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克勤

公共知识分子

公共知识分子是《南方人物周刊》第七期特别策划“影响中国 公共知识分子50人”首先推出的一个概念,此后自2005年起“政右经左工作室”每年推举当年度富有影响的“‘政右经左’版公共知识分子 ”。 其共同标准为: 具有学术背景和专业素质的知识者; 对社会进言并参与公共事务的行动者; 具有批判精神和道义担当的理想者。 南方人物周刊50人名单 经济学家:茅于轼、吴敬琏、温铁军、张五常、郎咸平、汪丁丁 法学家、律师:张思之、江平、贺卫方 历史学家:袁伟时、朱学勤、秦晖、吴思、许纪霖、丁东、谢泳 哲学史家:杜维明、徐友渔 政治学家:刘军宁 社会学家:李银河、郑也夫、杨东平 作家、艺术家: 邵燕祥、北岛、李敖、龙应台、王朔、林达夫妇、廖冰兄、陈丹青、崔健、罗大佑、侯孝贤 科学家:邹承鲁 公众人物:华新民、王选、高耀洁、阮仪三、梁从诫、方舟子、袁岳 传媒人:金庸、戴煌、卢跃刚、胡舒立 专栏作家、时评家:林行止、杨锦麟、鄢烈山、薛涌、王怡 另有向六位已故的公共知识分子致敬:殷海光、顾准、王若水、王小波、杨小凯、黄万里 年度百位华人公共知识分子 政右经左版 2005年 艾晓明 北岛 陈丹青 陈永苗 崔健 崔卫平 崔之元 杜维明 范亚峰 甘阳 高行健 贺卫方 胡舒立 季卫东 蒋庆 康晓光 郎咸平 李敖 李昌平 李银河 梁从诫 林毓生 刘军宁 刘小枫 茅于轼 钱理群 钱永祥 秦晖 石勇 孙立平 汪晖 汪丁丁 王怡 王力雄 王思睿 王小东 温铁军 吴敬琏 吴思 谢泳 徐贲 徐友渔 许纪霖 许志永 鄢烈山 余英时 张卫星 张祖桦 朱学勤 毕淑敏 陈璧生 陈奎德 陈明 陈映真 程晓农 程映虹 戴晴 杜光 樊百华 樊纲 冯崇义 傅国涌 高全喜 汉心 何怀宏 何清涟 胡平 江平 金观涛 旷新年 李志宁 林行止 刘自立 龙应台 卢跃刚 摩罗 秋风 任剑涛 史铁生 滕彪 王开岭 王朔 吴国光 吴稼祥 萧功秦 萧瀚 笑蜀 熊培云 杨帆 于建嵘 于仲达 余杰 余华 余世存 袁伟时 张五常 赵启强 郑也夫 仲维光 周国平 2006年 柏扬 曹思源 陈鼓应 陈平原 陈彦 陈志武 丛日云 党治国 邓晓芒 邓正来 丁东 丁学良 董桥 范曾 冯骥才 傅正明 高尔泰 高一飞 葛红兵 巩胜利 顾肃 韩德强 何光沪 何家栋 何清涟 贺卫方 胡鞍钢 胡星斗 黄翔 黄钟 江宜桦 康正果 郎咸平 雷颐 黎鸣 李大同 李欧梵 李远哲 廖晓义 林达 林牧 林贤治 刘洪波 刘擎 刘小枫 刘再复 龙应台 毛寿龙 彭志恒 浦志强 綦彦臣 钱乘旦 钱颖一 秦耕 秦晖 邱立本 任不寐 任东来 沙叶新 沈志华 盛洪 孙立平 唐德刚 陶东风 田奇庄 童大焕 王从圣 王克勤 王蒙 王绍光 王晓华 王焱 王友琴 王元化 吴冠军 肖雪慧 谢选骏 徐友渔 阎连科 杨东平 杨炼 杨玉圣 杨支柱 姚国华 易大旗 俞可平 俞梅荪 余英时 袁伟时 昝爱宗 章立凡 张千帆 张思之 张星水 章诒和 郑义 郑永年 朱大可 资中筠 左大培 2007年 艾晓明 安希孟 包遵信 残雪 曹长青 查建英 陈晓律 崔卫平 戴煌 单少杰 单世联 党国英 狄马 丁抒 丁一一 多多 范亚峰 傅国涌 高华 高耀洁 国亚 哈金 洪朝辉 胡发云 周瑞金 季卫东 姜戎 金恒炜 金耀基 李柏光 李凡 李劼 李零 李泽厚 李志宁 梁燕城 梁治平 林毓生 刘军宁 刘松萝 刘苏里 刘自立 卢雪松 卢周来 罗中立 马建 马立诚 茅于轼 摩罗 莫少平 牟传珩 潘知常 丘成桐 秋风 邵建 邵燕祥 石元康 宋永毅 孙隆基 王康 王思睿 王学泰 王怡 韦政通 吴稼祥 吴敏 吴思 晓剑 谢韬 谢有顺 信力建 熊培云 徐贲 许纪霖 许倬云 薛涌 杨继绳 杨奎松 杨显惠 杨锦麟 姚洋 余世存 余习广 袁剑 袁鹰 张博树 张灏 张鸣 张耀杰 章诒和 赵鼎新 仲大军 周冰心 周策纵 周瑞金 朱华祥 朱凌 朱维铮 朱学勤 朱正 2008年 艾未未 柏杨 北岛 曹思源 长平 陈丹青 陈奉孝 陈桂棣 陈家琪 陈奎德 陈小雅 陈彦 陈志武 程益中 程映虹 戴晴 丁学良 杜导正 杜光 冯崇义 甘阳 郭国汀 韩寒 汉心 郝劲松 何清涟 贺卫方 胡杰 胡舒立 胡星斗 贾樟柯 简光洲 郎咸平 李大同 李和平 李欧梵 李炜光 李银河 连岳 廖亦武 林达 林贤治 凌沧洲 刘再复 龙应台 毛寿龙 莫之许 南方朔 彭志恒 浦志强 钱理群 钱永祥 秦晖 丘岳首 邱立本 冉云飞 沙叶新 沈志华 孙立平 唐德刚 滕彪 童大焕 王从圣 王建勋 王力雄 王元化 巫宁坤 吴冠中 吴国光 吴敬琏 吴祚来 夏志清 萧雪慧 笑蜀 谢泳 徐友渔 许志永 杨国枢 杨恒均 姚监复 易富贤 于浩成 于建嵘 余杰 余光中 余英时 袁伟时 远志明 张博树 张成觉 张思之 张祖桦 章立凡 郑也夫 郑永年 周其仁 朱大可 资中筠 邹恒甫 2009年 艾未未 艾晓明 北村 北明 贝岭 卜大中 柴静 陈子明 程晓农 崔卫平 丁抒 杜维明 范亚峰 傅国涌 高名潞 高希均 高瑜 顾肃 郭罗基 哈金 胡平 季卫东 江平 江艺平 蒋彦永 雷颐 李昌平 李凡 李方平 李劼 李劲松 李筱峰 梁文道 林希翎 林毓生 刘道玉 刘军宁 流沙河 刘晓原 龙应台 卢跃刚 马建 马立诚 茅于轼 孟浪 茉莉 莫少平 裴敏欣 丘成桐 秋风 任剑涛 邵建 孙文广 唐德刚 万延海 汪丁丁 王光泽 王俊秀 王人博 王绍光 王天成 王焱 王怡 吴稼祥 吴青 吴思 夏业良 萧功秦 萧瀚 谢国忠 谢韬 谢选骏 信力建 熊培云 徐贲 徐唯辛 徐晓 徐友渔 许纪霖 许良英 许小年 许知远 许倬云 杨东平 杨继绳 杨炼 杨鹏 杨支柱 俞可平 余世存 展江 张大军 张鸣 张千帆 周舵 周勍 周瑞金 周泽 朱立熙 朱学勤

