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

“御医”王鹤滨眼中的毛泽东

  “欢迎你到我这里来工作”   这行车路线,大概是傅连暲有意安排的,让我熟悉一下中南海的“门路”,如果再绕到中南海的东门、西苑门,进入中南海时,则四门都看到了。   新华门已彩饰一新,门脸朝向西长安大街。这座中南海南面的两层大门楼,在清王朝时被称为“宝月楼”,袁世凯作临时大总统时,改称为“新华门”,作为总统府的南大门。现在这座大门回到了新中国的怀抱中,它也新生了。   两位年轻而英俊的解放军战士,一左一右地站立在门前,司机亮出了通行证,解放军战士以立正的姿式用手示意可以通过,汽车开进了中南海。   卧车沿着南海西岸边上的柏油马路,缓缓地向北行驶。美丽的南海人工湖,在微风吹动下,掀起了层层涟漪,碧波荡漾,恰似人们面部展开的笑纹。这清澈、碧透的南海秋水,使我联想起延河秋水的流动,仿佛还听到那延河水的潺潺之声……   傅连暲坐在车里一直在闭目养神,可是我的思潮却一直在起伏翻滚,不能平静下来。   这是傅连暲第三次带我去见毛泽东了,也将是我第四次见到毛泽东。历史的进程多快,仅仅数年的时间,已经是沧海桑田,换了人间。中华民族经历了天翻地覆的、伟大的历史性的转折过程。一幕幕的历史画卷,一刹时全在眼前掠过。   这次去见毛主席与过去不同啦,我将要在他老人家的身边工作了。见面时,将会是个什么样的情景呢?我见到他时,第一句话要说什么呢?啊!对啦,这次见面后不要忘记了向毛主席问好,怎么回事,前两次傅连暲带我去见毛主席时,都忘记了向他老人家问好呢!没办法,只好把这个“问候”藏在心里,这次见面时,一定把它从心坎里掏出来。应该是这样,当傅连暲一介绍完毕,我就接着说:   “主席,你好,我来做您的医生来啦!”   ……   “嘎”的一声,汽车停了下来,惯力把我向前推搡了一下,撞断了我的缕缕思绪。   “王医生,到了,下车!”傅连暲说着,汽车已经停在一所红漆大门之前了。这大门很宽,约有五尺之距,我连忙随着傅连暲钻出了汽车。警卫战士示意我们可以通行,汽车则移停到了大门旁的南海岸边。   我向大门望去,从建筑上讲,这大门上是筒瓦卷棚硬山顶式,东西尚各有数间厢房,显示着明清古建筑风格上的气派。两扇宽大的大门敞开着,大门框的上方,挂着一块大匾,匾上横着镌刻三个大字:“丰泽园”棕黑色的漆底托出漆金彩的欧、赵混合体的汉字,显得圆浑清秀,耀眼夺目。在这块匾上方,即“丰泽园”三个大字的上方中央,有一个大方印的印迹刻文,这由右向左横书的字体,大概又是署以乾隆皇帝御笔,这样的字体风格几乎到处可以看到,不过这三个写得更见功夫;虽然,康熙和乾隆的字体结构,笔法风格相近,但以乾隆为名留下来的最多,形成了他行动的轨迹,每到一处都留有以他署名的笔迹,以示乾隆的风流;不过,我看到过乾隆皇帝的墨迹,写得很差,不敢恭维;因此,我深信是他人的代笔无疑,推断是他借来的“风流”。   当我抬头看到由右向左横书的“丰泽园”三个大字时,一种喜悦的心情不由得油然而生,而且几乎是被惊喜得震住了。大概我内心的感受是由于中国的传统文化,尤其是中国古典小说的影响,拨动了我的心弦所致。   好一个吉利的匾文哪!“丰泽”二字立即在我的脑海里滚动起来,“丰而泽”、“泽而丰”……难道这所历史的建筑物——丰泽园,就是为了今日毛泽东的进驻而准备的吗?!   丰泽园据载是康熙年间所建,在中海的西岸南端,南海的北岸上,开辟了这块园地,是为了在每年的农历三月,皇帝来这里进行“演耕”、“习桑”。所谓“演耕”,就是由皇帝扶犁,差人牵牛,地方官进鞭,走几个来回。表示一下进行耕作,以示勤劳,劝民耕种的一种仪式。不过这种仪式也没有表演多久,中南海的陆地上便建满了殿、阁、楼、台、亭、榭,以及假山等等,哪里还能“演耕”、“习桑”,故只留下一个名称而已了。   我随傅连暲跨过了高高的大门坎,这门坎真高,足有尺余,大概也表示着尊贵吧。