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河

著名诗人流沙河讲的两个故事

贵国受列强欺负,我们美利坚合众国是同情你们的;我们希望你们要强大起来,一个强大的中国是符合美国的利益的。还有一个事情,就是八国联军走后,中国的赔款绝大部分不是给的银子,根本没有那么多现银。是通过什么方式给的呢?是从中国的海关收入里每年扣出。 …. 她这个正义女神一手拿天平——要有平等,一手拿着权杖——要有民权、 人权 。正义女神上面还有没有?还有。还有就不是神啦,是一个普通美国妇女怀抱一个婴儿:那个美国妇女是“祖国”,那个婴儿就是“祖国的未来”。一个妇女护着婴儿就是整个立意,没有任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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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一推(50):陈明先:我与刘贤斌的聚散人生

冉按: 我听说刘贤斌比较早,认识贤斌却比较晚;听到贤斌贤慧的太太明先也比较早,但看到她就更晚。但他们一些聚散的故事,早已经遂宁的朋友如陈卫、欧阳懿等的言谈中有所知悉。而贤斌从2008年出狱以来,我们见面次数也不多,何况每次见面他不说家里的情况,大多是谈对这个社会现实的认识,或者朋友问及六四和坐牢诸事。不谈家里面的情况,不是他对家庭不关心,而是不想让更多的人为他的家庭操心。但在不多的谈吐中,提及女儿的聪慧可爱,妻子的贤慧坚韧总是赞佩有加。 第二次从监狱出来,短暂的一年零七个月的狱外自由后,今年6月28日又被当局逮捕。为了更多地了解贤斌的心路历程,我花了几天时间读毕他安放在博讯上的“刘贤斌文集”( http://boxun.com/hero/lxb/ 。)。我自然为他对追求民主自由的坚定不移的精神所感动,也为他清晰、理性、富于逻辑的文章所打动,更让我敬佩的是,他对亲人、妻子女儿,那颗挚爱的心,如此细腻如此深情,这让我对刘贤斌另眼相看。我曾说过,看一个人首先看他对自己的亲人是否有爱,否则这样的人,无论看上去多么高尚,都是让人心存疑虑的。我对那些不关爱自己家人,甚至深怀大义灭亲、出卖亲人朋友之想法的“高尚”人士,不管他有多么高调的理想,我都退避三舍、心存厌恶。我曾经写过一篇《可怕的职业革命家》(大家可以网搜),来阐述我对这种人如毛泽东、周恩来、邓小平的厌恶鄙视之情。有人还以追求民主自由需要这样的“职业革命家”来与我辩论,我当然不可能应战,因为在我看来,这事没有什么可论之价值。 贤斌在狱中写给妻女的百封书信,充满深情挚爱,就是明先也认为贤斌深情缠绵,这对一个当面情感不容易外露的男人来说,距离和阻隔反而成全了他的情感喷发。我请大家在阅读明先这篇感人的文字时,配上贤斌写给她们母女的一百封信,就可以更加深层地理解他们的“聚散人生”。孩子出生两岁零两个月不到,刘贤斌即被判坐漫长的十三年监牢,在这种情况下,明先不仅将孩子带大,孩子成长得十分优秀,而且还以自己微薄的收入安了一个新家。不特如此,即令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也乐于助人,512大地震她所捐的三千元钱,直到国保来抄家才被翻出来为世人所知。我不知那些前往抄家的国保,内心里是否应该为这位良心犯的妻子善良的举动而羞愧?也许在他们的眼里,执行所谓的公务,抓义人是他们“义不容辞”的责任,甚至还有一种愚蠢的使命感。常言道:人与人的差别,有时比人与普通动物的差别还要大,真是一句深入骨髓的透彻之语。 我当然和所有认识明先的人一样,认为她是坚韧有力的,但我要说,只有她才能体会失去丈夫帮助的悲伤。任何亲人朋友对他的帮助,都无法抵销她暂时失去丈夫的伤痛。一天繁重的教学工作疲劳后,还要亲操诸多家务,还要教育孩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还要经受内心煎熬以及一些人的冷眼,这样的心路历程,我们外人可以想像,但何能承担万一?我们可以想像明先在夜深人静之时,空对孤檠,忆及自己与贤斌的聚散人生,其内心是何等孤弱无助!我们的安慰何等苍白,我们的支持何等微不足道!当她及媛媛和一干朋友们前来成都的时候,我太太执意要在家中用便餐招待她及媛媛和一干朋友们,忙碌一整天,这在我们家中是多年没有的情形了。朋友们都已经习惯来我处,便下馆子,所以对这样的“招待”也觉得不可能。我太太至今也没说过她为何要如此做,但我想只有女人才能更好的理解女人。虽然我受到的打压,与入狱多次的贤斌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但我想两个有些相同遭遇的女人,不需要更多的交流,就能感同深受。 明先这文章充满深情,我想她内心一定波涛翻滚,却很节制。她需要理解,但不需要廉价的同情。不节制的情感,在她这样自尊自爱的人面前,是不容易出现的。自然,我们不难体会出她回忆起贤斌的聚散人生时的锥心之痛。成都一行,到流沙河先生家拜访的晚上,说到抄家的情形时,坐在明先旁边的媛媛终于忍不住啜泣起来,明先疼爱地看了她一眼,赓即起身去取面巾纸,轻抚着她,缓缓地给她揩眼泪,令在场的人无不动容。那时空气仿佛凝固,大家说不出一句话,感到异常的难过。在我们院子门口快要分别的时候,有朋友送来网友捐的五百元钱给明先,明先立即转赠给刚认识的朋友李英强,希望他创办的立人乡村图书馆发展得更好,令李英强兄及我等都感动难言。2010年8月22日7:55分于成都   陈明先:我和刘贤斌的聚散人生——谨以此文献给异见人士的妻子   一 几年前,贤斌还在四川省第三监狱(在大竹县城)里服刑,一直在外面为他奔走呼号的朋友欧阳懿就正告我,要我写点关于我和贤斌的文字。我想我实在写不出。我和贤斌的相识很简单,并没有人们想象的传奇。1993年11月,我在遂宁中学教书。贤斌从秦城监狱出来了,帮他二嫂看守过店面。我常常去和他二嫂聊天,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和贤斌说过些什么呢?现在的我已无从回忆。虽然见证过1989年事件的场景,但对他的经历,我仍充满了好奇。遭遇过如此苦难还能乐观积极的男子,还有什么苦不能吃呢?我对他有着十二分的好感。虽然他没有工作,户口又在城郊的农村,但那时我已经意识到单位和户口在以后都没有多大的意义,只要他能养活自己,我就能养活自己和孩子。 我和贤斌交往,始于1994年3月。