阅读更多

王克勤 | [转载]名记者被刺揭秘的历史真相

      名词解释:       黄远生(1885-1915),原名为基,字远庸,笔名远生,江西省九江县新合镇址坊村人,二十岁中进士,清庭官费派往日本中央大学攻读法律。       民国初年,黄远生先后任北京《东方时报》、《亚细亚报》、上海《申报》记者,并创办《少年中国》周刊,被中国新闻史学界称为“报界奇才”“新闻通讯文体创始人”,甚至有人说”我国报纸之有通讯,实以黄远生为始”。       黄远生以“能想”、“能奔走”、“能听”、“能写”的“四能”记者自勉,文字流利、畅达、幽默,深受读者欢迎。是中国历史上首位有影响的新闻记者。       生前因大胆抨击时政,后在美国旧金山被孙中山下令暗杀。       新闻作品辑为《远生遗著》4卷,以新闻通讯为主,兼收政论、译文等,于1919年出版,是中国历史上最早的一部报刊通讯集。                                               死因几永沉历史深潭       1915年,袁世凯筹备帝制,聘请黄远生为御用报纸《亚细亚日报》主笔。黄远生不愿意,于9月3日逃出北京,在上海发表声明否认此项聘任。11月中旬,黄远生乘船赴美,在美国继续撰写他的时政评议。因其在国内的巨大影响力,隔着大洋,那枝铁笔仍对中国社会有着超乎寻常的影响力,因其持独立报人的立场看世界,尖锐批评直指要害的锋芒,为各派政治势力和军阀所忌。       黄被称为“中国第一个真正现代意义上的记者”,从他留下的《远生遗著》所收239篇文章看,他的笔锋所指,几乎对每一个时期民众瞩目的重大问题都进行了及时而深入的报道。北洋时期和民国初年的重要人物,几乎均有涉及,如孙中山、黄兴、宋教仁、章太炎、蔡元培、袁世凯、黎元洪、唐绍仪、陆征祥、赵秉钧、熊希龄、段祺瑞等。重要事件如宋教仁被刺、袁内阁两次倒台、丧权辱国的二十一条、唐绍仪被迫下野、陆征祥不再理政等,他都能抓住受众的心,将真相内幕及时告白于天下。       1915年12月25日下午6时许,在美国旧金山唐人街的广州楼内,正在饮茶吃饭的黄远生,被人从背后近距离连开二枪命中后背而殒命,凶手一直未获。       死讯传至国内,黄远生生前友好纷纷指责,是袁世凯利用不成,杀人泄愤。后来再曝出原来杀黄远生的是当地“爱国华侨”,他们以为黄远生是袁世凯的走狗。黄远生因此成了革命的误杀!谁叫你被认为是袁贼走狗的?无可奈何的亲友只好含泪为黄远生收集遗作,开悼念会。林志钧、张东荪为《远生遗著》作序,还得极力辩白黄远生是“我们的反袁同志”。命丢了,还得往杀了你的革命队伍上靠和站队,你说这种暴力手段和所扯开的大旗的炫惑力,厉害不厉害?       凶手是谁?过去主要有两种说法。一种猜测是袁世凯派人跟踪到旧金山暗杀的。另一种说法,是国民党的前身中华革命党美洲总支部误认黄为袁的死党而误杀的。如何被杀的说法当时就更多了,如有认为他是“被爱国华侨当作帝制余孽炸死”的;也有记载他“被革命党人以袁党人罪名枪杀于住宅内”;有的说是“被袁派遣杀手狙击身亡”;还有文章说他是被枪杀于旧金山街头等等。甚至连黄远生被杀的日期也说法不一,不少材料记载其被杀害于12月27日(被杀的二日后),据后人考,其根据大概来自于林志钧为《远生遗著》作的序言中的一段话:“民国四年十二月二十七日晚上,我听见我至好的朋友黄远庸在旧金山被人暗杀的消息(系外交部接顾少川来电报告)。”而李盛铎先生写的《墓志铭》,记载被害日为阴历11月19(即公历12月25日)。       到1949改朝换代后,得国者在清查北洋政府档案时,发现了黄远生于1913年7月上大总统(袁世凯)的一份条陈,略谓:“宜由警厅组织特种机关,专司检阅报纸,从法律干涉,并择要编辑为侦探材料。一面组织新闻通讯机关,整齐一切论调、纪事等语。”这很让历史学者吃惊,因为从字面意思看,一贯提倡自由报人主义的黄远生,所写的这条陈上的内容,却是中国最早有据可考的新闻管制内容。研究者也只好承认这是黄远生被袁世凯利用的明证。       甚至到1984年,黄的儿子黄席群写作《追忆先父黄远生》一文时,都不能真相大白。儿子写道:“我父亲究竟是谁杀害的,至今是个疑案……我个人的看法是,无论他是死于袁世凯派遣跟踪的刺客之手,还是遭到在美洲的国民党人杀害,总之,他不幸遇害的根本原因,离不开袁贼妄图称帝这个关键问题。如果是死于袁党之手,正因为我父亲不但不接受袁贼的笼络收买,反而于游美之前公开在报上表示反对变更国体,卒致罹祸;如果是死于国民党人之手,那就该怪这帮人没有弄清事实,竟误认为他是袁世凯的吹鼓手,糊里糊涂地杀害一个平白无辜、真正有良心的青年人,的确是冤哉枉也。       1916年初,远生的遗骸由当时中国驻美公使顾维钧运回上海,并在上海开了颇为隆重的追悼会。据参加追悼会的远生长子黄席群回忆,遗骸安放在一具小型棺材内,外面是一层蓝色丝绒,后来在上海加了一个木质的椁。事后,亲属将其骨灰运回九江,安葬于庐山区莲花乡桂家垅之殷家坳山。       当时黄远生的好友、一度担任过《民国报》记者的大学者梁漱溟,闻此噩耗后大受刺激,陷入了痛苦的矛盾之中,开始写作《究元决疑论》一书,试图从佛教出世思想中寻求“人生之苦”与人生真义,思想情感由此发生了极大转变。黄远生之死的影响之大由此可见一斑。       黄的启蒙活动只有辛亥革命前后短短数年时间,却正是中国现代意识和文化觉醒前最黑暗的时刻。这时比其年长一代的维新派知识分子几乎都将目光转向中国传统文化的复兴,从19世纪末活跃在时代潮头的思想先驱变为“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文化保守主义者;而“五四”一代彻底反传统的文化激进主义者在此转折关头,尚处于困惑、迷茫、探索或沉寂之中,既找不到中国突进觉醒的突破口,也未形成后来新文化运动的庞大阵势。       旧的将去未去,新的却将生未诞,黄远生在这古与今、旧与新、中与西转折的焦点时刻,以其奔放的激情与深沉的忧患意识,填补了时代的空白点。这表现在他首倡现代意义上的文化启蒙运动。在《忏悔录》一文中,黄远生指出,“今日无论何等方面,自以改革为第一要义”,要改革国家,则必须改造社会,而欲改造社会,最终必须“改造个人”。这正是后来“五四”新文化运动提倡“民主与科学”的先声。实际上,五四时期的新文化先驱者几乎莫不受到远生现代报人思想的启发与影响。       因此将黄的死归咎于复辟帝制的袁世凯,不论是与不是,既是革命倒袁的需要,也不算太过冤枉他。因为舆论本身是一股强大的社会力量,历来统治阶级必然要借助舆论力量来实现对社会的控制,也要对这种具二刃性的力量严加防范。袁世凯在镇压了二次革命后,就实行过报业管制政策。据统计,仅从1912年4月到1916年6月,封闭的报馆达71家,传讯49家,捣毁9家,24位报人被杀害,60余位报人被捕。其中最触霉头的事,是报道宋教仁被刺案,9名记者因此被杀,多间报馆被封。       