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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C专访:薄案疑点与中共高层内幕(上)

《中国权贵的死亡游戏》作者之一黄文广。 震惊中外的薄熙来事件被称为中国共产党半个多世纪以来最大的悬案,案情扑朔迷离,牵涉其内的不仅有许多中共高官甚至最高领导层成员,还有英国人、美国人,在中国国内掀起政治风暴的同时,引发广泛的国际关注。 中国政务评论家、《明镜》新闻出版集团创始人和总编何频与著名华裔作家黄文广合作撰写的英文新书《中国权贵的死亡游戏》,以薄熙来案为主线,揭示中国共产党高层权力斗争的内幕。该书已经被美国《外交政策》推荐为今年必看的25本书之一。 《中国权贵的死亡游戏》一书披露了扑朔迷离的薄熙来事件中的一些内情,也解释了事件中的部分谜团,显示中共高层权斗之激烈和复杂,远非外界所想象。BBC中文网记者嵇伟分别专访了两位作者,何频谈权斗内情,黄文广谈薄案疑点以及他去重庆现场的发现。 以下是专访《中国权贵的死亡游戏》作者之一黄文广的上半部分:薄熙来事件疑点。 嵇伟(BBC中文网记者):黄文广先生您好,你们的书中提到许多关于薄熙来事件中的疑点,主要有哪几点? 黄文广(作者之一):我们在书中对谷开来谋杀海伍德案件提出了12点疑问,因为谷开来和王立军被审判之后,我们采访了许多法律界、政治界、学术界和新闻界的专家们,我们对许多国内送过来的资料,包括法院判决书进行仔细研究之后,发现了至少12点疑问。比如,其中一个很明显的疑问是,中国法院做出的结论是,海伍德是因氰化物中毒致死的,但在法庭的最后文件中,法院并没有发现海伍德的死亡有很多氰化物所致的症状。那么他的死到底是什么所致呢?我们后来对此作了仔细研究,还采访了有关人士,发现案件中的一个重要因素媒体和法庭都没有澄清。比如我们在判决书上看到,谷开来在见海伍德之前带了一瓶威士忌,还带了一些舒缓剂,她把舒缓剂混到了酒里。什么叫舒缓剂呢?这是一种镇静药,英文名字叫Muscle Relaxing,就是帮助肌肉舒缓,或者帮助整个人镇定的药。这种药和威士忌这样的烈酒合成以后,会造成呕吐、心跳减速、休克等症状,严重情况下会导致死亡。所以在比较了症状后我们能看到,说当时海伍德喝醉酒并到洗手间呕吐,实际上完全不是因为醉酒,而是舒缓剂和烈酒混合导致的。最后谷开来离开酒店前检查了海伍德的血压,发现海伍德已经没有了血压。这完全和舒缓剂与烈酒有关,但法庭却没有澄清这个问题,只是提了一下舒缓剂,却没有进一步澄清。 嵇伟:但这个问题,这个案件,中国当局已经有了定论,法院肯定也是做过详尽调查后才作出的判决,所以在您看来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漏洞呢? 谷开来受审 谷开来因谋杀海伍德受审 黄文广:出现这样的漏洞,得出这样的结论,唯一的依据是对当时从海伍德身上抽出的血液作了化验,发现了氰化物,呕吐物中也有氰化物,但是所有的血样和呕吐物都被带出了物证鉴定中心,也就是说,无法保证这些物证没有受到破坏,在这样的未经过正常手续的情况下对物证得出的结论,我们无法相信。谈到海伍德的死亡案件,它涉及的面之广,情节之复杂,必须花很多时间,不断验证,才能有定论。但中国对这一案件只进行草率的审判,整个程序只花了7个小时,辩护律师没有机会对证人和证据进行质问。这种没有经过完整司法程序的审判结论是很难令人信服的。