当时贤斌已经离开遂宁,开始穿梭于遂宁与成都之间,推销一种叫芒果茶的饮料。我一向疏于对钱财的关注,但看他吃苦耐劳,也就喜在心里。 大概是5月,贤斌说要到北京去。临行前,我们在遂宁破旧的街上溜达了很久。贤斌怕我孤单,提出给我买一台黑白的电视,我拒绝了;他又提出给我买一串金项链,我不愿意。后来我们想去照张合影来做纪念。可转了好几个相馆,老板都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生意,我和贤斌只好花35块钱奢侈一下,照了一套(4张)黑白的婚纱合影。 暑假,二哥全家到北京旅游,捎去了我的信和送给他的衣衫。后来他们带回贤斌的信和一盒《似水年华》的磁带。信中说黄昏时分,他一个人坐在公园里,听着远处传来的钢琴曲,思念着家乡的亲人,是如何地泪流满面。 9月13日,我们登记结婚。因为贤斌又要匆匆离开,来不及照标准相,我们就把一张黑白婚纱合影贴在了结婚证上。贤斌带着一张合影到了北京,我守着三张照片呆在遂宁。也许是不堪相思之苦,贤斌也曾有让我到北京找工作的打算,但后来不了了之。 在贤斌母亲的催促之下,1995年的1月28日,我们举行了简朴的婚礼。想是贤斌从人大学生一下变成监狱囚徒的遭遇,让他的母亲背负了太多的压力,而今她才有了扬眉吐气之日。贤斌的母亲说,她在婚礼上一直想唱歌。而我那可怜的母亲却一直在流泪,她是在婚礼前夕才得知贤斌全部的情况。我的母亲无奈地问:“刘贤斌有几分田地?”   二 在遂宁中学继光楼一楼西侧紧邻男生寝室的那间小屋,我成了贤斌的新娘。我们的新家很简单:一张24寸的黑白合影挂上了墙,漏光的塑料绿方格纸贴满了大大的窗户。如果站在窗前眺望,可以看见院里的一棵大榕树、一座青瓦盖的小亭子和一口古钟。古钟早已被人遗弃,几乎就没有发出过声音。婚后的第一天早晨,贤斌孩子似地拿着铁锤去敲钟。假期的校园很宁静,那浑厚古朴的钟声悠远而绵长。 这个生活细节,贤斌在不同的场合多次提起过。我想那是因为小屋和钟声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记忆,也是我们不可多得的安宁生活的象征。 正月初四的晚上,我们和贤斌的同学聚会回来,发现学生寝室的大门没上锁,小屋的门已经被打开。房间里的东西井然有序,但放在书桌里的两台相机中的一台不翼而飞。对于这次被盗的蹊跷之处,贤斌有别样的理解:小偷的目的在于胶片,而不是财物。这样,友人陈兵被迫丢失了他的相机,而我和贤斌被迫丢失了关于婚礼的所有记录。 贤斌已隐约感觉到了些什么,但这并没有影响他的心情。我虽有些遗憾,但也无从追究。只是一提那些相片,我常一厢情愿地想它们还躺在一个安全的角落,也许某一天会被如数归还。 婚后贤斌和我呆了多久,我记不清。他总是匆匆而去,突然而回。他一走,我的心就跌入了无底的深渊,没有他的一点音讯,我的担心无处倾诉。也许是相聚的日子太少太少,以至于结婚多年之后,看他突然回来,我还会满怀羞涩,心跳不止。 1995年的夏天,贤斌带着我去保石中学看望他的好友欧阳懿。那时,欧阳懿已经为人父了。孩子甚小,我和罗老师在家看小孩,欧阳懿就带着贤斌到当地农民家里搞调查。调查归来,贤斌很兴奋,挥笔写了好几天。 等到公安第一次抄家的时候,我们已经搬到了继光楼的三楼东侧。那是木制的三间屋的房子,还有一个阳台和简易的厨房厕所。家布置得简单而温馨,贤斌在这里学会了做饭炒菜。 1996年的3、4月,贤斌的出行就没有以前那么自由了,他回家的消息很快就会被公安知道,然后被带去问话。那个时候的问话多少有些剑拔弩张的味道,贤斌不想与他们纠缠,后来干脆就不回家。 我们夫妻的相见变得越来越艰难。5月的一天上午,贤斌的母亲过来说贤斌回来了,在她小东街的出租屋里。我慌慌张张地赶过去,躲躲闪闪地进了母亲的房屋,看见贤斌坐在破旧的长凳上,削着香桃在等我。 下午,贤斌带我到遂宁一中隔壁的公园漫步。相对于家来说,偏僻的公园是比较安全的地方。我们依偎在公园的长凳上,一直坐到黄昏。晚饭吃过“冯水饺”,贤斌带我到涪江边上。那时的江边垃圾满地,乱石成堆,很少有人行走。我们手拉手在暗淡的灯光下走来走去,一直走到深夜。后来走累了,贤斌才决定进城。我们穿街走巷,好不容易找了一家不需要登记的小旅馆住下。 公安好长时间没有看到贤斌了,他们一定很着急。6月初,我接到父亲病危的电报,急急忙忙赶回了仁寿老家。一路上,我发现有个穿戴体面的男子一直跟着我。他跟着我一次次地换车,还会拿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大哥大)躲到一边去和谁联系。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在找贤斌呢!关于这个人身份的判断,我后来在嫂子那儿得到了印证。因为不久她就问我:“妹夫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公安到这儿来打听他?” 1996年的美洲杯开赛了,贤斌像一只倦飞的鸟儿回到了家里。国保闻风而至,贤斌中学时的班主任(学校的副校长)带着一群人敲开了我家的门。师生在这样的场合下见面,多少有些尴尬。很快,贤斌就被气势汹汹的公安政保处长王延文带走,另一些人则留在我家翻箱倒柜。   警察移动了我的床褥! 警察翻乱了我的衣物! 警察打开了我的日记! 警察在阅读我的文字! …… 他们肆无忌惮地侵犯了我的隐私,我就像第一次被人剥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感到从未有过的屈辱!我紧张,愤怒,全身都在发抖。我怀揣着贤斌塞给我的通讯录,故作镇静地在阳台上走动。 第二天,贤斌安全地回来了,而那些记录了一个女孩十四年的青春与梦想的六大本日记却被我烧个精光。   三 1997年5月底,在孩子出生前夕,贤斌暂时结束了他的行程,决定在家里呆一段时间。看我已经“大腹便便”,步履艰难,他常暗自担心。一天,我上街闲走,到了二嫂的店面,一时聊得开心,忘了归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6月13日上午,孩子剖腹降生,贤斌喜不自禁。每天,他洗衣做饭,照顾孩子,忙得不亦乐乎。孩子还没满月,他说:“我最近要出去一趟,我让妈过来帮你!” 给我留下一些生活费,贤斌好似无所牵挂地离开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似乎也不用知道。