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彪

中国「茉莉花革命」: 京沪等13城市「茉莉花革命」初次集会受镇压

京沪等13城市「茉莉花革命」初次集会受镇压 2011年2月20日在上海和平电影院前警察抓人的情景。 路透社/Carlos Barria 作者 法广 今天出版的香港明报引述总部在香港的人权民运信息中心消息称,自周末起有多达百名维权律师和人士被带走或软禁,但有网民矢言要定期举行这样的活动,有网民在推特留言﹕「围观就是一种力量,即使最后没达到目的,自由的种子也已广播人心。」 中国网民参照仿效中东北非最近的民主示威浪潮,在北京、上海等13个城市发起「茉莉花革命」集会,昨日至少有数百名民众响应,更吸引众多不知集会真相的市民围观。当局严密戒备,出动大批警察便衣到场「维稳」,北京和上海均有人被带走或遭粗暴对待,广州更有维权律师被打。 英国《星期日电讯报》表示,今次在博讯网发起「茉莉花革命」集会的网民,呼吁今次无法成功组织示威的城市民众,可自行尝试每个星期天下午2时再进行集会。该报称,发起者身分未明,可能是中国流亡海外人士。新华社昨天罕见的用英文报道上海人民广场有人群众集会,警察事后拘留了3人。 海外博讯网前日发布匿名投稿,号召民众在北京、上海、广州等城市的指定闹市或广场,举行「中国茉莉花革命」集会,表达诉求。虽然该网站遭到黑客攻击,在内地一直被屏蔽,但仍有知情民众响应,并通过网络发布现场消息。在北京聚集地点——王府井麦当劳外,昨午2时起民众逐渐聚集,人数最多时一度达到近千人,但秩序大体良好,没人有过激行为或是喊口号。当局最先出动数十公安,多次驱散,但效果并不明显,后来近百警员到场,人群始在3时许散去。 在场一名王姓民眾说,20多年,北京终于再现民众自发聚集,以后会每月选择一个周末下午,寻找北京一繁华地点聚集,「这次在王府井,下次选择西单的广场,今次口号为茉莉花,下次就是玫瑰花。每月进行一次,不需要理由,纯粹是为了散步」。 Arrestation d'un dissident � Shanga� envoy� par liberation . – L'actualit� du moment en vid�o. 上海人民广场昨虽未现大规模聚集,但大批公安在场戒备,下午2时10分左右,有3人因喊口号被警方揪头髮粗暴带走,其中一名戴眼镜青年向现场记者举起V字手势。有路过的年长市民打抱不平说﹕「没看到他们做什麼啊,不讲法治!一党专政,镇压老百姓!」结果也被带走,多名民众高呼「放人!」 与京沪相比,广州的集会地人民公园「散步者」稀疏,但公安如临大敌,早上开始已有大批公安车,园内每个路口都有穿制服的警察监视。广州维权律师刘士辉中午在前往参加集会途中, 被不明人物殴打受伤,正在医院治疗,他怀疑打人者是便衣。此外,在哈尔滨、杭州、兰州、成都、南京等地,亦有小量民众去到集会现场,大批警察维稳,秩序良好,未现冲突。 该报引述中国人权民运信息中心表示,自周六网上出现呼吁集会后,中国各地有过百维权活动人士被带走、软禁或失踪,包括维权律师唐吉田、江天勇、滕彪,异见作家冉云飞等,有网民在网上怒斥政府「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当局虽全面封杀相关信息,但网民仍能通过twitter等有限渠道庆祝首次「茉莉花革命」集会成功。有twitter网友道﹕「今天将是永载史册的日子。我们就是要用行动告诉统治阶级,权力是在人民的手中。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如果再不改革,人民将会来书写歷史。但愿中国明天更美好,自由,平等,民主之花开遍神州!」 � 关键词 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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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A:中国爆发茉莉花抗议