我在写这本书的过程中,曾被美国一个法庭叫去参加评审团,那是一个民事案件,我们整整做了4天的陪审,律师对每个证人进行质问,我们陪审团也不断的进行讨论,最后才做出结论。而中国的一个刑事杀人案,却只花7个小时就解决,所以我们觉得证据不能令人信服。 嵇伟:你们根据写这本《中国权贵的死亡游戏》的调查过程中的发现,认为王立军是杀害海伍德的主犯,为什么中国有关当局在调查时没有发现这些问题,而对王立军轻判呢?您知不知道内幕? 黄文广:王立军只判了15年,大家都很吃惊,因为所有我们的研究和听到、看到的报道都显示,王立军在整个案件中起了非常主要的作用,他从密谋一直到最后参加谋杀过程,在这种情况下,他应该是一个主犯,应该得到和谷开来一样的对待,至少是死缓或者死刑。但为什么只判他15年呢?最重要的原因是他跟中共上层达成了一个协议,由于王立军提供了大量证据,使得中共高层能成功的推翻薄熙来,干掉薄熙来,把他送上法庭。所以王立军是立了功的,在这种情况下,中国法庭跟王立军站在一起,用了他的口供,把谷开来判处死缓。也是由于王立军的立功,法庭对他就轻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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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C专访:薄案疑点与中共高层内幕(下)

《中国权贵的死亡游戏》作者之一黄文广。 震惊中外的薄熙来事件被称为中国共产党半个多世纪以来最大的悬案,案情扑朔迷离,牵涉其内的不仅有许多中共高官甚至最高领导层成员,还有英国人、美国人,在中国国内掀起政治风暴的同时,引发广泛的国际关注。 中国政务评论家、《明镜》新闻出版集团创始人和总编何频与著名华裔作家黄文广合作撰写的英文新书《中国权贵的死亡游戏》,以薄熙来案为主线,揭示中国共产党高层权力斗争的内幕。该书已经被美国《外交政策》推荐为今年必看的25本书之一。 《中国权贵的死亡游戏》一书披露了扑朔迷离的薄熙来事件中的一些内情,也解释了事件中的部分谜团,显示中共高层权斗之激烈和复杂,远非外界所想象。BBC中文网记者嵇伟分别专访了两位作者,何频谈权斗内情,黄文广谈薄案疑点以及他去重庆现场的发现。 以下是专访《中国权贵的死亡游戏》作者之一黄文广的下半部分: 嵇伟:你们在《中国权贵的死亡游戏》一书中对十个涉及薄熙来事件的中共高官和富商作特写,为什么采用这样的创作模式呢? 黄文广:因为在薄熙来事件的整个过程中,我跟何频,尤其是何频,他是一个很有经验的中国观察家,而且他 写了很多书,我们觉得我们应该退后一步,用冷静客观的态度去探索薄熙来案件和谷开来谋杀案。我们作了大量的采访,采访了约50多个政府要员、学者、法律人 士和记者等,我们希望通过探索薄熙来案件,使西方人能够对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化和体制有一个比较客观的了解。那我们通过什么方式来达到这个目的呢?就是 对牵涉到薄熙来事件的大约十到十二个关键人物作特写,对他们的功与过进行客观描述和分析,通过在对每个人的描述中,我们又重新介绍了一些中国的背景知识。 比如我们在对周永康的描述中提到了政法委,提到近年来政法委的急速发展,以及它对中国民主法制建设的危害。又如我们在对胡锦涛功与过的叙述中,谈到了为什 么近年来中国新毛派大量产生。在中国最近几十年的经济发展过程中,出现了许多贫富不均的状态,腐败泛滥,老百姓对这种状况非常反感,出现了很多各种各样的 群体事件。