可是那个秋天,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贤斌已经不是我们的贤斌,而是一个肺结核复发的病人。他嗑血不止,只好住进了医院。我推着小孩,穿梭于家、菜市场和医院之间,心中充满了无限的哀伤。 贤斌是一个坚强的人,但复发的病情让他脆弱得像一个需要宠爱的孩子。为了支付他的医药费和营养费,我绞尽脑汁,四处筹借。后来实在是没有颜面借钱了,就贱卖了贤斌的母亲给我的金戒指——我永远记得那天自己小心翼翼地走进天上街私人小金铺时的心酸:“我拿什么来拯救你,我的爱人?” 那是贤斌第二次患结核病。贤斌的母亲心急如焚,她想尽了各种办法,试用了各种偏方,企图将病魔赶走。听说用一种草药泡洗可以减轻病情,贤斌的母亲从几公里外的仁里场背了一口大铁锅到我家熬草药水。她节约家里的生活费,不停地周济我们,我们才得以勉强度日。 警察也曾到医院看望贤斌,当然他们的看望是否还有别的意味,就不得而知了。98年的春天,贤斌的病情已经好转,可以在家静养了。4月,我们搬到学校大门口的一所房子里。房子陈旧,但空格很多,可以安排成三居室。这样,贤斌的父亲就能住到我家来,照顾我们达12年之久。 那时,贤斌的父亲70岁,身体还算利索,他常用竹车推着孩子四处走走,贤斌也就跟了去。他们常把孩子推到隔壁的川北教育学院。学院有个大花园,花园里面一年四季都有花开。我一上完课,常常跑到一棵婆娑的桂花树下去找他们,一家人便在那里团聚。去的次数多了,那些美好的金桂、柽柳、紫藤便长在了我们的心里。贤斌出狱后不止一次地告诉孩子他曾带她去看花开听鸟叫,可在13岁的少女那里,怎会有父女相依的温馨记忆? 贤斌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但他还是有些等不及了。夏天一过,贤斌就到了成都。不久,他从家里带走了床单、棉被等日常用品,似乎是要长住下去。孩子幼小,需要人疼爱,我加倍努力试图弥补缺失的父爱,并在她的成长中感受到了快乐。 12月,贤斌兴高采烈地回来了,并带回一台传真机。传真机要和电话连通,才可以用来向通话的对方传输文件。为此,家里才装上了电话:0825—2248222。 贤斌难以抑制自己对传真机的热情,他足不出户,终日忙忙碌碌。而周围的气氛似乎异常紧张:王警官的脾气越来越大,警察抄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他被传唤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往往一去就是48小时。 后来,警察的车没日没夜地停在楼下,我们在三楼也能听到它的轰鸣声。贤斌的行动受到了限制,他呆在家里,没办法把写好的文章打印出来传真。 一天,我去买菜。贤斌把他的文稿给了我。我找了家偏僻的小店,把它们打印出来,装在买菜的布袋里提回了家。贤斌的文字继续不断地传真出去,国保感到奇怪,就跟踪了我,并扣押了小店老板的打印机和复印机。我被带到公安局,第一次受到警察的盘问。 对于警察无休止的骚扰,贤斌十分气愤,他带着孩子到遂宁市公安局抗议。12月19日,在公安局大门口,因贤斌拒绝接受传讯,气急败坏的王延文就指使手下的几名警察暴力拉扯,以致撕破了他的衣袖。1999年的1月,气氛似乎有些缓和,贤斌又离开了遂宁。 寒假一到,贤斌的父亲就回到仁里老家,忙着准备年货。我和孩子相依为伴,盼着贤斌早日归来。虽然家里已经安装了电话,但贤斌很谨慎,他的电话从不曾为我们母女响起。直到春节前两天,欧阳懿说贤斌出事了,他被关进了北京的收容所,我忐忑不安的心才落了地。 1999年,我和孩子过了一个残缺的春节,但我没想到这种残缺只是一个开始,它将一直延续到2008年。   四 1999年的6月13日,孩子满两岁了,我们照了张全家福,这是我们一家三口唯一的一张满载幸福和快乐的照片。20日,在干女儿的生日宴后,贤斌抱着孩子合影,但谁也不会想到这将成为他今生的怀抱温暖过孩子的唯一证明。 7月7日,警察闯进家门,简陋的家顿时狼藉满地。孩子幼小,无甚惊恐。贤斌被带走时,紧紧地拥抱了一下孩子,就像以前每次离家和我的永别(他总是在告别,但对我而言,他每一次的告别都是永别)。8月6日,贤斌以“颠覆国家政权罪”被判刑13年,剥夺政治权利3年。9月3日,他被送到了四川省第三监狱(在大竹县城)。 大竹原本是川东的一座小城,是我不曾到过的地方。但在漫长的十年中,我和我的孩子一次次挤火车乘大巴在崎岖的山路上狂奔。因为山高路险,大巴车开得险象环生,每次我都是紧紧地抱着孩子犹如去奔赴死亡的约会。 为了转移紧张的心情,我和孩子看山,看树,看冒着白烟的山坡。只有大巴车驶过长满麻杆的九龙山脚,我悬着的心才能放下来。在那个偏僻的山中小县城,我们住过8元的旅馆,吃过最简单的饭菜,我和贤斌的母亲及孩子相依为命。 我对监狱的印象来自1995年的那个夏天,好友陈卫从北京被转送到四川省第一监狱(在南充市高坪区),我和贤斌去看他。在一个类似大食堂的屋子里,隔着一个铺满白瓷砖的长台,贤斌和陈卫抽着香烟握手言谈。从此,我以为在中国的监狱里犯人和他的亲人都是可以握手言谈的。 见贤斌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穿过两道大门,经过繁琐的程序,才能在一间满是监视的眼睛的房间里见到他。当欧美电影中探监的场景真实地出现在面前,我才明白让孩子和贤斌在狱中共度春节的想法是多么幼稚和天真。 在三楼一个不太大的房间里,有一个用防弹玻璃隔出的长方形空间。每次,贤斌满脸微笑从玻璃罩的那头走过来,坐在我们的对面。虽然是面对面,我们却感受不到对方的气息,只能在电话里闲聊半个小时。 有一年的春节,我带着几个侄子去看贤斌。那年运气特好,居然被允许和他吃一顿火锅。我和贤斌挨着坐了一个多小时,居然不敢去拉一下对方的手。孩子7岁那年,她欢天喜地地跑进玻璃罩拥抱了贤斌,然后对我做了一个鬼脸:“妈妈,你们俩也拥抱一下吧!”我和贤斌迟疑地站在两边的门口,不约而同地望了一眼管教干部,好不容易迈出一步,完成了夫妻间的十年一抱。 贤斌是一个内敛的人,在信中却柔情万种。他不停地教育孩子,给孩子画画、讲故事。而我自从知道第一读信人不是他,信就变成了公式化的文字。我总是向他汇报家人的情况,极少流露出我的悲伤——我不想让公安和狱政科的人在我的悲伤中狂欢。但我的有些文字是伤感的,而贤斌居然看不出,以至于后来我说写信时总要泪流满面,他甚为惊讶。 大概是2001年,贤斌来信说长胖了。我有些担心他的病身(肺结核并未痊愈),就提醒他注意是不是浮肿,顺带提及50年代的全国大饥荒。结果在下一次的探望中,狱政科的一个像模像样的人拿着我的信指责说:“你还是老师,怎么能这样说呢?