走进丰泽园的大门,是一个东西横长的一个小院,与丰泽园的建筑规模相比,像是多余的,但有了这层小院落,又显得丰泽园多了一层深沉和含蓄了,视线通过这小院,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像影壁样的大门,即垂华门。它与大门相对形似一顶花轿,方正有四个门,只是北侧的门是不开的,把人的视线切断,挡在了外面,又加了一层的深奥。这垂华门雕梁画栋,彩色纷呈,是能工巧匠的杰作。   垂华门两侧建有砖墙,像丰泽园的内墙。垂华门不是穿堂门,进入此门后从两侧穿出,所以从正面看去像个影壁了。   我如刘姥姥进入大观园一般,目不暇接,环视着周围的景物。走过垂华门向北,迎面便是一座宫殿式的、坐北向南的建筑物,明清风格,庄严典雅,为砖木结构;在其南向的大门上,也有一块木质横匾,上面横刻三个彩漆过的大字“颐年堂”。颐年堂为筒瓦卷棚歇山顶式,门窗为一色的楠木所制。   据说这颐年堂原名“崇雅殿”,乾隆时改称为“惇叙殿”,慈禧60岁生日时,重修,定名为“颐年殿”;民国初年,因避“殿”名,由袁世凯改称为“颐年堂”。   以后,王爱琛高工相告,这颐年堂各有配房五间,东房有额匾“烟雨图”,门两侧配有联对为:“锦绣春成花富贵,琅秆竹永报平安”。西房亦有额匾“出山画”,门两侧又配联对为“万福屏中春永驻,千年枝上日重光”。大殿为一色楠木构筑,庄重典雅,内部红木落地花罩,五福捧寿天花,雕刻精细。   就在这颐年堂前,傅连暲停住了脚步,从他的黑色中山服上衣袋里,掏出了他写给毛泽东的介绍我的信,送到我的手中说:   “王医生,你自己去吧,毛主席就在东侧的那个院子里,我去看看朱老总。”他说罢,转身朝着西北的方向走去。   我事先可没有考虑到傅连暲这一手,我拿着那封信,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发起呆来,也无暇顾及周围的景物了。心想,这下可糟透了,怎么办?!傅连暲把我一个人甩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叫我一个人去见毛主席,这不是等于让我去毛遂自荐吗?   我进退维谷了……   傅连暲向前走出了十来步,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多么希望他发点“恻隐”之心,回来带我去见毛泽东呀!解脱我的困境。他看见我仍站在那里,像一只小鸡呆滞滞地一动未动,于是又用手指点了一下,同时又撅起了嘴唇,向毛泽东住的院落指了一下,再次提醒了我去的方向,也是督促我快点开步走吧!在这些表情举动之后,傅连暲又转过身去,朝原来去的方向走去,与我分道扬镳了。我真想跑过去把他拉回来,但他很快就消失在颐年堂西侧的走廊里。我希望他带我去见毛泽东的想法破灭了,痴痴呆呆地站在那里,心想叫我一个人去见毛泽东,怎么办?!车上想的都用不上了……   咳!毫无办法,我拿着傅连暲给毛泽东的信,踌躇地迈开了不想抬起的双腿,向着傅连暲所指给我的那所院落走去……   当我走近这所院子的大门口时,我迟疑地脚步放得更慢了。一个值勤的卫士中等个偏低的身材,圆圆的胖头,黑黪黪的皮肤,两只大眼睛,两层厚嘴唇半开着,一身老“八路”装束的打扮,还没被风尘洗去忠厚农民的气质。以后知道他的名字叫王振海,早就注意到了我的行踪,当我走近他的“防区”时,他正抬步走过来,向我这位不速之客靠近,就在这一瞬间,恰恰毛泽东在几位领导人的陪同下,有说有笑地从这所院子的过厅中走出大门来。值班的卫士马上收住了脚步,并且向南横跨了几步,退回到他原来的位置上,让开了毛泽东一行的路线,但是,他的目光仍然警惕地盯着我。   这一巧遇,使我喜出望外,我高兴地紧走了几步,迅速地冲到了毛泽东的面前,他和随行的同志都停住了脚步,一起把视线集中在我的身上。我快速地把介绍信递到了毛泽东的手中。   毛泽东接到信后,马上从未封的信封中抽出了信纸,展开后很快地看了一下,然后又看了看我微笑着说:   “好!王医生,欢迎你到我这里来工作,我现在要去开会,以后我有事就找你。”