北京、上海和广州等13个城市星期天爆发被称为“茉莉花革命”的公开抗议。 *抗议者上街 要吃要住要公平* 成千上万的抗议者星期天走上街头,响应互联网上有关在20日星期天举行“茉莉花革命”的号召。在另一方面,中国政府19日开始对一些活动人士采取了打击行动。 法新社的报导说,虽然发出游行呼吁者隐身网际、身份不明,不过,大约有15名中国主要权利律师和活动人士19日以来相继失踪,同时,中国政府似乎在互联网和手机上过滤有关“茉莉花”和“游行”之类的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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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周刊:中国版“飞越疯人院”

2011年5期  作者:邓飞  杨桐 一名上访者被送入精神病院十四年,作为事实上的正常人,他被迫接受长期的药物和电击“治疗”,直到被公众和媒体营救。 2011年1月4日早8时,50岁的郭元荣走出三道铁门,走出湖北省十堰市茅箭精神病医院四楼病室,重获自由。 他曾是一个县建设局的干部,却在这间病室被强制治疗长达12年之久,14年前,他被认定是一个精神病人,而起因是举报他的局长。 如果不是另一名被送进来接受惩罚的异议者撞见,郭将继续在幽暗病室里消耗生命。 图:出院的郭元荣收到了来自外面世界的鲜花 郭元荣出院记 此前一天,1月3日上午,竹溪县公安局、建设局和信访局等一干领导来到该县英语老师郭巧云的家。郭巧云是郭元荣的妹妹。 官员们看到一篇题为《民女许身救父》的帖子,这篇帖子于1月1日11时30分发表在中国著名的社区网站天涯论坛上,原标题为《谁救我爸精神病院关14年!》,发帖人以“郭寒韵”为名,自称是郭元荣24岁的女儿。 “郭寒韵”讲述郭元荣因举报单位领导被关精神病医院14年的故事,还在随后的跟帖中写下这样一句话:“谁救出我爸,我做你的女人。如果你有爱人,我做你的奴隶。” 1月2日,《凤凰周刊》记者奔赴十堰调查得知,所谓“许身救父”的“郭寒韵”根本不存在,而是当地网友彭宝泉和陈永刚虚构的一个人物,在当地方言里,“郭寒韵”实为“郭喊冤”。 彭、陈相交颇具传奇。2010年3月,陈因在网上发帖举报县领导被拘,彭将消息通报给一知名网友张洪峰,经张网络直播使陈获释。4月,彭因拍摄上访者照片被警方送入茅箭精神病医院,又是陈通报张,引起媒体关注致彭获释。 巧合的是,彭在被关精神病院的六天中,发现了一些同病相怜者—因上访被政府送来“强制治疗”的人。 这些人包括郭元荣。 彭对这个大背头永远一丝不乱、病号服永远一尘不染、手里还拿着一本被翻得发黄法律书的中年男人印象深刻。两人曾有短暂交流,郭说,政府说他是精神病人,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一坨黄泥巴落在裤裆里,不是屎都是屎了。” 陈永刚听说郭元荣的故事后,同样匪夷所思:“我的个天!咋能把人关疯人院14年呢?”二人决定,一定要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档子事儿。 功夫不负有心人,2010年5月,彭、陈二人终于得到医院一员工的帮助,在住院记录中查到了郭元荣家属的联系方式。 两人远赴竹溪,找到郭的妹妹郭巧云和儿子郭昕,郭的故事开始清晰起来:郭曾是一名中学老师,后调入县建设局担任乡建股股长,1994年起开始举报该局局长刘某,于1996年11月被县公安局送精神病院,接受“政府强制治疗”。之后,家属不断找公安局和县领导求情,恳请放其出来,但未被应允。 郭的家属恳请彭、陈二人设法救出郭,并提供了相关证据。起初,二人以郭的儿子郭昕名义写了举报信发布在个人博客上,后以《竹溪干部十年精神病院度春秋》为标题发表网帖,但在2010年整个7月和8月,两篇文章点击寥寥。他们也试图联系一些媒体记者,但终未获关注。 2010年过去了,两人心觉焦虑,就想出“儿子不行换女儿”的办法——编造一美貌女儿来为父亲鸣冤,并承诺对恩公以身相许。 此帖一出,围观者众,迅速蹿升为天涯红贴之一。 《凤凰周刊》记者将前期调查情况通过微博向全国直播后,网民群起响应,“十堰必须放郭回家过年”的呼声一片,茅箭精神病医院的电话几被网友打爆。 这个时候,竹溪县的官员找到郭的家属,同意放人。 4日早上8时,郭的家属带着一套新衣来到茅箭精神病医院,给郭换下了那身经年穿在身上的幽蓝色病号服。 家属们本不想声张,打算接郭出来后就驾车离开十堰。