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晖

OhMyMedia | 时代周报:神秘基金会捐370万英镑引发质疑 剑桥大学受困巨额中国捐款

英国剑桥大学校园         本报记者张子宇 目前经济不景气的状况下,欧美各国政府都在削减教育经费。在拥有世界第二大教育产业的英国,自2011年起,政府开始大规模削减教育经费,对大学的财政预算拨款被削减了12%。本土学生的学费从原来的2000多镑一年涨到8000-9000镑,这甚至引发了2011年初严重的英国大学生抗议削减预算的游行。 但是,正值各家大学渴望企业慷慨解囊的当下,一笔370万英镑的捐款,却让世界知名的剑桥大学深感头痛。英媒近日报道,剑桥大学接受了一笔捐款以设立一个新的终身教授职位。由于捐款来自一个中国基金会,引发了英国舆论和剑桥校内一些学者的质疑。而牵扯进这件事的经济学家彼得·诺兰(PeterNolan)教授,又是以中国经济问题而知名。 来源不明的370万英镑 这笔370万英镑是来自一家音译为“崇华基金会”(ChongHuaFoundation)的组织,英国媒体表示,驻华记者搜索了在北京民政部注册的慈善机构,各种慈善联合团体以及中国的公司注册部门,都没有找到“崇华基金会”或者其他类似的机构名称。 “虽然不知道‘ChongHua’的确切中文字符,但这个名字很可能的意思是‘尊重中国’。剑桥大学官方宣称基金会的捐赠是基于‘造福中国的教育福利’”。英国《每日电讯报》认为。 “缺乏透明、公开引起了我们严重的担忧,并且还导致对捐赠者和剑桥大学之间关系的质疑。”剑桥大学政治系资深讲师特拉克·巴卡维(TarakBarkawi)告诉时代周报记者。 “我怀疑中国有没有独立的教育基金会,而剑桥校方却不考虑到这点。在LSE(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丑闻被揭露以后,剑桥大学做出的这次举动是极其鲁莽和轻率的。”巴卡维博士解释自己的立场,他是剑桥校内对这起捐款提出质疑的主要学者之一。 2010年3月,英国另一着名高校伦敦政治经济学院校长霍华德·戴维斯爵士(HowardDavies)因为卷入已故利比亚领导人卡扎菲之子赛义德·卡扎菲的博士丑闻而辞职。小卡扎菲在LSE获得博士学位,但是利比亚战争期间被爆出论文抄袭丑闻。另外,LSE还接受过利比亚一些政府背景的组织不少捐赠。 “学校中有人质疑这笔捐款,但是并非说有很多人质疑、反对或者批评。”剑桥大学新闻主管、发言人蒂姆·霍特(TimHolt)接受时代周报采访时如此表示。 关于捐款的来源问题,霍特进一步解释:“剑桥大学每年会接受大量捐赠,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匿名。学校会对捐款的来源进行评估,但是我们也需要考虑到捐赠者的意愿。我们的调查没有发现这个私人基金会和中国政府之间有任何联系。这个基金会由‘希望保持匿名的富裕人士’成立。” 在捐款门疑云爆出后,旅英中国学者、诺丁汉大学当代中国研究院(SchoolofContemporaryChineseStudies)院长姚树杰教授在自己的博客上发表了一篇文章,批评一些英国媒体和个人对此事的质疑,文中写道:作为华人,我很不理解,英国媒体还有一些英国人,为什么还要用如此冷战的态度看待中国?英国经济不景气,千方百计想拉中国投资,增加对中国的出口,增加中国的留学生数量,这些都是对英国的经济非常有利的。 不过在事后,姚树杰在博客和微博上所发表的相关言论和文章均被删除,他自己也表示,不适合就这个问题接受采访。 而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在英国大学的中国学者对时代周报表示:“现在英国教育部门的资金确实非常紧张。不管这次争议到底合理不合理,确实他们(英国大学)对捐赠来者不拒,或者说‘在支票面前直不起腰’。” “实际上和这个的合作并没有停止,学校会按照官方程序讨论是否接受这笔捐赠,一切都在讨论和评估的正常程序中,这和我们公布的接受捐赠道德指引相一致。”霍特说。 “地球上最了解中国公司的人” 处于这次风口浪尖上的诺兰教授,是剑桥大学贾吉商学院(JudgeBusinessSchool)的中国管理学教授。他本科毕业于剑桥,然后在伦敦大学亚非学院取得硕士和博士学位,同时他还有丹麦哥本哈根商学院的荣誉博士学位。 在网站介绍上,诺兰教授有着显赫的履历,他多年研究中国问题,曾多次和中国的政治及商业领袖会面,讨论全球化、世贸等问题。他是渣打银行、世界银行和可口可乐公司的顾问,也会参与一些与英国石油(BP)、安永、米其林、汇丰银行等跨国巨头CEO们的讨论。英国《金融时报》曾经称赞他,在对中国公司及其国际竞争力的了解方面,在这个地球上没有比彼得·诺兰教授更强的人了,即使包括中国在内。 诺兰教授还是中国高级管理培训项目(ChinaExecutiveLeadershipProgramme,CELP)主管,据报道参与这个项目的有很多来自中国的政治商经营。剑桥的网站上还介绍这个项目经常会举办一些顶级中国及跨国公司的会议。 在2010年,中国着名学者、清华大学教授汪晖剽窃风波中,80位国际学者发表公开信支持汪晖,其中也有诺兰的名字。 “往具体了说,为什么捐款将设立一个终身教授职位,但是这个职位的获得者却在生效前已经被确定了?也就是说没有对候选人进行公开的评议,而按照常规,这是需要做出公开审议的。”巴卡维批评到,“捐赠者对设立的教职获得者施加影响是不合理的,关于这些的种种疑问都没有得到透明的解释,这必然引发我们高度的担忧。” 诺兰教授自己的学生中确实有不少是中国人,其中包括着名的前乒乓球明星、现人民搜索网络股份公司总经理邓亚萍。2008年,邓亚萍以论文《北京2008奥运会对中国发展的影响》获得了剑桥大学土地经济学(LandEconomy)的博士,当时她的指导老师正是诺兰教授。 在事发以后,诺兰教授拒绝了一切媒体的采访要求。时代周报发出的电子邮件采访申请没有得到回复,办公室电话也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而英国媒体也被剑桥校方告知,诺兰教授近期将不会就相关问题接受采访。 政治偏见作怪? 其实接受外国的带有政府色彩的捐助,在近年来的英国高等教育界并不少见。所以在LSE风波发生后,很多人就批评英国舆论和LSE本身在接受捐助的时候“欣然收钱”,在卡扎菲垮台以后“秋后算账”。 另外在2008年,沙特阿拉伯给了剑桥和爱丁堡各自800万英镑,建立伊斯兰研究中心。2010年,伊朗捐赠了1万英镑给杜伦大学,杜伦大学的伊朗研究中心的负责人承认,“捐助有附加条件”。 一些批评者质疑诺兰有可能在一些涉及中国利益的问题上,如南海以及非洲事务等方面维护中国的利益。“在一篇节选自他的书、2005年刊登在《新政治家》一篇文章《中国处于十字路口》里,诺兰教授写道,西方的‘自由市场原教旨主义’的挑战威胁到了北京。在去年七月他给下议院专责委员会的一份冗长的意见中,他形容中国执政党为‘一个非常,非常有能力的组织’,并且能力越来越大。它以强大的竞争力和任人唯贤为基础。”《每日电讯报》写道。 姚树杰则在文章中透露:诺兰教授是我多年的好朋友,我们也有许多共同的研究兴趣和学术观点。他对中国有批评的态度,但是,他总体来讲看好中国。10多年前,台湾人给了一大笔钱,在剑桥设立一个叫做‘Singyi’的教授职位给了诺兰。所以诺兰的教职全称是‘SingyiProfessorofDevelopmentStudies’。多年来,诺兰不因为接受台湾当局的捐款而反对中国大陆。相反,诺兰一直看好中国,多年来穿梭于英国和中国之间,培养了一大批中国学者,为中组部开办了一批批的高层领导干部培训班。我估计,就是因为诺兰的‘中国情’,才赢来了今天的这笔巨大捐款。 一些英国人认为这是中国提升软实力的一部分,包括捐赠外国教育机构及设立孔子学院。巴卡维就认为:“显而易见的是,这次新增教职设立在中国发展研究中心,这也符合中国的公共宣传,因为作为世界主要大国的一员,中国很乐意保持一个发展中国家的面貌。” 原文点击

