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进党

台海关系: 民进党:不预设政治前提就不排除与中国直接对话

台湾民进党主席蔡英文4月25日与马英九总统电视辩论ECFA

路透社

台湾的媒体3日大篇幅报导民进党主席蔡英文「不排除与中国直接对话」的公开谈话。蔡英文2日在一项座谈会上表示,民进党「不排除在不预设政治前提的情况下,与中国进行直接并实质的对话,精准传达台湾人民的观点」。

蔡英文是在民进党举办的「十年政纲」座谈会上发表这项谈话。她批评国民党的中国政策是「冒进与暴衝」,民进党则是「审慎渐进」,更符合台湾人民的利益。因此,她认为民进党必须担负起对外传递台湾民意的责任,不能让包括中国在内的国际社会只透过国民党理解台湾民意。所以她接著说,民进党「不排除在不预设政治前提的情况下,与中国进行直接并实质的对话,精准传达台湾人民的观点」。

针对蔡英文前述说法,中央社引述一位不愿具名的大陆涉台专家的谈话表示,在两岸关系方面,北京不会改变的前提就是「一中」原则,民进党也不会放弃台独党纲,因此,至少这一代与下一代中共领导阶层都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与民进党对话。

不过蔡英文3日接受部分日本媒体访问,回应日本媒体的询问时进一步指出,现阶段民进党与中国互信基础不足,用比较多层次多元的方式对话,比较具有实质意义。她认为,可以在人民信赖的基础下,结合长期与民进党在一起的社会运动、公民运动、环保、妇女、人权等团体与中国社会对话,也可以透过智库学者专家,逐步建立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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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网络舆论发展趋势和舆论议题多元,陈顺孝认为,台湾解严前国民党操控媒体,解严后民进党也拥有电视新闻台的言论基地,主流媒体呈现政治统独与蓝绿光谱的两极化与党派化,而失落的弱势族群议题及公共议题则获得网络舆论的关注。 … 前年中国大陆海协会会 长陈云林首次来台期间爆发罕见的警民冲突,导致警力过度维安与妨碍人身自由的现象陆续发生,抗议公权力戕害人权的沸腾声势再度从“批踢踢”网站爆发开来。 台湾大学社会学系助理教授李明聪率先在“批踢踢”发表要当局道歉、警政署长、国安局局长辞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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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死刑: 欧盟强烈遣责台湾执行死刑

台湾法务部长王清峰身陷死刑存废风暴,被迫请辞

欧盟5月1日强烈遣责台湾处决四名犯人,要求台湾废除死刑。欧盟外交和安全政策高级代表办公室的凯瑟琳阿什顿发表一份声明,对台湾自2005年以来首次执行死刑的做法表示强烈遣责。她说,欧盟将敦促台湾政府在废除死刑法律之前,先立即停止行刑。

欧盟外交事务暨安全政策高级代表凯瑟琳∙ 阿什顿(Catherine Ashton)1日对台湾将4名人犯处决表示谴责,并呼吁台湾废除死刑。

法新社引述阿什顿的办公室发表声明说:高级代表对台湾再次执行死刑感到遗憾。台湾自2005年以来,事实上暂止死刑,原本令欧盟感到鼓舞。声明中说,欧盟吁请台湾政府,立即恢复事实上暂止死刑,并恢复迈向最终废除死刑的政策。

德国政府1日发表声明谴责台湾执行死刑。声明认为,台湾4名死囚伏法,打破多年来死刑零执行的纪录,德国政府发表谴责声明,认为对台湾废除死刑的努力来说是一大挫败。

台湾外交部发言人陈铭政1日表示,中华民国是法治国家,一切依法行政,外交部会请驻欧馆处持续沟通。

中央社说,陈铭政1日晚间受访表示,废除死刑是世界多数国家趋势,但在台湾内部有不同意见,尚未形成共识,需要理性讨论。对于欧洲国家关心台湾对废除死刑的立场,外交部之前已请驻欧馆处加强沟通。

