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

纽约时报|萧瀚:革命的德性

去年遭受百年不遇的特大飓风时,纽约一加油站前有人掏枪顶着别人的脑袋想插队加油,这使我想起王力雄政治预言小说《黄祸》里抢米风潮拉开中国崩溃的序幕。空气里弥漫着的硫磺气息,常是危机城市的爆炸前戏。 人类社会的秩序很脆弱,就像生命本身一样脆弱。在倾斜帝国的病态社会结构中,鸡毛蒜皮之事都可能引发连锁巨波,顺势不可收拾地摧毁不公正与特权的秩序,在这个过程中谁将曜升崛起,国族将走向何方,是重建不公正与特权,还是新开公正与平权,常常会是一发千钧、命悬孤吕。 不公正制度造就的社会,在其秩序被摧毁时,摧毁的暴烈程度既取决于它的不公正程度,也取决于人心被荼毒的程度,更取决于人心触底反弹向往真善美爱的强度与广度。任何一场革命都有它的道德水准,数百年来,英法美俄中印诸国惊天动地的革命声中,也激荡着道德血水的深浅相映,这些革命从成败两方面印证着罗素的论断: “值得注意的是,最成功的革命,比如1688年英国革命以及1776年美国革命,是那些对法律身怀敬畏者完成的,没有这份敬畏,革命就容易堕入无政府动乱或独裁专制状态。” 除了英国和美国革命,甘地领导的印度民族解放运动,马丁·路德·金领导的美国黑人平权运动,也是罗素上述论断的极好注脚。甘地一生总共绝食过18次,多次成功阻止了仇恨与杀戮的升级,他认为政治仇恨意味着印度人民还没有为独立做好准备。罗素说的法律,当指包括自然法在内符合人们基本良知和常识的各种伦理观念或规范,如果换个说法也可以是指常识性的社会伦理。 甘地的条件固然很不错,比如他所面对的是英国殖民政府,在印度可以自由办报,可以游行,可以结社组党,这些都足以让他充分利用非暴力空间去完成民族解放大业,但同样不可忽视,甘地是受过英国正统法学教育的执业律师,虔诚信仰“神”的信徒(他将“神”称为“真理”),他有非常强烈的规则意识,而他所领导的人民也有着广泛的印度教信仰。马丁·路德·金深受甘地影响,反对暴力,他倡导的占座行动、填狱行动以及进军华盛顿(据说当时肯尼迪总统对游行队伍里的马丁·路德·金大为赞赏)。这些主客观条件,在中国,无论是败走麦城的黄巢、李自成、洪秀全们没有,成功建政的朱元璋、毛泽东们也没有。在不产生蒙巴顿、德克勒克、肯尼迪的国度,固然难以产生甘地、曼德拉和马丁·路德·金,但是,革命者并非只有走毛泽东、波尔布特这条路,还可以像卡利亚耶夫那样“怀着温情热爱正义”,在万不得已破坏不该破坏的正义规则时,主动承担后果,否则“革命要脱离荣誉,我就会脱离革命”。加缪戏剧《正义者》中卡利亚耶夫的这句台词,道出了罗素所说“敬畏法律”的革命者因其最大公共性而视荣誉为生命的内在高贵情感。 是否敬畏法律,反映的是革命者对待革命的伦理态度。以阿伦特“革命向来且唯一的理由就是自由”论,革命并没有道德豁免权,苦难者的反抗与秩序重建并不因其苦难本身获得道德优势直飞天界,反抗方式本身也不能逃脱伦理的衡量。反抗者不但绝不会仅仅因为受过苦难就高贵,更不可能因反抗压迫就可以为所欲为——任何理由都无法为黄巢丧心病狂地创办人肉加工厂“舂磨砦”屠杀至少十数万人开脱罪责。 无论时间地点,无论谁,无论发动什么样的革命,只要是人的行为,都有着道德准则,即使标准常因世易时移而有移易。政治本应是共赢原则之上妥协的艺术,而革命是通过特殊手段将无法共赢的不公平状态扳回到均衡状态的极端政治,其目的在于回归规则,而不在于试图报复哪个具体个人或群体,更不应该是混乱无目的的自相残杀,合法的复仇该由司法完成而不该由革命完成,虽然革命过程中容易发生报复性乱局,但不应是主流,无目的相杀更该杜绝。若以亚里士多德政治的本义“处理平等公民之间的公共事务”而论,除了民国北洋时期短暂时间以及民主化转型以来的台湾以外,中国数千年来迄今并未有过真“政治”,只有城头变幻大王旗的伪政治。无论是引起农民战争的等级奴役,还是掀翻旧奴役重建新奴役的抗暴,都只是暴动者在处理他们心中的“家产”,而非公共事务;都只是占领原奴役者的宝座归自己享用,重新奴役一切人,而非结束奴役本身。