但郭的弟弟在办理出院手续时却发现,医院所开具的证明上,只显示郭在这里306天的住院记录—即便根据官方的统计,在过去的14年中,郭元荣有三次被家属接回,其中的12年多仍是在这家精神病院内度过的。 事后精神病院医务科工作人员承认郭在该院住院十多年,解释说该院每年都要更新一次住院记录,这次提供给家属的只是最后一次的记录,但剩余病历需要持户籍证明才能复印。 4日中午,郭元荣坐在弟弟找来的面包车上,归心似箭。上一次被强送精神病院,是在1999年8月,七十多岁的父母已十余年未见。 郭一直微笑,表现得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图:母子团聚,郭元荣细说心事 第四病室五千日 1892年,俄国作家契诃夫写了一部小说,名为《第六病室》,描写一所沙皇时代的精神病院,里面关押的人中也有对社会不满而并不真正疯癫的。郭元荣的经历和小说颇为相似。 1996年,竹溪县公安局以涉嫌诽谤的罪名将郭收押,后于11月23日将其送入十堰市茅箭医院精神科(现鄂西北精神病鉴定中心)进行鉴定。4天后,警方为其办理了住院手续。 家属不停奔走求告。1997年5月24日,郭被“政府强制治疗”177天后,在家属写下一纸监护担保承诺书才走出医院。 不到一年,1998年4月29日,他又因“不能控制自己言行”,被竹溪警方第二次送入这里,“治疗”167天。 又1年,1999年8月19日,郭再因“赴京进行非法言论宣传”被竹溪县公安局送入精神病医院。 此一来,就是11年零三个月有余,加上前两次的住院经历,在精神病院的近5000个日夜,他是如何度过的? 茅箭精神病医院的一位员工告诉《凤凰周刊》记者,茅箭精神病院的病房区被三道铁门隔绝,病人按照性别分别入住在男区和女区的若干病室。郭一直住在南区的第四病室。 第四病室有40平方米大小,这里有14张床位,两个床之间的距离不到50厘米,刚好容下一个人通过。 高峰时期,这里住进去过13个人,平时加上郭元荣也就10个人。 作为入住时间最长的病人,郭被允许一直占有靠窗那张病床,这里的光线最好,郭在床上将几本法律书籍一直翻黄翻烂。 郭床头的那扇窗户永远无法打开,它被几根不锈钢管牢牢固定,不锈钢管的里边是粗大的钢筋。他只能到窗户外的走廊上踱步,但跳楼自杀的可能是没有的,因为走廊也采取了同样的防护措施。 郭每天有两次自由活动的机会,如果没有雨雪,没有太阳暴晒,男区和女区的病人会被驱赶到院子里放风,上午和下午各两个小时左右,这和监狱里犯人放风几无二致。 但郭对这种机会并不买账,他经常拒绝出来,并对强令其放风的护工大喊:“老子就不下去,我想咋地就咋地。” 精神病院的护工,多为身强力壮者,对不服管教或者发病者,他们有力量控制。 郭和其他住院者一样,要遵守医院的作息规定,起床时间为夏天早上6时20分,冬天6时30分,然后他们有20分钟的洗漱时间,洗漱完毕就开始排队领药,吃药。 护工会监督病人吃药,若发现偷偷倒掉或拒绝服用,通常会被强制打针或电击。 早上7时是开饭时间,病人们一天的生活费是8元钱,2010年曾在这里住院一周的彭宝泉说,精神病院的伙食极差,没有任何油水。 《凤凰周刊》记者接触的员工承认,为病人做饭的食堂属于承包性质,伙食的确很差,以前几乎都是白水煮菜,里边只有少许几滴油,而且菜都是挑最便宜的买,免不了烂菜叶掺杂其中。但这种情况在去年下半年有所改观,食堂承包人变更后,病人们可以吃到炒菜了,但病人的生活费每天提高了1元。 早饭之后,护工们会检查各个病室,对每个入住者打分,视他们的个人卫生、被子是否整洁、是否参加集体活动等状况予以评分,然后发给一张代表金额的“纸币”,因此称之为“代币治疗法”,每个周五,病人可以用这些“纸币”换取方便面和火腿肠之类的小食品。 郭本可以打得很高的分数,他的个人卫生搞得很好,几乎每天都要刮胡子,平均每周要理一次头发—每天,郭都把大背头梳得铮亮,幽蓝色的病号服也看不到任何污渍,这给每一个接触者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但郭不爱出来放风,因此他的分数会打一些折扣。但郭并不在乎挣分来换零食。在精神病院十多年,他每个月的工资都由竹溪县建设局按干部级别正常发放,直至涨到现在3000元左右的月薪。他甚至还分得了一套住房。 每周的一、三、五是家属探望日,郭的儿子、弟弟和妹妹没有中断过对他的探望,每次还会带给些零花钱。病人和家属见面,是在一间单独的会见室,情景和探监相差无几。 