他说,欧洲国家都了解废除死刑是台湾长期的目标,但因台湾是法治国家,在法律尚未修改之前,必须依法行政。

民进党主席蔡英文1号表示,废除死刑是国际趋势,但社会能够接受到什么程度,一直是社会关注的公众议题。执行死刑背后应思考国际趋势与社会接受度,绝不能进行政治操作。

她说,执行死刑是社会重大议题,背后应思考人权问题、体谅被害人的心境与分担痛苦、社会正义等多层面问题,政党或政府最好不要以政治操作的眼光看待这些问题。

台湾法务部4月30日证实,已基于人犯所构成的危险,将4名人犯处决,其中1人在接获所绑架学童的家人支付赎金后,仍将这名学童勒死。

台湾法律规定,可将犯下严重杀人罪和绑架罪者判处死刑,但在施行上引起了当地的争议。
 

关键词 : 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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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似的命运,不同的结局——纪念林昭和柏杨

四十二年前的今天,北大学生林昭在上海提篮桥监狱被秘密枪杀。二年前的今天,台湾作家柏杨因病在医院逝世。两个因言获罪的“政治犯”,相似的命运,不同的结局,让我们后人唏嘘不已。在此,转发傅国涌老师和杨开亮老师写的文章,以此纪念两位先辈。 读林昭十四万言书 作者: 傅国涌 林昭(1932.12.16-1968.4.29),原名彭令昭,苏州人。在1957年的反右运动中因公开支持北大学生张元勋的大字报而被划为右派。1960年起以“反革命罪”被长期关押在上海提篮桥监狱。1968年被秘密枪决。   1968年4月29日,不到36周岁的北大学生右派林昭在上海被秘密枪杀。两天后,公安上门向她母亲索取5分钱子弹费。1980年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重新判决她无罪。1981年,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宣布给她平反。 40年后,面对林昭的牺牲,世人不仅佩服她的勇气、壮烈和决绝,更惊讶她的思想。在整个民族几乎都陷入盲从、迷信和狂热的时代,她没有停止独立思考,在狱中没有纸和笔的情况下,她以血为墨,以白床单为纸,写下了大量血书。现在,我们只能看到极不完整的一部分。 超越时代的思索 笔者有幸,读到了林昭在1963年写给《人民日报》编辑部的长达14万言的信(现保存于林昭亲友手中,未刊稿)。她在其中提出的观点,她对时代和中国命运的思考,她使用的语言,都超越了同时代的人。她抛弃了当时无所不在的弥漫着火药味的斗争话语,找到了自己的话语方式,用自己的语言概括了那个时代。 她的批判不是破坏性的,而是建设性的。她的同伴黄政回忆,1962年林昭在谈到广大农村饿死人时,就说人民公社不合国情、不合情理,应当及早解散,在农村实行耕者有其田;对于“割资本主义尾巴”,她提出应当允许私人开业经营,主张私人办厂是她的罪名之一;她说要改变闭关锁国的政策,加强与世界的联系,包括引进外资,借外债加速经济和科技的发展。她还提出了地方自治等设想。这些今天有些已变成现实的想法,在当时的中国无疑是空谷足音。 她最终摆脱了简单的仇恨意识和你死我活的敌对思维:“我们反对什么,那是很清楚的,可是我们到底要建立什么呢?要把自由的概念化为蓝图而具体地按照它去建设生活,可不是一件简单轻易的事情,特别是要在这样一个广大分散痼疾深沉的国家里来建设它,就更其复杂艰巨!……只要生活中还有人被奴役,则除了被奴役者不得自由,那奴役他人者同样不得自由!