先不说向来以枪对笔的各派军阀,号称代表当时先进文化的国民党、孙中山,也开了此类血腥暴力暗杀异见分子和批评者的先河,后来的国民党接班人也多循此旧例,早期的中国报人,为中国的民主进步,一再付出惨痛的血的代价。       史量才( 1934年11月14日在海宁县翁家埠附近的博爱镇,被蒋介石的特务人员拦车枪杀 )、       邵飘萍( 1926年4月26日,《京报》社长邵飘萍被张作霖以“宣传赤化”罪名下令枪杀于北京天桥 )、       林白水( 因猛烈抨击军阀张宗昌及其部属潘复,林白水于同年8月6日在北京天桥被枪杀。邵飘萍、林白水两人被害相隔不到一百天,同样魂断天桥,所以当时有“萍水相逢百日间”一说 )、       杨杏佛( 因参与民盟活动,批评政府关押陈独秀等进步人士,1933年6月18日,杨杏佛乘车驶出中央研究院的大门,被国民党蓝衣社特务枪杀。 )等著名报人,先后都倒在了暗杀和屠杀之下。       暗杀黄远生案真相大白时,是在袁世凯作古七十多年以后了。当年刺杀黄远生的凶手刘北海80年代中期在台湾临死前,道出了真相,他执行的刺杀竟是中华革命党( 孙中山二次革命失败后,在日本改组国民党成立中华革命党,要同志将生杀予夺大权交与他,实行党内绝对独裁专制主义,国民党元老黄兴、李烈钧等人反对无效,以吾等同志多年反对者,即是此种独裁暴政,今岂见党内复见此行乎?因而不惜退党与孙文分裂争 )美洲支部指使,由后来任国民政府主席的林森直接指挥,刺杀的命令来自当时的中华革命党党魁、后来的中华民国的“国父”孙中山!       1985年9月举行的全国黄远生学术讨论会上,学者们也统一了看法,确认是当年国民党美洲总支部负责人林森( 后曾任民国政府主席 )指派他的警卫刘北海开枪刺杀黄远生的。                                                         国父的另一面       黄之死,与被“革命党误为袁党”实际上没什么干系,完全是因为孙中山无法容忍异见的批评。孙中山为何要以暴力手段暗杀区区一记者?原来,黄远生的报道不止批评袁世凯,对孙中山等革命党人的活动也冷嘲热讽,如揭露和讥讽“孙大炮”出卖国家利益、借助日本财阀的资金图谋执政等事。因黄远生文笔了得,在海内华人中的影响广泛,从而影响了孙中山在海外华人中的政治根基和革命资金来源,进而妨碍了孙文党得国的计划,孙大为恚忿,必欲去之而后快。结果无意中达成一石二鸟的效果,即剪除了眼中钉黄远生消声钳口,还让袁世凯替他背了70多年的“黑锅”,维护了自己的光辉形象。       那么,究历史旧账,孙中山到底有没有黄远生讥评讽议的这些事呢?答案是肯定的。虽然这些历史没有修入后来的国共二党“正史”中。但好在那时中国已经处在资讯发达,观点多元的时代,相关的信史记载还真不少。       如1907年日本政府“请”孙中山出国时,日本朋友公开赠送孙中山的赠款就有20000余日元( 当时普通日本工薪阶层的月薪不过20-30日元 ),而孙中山只给《民报》留下2000元经费,其余自己全部带走,使《民报》经常陷于经费拮据的苦境。       1908年冬,《民报》主编章炳麟和孙中山因经费问题闹翻而退出同盟会,章炳麟说:日本人向孙中山赠送的赠款,本来是赠送给革命党的革命经费,孙中山却把这些钱当作赠送给他个人的私人赠款使用。章批评孙这种作法“实在有损我同盟会之威信,而使日人启其轻侮之心”。       南京临时政府成立后,身为临时大总统的孙文,偕同秘书长胡汉民同三井财团代表森恪及宫崎滔天、山田纯三郎会谈。会谈前,森恪等曾得到先后出任首相的日本政界元老桂太郎、山县有朋等授意,冀图与孙文等革命党人订立密约,使东三省归日本所有。会谈中,孙文表示:“当此次举事之初,余等即拟将满洲委之于日本,以此希求日本援助中国革命。”       森恪在会谈当天下午6时还发出一封经过孙文、胡汉民修改的致日本有关人士的特急电报,内称:“关于租借满洲,孙文已表应允……如能在汉冶萍公司五百万元借款之外再借与一千万元,则孙等与袁世凯之和议即可中止,而孙文或黄兴即可赴日订立关于满州之密约。”       据与孙文有密切交往的内田良平说,从1905甚至更早时开始,孙就曾在游说日本朝野人士时一再声称:“满蒙可任日本取之,中国革命的目的在灭满兴汉”,“日本如能援助中国革命,将以满蒙让渡与日本。”       孙中山的革命,得到日本政府外务省秘密资金的支助,已经不再是秘密。日本在有计划地对中国进行渗透的同时,不断地受到革命党和军阀的让步、许诺、暗示的鼓舞,逐步发展和完善了吞并中国的政治野心。       从1898年起至1923年止,包括与森恪的谈话在内,致小池的信和《中日盟约》后来被披露后,类似的记录共10条,交涉对象包括首相、陆军参谋总长、政坛元老、财阀等等。海峡两岸均有人急欲修补孙文的形象,硬说这些文件是假的。他们没有注意到,这是孙文的一贯思想,并非孤证。这是文件均是在日本外务省的档案中找出来的,而非稗官野史。       1905年成立同盟会,由孙中山、黄兴、宋教仁共同拟定六条政纲,其中第五条即为:“主张中日两国国民的联合”。       另如有记载:1917年9月15日,日本社会活动家河上清访问广东军政府。孙文在会见河上时明确地表示:“一旦他掌握了权力,将愉快地将满洲交给日本管理。”       1918年11月16日,孙文在上海会见日本实业家松永安左卫门时又说:“日本如果援助南方派的话,可以承认日本对’满蒙’的领有。”       1922年2月5日,孙文又与日华林矿工业公司的代表签订密约,规定该公司提供二万支长枪、72尊野炮、120支机枪及相应的弹药和5百万日元为条件,“同意将海南岛,及所有沿广东海岸之岛屿的开发权,及从厦门以南至海南岛的渔权,全让给公司专利包办。”       “同意公司对开发广西之林矿有优先权。”       “政府指派三分之一的委员名额,委员会主席须为日本人。”       此事当时就有所透露,引起海南岛在各地的人士强烈抗议,一再向孙文和军政府质问,《申报》和《华字日报》等报刊曾作过连续追踪报导。“护国运动”中,孙文又暗中与以田中义一为骨干的日本军部秘密往来,透过日商九原房之助,先后收受日本军部接济140万日元(折合当时美元约70万元),开日本军国主义介入中国内政之先河。       另如民国元年,中山先生以临时大总统名义发表“布告各友邦书”,承认满清政府所缔结的一切不平等条约、所借的外债、和各国国家或各国个人的“种种之权利”。       民国三年,孙致大限重信书,求助倒袁,所列交换条件,比袁世凯签订二十一条更为丧权辱国。1915年1月11日,日本驻华公使面交中华民国大总统袁世凯一份二十一条决议书,史称「二十一条」,要中方俱签。这部分原因是日本要求对当年支持中国革命的回报。2月5日,中国政府刚刚与日本方面就签约一事谈判,讨价还价之际,孙中山却擅自在日本东京与日方秘密签订了一份《中日盟约》,共十一条。这份盟约,与著名的卖国条约“二十一条”,颇多相近之处,条款的屈辱损国,更有过之。革命党人的作派,比封建王朝和北洋军阀还要来得“前卫”。       