阅读更多

方可成 | 访法国汉学家潘鸣啸

 有一些人希望用毛泽东当时的威望和主张来做自己的资本,可是社会已经变了。不要用一些已经过时的口号来解决中国的现实问题。 (全文见 “政见”网站 ) 【“政见”系列访谈之一】 潘鸣啸:别用过时的口号解决中国的现实问题   □“政见”观察员 方可成 王磬 1968年12月22日,《人民日报》引述毛泽东指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随即,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达到了轰轰烈烈的高潮。这场人类历史上罕见的人口大迁移不仅改变了一代人的命运,也深刻影响了中国的政治、经济和文化。 整整43年后的2011年12月22日,以研究知青问题闻名、并出版了著作《失落的一代》的法国汉学家、清华大学中法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中心主任潘鸣啸(Michel Bonnin)在北京接受了 “政见” 团队的采访。潘教授不仅谈及了知青问题,更针对“文革”评价、左右派之争、农民工问题、“占领华尔街”运动等热点问题发表了真知灼见。   一、谈知青、谈“文革”:中国需要深刻而公开的“文革”史研究 【政见CNPolitics 】您曾经说过,之所以对中国感兴趣,到中国来做研究,其实跟您年轻时的历史背景有很大关系,也就是1968 年法国的“五月风暴”,以及一种世界性的左翼思潮。可不可以说,正是因为受这种思潮的影响,您才来到了社会主义中国? 【潘鸣啸】我觉得是这样的。那个时候很多年轻的知识分子、大学生,都是比较亲左派的。但大家对苏联的社会主义比较失望,觉得太官僚主义,没有什么革命的意义;而当时中国却有一个领导人,自己说“造反有理”,鼓励年轻人参加革命,这是很特别的。 不过,当时我没有参加那些毛派的组织。对于“文革”中对毛泽东的个人崇拜,我觉得不像是马克思主义。 【政见CNPolitics】您当时在法国就已经感受到了这一点? 【潘鸣啸】对,我们当时只能看到中国政府方面的宣传,这种宣传里面有很明显的个人崇拜,这也不符合我们自己的想象。不过,当时我仍然觉得中国很特殊,也比苏联有作为。当时我正在念哲学硕士,对中国哲学格外感兴趣,特别是道教,比如老子、庄子,就是因为这些才想学中文。 【政见CNPolitics】您来中国之前的那段时间,西方对“文革”是一种怎样的描述? 【潘鸣啸】大家普遍认为,“文革”是一场真正的革命,因为它反对官僚主义,这很有意思。 当时我觉得在法国学中文很难,便利用工作几个月赚的一笔钱,来到了香港,那是离中国大陆最近的地方,因为当时没办法到北京。到香港后,中国就发生了913林彪出逃事件,社会上开始产生怀疑情绪。我觉得,这段经历也是让我和中国的知青一代产生共鸣的原因之一:当时的红卫兵听到,毛泽东“最亲密的战友”竟然是一个叛徒,于是开始对毛泽东也产生怀疑,其实我自己也是这样,我也开始觉得,这个政权不是我想象的那么革命了,而是自己搞了一些权力斗争,这令我有点失望。 后来开始有人写关于“文革”的事情,很多信息传到了香港。我就看到:“文革”中有这么多人被伤害,被打死。由于一些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一些从大陆偷渡过来的知识青年。我发现我们很有共同语言,因为他们对1968年法国的五月风暴也很感兴趣。从他们的口里,我开始知道中国的一些真实情况,特别是中国农村的情况。他们的经历很特殊,要从一个年轻的学生,变成一个“社会主义新农民”,之前从来没听说过这样一种庞大的试验,把城市人改造成农民。我采访了他们中的很多人,并与中国朋友一起合编了一本法文书叫做《20岁在中国农村》。 实际上,我在法国的时候准备做一项关于儒教的研究,可是后来我放弃了,因为觉得当下的中国更有意思,于是把研究方向转到了中国的上山下乡运动。 【政见CNPolitics】所以您之前对孔子也很感兴趣? 【潘鸣啸】其实我真正感兴趣的,是当代中国怎么评价孔子。那时候也有批林批孔的运动,我觉得这也是件很荒谬的事情, 林彪和孔夫子有什么关系呢? 所以我想知道孔子对当代中国有什么影响。 【政见CNPolitics】现在的中国社会中,人们对“文革”的看法也值得关注。有一些人开始怀念毛泽东,怀念“文革”,不知道您怎么评价这个现象? 【潘鸣啸】 中国需要深刻而公开的“文革”史研究。很多年轻人并不太了解“文革”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前些年,我在北大偶然参加了一次学生组织的关于“文革”的小讨论,发现了不少新的观点。当然,有这样一场讨论,也是一种进步。可是我看到,有些大学生拿着毛泽东的讲话,宣传毛泽东的思想,用来解释现在中国的问题,说什么如果我们继续坚持毛泽东思想,腐败的问题不会像现在这样严重。 当时我就对他们说:当我跟你们一样年纪的时候,在国外看了一些毛泽东的书,也有同样的感受。可是你们应该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毛泽东说了什么是一回事,做了什么又是另外一回事。你们应该理解,不能凭这样的一些讲话就来评论现实。 不大了解历史真相的年轻人,出于对现实的不满,就寻找一些这样的理论,可是事实上,这些理论从来没有实现过。 另外一些年纪大的人, 怀念“文革”更多的是在怀念自己的青春 。如果让他们再回到那个年代去,他们不一定会真的愿意。他们是在选择性地记忆,只记住一部分,而不是全部。特别是知青那一代中的很多人,回了城,没有找到好工作,这些年或者下岗、或者退休,逐渐地被边缘化,他们希望找回自己的价值,所以强调这些经历。 我跟一些知青说:尽管整个知青运动是很失败的,但是你们的经历是有价值的、很特别的,也让你们变得成熟。可是另一方面,你们不应该单纯地美化这些东西,这些经历是个人宝贵的财产,但并不是因为你自己有了这个经历,而要去美化这整场运动。我觉得这是要分开的,你的价值是你个人的价值,而不是整个政策的价值。很多人思维很混乱,从来没有全面地分析。 【政见CNPolitics】您刚才也提到,很多知青对于上山下乡的经历抱有非常美好的回忆,比如说像张承志这样的作家,对知青的书写更多是出于文学化的美好想象。您在处理这些史料的时候,采用的是怎样的方法? 【潘鸣啸】张承志曾经说,我们是幸福的一代,幸运的一代,遇到了这样的历史契机。当然,作为一名作家,你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可是我要跟别的资料比较,我采访了那么多的知青,我听到他们说:知青生活进行到一年、两年以后,他们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回城。这是不是证明:张承志是一个特别的例子?而且, 张承志本人也没有留在农村,他很快就回了城,并且变成了“特权(阶级)”的一分子,很快就得到一份很好的工作。 