郭不抽烟,但有时候会想喝点白酒,在精神病院,酒和茶是绝对禁止的东西。但一位同情者曾偷偷给他买过两瓶白酒,价值两百元,郭坚持付了钱,尽管那位同情者一直拒绝。 2008年夏天的一个下午,妹妹郭巧云探望郭,发现他没在会见室,心头当即一沉,以为哥哥出了意外。 郭巧云回忆,经强烈要求,护士才答应带去病房看一眼,隔着病房的玻璃,她看见哥哥四肢平伸仰卧在病床上,“我使劲地喊他却没有反应。当时我就急哭了,我想和护士理论,却被粗暴地赶出病房,说‘再闹下去,对你不客气”,我只好流着泪离开了医院。” 第二天,郭巧云又去医院,郭元荣悄悄地告诉她:“昨天他们给我做电疗了。”他说,在里面必须无条件地听从医生护士的话,不然就会有各种方式来对付他,被电击,被捆绑在病床上,被强迫吃药? 郭元荣告诉妹妹,有一种药吃下去以后浑身没有劲,头昏沉沉的,心里像火烧一样,这样的药吃下去以后他就去自来水管喝冷水,冷水喝下去以后感觉好一些,但是过一会儿又开始火燎燎的难受,又喝冷水? 郭对吃药确实深有恐惧,有一次早饭他曾拒绝吃食堂的馒头,担心医生将药混在馒头里。 郭反复叮嘱妹妹不要说出去。“我哥哥告诉我,他最害怕做电疗,‘那感觉就想死了算了’。我不知道多少个‘电疗’才让一个有个性的哥哥如今变得连家门都不敢出去。” 实际上,郭元荣在精神病院十余年后,看似已经适应了里边的生活,他经常会委托相熟的护工购买一份《十堰晚报》,每天通过电视新闻了解外边的世界,偶尔也会表达一下自己的愿望:“想吃一碗十堰馄饨。” 更长的时间他处于沉默,偶尔才会和因上访被关进这里的正常人有些交谈,但从不表达想出院的想法。他曾说:“这里挺好,我已经适应了,出去了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以致于彭宝泉被十堰市公安局关进这里时,在表达想救其出来的想法后,郭一直含笑不语,后对其他人说:“你看那个人,可笑不可笑,自己都被关来了,还说救我出去。” 事实上,最后令郭重获自由的,恰是他认为那个可笑的彭宝泉。 而郭的妹妹郭巧云则考虑:“现在他回家了,以后他怎么样生活下去?我该怎么样帮助他重新回归社会?” 竹溪的解释 就在郭出院的当天,郭的家属一再向《凤凰周刊》记者表示,他们不想再追究任何人的责任,“希望记者能多表扬一下当地政府”。但在次日,官方一篇措辞强硬的回应彻底激怒郭家,家属开始对媒体表示:“一定要起诉当地政府讨个说法。” 一篇题为《郭元荣因精神病被收治并无叫“郭寒韵”的女儿》的回应,于1月5日早上出现在当地的“荆楚网”上,该文除了强调郭是“郭元荣精神确有异常”,亦称,“公安机关发现当事人精神异常,其家族有精神病史。” 郭的家属感觉气愤—如果存在家族精神病史,以后谁肯同郭元荣的儿子或郭元荣的兄弟姐妹的子女结婚?郭巧云随即找政府官员抗议,官员承诺会马上删这句话。 果然,中午,“荆楚网”删去“其家族有精神病史”这句话,但转载该文的其他网站上并没有删。而在当晚,发给当地手机用户的“手机报”上还显示“其家族有精神病史”。 知情人士告诉《凤凰周刊》记者,郭元荣被放的当天,竹溪县政府一直开会至次日凌晨三点,遂于早间在“荆楚网”上发布了那篇“其家族有精神病史”,若非如此,他们实在想不到一个更好的理由解释为何将郭送入精神病院。 “荆楚网”的这篇文章除了给郭家带来愤怒,更引起了中国媒体的关注,有人指出,“荆楚网”为湖北省门户网站,署名者“记者冀动”只在该网发表过一篇文章,应为当地市委宣传部门的化名。 该文称,1995年至1996年,“郭元荣以举报为名,多次用投寄信件、拍发电报方式,侮辱诽谤、攻击诬陷他人。公安机关侦查发现郭精神异常,可能因个人婚姻破裂造成心理失常,遂送往十堰市茅箭医院精神科(现鄂西北精神病鉴定中心)进行鉴定,结论为‘精神分裂症,偏执型,无责任能力,预后差’,属顽固、不可痊愈精神病”。 官方强调,“1996年11月28日,经其妹郭巧云同意,对其办理精神病治疗入院手续,故送院治疗。”网民们则质疑,彼时,郭上有父母,下有儿子,何以轮到已出嫁的妹妹同意对其办理精神病治疗入院手续。而郭巧云怒斥说:“这是欺骗人的谎言!我从没有同意我哥住院!” 实际上,郭家至今还保留着一份1998年4月29日盖有竹溪县公安局公章的通知。 通知原文为,“郭元荣诸亲属:近段时间以来,郭元荣的言行异常,已对社会构成危害,证明其‘精神分裂症’复发。你们既是郭元荣的亲属,也是其法定监护人,未能按承诺和有关法律规定履行义务和责任,使其处于无管束状态。