孙中山当年在日本的一举一动,均处于日本警方的严密监视下,警方的档案中留下了订立《中日盟约》的当天,山田纯三郎到孙文住宅,由山田挂电话给陈其美,要他持印鉴立即前来,陈果然奉命来到;中华革命党党员王统一亦来到孙家等记录(另一日方签字人估计是补签的)。日本外务省有关档案中还留下了送信人王统一的名片,而王是中华革命党最早宣誓入党的五人之一,是订约时的在场见证者。此信和盟约的真实性,日本学者藤井升三已有详细论证,颇难推翻。       孙中山一再接受日军国主义者的“黑金”,其出卖东三省的秘密款曲被曝光,其与“9·18”事变后,东北军一枪不放退入关内有关乎?这是历史的一大悬案,只能望将来日本解密相关资讯,才能还历史之大白。终张学良一生,只承认是他自己软弱放弃了东北,而不敢提国民党在革命和谋求执政中,与日本人的历史渊源、政治交易,更不敢提坊间传说蒋介石予张的“不得抵抗”的手令,其与放弃东三省换取日本支持得国有关乎?如果是,那东北不抵抗的真相就将大白。       近年解密的史实是,“七·七事变”实为中国军主动挑起,这当然与丢失东三省、国民呼吁抗击外侮的民族怒火郁积有关,更与关内即中国,日本但有异动,即决不退让的国策有关。关内关外国策大不一样,这与执政党上台的背后密约有关。所以关内战事,一触即发,国民党以当时并不强大的柳弱之资,不惜在上海、南京、武汉连续对日发起自杀式大决战,这也是被欺压民族集体怒火喷发的历史必然。       关于孙文谋国与不惜出卖国家主权求得日资的支持这些糗事,当时的时政一枝笔黄远生怎么会没有讥评讽议?就刺杀黄远生一案来看,孙中山对文人容忍的肚量,是远远比不上袁世凯的,袁氏此时已宣布洪宪帝制,以“中华帝国皇帝”之尊,尚能容得下黄远生弃其而去,也能以敬才的优待,软留一旦叛去即将至其致命一击的蔡锷于京。孙中山时为一在野党魁,竟容不得一介报人,必欲以暴力谋杀肉体消灭之。       考察1912年民国成立以后历任统治者的文化政策,鲁迅早年有评论说“这中间只有袁世凯略知怎样对待知识分子对稳定统治最为有利,相形之下,后来的统治者识见浅薄不足道”。袁氏当国的时候,革命如章太炎,守旧如王闿运,背信如刘师培,保皇如康有为,善变如梁启超,颓废如严复,有政治野心如杨度,无一不是名震天下的狂放之士,性情各歧异,政见相抵牾,而袁世凯都能包容优待并为己所用,这种气派和手腕是同时的孙中山、段祺瑞、和后起者蒋介石、毛太祖之流望尘莫及的。       这里再说说被历史涂抺得面目全非的袁世凯。近年真实还原历史面目的只有《走向共和》。此片在央视播出时,曾引起了相当大的争议,因为它几乎颠覆了近现代渐成一统的史观。里面多有还原“国父”一些负面形象,也为北洋派诸公小小翻了翻案。让我们找到了李熬北大演讲时借古讽今、说“我们有什什么资格骂北洋人物”的一点根据。因为后世的诸党所为,很多方面并不如北洋当政时期。       如吴佩孚段祺瑞等北洋人物宁守清贫至死不当汉奸的高洁。       如民初章太炎以袁世凯所颁勋章作扇坠,于袁世凯的总统府大厅中摇扇叫骂袁世凯半日,袁世凯竟不敢出来置一辞,而且直致其终了辞世,也没有加害过章氏的容人之量。       如湘潭王闿运,当袁世凯复辟邀他作劝进之举时,开出“王闿运”三字一字十万元的高价卖名,袁世凯慷慨应允,并致电湖南都督汤芗铭先垫付十五万。未几洪宪帝制垮台,王闿运居然还惦记着那没到手的十五万元,派自己的“贴身”老仆周妈来北京袁府讨帐。袁世凯此时四处起火,万事不顺,哪肯再付这冤枉钱?以皇帝没做成现在也没钱拖赖,后赖不过了说让周妈先回湘,钱随后汇到。谁知这周妈是典型的“长沙里手”,天天到袁世凯府上缠讼不休,说我家老王当初在劝进书上具名可不是保你做成万世皇帝,你好歹也是堂堂一国之君,说好价码怎能出尔反尔,再说你为当皇帝花的钱数都数不清,怎好意思卡着我家老王这点小钱?       这样一说,袁世凯大窘。当袁下不来台威胁这老太太时,老太太干脆撒起了泼,坐在堂前地上大哭,说这死没良心的老王头让我到北京来送死,你袁世凯堂堂一个大皇帝怎么好意思杀我这手无寸铁的老太婆?杀人无算的一世枭雄袁世凯竟然被拿住了,毫无办法,只好把周妈安顿在家里,让自己最宠爱的姨太太陪她闲聊游玩,翼图动之以情。可玩完吃完喝完,周妈照样讨债不误。纠缠了十几天后,袁世凯不得不如额尽付剩下的另一半“劝进费”。这是民国年间流传很广的袁世凯真实的糗事,但换个角度看,也不失胸襟诚信。       1912年黄远生借黄兴评价孙中山,在10月5日发表的文章中说:“记者眼中之黄克强,乃一率直热诚之人。其主张厉行国民捐及不换纸币,正是他热诚过人之处。然其政治思想之不适于今日者可见。顾其条理纵不及遁初,而终异于中山之大言无实。若记者管窥蠡测之见不甚谬误,则记者愿为宋(教仁)系而兼黄(兴)系,绝对不愿为孙(中山)系也。”起孙总理于地下,不知他看到他死后十数年间日寇在中华大地的横行、国民党一分为二,汪伪在抗战中续承总理遗志继续对日“亲善”,而以蒋中正为脊梁的黄埔精英们,领导民族不屈不挠铁血抗日的作为,会有何辩解和感想。       历史也证明了黄远生的眼光。1924年,孙的“党在国上”的理论新鲜出炉,三民主义事实上束之高阁,党在国上被演绎得炉火纯青。如1913年9月27日,孙氏在日本召集流亡党人,将国民党改组为由他个人独裁专制的“中华革命党”。孙文竟然要求每一个人入伙时打指模、立誓盟,并向他本人具状宣誓效忠,予生杀予夺之大权于他一人。包括黄兴、胡汉民、汪精卫、于右任、李烈钧、柏文蔚等一大批人,见民主转眼成个人一言堂的专制独裁,皆弃之而去。       孙中山以有组织的暴徒手段来对付“敌人”,是当年在南方众所周知的事实。所以,在1923年香港《华字》一社论里,批评孙中山有“北方军阀尚讲体面,有点刚直念气;南方军阀无赖而又阴狠”之语       为一党执政和控国之私,可以出卖国家领土和国家利益,为将民主共和巧妙转换为个人专制执权,不惜利用权力和假革命崇高之名,要求同志予生杀予夺之大权于自己,并以威势迫使同志宣誓效忠一人,孙中山就是先例。这个党国的政治遗产日后为国共两党予以承继,并发扬光大。民主宪政也因党国之祸而一直空遗梦想。       但黄远生这位中国新闻第一人,虽然因为他时政批评铁笔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却以他的鲜血,为后世揭示了“国父”真实的另一面、以鲜血揭示了历史的真相。提醒我们人性的阴柔险诈,政治人物不可以世俗道德衡量之,世事的复杂多变,看问题切忌单一片面。 This entry passed through the Full-Text RSS service — if this is your content and you're reading it on someone else's site, please read the FAQ at fivefilters.org/content-only/faq.php#publishers . Five Filters featured article: Ten Years Of Media Lens – Our Problem With Mainstream Dissidents .

