6年 (0) 2010/12/25 — 王克勤:河北大学飙车案“和解”内幕 (0) 2010/12/13 — 南都周刊:新词:恨爹不成刚 代际资源传承 (0) 2010/11/14 — 博客中国:李刚门的最终结局:成了不能说的秘密 (0) 2010/11/11 — 震惊海内外的李刚案和谐收场 内地媒体集体襟声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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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周末:贩肾网络

“湖南人胡杰和东北人沈云都失去了一个肾,他们的肾在正规医院被取出并迅速移植。在被摘除肾脏的过程中,他们遭到过相似的诱惑、恐吓和拘禁。” ” 他们遭遇的是横跨几乎整个中国的器官贩卖网络,地下中介、黑势力、正规医院与医护人员参与其中,各司其职又高效运作。” ” 在警方立案后,器官中介们迅速消失,而相关医院回应:这是护士的个人行为。” 失去左肾的胡杰。 (朝格图/图) 筷子长的针管将液体注入体内后,湖南小伙胡杰失去了知觉。几个小时后,身体左侧的剧痛让他醒来,他意识到,那颗陪伴了自己25年的左肾,已经不在那里了。 类似的情形也曾发生在东北人沈云的身上。2009年底,在江西南昌找工作的他被稀里糊涂地骗到了手术台上,几个小时的昏迷之后,一颗肾脏没了。 他们的肾脏都是在正规医院被取出,并迅速移植到受体身上。在被摘掉肾脏之前,两个年轻打工仔遭遇过相似的诱惑、恐吓和拘禁。 在胡杰和沈云失去肾脏的过程中,地下中介、黑势力、正规医院与医护人员分处这条盗肾链条的各个节点,各司其职又完美合作,每一步都有着成熟高效的运作。胡沈二人遭遇的,正是在中国隐秘而一直活跃的地下非法器官买卖网络。 山东德州——卖肾中转营 在山西临汾长良医院进行的手术耗时三个多小时,醒来后的胡杰已经无法言语。加了不止一床被子后他仍觉得冷。2011年1月6日,身边没有亲人和朋友,绝望中胡杰觉得自己要完了。他说,我不行了。 作为一个有着7年电焊经验、日入百元的广东打工者,胡杰此前的生活还算平稳。他谈过女朋友,喜欢看NBA和其他体育节目。在同为广东打工的父母的愿景中,只要2011年每人年存一万五,他们就可以回到湖南老家不再打工。 变化发生在去年10月。平时喜欢赌博的胡杰加入了一些陌生人的赌局后,高利贷赌债已经积累到两万多。还债心切的他偶然在网上循着“卖肾”或“肾源”之类的词汇搜索,小心联系网络上隐现的多个中介。 没有人帮助他识别这些信息。回顾当初的想法,3月11日晚胡杰深深埋下头后悔异常:“卖肾之后不干重活就可以了,还债之后我还可以学驾驶。”去年10月末,他自认为像找到一个网友一样,在网上找到了靠谱的中介,前往山东德州,称为“刘哥”和“杰哥”的器官贩子们来火车站接他。 火车站同样是沈云的伤心之地。2009年年底,沈从东北到江西南昌找工作,在南昌火车站,一名男子号称能帮他介绍工作,但必须进行细致的“体检”。在南昌一家著名的医院内“体检”后,一颗肾脏没了。 在胡杰悄悄接洽中介的2010年秋天,失去肾脏的沈云的父亲和姑姑已经出现在南昌那家医院的办公室里。家人们愤怒地追问医院切除肾脏的合法性。 还债心切的胡杰完全预料不到他将遭遇什么,那是一张横跨山东、山西、湖南的盗肾网络,作为肾源提供地的德州只是个起点。在德州郊区的一个村子中,胡杰与十几个等待卖肾的人同吃同住,并被安排体检。当时的胡杰是幸运的,两次体检他因胆红素偏高而没有通过,因此无法卖肾。 但即便如此,他仍和其他卖肾者被统一看管,不得离开视线。有些害怕的胡杰想了一个办法。他把自己的衣服刮了个口子,借口补衣服逃离了德州的村子。此后“刘哥”们每天打他电话,在QQ上给他留言,催他赶到山西临汾,声称已经有了买家。 