在这种情况下,中国领导人希望通过不同的手段去探索中国未来应该走什么道路,因此胡锦涛就选择了一些毛泽东时代的做法,这就是导致薄熙来在重庆 唱红打黑得以实施的主要原因。我们在书中对每一个人物都进行客观分析和评价,通过对他们的分析评价,对西方人介绍中国某一个机构和某些政治背景。 嵇伟:你们在书中特别提到西方媒体在薄熙来事件中起了很大作用,为什么这么说呢? 黄文广:因为我们觉得西方媒体在这次的事件中起了两方面的作用。第一个就是,在以前中国出了政治丑闻 时,西方人会要在几个月甚至几年后才能得到一些基本的信息,才会知道中国发生了什么。但这次的薄熙来事件和以前很不一样,由于中共党内一些人利用西方媒体 不断散发消息,导致像华尔街日报、彭博、纽约时报和在西方的一些中文媒体能对事件及时报道。另一方面,由于海外媒体的及时报道,也促使中国当权者不得不做 出一些改变,不得不公开一些信息,以赢取国际媒体和国际社会对他们的谅解。另外,你会发现,国际媒体报道了许多薄熙来、谷开来和王立军等的一些内幕消息, 中国政府在刚开始时都说那是谣言,但在审判之后我们发现,许多所谓的谣言都被证实了。这是第一点,第二点是,由于中共党内人士知道了海外媒体的强大和它的 公正性、客观性,就知道中国的老百姓觉得海外媒体更有可信性,而且现在老百姓也很容易就能得到海外的信息,所以党内人士有时候也泄露出一些真真假假的东 西,泄露出一些为了抹黑政治对手的不符合事实的消息。在这种情况下,特别是在薄熙来案件的前期,海外媒体也充当了宣传工具的作用,比如在法庭还未做出判决 前,就有关于薄熙来腐败、谷开来杀人的报道,已经在媒体上给他们定了罪。但是我注意到,后来随着更多的人向海外媒体提供薄熙来事件的不同信息,而媒体有了 对信息进行核证的条件,报道就越来越客观和公正。 嵇伟:最后一个问题,听说您为撰写这本书亲自到重庆实地观察,获得感性认识,您能谈谈您的实地观察的体会吗? 黄文广:可以。我当时在写这本书的时候,正好也要为一个英文媒体写一篇别的东西,有一个机会到中国去采 访,所以就到重庆实地去了一次。因为我觉得我们听到了许多关于薄熙来、王立军的事,我就特别想看看到底薄熙来的唱红打黑运动,重庆老百姓对他的反映是什 么,重庆到底有没有很大的变化,而更重要的是,我到了海伍德被杀的酒店里去作实地考察。我们以前看到中外媒体的报道说,那个酒店是个很破烂的地方,当我到 了那里一看,这个酒店的确像美国的一个汽车旅馆。但我进去后发现,旅馆背后还有十个小别墅型的房子,海伍德的1605房间就在这里。虽然我去的时候以前的 旅馆服务人员已经全部被换掉了,但我还是从中得到了一些实地感受。此外,我还对一些政府官员、当地群众和其他知情人士进行采访,获得了一些非常感性的知 识,使我们能对整个案件有更清醒更冷静的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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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曲新闻 | 分析称人类缺乏对H7N9禽流感病毒免疫能力