说罢,他把手伸了过来,与我亲切地握手,既表示对我的欢迎,又表示暂时地握别。我双手握着毛泽东那只熟悉的、又大又厚的右手,什么也没来得及说一句,“好”也没有问,就闪开了道路,然后,回过头来,目送着毛泽东一行匆匆走去的背影……   我又回转过头来,看了看毛泽东居住和办公的院落的大门口:两扇门并不大,是中南海内,也是老北京四合院建筑的一般样式,双扇门的门框上方也横卧着一块匾,刻有“菊香书屋”四个很雅气的字。这样,我算是在菊香书屋的门口报了到。   从这天起,我就是在毛泽东身边工作的保健医生了……   刚才,毛泽东微笑着对我说话时,我注意到,他那过去紧锁的双眉展开了。微笑也和过去不同了,这是一种卸去战争重担的微笑,是胜利者的微笑;他比过去胖了一点,大概是来自心宽吧。是人民战争的胜利展开了他那紧锁的眉头,还是因为发胖展开了眉头间的皱纹;或者是二者兼而有之吧。在毛泽东高大宽阔的前额上,几乎看不到一丝横纹。数十年艰辛的战争生活,风风雨雨,严寒酷暑,霜雪霰雹,似乎都没有在他的前额上遗留下痕迹。   以后,我在毛泽东身边工作的数年中,再也没有看到过他紧锁双眉的样子……   在菊香书屋的大门口前,我将介绍信交到毛泽东的手中不久,一天下午三时许,这时正是毛泽东一天工作的开始,也就是说正是他工作日的“早晨”,他睡醒后尚躺在床上读书,没有马上去办公室。已经和我见过一次面的值班卫士王振海通知我说:   “毛主席叫你到他那里去。”他大概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或我的职务,所以他只好直称“你”了。   在王振海的带领下,我走进了菊香书屋。原来,挂着“菊香书屋”匾额的大门里是个过厅,是由一间西厢房形成的;穿过它去便是院落。这院落是老北京标准四合院形,四周的房屋一律是砖木结构,由北、南、东、西的房子合围而成的院子构成了一个独立的整体。   虽说此时正是菊花开始生长的季节,但是院子里没有长着一株菊花,更嗅不到菊花的馨香,看来菊香书屋只是遗称,名不副实了。也可能尚未到摆菊花的时令。只见有七棵苍劲、挺拔、郁郁葱葱的古柏分布在院子里的径路旁侧,像是忠于职守的卫士一样笔直而严肃地站在岗位上,寸土不离,显得庄重而森严。另外在院子的东北侧尚有一棵槐树。   进院后,沿着向北去的砖砌小径,约数十步,就到了北房门前的台阶了。因为北房有较高的台阶,就显得它比东、西、南房高了不少,于是显露出了正房的气魄。踏上数步台阶抬头向上望去,只见双开门的横门框的上方也有一块木匾,上面镌刻着彩涂的三个大字:   “紫云轩”   我心中暗道:好一个含蓄、典雅的“紫云轩”呀!在我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唐朝诗人李贺咏端砚的一首诗来,那诗的首联是:   “端州石工巧如神,踏天磨刀割紫云……”   从挂着“紫云轩”门匾的大门走进去,这里也是用了一间房子作为过厅的,过厅的东西两墙上相对着各开一个门,即北方人讲的一明两暗的格式。王振海把我带到了东侧的门里,他便马上退走了,这里就是毛泽东的起居室。   毛泽东身穿旧的毛巾布做的睡衣,向右侧卧在床上,手持着翻卷着的线装书,正在阅读,因为室内的光线不足,屋顶上的灯和床头桌上的灯都亮着。他见我走了进来,立即将手中的书放在了床面东侧的书堆上,毛泽东移动了一下丰满的躯体,将上半身向床头靠了一下,变成了半坐的姿势,面对着我斜靠在床头上,用手示意我坐在床边西侧的一把靠背椅子上,这样面对着面便于他对我说话了。毛泽东伸手从床头桌上拿起了烟嘴,插上了一支香烟,用火柴燃点后,便很有滋味地深吸了一口,用手晃灭了的火柴捧放在了床头桌上的茶色玻璃的烟灰缸内,然后,让残烟任其自然地慢慢地从口角里飘流出来,一口烟后仿佛就显得神情飘逸了,大概会吸烟的人都有这种习惯吧。   毛泽东亲切、和蔼、微笑着说道:   “王医生,目前我这里的事情不多,有时间你还要多照顾一下其他的几位书记。”说完又把烟嘴插入唇间吸着。