什么叫全国一片肿啊?”我毫不退让,和他大声争吵起来。 2005年以后,我的信更多地变成了对照片的解说。我开始习惯用照片和贤斌交流,比如郊外一只翻飞的红蜻蜓、孩子的长笛演出和家人春节的聚会,我希望贤斌能在我的照片中直观地感受自然和生活,从而用灵魂走近我们。   五 贤斌在狱中了,我以为生活会从此平静:他将不再漂泊无期衣食无着,而我和孩子也将免受惊吓与伤害,不在惆怅与无助中度日。 谢军大姐(黄晓敏的前妻)和罗碧珍老师(欧阳懿的妻子)曾说过她们的孩子如何在惊恐中看着公安翻箱倒柜然后把父亲带走,我庆幸我的孩子还幼小,不曾懂得恐惧和伤害。我安享暴风雨之后的这种宁静,并在宁静中生出些幸福的感觉来。 贤斌的朋友偶尔会来看望,走时会留下一些关于贤斌的文稿。我忙着照顾两岁的孩子和那养家的工作,也无心细细欣赏。 但“六四”前后,我还会被怒目圆睁的公安人员郑大双带到学校的保卫科去询问。有时是咄咄逼人,有时是好言相劝。也许是我对贤斌的不离不弃让他们失望了,他们曾威胁说要弄我到乡村小学去教书。其实,我都做好了回家种田的准备,这些威胁对我没有一点杀伤力。 2001年5月28日的晚上(贤斌已入狱快两年了),郑大双带着大队人马突然敲开了我家的门。说是贤斌在狱中有违法行为,需要抄家协助调查。警察再次翻阅了我家的每一个角落,最后只找到欧阳懿和火戈的几篇文学味特浓的文章,还有张先生(很遗憾我忘记了他的名字)写的一封信。他们如获至宝,就把我带到学校的行政办公室,询问至深夜。 张先生是荷兰人,年轻的时候被划成右派。出于同情,2000年的春节他在信中夹寄了100美元和40荷兰币作为孩子的压岁钱。信是用繁体字写的,内容一清二楚。但警察在这封信上纠缠了很久,似乎想从里面挖出什么东西来。看他们小题大做的样子,实在是很滑稽。但我不想陪他们玩这种把戏,就说孩子需要我照顾,我要回家。他们就利用我的弱点,威胁说:“你说不清楚就别想回家!”在他们面前我永远都说不清楚!我把心一横拒绝说话了。他们没办法,就开车带我到北门一个较远的地方,把我关进了一间屋子。 那屋是在二楼,里面有几架双层的铁床,很像学生寝室。只是空荡荡的,似乎无人住过。我借着灯光打量,才发现中间那架床的上铺有一棕垫。我爬上床,和衣而睡。 第二天早晨,“吃饭了!”的吆喝声把我叫醒,我看到一个老头从房间的小窗口推进来一碗稀饭。吃过早饭,我朝窗外看过去,能看到一棵大树绿幽幽的树梢。老头在长廊上来回两次,也许是看我太像正派人,就找了本杂志给我打发时间。 到了下午5点,一个胖胖的女人把门打开了。在她的办公室,我补填了一些登记手续。她敷衍地问我对昨天的问题还有没有什么补充之后,就让我回了家。 在这个世界上被蒸发了24个小时,除了贤斌的父亲和孩子,其他的人一无所知。等我和陈卫联系上的时候,他说:“我也刚从戒毒所被放出来!”原来我们是关在同一个地方,只是他在一楼而已。我问:“你中午吃的什么菜?“土豆!”说完,我们俩放声大笑。   六 1999年的年底,在川北教育学院外面的广场上,公安机关搞了一个大型的图片成就展。听说贤斌被审判的照片就挂在里面,我没去看。 我的丈夫被判刑的消息慢慢在社会上流传。我和孩子成了可怜的人,我也成了有些人躲闪的对象。在那样的年代,如果你还想升官发财,和我这样背景的人交往是危险的。 为了让仁寿老家的亲朋好友过上安宁的生活,我几乎和他们断了联系。我的母亲是在2005年底才知道贤斌被捕入狱的事,那时贤斌已经在狱中熬过了6个春秋。 因害怕陈卫的母亲一夜白头的悲剧重演,我把母亲带到川北教育学院的花园里,先告诉她贤斌获奖的消息以及获得的奖金,然后告诉她贤斌判刑的具体情况以及我现在的处境是如何之好。一字不识的老母亲如释重负,似乎能理解发生的一切。她显得那么年轻那么恬静那么智慧,让我觉得多年的担心纯属杞人忧天。 可一连好几天,母亲总躲在厨房里落泪。孩子不满8岁,但已经懂得安慰别人:“外婆,你不要哭。我爸爸在里面教书,他好得很!” 虽然极少得到来自我老家亲人的关怀与照顾,但我和孩子还是幸运的。2000年的“六一”儿童节,一位退休的右派教师悄悄来到我家门口,送给三岁的孩子一袋李子和娃哈哈。我的一对朋友,他们夫妇带着孩子常来我家走动,多年来对我的孩子呵护有加,形同己出。盐市街诊所的一个女医生,有着悲悯的情怀,每次给我的孩子看病,她总是细心安抚,不收或少收药费。陈卫的母亲,毅然取出放在股市里的养老金,借给我买下百盛家园的房子。而远在重庆的邓焕武老先生,多次登门看望我和孩子,并借给我房屋的简装费,让我能在2002年的9月安顿好一个新家。虽然贤斌不能回家,但在百盛家园的生活是简单而幸福的。 2002年的6月25日国保再次传唤了我,但在以后的6年里,公安好象忘记(其实他们一直蠢蠢欲动)了我的存在,不曾到家打扰我。只有两次(一次是重庆警方来调查肖雪慧是否为我送过美元;另一次是遂宁警方要求我在奥运期间不能离开遂宁)把我叫到学校的行政办公室,要么询问,要么警告。我安心工作,攒钱养家;孩子健康成长,学业优秀。 2002年12月5日,欧阳懿被成都警方带走,后以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被判刑2年。罗碧珍老师很悲伤,而我却无从安慰她。因为在当今的中国,每一个异见人士的妻子都有可能面对这样的命运,我不知道我们的哭泣能改变多少现实。 与贤斌的漫漫刑期相比,欧阳的这2年似弹指一挥间。2004年的12月4日上午,欧阳被狱警送回遂宁老家,与去成都迎接的罗老师错过,保石派出所的人只好把他送进城里。在和平路的桥头,我和孔杰(欧阳懿的同学)终于见到了他。 两年的牢狱,让欧阳懿还是有了好些变化。当他单薄的身躯从对面穿过来,我竟看到了多年以后贤斌的无助与苍凉。 在梦里,我见过贤斌回家的无数种方式。最初,总是我去探监劫狱,助他虎口脱险;后来,变成了贤斌笑眯眯地回来,挎着包,风尘仆仆的样子;再后来,只能听到他提前回家的消息,但总是见不到身影:我想我的梦由希望到绝望而最终陷入了渺茫之中。 2008年9月,贤斌在信中告诉我刑满的具体日期,但我没有人们想象的那般喜悦。对于我和他来说,自由显得是多么奢侈!贤斌用了10年的时间离开我,那我们又需要多少时间才能走近对方呢?我不忍见到他的无助与苍凉,难道他就忍心看我似盐碱地般的坚硬? 记得一段描写俄罗斯异见人士妻子的文字,说她的脸上再也看不出快乐和悲伤。我想我也终将变成那个麻木的老妇人,因为从2008年11月6日到2010年6月28日,只有1年零7个月又22天的时间,我和贤斌还在走向对方的路上。 后记:鉴于篇幅的原因,有些关怀与帮助难以细说,故在文中隐去。十五年来,我所经历的一切,也是中国那些异见人士的妻子已经、正在或将要经历的,谨以此文献给那些曾经是、正是或将是异见人士妻子的女人们!   2010年7月14日——8月10日写于百盛家园     原文地址如下,有照片两幅,请大家移步观看。 http://minzhuzhongguo.org/Article/ShowArticle.asp?ArticleID=1574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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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发严家伟先生致茅于轼先生的三封信及茅先生的回复