然则身受着暴政奴役切肤之痛、再也不愿意作奴隶了的我们,是不是还要无视如此悲惨的教训,而把自己斗争的目的贬低到只是企望去作另一种形式的奴隶主呢?奴役,这是可以有时甚至还必需以暴力去摧毁的,但自由的性质决定了它不能够以暴力去建立,甚至都不能够以权力去建立!” 她在观念上找到了新的出路,对自由、生活、政治都有了全新的认识。她说:“高尚的目的根本不需要、更加不可能用卑鄙的方法去达成,只有卑鄙的目的才能够与卑鄙的方法相得益彰地‘配套成龙’。” 从右派到“反革命” 林昭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她是在中国这块土地上一步步走过来的,她也有过轻信、迷狂和个人崇拜,甚至不惜与家庭决裂。直到1957年之后,她才开始反省,开始追问,开始寻找,最终回归了良心,回归了人的本性,回归了生活本身。 1957年5月北大鸣放时,她并无右派言论,只是在张元勋等人遭到围攻时,挺身而出,说了几句公道话。她也参加了学生刊物《红楼》开除张元勋的签名。但终未能幸免于右派的命运。她在写给妹妹的信中说:“当我加冕成为‘右派’后,你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体会我的心情的,我认为我热爱党的程度是压倒一切的,没有任何事物可以与之相比拟。我不能忍受它对我的误解,而且误解得那样深。” 1958年7月,当右派同学刘发清痛苦得吃不下饭时,她开导说,自己一开始也是吃不下、睡不着,还自杀,现在想通了:“这不单是我个人的命运问题,北大划了多少个右派?全国有多少?”“反右斗争还在全国进行,它的性质、它的意义、它的后果、它对我们国家、对历史有什么影响?对我们自己有什么教训?我现在还搞不清楚。但我要认真思考,找寻答案。” 她不顾自己的处境,为大跃进等原因造成的大饥荒忧心如焚,和一些志同道合的青年右派一起办了油印刊物《星火》,坚持说出真相,并给领导人写信,试图以微弱的力量阻止悲剧的蔓延,终于以“反革命”罪被捕入狱。 她通往1968年4月29日的路,就此开始。 “我是个人” 自从1960年入狱,林昭就对自己的处境有着清醒的认识,她在这封长信中写道:“我很知道反抗者在我们的制度下意味着什么,而走反抗者的道路在我们的制度下又将遇到些什么。”对于自己的结局,她早有预感,做好了心理准备。1966年,她对前来探监的张元勋说:“顶多也就是死!他们杀机已定,哀求之与痛斥之,其结果完全相同!”1968年,当她被折磨得只剩下不到70磅,大咯血,最后一次被送进监狱医院时,对她怀有同情的医生悄悄说:“唉,你又何苦呢?”她则轻声答以“宁为玉碎”。 她热爱生,但她只能作为一个人活着。她有个说法,祖先已从猴子变成人,“我这不肖子孙无论如何,断难再从人变为猴子”。 她不愿意任人摆布而苟全,也就是不愿意变成人家手里的一张牌。她曾对审讯者说过在狱中做的怪梦:“魔术家跳上跳下,不断对我挥舞着魔棍,并指着一个木框子叫道:‘进去,进去!变成我的一张牌——我正缺一张黑桃皇后!’但我叫得比他更响:‘我是个人,知道吧?不是谁手里的牌!黑桃皇后?!你就是让我当金花菜老K,我也不干!’”“我是个人”,这是她的底线,不容突破,不可妥协。她在忍无可忍、多少镣铐加身的情况下,对狱警发出的最严厉的责问也只是:“你们究竟是不是人!?是不是人生父母养的!?” 她说自己的思想和方法等都逐渐形成了一套完整的东西,但她同时说:“我不曾理性地去考虑和制订它们:这与其说是由于政治上的幼稚和不成熟,毋宁说是由于青春时代刚毅热烈的气质!虽然这二者也许不可分开。过去对着人们我也不止一次坦然承认:这个青年反抗者所作的诸般战斗行动,大都源于直觉——感性,而不是源于理性。理性在我只不过是或用以检验、反省以至理解感性的决定罢了。