我研究了知青运动结束时的情况,那些知青罢工、绝食,要求回城,这是事实。那么,张承志你觉得这个运动很好,这是你自己的想法,可能就是因为你在那里没有经历什么苦痛,你当然可以怀念。也许还有一些知青也是这样认为,但这是非常非常少的现象。他们回城以后,当然可以怀念他的青春,怀念在农村的美好,怀念风景啊、淳朴的农民啊,都可以,我们不要丑化这场运动。可是,不能因为有了个人的美好记忆,就要绝对地说:我们是幸福的、幸运的。 事实上, 我说这一代人是“失落的一代”,也是损失很大的一代——除非你觉得读书无用,一辈子当一个农民非常好 。那张承志为什么没有当一个农民?太多的中国人说的和做的是不同的。作为一个旁观者,我只能说:不要忘记历史事实是什么样的。当一个艺术家、文学家,可以有自己的感受,但是不要把自己的感受和历史的事实混在一起。   二、谈改革、谈左右之争:不要用过时的口号解决现实问题 【政见CNPolitics】对“文革”的态度分化背后,实际上是整个中国的左右分化越来越明显,在左右之争中,甚至出现了一些过激行为。您怎么看这个问题? 【潘鸣啸】有一些人根本不懂历史,还说大话,这非常令人吃惊。有一些人希望用毛泽东当时的威望和主张来做自己的资本,可是社会已经变了。真的有人想要回到那个社会吗?这样的政治口号是非常可笑的,也证明他们已经走投无路了,没有办法创造出新的思想,只能利用一些已经完全过时的东西,拿来作为他们的理论依据,这是完全不符合事实的,我觉得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方法。 不要用一些已经过时的口号来解决中国的现实问题 。 【政见CNPolitics】关于左右之争,还有一个问题:在读您的作品时,我发现您非常重视历史的资料,每一页下面都会有许多注脚,帮助解释清楚历史事件的经过,试图去完整地呈现一个客观的历史。这是不是意味着您重视事实胜过重视立场?您觉得研究中国政治,事先区分左右是必要的吗? 【潘鸣啸】我不是政治家,是学者。学者的原则是越客观越好,在社会科学方面绝对的客观也许不存在,但它应该是一个目标。那么你怎么能接近客观呢?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各种各样的资料整合起来比较,从这些资料中寻找各个历史时期的事实,评价历史必须要有根据,要跟当时整体的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状况联系在一起。我的书就尽量在做这件事。 【政见CNPolitics】我们知道,上山下乡运动跟后来的改革开放实际上也有间接的联系。您怎么评价邓小平和改革开放呢? 【潘鸣啸】毛泽东曾经非常极端地不想放弃革命,上世纪七十年代末,他去世以后,中国发生了很大的转变。按照毛泽东的看法,这种转变是一种非常“修正主义”的政策,比其他共产主义国家的改革要彻底得多。为什么这么彻底?为什么变化这么大?就是因为毛泽东太极端,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正如中国一个成语所说的:矫枉过正。 毛泽东没有解决革命后中国的建设问题,他还是留在革命时期的想法,他所做的一切,特别是在1957年的反右运动以后的做法,完全不符合当时中国的需要。本来要让中国变成一个现代化的国家,他没有按照这个方向走,他要搞一个乌托邦的国家。斯大林死后,毛很希望可以在世界性的革命上有创造性的成果,有这个希望很好,但是影响了整个国家的十几亿人。他去世以后的领导人不得不完全否认他的精神遗产,一些人开始非常激烈地批评毛泽东在1949年以后的国家政策。事实上,邓小平也参与了这场批评。 但是另一方面, 邓小平也有顾虑,因为毛泽东是中国共产党的重要合法性基础 。不像那个时候苏联的赫鲁晓夫,可以说列宁是对的,斯大林是错的,可是 毛泽东既是中国的列宁,又是中国的斯大林 ,他绝对需要为毛泽东保留一个比较好的形象,所以就中断了对毛泽东的客观评价研究。 【政见CNPolitics】所以就定了一个“三七开”的结论。 【潘鸣啸】对,“三七开”就完了,你们都不要再评论了。这也许是一个临时性的措施,可是如果坚持下去,坚持到现在,有不利影响。从1949年到1976年毛泽东去世、四人帮垮台,那一段历史改变了中国,你应该要面对这个遗产。到了今天,中国还是不准许谈这些,我觉得对于现在的政治研究非常不好。特别是那时候我听到几个北大学生那样讲,他们根本不理解历史,用那样的口号来评价中国的当下,我觉得这 正是由于真相没有得到足够的研究和讨论 。 至于改革开放,我觉得是个进步,可以说是一个不够彻底的进步,但是肯定是个进步。在书里我也说,1978年以后就不可能有一场上山下乡运动了,因为如果你把国家的经济发展和老百姓的生活放在前面,你就不可能再去搞一个伤财、伤人的政策。 我认为上山下乡基本上是一场政治运动,是毛泽东为了改变中国,特别是培养革命接班人,改造知识分子、青年人的思想而做出的决策。 【政见CNPolitics】现在的改革中也出现很多问题,比如说贫富差距越来越大,还有三农问题、农民工问题,都是非常严重的。您怎么看待这些改革中出现的问题呢? 【潘鸣啸】我觉得应该保护弱势群体的权益。共产党领导中国,认为自己代表全体中国人的利益,如果是这样,应该比较全面地听各个阶层的看法和问题。那时候把城市青年强迫性地送到农村,完全不符合历史规律。全世界都有农民城市化的历史时期,这很正常,但中国的做法恰好相反。 现在让农民进城,对国家的经济非常有好处,你看这些新的楼房和道路,都是农民工建的。不能忘记这个。可是另一方面,如果你还是用户籍制度,不给他们合法的在城市生存的身份,那还是有问题的。他们完全是二等公民,他们的下一代也会面临很大的问题。 其实在法国我也发现,移民的第二代,到了新的地方,他在原来的家乡就已经没有“根”了,不再属于那个社会。移民法国的第二代,已经不属于北非国家,而变成了法国人。我觉得中国农民工的下一代也是城市人,他们的一生也是在城市,偶尔回去,住在祖父母家,但那只能是暂时的,他们还是希望融入城市社会。如果不让他们融入,会有很大的问题。 比如说农民工孩子的教育问题,如果不让这些孩子进正常的学校,又不允许农民工自己办学校,不给它们合法的身份,那么这个庞大的群体接受不到好的教育,他们将来怎么办?在城市可以做什么?当然我也知道有一些学校办得很好,我有一个杭州学生,曾专门以一所农民工子弟学校做个案研究进行调研,也有一些外国非政府组织的支持。但这是个别的情况,如果政府不解决这个问题,将来麻烦很大。这是一个政治问题,至少是行政问题,有一些人应该要做决定。 贫富差距很大也是一个问题,我不知道中国政府可以怎样解决这个问题,但是 按照西方的做法,至少应该让各个阶层都有发言权,让他们说说自己面临什么样的问题,希望怎么解决。 如果政府听到这些声音,可以找一些办法来解决。可是如果连发言权都没有,那就没办法了。 当然,光说出来不够,还得让有决策权力的人知道情况是怎样,然后再想办法。