为此,依照我国刑法第十八条规定,现‘由政府强制治疗’。” 彭宝泉向记者提供一份他和郭巧云的QQ聊天记录显示,郭巧云给自己取的网名是—复仇使者。该份聊天记录上显示,十多年来,郭的家属并未放弃对郭营救。 就在1月5日,“荆楚网”刊出官方回应的当天,上海的《东方早报》联系上了竹溪县委宣传部,一俞姓副部长依然强调:“郭元荣因精神病被送进精神病院是铁打的事实,公安部门将其送到精神病院程序合法。”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竹溪官方一直坚持强送郭云荣进精神病院合法,并称“赔偿问题无从谈起”。 1月6日,新华网发表一调查报道,称“湖北竹溪被关14年举报人确有精神异常”,报道之后,附有一篇《“民女许身救父”事件:应彻查网络推手》的评论文章,称:“在一个法治社会,靠欺骗和散布谣言来操纵民意,必然会受到法律制裁?那些自诩得意的网络推手操纵网络舆论的背后,是否有利益纠葛、是否有更多参与,有关部门应一查到底。” 之后,众多显示十堰和竹溪ID的网友开始将新华网两篇文章在各大论坛反复张贴,为竹溪送治郭元荣14年辩解,并要求追究在网上发布“许身救父”帖文的彭、陈,甚至还要求追究报道此事的记者。 但这些替竹溪政府“辟谣”、“正名”的帖子随即陷入质疑浪潮,并引起更多媒体兴趣。 即便是面对来自全国的强烈质疑,竹溪官方还是一口咬定:“送郭元荣进精神病院完全合法。” 竹溪县公安局副局长李迎东称,郭元荣当时的行为已触犯原《刑法》第145条“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包括用‘大字报’、‘小字报’,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剥夺政治权利”之规定。 官方的底气在于,他们手头掌握郭元荣涉嫌诽谤罪的卷宗共有4本,每本都有一二百页。 而十堰市茅箭精神病院同样态度强硬,该院政工科吕科长在接受《中国青年报》记者采访时表示,郭元荣在该院的“三进”,都是由公安机关送进来的,而“三出”则都是应家属要求出院的。“偏执型精神分裂症的治疗属于世界性难题,复发率高,很难治愈,这也可以解释郭元荣为什么会被再度送回医院住院。” 《中国青年报》记者追问,这是否意味着郭元荣今后还有可能会因复发而再度入院治疗时,吕科长给予肯定的答复。 这让一直沉默的郭家再也坐不住了,郭巧云开通微博请求声援, 此时,深圳律师黄雪涛正不停在网上发布关于郭案的点评—黄近年来关注的领域即为“被精神病现象”。她把接触到的100多个真实案例、30余种法律规范以及300多篇新闻报道进行分析,最终形成一份中国首部从法律视角对精神病收治制度进行分析的民间报告—《中国精神病收治制度法律分析报告》。 两个素未谋面的女人开始在网上交流,黄对郭说:“即使郭元荣诬告诽谤罪名成立,最高刑罚,也不过三年。无论其有没有精神病,他没有威胁公共安全、没有伤害他人生命的威胁,不符合强制收治的实体标准。” 当两种不同的观点和声音在中国的互联网上展开角逐时,郭元荣事件逐渐发酵,并引起中国民众对精神病收治制度的再度追问。 《精神病学》第422页 此前的4月初,湖北十堰市民彭宝泉和报告文学作家邓复华因拍摄上访者照片被警方送入茅箭精神病医院。经过媒体广泛报道,中国遂诞生“被精神病”一词。 在这个医院里,彭除了见到郭元荣,还见到了郧西县的上访者金家姐妹之一的金汉琴。 2009年9月,郧西县土门镇六官坪村的金汉艳、金汉琴姐妹被郧西县地方政府分别送到十堰市红十字医院精神病科和十堰市精神病医院,被强迫吃药打针,由于长期被强迫服药、打针,两次险些送命。 后来,茅箭精神病医院一位同情者将消息传递给了金家姐妹的父亲,金父找到此前曾经帮助过二人的维权律师滕彪。滕的同事和一家西班牙电视台记者前往十堰探望金家姐妹,后金汉琴将一份关押在茅箭精神病医院的上访者名单提供给了记者。 这份名单共有十余人,分别为十堰市区、竹溪县、郧西县、竹山县的上访者,其中包括已被“政府强制治疗”十余年的郭元荣。 2010年4月22日,随着彭宝泉事件逐渐揭开,公众对各地精神病院帮助政府收押上访者现象口诛笔伐,茅箭精神病医院放出了除郭元荣外的其他上访者。 其实,在2010年之前,中国媒体已经开始频频爆出类似事件。 长期关注这一现象的律师黄雪涛注意到,有过被关精神病院的上访者,每一个人身上都背着一个“偏执型精神障碍”的鉴定。