理性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加深感性,然而绝对无法代替感性!” 这段自白是理解林昭最后的道路和抉择的一把钥匙。她从来无意于做政治家,也做不了那种政治家。她被秘密枪杀前,曾几次在狱中自杀未遂,其中一次是1964年2月5日,因不堪凌辱,吞药皂求死,急救过来,狱方责怪她:“你也是搞政治的,怎就没有点儿政治家风度?”她回答:“可惜林昭不是政客”,“本来不懂啥子政治,到了被逼无奈闯进这滩不是人下的浑水,初志仍不过是凭着书生本色的一领青衫一腔热血。……要作个有‘风度’的‘政治家’,或者干脆地说:作个专门玩儿利害的冷酷的政客,自认不仅完全不是料坯,更毫无培养前途!” “我怎么能认错” 她致死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她的不认错,多位同学都提到,“反右以后,她死不认错,她是北大惟一不认错的”。入狱之后,“有人对她说:你只要承认一句自己错了,就可放你出去。她回答道:‘不,我没有错,决不向邪恶低头。”她母亲劝她“孩子,你就认个错吧,不然,他们会杀死你的”。她回答:“我怎么能认错!我没有错!” 她在信中自述:“林昭这份难移的该死的本性就是这样!——遇到外来的侵犯镇压之类,首先想到的永远只是反抗而不是其他什么!”“不怕你们把林昭磨成了粉,我的每一粒骨头渣儿都还只是一颗反抗的种子!”狱中人们都说她“有那么股子劲儿”,她自称这不过是“一股子书生气”,也就是她自己说的“感性”,这是她全部的力量源泉之一,本也是人身上最可宝贵的东西之一。 “有理都是林昭的” 1962年,林昭在保外就医期间为什么要给北大校长陆平写信?她在狱中为什么要一而再地给上海市长、给《人民日报》写信?不是因为她幻想会有什么结果,她解释说:“我确知我的呼喊不会有任何回声……然而林昭必须对自己的一切行为包括语言负责!有了这封给北大校长的信介于其中,将来编起文集来,从‘思想日记’到‘我们是无罪的!’,再到‘我呼吁,我控诉!’,这其间的一贯脉络就极其分明而一望可知,而且这年轻人完全占着个‘理’字!……没理都是你们的!有理都是林昭的。这个年轻反抗者不仅处在有利于占理的地位上,而且行事凡百皆先求得占理!理直则气壮!三人抬不过‘理’字儿!有理且能打得太公,况其余乎!” 她对审讯者说:“利害可以商榷,是非断难模糊!”“一切皆可引相对论,惟是与非断断不能二一添作五。”“是非之间绝无任何调和折衷的余地”。所以她只能选择向死而生。她骄傲地宣称自己作为反抗者所持的态度“相当光明磊落,甚至允称俯仰无愧!——可对世人,可质天日!” 回归人性 在 1957年以后的11年中,她之所以一步步地能在观念上攀得更高,走得更远,甚至把同时代其他人都甩在后面,关键还是因为她人性中最真实、最柔软、最美好的一面从来没有被磨灭,反而在严酷的现实中被激活、被唤醒,她向往人的生活的愿望,决定了不能苟且、不能屈从。加上她天性中就有的对自由的追求和她认死理的气质,这些合在一起,决定了她的命运。 她几次说:“因为这一份该死的‘人性’,正是造成林昭本身之悲剧的根本原因!”“作为林昭的个人悲剧,那是也只好归咎于我所怀抱之这一份该死的人性了。”她的全部追求包括她的牺牲,归根结底,可以说都根源于她的人性。 不了解这一点,就无法理解她的宁为玉碎,她这样选择不是因为否定生活,恰恰相反,是因为她太珍视生活、太珍爱生活了。她之所以反抗到底,完全基于自己对生活的理解。她说自己反抗的全部根据只是一条天人共许的铁则:“被践踏的公义必须得到伸张!这也就是我常爱提说的生活之价值观的基本内容之一部分。” 她憎恶与人的生活相对立的一切,她在送给一位同学的照片背面题了8个字:“什么是美?生活本身。”