中国——截至4月3日,中国上海、安徽、江苏、浙江已经确诊9例感染H7N9禽流感病毒病例,目前病毒传播途径仍未确定,官方已经提醒民众远离活禽和病死禽类,随着诊疗方案的确定和检测范围的扩大,感染人数有上升的可能。《自然》刊登学者对H7N9禽流感病毒的分析,称H7N9或为其他鸟类流感病毒重组而来,具备了感染人类的能力。 文章称,世界卫生组织WHO的东京传染病毒研究中心的病毒专家田代真人教授表示初步的病毒分析让人担心,因为病毒显示出对人类的适应性的几个特征。从流行病角度来看也让人堪忧,香港大学的流感病毒专家Malik Peiris表示任何时候当一个动物的流感传染到了人体就会让人担忧。 分析发现此病毒是一种新的病毒,由不同病毒同时感染同一宿主时交换了基因重组形成的。该流感病毒有8个基因:2个编码血凝素(H)和神经氨酸苷酶(N)蛋白质附在病毒表面,其他6个基因为内部编码蛋白质。在现有的3个案例中,内部蛋白质的基因编码看起来是来自H9N2病毒(这是一个出现在亚洲和其他地区的鸟类和其他家禽的病毒类别,最近的H9N2病毒案例出现在中国和韩国) 另外,N蛋白质的基因,和在2011年在韩国;2010年在江苏洪泽;2005年在捷克发现的H11N9禽流感病毒类似。H蛋白质的基因是特别重要的,因为这个蛋白质使得病毒能附在宿主的细胞上,好像属于欧亚群系的H7禽流感病毒。 换句话来说,新病毒好像是从只感染鸟类的三种病毒重组而来,其中一个重要的特征是其H蛋白质结构上类似于对鸟类不会造成重病的病毒。但又和在2002年在亚洲导致大批家禽生病的H5N1病毒不同。对鸟类不造成病情的病毒能对人类造成重病,因为人类缺乏对此类病毒的免疫能力。 虽然现在只是病毒发现早期,初步发现H7N9影响的是肺泡细胞,可能会像去年发现的新型冠状病毒导致严重疾病,但也显示病毒有可能因留在肺泡内而不太容易传播。FM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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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 | 世 紀 . Third place﹕ 愛 在 祖 墳 消 失 前 內 地 80 後 女 生 的 新 鄉 愁

世 紀 . Third place ﹕ 愛 在 祖 墳 消 失 前    內 地 80 後 女 生 的 新 鄉 愁 文 . 駱 瑩 瑩 ( 廈 門 媒 體 人 ) 編 輯 袁 兆 昌 編 按 : 外 地 傳 媒 近 日 報 道 , 中 國 土 地 過 度 開 發 , 河 流 比 20 年 前 減 少 過 半 。 眾 多 山 水 地 景 消 失 之 快 , 就 連 出 城 僅 數 年 的 80 後 , 都 成 了 見 證 者 , 引 來 大 批 中 國 年 輕 網 民 追 憶 逝 水 年 華 ; 時 近 清 明 , 回 鄉 拜 祭 , 感 受 尤 烈 。 內 地 傳 媒 人 駱 瑩 瑩 趁 清 明 回 鄉 , 目 下 山 水 不 復 見 , 甚 至 連 家 族 祖 墳 , 都 因 城 市 規 劃 而 迫 遷 … … 清 明 臨 近 那 幾 天 , 父 親 在 電 話 裏 說 , 家 裏 的 祖 墳 恐 怕 不 遷 不 行 了 。 幾 年 前 鎮 裏 說 要 修 建 工 業 區 , 祖 墳 在 規 劃 用 地 內 。 遷 墳 是 大 事 , 萬 不 得 已 才 為 之 。 另 選 地 址 、 看 風 水 、 買 地 , 一 連 串 的 程 式 , 父 輩 幾 個 兄 弟 之 間 好 商 量 , 但 事 關 太 祖 , 要 徵 得 遠 在 南 洋 的 親 戚 同 意 , 一 來 一 往 , 也 就 耽 擱 了 。 連 祖 墳 也 是 國 家 的 清 明 節 對 閩 南 人 的 重 要 不 亞 於 春 節 。 有 句 土 話 這 麼 說 : 清 明 沒 回 家 沒 祖 , 春 節 沒 回 家 沒 某 ( 老 婆 ) 。 