通常情况下,一些精神病院对政府送来的上访者,甚至不经和本人接触便直接作出鉴定。他们所采用最大的依据是人民卫生出版社2005年12月出版的第四版《精神病学》。 这本书在第422页写到诉讼狂:这是偏执狂中较为多见的一个类型。患者认为受到人身伤害,名誉被玷污,权利被侵犯等,得不到公正的解决而诉诸法庭。所以诉讼狂往往与被迫害意念有内在联系,患者的诉状有逻辑性,叙述详尽而层次分明。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破绽。在诉讼过程中若遇到阻力,患者毫不后退反而增强其必胜决心。一旦诉状被法院驳回,则采取迂回对策,千方百计公诸于世,请求社会上的声援。可谓不屈不挠,为公正而斗争。诉讼狂患者病前多有自负、敏感、强硬的性格。 根据这个定义,几乎所有的常年上访者都可以被鉴定为精神病。由此看来,2009年北大教授孙东东“老上访专业户,至少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精神有问题”的言论也有根据。 竹溪县公安局将郭元荣送精神病院的法律依据是《刑法》第十八条,该条文规定:“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经法定程序鉴定确认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在必要的时候,由政府强制医疗。” 郭在1996年11月被先鉴定出“精神分裂症,偏执型,无责任能力,预后差”,而后被“政府强制医疗”。值得注意的是,上述规定是在1997年3月4日修订并于同年10月1日开始实施的。 即便修订过的《刑法》第十八条,也很难让人搞清“在必要的时候”究竟指什么时候,但无妨成为政府强送上访者进精神病院的重要依据。黄雪涛则说:“公安机关强制收治的整个程序由公安机关自己决定,不经任何司法程序,当事人没有抗辩和举证的权利,由此可能造成极其恶劣的后果。” 问题在于,如此明确的法律条款和医学标准,并不能成为政府强送上访者进精神病医院的深层原因。 曾有媒体披露,2003年前后,全国上下对赴京上访问题非常重视。一些地方纷纷出台“一票否决”制—如果再发生赴京上访,当地主要领导引咎辞职,分管领导就地免职。另外,地方政府进京截访的压力还包括—每次都要一笔数目不小的费用,包括上访者、接访者来回的路费等开支。 医学标准、法律规定加上维稳压力和经济账,这样一个完整的链条,能够回答上访者频繁“被精神病”的疑问吗? 即便访民真有精神病 2010年,法律界人士两次在北京聚会研讨—8月7日召开“精神病与行政强制收治立法研讨会”,10月10日召开《中国精神病收治制度法律分析报告》发布会。 两次会议所达成的一个共识是—即便上访者真有精神病,无论警方、政府或是医院,甚至包括当事人的直系亲属,在当事者不自愿的情况下均无权强送精神病院,否则视为非法拘禁。 法律界人士认为,中国的精神病收治制度存在巨大的缺陷,它不仅威胁到社会公共安全,也使得每一个人都面临“被精神病”的风险,且精神病医学伦理也存在“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谬误”,不仅威胁到社会公共安全,也使得每一个人都面临着“被精神病”的风险。 一些精神科医生则在网上愤怒地斥责:“这是对中国所有精神科医生的集体诬蔑!” 在这场医学界与法律界的正面交锋中,双方永远都是两列平行向驶的列车,无法在一个点进行交叉。 律师黄雪涛所写的《中国精神病收治制度法律分析报告》直指中国精神病医学现存的三大弊端:其一,否认强制收治的法律属性,把“限制人身自由的强制收治”看做“纯粹的医疗行为”,认为强制收治与人身自由无关,拒绝司法介入;其二,把部分强制收治当作自愿治疗,如果当事人拒绝住院,就把送治人的意愿看做当事人本人的意愿,理论上把违背当事人意愿的“非自愿治疗”说成是“自愿治疗”;其三,用医学标准代替法律标准,将医学上的“自知力”作为判断当事人行为能力的标准,医生僭越法官的权利,给予当事人近亲属或者送治人以“监护人”的地位。“通过此三偷换概念,使任何人被精神病院强制收治成为可能。” 彭宝泉等人说,精神病院甘愿替地方政府官员背黑锅,原因只有两个字—利益。 1月3日,记者进入茅箭精神病院暗访时,一楼门诊室里一位黄姓医师透露说,那些被收治到这里的上访者,每月的医疗费用达到3000-4000元,这笔费用由送其进来的地方政府埋单,“我们这里有个已经住了十年的,是国家掏钱的,因为他是国家的人。” 