事后证明,器官贩子们此时已在山西为胡杰找到了一个匹配的受体。到了年底,胡杰终于经不住“刘哥”每天的催促,决定前往山西——这是他还债的惟一办法了。 山西,河南——多家医院参与体检 沈云在失去了一颗肾脏后相当绝望。对于沈云切除肾脏之前发生的胁迫,家人知道得不多。惟一可以确定的来自他为数不多的自述:身份证、手机、钱等被黑中介扣押,失去了人身自由。 胡杰则愿意对外界讲述他的遭遇,他承认自己知道买卖器官违法,但抵挡不住的诱惑仍然源源而来:对身体并无大碍,还可以得到4万块钱。带着这些来自黑中介的美妙许诺,今年1月30日夜里在山西临汾火车站,一个叫王海强的供体中介接到了他。 第二天上午,供体中介王海强与受体中介小卢(音)见面后,便安排肾源“供体”与“受体”之间的会见。会见在一辆车内进行,胡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后排是受体和受体的妻子、姐姐。 “受体是一个高大的年轻人,就看了我一会,也没有说什么”,胡杰当时没有感觉到命运已不在自己手中,实际上他已经是一个在掌控中被安排的人,“后来中介和他们互相谈”。 随后两天是星期六和星期日,即便是理发,身强体壮的中介王海强也亦步亦趋跟着胡杰防止他逃离。在两位中介的“看护”之下,胡杰在临汾市人民医院做了血常规、尿常规和肾功能等常规检查。 常规检查之后,临汾市长良医院随即接手。两个代表长良医院的中介把胡杰带到河南郑州,分别在郑州武警总医院和郑州三院,检查肾血管造影和淋巴毒配对、血液配型。结果在当天迅速拿到。在回临汾的路上,胡杰听到中介们用专业术语说:供受体配型配到4个点,属于百万里挑一——这将是一个近乎完美的配型。 从郑州回来后,胡杰晚上一直睡不着觉,他甚至有些希望检查没有通过。在临汾的几天里,一直在旅馆房间里看守他的中介王海强,总是摸着自己身体左侧的手术伤疤叫疼。 王海强本人也卖了一颗肾脏,为了向胡杰证明卖肾对身体没有伤害,他与胡杰扳手腕时赢了。胡杰有时候表现出反悔之意,他就叫嚷着要胡杰赔偿所有的体检费用。 第二天,一个叫做秋哥的东北人出现在胡杰的旅馆房间,一边叫骂,一边从胡杰手上抢过了手机、身份证、银行卡和行李。“别想走出临汾,只有做了手术才能拿回你的东西!” 临汾长良医院——肾没了 所有的检查都做完了,到下决心的时候了。中介们把胡杰带到临汾长良医院三楼病房,跟受体面谈。胡杰说不出什么成句的话,只是痛哭。 反倒是受体,那个高大的、因为索求肾源曾被骗过几十万元的山西年轻人,开始安慰胡杰,“你不想做就不做了。反正体检也就花了一万多块,我出得起。要是用你这个肾,我一共得花三十多万呢。” 器官贩子们一拥而上,当面给胡杰放下狠话,如果不做手术就“赔钱”,甚至“要了你的小命”。他们将胡杰带到临汾一个叫“天都水疗”二楼的一个房间里。中介们和主刀的医生聚满了一个房间,这时候一个穿红色羽绒服的黑中介强令胡杰面对患者要笑,不要哭。 大半是恐惧,小半是顺从,胡杰在1月6日晚再次被带到长良医院的三层。手术前的一段时间,他独自找机会跑下楼梯,发现医院的玻璃门已经锁了,两个门卫一男一女看着,红色羽绒服跑出来把他追回去。第二次他从医院楼宇的小门跑出来,迎面撞到两个器官贩子守在那里。红色羽绒服再次追出来。 刚刚被拉入三楼手术室门里,一名叫曲贤的护士和麻醉师迅速脱去了胡杰的衣裤,只剩下内裤时胡杰抗拒地躲到一边。两个守住门口的中介又把他堵了回去。胡杰被拉上手术台,一大一小两个针管的麻醉剂分别注入手腕和手背上。最多两分钟,胡杰失去了知觉。 主刀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周围的人都称他为“教授”,这是胡杰完全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点记忆。 