阅读更多

王克勤 | [时报尘肺病报道系列]四川凉山彝人尘肺病调查

四川凉山彝人尘肺病调查 ■ 本报记者     火兴才 吉则曲铁,42岁,四川凉山彝族自治州美姑县侯古莫乡巴嘎村村民,上世纪90年代初前往甘洛铅锌矿打工,因采矿采用干式打眼罹患尘肺病,至今基本丧失劳动能力。 八嘎村前往甘洛铅锌矿的打工者,几乎无一幸免地患上了尘肺病。 曲铁是相对幸运的一个,同村村民吉则衣沙,因尘肺病于今年1月2日病故,年仅28岁。侯古莫乡因尘肺病死亡者不下11人。 美姑县尘肺病患者只是甘洛铅锌矿尘肺病受难群体的冰山一角。据调查,甘洛铅锌矿当年30000名矿工中,主要来自越西县、美姑县、甘洛县,其次是布拖县、金阳县、雷波县。除甘洛县以外,其余5个县97%以上人口为彝族。 矿难人生 去曲铁家的路,是一条曲折的山间小路,一条铺着木板的铁索桥,通向巴嘎村4组,村民散居在山间树林里。 吉则曲铁,5个孩子的父亲。曲铁刚被发现患尘肺病时,还能干农活。2008年病情加重,妻子吉为古子也重病在身,夫妻俩几乎不能劳动。13岁的大儿子吉则古沙便终止学业,跟着乡邻外出打工。 2009年,曲铁的妻子被接到娘家治病。这样,家里家外的活计全部落到曲铁身上。迫不得已,2010年7月,   11岁的大女儿吉则咪儿小学毕业后就辍学帮着父亲干活了,现在,她就是父亲的依靠。 “ 以前妈妈活着的时候她有低保,妈妈去世后,一家人一个都没有享受低保。 ” 曲铁接受中国经济时报记者采访时说, “ 反正就是这么过的 …… 现在靠大儿子打工的钱养家。 ” 曲铁说,今年已经16岁的古沙在安徽一家送变电公司打工,工作就是架线。古沙的工资便是这个家庭的全部收入。 海来尔机、海来尔格兄弟,巴嘎村村民,尘肺病患者。 吉则木一、吉则木洛兄弟,巴嘎村村民,尘肺病患者。 海来尔粮、海来木良、吉吉约古、的日拉者、的日石一、阿玉阿吉、阿玉达吉、曲比曲一 …… 侯古莫乡的彝族兄弟,自1988年始,直到2003年甘洛铅锌矿被四川省政府整顿后拍卖,每年都有近10个月时间在这里打工。 无论是打眼放炮的炮工,还是开双肩背筐的背工,或者以后拉车的拉砂工,只要是上班工作,就整天与浓浓的粉尘为伍,每天吸入大量的粉尘。在甘洛铅锌矿打工长达10年之久的吉则木一这样说。 今年43岁的吉则木一,已经离开甘洛铅锌矿整整8年了。从23岁开始,他一直在铅锌矿打工,从来没有到别的任何地方去过。 他说,侯古莫乡出现第一个尘肺病死亡是在2000年,至今至少有12人死亡。 这份死亡名单是:阿者阿机、吉一可朵、吉一九铁、的日拉里、吉古者夫(乃拖村)、阿玉阿前、吉说打曲、吉则衣沙(八嘎村)、的日拉日(四嘎村)、吉者拉铁(阿合村)、的日一落、吉巴拉前(侯古莫村) …… 越西     越西 越西县古二乡洛木村保主组村民吉瓦石古,自1993年去甘洛铅锌矿打工,一干就是三年。 他告诉本报记者,越西去甘洛的挖矿的人很多,到底有多少他也说不清。上世纪80年代后期到本世纪初,凉山州的彝人打工几乎没有别的出路,但凡打工者就都到甘洛铅锌矿挖矿。 “ 我们村子有7个人到甘洛挖过矿。 ” 吉瓦石古说, “ 我是炮工,剩下6个人都是背砂的。 ” 石古是炮工,按说接触粉尘的机会更多,也就是说吸入粉尘的量更多。但石古是比较幸运的,因为石古还活着。同村的背砂工冷则阿吉早在10年前就已经病故。另外5个病情也很重。 石古说:刚去甘洛铅锌矿的时候每个月可以挣到1800元左右,最后一年一个月可以挣到3000元。那时候能挣到这么多钱的地方也只有甘洛铅锌矿了,尽管很脏,但挣钱多还是很高兴的。谁也不知道会得病的,更不知道会得上这个不治之症的。 “ 后来,患病就回来了。 ” 再也没有去甘洛铅锌矿,直到冷则阿吉病重,以至于死亡,石古才明白,这个病治不好,还会要命的。 患病后的石古先后到越西三院,凉山州州府所在地西昌市一院、二院检查,医院最初都诊断是肺炎,一直当肺炎治。 他说,自2009年病重以来,先后卖掉4头牛、2匹马、24只羊、4头猪,甚至卖掉所有的耕地,包括大女儿出嫁时男方拿的38000元彩礼,总共花费12万多元为自己治病,但病情一直没有好转。 2010年7月,石古住进四川大学华西四院,27天总共花费6万多元。尽管病情有所好转,但石古彻底破产了 …… 他再也没有力量为自己花费一分钱治病了。 存款花完了,财产变卖光了,耕地也卖掉了 …… 迫于生计,石古向政府提出低保申请。今年3月开始,石古每月靠领50斤大米的低保活命。 每月将近270元药钱,全靠刚满20岁的大儿子打工寄来的钱。儿子还是一家6口人生活的依靠。 越西县保石乡老杜村保主组37岁的冷则木牛,自1998年始在甘洛铅锌矿打工,直到2003年矿山清理整顿时回家,整整干了8年。今年3月,在越西县人民医院住院52天,花费10170元,4月24日刚刚出院。目前,病情依然危重。 木牛告诉记者:老杜村保主组就有20多人在甘洛铅锌矿挖矿,病情都很严重。 越西县保石乡乐都村村民阿古扎江,今年42岁,上世纪90年代在甘洛铅锌矿干过3年。同村有30多人曾经到甘洛铅锌矿挖矿,现在都患病在身。 越西县谷拉乡卧卜村村委会主任阿合吉娃告诉记者:该村村民阿合未坡和阿合拉都曾在甘洛铅锌矿打工多年,均于2009年死亡。     尘肺病遗孤 昭觉县央摩租乡瓦衣村玩瓦衣社10岁女孩瓦渣阿牛,是一位三年级学生。哥哥瓦扎日落今年六年级。他们的父亲瓦渣吉夫2000年因尘肺病去世,年仅30岁。 5月2日,在布切村村民瓦渣万铁带领下,本报记者来到山洼下的彝家山寨阿牛家。破败的院落外墙边立着十几捆柴禾,邻居说这是日落砍来烧水做饭的燃料。院子里散放着各种杂物,很乱。 跟所有彝族人的家庭没有什么两样,屋内唯一的家具就是一个能够装得下700斤左右玉米的两格木柜,柜子上乱七八糟堆放着旧衣服、编织袋等杂物。柜子旁边整齐地码放着7袋玉米,柴禾、水桶杂物都放在这个不大的房间里。 地中间放着一个竹篮,竹篮内放满了煮熟的洋芋,洋芋上面叠放着一个不锈钢盆,盘子里面是阿牛吃剩的早餐:水煮的洋芋条。 尽管是三年级的学生,但阿牛不会汉语。 “ 翻译 ” 说:这是阿牛自己炒的菜,是和哥哥的早餐。他们几乎每天都这样吃。 阿牛的背上始终背着一个孩子,不曾放下来。 11日,本报再次来到阿牛家。恰好碰到阿牛的妈妈和哥哥也在家。这才明白阿牛背上的那个小孩是妈妈再婚后的孩子,是阿牛同母异父的弟弟。 六年级的日落,甚至听不懂记者说的话,只是勉强可以用汉语书写自己的名字。 阿牛的妈妈告诉记者:吉夫去世时,阿牛还在她的肚子里,哥哥日落才三岁。 越西县古二乡洛木村保主组尘肺病罹难者冷则阿吉的遗孤,冷则阿依木已经12岁了,不会说汉语。 “ 冷则阿吉已经死了10年了 …… 他是背砂的! ” 邻居说,冷则阿吉去世时,留下了两岁的女儿冷则阿衣木、年近70岁的母亲和妻子。 阿衣木的奶奶安格拉西告诉记者:阿吉火化后的当天,阿衣木的妈妈就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来一次,阿衣木一直跟她在一起生活。 77岁高龄的安格拉西是阿衣木唯一的依靠。祖孙俩生活过的一间住房,除了一条装粮食的木柜和一张祖孙俩安睡的床,几乎没有什么。房间里墙壁和屋顶完全被烟熏黑了。 5月3日,本报记者来到阿衣木家的那天,恰好是阿衣木的生日,但阿衣木并不知道自己的生日。也从来没有过一次生日,甚至连生日蛋糕是什么都不知道。 从贫穷到赤贫 巴嘎村村委会主任阿玉达吉,是美姑县最早一批到甘洛铅锌矿打工者。 1988年和1989年,达吉在甘洛铅锌矿各干过一个月活。由于时间短,没有技术的达吉的工种是背矿工。就是用一个背篓将铅锌矿石从粉尘弥漫的矿井一步一步背到矿井外边。 就这两个月时间,达吉也没能逃脱命运的重击。尘肺病并没有因为他从业时间的短暂而轻易放过他。 2002年,达吉当选巴嘎村村委会主任,而今达吉已经在村委会位置上连任三届。 发现患尘肺病是在达吉当选村委会主任当年。那一年,达吉到地里干活时,就发现自己气短,胸闷,甚至咳嗽不止。 与已经患病甚至已经死难的村民症状一样,达吉意识到自己要废了。但这位敦厚朴实的村长始终没有向政府要过一次救济,也没有向政府申请低保。而是和其他患病的村民一样选择沉默。 纯朴的乡民们一致认为,是自己打工挣钱生的病,跟政府没有关系,跟企业也没有关系。 