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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最牛历史教师袁腾飞语录 高层已下令删除

在网上他被称为“史上最牛历史老师”,他的“语录”每天都在更新。相比太多照本宣科式的教学,他致力于引导学生对知识产生兴趣。他嬉笑怒骂的讲课风格引来争议,但这位从教14年的老师认为,自己的任务只是普及历史知识,并且让这种普及变得有趣——但不管他本人是否愿意,在网上,“袁腾飞”已经成了“  史上最牛的历史老师”。

袁腾飞是北京一家中学教历史科的老师,由于他在讲授历史课时方法独特,语言风趣幽默,甚受学生欢迎,成为近年大陆教育界大热人物;特别是他经常拿中国的政治现实,甚至是中共领导人作为揶揄对象,冷嘲热讽,针砭讥笑,与中共教育体制宣导对中学生的洗脑方式迥然不同,令外界关注。他的授课视频还被放上网,引起线民热传。《袁腾飞语录》随即出炉,每天都在更新。网友们观后褒多于贬,大多认为“课上得生动睿智”,“多几个这样的老师,中国就会少几个上课睡觉的学生。  ”

视频中可见,袁腾飞在讲台上的确妙语横生,不但「蒋介石是一党独裁,毛泽东其实也一样」、「三年自然灾害死了三千万,比二战全欧洲死的人还多」、「中国教科书纯粹胡说八道」等出位言论随时可闻,甚至连「毛主席纪念堂是中国的靖国神社」、「供奉的是一个沾满人民鲜血的刽子手」、「民国建立以来西藏一直处在半独立状态」等「反动」观点亦不少。

近日,有消息指,北京高层已下令,要封杀袁腾飞的出位和敏感言论。内地豆办、土豆、  YOUKU等视频网,原来一些袁的授课视频亦已被删除。

3日,有以袁腾飞为名的注册者在  twitter上称,传当局要批判他,「这不已经在批判了嘛,也没要我容不容啊,批判不需要被允许」;又强调「教师的责任应是让学生学会思考,而不是灌输所谓真相。不容批判的真相,比谎言更可怕。」

袁腾飞语录:

.「蒋介石是一党独裁,毛泽东其实也一样。」

.「三年自然灾害死了三千万,比二战全欧洲死的人还多。」

.「日本教科书篡改率比中国低得多,中国教科书真实率低于  5%,纯粹胡说八道。」

.「中国这块土地只能产生专制。中国人隔几年不喊万岁,觉得很空虚,没法过。」

.「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  60年换了四部,美国  200多年一部,说明美国政治超稳定。」

.「事实上,民国建立以来,西藏一直处在半独立状态,有自己的国旗:雪山狮子旗。」

.「毛主席纪念堂你可以去,但别忘了那是中国的靖国神社,供奉的是一个双手沾满人民鲜血的刽子手。」

.「那地方(毛纪念堂)该改成『大屠杀纪念馆』。纪念碑也是,碑文应铲了写上『死于  1949到 1978年政治恐怖的人们永垂不朽!』」

.「 1950年镇压反革命,一年枪毙 71万,逮捕  170万,大家一下子服了,不服下一个就是你!蒋介石( 1927年)  4.12才杀多少人?有名有姓才几百个。」

.「人人都有罢工的权力!知道人家谁罢工吗?消防队罢工、员警罢工!政府只能把空军调来灭火,海陆军去抓小偷!」

.「在北京,你要生七个孩子,我的天哪,你除了上吊和后悔就没出路了!」

各界评论:

他用一种学生爱听的语言和方式,贯通古今,把“死”去千年的历史,活灵活现地带到学生面前,被网友戏称为“史上最牛的历史老师”。  ——青年周末 记者 吕家佐

无论是虚拟世界里的线民,还是现实课堂里的学生,所有人最被袁腾飞吸引的,是他把“死去”的历史“活生生”地带到学生面前。  ——文汇报 记者 王乐

人家说人家的历史, 我觉得袁老师的书最重要的是培养你独立的思考方式,和看待问题的角度,袁腾飞教的是这个,不是趣史。  ——12812ty (教师  28岁)

袁老师说话就是给劲!认识袁老师,是一种幸运,听袁老师的课,是一种幸运,看袁老师的《历史是个什么玩意》系列,则是一种幸福阿。  ——就要去那儿(学生,18岁)