坐在记者面前回顾这段经历时,胡杰承认自己恐惧之下的反抗不够坚定,但当时摘肾“绝非自愿”。他很后悔当初没有拼死抵抗。他的肾被切除后,没有任何痕迹,没有病历和法律规定的近亲捐赠和知情同意书。胡杰遭受的,是一次彻底的医学侵犯。他清晰地记得手术前,那颗肾脏的“受体”问医院的护士长曲贤是否签协议,曲贤回答说:我们医院做了很多例,从来不签协议。 沈云的情形略有不同。在南昌的医院里,当他的父亲看到他在手术同意书上的签字后,彻底蒙了。循着相关规定和法律,家长多次反问医院,沈云遭受的,到底是不是一次合法的移植? 沈云的父亲为此专门查过《人体器官移植条例》,其中第十条为:活体器官的接受人限于活体器官捐赠人的配偶、直系血亲或者三代以内旁系血亲,或者有证据证明与活体器官捐赠人存在因帮扶等形成亲情关系的人员。而《人体器官移植技术临场应用管理暂行规定》第二十三条规定:医疗机构每例次人体移植前,需说明人体器官来源的合法性。 沈云家人从主刀医生那里得知,法律所需要的供患双方的身份证原件、户口本原件、双方户口所在派出所户籍证明、供体和受体的亲属关系证明、自愿捐赠同意书等材料,全部是伪造的。 沈家甚至找到了沈云的受体。在南昌的一家医院中,他们见到了那个接受了沈云的肾的陌生男人,沉沉地卧在病床上。家属告诉沈家,他们买肾的价格,远远超出沈云所得的4万元。 医院的回应——“护士的个人行为” 手术过后两周,胡杰回到广州番禺,他发现自己的虚弱远远超出想象。 原本120斤的体重降到了102斤,浑身乏力走路困难,疼痛之下总要弓着身子,需要很长时间才能下床。大便带血,小便时腰部更疼。说话大声一点,伤口连带着整个胸腔一起疼痛。 春节之后他尝试联系长良医院请求治疗,但医院不予理会。他再次想到了网络,决定公开自己的遭遇,将自身的经历投掷网络。汹涌舆情之下,2月24日早晨8点多,临汾长良医院那个叫曲贤的护士长给胡杰的户头上汇了25000元。下午3点,这位护士长给胡杰发了一条让他“道歉”的短信,叫他依照原文,用快递向临汾市卫生局和长良医院表态: “我供肾是经一山东中介介绍,开始安排到山西临汾长良医院做手术,去了后医院说不能做这种手术。中介就把我拉到南方另一家医院做了。在网上发帖我只想披露黑中介买卖肾源一事,为了不暴露真实的手术医院就用了没做手术的长良医院。后来有人向我调查我也是这么说的。现得知长良医院因此受到很严重处理,心里很不是滋味,连累无辜的人员受害深感抱歉,特此声明。胡杰。” 卖肾事件公开后,广东省的卫生监察部门主动为胡杰查体,确认了他的左肾已被取走。山西省卫生厅和临汾市卫生局先后介入调查,目前已知,长良医院被罚款三千元并停业整顿,曲贤被羁押,而医院院长陈新安、麻醉师和主刀医生不知去向。南方周末记者调查获知,器官中介们已被警方锁定但尚未归案。 按照山西省卫生厅的说法,去年10月两个“受体”举报长良医院非法进行器官移植,但调查未发现相关档案或者病历。此番胡杰案发后,已知长良医院并不具备进行人体器官移植的资质,但护士长本人具有行医资质。医院再次试图撇清责任,向调查的卫生部门出了一个盖有公章的文书,声明此番盗肾“是护士长个人行为”。 喜欢粤语老歌的胡杰将陈百强的《一生何求》挂在自己QQ签名档上,他决定维权到底。3月7日他再赴山西临汾,警方因此立案,但警方侦查的重点,放在了器官中介们身上。 在仔细研读法条之后,沈云的家人却发现,类似器官被盗的案例,司法追究从未降临到医院和医生的头上。他们决定向医院讨个公道。在与医院谈判之后,他们向江西省卫生厅举报,要求追究医院的责任。 医院最终选择用合约的方式来化解危机。医方与沈云的家人签署协议:同意支付一部分钱,但条件之一是沈家不能公开维权。 胡杰却没有得到来自医院方面的任何说法,临汾长良医院在他向山西警方报案后的表现,与手术期间一样冰冷。在肾脏被摘除后的第4天,医生就拔掉了导尿管。