大概毛泽东见我全神贯注地倾听着,表情又拘谨,不言不语没有反应就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我确实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的话是否讲完了,该不该奉命就可以走了,所以等着毛泽东还要说些什么。我呆呆地坐在他的面前,双眼望着他的面部,期待着……   这样的沉默约过了数秒钟。   也许毛泽东想要缓解一下这种沉默的局面,也许这种僵局场面对他来说是很难忍受的,也许他也不愿意像下逐客令那样说声:就这样,你可以走了……。   突然,毛泽东抬高了点声调。粗犷、幽默而嬉戏地说:   “王医生,在我这里工作不要拘束,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啊?”最后的“啊”字他发音成“ǎ”音,表示这样可以吗?这句话说出后,他失控地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连双肩和颈部也抖了起来,是他回味了自己的粗话好笑,还是看着我拘束的表情好笑,还是看到我听了他的粗话而有点震惊,所表现出来的不知如何应付的窘态好笑?我确实像受到突然袭击一样,不知如何应付这种场面,更找不出合适的语言回答,其实,“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这是中国从南到北,从东到西,人人皆知的俗语,但好像是不登大雅之堂的,没想到毛泽东也会说,使我不知所措了。   在毛泽东面前,我确实有点拘谨,当听到这话后,震动了一下,没有觉得好笑,所以我的表情仍很严肃,认真。毛泽东想用这种直率的、乡野式的语言同我交谈,缓解一下气氛,我明白过来后,我也笑了,气氛活跃了起来。   但是我没有笑出声来,倒不是“屁”字我对它听不惯,而是出自毛泽东的口,是第一次那么别扭,那么不是滋味。而且使我被动,因并未从根本上解脱困境。我的笑有点“迎合”毛泽东的笑,但心中并不开心感到委曲。   童年在农村生活过的我这个“野孩子”,什么粗话、脏话、难以入耳的骂人的话,什么没有说过,什么没有喊过?但是,与我以前三次见到的毛泽东大相径庭。在此之前,毛泽东给我的印象是庄重严肃,温文尔雅,才识渊博,每句话都一字千金、掷地有声的,一派大家风范。而眼前的毛泽东却说出这样的粗话,印象中的毛泽东和眼前的毛泽东发生了激烈地冲突。   我当时感到像是小孩子受了大人的戏谑,感到委曲、不“平等”,因为我不能用同样的粗话回敬毛泽东,只好吃“哑巴亏”了。在农村孩子们间的粗话,那是礼尚往来的,只要大人不在场,都信口互相攻击的,一直到拳脚相加,分个胜负。在我的家乡,小孩不能对长辈顶嘴的。   以后发现,那些我心目中敬佩的领导者们,包括毛泽东,说笑起来也是不顾雅与不雅的,这一点与“俗民”相同。这与人的性格有关,毛泽东是这种人,喜怒哀乐的情感任意挥洒,并不是“欺侮”小孩。在严肃的政治会上,不是也出现彭德怀对着毛泽东“骂娘”吗?!   以后,在一些回忆文章中读到,甚至在高层的外交场合,毛泽东也让粗话流出到口外,引起与他会谈的外国首领的震惊。甚至毛泽东与警卫战士们发生笑谈“屁”的故事,他把自己置身于与战士平等的地位。毫无职务的不同而发生“不平等”的感觉。毛泽东并且把“屁”字嵌入他的诗词之中,抬高了“屁”的身价。   美国前总统沃克·布什回忆他1975年10月访问中国,会见毛泽东时的交谈,他回忆道:“……毛泽东也来自农村,在外交会谈正常进行中,经常用一些粗话,比如在谈论另一个话题时,他把美中关系中的某个特殊问题,说成是比‘放狗屁’还无关紧要。他的一位负责的女翻译照翻不误。这个词甚至在哈里·杜鲁门的粗话词汇中也找不到。”   毛泽东口吐粗话不但可以登大雅之堂,而且登上了两国首脑交谈的场合说出,使美国总统老布什感到惊讶,不能不说毛泽东也算是创造了。   不仅如此,毛泽东把“不须放屁”放在他的诗词中,也算是别有风趣的。