这是一个热爱历史的年轻人以自己饱满的热情在向我们讲述有据可依的历史,最最最重要的是为我们打开一扇窗,激发起我们的兴趣,让我们兴致勃勃的、自觉自愿的补上历史课。  ——眷顾飞鱼(媒体记者)


史上最牛的历史老师袁腾飞(网路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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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销十一天见闻录(完):奔向自由(求助)

作者:揽尘 | 评论(1) | 标签:所见所闻

文首求助篇(东莞网友请注意)

从传销窝点逃出已将近半年,始终没有忘记当初骗我进去的那个朋友周周。经历几番周折,终于联系到周周的家人,商量营救。得知周周身陷传销,他家人的紧张和焦灼,言谈之间尽显无余。然而,由于虑事不周,家人谎称急事骗周周出来的方案最终失败,要想解救周周,只有找到传销窝点、强行带走周周一途。

打电话给中国反传销网的求助中心,他们对此情况也很无奈,给出的建议是让我尽可能回忆出传销窝点的所在,然后由周周的家人强行带周周离开,再由反传销网的专业人员对周周进行劝导。

所以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成了我能否回忆出那个传销窝点的地址。不幸,我是个路痴;又不幸,当我走出传销窝点时,一心想着脱离魔窟,对路旁建筑一概没有注意观察,现在想要重新找到那个地方,就显得异常困难。

所幸,努力回忆之下,还能记起几个很鲜明的细节,因此就希望能有熟悉东莞的朋友帮忙,帮助我把这四个细节恢复成一个具体地点,以期能捣毁传销窝点,救出痴迷中的那些人。在此,我代周周、代被困传销的那些人,代那些人的家属,鞠躬,致谢!

细节一。东湖花园站。我当时从东莞火车站出发,转了两次车到了东湖花园才见到周周,据我所知,这是传销组织迎接新人的一个常用地点。从这儿出发,坐了十分钟左右的出租车,就到了那个传销窝点,至于方向,我搞不清。也就是说,传销窝点的所在,是东湖花园站周围十分钟车程的范围内。这是一个大概的位置范围。

细节二:爬满了爬山虎的高墙。传销窝点所在的居民楼,位于一条不大的街道的尾端,路终点是一面石砌的高墙,大约有三四米高,上面爬满了爬山虎。居民楼位于街道右侧,左侧好像有一个不大的广场。居民楼周围没看到明显的标志性建筑。

细节三:走出传销窝点的时候,我要到银行取钱买车票。路上看到一个建筑物,是用花岗岩做成的墙体,看起来很是厚实稳重,应该是一个公共场所,具体是什么场所就记不清了。

细节四:花岗岩建筑附近约百米处,有一家银行取款点,里面有好几家银行的自动取款机。不知道银行具体名称。

另外,我还正努力通过银行以图获知当时所在地的准确地点,这条方法是否能够成功,还要看三日后银行的回复。现在是双管齐下,希望能有一管可以穿透传销窝点。

还有一点就是,如果获知了准确地点,营救时我们还希望获得当地工商部门和公安部门的协助和配合。如果有朋友能认识这两个单位的人,还请加以介绍,毕竟有熟人介绍会更好一些。

最后,再次致谢!感谢无限!

正文篇

一梦踯躅,已是将近半年。2010年1月9日,我喝醉一般摇摇晃晃走在东莞的大街上。早晨空气清冽,带着一股醉人的芳香;早晨阳光清爽,阳光打在我的脸上。

一个唤作“朱主任”的人,“帮”我拎着行李,我跟随他的脚步,走过一段长长的上坡路,路过一栋花岗岩砌成的建筑,走进一家银行取出两百块钱作路费。然后我们打车到了东莞汽车站,买票,等车,大约九点多,我踏进大巴的车门,朱主任把手机还给我。这一刻,我才真正觉到:我自由了。紧接着,是晕车带来的胸闷心慌。

急匆匆从广州火车站买了回株洲的车票,到了株洲友人家中,惊魂依旧未定。朋友见到我,淡淡地问候了一声:“回来啦。”我苦笑着回答:“总算活着回来了。”

回到株洲,我立马就恢复了“早晨从中午开始”的生活习惯。静夜无聊,试着在网上检索“传销”的定义,至此才完全惊醒:我的确是过了一段被传销的生活。

在那之前,我一直觉得传销离我很远很远,远到比距离还远。于是我想到,还有多少人懵然不觉传销很可能就在自己身边;于是我反思,为何那么多大学生都被顺利洗脑?于是的于是,我就开始敲打“咣唧咣唧”作响的键盘,就有了这个拖泥带水的《传销十一天见闻录》。

一边用文字回忆那段生活,一边我还觉得有些不太真实:那真是传销?要真是传销,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放我出来了?