可见,革命是基于被奴役者反抗奴役与特权,向往自由与平权的道德追求,还是基于被奴役者咸鱼翻身,取代原奴役者地位的私怨仇恨、道德杀戮,此间相距不啻千万里。 革命往往与大众运动相关联,但正如勒庞研究革命心理学时说的,大众运动虽是革命的重要形式,大众自己不会发动革命,得由领袖们组织大众进行,大众盲目而涣散,情绪易变;在同题研究中,卡内蒂认为,大众的品质既可能高于平均值,也可能低于平均值。大众运动不仅与领袖的品质关系密切,也与弥漫在空气中的某种神秘氛围密切相关。 1793年,法国国民公会颁布“摧毁里昂城”的法令,雅各宾党徒约瑟夫.富歇奉命在短短三周时间里砍掉1600多个人头,破坏了20000幢私宅,尸首甚至污染了塞纳河,富歇赢得了“里昂屠夫”称号——他在执掌讷维尔、克拉姆西辖区时却未流过一滴血,而那时候别的雅各宾党徒却在各地大开杀戒;控诉并要求判处22名吉伦特党人死刑的德穆兰,在听到他们真被判死刑后,仓惶哀嚎:“啊,这可不是我本意!”曾经说过“宁愿上断头台也不杀人!”的丹东却是杀人不眨眼的公安委员会的主席,是杀人法庭的创立者;就是在报纸上撰文宣称要杀30万人的马拉也经常营救具体被判死刑的人(他还在日记里写过根据形势在不同的时间里应有不同的杀人数目);签发了数千张死亡令的罗伯斯庇尔在1791年还是个死刑反对者,过了两年他就将“断头台变成了礼拜堂”。 这些怵目惊心而又奇怪的现象说明什么? 在大规模的群众运动中常常存在着一种嗜血的倾向,就是大众心理学上所谓复仇的“破坏性”和狂欢的“破坏性”。人们常常难以清楚到底是什么力量使得这些本意未必嗜血的人在结果上极端残忍。正如茨威格、博洛尔、霍弗等人都曾正确分析过的,所有这些人,德穆兰、丹东、马拉、罗伯斯庇尔、富歇的残酷是因为担心自己被视为温和派(在恐怖分子眼里,温和派就是投降派)。如蒙田曾经说过的,暴戾是因为怯懦和恐惧。他们为了让人们相信自己是坚定的革命派而杀人,如果不杀人,他们自己也会被杀,丹东就是因为最后不肯继续杀人而被罗伯斯庇尔指控“丹东想让革命的骏马停在妓院门前”(毕希纳戏剧《丹东之死》),并被他自己创立的杀人委员会判处死刑。 这里涉及革命过程中特别容易被忽视的现象,就是恐怖分子对整场运动特殊的绑架能力。在俄国革命、法国革命和中国革命中,都存在一些极端暴虐的恐怖分子,他们是些如穴居动物一般的流氓,未必受过多少迫害,但有着对一切美好事物和一切规则的仇视,他们有着崇拜破坏的强烈情感,参与社会运动之后,他们就极易主导运动的性质和方向,整个运动的目的甚至都会被绑架,从而使得“人民”成为毕希纳所说的“米诺陶洛斯”,“如果十人委员会自己不想让它吃掉,就得每天喂它死尸吃。”这就是革命运动过程中神秘的恐怖氛围。 霍弗曾说过,“群众运动不需要相信有上帝,但不能不相信有魔鬼,共同的仇恨可以凝聚最异质的成分。”这就是群众运动为什么会被绑架的原因,持温和观念和态度的群体因缺乏凝聚力而丧失战斗力,即便是善的力量也必须具有某种极端性,才能获得凝聚力而富有战斗力,即抵御和反击恶的力量。马丁·路德·金在其著名的《寄自伯明翰监狱的信》中列举了历史上诸多爱和正义的“极端主义”者之后,说了下面这段话: “问题并不在我们是不是会作为极端主义者,而在于我们会作为哪种极端主义者。我们是做恨的极端主义者,还是爱的极端主义者?我们是做保存非正义的极端主义者,还是扩展正义的极端主义者?” 比马丁·路德·金至少早了160年的路易斯·博洛尔,则在《政治犯罪》(Political Crime)中从相反角度提醒人们要注意城市暴动中的恐怖分子,他说: “潜伏在大城市郊外的暴徒比丛林野人更野蛮凶残,以反社会者只占少数、绝大多数人没有革命情绪为由误导人们堕入虚假的安全感是错误的:所有革命都是由胆大妄为的极少数人完成的:不错,暴徒的人数很少,问题是懦夫数量惊人!” 陀思妥耶夫斯基早在1872年就以长篇小说《群魔》预言了恐怖分子将僭夺革命权、引导革命方向,并将整个民族带入地狱的可怕未来,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布罗茨基在检视“共产主义幽灵在其它任何地方都没有遇到像在俄国那样强烈的抵抗”时,将最初的致敬送给了这“第一波就是《群魔》”。  