她理解的生活不是一个空洞的不着边际的名词,而是有着美好而充实的内容,在她的同学、友人的记忆中,她是一个很懂得生活并且会享受生活的人,一个有着丰富情感的人,她爱喝酒,爱吃,在狱中她给母亲的信中还能一口气开出几十种不同吃法的食物来,她喜欢跳舞,会随便采摘野花戴在头上,她会自己动手裁剪衣服……她对生活一直保持着美好的感觉。 幼承庭训 从林昭的家世、成长历程来看,她深受母亲许宪民的影响,而她母亲又深受她大舅许金元——一位在“四一二”事变中被杀的早期共产党人的影响,她妹妹说她身上有“家传的政治基因”。她多次讲到自己幼承庭训,其中之一“就是必须对自己的一切行为负责”,从来不怕担负自己应负之责。她在读中学时就参加了左倾的“大众读书会”和“大地图书馆”,类似中共的外围组织,读过马列的书和毛泽东的《论联合政府》、《新民主主义论》等手抄本。1948年暑假,她甚至做过三天地下党员,只是因为对秘密工作原则缺乏认识,失去了组织关系,为此懊悔多年。她满怀希望地迎来1949年,一心上进,为此不去上大学,不惜跳窗从家里出逃,还曾无中生有地揭发过母亲。 她的父亲彭国彦,受过英国教育、“沾上了威斯敏斯特的民主气息”,在国民党时代有过从政经历,一直清廉耿直、洁身自好。多年以来,父亲在林昭心目中只是一个“反动官僚”,直到她成为右派,回到家中后,才与父亲有了更多的交流,她对父亲产生了愧疚、亲情和敬仰。林昭第一次入狱后,她父亲选择了自杀。1962年,同学羊华荣见到保释中的她,发现她头上戴了朵小白花,问她为谁戴孝,她说是父亲。“我说:过去你不愿提你的父亲,现在怎么成了孝女,她只是笑笑。”父女之间的这些交流在她身上开始生根。她第二次入狱,到精神病院做鉴定,她对院长粟宗华说:“我父亲曾对我讲,利用青年人的纯真热情搞政治是最残酷的。……历史将宣告我无罪。” 她读过《扬州十日记》,深刻地觉察到民族的悲剧“仍不过是历史之一贯性的延续”,“几名清兵就可以赶着一大群中国人去宰杀,——像赶猪羊似地驱叱而行;到了地方喝令跪下便一齐跪下,听待人家拿着刀从前排逐一杀起而竟俯首帖耳得没有一个敢动!唉!中国人!中国人!!中国人啊!!!是故当读着辛亥革命先驱者陈天华的《警世钟》、《猛回头》,秋瑾的遗诗以及林觉民《与妻书》等时,这个未失赤子之心的年青人(按:此为林昭自称)不知多少热泪如注、纵横狂流沾湿篇幅!”她由衷地景仰这些杀身成仁的先行者,并自觉地接续他们的精神脉络,这是她重要的精神源头之一。但仅有这种资源,她只能走向以暴易暴的反抗之路。 为了迷途重归的良心 林昭早年就读的苏州景海女中,是一所教会学校。可以说,是基督教给了她内心的光亮和力量,使她流自己的血,却不想以血还血,而只是以自我牺牲的方式守护她深爱的一切。即使对于向她直接施暴的人,她心中也没有产生你死我活的念头。 1949年,她从景海女中毕业后,脱离了教会。1951年参加土改工作队时,她曾以“中央的通知”名义警告牧师,凡进行土改的地区应停止一般宗教活动。打成右派后,她开始逐渐回归,右派同学羊华荣跟她议论无神论和宗教等话题,“有次谈到基督教时,她说:你不要贬低上帝,我信奉基督教。” 她曾讲过林肯救一头陷入泥沼的猪的故事,有人称赞林肯,有人说林肯做得不值,而林肯只是回答:“我不是为那口猪,我为我自己的良心!”她称自己所做的一切,也只是为了“迷途重归的基督徒的良心”。 1958年到1959年,她在人民大学资料室监督劳动时,每个星期天,她几乎都要带朋友甘粹到北京王府井大教堂做礼拜,并给毫无宗教知识的甘粹讲圣经故事。甘粹认为:“她从小信的是在上帝面前人人平等,反右是不平等的,不公平的。为了这个不公平,她出来替他们说话。” 她在狱中一度和基督徒俞以勒同室,成为好友。这大概是她在狱中最开心的时光。她自称是“一个奉着十字架作战的自由志士”,在追思被刺杀的美国总统肯尼迪时,她说;“作为基督门徒,我们各人诚实的灵魂无论何时永远共同呼吸、居住而活跃在基督的爱里。” 