—— 就中国现状与茅于轼先生进行一点探讨     茅于轼先生是中国著名的经济学家,现任北京天则经济研究所所长和国内、外五种杂志的主编、顾问编辑和编委。2010年5月17日海外自由媒体《观察》等刊物上登载了他在纪念王佩英烈士遇难40周年会上的讲话,题为:《中国民怨的根源在于政府不讲理》一文。茅先生在文中称:     “中国在过去三十年中的经济成就在全世界所有的国家中可说是首屈一指的。中国彻底改变了自己的面貌,不再是穷困和饥饿,不再是受人欺侮,也不再是东亚病夫。在世界历史中很少有这样的大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变化得这样快的。特别是中国从毛泽东时代闭关锁国的独裁统治,变成了全面开放,人民享有很大自由的国家。和世界上不论是发达国家或发展中国家比起来,中国在经济上的成就是值得大家羡慕的。和俄国,日本,东欧,拉美比,更不用说和非洲国家比,我们都比他们强。在生活的提高上,在政治的进步上,在国际地位的上升上,谁也比不上我们”。      虽然茅先生接着也承认“并不是说我们已经很好了,已经是先进国家了”。但我对茅先生给当今中国现状的评价仍感到是溢美过实,特别是他所谓的中国已成了“全面开放,人民享有很大自由的国家”,及所谓“在政治上的进步”竟然是“谁也比不上我们”。这不仅是“过实”,而是“失实”,不仅是“溢美”,甚至是指丑为美。因此我于2010年6月4日给茅先生发了封短短的电子邮件,向茅先生表达了一点我的不同看法:      茅先生:我对您在大作中所谓的:      中国经济上的崛起已是不争的事实,世界上很少有哪个国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日新月异,中国已“全面开放,人民享有很大自由,国际地位稳固上升……”—类的假、大、空的文过饰非之词,殊不敢苟同,特寄上一文刚首发《XXXX》请赐教,顺颂      文安严家伟6月.4.   很快便收到了茅先生的回信,原文如下:      严家伟:      欢迎讨论问题。      全面开放,生活改善,享有自由,都不是假大空,而是实实在在的变化。看不到这些变化是不对的。不知道你是否生活在改革前的中国没有。如果是,应该承认这些变化。任何进步都应该肯定,并加以鼓励。      x.4 当然是政府的大错,无可否认。我从来主张为x.4 平反。我现在更主张取消政府平反的资格。而是应该认错,认罪,不是高高在上的平反。      以后有时间再讨论。我要出门了。      茅于轼上       对于茅先生如此虚怀若谷,愿与作者讨论问题,我十分赞赏甚至感谢。但我对茅先生仍坚持认为的中国已“全面开放”,中国民众“生活改善,享有自由”仍不能苟同。因此本着虚心求教的宗旨,向茅先生回了一信。由于我们这些信的内容都是思想认识的交流,观点的碰撞,茅先生的观点也早见诸媒体。因此不涉任何个人隐私。所以我便将自已绐茅先生的电邮信公开于后,以就教于方家和广大读者:       于轼先生雅鉴:      谢谢先生及时回信,并表示欢迎讨论问题。      你首先问我生活在改革前的中国没有?既承垂询,我愿告诉你,我与你都是同时代人。你仅比我大8岁。应该说都在那中华民族史上最黑暗的毛年代摸爬滚打过来的。别的不敢自夸,我吃的苦肯定比你多。只因为流沙河的《草木篇》鸣了几句不平,和你—样打成“右派”后,又因所谓“收听敌台罪”判刑15年,直把黑牢坐穿,还强迫“留队就业”。除了当“右派”,我敢说那些苦你都没“享受”过。所以你说的“改革”前的黑暗,我比你体验更深,至少不比君少(请参看《往事微痕》丛书卷10我的自述——黄河清先生主编)。      但是我对君所言的中国巳“全面开放,生活改善,享有自由,都不是假大空,而是实实在在的变化。看不到这些变化是不对的”。则殊不敢苟同。      首先所谓“全面开放”就不能成立,既云“全面”自应包括政治、经济、文化才能称“全面”吧。请问中国的政治,对谁“开放”了?中国的政治难道不是处处由中共—手包办的吗?所谓的人大代表会形同虚设,什么国家主席,总理,省长,县长乃至乡镇长哪—个不是由中共一手包办的?普天之下莫非党土,率土之滨莫非党臣。连律师事务所,居委会都由中共党支部“领导”这种政治是“开放”的?你老兄也堪称德高望重了,你别说去“组党”,你敢去成立个什么会,明天国保就请你去“喝茶”。若换成我等草民,恐怕就不只是“喝茶”而是不堪设想了。这样的政治叫“开放”?实不敢承教!      再说文化又是开放的吗?台湾、香港的书藉、报刊,普通的中国民众能订阅吗?更遑论西方民主国家了(当然,我说的是普通民众,你老兄可能例外)。甚而一部电影都要通过中共审查放行后才能上映,有时还被剪刀剪得面目全非才准看。据说那里面有“毒”,那些审查官员看了怎么没中“毒”呢?莫非他们是“特殊材料”制成的?至于什么“敏感”内容、“敏感词”不许见报,禁书、封网、封博克、屏蔽网站、删贴……这些事罄竹难书。这能叫“文化开放”吗?       至于说到经济,恐怕是先生感到底气最足的了。不可否认近年来中国经济有了较大发展。但应看到两点:1、其代价是大规模污染环境,破坏资源与生态平衡,已到了杀鸡取卵,竭泽而渔的地步,而且是以低人权(甚而无人权),低工资,把中国广大劳工(特别是农民工)当牛马驱使,供海外资本与“我党”官僚、奸商尽情压榨剥削,比马克思所谓的“资本原始积累”阶段更残酷的方法来取得的。2、得利的只是少数人,所谓人民生活改善,对广大民众只能是画饼而已。全国约占人口总数0.4%的富豪拥有全国70%的财富。这样的“日新月异”的发展,真是世界上没有几个国家敢与它相比。