霍弗说“一个群体的性格和命运往往由其最低劣的成员决定”,你可以说法国革命、俄国革命、中国革命都印证了这句话,但英国革命、美国革命、当代的西班牙转型、台湾转型、韩国转型显然印证着相反的道理:他们的精英成员决定了他们的性格和命运。霍弗的话不妨修改为: 一个群体的性格和命运,取决于品质最优秀者和品质最低劣者的力量对比关系。 马丁·路德·金、博洛尔、霍弗,以及前文提及的罗素,不约而同地将革命的成败关键指向人群中成就革命者的“极端性”品质——是追求真善美愛的、敬畏法律的,还是些恐怖分子?革命中有时难免发生暴力——绝对的非暴力是种理想,它需要太多主客观条件,在没有三权分立基础制度的国家几无可能。当暴力尤其是自卫性暴力不可避免时,应当将暴力强度降到最低点,以制服对方暴力为限,滥施暴力一定会走向初衷的反面。这也属于革命的伦理范畴。显然,被恐怖分子绑架的革命只会将暴力无限扩大而不是缩小,只有马丁.路德.金所说的那些有着坚定意志的善的“极端主义者”才可能在血污的革命天空下以仁慈和理性之手紧握住舵盘,不让它翻进地狱。 中国历代农民战争从未有过一场真正成功的革命,从来只是推翻旧奴役建立新奴役,从未结束过奴役,原因在于数千年以降,国人不知私权和程序正义为何物,将每一场反抗暴政的鼎革变成滥施暴力的血腥狂欢,每一轮“打土豪分田地”都为下一轮“打土豪分田地”准备仇恨的弹药。 当代中国适逢——从奴役走向自由,从专制奔向民主,从威权迈向宪政,从人治赶往法治,从集权转向分权,从一统步入联邦自治——的革命时代。在这嘈杂的革命声中,常能听到诸如清算或打击民营资本之类需要警惕的极强音。这些指向人和物的指控原本应该在民主宪政制度确立之后亮剑,旧制未除即汇成难以遏制的巨浪,一旦风云突变,保护私权和遵循程序正义的独立司法未及确立,私权就可能已经被消灭、程序就已经被践踏——走回到新一轮“打土豪分田地”老路上去了。 动辄下跪的跪族让人绝望,肆无忌惮的暴族则让人惊悸;视革命为地狱之门固然偏颇,把革命看成天堂之钥同样幼稚。在两个极点的针尖上跳舞,就不会有广阔的视界。重要的不是革不革命,重要的是革命者选择何种德性。 2013年3月1日於纽约 萧瀚是中国政法大学副教授,现在纽约哥伦比亚大学做访问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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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丢草 | 花开两载

@badiucao:茉莉花事件两周年。 以下部分摘自维基百科: 过程:中国茉莉花事件开始于2011年2月20日星期日下午二时(北京时间),匿名网友号召在中国多个大城市的闹市或广场、澳门、香港,部分海外地区和台湾同时进行聚会、游行示威。此后举办者宣称活动固定于每星期日下午二时在各城市人流最多地点或是中心广场进行散步和围观。该活动运用互联网与参与者进行协调联络。但是由于严密的安保措施,中国大陆一直没有发生大型的抗议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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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 蛇年新春話革命

春節長假,中國人聚在一道,難免要議論天下大勢。本期《陽光時務周刊》為此選擇了一個大話題:中國大陸會不會發生一場新的政治革命?本刊讀者將會看到,這個絕對不輕鬆的話題,不僅在內地,而且在海外已經成為一個熱門話題。原因其實很簡單:在剛剛過去的龍年中,中國模式的危機發展之快,超過了所有人的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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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美化的中国网络革命?