在长良医院病房的那几天,他疼得无法忍受,上厕所10米远的路需要走10分钟。他的嘴唇干得开裂,但没有一个护士给他倒杯水喝。 中介们在他昏迷的时候归还了他的手机、银行卡和行李,就放在他长良医院病房的床头。他打开手机,看到银行的入账短信。中介们没有如约给他打4万块,只是给了2万7千块钱。自己的肾,连同它的价格,一切都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手术后不到一周他就被“请出”医院,自己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下;手术后第10天拆线;手术后第12天,他买了一张火车票,回到了打工地广州。而今15厘米长的伤口连同粗壮的缝合痕迹,像蜈蚣一样盘踞在他腰间的左前方。 胡杰的父亲在2月底才知道他的遭遇。胡父也拿不出什么办法,他惟一能做的,只是跟胡杰抱头痛哭。 手术之后,胡杰再也联系不上自己肾脏的受体——那个年轻的山西人;他更找不到那些曾经诱骗、威胁和拘禁过他的中介。山西警方最近给他的回应是:“器官贩子们都逃了,案子还在查”。他要找个说法的希望,似乎跟他已经失去的肾脏一样难寻踪迹。 (根据受害者的要求,文中沈云为化名,相关医院隐去具体名称) 相关日志 暂无相关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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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周末: “盗书贼”百度的避风港

讨伐百度 百度文库最近在中国文化界与出版界惹了众怒。 3月15日,贾平凹、刘心武、阎连科、慕容雪村等50位作家联合署名,发起了《三一五讨百度书》,指责百度文库盗窃这些作家的全部作品,对用户免费开放。磨铁图书公司总裁沈浩波更称百度文库做了“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盗版行为”,是“盗贼的行径”。 沈浩波正是这一行动的组织者之一。另一组织者是中国文字著作权协会。 在“声明”的起草者作家慕容雪村看来,百度的盗版行为肆意而露骨。他称:“有一天,忽然发现我所有的作品,包括7部长篇,短的文章,以及未写完的小说都被搬到了百度文库中……几乎每部小说都有上万次下载,被百度无偿地拿去赚取广告获利。” 然而,百度的“盗窃行为”又是巧妙的。2010年,文著协联合磨铁公司、盛大文学连发3次声明,要求百度文库清查盗版链接和侵权作品,都被百度挡了回去。文著协常务副总干事张洪波介绍,百度的理由是:百度文库作为中国最大的在线文档分享平台,其运作模式是由网友上传文件并共享,其上传作品是不是侵权,百度不知道也没有理由知道。 当年11月底,盛大文学网站在上海起诉百度。盛大文学CEO侯小强曾称,盛大文学旗下的知名小说中,有95%以上被盗版到百度文库中,给盛大带来的损失一年超过10亿元。此案尚未开庭,百度我行我素。 百度公司在国际市场上也已声名不佳。3月5日,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USTR)将百度公司列为“恶名市场”。日本也有一些出版公司欲在近期起诉百度侵权。 3月16日,中国音像协会唱片工作委员会发表抗议信,要求百度停止MP3非法下载。同一天,当当网CEO李国庆抗议百度盗版,在微博上称将从4月1日起停止在百度投放广告。3月19日,“十三月唱片”联合周云蓬等音乐人发出公开信,号召各企业在百度MP3放弃盗版前停止向百度投放广告。 被百度文库“盗窃”了学术论文的网友“VictorPih”认为,百度文库的做法已在侵犯很多学校的知识产权和学者的著作权,但投诉之后,“百度什么时候管过?” 