她自知有肺病,但不愿治疗,她说:“作为基督徒,我的生命属于我的上帝——我的信仰,我的教会——我的神灵,从这个意义上说,我是愿意甚至希望从自己中学时代的导师、带领我受洗进教的美国传道士那里得到对于肺病的药物治疗的。”“既然我的生命属于上帝,而且已经活过那么些艰难困顿至于严峻地残酷的日子,那么,无论病躯怎么衰弱,假如上帝要使用我而要我继续活下去,我一定可以活得下去!……而假如上帝需要我成为一个自觉的殉道者,我也只会发自衷心地感激施赐与我这样一份光荣!”很显然,她把自己当作一个殉道者,在信仰中获得升华。 北大传统 我们同时不能忽略她的另一个思想资源,那就是北大传统对她的影响。1954年,她以江苏省总分第一的成绩考入北大中文系新闻专业,深受古典文学教授游国恩的赏识,建议她改为文学专业。因为她的文学才华,她成为北大校刊、《北大诗刊》和《红楼》杂志的编辑、编委,在北大度过了愉快的三年。她曾写过一诗《沿着五四的道路》:“北大的老钟,它曾在我们的时代的交响乐章里,奏了一支烈焰狂飙般的激情奏鸣曲……生生不息,代代相传。” 蔡元培、李大钊这些北大先驱在她心目中有着沉甸甸的分量。她在成为右派、自杀获救后,愤怒地质问:“当年蔡元培先生在北大任校长时,曾慨然向北洋军阀政府去保释‘五四’被捕的学生,现在他们却把学生送进去,良知何在?天理何在?”她在1962年暂时出狱期间给北大校长陆平写信,无非也是要重申北大传统。 在1957年的风暴来临前,她在北大的《红楼》杂志第三期发表过一篇《种籽——革命先烈李大钊殉难三十周年祭》,其中引用了李大钊早年的几段话: 禁止思想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思想有超越一切的力量。监狱,刑罚,苦痛,贫困,乃至死杀,这些东西都不能钳制思想,束缚思想,禁止思想。……你要禁止他,他的力量便跟着你的禁止越发强大,你怎么禁止他、制抑他、绝灭他、摧残他,他便怎样生存、发展、传播、滋荣…… 真正的解放,不是央求人家,“网开三面”地把我们解放出来,是要靠自己的力量,抗拒冲决,使他们不得不任我们自己解放自己。不是仰赖那权威的恩典,给我们把身上的铁锁解开;是要靠自己的努力,把他打破,从那黑暗的牢狱中,打出一道光明来! 这些话曾引起她深深的共鸣。这些思想资源也化入了林昭年轻的血液之中。后面这一段,她成为右派后还曾抄在日记里,从她最后的抉择来看,她走的无疑也正是这样一条自我解放之路。思想自由,正是北大最珍贵、最重要的传统之一。林昭无疑也是属于这个精神谱系的,她是这个链条上不可或缺的一个环节。 1957年春天,在纪念李大钊殉难30周年时,林昭曾写下这段话: 鲁迅先生说:路是人走出来的。但如果没有第一个,也便没有后来的,也仍然没有路。而那第一个遵着遥远的火光,走进没有路的地方去,直到倒下去,还以自己的鲜血为后来者划出了道路的人,将永远、永远为我们所崇敬。只要这条路存在一日,走在路上的后来者,便再也不会忘记他的姓名! 整整40年后,我们同样可以用这番话来纪念她。 毋忘柏杨:揭示真相 守护正义 ——纪念柏杨先生辞世二周年 作者:杨开亮 2008年4月29日,柏杨先生走了。 前年4月29日下午,我上网浏览新闻,忽然看到柏杨先生的名字,眼睛一亮,但标题“柏杨先生”后面紧跟着的却是“去世”两字。我当时愣愣地站着,一丝酸楚从心底涌出,窜入眼角。正是太阳落山的时候,残阳如血,余晖熠熠;斜阳脉脉,依依不去。忆及释氏《阿弥陀佛经》曰:执持名号,若一日。若二日。若三日。若四日。若五日。若六日。若七日。一心不乱。其人临命终时。阿弥陀佛与诸圣众。现在其前。是人终时心不颠倒。即得往生阿弥陀佛极乐国土。那么,阿弥陀佛,柏杨先生,去吧去吧,西方极乐国土,才是你的归宿。