尤其是工人下岗,厂产“流失”(流入私人腰包),农民失地,强制折迁……诸多社会不公,不义之弊端,使冤民如潮水般地涌向“天子脚下”,形成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上访潮”奇观。你在北京,虽位居高层“食有鱼,出有车”但也不可能一无所闻吧?而他们即使逃过“拦访、截访”(这又是世界上没哪个国家敢与之相比的“奇观”),来到“天子脚下”,得到的只是驱赶,打压,关黑狱,被殴打,被侮辱,受冻挨饿,甚至被所谓的“保安”强奸!这难道就是先生所谓的“生活改善,人民享有很大的自由”吗?在血与泪凝成的事实面前,恕我直言,你那些美妙的颂词确与中国民众的悲惨境遇大相径庭。      当然不可否认,中国现在确实有些人不但富得流油,而且生活在比皇帝还滋润的“天上人间”,还更享有充分的“自由”。但那只是“一小撮”。由于中国人多,即按毛的5%为“一小撮”的标准,也是五、六千万人,足可撑起一派歌舞升平,繁荣“娼”盛的“太平景观”。也就给一批被收买、被犬儒化了的知识份子提供了 “歌德”的绝妙素材和创作灵感。而这些人自已也已加入到这个既得利益的俱乐部里了。      至于先生说“任何进步都应该肯定”,抽象而言可以这么讲。但要具体看这个“进步”是以什么标准、与谁比。若“纵向”的与最黑暗凶残的“反右”,“文革”年代比,若与“大清朝”比,我们当然“进步很大”,如与原始人、类人猿比,我们的文明更是“日新月异”。但若“横向”的与当今世界先进文明的美英法比比,与亚州的日本甚至台湾比比,我们这些年来,实际上还在开历史的倒车。说个笑话式的比方,我若与孔子比,我肯定比他“学识渊博”,孔子会解方程式吗?会上互联网吗?肯定这样的“进步”,似无多大意义,不过强词夺理耳!      当年闻一多先生,就曾在一首诗中写道:只是为了—本书,—杯茶/ 静夜里钟摆摇来的—片闲适/ 便听不见四邻的呻吟/ 看不见孤儿寡妇颤抖的身影……今天我们有的知识份子,为了从既得利益中分得一杯羹,他们自然只看到歌舞升平,对民众的苦难,则采取“选择性的失明”了。这是何等的可悲。      先生既然欢迎讨论问题,我故直言相告。并欢迎先生不吝赐教,不仅这封信中所言,我近年来在国内、外网上—百多篇拙作,都欢迎先生加以最严苛的评论。临楮草草,敬祈原宥。即颂       文安 严家伟上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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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民社会与NGO发展周刊(117)

本期特别关注:1:舟曲特大人祸;2:对公民无所不在的歧视;3:美国对中国NGO的研究;4:本期NGO机构介绍立人乡村图书馆   我一直重申的是:欢迎各NGO组织和有心人提供诸种信得过的信息,每条信息的真伪,请实际参与者进一步自行核实。请注意,我不直接接受任何捐款和财物,我也不负责钱物的中转工作,我只负责给各位牵线搭桥。我的工作邮箱是 lijuhantian@sina.com   一:舟曲特大人祸。 天灾其表,人祸其里,是近年来所有中国灾难的一大特点,舟曲泥石流也不例外。悼念一堆冷漠而且不准确的数字,而不是悼念活生生的人,这样的悼念除了做秀外,丝毫不利于灾难责任的追究,更无利于下一次灾难的防范。(1):施英:一周新闻聚焦:舟曲泥石流震撼性灾难,天灾加人祸? http://minzhuzhongguo.org/Article/ShowArticle.asp?ArticleID=15679 。(2):央视谈泥石流:从天灾中吸取经验 提高应对能力。 http://news.sohu.com/20100816/n274228232.shtml 。(3):近七成网民对“国难片”植入广告说不。 http://news.sohu.com/20100809/n274090179.shtml 。(4):舟曲泥石流黄金拯救期过 各方分析灾害原因(图)。 http://www.rfa.org/mandarin/yataibaodao/nishiliu-08112010141555.html 。(5):中国泥石流灾民恐遭更多灾难。 http://www1.voanews.com/chinese/news/20100810-CHINA-LANDSLIDE-100364014.html 。(6):甘肃舟曲泥石流死亡人数破七百 村民不满火化费贵(组图)。 http://www.rfa.org/mandarin/yataibaodao/nishiliu-08102010123555.html 。(7):“舟曲”募款静悄悄 玉树捐款汇缴影响舟曲募捐。 http://www.gongyishibao.com/news/newsshow.asp?id=5085 。(8):NGO集结舟曲立体式救援总动员。 http://www.gongyishibao.com/news/newsshow.asp?id=5084 。 二:对公民无所不在的歧视。 城乡二元结构的歧视之普遍是尽人皆知的事,但是生活中许多歧视的事,经常发生,却往往为大家所忽略。对所有弱势者的歧视不仅伤害他们的权利,而且伤害他们的自尊,对于建立一个文明的社会相当不利。(1):基因歧视第一案二审开庭 反歧视NGO囧状抗议(图)。 http://news.gd.sina.com.cn/news/2010/08/12/969381.html 。(2):益仁平志愿者昨宣传反歧视遇粗暴干涉。 http://www.canyu.org/n18767c6.aspx 。(3):北京益仁平中心举办反歧视行为艺术遭干扰。 http://www.rfa.org/mandarin/yataibaodao/yiren-08102010153956.html?utm_source=twitterfeed&utm_medium=twitter 。(4):北京益仁平中心对深圳地铁拒绝外地残疾人免费乘车的声明。 http://www.chinadevelopmentbrief.org.cn/ngo_talkview.php?id=1403 。 三:从各个角度透视中国的NGO。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从美国对中国的NGO研究来看,中国这个社会和国家的问题是非常多的。事实正是如此,中国社会问题之多,恐怕不是美国人所能全面了解的。再返看国内一些NGO自身的情形,让人对中国政府打压NGO的情形不容乐观。(1):美国企业研究所:中国非政府组织。 