榕树下一位特约评论员称:百度有一半的流量和侵犯知识产权脱不了干系。盗版和侵权,已经深入它的骨髓。 据沈浩波透露,3·15声明发出后,百度董事长李彦宏曾委托一位副总裁前来沟通,双方商议在清明节前谈判。3月22日,文著协已确定谈判队伍,包括张洪波、沈浩波等人。 百度文库所谓“盗版”的长期后果,被50位作家的联名书表述得极其严重:“如果所有的书都可以免费阅读,那么长久下去,必将无书可读。” 国家新闻出版总署也开始表态。3月21日,总署副署长、国家版权局副局长阎晓宏在会见沈浩波等人时称,他已要求百度整改。 国家版权局版权司司长王自强在接受南方周末记者采访时称,该局支持作家依法维权,呼吁并鼓励作品使用人包括企业依法、诚信经营,并称,“不管企业大小,如果违法或者违规,我局将依法查处”。版权司2月底曾约谈百度,3月初百度提交了整改报告,该局已委托北京市版权局进一步调查。 盗版的“避风港”? 面对舆论的围剿,百度的回应充满官方话语。3月22日,百度公司回复了南方周末的采访,声称“百度高度重视互联网领域的知识产权保护”,“如果作家及版权方发现文库用户在上传内容时有侵权问题,只要通过文库投诉中心反馈情况,一经核实,百度会在48小时以内依法进行相应的处理”。 百度文库还称:他们一直在努力开发版权识别的新技术,希望从源头控制盗版作品的上传,预计近期此项新技术将上线运行。 百度的这种姿态,令很多著作家不满。“侵权的成了大爷。”慕容雪村感到无奈。 “是现行法律给了百度这种操作模式巨大的空间。” 律师魏士廪和学者刘德良一致地作出了不同于情绪化看法的判断。他们分别供职于北京市律师协会信息网络与电子商务法律专业委员会、北京邮电大学研究网络法律研究中心。 2006年7月1日实施的《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第22条第3款在业界被称为“避风港原则”,意指网络存储空间提供者如果“不知道也没有合理理由应当知道服务对象提供的作品、表演、录音录像制品侵权”的,不构成侵权。根据最高人民法院的《网络著作权司法解释》,只有在服务商“明知或应知”属于侵权作品仍不作处理,未尽到注意义务,才构成侵权。 根据此原则,一个作者发现自己的作品被盗版后,维权的方式为“通知——删除”。而百度的回应显示,百度拥有40人的团队处理投诉,作家只要通过文库投诉中心反馈情况,百度会在48小时以内迅速核实并依法进行相应的处理。 然而,能够及时发现盗版,并希望百度删除的作者是非常少的,大量的盗版在作者毫不知情时就已经传播。等到作者提起诉讼,盗版已经泛滥成灾,百度已通过广告获取了大量收入。 另外,作者更多的并不是想删除自己的作品,而是想要分享这一部分收入。但是,要想让百度把到嘴的肥肉吐出来,依据现行的制度,惟一的途径是谈判,谈判不成只能诉讼。 由于民事诉讼中的“谁主张谁举证”规则,本来就弱小的受害者的力量再次遭到削弱。对一个资金雄厚的大企业来说,证明自己尽到注意义务,不知道盗版是很容易的,而对于作者来说,证明百度“明知或应知”是盗版还故意放纵的,则是极为困难和繁琐的。“避风港原则”诞生于2006年百度和环球、华纳等7大唱片公司打版权官司之际。在2005年,百度因为在自己的网站直接提供MP3,官司惨败。百度遂改了运作模式,只提供链接地址。这样百度从网络服务内容直接提供商,变为第三方搜索引擎、链接和存储空间提供者。责任由此转移到单个网民身上。而在互联网时代,追究单个网民的责任是很难的。 2008年,百度对七大唱片公司的官司反败为胜,靠的就是“避风港原则”。法院认定,百度MP3搜索引擎搜索到的内容来源于上载这些MP3的网站,百度无法识别、预见及控制这些MP3的合法性。“这一原则是从美国《数字千年版权法案》学来的,但实践证明,不适合中国的产权保护。”