在我之前对传销的有限了解中,它总是跟“囚禁”、“毒打”、“跳楼”、“恐吓”之类血淋淋恶狠狠的词汇联系在一起,让人想起小说里的白公馆渣滓洞。但是,我的那十一天,似乎总是跟歌声、笑声裹挟在一起,充满了愉悦和满足,放我离开的时候也干干脆脆,没有拖沓反复。

所以当有人问我怎么逃出来的时候,我都不大好意思说是被人放出来的,似乎没有见识到辣椒水老虎凳,没有经历过跳楼狂奔的惊险,颇有些对不起“传销”二字一般。但是任凭我挥发自己贫乏的想象力,也无法把自己的逃出经过跟好莱坞刺激镜头扯上八竿子之内的关系。最后我不得不颓然放弃,对每个人说:我是走出来的,平平安安地被人送出来的。——说这句话时,我更不好意思,因为这个回答似乎辜负了一双双充满着期待的耳朵。

然而事实就是:我是被送出来的。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同理,种下什么原因就得到什么结果。我之能够如此顺利地走出传销,首先不是因为我种下了什么,而是因为我运气相对较好。这个“运气好”,说的是我掉进去的那个传销组织是属于比较文明的,以口头说服的攻心为主。若是换一个野蛮型的传销组织,只需来一个胸毛和肌肉同样发达的大汉,带着一条同眼神一样狞厉的皮鞭,我估计我二话不说,立刻就会郑重地写下“申请加入传销组织申请书”,并声明我将严格遵守“四大禁忌”、“八项纪律”。——以此类推,在革命战争时期,我基本就是一甫志高第二。幸运的是我没赶上那时期。

当然,按照某种主义的说法,客观原因要讲,更需要注重个人的主观能动性。我的主观能动性的发挥,最主要的就是基本成功地抵御住了传销组织的洗脑攻势,没被洗脑而坚决要求出来。这是我在面对传销组织的最后防线,如果这个防线被攻破,我早就乖乖加入成了没有自己思想的傀儡,不会有机会在这儿“痛说革命家史”。《孙子兵法•形篇》说:“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只有自己先立于不败之地,才能找机会反击。因为守稳了自己的防线,所以,不经意之中,我无意找到了几个反攻的机会。

其中一个反击,是利用一条短信完成的。大概进去后两三天,我跟传销组织的人说:“我来之前在帮出版社写稿子,现在在这儿稿子也写不成,我要发个短信给朋友,让他知道这事,最起码给人一个交代,不明不白地就这么不写了,对人家太不负责了。”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合法,他们没有拒绝。然而他们不知道,我每天晚上背对着同铺的哥们睡觉,那就是为了好好构思这条短信。

这条短信我还留着,全文如下:“卓老师,**出版社的稿子最近没空写了,因为我没法上网,请代我向编辑道歉。ZL的稿子我看过了,小说节奏还需更加紧凑,姐姐在江南那段经历的节奏就控制得很好,既紧张又有真实感,整篇小说可以向此风格靠拢。”

这条短信前后两句话,说的都是稿子的事,毫无可疑之处。玄机就在短信的后半段。

两天后,我对这个“网络销售”已经颇为信任,所以,就很傻很天真地把这条短信的秘密和盘托出。在跟来自陕西的一个小头头聊天的时候,我跟他说:“其实,我早就把我被困住的消息传出去了。我告诉他我现在在传销里面,但是暂时没有危险,不用太担心;但是如果长时间不出去不跟他联络,他可能就要采取措施了。”

那个小头头作出一副惊讶又非常感兴趣的样子,以引诱我的倾诉欲望,鼓励我继续卖弄自己的小聪明,他问道:“你怎么发出这个消息的?”