中国经济时报调查发现,认为罹患尘肺病跟用工企业和政府监管部门没有直接或者间接关系,几乎是凉山州所有彝族尘肺病患者的 “ 共识 ” 。 越西县古二乡吉吾村吉力组村民乃乃政府子,则是唯一一位已经拿到尘肺病诊断证明书,并获得赔偿的尘肺病患者。但这位 “ 80后 ” 不是甘洛铅锌矿的尘肺病受难者,而是凉山州冕宁县稀土矿的尘肺病受难者。 而甘洛铅锌矿尘肺病受难者,包括已经拿到职业病诊断证明书的乐山市沐川和犍为县,以及凉山州甘洛县的尘肺病受难者,至今尚无一人获得赔偿。 调查发现,几乎所有的尘肺病患者都是文盲,甚至很多人不会说汉语。大多数人只能说几句简单的汉语。本报记者调查采访期间,幸亏包车的司机和车主兼职做翻译,否则,调查采访根本无法进行。 因此,他们没有任何法律意识,更遑论保护意识和权利意识。 凉山州彝族尘肺病患者选择沉默的另外一个重要因素是贫穷。 在大凉山,无论是越西、美姑,还是昭觉、布拖,甚至甘洛,这些国家级贫困县,本报记者调查采访的家庭,很少有几户人家的全部家产超过3000元,绝大多数家庭的全部家产均在数百元和千元左右。 世世代代与大山为伍,交通的闭塞,让大凉山深处的彝人深深感受到贫穷的可怕。上世纪80年代后期,他们终于走出大山这一边,来到大山另一边 —— 甘洛铅锌矿。 矿山企业繁重的劳动,以及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劳动生产场地,决定了这里的工价比其他地方的偏高,而当月结清工资甚至当日结清工资的便利,让大凉山的彝人们趋之若鹜。 “ 当年我们大凉山的青壮年劳动力没有别的打工的去处,几乎都在甘洛铅锌矿。 ” 无论越西、美姑,还是甘洛、昭觉,记者调查采访所到之处,所有的人都这么回答。 没有任何劳动保护措施的矿井,让大凉山彝人们获得暂时的经济利益的同时,付出了沉重的生命的代价。而为了呼吸的顺畅,为了活着,又不得不去花费更多的钱吃药。 像滚雪球一样,贫穷在他们身上越滚越大。生活刚刚有所起色的彝人们再次陷入生活的绝境,完全陷入极度贫困。 几乎所有尘肺病患者家里,本报记者没有看到一件像样的家具,昏暗的白炽灯,就是大凉山尘肺病彝人的家用电器,偶尔看到电视机,则是最值钱也是最大的奢侈品。 没有窗户的房屋内,中间最显眼的地方用石头支起一口大锅,锅的直径在一米左右,燃料除了玉米杆就是山上的木柴。 昏暗的房间内,大白天只有打开灯才能看到两张或者三张床,大人小孩的衣服不是堆放在床上,就是挂在屋内的绳子上。房屋内烟熏得黑黝黝的,只有摆放厨具的木柜收拾得比较整洁。 彝人的客厅、厨房和卧室是联体的,三间或者五间通开,阁楼上则是储备粮食的地方。干菜和玉米都堆放这里,也有房间小的人家直接堆放在房屋的墙角。尽管大米是他们的主食,但很少看见成袋的大米,玉米是他们的最常见食物。 走高的失学率 尘肺病患者最显著的特征就是部分或完全丧失劳动力,而劳动力的丧失势必导致未成年的孩子填补到矿上。而尘肺病患者一般为青壮年,孩子尚未成年,这就造成学龄儿童失学率的增高。 在不少患者家里,中国经济时报记者看到,三四岁大的孩子光着屁股玩耍。稍大点孩子的衣服,身上到处是破洞,或者打上了补丁。 “ 彝族地方落后,没有文化。我们都没读过书。 ” 本报记者采访过的尘肺病患者几乎都说过这么一句话。 采访中,很少有人说清楚自己具体是什么时候到甘洛铅锌矿打工,什么时候离开了矿山,只记得自己在铅锌矿干了几年活,或者离开了矿山几年时间。 在凉山州,一个家庭3个以上孩子的很普遍,3个以下孩子的家庭则是很少,除非是新组建不久的家庭。40左右的成年人,都有3个以上的孩子。 由于地域环境、教育资源以及少数民族语言习俗等方面的劣势,成年人受教育程度极低,继而限制了上一代对下一代人受教育的认知度,也限制了孩子接受教育的机会。 村民告诉记者,彝人几乎都散居在山上,学校距离彝家山寨道路遥远,孩子太小,不能走路。另外,没文化的习惯也是一个重要原因。而尘肺病家庭因为巨额医疗费用导致的贫困,则是加剧了学龄儿童失学。 在凉山州半个多月的采访中,中国经济时报记者每到一处彝家山寨,都能够看到几个学龄儿童一起玩耍,浑身的泥土,满脸的泥巴。本报记者用刚学来的彝语询问年龄,有些孩子能够用彝语回答自己的年龄,有些则根本不知道在问什么,或者不能回答。即便是同行的 “ 翻译 ” 或者本村村民询问,也问不出一句话。 本报记者甚至经常碰到这样的镜头:一群正在玩耍的小孩,看到记者和村里人走近他们, “ 哇 ” 一声四下散开,沿着坎坎坷坷的山路,跌跌撞撞跑到一个墙角旮旯,或者大树背后,偷偷观望。胆小的孩子甚至哭喊 …… 尘肺病患者普查 在四川两个多月的调查,甘洛铅锌矿尘肺病受难者到底有多少人?官方没有数据,民间没有统计数据,志愿者团队也无法统计这一数据。 四川官方媒体报道,自上世纪80年代初期开始,一直到2003年四川省政府出面清理整顿,甘洛铅锌矿有30000名矿工。 20余年间,30000名矿工,70多个矿井全部采用干式打眼,到底有多少农民工罹患尘肺病?30000名矿工到底身在何处? “ 绝大多数人为凉山州彝族同胞,当年甘洛铅锌矿的背砂工几乎全部都是彝族人。还有很多炮工 ……” 本报记者采访了100多位四川乐山、广元以及凉山籍尘肺病患者,得到的答案是一致的。 “ 当年凉山彝族没得地方打工,几乎都到甘洛铅锌矿挖矿。 ” 当地人说。 越西县古二乡党委副书记田洪忠和副乡长张德荣也证实了这一点。 “ 疾控部门没有做过这方面的统计,从技术方面它只是一个诊断机构,做到对各种疾病的预防和控制。 ” 凉山州疾控中心副主任卫大英接受中国经济时报记者采访时说, “ 每年都有尘肺病的诊断,都是厂矿企业委托我们做的。 ” 卫大英说,按照当下《职业病防治法》,职业病的诊断需要用工企业提供用工合同、劳动者工种、职业史等证明,并委托疾控中心进行职业病鉴定才可以进行。凉山州疾控中心近几年接到一些农民工关于尘肺病鉴定的咨询,但真正到疾控中心进行详细了解,并进行职业病诊断的人数并不多。 卫大英介绍,2010年以来,凉山州曾经在甘洛铅锌矿打工的农民工进行职业病鉴定咨询的人数越来越多。凉山州疾控中心请示卫生局,参照 “ 乐山模式 ” (乐山市政府对甘洛铅锌矿尘肺病疑似患者的诊断模式),并根据现有法律法规,降低门槛为农民工进行职业病鉴定,只要有3个以上工友证明就可以申请鉴定进行职业病诊断。 据了解,截至目前凉山州有110人向州疾控中心提出职业病鉴定申请(其中美姑县13人,甘洛县94人,西昌1人),其中两人因材料不齐全,正在补办材料。第一批复检的82人中,三期尘肺50人,二期20人,一期7人,5人无尘肺,为观察对象。 5月1日,就在本报记者前往布拖县采访时,收到甘洛尘肺病患者短信,称:刚刚拿到职业病诊断证明书的三期尘肺患者杨龙艮于凌晨4时许死亡。 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遗憾地离开人世,这位20多天前接受过本报记者采访的尘肺病患者突然离世,让已经拿到职业病诊断证明书的尘肺病患者,以及那些尚未拿到职业病诊断证明书的疑似尘肺病患者深深感受到生命的脆弱。 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生命。他们盼望能够早一天接受专业的治疗,但他们的积蓄已经全部花完,很多人都负债累累。他们盼望早一天拿到赔偿金,就算那一天撒手人寰,也可以让妻儿老小过几天安稳日子 …… 自2010年1月首次独家报道甘肃古浪尘肺病受难群体事件以来,本报记者调查发现,中国农民工尘肺病患者人数远远高于当前各疾控中心上报数据,进行全国性的尘肺病普查已有必要。   本文来源:中国经济时报 http://www.cet.com.cn/20110516/f1.htm   This entry passed through the Full-Text RSS service — if this is your content and you're reading it on someone else's site, please read the FAQ at fivefilters.org/content-only/faq.php#publishers . Five Filters featured article: You Cannot Kill An Ideology With A Gun .