意 思 是 , 無 論 身 在 哪 裏 , 清 明 節 都 要 回 家 祭 拜 先 祖 , 春 節 都 要 回 家 團 圓 。 記 憶 中 , 清 明 節 一 早 , 和 父 母 帶 祭 拜 用 的 食 物 , 從 縣 城 搭 乘 公 車 回 鄉 下 。 山 路 難 走 , 爺 奶 奶 身 體 又 不 好 , 掃 墓 一 事 都 由 父 輩 們 操 辦 。 在 老 家 務 農 的 大 伯 , 提 前 一 天 準 備 好 掃 墓 時 需 要 的 東 西 , 紙 錢 、 金 紙 、 鞭 炮 、 蠟 燭 、 香 、 鋤 頭 、 鐮 刀 。 在 祖 屋 的 大 廳 裏 , 等 待 「 走 山 」 的 親 戚 們 人 都 到 齊 了 , 像 是 春 天 到 郊 外 踏 青 般 向 山 裏 出 發 。 父 親 一 共 有 八 個 兄 弟 姐 妹 , 四 男 四 女 , 他 排 行 老 三 。 兄 弟 幾 個 中 , 只 有 我 家 生 養 獨 女 , 所 以 家 族 裏 拜 祖 、 祭 祀 , 我 都 有 份 參 加 , 被 當 成 男 孩 子 養 。 印 象 中 , 大 伯 家 的 兩 位 堂 姐 從 來 沒 和 我 們 一 起 掃 過 墓 。 據 說 最 近 幾 年 宗 祠 的 規 矩 發 生 了 變 化 , 女 生 也 可 以 寫 入 族 譜 。 一 路 玩 耍 , 一 路 跟 父 輩 們 和 村 裏 的 鄰 近 招 呼 、 聊 天 , 「 走 山 」 的 路 程 似 乎 也 不 遠 。 家 裏 的 墳 地 供 奉 太 祖 公 、 太 祖 婆 、 姑 婆 、 阿 太 ( 曾 祖 母 ) 四 人 。 到 了 之 後 , 長 輩 們 先 檢 查 年 代 最 久 遠 的 太 祖 的 土 墳 的 完 整 情 ; 堂 哥 們 有 的 用 鐮 刀 , 有 的 用 鋤 頭 , 清 除 墓 地 周 圍 的 雜 草 ; 年 紀 小 的 , 則 幫 忙 撿 小 石 塊 壓 紙 錢 。 一 切 就 緒 後 , 大 伯 在 墳 頭 放 上 祭 拜 的 食 物 , 插 上 香 , 點 上 蠟 燭 , 鞭 炮 響 起 , 輪 流 磕 頭 跪 拜 。 儀 式 結 束 後 , 坐 在 山 地 裏 , 一 邊 吃 祖 先 們 剛 剛 「 享 用 」 的 食 物 , 一 邊 聊 天 。 好 奇 的 我 不 停 問 這 問 那 , 這 是 我 什 麼 人 , 那 是 我 誰 , 他 們 彼 此 間 的 姻 親 關 係 , 什 麼 時 候 又 為 什 麼 去 世 , 等 等 。 也 是 在 這 樣 的 時 刻 , 我 慢 慢 走 進 了 那 個 我 叫 她 阿 太 的 女 人 的 一 生 。 愛 在 瘟 疫 蔓 延 時 阿 太 名 叫 孫 嫌 。 從 父 親 口 中 得 知 她 的 名 字 時 , 我 嘀 咕 , 怎 麼 有 人 取 名 用 的 是 「 嫌 棄 」 的 「 嫌 」 。 在 渴 望 有 個 男 丁 的 家 裏 , 阿 太 是 連 續 出 生 的 第 三 個 女 兒 , 自 然 讓 人 「 嫌 棄 」 。 家 境 貧 寒 的 她 , 十 九 歲 才 嫁 人 。 新 婚 三 個 月 後 , 也 就 是 一 九 三 二 年 初 春 , 她 的 先 生 我 的 太 公 跟 隨 哥 哥 下 南 洋 謀 生 , 不 想 一 年 不 到 , 因 鼠 疫 客 死 他 鄉 。 太 公 在 南 洋 經 營 照 相 館 , 臨 終 前 , 他 自 拍 遺 照 , 在 照 片 上 題 詩 : 「 南 島 飄 零 , 計 未 從 , 志 未 立 ; 先 喪 葬 身 異 域 , 長 瞑 淚 , 英 魂 何 日 還 家 鄉 。 