我神秘一笑,说:“前几天我发了一条短信,说是要讲稿子完不成的事。那条短信的前半段是真实的,但是后面那半段,ZL的稿子其实半年前就审好了,现在根本没有那回事。我发短信给他的那个人,来北京之前做过十年警察,嗅觉敏锐,肯定会从中发现一些疑点,只要他重新翻看ZL的那部小说,看到‘姐姐在江南的那段经历’其实就是女主人公身陷传销的事情,他自然就明白我短信里面的意思了。”

他听过之后,笑着说:“你的鬼点子还蛮多的嘛。”

我嘿嘿一笑,说:“那是,不仅如此呢,我还有别的准备。我有个学妹平时有事没事给我发几首古诗,我一直在观察附近有什么标志性建筑,等哪天她再发这种短信过来,我就写首藏头诗什么的,把标志性建筑的名称用这种方式告诉她。到时候卓老师和她信息一核对,就知道我在传销,而且能知道我的具体地点。”

他略有些尴尬地点点头说:“还是你们文人心眼多。”

我得意而谦虚地笑道:“呵呵,那是,谁能不留点后招呢?”

我相信,那天说完这些话,出门之后小头头就会立刻翻看我的手机信息,看到果如我所言,收件箱里有古诗,发件箱里有那条“泄密短信”,不知道他当时是什么感想?

这次谈话的威力很快就显示出来了。一开始监视我打电话、发短信的,是一个姓齐的恶男,那天之后,我就再没见过那位姓齐的恶男了。之后我每次打电话、发短信,边上都会站着两个人,一个是那个小头头,还有一个是法律系毕业的美女。我发短信的时候,他们还会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这个人是谁啊?”“这个短信是什么意思啊?”

发现了这个变化后,我立即警觉到自己的幼稚,怎么可以把这等“重大机密”透露给他们呢?他们一直在防贼一样防着我,我却把他们当成了“知心哥哥”,真是“认贼作友”,何其愚蠢!

暗暗痛骂自己一番后,我静下心来分析这件事的利弊,弊端很明显,我的一招杀手锏没有了,他们对我的监视防范会更为严密。然而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好处,好处之一,他们可能不敢因此对我太过分,怕万一惹出我背后那个“做了十年警察”的朋友,他们不好收场;二,他们会想,我把这件事都告诉他们了,固然一方面说明我对他们有了初步的信任,另一方面也说明我还有更厉害的后招,才会有恃无恐地把这条短信的秘密捅破,他们甚至会想:我告诉他们这个短信的秘密,会不会是在对他们进行某种警告?

一个坦白,换来他们对我的忌惮,损失的是我的自由空间更为狭小,总体来说,我还是赚到了。其实,当时如果没有这个幼稚的“坦白”,我这条短信就完全使不上力气了。后来我回到北京后问卓老师有没有领会我短信的意思,他茫然地摇摇头说:“什么短信?”我低头无语。而即使他领会了我短信的潜台词,也和发古诗的学妹基本没有联络,他们根本没机会接上我发的“暗号”,所以这个“后招”,就成了摆设。

事后我就总结:我最后能顺利出来,这条短信和这个“坦白”占了很大的功劳?我想,可能也许大概吧。

第二个放我走的可能的原因,我猜测,是我让他们觉得:这小子太能折磨人的神经了,一会儿给人失望,一会儿给人绝望的,谁受得了啊?干脆让他走吧。

后来我检视整个十一天的历程,主要是我态度的变化反差太大,无意中控制了他们的情绪,对他们造成了刺激。毕竟做传销的也是人,耐心也是有限的嘛。

进传销一开始三四天,我是坚定的“死硬派”,跟他们针锋相对。你用一只眼瞪我,我就用两只眼瞪你;你用谩骂侮辱打击我,我就告诉他“狗咬我我不咬狗”;你跟我谈骗人合理、自由有限,我就跟你一点点掰开来辩论;你威胁要打我,我就做出一副“受虐狂”的姿态;你警告我说“这个态度你永远也别想出去”,我就微笑着说“这儿其实挺好,我挺喜欢这种生活,最近都长胖了呢”……

辩论说不服我,威胁吓不了我,最可气的,是我每天还规规矩矩一副“好学生”的样子,让什么时候起床就起床,让表演节目就上场,让接受培训就坐得端端正正,简直让他们想发火都找不到挑刺的地方。最最让他们可气的,是我每天还很开心,那么多人陪着我玩、围着我转,我能不开心吗?

就这样,他们很无奈,很沮丧,又无计可施。

三四天后,情况发生好转,我答应他们要“好好了解组织”,每天认真听讲,他们说什么我就“点头称是”,似乎他们的成功就指日可待。然而只要他们一问到:“你加入不加入?”回答他们的总是我拨浪鼓一样摇动的头颅。

明明希望就在眼前,可就是怎么抓也抓不住,这种煎熬,容易吗?