法律人寄望于通过立法避免悲剧重演,但中国的精神卫生立法早在1985年业已开始,至今已历时26年,虽然期间数易其稿,但公众期待的《精神卫生法》依然难产,精神病收治制度法制化前路漫漫。 © 梦里狩猎 for 新闻理想档案馆 , 2011/02/18. | Permalink | 收听敌台 Post tags: 凤凰周刊 OhMyMedia@新浪微博──“ OMM通讯社 ”,欢迎关注! 另: OhMyMedia@Twitter 加入我们,OMM通讯社志愿者招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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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网友关注唐吉田律师被警方失踪

中国维权律师唐吉田2月16日晚在北京被警察撬锁破门强行带走后,已经超过40个小时没有音信,许多维权人士和律师为此感到担忧。他们在网上呼吁关注和查找唐吉田律师的下落。 *撬锁破门强行押走* 人权律师唐吉田星期三中午与十多位维权律师和公益人士聚餐,并讨论帮助自去年9月出狱后被软禁在家的山东临沂“赤脚律师”陈光诚的事情后,回到家中。当晚6点35分左右,警察带着开锁公司的人将房门撬开,强行架住胳膊带走唐吉田和维权人士张永攀。 据北京维权人士野靖环女士讲述,16日晚8点左右,她买了吃的送到广安门外派出所,确认唐吉田仍被押在广外派出所内。但是,当梁小军、董前勇等维权律师稍晚再到广外派出所交涉时,却被告之唐吉田已被市公安局带走。 参加同一聚餐的维权律师江天勇先被强制带往羊坊店派出所盘问,并遭一国保警察暴力对待。而法律维权人士滕彪也在回家途中被强制带上车送回家中软禁。 *网友呼吁关注处境* 唐吉田律师被带走已经超过40多个小时毫无消息,令各界人士为他的人身安危担忧。许多网友发起给国保警察打电话、发短信的活动,对唐吉田的处境表达关注。 维权律师兰志学星期四对美国之音表示,他非常担心唐吉田可能会遭受酷刑。他说:“这次我觉得非同一般。我非常关心,担心唐律师会不会有些麻烦。所以我特别着急,要大家一起关注。肯定是被严控起来了,我担心他有被酷刑的可能。” 目击了唐吉田被警方带走的维权人士野靖环女士和其他一些维权人士认为,警察撬开公民的房门,强行带走唐吉田律师开了一个先例,令人感到毫无安全感。 野靖环星期四对美国之音说:“我内心的这种愤怒和恐惧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已经没有任何安全保障了。但是,我要一直去找,下午我就去公安局的督察,去举报他们把锁砸开,把人带走,24小时没有见人,没有信息。” 参与营救唐吉田律师的北京维权律师董前勇星期四对美国之音表示,他目前不清楚唐吉田的家人是否在24小时内得到了有关法律手续。 他说:“现在我们没有看到任何手续,是不是有任何其他法律理由现在我们也不得而知。按照法律规定,应当在24小时内拘留也好、逮捕也好应当通知家属。否则不能有任何,尤其是公职人员,限制公民的人身自由。我现在也不清楚唐律师他们家属是不是有任何法律手续。目前大陆有许多时候确实没有任何法律手续、违法的限制人身自由的情况,包括他们中午吃饭谈到的陈光诚这样一个,从监狱出来以后在家被人软禁。” 许多网友从星期四起根据网上公布的北京国保负责人孙荻的手机号连续拨打,表达对唐吉田的关注。最初,有人还能打通,不过后来拨打孙荻的电话则被告之是空号。另外,维权人士野靖环星期五下午到新西城区公安局督察处,举报国保李强队长16日晚上砸开门锁架走唐吉田,两天无音信。有关人士称下午调查后给她回电话。 唐吉田是北京知名维权律师,去年因和北京律师刘巍抗议法官剥夺他们在法庭上说话的权利,罢辩退庭,后被以“扰乱法庭秩序”之名被北京市司法局吊销律师执业证书。而北京市西城区人民法院又一直拒绝给唐吉田、刘巍诉北京市司法局非法吊销执业证案立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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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维权人士欢迎美国帮助翻墙上网