」 並 讓 同 鄉 幫 忙 把 照 片 帶 回 故 里 。 太 公 去 世 後 , 阿 太 用 閩 南 的 風 俗 把 他 的 靈 魂 引 渡 回 家 , 供 在 祖 祠 , 讓 子 孫 逢 年 過 節 奉 祭 拜 。 阿 太 和 太 公 沒 有 子 嗣 , 太 公 去 死 後 , 在 南 洋 的 太 伯 公 希 望 這 個 新 進 門 的 弟 妹 可 以 繼 續 照 顧 父 母 , 便 為 她 在 村 裏 過 繼 了 一 對 兒 女 , 我 的 爺 爺 和 十 三 歲 時 不 幸 夭 折 的 姑 婆 。 上 有 老 下 有 小 , 阿 太 很 快 就 成 了 家 裏 的 支 柱 。 守 寡 三 個 月 後 , 阿 太 自 己 取 掉 了 裹 腳 布 , 因 為 纏 足 無 法 勞 作 。 抗 戰 前 , 孤 兒 寡 母 一 家 , 因 為 還 有 來 自 南 洋 的 經 濟 援 助 , 日 子 算 過 得 去 ; 抗 戰 開 始 後 , 海 外 經 濟 來 源 全 部 中 斷 , 日 子 便 難 了 。 阿 太 做 起 挑 夫 的 工 作 , 白 天 赤 腳 挑 鹽 翻 山 越 嶺 到 泉 州 鹽 舖 , 將 近 四 十 公 里 的 山 路 , 只 帶 一 點 糧 食 和 開 水 。 早 晚 還 要 種 田 , 伺 候 公 婆 , 照 顧 兒 女 。 解 放 後 , 阿 太 積 極 參 加 土 改 , 因 為 為 人 正 直 和 「 貞 女 」 的 形 象 , 當 上 了 村 裏 貧 下 中 農 協 會 的 代 表 。 一 九 五 四 年 , 南 洋 的 親 戚 感 恩 阿 太 以 及 爺 爺 對 這 個 家 族 的 守 護 , 寄 錢 回 鄉 蓋 了 一 棟 三 層 的 「 德 記 樓 」 , 大 樓 建 工 後 , 他 們 依 照 原 樣 也 在 南 洋 蓋 了 一 棟 。 文 革 期 間 , 因 為 「 德 記 樓 」 的 建 築 風 格 帶 濃 厚 的 南 洋 風 格 , 建 築 的 標 誌 性 裝 飾 是 一 隻 雄 鷹 踩 在 地 球 上 , 紅 衛 兵 破 四 舊 時 要 樓 。 阿 太 擋 在 門 口 和 紅 衛 兵 拚 死 力 爭 , 不 讓 他 們 掉 自 己 守 護 的 家 業 , 最 後 這 棟 祖 屋 只 被 敲 掉 了 有 南 洋 標 誌 的 一 小 部 分 。 每 年 清 明 掃 墓 時 阿 太 八 十 四 歲 過 身 時 , 我 讀 高 一 。 因 為 在 村 裏 德 高 望 重 且 四 世 同 堂 , 她 的 喪 禮 風 光 而 隆 重 。 家 裏 請 了 法 師 辦 祭 , 連 做 了 三 天 三 夜 , 出 殯 時 送 葬 的 隊 伍 長 達 一 里 地 。 我 對 阿 太 的 印 象 十 分 模 糊 , 雖 然 父 親 總 說 她 其 實 十 分 疼 愛 我 , 但 在 孩 提 時 的 我 眼 中 , 她 總 是 一 副 嚴 肅 的 樣 子 , 讓 人 不 易 親 近 。 等 我 再 大 一 點 , 她 因 腿 腳 不 變 , 直 至 離 世 前 的 很 長 一 段 時 間 都 臥 病 在 , 接 觸 就 更 少 了 。 大 學 時 , 學 校 的 女 生 宿 舍 旁 , 有 兩 根 石 望 柱 , 篆 刻 一 副 對 聯 : 「 六 月 夫 妻 三 月 遺 , 此 志 天 長 地 久 ; 七 十 老 身 二 十 寡 , 一 生 玉 潔 冰 清 。 