阅读更多

王克勤 | 黄远生:第一个被狙杀的自由主义记者

黄远生:第一个被狙杀的自由主义记者   黄远生( 1885-1915 )     编者案:“中国第一个真正现代意义上的记者”被刺杀致死令人痛心。黄远生先生秉持立场独立、自由表达、勇于担当之精神,是每一个新闻记者所应该学习的。现将人民网《黄远生:第一个被阻杀的自由主义者》贴出,以供参阅。   黄远生是中国近代史上第一个死于暗杀的新闻记者,殒命时年仅 30 岁。他从事新闻工作短短 3 年,却取得了后人难以超越的成绩。作为新闻记者,黄远生信仰法治下的自由,但并不反对威权政治;他一生无党无派,却死于党派暗杀。 不想当翰林,故意“考砸” 黄远生,原名黄基,字远庸,远生系笔名。 1885 年出生于江西九江一个书香世家。自幼受到良好的家庭熏陶,不但广涉经史子集,家里还特地请了一位外籍女教师教他学习英语。 1903 年,黄远生考取秀才,同年秋季又考中江西省第 7 名举人,次年赴京会试中进士。这是清王朝最后一次会试,同榜进士中有沈钧儒、谭延闿、叶恭绰等知名人士。黄是其中最年轻的一位,当时还不满 20 周岁。 当年的同榜进士金梁披露,黄远生在“廷试”中故意“考砸”,因为他不愿当庶吉士,而乐意做知县。之后黄远生坚决拒绝了河南知县的官职,选择留学日本中央大学学习法律。 6 年后归国,任邮传部员外郎、派参议厅行走兼编译局纂修等职。曾经出洋考察西方政治的晚清重臣李盛铎曾对黄远生说:“西洋方面那些熟悉近代史和国际情况的,大都是报馆撰述人员,你如果干这一行,将来一定是位名记者。”从此,中国历史上多了一位自由主义新闻记者,少了一个技术官僚。 民国元年,黄远生与蓝公武、张君劢共同创办了《少年中国周刊》,因其抨击时政,立场鲜明,见解独到,声名大震,遂有“新中国三少年”之说。后又与刘少少、丁佛言被时人称誉为“新闻界三杰”。黄远生以“能想”、“能奔走”、“能听”、“能写”的“四能”功夫驰名海内外,不但文章流利畅达、幽默敏锐,深受读者欢迎,而且其工作量之大、创造力之盛也十分惊人。他先后主编过梁启超创办的《庸言》月刊,担任过上海《时报》、《申报》、《东方日报》和北京《亚细亚报》特约记者,同时为《东方杂志》、《论衡》、《国民公报》等报刊撰稿。 据李传梓《反袁之勇士报界之奇才》一文统计,从黄远生留下的《远生遗著》所收 239 篇文章看,他的通讯几乎对每一个时期民众瞩目的重大问题都进行了及时而深入的报道。如宋教仁被刺、袁内阁两次倒台、丧权辱国的二十一条、唐绍仪被迫下野、陆征祥不再理政等,他都能抓住各阶层读者的心,将真相告白于天下。黄远生被称为“中国第一个真正现代意义上的记者”,其“远生通讯”更是被视为当年中国新闻界的一大品牌。 反对党争,差点被袁世凯揽在旗下 和许多自由主义者一样,黄远生非常迷恋法制。他万分渴望推翻皇权统治之后的中华民国能效法欧美尽快建立法制秩序,从而逐步实现他心中梦寐以求的自由主义理想。他还一度对袁世凯抱有幻想,深信袁世凯是可以引领中华民族走向民主法治和繁荣富强的救星。 黄远生反对“党争”,在内心里极端鄙视“党派之见”,曾发誓要做一个“超越党派”的清洁知识分子。他在《铸党论》中认为:“共和最大的危险在于政党政治,民国最大的问题在于党争不息。”但他又相信解决党争的办法是威权统治,这样一来,他竟陷入了悖论式的人生抉择中——即信仰法治下自由,又相信权力下的法治,终至被袁世凯所利用,而背离了自由主义原则。 20 世纪 80 年代初,从北洋政府内务部的档案中发现了一份惊人的材料,这份 1913 年 7 月 3 日北洋政府的国务院致其内务总长的秘密公函内称:“奉大总统发下黄远庸条陈一件,内称:宜由警厅组织特种机关,专司检阅报纸,从法律干涉,并择要编辑为侦探材料。一面组织新闻通讯机关,整齐一切论调、纪事等语。”内务部当即回复了黄远生,向他解释说,“查本部阅报,早已派有专员,即警察厅亦有专员司阅报纸”。这无疑对他的建言是一种讽刺,看来黄远生确实低估了北洋政府的舆论控制能力。黄远生的建言在主观上并不是邀宠极权政治,鼓励其加强专制手段,而是为了利用袁世凯“法律控制”的手段来干涉那些“持党见喜党争”而“祸害”国家和民众的政党报纸,特别是希望能限制被他视为“叛党”的国民党的“喉舌”。 不仅如此,黄远生鬼使神差地差点成了袁门豢养的“鸡鸣狗盗之士”。 1915 年秋,袁世凯看中了黄远生这位名满海内的名记者,要设法将他罗列门下。袁世凯先是邀请黄远生担任他御用的上海《亚细亚报》总撰述。接着又向黄表示,如果能为自己撰写赞成帝制的文章,将酬谢 10 万元,并给他一个部长的位置。黄远生开始想延宕不作,面对袁世凯的压力,他只得以一篇“似是而非”搪塞。但袁氏极不满意,派人逼他重写。 此时,袁世凯要当皇帝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黄远生选择了不合作。 1915 年 9 月 3 日,他偷偷踏上了逃亡之路,到上海避祸。在抵达上海前,黄远生在《申报》头版刊登了反对帝制的启事,明确表示“此次筹安会之变更国体论,实难赞同一日”。抵上海后,他在好友戈公振和吴贯因的帮助下,逃亡美国躲避。 谁是杀害黄远生的真凶,袁世凯还是孙中山? 1915 年 12 月 25 日下午 6 时许,在美国旧金山唐人街的广州楼内,正在饮茶吃饭的黄远生被人从背后近距离连开二枪命中后背而殒命,凶手一直未获。究竟是谁下的毒手?多年来众说纷纭。 最初有两种说法。一种猜测是袁世凯派人跟踪到旧金山暗杀的。另一种说法,是中华革命党(国民党的前身)美洲总支部误认黄远生为袁世凯的死党而误杀的。在一些细节问题上,说法更不一致。如有的认为他是“被爱国华侨当作帝制余孽炸死”的;有的则记载:被革命党人误以为是“袁党”枪杀于住宅内;有的言其“被袁派遣杀手狙击身亡”;还有文章说他是被枪杀于旧金山街头等等。 1984 年,黄席群在写作《追忆先父黄远生》一文时也未能明白真相。他不无遗憾的写到:“我父亲究竟是谁杀害的,至今是个疑案,我个人的看法是,无论他是死于袁世凯派遣跟踪的刺客之手,还是遭到在美洲的国民党人杀害,总之,他不幸遇害的根本原因,离不开袁贼妄图称帝这个关键问题。如果是死于袁党之手,正因为我父亲不但不接受袁贼的笼络收买,反而于游美之前公开在报上表示反对变更国体;如果是死于国民党人之手,那就该怪这帮人没有弄清事实,竟误认为他是袁世凯的吹鼓手,糊里糊涂地杀害一个平白无辜、真正有良心的青年人,的确是冤哉枉也。” 事实并非如此,暗杀黄远生案真相大白时,已经是 1986 年。当年刺杀黄远生的凶手刘北海临死前道出了真相。他执行的刺杀竟是中华革命党美洲支部指使,由后来任国民政府主席的林森直接指挥,刺杀的命令来自当时的中华革命党党魁、中华民国的 “国父”孙中山。 黄远生的死,与被“革命党误为袁党”实际上没什么关系,完全是因为孙中山无法容忍异见的批评。原来,黄远生的报道不止批评袁世凯,对孙中山等革命党人的活动也冷嘲热讽,如揭露和讥讽 “孙大炮”出卖国家利益、借助日本财阀的资金图谋执政等事。曾任北洋政府司法部部长和清华研究院导师的林志钧先生指出:远生论事论人“不存成见”,即使“论起共和党,也并不因为熟人较多,气味较近,丝毫没有丝毫偏袒哪一党的意思。这种不存成见,公平评论的气度,亦是很可佩服的”。正是因为这种“不存成见,公平评论”影响了孙中山在海外华人中的政治根基和革命资金来源,进而妨碍了孙中山的计划,孙大为不满,必欲去之而后快。结果无意中达成一石二鸟的效果:既剪除了眼中钉黄远生消声钳口,还让袁世凯替他背了 70 多年的“黑锅”。 黄远生可谓“中国第一个真正现代意义上的记者”。作为一个新闻记者,有铁肩担当,无党派意见。正是因为如此, 30 岁的黄远生倒在了枪口之下。但他的思想和实践,却并没有随着他的生命而终结。在后来的自由主义报人眼里,黄远生永远都是一面耀眼的旗帜。无论对错得失,我们在历史上可以清晰地掂测出他的分量和高度。   来源:《文史参考》 (责任编辑:肖静) 本文链接: http://www.people.com.cn/GB/198221/198819/198860/12712045.html This entry passed through the Full-Text RSS service — if this is your content and you're reading it on someone else's site, please read the FAQ at fivefilters.org/content-only/faq.php#publishers . Five Filters featured article: You Cannot Kill An Ideology With A Gun .

