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庆红

一...

最近，有一系列迹象显示，习近平反腐面临进退两难但也可能是重大突破的关头。焦点集中在红二代的领军人物曾庆红身上。曾庆红非等闲人物。他的政治人脉、政治智慧与权谋在中共高层和红二代中，均名列前茅。江泽民刚上台时，受杨尚昆、杨白冰兄弟俩的挤兑，就是凭著曾庆红的锦囊妙计，借助邓小平，硬是把权势熏天的杨家二兄弟拉下了台。从此，江泽民才有稳定的执政期。曾庆红无疑是江泽民最信任的人。2007年，中共十七大时上演了一出叫人跌破眼镜的新老交替戏码，主导者就是曾庆红。曾那年68岁，正好赶上中共“七上八下”的年龄关口，他以习近平接替他作为交换而退出政治舞台，习近平则从一个中央委员急升为政治局常委。之后，曾庆红用一句“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形容他的出局和习近平的入局。他说，中共的事业是“铁打的营盘”，一届又一届、一茬又一茬党的各级领导干部都是“流水的兵”，意思是，他的出局和习近平的进局，都是为了中共的铁打江山“与时俱进”永续经营。曾出局后，他所掌握的中共最要害部门，中央党校、书记处、中宣部、政法部等，悉数落入习近平的口袋。正是因为这个背景，当习近平反腐一步一步逼近曾庆红的时候，有人批评习近平是过河拆桥。有趣的是，当年那段故事，如今大大地变味了，变成了几种版本。一种版本说，那是江泽民的主意，曾庆红只是没有反对。另一种版本说，曾以退休换取儿子的平安，他儿子捞钱无数的证据已经捏在胡锦涛的手里。第三种版本称，曾高风亮节退让之事，根本是曾的前秘书施芝鸿编造的。这些变味的故事等于是说，2007年习近平通往储君的桥，根本不是曾庆红搭建的，所以习近平打曾老虎谈不上过河拆桥。事实上，一些赋闲在家的高级智囊人物给习近平反腐出的主意，就是过河拆桥。他们是从防止老人干政的角度提出这个建议的。大意是，习近平是江泽民推举的（曾庆红不可能没有作用，作者按），上台后不给恩师面子，对上上届的贪腐一查到底，他们称之为“过河拆桥”。他们坚信，这个过河拆桥并非忘恩负义，而是为中国的权力交接根除隐患。不管习近平过河拆迁是不是成立，对曾庆红这只大老虎，打还是不打，已成为习王现在反腐的最大看点。而有许多迹象显示，曾庆红已经凶多吉少。曾庆红凶多吉少，莫过于他的国内智囊和美国友人同声为他鸣不平。曾庆红的前智囊施芝鸿在三月份召开的两会上，公开指责一些人拿中纪委网上的一篇“庆亲王”文章，作不必要的联想，把矛头指向曾庆红。而美国学者沈大伟在接受《纽约时报》记者的采访时，公开赞扬曾庆红主张的渐进政改路线，不看好习近平目前的做法。不少学者认为，这是挺曾贬习。曾庆红凶多吉少，还表现于他在石油、能源、化工、政法委、国安中的亲信，已纷纷落马。这颇像习近平对付周永康，先收拾外围，再直捣核心。此外，今年年初的千名红二代聚会，表示坚决支持习近平反腐，曾庆红家人不在其中。这让人不能不产生联想，这些红二代是否要撇清和曾庆红的关系呢？曾庆红的问题主要有两个方面，一个是他家族的腐败问题，另一个是他本人的政治问题。他家族的腐败，早在几年前就因一桩蛇吞象的并购案闹得沸沸扬扬。价值700多亿的山东鲁能集团被曾庆红儿子以30多亿的超低价囊入袋中，这已经成为权贵家族侵吞国有资产的经典案例。而曾庆红本人的政治问题，要比他家族的腐败严重得多。多方面的消息指出，曾庆红和周永康有政治密谋，卷入了政变。这是个非同小可的指控。倘若习近平已经掌握了证据，曾庆红的命运就会像薄熙来一样，是习近平无论如何都会过河拆的“桥”。至于习近平的反腐“上不封顶”，王岐山的废除“刑不上常委”，对曾庆红来说，都绝对是坏兆头。