」 這 是 一 座 明 代 萬 曆 年 間 的 墓 前 石 柱 。 每 次 看 到 或 聽 到 有 人 提 及 這 個 墓 碑 背 後 的 故 事 , 頌 讚 墓 主 的 一 生 , 我 總 會 想 起 阿 太 這 個 家 族 裏 最 平 凡 女 人 的 一 生 。 我 有 很 多 疑 問 想 要 問 她 : 這 樣 守 寡 一 生 值 得 嗎 ? 這 一 生 快 樂 嗎 ? 對 太 公 有 怎 樣 的 感 情 ? 可 是 我 不 再 有 機 會 。 如 若 不 是 借 清 明 掃 墓 時 的 「 家 族 故 事 」 時 間 , 我 對 她 的 了 解 僅 僅 限 於 她 喜 歡 吃 牛 肉 乾 ─ ─ 每 年 清 明 掃 墓 時 , 父 親 總 會 為 她 買 上 幾 包 , 這 也 是 我 年 少 時 不 多 可 以 吃 到 這 類 零 食 的 機 會 。 「 其 實 你 阿 太 喜 歡 吃 的 是 牛 肉 啦 , 那 個 年 代 哪 有 牛 肉 乾 吃 。 她 身 上 有 點 私 房 錢 , 我 們 小 時 候 , 她 有 時 會 偷 偷 買 牛 肉 分 我 們 吃 。 」 父 親 笑 笑 地 說 。 遷 墳 今 年 是 再 拖 不 過 去 了 , 只 是 也 不 再 是 之 前 所 以 為 的 另 擇 墓 地 , 而 是 進 入 統 一 規 劃 、 安 排 的 靈 堂 。 往 後 清 明 「 走 山 」 的 方 式 將 大 大 不 同 。 面 對 牌 位 的 掃 墓 , 少 了 一 家 人 坐 下 來 閒 聊 的 機 會 , 或 許 , 講 述 家 族 故 事 , 藉 此 走 進 那 些 遙 遠 歲 月 的 人 與 事 , 也 將 成 為 一 種 寶 貴 的 回 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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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识网 | 余岭:另类高官石宗源

3 月 28 日病逝的中共贵州原省委书记、新闻出版总署署长石宗源,在一众高官里,显得有些 “ 另类 ” 。 石宗源是河北籍的回民。 3 月 29 日,在八宝山的官方告别仪式结束后,又在牛街清真寺举行了传统的穆斯林葬礼,随后土葬于卢沟桥回民公墓。从现场的照片看来,不知是否因为他是遽然离世而家人准备不及,四方土堆中立了一块水泥板,上面用红笔手书 “ 石宗源 ” 三字,坟墓周边拼了一圈水泥砖,相当简陋,令人唏嘘。     辞世时年仅 66 岁的石宗源,生前并非政治明星。其最引人注目的事迹,莫过于 “ 瓮安事件 ” 中三次向当地民众道歉。发生在 2008 年北京奥运前夕的瓮安骚乱,震动中外。基层官员在事件之初,延续高压与封锁之惯常思维,令局势失控逐步升级,公安局、县委大楼被焚毁。事件初步平息之日,石宗源即赶到瓮安,在探望当地居民之后坦言 “ 瓮安不安 ” ,并向居民表示歉意。在随后召开的当地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和群众座谈会上,石宗源又两次起立鞠躬道歉。熟悉中国政情的人们会知道,一名省委书记就地方的群体性事件作如此表态,殊为罕见。     不仅如此,石宗源在谈及此事的教训时特别指出, “ 谣言止于真相 ” ,要向社会及时、真实、准确地公布事实真相。