而且不应该只听一些人的想法,不听另一些人的想法。我觉得一个国家也是这样 ,何况它自己说要代表全体人民的利益,它的责任就是解决各个阶层的问题 。 【政见CNPolitics】您觉得中国有爆发革命的社会条件吗? 【潘鸣啸】我是搞历史的,不是预言家,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有一些清华大学的社会学家,说现在是“刚性稳定”,稳定是用一些强迫的措施来维持,这不是长久的办法。刚才我说,政府要听各个阶层的诉求,而不是只顾及某几个阶层的利益。如果贫富差距太大,以及有特权跟无特权的阶层差距太大,说不定会爆发一些什么事情。当然,中国政府是非常注意这些事情的,比如说不允许社会上有一些组织去代表一些阶层的利益。可是另一方面,有些阶层根本没有代表的话,他们又终归需要解决自己阶层的问题,于是总有一天会爆发。爆发的结果,大概不会很好。为什么呢?因为那是完全冲突性、暴力的,如果没有一个合法的通道,就只能通过暴力。暴力当然不好,没有人喜欢暴力。所以现在很多人说,我们不要乱。我也同意不要乱,这是社会的责任,更多的也是政府的责任。政府应该解决好这个问题,比较公平地对待各个阶层的利益,就不会乱。如果它不这样做,就有乱的可能。 现在有很多知识分子谈论这个问题,说我们不要暴力,要告别革命,比如说朱学勤曾经批评法国革命。我说英国革命当然比较好,但那是因为英国贵族聪明,他们肯让步,自己改变自己,搞了改良,而法国贵族太顽固、不让步,终于人民把路易十六的头砍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你要求非暴力是对的,但一定要两方面妥协,如果有一方面不妥协,就是不可能的。不是由几个知识分子就可以决定我们不要暴力的。知识分子比较理性,不希望有暴力,但责任还是在政府手里。 【政见CNPolitics】事实上中国政府2011年有一个比较大的动向就是提出“社会管理创新”,不知道您有没有研究过这个概念? 【潘鸣啸】我不能说我研究过这个问题,但是我有比较多的社会学家朋友,他们现在有不少钱可以去做这方面的研究,这表明政府还是比较希望了解社会现状。 我觉得要管理社会,不只是要注意一些具体的经济问题,也要注意人的一些基本要求。比方说参与,一个人从一开始够吃饭了、小康了,之后会有别的要求,会想要参与跟他有关的事情,比如说政治参与、社会参与。这些东西,要在制度上有所允许。不能只是从上面管理这个社会,政策不能只靠上面的干部来决定,应该让公民参与进来,有渠道可以说话,让社会比较健康地发展。 这个社会有很多不健康的事情,就是因为完全没有社会参与的概念。没有参与,就不可能有责任;给一点自由,才可以有责任。 跟父母养孩子一样,如果你不给他一点自由决定权,他会一直很幼稚,或者突然变得很反叛,因为你不给他自由,就是不给他责任,他就可以乱来。有一些骚乱的发生,就是因为那些人觉得:这些东西都不是我的,我怎么乱都没关系。 社会管理创新不只是需要找到一些好的政策,也应该要让政府跟社会的关系有所改善。   三、谈“占领华尔街”,谈新左派:不要忽视问题的另一面 【政见CNPolitics】2011年有一个很重要的事件,就是“占领华尔街”的运动,后来发展到占领全世界,法国也有这个运动的分支吧? 【潘鸣啸】也有。实际上这场运动是从西班牙开始的,在马德里开始占领,他们用的名词是indignados,从一个法国人的书里拿来的,意思是“愤慨的”。那本书的作者是94岁的法国人Stephane Hessel,书名叫《你们要愤慨!(Indignez-vous!)》。他是个犹太人,在二战中参加了抵抗德国侵略法国的游击队,也参加了一些政治谈判和讨论,参与写了一个大纲,商讨胜利以后怎么办,这个大纲影响了之后的法国历史。比如说,法国要采取较高的社会福利,就是那个时候决定的。后来这个人又去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也参加了《世界人权宣言》的编写。 他现在老了,还非常有精神,写了这样的一本书,非常短小,但一下子卖了一百万册,我自己也买了。他在里面说,现在很多人太容易接受一些不能够接受的事情。现在的社会,金融领导一切,几个在华尔街搞股票的人就决定整个世界的命运,这样不行,我们要愤慨,要改变这个制度。 这种精神影响了很多年轻人。现在欧洲有金融危机,这些年轻人很难找到工作,他们就不高兴了,觉得应该愤慨。后来这个运动扩展到了美国,世界上的大部分媒体都关注美国,再加上华尔街代表了全世界金融的力量,因此“占领华尔街”运动举世皆知了。 虽然这些人没有一个相对完整的解决危机的理论,但重要的是,这场运动的意义在于“当我们面临一个无法接受的状况,就要找办法解决问题,而不是忍受”,所以我很赞同这场运动。 到现在我都认为自己是左派,但是我们的左派跟共产党的左派不一样。我认为,不要完全让一部分有权或者有钱的人,比如跨国公司,就完全掌握世界人民的命运。每一个国家的政府都有责任去保护自己的人民,不能让那些跨国公司来领导一切、决定一切。 如果政治有它的神圣意义,就是为了保护人民,让社会和谐。如果你让一部分特权阶级决定一切,这不是文明的,也不是民主的。现在好像民主国家也不民主了,因为人们没有决定权,而是由一些有钱的金融公司来决定。这是不应该接受的,我们应该找办法来解决。贫富差距大是全世界的倾向,要反思为什么,可以有什么办法。 有一些很具体的办法,比如法国政府主张对全部的国际金融贸易扣税,这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劳动者没有得到什么保护,而资产阶级什么保护都有。以前要把钱从一个地方汇到另一个地方,很麻烦,现在只要用电脑,几秒钟就可以把很大数额的钱汇出国。 我们应该想一些办法,让这个世界比较公平。那么多有钱的跨国公司,他们应该有所贡献,去承担一些经济责任。另外,现在也有一种矛盾:虚拟经济和实业经济太不平衡,金融引导一切。事实上我们还是需要实际的东西,电脑里有一个虚拟的空间,可是电脑本身还是一个实际的东西,还是需要制造的。那么这些制造的东西也需要有人做,需要工程师和工人。 问题是, 现在的经济已经是全球化了,但是并没有一个全球的政府来管理。 现在也有一些国际组织,比如说G20、IMF、联合国,它们有责任解决这些问题。 【政见CNPolitics 】您刚才提到自己也是左派,现在中国有一批人号称“新左派”,不知道您是不是有关注?比如说您所在的清华大学,就有一位很著名的新左派学者汪晖。 【潘鸣啸】我在巴黎的时候做过一项工作:介绍中国最近几年的思想辩论,因此我对他们很熟悉。 我不同意这些新左派的观点。为什么呢?因为我觉得, 他们将导致不公平的责任全部都放在跨国公司身上,对国际资本主义进行指责。我觉得这只看到了一面,而另一面是中国的制度,但对这另一面,他们完全不讲,我觉得这是错误的。 比如说,跨国公司如果对珠三角的农民工不好,侵犯他们的权利,这当然是不对的。但是跨国公司为什么可以这么做?是不是当地政府同意甚至参与了呢?