在文人眼中看来可能不雅,而在广大的工农群众听起来,都感到顺气痛快。如1976年1号诗刊发表的《念奴娇·鸟儿问答》:   鲲鹏展翅,九万里,翻动扶摇羊角。背负青天朝下看,都是人间城郭。炮火连天,弹痕遍地,吓倒蓬间雀。怎么得了,哎呀我要飞跃。   借问君去何方,雀儿答道:有仙山琼阁。不见前年秋月朗,订了三家条约。还有吃的,土豆烧熟了,再加牛肉。不须放屁,试看天地翻覆。   还有个关于“屁”的笑话,是有关毛泽东与战士之间的故事,是会引人捧腹大笑的:在大笑的声中,读者会发现,毛泽东是怎样动员战士们共渡难关的。有这么一个故事:   转战陕北时期,生活十分艰苦,天天吃黑豆,天天胀肚,没完没了的放屁。   一天,在一个小山村梁家岔,几位卫士在毛泽东所住的土窑门前值勤,每当那一位卫士放一个屁时,都引起值勤的同伴们哄笑一阵,真是屁声不断,笑声不断,好像是在进行“放屁比赛”。毛泽东在土窑办公,自然也都听到了卫士们的笑声和屁声,于是他走出土窑,对卫士们进行政治思想工作,他知道这屁声是由于生活条件困难,因吃黑豆造成的,笔者推测,大概他老人家也想轻松一下紧张的劳动状态,于是毛泽东在几位卫士面前说:“黑豆好吃吗?”卫士听后,暗想黑豆不好吃,但又说不出口,毛主席也在吃黑豆呀!他老人家不嫌黑豆难吃,这怎么说呢,又不愿意说假话,说好吃,所以听到毛主席的问话,都保持沉默,不言不语。这时不知那位卫士放出了一个屁,毛主席听后,就幽默地说:“这是哪一位说‘不’呀!”,这句话一出口,立即引起了几位卫士的哄堂大笑,这一笑不要紧,因为腹压加大,有一位卫士放出了更响的一个屁,毛主席听到后,也笑了,大声说:“唉呀!打雷了,打雷就要变天了,看来胡宗南的末日不远了,本来咱们的陕北就这么点个地方,土地又贫瘠,农民打的粮食刚够自己吃,胡宗南来了二十多万人马,又吃又糟蹋,弄得咱们粮食紧张,只好吃黑豆,我们要渡过这一难关,再过几个月,咱们到蒋管区去作客去!”   困难随着笑声消失了。   毛泽东话音一落,响起了更热烈更长时间的笑声,故事在笑声中结束。   引来的这则故事,我还未查到原始的作者,但我相信根据毛泽东的性格判断,故事是真实的。   我不知道在湖南农村中,有无关于“屁”的故事。作者童年时在农村中生活,听到过关于屁的故事,不少谚语也与“屁”相关。也有关于“屁”的诗、祭文等,真可以说是一种屁的民俗文学了…… Chat about this story w/ Talki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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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力建 :毛泽东与成吉思汗

他们二人无论在打天下还是在治天下都有近似的地方,今朝的“风流人物”并不比过去“只识弯弓射大雕”的莽夫高明多少。 就打江山而言,成吉思汗和毛泽东都可谓“其兴也勃”成吉思汗1206年崛起于蒙古大漠,旋即大举大举入侵西夏。西夏不得已,纳女请和。而后又率领大军南下攻金,在辽西消灭金守军,攻占北京(在今内蒙古宁城西)。随后灭辽,灭宋,向花剌子模发动了侵略战争。1220年,成吉思汗攻下不花剌、花剌子模新都城撒麻耳干(今乌兹别克斯坦撒马尔罕)等城,术赤、窝阔台、察合台率兵攻克花剌子模都城玉龙杰赤(今土库曼斯坦乌尔根奇),拖雷一军进入呼罗珊地区。1226年,成吉思汗出征西夏,次年身亡。而毛泽东也在1927年秋收起义后,经过十年土地战争,八年抗战和三年内战即掩有中国大陆,成立共和国。双方大概都是在20年时间内就打出一片红彤彤的江山。 当然,他们更相似的地方是在治国理念方面——在这方面他们可谓异代相感心心相应。 在统治理念方面,二人都有一种跟传统决绝独出心裁的追求。成吉思汗信奉的是“马上得之,马上治之”的畜牧哲学,而对传统的宋代理学不屑一顾;而毛泽东则信奉所谓“马列主义”(实际上并不信),而对三民主义不感兴趣。