刘德良认为,原因是权力和资本结合形成了垄断,破坏了知识共享与版权保护之间的平衡。 张洪波和沈浩波则认为,百度滥用了“避风港原则”,造成了事实上的法律难以追究的大量盗版。 怎样让作家分到“蛋糕” 百度有没有滥用“避风港原则”,法官如何适用“避风港原则”? 最高人民法院著作权庭有关法官向南方周末记者介绍,依“避风港原则”对侵权与否的认定,常常争议很大,“法官判案只能看具体的情况,有相当的自由裁量权”。 适用“避风港原则”的关键是被告有否“明知,应知”。百度文库及百度百科、百度MP3屡屡卷入的侵权诉讼,原告认为,明知这种经营模式有风险还做,即属于“明知”。百度则认为,所谓“明知”,是要明知具体的作品有否侵权。 故而法官判案只能“看具体的情况”。比如一部电影放在网页显著位置,在排行榜上推荐,肯定就是“明知”,而要翻好几页才能找到的作品,就很难说是“明知”。 该法官认为,这样一种制度设计既不利于作者的权利保护,从长远来说,也阻碍了数字产品行业的发展。这位法官建议:“法院也希望改变传统的版权获得方式,建立一种集体协商的机制,比如作者授权文著协等集体管理组织与服务商谈判,双方实现利益共享。” 沈浩波等人认为“避风港原则”会成为一种法律纵容,长此以往,“整个出版业和作者都将没有未来,出版业从传统向数字出版转型将陷入泥潭,做正版数字产品的网站将被逆淘汰”。 魏士廪律师认为,短期内这种危害也许不明显,但长期一定会带来整个文化产业创新性的萎缩,音乐行业已是前车之鉴。 然而,要改变这种状况,并不是修改几个法律条文就能改变的。中国社科院信息化研究中心秘书长姜奇平认为,要从以作者为中心的版权保护模式转到利益分享模式。 刘德良表示,这种转变必须先从立法上做起,而不能指望百度这样的大公司。传统的版权保护制度在于控制,发现盗版即通过追缴、销毁、删除的方式,保护权利人以正当的渠道获益。但是,网络传播的迅速和大范围,造成控制失效。一旦侵权行为发生,靠删除完全解决不了问题。所以,在传统出版向数字出版转型时期,立法理念要从控制模式变为分享模式,甚至可以将利益分享模式在法律规定中明确下来,鼓励产品使用者。这就需要著作权法等等相关的法律法规做重大调整。 今年两会期间,全国政协委员、作家张抗抗提出了《关于尽快修订著作权法的提案》,认为现有的网络信息传播保护法律完全落后于时代的发展。据媒体报道,著作权法的修改已被有关部门纳入了立法计划。 而已被侵权的沈浩波等人,希望在立法还无法改变的当下,政府应要求百度文库“先关掉这种盗版模式”,然后再考虑“和产品使用者利益分成”等方式。他们希望,这次行动,能真正促进中国著作权保护制度的改进。 (南方周末记者王小乔对此文有贡献) 相关日志 2011/03/26 — 韩寒:给李彦宏先生的一封信 (0) 2011/03/26 — 韩寒:为了食油,声讨百度 (0) 2011/03/26 — 李彦宏:我爸是李刚 (0) 2010/11/30 — 月光博客:百度文库送用户进监狱 (0) 2010/11/01 — 大封杀时代:互联网巨头的利益纷争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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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论坛上,令人震惊的陈丹青开场白