薄熙来、曾庆红和习近平都是红二代、太子党出仕者中的佼佼者。自薄熙来“出事”以来，媒体和坊间一直对曾与习之间的关系众说纷纭。一种观点认为：师兄曾庆红是师弟习近平上台的幕后推手。正是在曾的力荐下习近平才得以力压李克强，成为第五代的核心。另一种观点认为：力推习近平上台的是江泽民。笔者赞同后一种观点。自李鹏淡出政坛后，曾担任中共中央书记处排名第一的书记、中央组织部长、中央党校校长、政治局常委和国家副主席的曾庆红就成为红二代、太子党的精神领袖。直至习近平上台后大力反腐，曾庆红才心有不甘地让出了精神领袖的神主牌位，但他仍是红二代、太子党既得利益集团的代言人。上世纪90年代末，曾庆红担任了中央组织部长，该部负责各省级官员、部长和央企主要领导的甄选和委派。在这一重要职位上，曾庆红主持制定了太子党家族瓜分省级官员、部长、央企高管职位的规划。而中共开国高级将领的家族“一家至少出一名将领”的军内“潜规则”，则是军版的曾氏规划，曾庆红是开启中共党政军“血统接班”的最大推手。在曾氏规划下，一批批“红色贵族”的后代未经任何从政从军历练，纷纷顺利走上“领导岗位”并成为庞大既得利益集团的中坚，如李鹏的儿女李小鹏、李小琳等。历史正在证明：这些“领导岗位”上的红色贵族不是“红色江山”的守护神，而是撬动“红色江山”基石、真正威胁中国社会稳定和国家安全的瘟神。2002年在中共十六大上，作为江泽民长期以来最信任的亲信和智囊，曾庆红成功策划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政变—十六大上产生的中共政治局九大常委中，三分之二是江泽民的亲信。2007年退出政坛后，曾庆红仍积极协助江泽民插手中共高层的人事安排，以致2007年在中共十七大上产生的政治局九大常委中，仍有超过一半的五大常委是江泽民的人马。十六大、十七大的江系常委秉承江、曾的旨意，各唱各的调，在“胡温十年”对胡温施政横加掣肘干扰。2012年在中共十八大上产生的七大政治局常委中，仍有超过一半的四大江系常委。江泽民2002年在中共十五大闭幕时已“正式”退出政坛，但其后连续三届中共党代会（总任期长达十五年）产生的政治局常委会仍被江泽民操控，这在中共历史上前所未见，影响极为恶劣，曾庆红对此“居功至伟”。除了插手中共高层的人事安排，曾庆红还一直想成为中共太子党的核心人物。有消息说：为了能长期实际掌控权力，曾设计了一个方案，即既让习近平担任总书记，同时又扶持另一位太子党政治强人薄熙来成为政治局常委，在政治局内形成总书记被一位强势常委牵制、二虎相争的局面，这样曾庆红才能扮演一个“协调者”的角色，才能成为太上皇。有消息称：周永康被抓后交待的第一件事，就是在2011年春夏之交江泽民病危期间，周在北京与曾庆红密谋并达成协议：一旦江泽民死亡，立即把薄熙来召回北京，钳制甚至取代习近平。换句话说，薄熙来、周永康的政变阴谋，背后离不开曾庆红的支持。另外，曾庆红家族长期掌握石油、能源、化工等行业，已非法赚取了几百亿身家，民愤很大。曾庆红本人近些年不甘寂寞，不时高调露面、小动作不断，早已引发了政治老人和部分红二代的强烈不满，举报他的人很多。曾庆红举荐的薄熙来、周永康对中国社会造成了重大危害，曾至少负有举荐失察的责任。因此习王在拿下周永康之后乘胜追击，拿下更大更老的老虎曾庆红，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2015年2月25日中纪委及监察部网站刊登的《大清“裸官”庆亲王的作风问题》，就是一篇讨曾檄文。这不仅因为庆亲王与曾庆红官位、红N代的血统身份相似，更因为“庆亲王”和曾庆红的名字中都嵌有一个“庆”字，中国人是最善于以字暗喻某人某事、以字揣摩“圣意”的。那么，曾庆红最终会否入笼？在人治而不是法治的中国，这个问题不仅外界不知道，恐怕连习王自己都不知道，或没有下最后决心。在习王曾关系中被外界忽略的一点是：在同是“红血贵族”出身的习近平、王岐山看来，周永康官当得再大也是平民出身，不能与“红血贵族”出身的曾庆红相提并论。同为“红血贵族”是习王曾三人的最大交集，同为前后任国家副主席则是曾习的另一大交集，这些是曾不入虎笼的最大优势。依笔者看来，如今导致习曾交恶的薄熙来、周永康都已是昨日黄花，曾庆红是否会成为继周永康之后的又一只大老虎，不取决于“反腐形势的需要”，只取决于曾庆红的态度和抉择。因为习王手中现任的老虎都打不完，过气的老虎不是主要目标。如果曾庆红识时务，能及时服软、检讨、退赃，更重要的是私下与习王达成“永不干政”的协议，习王可能会让曾躲过反腐风暴、颐养天年。如果曾仍不识趣，继续在背后搞小动作，由于中纪委掌握着曾和其家族足够的贪腐证据，随时可以将这些证据抛出来，置曾于死地。另一方面，习王的难言之处是：再轰轰烈烈地放倒一个上上届的前常委和前国家副主席，也不是什么好事和值得大肆夸耀的政绩。它不仅昭告天下共产党里早已是“洪洞县里没好人”，弄不好习近平就成为中共的“末代国家主席”，王岐山成为中共的“末代中纪委书记”，双双成为“红色江山”变色易帜的最大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