默祷完毕,我心释然。 可是,今日想到柏杨,心中却隐隐作痛。柏杨走了,柏杨精神何在? 柏杨先生一生的颠簸流离命运,映照出一个有良知的中国知识分子的高大身影。 头破血流,身陷囹圄,矢志不渝,铮铮铁骨。他用一生的苦难书写了一个伟大的人生,诠释了什么是真正的中国知识分子,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二零零六年九月,因年龄和健康的原因,柏杨宣布封笔。他最后的作品是为在中国大陆出版的《柏杨曰》作的序,在序的结尾,他写道:“不为君王唱赞歌,[[[只为苍生说人话](https://chinadigitaltimes.net/space/%E5%8F%AA%E4%B8%BA%E8%8B%8D%E7%94%9F%E8%AF%B4%E4%BA%BA%E8%AF%9D%EF%BC%8C%E4%B8%8D%E4%B8%BA%E5%B8%9D%E7%8E%8B%E5%94%B1%E8%B5%9E%E6%AD%8C)](https://chinadigitaltimes.net/space/%E5%8F%AA%E4%B8%BA%E8%8B%8D%E7%94%9F%E8%AF%B4%E4%BA%BA%E8%AF%9D%EF%BC%8C%E4%B8%8D%E4%B8%BA%E5%B8%9D%E7%8E%8B%E5%94%B1%E8%B5%9E%E6%AD%8C)](https://chinadigitaltimes.net/space/%E5%8F%AA%E4%B8%BA%E8%8B%8D%E7%94%9F%E8%AF%B4%E4%BA%BA%E8%AF%9D%EF%BC%8C%E4%B8%8D%E4%B8%BA%E5%B8%9D%E7%8E%8B%E5%94%B1%E8%B5%9E%E6%AD%8C)”,竭尽全力奉献了一个知识分子的良知和责任。 斯人已逝,中国人还丑陋么?我的观察是, “丑陋的中国人”似乎还是很“丑陋”,历史的暗角也还没有彻底清除。纪念柏杨先生,我想最紧要的,是把先生的独立精神和道德意识发扬开去,继续为中华民族尽一个知识分子的职责。告别丑陋,也才有资格告慰柏杨。 美国著名作家苏珊·桑塔格说过:“一个人之所以是知识分子,是因为他在言论中表现出了正直和责任”。知识分子的传统,就是鲁迅说过的:我们自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拼命硬干的人,为民请命的人,舍身求法的人。优秀的知识分子群体正是那些“为民请命”、“舍身求法”的“民族的脊梁”。正是“民族的脊梁”表现出了知识分子对社会的批判姿态和对正义的追求。 柏杨先生是独立的思想者,是用人类的普世价值引导人们走向世界主流文明的马前卒。他的犀利如刀的笔锋,曾令几乎整个中国为之震撼。 一位作家(惜忘其名矣)说过,独立批评者的可贵之处在于,因为责任,他们选择批评而不是粉饰,因为正直,他们拥有独立的判断而不是苟同。他们以社会的良心为标准,以不公平不正义的一切为靶标,而不会屈服于派别或阶层,更不会以自己的影响来交换利益戕害众生。柏杨的一生,展现了人性的复杂,展现了造物之奇妙,更重要的是展现了一个传统士人向独立批评者的进化。自古以来,士之作为一个阶层,总免不了“货于帝王家”的依附宿命。时代之变迁,文明之更进,终于使知识分子能够脱离对于正统的拘泥和对权力的依赖,而以独立批评者的身份屹立于人世之间。 柏杨终于确立了一个批评者的姿态,他的批评不独针对传统文化中的“酱缸”和民族性格中的“丑陋”,而且直指现实生活和时政之弊。这种现实指向也不仅仅局限于蒋氏政权,直到前不久他还在以绝食的方式,表达对民进党政权的失望和不满。对阿扁,他直言不能以选票为念来推行治理。