五六天后,情况再次好转,我似乎被他们说服了,看了他们“两年一百八十万示意图”,还能上台似模似样地讲解,面对他们的时候,笑容更多了,笑声更大了。这个时候我确实也心动了,确实在考虑“要不要加入”(之前一直考虑的是“如何出去”)的问题。黎明就要到来,最后的胜利就等待着他们,我能体会出他们那时的心情:为这厮操碎了心、费尽了神,总算是把你俘获了。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一通电话打过来,含含糊糊地跟我说“东莞好多做……的”,我心惊之下以为电话那边要说的是“传销”,赶紧岔开话题,含含糊糊的就觉得这个网络销售很可能就是传销,就再次摇头拒绝了他们的“加入组织的邀请”。看着我浓密的头发在空中摆动,偶尔洒下几点头皮屑(好几天没洗头了,故意恶心他们的),他们脸上溢出的无奈和失望,连太平洋都盛不下。

如此三番四次,也许是我的频频摇头太过打击他们的士气,他们决定对我进行“冷处理”,也就是不理我。大概从第七天到第九天,再没有一个人找我单独聊天,妄图给我洗脑,甚至压根无视我“传销实习生”的特殊身份,把我完全看做传销组织的一员。这几天,这个窝点陆续接待了两个新人,我和其他人躲到一间女生寝室里面,静静等待着他们对新人宣布“其实这都是骗局”。在屋里躲着的时候我就想:当初我刚踏进这个三室一厅的时候,这间屋子里也照样挤满了人吧?

他们对我进行冷处理,想要给我传递的信息就是:小子,你就耗着吧,看谁耗得过谁。这样就自然地给我造成一种感觉:如果我不答应加入传销,很有可能就这样被困在这里,也许一个月,也许半年,也许一年,也许两年……

他们想要通过这种方式给我造成压力,逼迫我在压力之下向他们投降。这个时候,如果我露出一点沮丧无奈垂头丧气的模样,就会让他们鼓掌相贺:“这就是我们想要达到的目标。”

而我当时的状态,就跟七十年代某些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一样:也许一辈子就要扎根农村了,但是哥们不怕,哥们跟你耗着,我就是不屈服;不仅不屈服,我还要快乐地过日子,我要认真地、愉快地体验这种难得的生活经历。当时之所以有这种乐观的情绪,也许在于我始终坚信:我一定能够出去。

你的敌人越快乐,你就越痛苦。我的快乐,可以说是建筑在他们的痛苦之上的;但是我别无选择,因为我无法让渡我的快乐,他们的快乐也是以我的痛苦为基础的。我像一只快乐的公鸡一样生活在似乎没有希望的日子里,跟传销里的人学习唱歌,帮他们画围棋盘,下象棋,讲解文学名著,玩得不亦乐乎。

终于,三天后,也就是我进去之后第九天,他们受不了了,过来一个人跟我说:“考虑了这么多天,了解了这么多天,想得怎么样了?”我依旧坚定地摇摆着我的头颅。

她恶狠狠留下一句“那你就永远呆在这里吧”就走了。我当时没有沮丧:留就留,老子怕你?!当时我也不知道,这句狠话是他们崩溃的前兆,是他们放弃的前兆,也是我自由的前兆。这句狠话,是黎明前一道黑色的闪电。我依旧快乐着我的快乐,仿佛预知了这是我最后在里面的日子。

那天晚上,他们再次把我叫到房间,对我说:“既然情况都这样了,那你就走吧。明天我派个人送你出去。”我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听到这句话的,还沉浸在绝望般的快乐中的我,被这句突如其来的自由的允诺砸得晕头转向,心脏不争气地扑通扑通跳。当时怎么回答他的我已经忘记了,我只记得,回到屋里之后,我更快乐了。

第十天,由于他们要迎接新人,没有时间送我,所以我又留了一天。那天晚上,一开始来用枕头砸我的那个“有文化的流氓”找到我,试图做最后的努力。一番简短的交谈后,无果而终。这时我才发现:原来这厮也不过是银样蜡枪头(中指)。

第十一天清晨,早上七八点,大家正在做活动,我被叫到另外一个房间。朱主任让我收拾行李,说是送我离开。

走出那栋楼房,双脚踏上自由的街道,由于十一天的监禁,我发现自己好像不会在街道上走路了,走了几步就双脚打结,摇摇晃晃,那是要为自己的自由而舞蹈?然后,我就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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