http://www.chinadevelopmentbrief.org.cn/ngo_talkview.php?id=1409 。(2)对官办NGO项目管理的一次观察。 http://www.ngocn.info/?action-viewnews-itemid-76094 。(3):富人不做慈善是为了中国发展“太荒谬”。 http://home.ngocn.info/space-2535-do-blog-id-15220.html 。 四:NGO机构及网站介绍之 (8):立人乡村图书馆。 http://www.xctsg.org/ 。立人乡村图书馆(China Rural Library)是一个民间教育公益组织,自从2007年9月成立以来,已在全国一些地方建立九个图书馆。工作范围在乡村;服务对象以青少年为主,兼顾社区和成人;内容以公民教育为主。最近他们在成都举办了一系列关于立人乡村图书馆的活动,得到了秋雨之福教会的大力支持,同时得到了流沙河、王怡等人的襄助。他们需要你的支持,特别是你持续不断的小额捐款。其财务状况清晰,欲捐款者可以查看。 五:灾后重建及其它诸种需求及招募信息。 (1):四川甘孜州道孚小学支教老师招募。 http://home.ngocn.info/space-event-id-283.html 。(2):妇源汇招聘农村幼儿园园长及教师2名(截至10-31)。 http://www.ngocn.info/?action-model-name-hr-itemid-653 。(3):成都恩派招聘项目助理1名(截至9-30)。 http://www.ngocn.info/?action-model-name-hr-itemid-650 。(4):自然之友招募文宣手册动脑志愿者。 http://www.gsean.org/plus/view.php?aid=7691 。(5):[截至8.31]中国发展简报网站志愿者招募启事。 http://www.chinadevelopmentbrief.org.cn/sortinfoview.php?id=2542 。(6):乐施会出版传播官员招聘广告(中文版)。 http://www.greengo.cn/news.php?id=5963 。 六:灾后重建及其它诸种信息汇集。 暴雨致多个汶川地震重灾乡镇再成孤岛。 http://news.163.com/10/0816/03/6E6833DP0001124J.html 。(2):每周报摘:中国自三峡大坝后最大规模移民。 http://www.bbc.co.uk/zhongwen/simp/uk/2010/08/100813_weeklypress.shtml 。(3):黄河十年行生态考察活动。 http://www.dw-world.de/dw/article/0,,5906636,00.html?maca=chi-rss-chi-all-1127-rdf&utm_source=twitterfeed&utm_medium=twitter 。(4):中国否认成为最大能源消耗国。 http://www1.voanews.com/chinese/news/20100811-china-energy-100457719.html 。(5):公益歌曲《生命的应答》纪念支教遇难女学生。 http://news.21cn.com/social/shixiang/2010/08/14/7742096.shtml 。(6):NGOCN电子简报135期。 http://www.ngocn.info/weekly/135/ 。(7):NPI成都举办社区服务平台项目合作说明会。 http://www.npi.org.cn/newsshow.php?pid=822 。(8):2010年NPI管理团队年中会议召开。 http://www.npi.org.cn/newsshow.php?pid=822 。(9):女声电子报47:董珊珊,不能瞑目的冤魂。 http://www.loongzone.com/viewthread.php?tid=117417&sid=4eIoWh 。(10):哪个公司最有社会责任心?对非营利组织最慷慨? http://www.loongzone.com/viewthread.php?tid=117418&sid=4eIoWh 。(11): 乐施会在全国多个受水灾影响的省份进行救援。 http://www.gsean.org/plus/view.php?aid=7698 。(12):全球变暖:越来越明确的现实。 http://www.gsean.org/plus/view.php?aid=7698 。(13):穷人正在等待 对抗气候变化刻不容缓。 http://www.oxfam.org.cn/news_s.php?id=275 。(14):森林破坏是否确有其事?让第三方调查的事实来说话。 http://www.greenpeace.org/china/zh/news/app-investigation 。(15):企业声东击西的社会责任。 http://www.greenpeace.org/china/zh/news/gerd-feature/social-responsibility-op 。(16):村官为保环境拒绝70家投资。 http://www.gsean.org/plus/view.php?aid=7694 。(17):民政部就玉树地震救灾捐赠资金管理使用答问。 http://www.chinadevelopmentbrief.org.cn/newsview.php?id=2257 。(18):一个草根机构在四川的几般滋味。 http://www.chinadevelopmentbrief.org.cn/ngo_talkview.php?id=1408 。(19):联合早报:儿童留守 大问题。 http://www.chinadevelopmentbrief.org.cn/newsview.php?id=2264 。(20):呼伦贝尔近半可用草原退化 矿业开采系主因。 http://www.greengo.cn/news.php?id=5978 。(21):中国南水北调工程 首批移民超过33万人。 http://www.rfa.org/mandarin/yataibaodao/yimin-08122010150715.html 。(22):桐乡持续抗议终击退污染厂 媒体封锁如未曾发生(组图)。 