这是最基本的一个事实,他们却好像看不到这个问题。 所以我觉得, 他们的很多想法是非常片面的,他们不肯面对中国本身的问题,他们讲得中国好像不存在共产党一样 ——不一定要反对,也可以赞扬,但他们好像把这一点给完全忽视了。因此他们的理论根本没有说服力,他们看东西是有一个盲点的。   四、谈中国政治研究:最大的问题是看不到档案 【政见CNPolitics】在研究中国政治相关问题的过程中,您觉得主要的困难是什么? 【潘鸣啸】 最大的问题是看不到档案, 特别是我们搞历史研究的,看不到档案是非常麻烦的。研究中国的政治,除了档案,还有很多问题你不知道,你只能从外面看一些现象,比如说某个领导没有参加什么会,然后分析觉得有问题。中国政府的透明度低,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只能猜想。 【政见CNPolitics】您跟体制内的学者打过交道吗?他们可能能有一些渠道拿到内部资料。 【潘鸣啸】当然他们的渠道会多一点,但也还是很有限的。而且还有一个问题, 他们越是体制内,就越是不肯跟我见面 。比如说我的书能在内地出版,有一些体制内的学者是帮了忙的。他们也是知识分子,有正义感和责任感,于是我想联系他们见面,找到他们的联系方式,但是没有回应。我觉得很可惜,我很想和那些人谈话,不只是想得到一些信息资料,也是很想了解他们的情况。他们还是在尽量做好事的,当然可能因为他们知道的多,觉得跟外国人打交道太敏感了。 【政见CNPolitics】您刚才提到说,您是做历史研究的,不能预言未来。但是,历史研究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单纯是为了搞清楚之前发生的事情,还是为了影响现在的事情呢? 【潘鸣啸】当然还是要影响现在的事情。有人说过,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但是也得分情况。你要先弄清楚历史事实,怎么评价,有什么教训,这就是当代的问题,是所有当代人的问题。 【政见CNPolitics】历史有规律存在吗?从以前的东西里能总结出来规律吗? 【潘鸣啸】问题是,人类的历史上不能有试验。比如说上山下乡运动,就是一个社会大试验,并且是一个失败的试验。我觉得可以得到一些教训,因为不能有同样的试验再次发生。即使再来一次同样的运动,但是那么多的因素已经变了,所以就不可能了。历史学是不可能像自然科学那样试验、再试验,就可以接近事实了。可是,在全世界的范围内,还是可以发现一些历史规律的,有一些基本的规律。当然,不能预言未来,因为太多的因素在变。 在这个方面,我跟一些中国学者有不同意见。他们会觉得:你们西方的历史,根本不能给我们太多经验。我曾经跟一个中国学者辩论,他也很反对中国社会现在的腐败现象。我就说,你们为什么不学学西方呢?当然学习西方不能完全地解决,但是可以基本解决。怎么解决呢?就是要有监督。一个人有权力没有监督,他会很容易就往坏的方面去了。怎么监督呢?新闻媒体、独立的非政府组织,为什么不用这个方法? 他说,这在中国是不可能的。我说,为什么不可能呢?中国人也是人类的一个部分。 【政见CNPolitics】那您觉得,中国这些年的历史,可以为朝鲜提供借鉴吗? 【潘鸣啸】朝鲜真的是一个很独特的存在。一方面,它是一个历史的博物馆,我的一些朋友,去到了朝鲜旅游。他们觉得这是一趟“穿越”到过去的旅游,是一次时间上的旅游。那里像过去的中国,但是比毛泽东时代更厉害,因为它已经变成了一个世袭的共产主义朝廷,现在已经是第三代了。 如果马克思能看到这件事,他会疯掉的:怎么能用我的理论来做这样一件封建的事情? 我觉得它跟中国还是有不同的,比如领导阶层真的是一小部分,一个家族,和一部分的特权阶层,其他的人很穷,没有什么权力。有人饿死,有人在喝洋酒,过很好的生活。这是非常特殊的情况,会维持多久我不知道,但总是需要解决问题,他们还是可以向中国学习。中国政府还是有一些责任,要去解决人民的问题,朝鲜有没有我不知道。我也认识一个住在平壤的法国人,他说那边的情况是领导层都只想着自己的利益。 当然他们也在改变,比如在边境搞一些特区,搞一些赌钱的地方,可以赚一些外汇。可是他们有没有能力创造一个新的模式,我很难说。而且他们新的领导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都不知道。世袭的继承方法,真的令人很担心。 【政见CNPolitics】现在国外对中国政治的研究越来越多,您觉得现有的这些研究足够吗? 【潘鸣啸】还是有一些盲点,因为有一些禁区,所以你的研究总是很片面的。另一个问题就是意义的问题,虽然你可以掌握很多资料,你知道大概的情况怎么样,有什么样的问题,可以有什么对策。可是你看到了问题、想到了解决办法,那么有没有政治的意志来执行呢?当然这不是我们学者的问题,但是我们不应该忘记这个问题。 【政见CNPolitics】您能不能用一句话来概括现在中国政治的特点呢? 【潘鸣啸】非常不平衡。一方面,中国发达了,赶上西方了;但另一方面,还是变化太慢。这些不平衡,不知道是不是会引起大的问题,现在没法说。一般来说,中国人是很实事求是的,虽然有过一段时期比较狂热。我希望中国政府的领导可以面对这些问题,出台一些比较理性的政策。 【政见CNPolitics】所以您对中国的未来是比较乐观的? 【潘鸣啸】长期地讲,我是乐观的。因为我想中国有那么大的经济变化,应该有能力去促进政治的变化。另一方面,我并不是太盲目的乐观。因为在西方有一种说法,只要中国经济发展了,按市场经济办事,其他的问题都会解决,包括政治问题。我不是太同意, 经济发展是基础,但是还不够。历史上也是这样,没有什么自动的东西,总有一些人要努力、甚至牺牲。 因为经济的发展会有一些经济利益的变动,这些利益都有自己的逻辑,如果你要反对这些逻辑,肯定是会有冲突的。要怎么解决,当然是需要好好思考的。 【政见CNPolitics】在研究中国的学者中,有没有您非常欣赏的人? 【潘鸣啸】我觉得现在西方缺少一些掌握中国整体情况的学者。美国的学术界非常专业化,有一些人是某一个很小的领域的专家,可是他不懂另一个领域的问题,所以很少有掌握了全面情况的西方学者。至于中国的学者,我觉得也只在某一方面,有某一些人,我比较赞同。比如说,对于历史的态度,我比较认同 徐友渔 的;政治经济问题方面,我跟 秦晖 比较接近,他掌握得比较全面,也比较关心中国的公平问题。总的来说他还是比较客观的,虽然有的时候我也不完全同意他的看法。在学术上,我觉得我和不少中国学者有相似的观点。而事实上,我和他们中一些人也是很好的朋友。(完) 【本文刊发前经潘鸣啸教授本人审订。个人转载请著名出处及文章链接(http://cnpolitics.org/2012/02/michel-bonnin/),媒体及商业网站转载、摘编请联系授权: 】 关于作者 方可成 , 南方周末, 记者,专栏作者 理解和谈论我们身处的这个世界。 专栏 博客 豆瓣 新浪微博 Twitter 网易微博 向文章付费 请作者吃饭