对马英九,他赠送短命王朝史书以示讽喻。人们对于柏杨,或许更瞩目于他的关于中国人劣根性的刻薄。事实上在文化之外,他的批评也一直没有停止过。尽管他不遗余力地批判中国人的丑陋,嬉笑怒骂皆成文章,其实他的内心无比沉重。 柏杨的杂文如匕首般锐利,不仅针砭时局,还针对华人集体文化和性格上的缺点作出批判和探讨,批判「丑陋的中国人」与「酱缸文化」。柏杨的批评触怒了国民党当局。1966年,柏杨时任平原出版社社长。妻子倪明华(诗人)主编《中华日报》家庭版,他负责该版《大力水手漫画》专栏。1968年1月13日,因刊出一张漫画,内容是父子两人购买一个小岛,岛上只有他们父子两人,建立一个王国,并由父子两人竞选总统。这幅漫画触怒了台湾当局,定以“侮辱元首”、“通匪”等罪名,于3月4日逮捕了他。这就是震惊当时台湾的“大力水手事件”。柏杨身居囹圄长达9年零26天,身心受到严重摧残。但他的意志并不消沉,在狱中坚持完成了《中国人史纲》、《中国历代帝王皇后亲王公主世系》、《中国历史年表》三部书稿。1978 年出狱后,台湾当局勒令他约法三章:不准他提往事,不许旧调重弹,不许暴露台湾社会的黑暗,才准他为《中国时报》写专栏。出狱后和女诗人张香华结婚。1979年,韩国邀请柏杨和张香华出席诗人大会,但台湾当局以政治犯不能出境为理由拒绝。 柏杨写《丑陋的中国人》实在是胸中郁积已久,不吐不快。他以笔为剑,与专制统治、贪官墨吏、卑污政治孕育下的陈规恶俗、数千年来被奴化、矮化丑陋的国民性作着不懈的斗争。以单薄的身躯甚至是自己的生命为国家的民主自由,为国人的言论自由争取空间。甚至到了88岁高龄,他还因为抗议陈水扁而绝食,最后不得不被送进医院。 他热爱国家,希望国家强大,人民幸福。以耶稣殉道般的慈悲引领人们离脱苦海,走向光明,体现出一个知识分子的良知和铁骨。揭示真相、守护正义,正是柏杨精神所在,虽然这种精神常常被涂上浓浓的悲剧色彩。 柏杨的悲剧,并非只是一位个体文人的悲剧,柏杨遭遇的本身,可以反映出一党专制政体的一个死结:国家利益与党权的冲突,换句话说,是民主意识与专制政体的冲突。这种冲突造就了一个奇怪的政治现象:迫害方和被迫害方,都认为自己有理有据,都认为自己的行为是基于爱国。但仔细分析不难发现,执政者与其说是爱国,不如说是爱权。在执政者眼中,即使这种主张有利于国、有利于民,但如果不利于党权,那么,即使是拔一毛而利天下,也不会为之,他会毫不犹豫牺牲国家利益、民族利益,而维护党权利益。因此,知识分子主张的国家利益、民族利益高于一切,与当局的稳定压倒一切,是水火不容的两个出发点。从中可以引发出一个次生结论:引领国家进步、推进民族前进的舆论力量是知识分子——当然是那些“在言论中表现出了正直和责任”的知识分子。柏杨正是这样的知识分子。国民党对其迫害的本身也证明了这个结论的正确性。马英九先生去年两次探望慰问遭受党国迫害的柏杨,当众表态“不做丑陋的中国人”,标志着台湾领导人的反思和检讨,已经完全适应了民主制度的基本要求。柏杨生前要求建一座“人权纪念碑”以资通鉴,当局欣然允诺。 1999年12月10日“人权纪念碑”在绿岛落成,台湾将绿岛规划为人权纪念园区,这是柏杨对台湾人权的重要贡献,也是台湾人民给予柏杨先生的最高荣誉。柏杨在台湾绿岛的《垂泪碑》上为政治受难者写的碑文:“在那个时代,有多少母亲,为他们囚禁在这个岛上的孩子长夜哭泣。”这段碑文正是他一生掷地有声的铿锵文笔精华。 揭示真相 守护正义,是柏杨一生追求的道义底线,我想,也应该成为中国有良知的知识分子追求的道义底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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