http://www.rfa.org/mandarin/yataibaodao/tongxiang-08102010164519.html?utm_source=twitterfeed&utm_medium=twitter 。(23):民间组织起诉中宣部 北京法院拒绝立案。 http://www.rfa.org/mandarin/yataibaodao/xuan-08162010163637.html 。 七:罗伯特议事规则在中国。 http://view.news.qq.com/a/20100804/000039_3.htm 。不依规矩不成方圆,说话做事,都有相应的文明的规则,罗伯特议事规则,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发展出来的。中国人不能正视、兼听、直言,只重视权力下的话语,因此对于开会这样的事,和许多事情一样,还处于前现代社会,离一个文明社会的距离非常远,因此特向大家着力推荐在中国普及罗伯特议事规则的袁天鹏先生的演讲。   2010年8月17日7:30分至9:45分于成都   © 日拱一卒,不期速成。非商业性转载,请全文转载并署作者名。商业性使用,请联系作者。欢迎访问我的独立微博客 http://ranyunfei.shoutem.com 和推特: http://twitter.com/ranyunf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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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右派高干90名

这本复印而装订成册的书《右派高干一览》,是杂文家黄一龙先生送给我的。黄先生曾任成都市共青团委宣传部长,一九五七年亦被打成右派。由于他跟流沙河、曾伯炎二先生是老友,故每星期天我们能在流沙河先生处相见聊天,得聆教益,对我不曾经历过的当代中国的诸多苦难,有诸多直观的了解,均非纸上阅读可以相比。黄先生曾参与撰述《当代四川简史》写反右一章,对四川反右运动下了一番功夫。我记得在该章的注释下面,他列出了一条四川右派五万多(具体我记不清,写此文时查找该书未果)的具体数字,并在该条说有21右派下落不明。后经在我地摊上收得1987年省委统战部不予改正右派21名的名单,给他复印一份,令其十分高兴,这也算是我们之间交往的一段佳话。 “右派”而“高干”这样的语言组合,本身就很吊诡,这再一次有力地证明我所说的,中国当今的制度是咬人兼自噬的制度,而社会则是个互害社会。这些“高干”在当右派之前能当上“高干”,也少不了以整人起家,少不了残酷对待民众和迫害同僚。也就是说,在他们倒霉之前,他们完全可能使别人倒了霉。在这种逆向淘汰的制度下(亦即制度设计上的好人出局),要想能往上爬,没有些见不得人的“霹雳手段”,恐怕不能得逞的。但很多人看不透这个专制制度的实质,总以为以自己的长袖善舞、“聪明”才干,能够立于不败之地,从而在整人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忌讳。整人的人一般都不会换把椅子坐,也就是大家常说的不会换位思考,所以把事情做得相当绝,这样的人在当下也不绝如缕。即便是打压访民的底层截访者,还是动手打击小贩的城管,都没想到自己也是受凌虐者,一个灾难的社会就是由这样的互害和恶性循环,得以持续下去。 这些“高干右派”有的被迫害致死,但也有的后来官复原职,甚至位高权重。但没有几个真正愿意反省自己所曾经历的苦难,其因为何。有的只说是当时的制度有错,或者毛泽东和邓小平有问题,反思也就到此为止。坦白地说,正是因为他们只反思到此为止,才能官复原职。如果他们能自我反省到不只是毛泽东等人有问题,而是反省到从制度这个根子上就出了问题,那么他们就会永远被打成另册。朱镕基在五七年当然不是高干,但他打成右派复出后,还能官至总理,说白了就是以自己的苦难和不反省的“聪明”为代价换取的。像朱样的右派实现了个人利益最大化,但对他们的“同案犯”却没有丝毫的帮助,这也算是他能位高权重至总理的因由之一。反右过去了五十多年,至今这些耄耋老人没有得到真正的安慰、赔偿,这样的灾难不反省和彻查真相,就难免没有改头换面的类似灾难再次发生。 下面按其目录先后列出这些右派高干的名单,以便有兴趣者进一步查找。我这复印本没有出版社,32开,共319页。这分名单中的右派都是开除党籍,那些没有被开除党籍而打成右派的“高干”不知凡几。再者,这份名单显然不全,有很多省份付诸阙如,像这样遍及全国的运动,不可能有运动的死角,只能说明这份资料不够完善,只有待他日搜罗补充。 《右派高干一览》名单 西藏:范明、白云峰、梁枫、曾实 四川:张文澄、张显仪、陈孟汀、张铁民、叶石、谢文炳、贺惠君、 云南:李文焕、谢加林、梁家、全明、黄平、姜必德、董学隆 贵州:白晶五 山东:王卓如、王月村、赵笃生、王翰西、刘健飞、冯毅之、王梦玉、侯林翼、花经熬、方正、王路宾、丛林、张成杰、段德甫、王斌、扈国华、杜湘、王鲁光、褚连捷 安徽:戴岳、方向明、李微、程明远、汪制均、汪诚、李云鹤、张笠、郭永锡、罗霞光、王荣华、杜宏本、张兆甲、夏际霞 上海:薛尚实、兆先、朱如言、杨延修、李中、苗力沉、石涛、王中、王若望、 福建:黄国璋、林汝楠、许集美、王一平 江苏:张镇、杨成亮 渐江:顾耕初、黎立坚、张光、张俊升、刘德焜、李成浩 河南:同中玉、李继胜、巨和勤、石天行 江西:金凯 北京:张文藻 湖南:邓钧洪、苏辛涛 广西:徐江涛、阮力 广东:蓬荆、李鹰航、古念良、吴英民、张玉华、李爱农、庄明瑞   2010年7月30日9:30分于成都   © 日拱一卒,不期速成。非商业性转载,请全文转载并署作者名。商业性使用,请联系作者。欢迎访问我的独立微博客 http://ranyunfei.shoutem.com 和推特: http://twitter.com/ranyunf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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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之声(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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