阅读更多

张子宇:剑桥大学来源不明的巨额中国捐款

原题:神秘基金会捐 370 万英镑引发质疑,剑桥大学受困巨额中国捐款   目前经济不景气的状况下,欧美各国政府都在削减教育经费。在拥有世界第二大教育产业的英国,自 2011 年起,政府开始大规模削减教育经费,对大学的财政预算拨款被削减了 12% 。本土学生的学费从原来的 2000 多镑一年涨到 8000-9000 镑,这甚至引发了 2011 年初严重的英国大学生抗议削减预算的游行。 但是,正值各家大学渴望企业慷慨解囊的当下,一笔 370 万英镑的捐款,却让世界知名的剑桥大学深感头痛。英媒近日报道,剑桥大学接受了一笔捐款以设立一个新的终身教授职位。由于捐款来自一个中国基金会,引发了英国舆论和剑桥校内一些学者的质疑。而牵扯进这件事的经济学家彼得·诺兰( PeterNolan )教授,又是以中国经济问题而知名。 来源不明的 370 万英镑   这笔 370 万英镑是来自一家音译为“崇华基金会”( ChongHuaFoundation )的组织,英国媒体表示,驻华记者搜索了在北京民政部注册的慈善机构,各种慈善联合团体以及中国的公司注册部门,都没有找到“崇华基金会”或者其他类似的机构名称。   “虽然不知道‘ ChongHua ’的确切中文字符,但这个名字很可能的意思是‘尊重中国’。剑桥大学官方宣称基金会的捐赠是基于‘造福中国的教育福利’”。英国《每日电讯报》认为。   “缺乏透明、公开引起了我们严重的担忧,并且还导致对捐赠者和剑桥大学之间关系的质疑。”剑桥大学政治系资深讲师特拉克·巴卡维( TarakBarkawi )告诉时代周报记者。   “我怀疑中国有没有独立的教育基金会,而剑桥校方却不考虑到这点。在 LSE (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丑闻被揭露以后,剑桥大学做出的这次举动是极其鲁莽和轻率的。”巴卡维博士解释自己的立场,他是剑桥校内对这起捐款提出质疑的主要学者之一。    2010 年 3 月,英国另一著名高校伦敦政治经济学院校长霍华德·戴维斯爵士( HowardDavies )因为卷入已故利比亚领导人卡扎菲之子赛义德·卡扎菲的博士丑闻而辞职。小卡扎菲在 LSE 获得博士学位,但是利比亚战争期间被爆出论文抄袭丑闻。另外, LSE 还接受过利比亚一些政府背景的组织不少捐赠。   “学校中有人质疑这笔捐款,但是并非说有很多人质疑、反对或者批评。”剑桥大学新闻主管、发言人蒂姆·霍特( TimHolt )接受时代周报采访时如此表示。   关于捐款的来源问题,霍特进一步解释:“剑桥大学每年会接受大量捐赠,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匿名。学校会对捐款的来源进行评估,但是我们也需要考虑到捐赠者的意愿。我们的调查没有发现这个私人基金会和中国政府之间有任何联系。这个基金会由‘希望保持匿名的富裕人士’成立。”   在捐款门疑云爆出后,旅英中国学者、诺丁汉大学当代中国研究院( SchoolofContemporaryChineseStudies )院长姚树杰教授在自己的博客上发表了一篇文章,批评一些英国媒体和个人对此事的质疑,文中写道:作为华人,我很不理解,英国媒体还有一些英国人,为什么还要用如此冷战的态度看待中国?英国经济不景气,千方百计想拉中国投资,增加对中国的出口,增加中国的留学生数量,这些都是对英国的经济非常有利的。   不过在事后,姚树杰在博客和微博上所发表的相关言论和文章均被删除,他自己也表示,不适合就这个问题接受采访。   而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在英国大学的中国学者对时代周报表示:“现在英国教育部门的资金确实非常紧张。不管这次争议到底合理不合理,确实他们(英国大学)对捐赠来者不拒,或者说‘在支票面前直不起腰’。” “实际上和这个的合作并没有停止,学校会按照官方程序讨论是否接受这笔捐赠,一切都在讨论和评估的正常程序中,这和我们公布的接受捐赠道德指引相一致。”霍特说。 “地球上最了解中国公司的人”   处于这次风口浪尖上的诺兰教授,是剑桥大学贾吉商学院( JudgeBusinessSchool )的中国管理学教授。他本科毕业于剑桥,然后在伦敦大学亚非学院取得硕士和博士学位,同时他还有丹麦哥本哈根商学院的荣誉博士学位。   在网站介绍上,诺兰教授有着显赫的履历,他多年研究中国问题,曾多次和中国的政治及商业领袖会面,讨论全球化、世贸等问题。他是渣打银行、世界银行和可口可乐公司的顾问,也会参与一些与英国石油( BP )、安永、米其林、汇丰银行等跨国巨头 CEO 们的讨论。英国《金融时报》曾经称赞他,在对中国公司及其国际竞争力的了解方面,在这个地球上没有比彼得·诺兰教授更强的人了,即使包括中国在内。   诺兰教授还是中国高级管理培训项目( ChinaExecutiveLeadershipProgramme , CELP )主管,据报道参与这个项目的有很多来自中国的政治商经营。剑桥的网站上还介绍这个项目经常会举办一些顶级中国及跨国公司的会议。   在 2010 年,中国著名学者、清华大学教授汪晖剽窃风波中, 80 位国际学者发表公开信支持汪晖,其中也有诺兰的名字。   “往具体了说,为什么捐款将设立一个终身教授职位,但是这个职位的获得者却在生效前已经被确定了?也就是说没有对候选人进行公开的评议,而按照常规,这是需要做出公开审议的。”巴卡维批评到,“捐赠者对设立的教职获得者施加影响是不合理的,关于这些的种种疑问都没有得到透明的解释,这必然引发我们高度的担忧。”   诺兰教授自己的学生中确实有不少是中国人,其中包括著名的前乒乓球明星、现人民搜索网络股份公司总经理邓亚萍。 2008 年,邓亚萍以论文《北京 2008 奥运会对中国发展的影响》获得了剑桥大学土地经济学( LandEconomy )的博士,当时她的指导老师正是诺兰教授。   在事发以后,诺兰教授拒绝了一切媒体的采访要求。时代周报发出的电子邮件采访申请没有得到回复,办公室电话也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而英国媒体也被剑桥校方告知,诺兰教授近期将不会就相关问题接受采访。   政治偏见作怪?   其实接受外国的带有政府色彩的捐助,在近年来的英国高等教育界并不少见。所以在 LSE 风波发生后,很多人就批评英国舆论和 LSE 本身在接受捐助的时候“欣然收钱”,在卡扎菲垮台以后“秋后算账”。   另外在 2008 年,沙特阿拉伯给了剑桥和爱丁堡各自 800 万英镑,建立伊斯兰研究中心。 2010 年,伊朗捐赠了 1 万英镑给杜伦大学,杜伦大学的伊朗研究中心的负责人承认,“捐助有附加条件”。   一些批评者质疑诺兰有可能在一些涉及中国利益的问题上,如南海以及非洲事务等方面维护中国的利益。“在一篇节选自他的书、 2005 年刊登在《新政治家》一篇文章《中国处于十字路口》里,诺兰教授写道,西方的‘自由市场原教旨主义’的挑战威胁到了北京。在去年七月他给下议院专责委员会的一份冗长的意见中,他形容中国执政党为‘一个非常,非常有能力的组织’,并且能力越来越大。它以强大的竞争力和任人唯贤为基础。”《每日电讯报》写道。   姚树杰则在文章中透露:诺兰教授是我多年的好朋友,我们也有许多共同的研究兴趣和学术观点。他对中国有批评的态度,但是,他总体来讲看好中国。 10 多年前,台湾人给了一大笔钱,在剑桥设立一个叫做‘ Singyi ’的教授职位给了诺兰。所以诺兰的教职全称是‘ SingyiProfessorofDevelopmentStudies ’。多年来,诺兰不因为接受台湾当局的捐款而反对中国大陆。相反,诺兰一直看好中国,多年来穿梭于英国和中国之间,培养了一大批中国学者,为中组部开办了一批批的高层领导干部培训班。我估计,就是因为诺兰的‘中国情’,才赢来了今天的这笔巨大捐款。 一些英国人认为这是中国提升软实力的一部分,包括捐赠外国教育机构及设立孔子学院。巴卡维就认为:“显而易见的是,这次新增教职设立在中国发展研究中心,这也符合中国的公共宣传,因为作为世界主要大国的一员,中国很乐意保持一个发展中国家的面貌。” 来源 : 时代周报 |