熟悉新闻工作的石宗源表示, “ 我也希望记者现在到瓮安县城去采访,不要通过我们官方,而是偷偷摸摸去,走家串户。 ”2009 年 3 月 7 日,石在面对媒体时再次表示,坚持信息透明是迅速平息瓮安事件的最重要原因,强调要启动舆论监督系统,要启动问责制,问责不作为的干部。     “ 瓮安事件 ” 处理后,石宗源给自己打了不及格的 50 分。对这一低分,他解释道: “‘ 瓮安事件 ’ 惊动了境内外,对贵州的形象、对我们国家的形象,都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作为贵州省的主要负责人,我是有责任的。 ”     石宗源的 “ 另类 ” 还表现在主政贵州之时,提出一种 “ 不合时宜的思想 ”—“ 保住青山绿水也是政绩 ” 。他认为,保住青山绿水,就是保住贵州发展与竞争的优势;要摒弃劳民伤财的 “ 短期行为 ” 、片面追求政绩的 “ 轰动效应 ” 、华而不实的 “ 形象工程 ” ,坚持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相促进。而在有的人看来,这种思维无异于 “ 无所作为 ” 的托词。     职业投资人、微博 ID“ 简直 ” 透露说, 石宗源生前一直在微博上潜水, “ 是我所知的惟一亲自上微博的省委书记 ” 。他关注了上千人,但自己仅发布了一条微博,就两个字: “ 种花 ” 。而据财新传媒总编辑胡舒立的博客文章回忆, 2009 年 “ 两会 ” 期间,石宗源曾与其谈及上网习惯。作为 “ 热心网民 ” ,石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是上网。他七点半左右开机上网阅读约一小时,最常上的是人民网、新华网和新浪 。人民网的 “ 地方领导留言板 ” 是必读栏目,看对自己有什么留言。遇有重要留言留有地址,他就当场打印下来,根据情况作出批示处理。据透露,这样的网上声音,他已经直接处理了六七百篇, “ 能处理的都处理了。 ”     对传媒的特别关注,与石宗源长达 12 年的宣传工作背景有关。在甘肃基层工作了二十余年后, 1993 年,石得以进入中共甘肃省委常委,并兼任省委宣传部部长。五年后,他调往吉林省,但依然是以省委常委的身份兼任宣传部长。 2000 年 9 月,石宗源又出任国家新闻出版署署长。在其任上,国家新闻出版署于 2001 年 3 月改称 “ 国家新闻出版总署 ” ,升格为正部级单位。      据新京报相关人士回忆,当年正是他一手力挺新京报的创办。 “ 当时一张未名报纸命悬一线险些胎死腹中,石署长一锤二锤三锤定音,其艰难情景本人至今仍历历在目。 宗源先生一生波澜壮阔格局非凡,他作为新京报奠基者之一的功业,值得每一位曾经和当下的新京报人铭记和感恩。 ”     2005 年 12 月,年届花甲的石宗源出掌贵州。这是他的政治生涯最后的一个重要舞台。 2008 年 1 月,石宗源本已获得连任省委书记,但 “ 瓮安骚乱 ” 事件之后仅两年, 2010 年 8 月,石与省长林树森被同时调离贵州。不久,他被任命为十一届全国人大教科文卫委员会副主任委员。     有知情人透露,石从贵州调离后就堵着一口气,始终郁郁寡欢。胡舒立也在微博上说,当年,石宗源以开明的态度,妥善处理瓮安事件,但没有得到应有的认可,反被视为 “ 有争议的敏感做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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