阅读更多

南周傅剑锋 | 忠于事实应该永远高于忠于网络民意

          一 与去年和今年的数起重大事件一样,“我爸是李刚”的传播,无疑是微博时代的网络围观与传统媒体持续追踪的共同胜利。 围绕“我爸是李刚”,网友们极尽想象展开了妙趣横生的造句大赛,还以图片、戏仿、摇滚、民谣等方式挖掘“我爸是李刚”的戏剧性,淋漓尽致地发泄了对目前的“官二代”特权的强烈不满,呈现出目前严重的官民冲突现实。 这符合网络时代的传播特征,更是微博时代的传播特征。那就是,越合符当下社会情绪,传播越火热;事件越符号化与象征化,传播越火热;反之,事件越复杂,越不利于传播。所以,微博时代的事件传播,需要的是符号化、概念化、象征化、冲突化、片断化,若是复杂的事件,也需要从其中抽离出最符合以上特征的细节或片断,提炼出最符合以上特征的一个概念。 如宜黄事件,其传播的成功离不开记者邓飞等人提炼的“厕所保卫战”和“保持通话”这两个概念,还离不开记者刘长拍摄的那张钟如九被囚在汽车中绝望表情的照片——这是个成功的传播片断。许多最牛官话,如“你是为人民说话,还是为党说话”,也特别合符这类网络传播特征。“我爸是李刚”事件,更是如此,这“一句”顶了“万句”,网络民意共同将“我爸是李刚”从复杂的肇事车祸案中抽离出来,并共同完成了对它的“特权化”象征的塑造。 至今,所有已经发表的国内传统媒体报道,也几乎都是建立在这句由网络民意选择的话语基础上的。但这个基础是否牢靠呢,这可能是个问题。     我之所以产生这样的担忧,是发现“我爸是李刚”实际上有多个新闻报道的版本,哪个版本更准确、更接近真相,却莫衷一是。 需要说明的是,我提出这种担忧,完全无意否定网络对这一事件的巨大监督作用。我想要提醒的是,对事件的精准传播负有更大职责的传统媒体,不应简单地成为网络民意的应声虫,而应做更冷静、中立、深入的高质量调查,从而发扬网络传播中对的与好的一面,纠正网络中错误与非理性的一面。 二 下面,来辨析一下各个版本。 燕赵都市报、新京报、中新社等多家媒体称:肇事车司机是一名年轻男性,被保安和同学叫下车后并无任何歉意。在场有多名学生证实,听到这名男子大声说:“有本事你们告去……我爸爸是李刚。”当时的网络传播基本采用了这个版本,因为这最符合网络情绪的需要。     然而,记者王克勤的调查,却与这个网络传播最广的版本不一样。在王克勤的这个版本中,没有那句“有本事你们告去”,而只有“看把我车刮的……我爸是李刚”。王克勤的描述如下:撞几位目击者形容肇事司机当时很“嚣张”,下车时“一身酒气”,甚至和门卫“有说有笑”。一位在场的同学质问他:“把人撞了还这么淡定?”“碍你们什么事?”肇事司机回答。肇事司机甚至说:“看把我车刮的……我爸是李刚。”这个版本的“恶少”比最初的传播版本要逊色一些。 在同类报道中,南方人物周刊显得比较清醒:“李启铭(即李一帆)“我爸是李刚”之语是在怎样的语境中说出的 ?他是在嚣张地恐吓现场群众,还是在向熟人求助,或仅仅是对恐惧的本能反应 ?要回答所有这些疑问,也许,只要调取当时的监控录像就明白了。然而,校方却迟迟没有公开相关的监控录像……”可惜的是,南方人物周刊并没有在这个点上继续掘进。 在这方面,评论作家笑蜀显得比大多数新闻记者理性与深刻,他说:“肇事者李一帆到底说过“我爸是李刚”没有?如果说过,到底是在什么语境下说的?受害女生张某是否真的因利益牵连而在镜头前三缄其口?事件的诸多关键细节,至今云遮雾罩,以致流言四起。建立在流言基础上的粗鄙的道德裁判,也就颇有市场。” 李一帆说这句话时的语境,媒体是不是可能还遗漏了什么?若按“我爸是李刚”流传最广的版本,李一帆当时的表情应该是很嚣张的,但网络上流传的李一帆撞人后坐在车中的照片,却显得神情惊惶。 目前之所以造成这样的传播疑局,主要责任当然应该由河北大学、李刚本人还有河北有关部门来承担,他们必须自食缄默与封杀带来的苦果。但是,从新闻专业主义的角度,对有责任感的媒体从业者来说,把传播疑局的责任完全推给权力者也是不对的。即使在这样的逼仄空间里,坚持理性精神的新闻从业者,仍有接近真相的更多可能性。 三 南方周末编辑部在讨论这个选题时,就提出了不应只像大多数媒体那样只采访受害者家属与寥寥几名目击者,还应把李刚本人、看守所中的李一帆、李一帆的同学、李一帆的老师、河大等纳入采访计划,搞清楚李一帆是个怎样的“官二代”,他到底是在什么语境下说出那句话的。南周记者陈鸣与多名实习生,尽管无法突破对李刚、李一帆、河大的采访,但采访到了李一帆的大学同班同学,李一帆的大学老师、高中老师及若干河北大学的教师。 陈鸣的这个调查发现了与主流网络舆论有所不同的李一帆。     李一帆的河北传媒学院同学提供了李家的辩解称:撞倒人后的李一帆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保卫科长,于是向他求助:“叔叔,我爸是李刚”,“因为无权的保安竟然要抽他的血(验检是否酒后驾车),哥哥真的吓坏了!”。河北大学副教授彭焕萍也认为这句话被歪曲:“加不加‘叔叔’二字,这句话会有截然不同的效果。” 李一帆的大学同学魏生说的情况也和网络民意认为的恶少形象不一样。魏生称,李一帆在和大学同学相处时,从来不提自己是什么出身,对同学也友善。他举例说自己大学时候经济比较困难,晚上经常出去卖饼。有一次晚上很冷,李一帆看到魏生身上衣服少,就把自己身上的马甲脱下来给他穿。 李一帆的王姓大学同学还向南方周末记者抱怨:“一条人命没了,李一帆必须负责。但问题在于,不要把这东西放大到官二代、社会责任感、社会现象,甚至娱乐化。这事出了之后,从来没有哪怕一家媒体采访过李一帆周围的人,花时间去了解李一帆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现在南方周末的记者算是来采访了。”他与李一帆同属于河北传媒学院 08级播音主持专业学生。 网络舆论还出现了非理性的一面。高中教师王强教过李一帆高三一年的历史,只是因为在博客曾经加了李为好友,便被网民搜索上门,其中不乏人身威胁。 网络主流舆论甚至还以无形的压力促使传播者自行过滤掉可能会让网络民意不高兴的资讯。 记者陈鸣在调查中发现李一帆的这些鲜为人知的一面后,曾非常担心,如果发表出来,会不会被网络民意痛骂,被网民“人肉”。但新闻部总监郭光东认为,越是在这种情况下,传统媒体越有责任提供更多样、客观的资讯,为舆论认清真相提供更多的可能。我作为编辑也力挺郭的观点。陈鸣的这个调查,由于李刚父子的缺席,仍难以调查清楚李一帆说出“我爸是李刚”的具体语境,但至少采访了事件的对立双方,可使公众对该事件的认识更接近真相一些。令人遗憾的是,来自上级的报道管制要求,使这篇报道最后未能发表。 但陈鸣的这个调查表明,负责任的媒体人,其实是有可能更接近“我爸是李刚”事件的真相的。陈鸣的这个调查还表明,除了南方周末,其它国内媒体几乎没有去采访李刚的同学、老师等外围知情者。在新闻事件中,应采访利益冲突的双方及中立方,本应是媒体人的基本采访守则。为什么在这个报道中,大多数媒体却忽略与放弃了这个原则呢?因为他们急于站立场甚于查清事实吗? 在微博时代,由于它强大的舆论场力量,可能正在使传统媒体的记者与编辑陷入这样的一种危险:对一条带有强烈社会情绪的新闻,站立场变成了第一位,还原与调查事实反而降到次要位置。甚至可能还出现这样的情况,如果记者调查的事实与网络民意的想象有所不符,媒体甚至不一定敢发表这类新闻。因为强大的网络舆论压力,会使这家媒体、这个记者感到害怕。 网络传播的这种草根性,是可以理解的。在当下的现实环境中,甚至也是需要的。但对网络传播中的民粹化与非理性一面,专业媒体人应保持距离、作批判性的审视。 有新闻专业主义自觉的媒体与记者,是不会简单地被网络情绪牵着走的,他忠于事实永远高过忠于网络民意。从长远看,具有这样独立调查精神的媒体与媒体人,才会真正被舆论世界、乃至网络民意所尊重。因为最有情绪的人,在情绪落潮心头清醒后,他仍会尊奉理性、尊奉真相。 (作者系南方周末资深编辑、记者)  

阅读更多

CDT/CDS今日重点

十月之声(2024)

【404文库】“再找演员的话,请放过未成年”(外二篇)

【404媒体】“等帘子拉开,模特已经换上了新衣”(外二篇)


更多文章总汇……

CDT专题

支持中国数字时代

蓝灯·无界计划

现在,你可以用一种新的方式对抗互联网审查:在浏览中国数字时代网站时,按下下面这个开关按钮,为全世界想要自由获取信息的人提供一个安全的“桥梁”。这个开源项目由蓝灯(lantern)提供,了解详情

CDT 新闻简报

读者投稿

漫游数字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