阅读更多

一五一十 | 重庆遗产: “共富”的迷思

作者: 柏蔚林  |  评论(1)  | 标签: 时事观点 如果说当年副统帅林彪的仓皇出走,代表了“文化大革命”从理论到实践的彻底失败,那么今天副市长王立军的离奇灭踪,则可以被理解为重庆微型“文革”复辟同样遭遇了完败。虽然这样的类比似乎并不恰当,但我们不能不承认,历史总是如此的惊人相似。几年前就有人说过,重庆将是现代中国最后一次的乌托邦实验,其结局是可以预期的。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大结局来的这么快,而且是如此的戏剧性。在这里我无意猜测究竟那24小时里发生了什么,而是打算从一些政治话语的层面,简单探讨重庆的探索实践。从踌躇满志的“重庆模式”,下降到语焉不详的“重庆探索”,历时大约四年,此时此刻金粉已经开始脱落,看来是时候初步总结“重庆遗产”了。 重庆这几年来的实践之所以值得关注,并不是简单的因为“唱红”“打黑”等运动方式的社会治理,更在于其轰轰烈烈实践背后的指导理论构建。也就是说,正是这样的理论导向,决定了重庆走在了哪一条路上。改革开放30年来,各种有影响的“模式”也出过不少,但如重庆这样充满了意识形态色彩的实践,仅此一家。正如学者徐友渔先生曾经指出,近年来一些所谓“新左”的学者忙于从前30年发掘经验,寻找合理因素,试图把“从大跃进、人民公社、文化大革命中发掘出的制度创新因素”加以发扬光大,来挑战西方文明为主体的现代性。对于这些对前30年倾慕有加的学者,重庆新政的理论需求,恰恰为他们提供了一个绝好的试验场,来让苦于没有地方施展身手的他们,充分检验自己的理论。然而一个不得不问的问题,就是作为重庆核心实践之一的“共富”理论可否经得起推敲? 在中外历史上,“共富”这样的口号早就已经不新鲜了。每一次重大社会危机发生的时候,类似的概念都会被提起。其作用,要么作为一种笼络下层人心的口号,要么作为一种具体的乌托邦实践,要么二者兼有之。但归根结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上下几千年,“共富”的理想从来也没有成为过现实。众所周知,所谓“穷”与“富”都是一个相对比较的概念,有“穷”才有“富”这样一个概念。如果人均一样(或者接近)的财富,哪里还有“富”的存在?因而重庆的“共富”概念,仅仅也就是前30年绝对平均主义的一种理论翻版而已,并没有任何的新意。每个人都有求富的本能,但却往往忘记了“共富”只是一种幻想。网路上有人有所指地讽刺说,什么时候才可以共富到“每个人的孩子都需要开着红色法拉利豪华超跑去周游世界”的时候呢?作为一个经济落后地区,这样的宣传口号当然具有很强的吸引力,令新政具有高度的合法性和民意凝聚力。但是经过稍加思考,大家都能明白,理想状态下的“共富”,只能导致事实上的“共贫”,这是我们已经见证过的历史。 首先,“共富”理论在实际上是对邓小平“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先富”理论的一种反向而动。在中国现实的语境中,是一种开历史倒车的行为。无可否认,人与人之间,城市与城市之间,地区省份之间,都有着各式各样的差别,因而在经济发展的问题上,必然存在着先与后的差别,这是无可否认的事实。邓小平正是认识到了乌托邦式的平均主义无法解决中国的贫穷问题,所以只能认可“先富”的政策,如张五常所总结的,允许国民,首先是农民,通过合同制的方式,从承认私产开始,逐步恢复经济的活力。这是由当时中国的社会现实所决定的最佳方案,除此之外,别无选择。承认并合法化私人利益,是改革开放的一大进步。即便就是今天的中国,我们也无法否认利益差距的现实性与合理性。而国家政府的职责就在于调节差距,而不是回到平均主义的道路上。当然有人也许已经注意到了,重庆的“共富”在实践中并非完全按照毛时代的翻版。比如最近的“共富典范”活动,就是“旨在表彰在“缩差共富”中贡献突出的民营企业。”但是我们必须注意到,在“共富”这样的平均主义意识形态主导话语之下,私人利益始终都是处于变幻莫测的政治风云阴影之下。 其次,现在有些左派学者在一方面对于新自由主义进行了严厉的批判,在另一方面则对重庆的“共富”大加赞扬,认为是回到了社会主义的道路。但是如果我们对这两种话语都进行一点稍加深入的分析,就会发现,这二者之间其实是殊途同归的。当这些左派学者对资本大加鞭挞的时候,他们对“共富”的推崇,也陷入了理论与实践不能吻合的自我矛盾境地。新自由主义原本由哈耶克、米塞斯、佛里德曼等人初创,一直作为一种学术理论默默存在多年,直到里根-撒切尔的时代,才取得了显赫指导性地位。其主要观点,就是保护私有产权、全面市场化、政府退出干预,经济资源全面私有化。新自由主义浪潮在几十年来对世界政治经济格局影响极大,也遭到了世界范围内左派知识分子和活动人士的极力反对。按照美国左派学者哈维的看法,新自由主义造成了区域间发展极度不平衡,社会内部贫富分化日益严重,以及金权势力在全球范围膨胀。在这些左派学者看来,归根结底,看似强调公平合理原则的新自由主义,无法解决具体实践中的问题,却使得强者愈强,弱者愈弱。 此时此刻,当回到“共富”这一话语,我们同样发现,这一充满着道德与正义的冲动,其实与新自由主义一样,其理论与实践虽然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仍然只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宏大叙事。其结果,只能是在个体对现实利益的争夺中,最终陷于困境而归于失败。对于个体利益的否认与漠视,是导致所有“共富”模式最终崩溃的根本原因。一批经济学家如张五常等人曾经因为提出“腐败不可避免”之类的经济解释,而遭到社会舆论,尤其是痛恨新自由主义的左派人士的广泛抨击。但是如果对其理论进行稍加耐心的了解,谁也无法否认,这样的理论的确道出了社会的现实。张大概是中国社会第一个人,早在80年代时,就直白地道出了“如同每一个普通人,每一个官员也都是自我利益的最大化者”。前一段时间,中央党校教授王长江提出“党是否存在自身利益”的尖锐问题,同样代表了一种不回避利益诉求的可贵勇气。时至今日,利益诉求的现实存在,已经成为处理社会关系中无人可以回避的问题。 面对“共富”的慷慨许诺和“若真要实现‘共富12条’所确定的目标,整个资金投入大约需要1.1万亿,这是一个庞大的数目。钱从哪儿来?”这样的疑问,重庆提出了,比如“国企要上交30%的利润”的策略。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根据报道,“过去5年,重庆市国有企业每年上交利润大约在15%到20%左右,在全国是交得最多的。”然而这个时候如果我们客观地把国企视为具有自身利益的集团(事实也是这样),就不难明白,对于这样的“高征收”,长此以往,它们自然也不会心情愉快,下一步会发生怎样的反弹是显而易见的。当面临这样的矛盾,重庆的选择就已经不多,只有让国企继续做大,给予强化垄断效益的甜头,整个体系才能继续维持下去。按照重庆的理解,“国有企业虽然低效,但不会造成两极分化,其内在机理是缩小贫富差距。”但事实上,这恰好坐实了“共富”必然导致“共贫”的观点。按照张五常多年前的预见,在不减小国有经济成分比例的情况下,民间资本将无法进入国有资本垄断的地盘,从而导致整体经济资源利用效率的损失。那么在重庆国资持续做大的的情况下,其结果与“共富”背道而驰就更加不言而喻了。 其三,“共富”理论回避了社会阶层间政治利益的冲突,从而使之成为在现实中不可操作的伪论。美国发生了“占领华尔街运动”之后,一些中国左翼人士欣喜不已,认为是西方资本主义的末日已经到来,西式民主理论已经彻底破产。通过重庆的实践,他们认为实现“共富”即是避免“占领华人街”的根本途径,也是解决社会阶层利益冲突的不二法门。左派学者汪晖曾经有过这样的论述,“民主,大致包含两个不同的面向,即作为政治体制的民主与作为社会形式的民主,前者包括普选权、个人权利的保护、言论自由、多元主义等等,而后者的核心是平等,主要体现为社会保障,公共物品向全体社会成员的开放,再分配等等。”据此在一些人看来,西式民主的失灵,就在于民主的这两个层次之间发生了断裂,1%的人拥有了太多的财富,而99%的人则成为了制度的牺牲者,进而推出“共富”才是唯一的出路,重庆的实践代表了社会主义的方向。 而事实上,在这里存在着理解上的严重错误。汪晖的理论,是从社会不同阶级政治利益诉求的角度出发,来衡量社会内部阶层间政治关系的变化。按照他的观点,由于政党政治一直在不断削弱的过程中,政党已经全面官僚化、去政治化,结果其代表性就一直在不停的下降。因而只有在重新实现利益关系“政治化”的条件下,尤其是社会下层人民,才能实现“社会民主”,才能有效地表达利益个体自身的基本诉求。应用这一理论阐述,我们却可以看到,在美国,从草根阶层发起的“茶党”到“占领华尔街”运动所体现的,恰恰是资本主义制度下,社会关系高度政治化的表现。这些社会运动非但不是资本主义行将灭亡的标志,反而代表了资本主义体系内部的自我更新机制仍然是在运转的。可以说,西方体制的生命力,就在于这种内部关系的政治性对立与博弈。而回到重庆的实践中来,大家迄今为止所看到的,正好对应了左派自己对资本主义民主的批判:即社会不同阶层的利益,完全由地方政府在“共富”的话语霸权下实行全权代表,所有的人,尤其是社会下层统统都失去了自己的声音。在“唱红、打黑”过程中发生的重庆警察为农民工讨薪的事件,就是这种下层利益“被代表”而无处发声状态的典型表现。 最后简单总结而言,所谓“共富”只能是一种理想化的愿景,在现实中并不存在,也不值得去为之付出努力,历史上的教训已经很多。在改革开放已经30多年的前提之下,重提“共富”实际上是一种历史的倒退。实现社会总体进步的最佳途径,必须建立在承认与尊重个体利益的基础上,而不是进行空洞的许诺。寻求真正稳定的社会关系,不能把希望建立在单向度的压力维稳之上,而是应该正确认识和把握社会阶层利益博弈的动态。只有首先承认利益的冲突与矛盾是普遍存在的,不再迷信和幻想金光大道式的政治哲学,才能真正找到问题的解决之道。 参考资料:  新华网:重庆共富实验 http://news.xinhuanet.com/politics/2011-12/14/c_122421714.htm 张五常: 私有化与特殊利益–中国改革经验 汪晖:代表性的断裂 汪晖:革命的终结