美国政府宣布将加强努力,帮助不能自由上网国家的公民翻跃因特网防火墙。中国维权活动人士欢迎这一举动,但希望西方国家开发切合中国实际的翻墙技术,让普通网民看到真实的信息。 美国国务卿克林顿星期二在首都华盛顿一间大学发表演说,重申奥巴马政府致力于推动全球各地民众能够自由和不受阻碍的使用互联网。 *美国政府追加经费 开发翻墙软件* 她说,包括中国在内的一些国家继续限制因特网的使用,美国政府将追加两千五百万美元,让软件开发商研发更好的上网工具,让这些国家的异议人士翻跃黑客和政府因特网审查人员设置的上网障碍。 同一天,美国国会参议院发表的一份报告批评国务院没有尽职去推动互联网翻墙技术的研发与推广。报告说,国会曾拨款五千万美元给国务院,用于2008年到2010年财政年度政府在这方面的努力,但是到今年一月,国务院只支用了其中的两千万美元。 中国维权活动人士对克林顿国务卿追加政府经费研发翻墙技术的最新承诺表示欢迎。 *李和平:翻墙技术必须经常更新* 北京律师李和平说,因特网防火墙技术日新月异,翻墙技术也必须跟上步伐。 李和平说:“中国政府在网上建了一个Great Wall,防火墙。有很多人可能想了解新闻,被大陆禁止的新闻,他们就得穿墙而过。这里面有软件,有一些方法。很多人不知道某个通路,但知道的人多了,这个通路可能就会被堵死,所以就要寻找新的通路,新的方法。这是一个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过程。所以,你必须跟着这个形势去更新,这是一个学习和较量的过程。” *滕彪:绝大多数网民不懂翻墙 需要帮助* 中国目前有四亿六千万因特网用户,但是懂得如何翻墙的网民并不多。北京法律维权工作者腾彪说,最需要得到帮助的是那些还不懂翻墙的网民,而他们占了大多数。 腾彪说:“对我们做人权工作的人来说,翻墙是必须的,而且也不太难,但对绝大多数人来说,他们不知道有墙,也不知道如何翻墙。我们都是用一些代理(服务器)来上,或者翻墙来上,但是总共的使用人士和活跃用户并不太多。绝大多数网民没办法上这些网,整个信息控制对绝大多数人来说还是有效的。” *律师:翻墙不犯法* 李和平和腾彪都是中国境内翻墙才能上的推特网的用户。这两位法律工作者说,翻墙上网并不违反中国法律,目前他们还没有听说中国网民只是因为翻墙上网而被当局检控和判刑的案例。李和平律师说,中国政府的策略是,只要绝大多数网民不懂怎样翻墙,政权就不会受到太大的威胁。 李和平说:“翻墙的人肯定是极少数,其中很多人有推特。推特中文圈我估计不到十万人。还有Facebook,它上面中国大陆的人很少。中国政府的策略可能是,真正的勇捷者和技术精英,你们的思想已经跟全球接轨了,拦也没用,那就放你一马。但是绝大多数民众,那我要把你挡住。” *“屠夫”吴淦:普通网民需要简单、单纯翻墙工具* 自称屠夫的推特用户、福建省维权人士吴淦说,更多的人需要知道真实的信息。他把推广翻墙技术、说服新浪微薄用户转变为推特用户做为自己的一个使命。不过吴淦说,在这个过程中他发现来自美国的一些翻墙工具因为本身夹杂了一些敏感信息而影响了中国网民对这些翻墙工具的接受程度。 李淦说:“我现在在用自由门,它比较简单,但是它的一些页面令大陆一些民众害怕,因为里面有一些法轮功的东西,他们会比较恐惧。我们也去教网民上推特,去翻墙,但是我们去推销这些东西的时候感到挺难的。” 美国国会参议院星期二公布的报告说,目前最有效的一些翻墙软件是由有法轮功背景的华人研发的,这些翻墙工具在伊朗等国家的网民眼里没有问题,但是这种背景可能影响了中国网民对这些翻墙工具的兴趣。 自从1999年以来,法轮功一直被中国当局妖魔化,并遭到全面打压,迫使民众对它规避三分。 维权人士吴淦希望美国能从中国的实际情况出发,提供一些简单的、单纯的翻墙工具,好让更多的中国网民享用内容不受审查的因特网服务。 中国政府拒绝国际社会对它审查和限制因特网的批评,称它跟世界任何国家一样依法管理互联网。中国官员说,中国的网民人数世界最多,因特网发展迅速,证明中国的互联网是开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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