主持人:陈丹青发言,他发言的题目是“从鲁迅看文学家、思想家、艺术家的关系”,大家欢迎。   陈丹青:大家好!我尽快念,因为我要说一些题外话,可能跟今天的讨论完全没有关系。所以我临时请(周)令飞原谅,如果我让你为难,请原谅我。   我第一次来贵院参加论坛,非常荣幸,尤其荣幸的是回来十年,这是我第一次被要求发言稿事先呈交当局审查,审查两个词不好听,他们说是看一看,等于现在警察局约你训话叫做“喝茶”,非常斯文,非常礼貌。可是文化部官员为什么要事先看一看,说是将来要出书,好像文化官员成了书刊编辑要出书,自然先要看看。我不知道这套把戏是刚刚时行,还是很早就时行,是因为讨论鲁迅才要看一看,还是今后所有论坛发言都要事先看一看,但我愿意相信,今天大家坐在这里开会,诸位学者、教授都已经事先呈交了,过去五年我曾经应孙宇兄和令飞兄的邀请六次讨论鲁迅,事先从未被要求要看,后来六篇讲稿都收到书里去,当然要给出版社,出版社又要给出版署的老爷看一看,看过之后就要删,删没有问题,我们都很幸福,都跟鲁迅的命一样,说话、写字随时准备删,可是事后看、事后删和事先就要看一看,完全两回事,大家知道为了安全起见,我们现在上飞机或者进人民大会堂,先要所有人全身摸一遍,搜一搜,现在等于脑袋瓜都预先掰开来,把我们党的手电筒伸进去照一照,看看里面有没有炸药或者打火机,这是新世纪的创举,这个文化部非常有文化。   大约一周前我先接到主办部门一位女士的电话,要求预审发言稿,当时我在出差中还没有写,前天令飞兄来短信再次要求提交发言稿,想必主办方急于向上交待,只好求他,可我仍然一个词还没写,令飞兄说先把提纲发过来以便交差,每次只要鲁迅先生的长孙有所要求,我都会顺从,当夜写了几行字,发到他邮箱,我的意思是说倘若不是令飞兄亲自要求,我不会听从任何部门、任何官员,除非我犯法,现在我很希望知道在座哪位是文化部官员?有没有哪位在这儿?很抱歉,哪位在,没有,那我就空说了,我非常乐意当面告诉这位官员,你们的上司不觉得这样的做法多么丢脸吗?你们不觉得这是在调戏鲁迅先生和他的家人吗?你们不觉得这种公然的卑怯是在直接调戏文化部自己吗?真是能干,你们的上司怎么会想出这种猥琐的把戏调戏你们自己,所以这场戏太闹了,我提前相信这种调戏行为远远比今天的鲁迅论坛更有价值。 今年鲁迅先生死去七十四年,在他去世前几年曾在一篇杂文里提到国民党反动派的审查制度,想将来的子孙不会明白,所以感慨“我们活在这样的时代”,鲁迅真是老实人,心肠太好,想象力太有限,八十多年后,今天我希望令飞兄打电话通知鲁迅说:“是的,我们活在这样的时代”,这样的时代其实远远胜过鲁迅的时代,大家同意吗?我们坐在这里,包括鲁迅的亲孙子一起纪念鲁迅、谈论鲁迅,而所有的讨论事先全部交给文化部哪几个官员看过了,看过了又怎么样?你们到底怕什么?是怕鲁迅吗?还是害怕坐在这里的书生?我们都很乖的,都已经裤子脱下来,脑子掰开来,给你摸过、搜过,而且从来就被你们看管着、豢养着,怕什么呢?除非是怕鲁迅和刘L/X/B有什么来往吗?八十多年前,咱们鲁迅早就一口回绝了诺贝尔奖,八十多年过去你们怎么还在怕?请诸位原谅我不懂事,原谅我的大惊小怪,我知道此刻我很可能正在冒犯大家,可是我不能容忍这些小动作,不能容忍自己一声不响、置身事外,目前的当局的种种不得已,我知道、我体谅,当局的官员都要混口党饭吃,不容易,提前审稿都要算很斯文的,算是一种软之又软的软势力,但我愿意向鲁迅老人家保证,以后再也不出席这类预先必须看一看的所谓论坛,再也不冒犯可怜的文化部官员,总之再也不给大家添麻烦。 好了,接下去谈鲁迅,您别客气,时间一到就停,不会占用的。这次是谈鲁迅和艺术的关系,我想大约说几点:…… 相关日志 2011/03/24 — 金融时报:中国的网络自由 (0) 2011/03/22 — 明報:中國外交部反駁谷歌指控 (0) 2011/03/21 — 谷歌称Gmail问题为中国政府所为 (0) 2011/03/18 — “虚拟专用网络”(VPN)在华服务受扰 (0) 2011/03/11 — 传工信部年内出手互联网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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