阅读更多

郑也夫 | 与高华的最后一面,愿见朋友们的挽联

2012年01月31日 11:10:03        大约是去年4月26日我应段继业先生邀请到南京晓庄学院演讲。很久不去南京了,自然要去看看久病的老友高华。因汪晖事件,我和此前素不相识的王彬彬先生通过数次电话,相约日后见个面。赴南京前便去了电话,要他带我去高华家。上次和高华见面还是2005年“深圳美术论坛——艺术与社会”会前,我请他为北大深圳研究生院做了一场演讲。这次见面后我们都很高兴。叙谈半小时后我和彬彬问他:有无精力到外面吃顿饭,没有精力就不去,如果去看你身体情况愿坐多久就坐多久。他们夫妻爽快地答应了,并引到附近一家餐馆。四人相谈甚欢,没想到能谈这么久。当然还是高华夫妻先告退。我和彬彬干掉两瓶上好的黄酒,那顿饭是彬彬请客。     见面时我一眼看出高华已经脱相,希望他考虑换肝,我愿奔走资金和肝源。他表示大夫说不合适。过后和他妻子通电话才知,癌细胞早就扩散,不具备换肝的条件。问到了他看病的开支,知道他自己支付不少。便开始为他想办法。最初想出的主意是,找一家企业家资助做冠名演讲,这样帮助企业做了广告,也获得了场地和演讲的费用,预先通告多位同仁,这是支持高华的系列演讲,演讲报酬统统捐给高华。后找到一位企业家,我俩一见如故,过后成了朋友。他极慷慨,拿出一袋钱让我代汇,条件是不与外人披露他的姓名,且绝口不提演讲的事。能找到钱我已大喜过望,不便就演讲的思路再生争论。现在想来仍以为,如果那系列演讲能办起来,真的是为高华送行的最好方式。     日前看到朋友们告别高华遗体的照片,得知发言要经审批,亦得知很多朋友送了挽联,感慨良多。那日见到高华时,按我的习惯,送上一本书,扉页上端书我撰的一副镶嵌联:     高才巨笔,刺破太阳神话     华发早生,望穿长夜曙天     切望到会的朋友将灵堂中的挽联都挂到网上,以此牵手灵堂内外的朋友,送别逝去的先驱,激励苟活的今人。       上一篇: 联语——礼之上品(上) 下一篇: 韩三篇梦游改革 阅读数( ) 评论数( 0 ) 0 条 本博文相关点评

阅读更多
  • 1
  • ……
  • 6
  • 7
  • 8
  • ……
  • 25

CDT/CDS今日重点

十月之声(2024)

【404文库】“再找演员的话,请放过未成年”(外二篇)

【404媒体】“等帘子拉开,模特已经换上了新衣”(外二篇)


更多文章总汇……

CDT专题

支持中国数字时代

蓝灯·无界计划

现在,你可以用一种新的方式对抗互联网审查:在浏览中国数字时代网站时,按下下面这个开关按钮,为全世界想要自由获取信息的人提供一个安全的“桥梁”。这个开源项目由蓝灯(lantern)提供,了解详情

CDT 新闻简报

读者投稿

漫游数字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