因此二人都有一种彻底砸碎旧世界,重新建立一个新世界的豪迈气概,所以,对前朝体制、政策乃至风俗习惯,通通采取完全抛弃,另起炉灶的“革命”做法。 比如,在农业政策上,元朝还没完全统一中国之前,蒙古贵族宠臣别迭竟然进言:“汉人无补于国,可悉空其人以为牧地。”中原的大片地区也受到了极其严重的毁坏。元朝统一中国之后,蒙古人开始把良田变成牧区,弄得中国境内到处都是养马场,山东沿海登、莱一带,都成了“广袤千里”的牧场。甚至两淮都有养马场。“今王公大人之家,或占民田近于千顷,不耕不稼,谓之草场,专放孳畜”。宋朝经过上百年兴建的水利良田变成草场,致使中国农业大倒退。而毛泽东建国不久,就不顾中国国情,模仿苏联,大搞农业合作化。其结果,也是农村的大踏步后退,以至二十多年后又退回去包产到户,重新确定一家一户的生产方式,其鲁莽灭裂,跟元朝又一拼。 在工商业方面,成吉思汗不仅禁海还禁夜市,禁止夜间点灯,禁止结社集会,禁止民间练习武艺、打猎等等。元政府还关闭南宋贸易场,致使“舟车停留,道路萧条”,每年“越境私贩作罪者动以千人。”元朝政府的专制落后的统治致使人民民生失去活力,中国商业发生大倒退。游牧民族蒙古人建立的元朝完全不懂经济规律,一点不顾民生实行的种种倒退落后的政策、措施,彻底阻碍了中国工商业文明因素的成长及原始工业化进程的推进。宋朝先进的民主氛围、快乐的民生、繁荣的商业氛围在元朝种种倒行逆施的政策统治下,逐渐变得僵化失去活力。而毛泽东对已经蓬勃发展起来的民国工商业也进行无微不至的改造—— 1953年6月,毛泽东在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提出了中共在过渡时期的总路线,否定了10年以后再开始向社会主义过渡的既定决策,表示“要在10年到15年甚至更多一些时间内,基本上完成国家工业化和对农业、手工业、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这一年,毛泽东明确提出了对民族资产阶级“利用、限制、改造”的六字政策。他正式提出“变生产资料的资本主义私有制为生产资料的社会主义公有制,消灭资本主义剥削和消灭资产阶级,这就是对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的实质。”当时中宣部的《宣传提纲》指出:“党在过渡时期总路线的实质,就是要使生产资料的社会主义所有制成为我国国家和社会的唯一的经济基础”,“非社会主义因素将不断受到限制、改造直至消灭”。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中国原先蓬蓬勃勃的工商业元气大伤,以至整个国民经济到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到了崩溃边沿”。 更值得一提的是,成吉思汗与毛泽东对国民都进行身份统治。忽必烈时代,蒙古统治集团越来越清楚地意识到:“夫争国家者,取其土地人民而已。”战争破坏因而日益减少。“保守新附城壁,使百姓安业力农”的方针获得部分实施。在中原汉地,元政府也采取一些相应措施来扭转长期战乱所造成的残破局面。元朝社会经济由战时的衰敝状态渐臻恢复乃至一定程度的发展。这种恢复乃至发展,在全国各地区呈现出颇为明显的不平衡性。蒙古统治者仿效金朝在用人方面先女真、次渤海、次契丹、次汉儿的作法,分全国居民为蒙古、色目、汉人、南人四等。迄今所知,元朝政府并没为四等人的划分颁布过专门的法令。但它却反映在有关他们政治、法律地位以及其他权利和义务方面的诸多不平等规定中。儒生在参预国家治理方面失去了宋金时那种优越的地位。再加上元政府在赋税方面优遇儒户的规定经常不得贯彻,他们的社会地位不能不受到很大损害,以至当日戏台上竟有一官二吏、九儒十丐的谑语。元王朝的统治秩序,仍然是在封建的社会关系基础之上建立起来的,种族属性成为阶级划分的重要依据,民族矛盾突出。蒙古、色目贵族通过赐田、战争掠夺以及强占兼并等手段,成为占有大片田地的封建地主。毛泽东则把人划分为:地主阶级和买办阶级、中产阶级、小资产阶级、半无产阶级、无产阶级这几种类别,其中无产阶级是领导阶级,地主买办阶级(文革中又具体为“地富反坏右”)则是被专政对象,其他的为中间争取对象。文革前期,城市的工人、干部生活供应实行配给制,而农民按劳取酬。地主的儿子连初中也不能上。在严格的敌我对立的氛围中,政治身份、户籍身份起着决定命运的重大作用。文革后期到现在,根据不同政策和社会地位,又衍生出干部与群众、国营与私营,政府单位和民间单位等的划分,并建立起针对不同性质个人或单位的,如人事制度、劳动用工制度、户籍管理制度等各项制度。这使得公民基本的人权、公民权、国民待遇都要以不平等的身份制度为依据,例如城乡二元化的户籍制度,就直接影响着公民的教育权、迁徒权、用工、居住、生活等基本权利。 在文化政策上,二者也前呼后应——几乎都是“只识弯弓射大雕”。 成吉思汗对文化的毁灭主要体现在对伊斯兰文明的打击上。今天的世界上,提起伊斯兰,人们所能联想到的往往是石油、战争、动乱、偏执、狂热等。许多人不知道,在伊斯兰的发源地是阿拉伯,曾经有辉煌灿烂的伊斯兰文明,她曾经和华夏文明一起,是这个世界上最先进最有创造力最具人性光辉的文明。中世纪的基督世界,充满了宗教审判的黑暗恐怖,科学技术和人文精神都受到教廷的压制,此时的基督文明,相比于伊斯兰文明和华夏文明,落后得实在太多了。学术上,在麦加和麦地那地区,是研究伊斯兰教最初的学术中心,当地最为发达的是历史学和圣训学;伊拉克地区财富聚集,学术发达(是古代文明帝国所在地),有着多种文化传统的沉淀,巴格达作为阿拉伯帝国的首都,文人学者大量汇聚,研究内容包括语言学、哲学、医学、化学等;另外是叙利亚和大马士革,保存和收集了大量希腊哲学著作,由此开展翻译工作,保留了大量的典籍;埃及也有亚历山大里亚的学术中心,学术设施发达。 在教育方面,阿拉伯帝国时期,有了书塾和小学出现,上课内容有古兰经,并包括算术、语法和诗歌;到了九世纪,清真寺数量众多,教育普及教广。办学特点为民间化,政府设有专门的办学经费和统一办学标准,学校设置课程和情况一切由学校自主,任何人都可进入学校就读。到了阿狄斯王朝时期,开始出现官办教育机构,又是研究机构,吸收大量人才进行研究,有意识地培养了一批高层官员。 1067年,阿拉伯第一所高等学校——尼采米亚大学,获得政府承认和资助,组织管理严厉,教师聘用须经过皇帝同意,且配备助学人员2~3名,学生有奖学金,食宿皆在学校,开课科目众多。它的制度和方式影响了日后欧洲的大学发展。引发了数次的大规模翻译运动,在历史上,每位阿拉伯国王都曾主持过。而且阿拉伯帝国的个人藏书也十分丰富,使社会上学术气氛浓厚。中世纪的世界,华夏文明在实用技术和人文学科上领先于世,伊斯兰文明则在科学理论和试验上领先于世。当时的阿拉伯各学术中心的研究,使阿拉伯世界在数学、化学、医药学、航海等方面的研究遥遥领先,而在物理、天文、光学、建筑、音乐、哲学、教育、文学等方面也处在前列。 然而,所有这一切随着蒙古铁蹄的西征而灰飞烟灭。与对其他地区的征服一样,蒙古人侵占阿拉伯主要的手段就是“屠杀”!几乎每个城镇村庄都被劫掠毁灭一空。蒙古军攻克的数百堡垒据点不分男女老幼几尽屠杀。蒙古旋风横扫阿拉伯,除了埃及马木留克政权还在苟延残喘外,其他阿拉伯地区都已经被蒙古铁蹄蹂躏,文明灰飞烟灭。若不是蒙哥在钓鱼城下被大宋军民击伤致死,各路西征蒙军返回争夺帝位,这最后的阿拉伯堡垒恐怕也无法逃脱被毁灭的命运。当时的蒙古人除了放牧和屠杀外,根本就无法接受和融入文明社会,对他们而言,杀光反抗者和不反抗者,将全天下变成牧场是最好的目标。于是乎,杀人和毁灭人类文明成果成为他们乐而不疲的工作。这就是后世一些无耻之徒所鼓吹的“统一”和“民族融合”。在游牧民族铁蹄下丧失的,不仅仅是生命,而且是这些生命带走的文化、技术和追求文明的人文意识。蒙古世纪大屠杀中毁灭了无数阿拉伯城市文明,扼杀了阿拉伯学者和智慧,毁灭了文明创造和传承,将蒙古统治中最暴力的基因继承下来,不但从此阿拉伯文明式微,穆斯林也一改中世纪的宽容文明而变得残暴,嗜杀。今天的伊斯兰,还保留了多少真正的阿拉伯文明呢?如果没有蒙古铁蹄的蹂躏,很可能是基督教徒才应该怀揣炸弹冲向清真寺,而不是安拉的子孙去做人体炸弹。 而毛泽东对传统儒家文化的打击也毫不逊色。这最集中的体现当然就是文化大革命。经过数年精心策划,毛泽东于1966年5月发动了“文革”。在关于“文革”的第一个文件“五.一六通知”中,他避而不谈“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问题,只说要彻底揭露批判“反动学术权威”和“学术界、教育界、新闻界、文艺界、出版界的资产阶级反动思想”。结果,知识分子再次成为毛泽东的打击迫害对象,也成了毛诛灭刘少奇的殉葬品。直到8月8日,关于“文革”的第二个文件“中共中央关于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决定”才点明,“运动的重点,是整党内那些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但文件同时又再次提出,要批判“反动学术权威”和“哲学、历史学、政治经济学、教育学、文艺作品、文艺理论、自然科学理论战线上的各种反动观点”。一年后毛把这种意识形态批判概括为:“无产阶级必须在上层建筑其中包括各个文化领域中对资产阶级实行全面的专政”。为了对所有知识文化领域实行绝对专制的“全面专政”,毛泽东鼓动年幼无知的中学生起来“造反”,开展所谓的“破四旧”运动,意图把所有“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统统消灭。其对传统文明毁灭之彻底,我们不妨聊举数例:炎帝陵主殿被焚,陵墓被挖, 焚骨扬灰。造字者仓颉的墓园被毁,改造成了“烈士陵园”。山西舜帝陵被毁,墓冢挂上了大喇叭。 浙江绍兴会稽山的大禹庙被拆毁,高大的大禹塑像被砸烂,头颅齐颈部截断,放在平板车上游街示众。 世界佛教第一至宝, 佛祖释尊在世时亲自开光的三圣像之一八岁等身像被捣毁面目。 孔子的坟墓被铲平,挖掘,‘大成至圣先师文宣王’的大碑被砸得粉碎!庙碑被砸碎了,孔庙中的泥胎塑像被捣毁。孔老二的七十六代孙令贻的坟墓被掘开。 不仅书籍被烧,文物被毁,活人也在劫难逃。知识分子受尽羞辱,以至遭毒打、杀戮。从这时开始,知识分子作为一个阶层终于被中共明确列入专政对象的清单,称作 “臭老九”(列在知识分子前面的其他8类专政对象是:叛徒、特务、走资派和地、富、反、坏、右)。“文革”时期是毛泽东一生敌视知识分子情绪的一次最彻底、最疯狂的发泄。正是在这一阶段,知识在中国成了罪恶,“知识越多越反动”则成为时髦的 口号。 法国著名汉学家谢和耐在《蒙元入侵前夜的中国日常生活》导言中说:“蒙古人的入侵形成了对于伟大的中华帝国的沉重打击,这个帝国在当时是全世界最富有和最先进的国家。在蒙古人入侵的前夜,中华文明在许多方面都处于它的辉煌顶峰,而由于此次入侵,它却在其历史中经受着彻底的破坏。”这个结论似乎也适合改革开放前的中国。 一五一十部落原文链接 | 查看所有 4 个评论 信力建的最新更新: 信孚电讯(6.2)——与其被代表,不如当代表 / 2011-06-02 13:35 / 评论数( 7 ) 信孚要闻 我们都是这个国家的股东 / 2011-06-02 13:34 / 评论数( 4 ) 用选票拒绝暴力 / 2011-06-02 07:42 / 评论数( 3 ) 信孚电讯星云大师推出”全球华文文学星云奖 / 2011-06-01 13:50 / 评论数( 2 ) 信孚要闻6.1六一节道一声:孩子,你受苦了 / 2011-06-01 13:47 / 评论数(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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