(本文已刊发于2012年7月19日出版的《青年参考》) □“政见”观察员 缪莹 我们正在经历一个网络信息爆炸的时代。2011年的中国有4亿5700万网民,据估计这个数字在2015年将增长到6亿5000万。令澳大利亚学者 詹姆斯・雷柏德 ( James Leibold )不解的是,学术界对中国网络博客兴起的介绍分析似乎仅仅停留在“虚拟行动主义”(digital activism)和“网络和谐”之间,似乎这一场“猫鼠游戏”是中国网络言论的精髓所在。 在《 孤独的博客:中国网络的民主虚像? 》一文中,雷柏德讨论了网民在网络信息平台上对中国社会和政治带来的影响。雷柏德对博客的定义包括了普通博客、微博客和论坛,这三者在他的眼里都是重要的信息交流平台,它们开放又私密,既能够让网民们参与全国性的网络讨论,也能够让一群有共同爱好的网民在网络的某个角落共享他们自己的乐趣。 和对西方网络参与的讨论不同,中国的网络革命似乎被美化了,学术界几乎是一边倒的言论:网络爆炸对中国社会的转变是积极性的,网络给中国人民带来的是更简便的公民参与。有趣的是,哪怕这些学者自己的微博被“和谐”了,他们依旧持有这种乐观的态度。但雷柏德不这么认为,他和一些专门研究社交网络,尤其在阿拉伯国家的学者一样,认为网络是一把双刃剑。“就如很多高科技一样,网络本身是中立的,可塑的,”他写道,“根据当下情境和已有的社会情境不同,网络亦正亦邪。” 根据社会调查和他自身的经验,雷柏德认为,中文网络空间和世界其他地方的网络空间没什么不同:一样地输出着肤浅的内容,有害的谣言,以及一个个封闭又排外的小圈子。 几乎所有的调查都表明,网民们使用网络的目的大多是娱乐和社交,而不是政治参与或是社会批评。在2009年到2011年几份不同的调查中,64%的中国网民表示他们写博客是为了“表达个人情绪”,只有37%的人是为了“表达个人意见”。在泡论坛的人当中,67%是为了“讨论有共同兴趣的东西”,49%为了“分享生活经验”。 中国互联网网络中心(CNNIC) 最新的调查显示,82%的网民主要使用网络的搜索功能,79%用来听音乐,77%看新闻,77%主要使用即时通讯软件,67%打游戏。软娱乐的高速发展使得中国社科院的学者将中国网络描述成一条“娱乐高速公路”,而非“信息高速公路”。 在雷柏德看来,这种说法一些强有力的证据是,在百度中搜索“章子怡”或者“赵薇”得到的信息比搜索“孙中山”或“胡锦涛”要来得多得多。百度李宇春吧的访客高达3亿6000万,光帖子就有280万。而就在此篇论文发表前一周(2011年3月),网络上对韩剧“回家的诱惑”和玄幻小说《斗破苍穹》的检索远远超过了对日本大地震和利比亚争端的检索次数,前者比后者多达40倍。 事实上,除了没有那么多色情内容之外,中国网络空间的内容分布和美国的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娱乐为主,政治和其他严肃的内容只占了很小一部分。中国网络空间中粉丝数量和浏览量最多的分别是股神徐小明、大众心理学家苏芩、微博女王姚晨——在雷柏德看来,这些数据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中国网民大多数对政治缺乏敏感,并支持政府对网络空间所做的必要管辖。“在百度头条转一圈,你会发现一些严肃的讨论,比如一线城市房价下跌,”他写道,“但更多的是风流的内容,比如潘霜霜第三波照片,剩下的则是怪诞,比如接吻咬掉了舌头。” 就如一些中国学者所担心的,雷柏德并不否认网络可能成为“电子鸦片”,间接地降低了中国青少年的素质。但和那些道德指责不同的是,雷柏德更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性:网络娱乐的广布散播使原本会思考,会想一想不同意见的人沉迷在了这种便宜简单又充满刺激的消遣方式之中,而使唯一剩下的那一点独立思想也丢了。 另一种让许多学者担忧的网络现象则是谣言。和美国盛产的阴谋论相比,中国网络上的谣言散播借助与网民的“无知,误解,和对数据盲目的追从”。从SARS时的抢醋,到日本福岛事件的抢盐,谣言造成的严重后果使得地方政府不得不花更多的事件去辟谣和阻止谣言的产生,但网民对地方政府的不信任反而导致了谣言散播的火上浇油。具有中国特色的人肉搜索引擎更是代表了网络的混乱:使用得当,人肉搜索将对公民参与和监督带来极大的好处,但更多的时候它的威力被用在琐碎的,甚至基于谣言的事件上。复旦大学的 于海 教授认为,如果没有隐私法的干涉,人肉搜索终将变成中国的凌迟暴民(lynch mob,美国人权运动时兴起的反人权运动,主要表现为一群白人直接把一个他们判定有罪的黑人绞死)。与此同时,人民大学的 张鸣 教授明确指出现在的中国网络充满了言语暴力,“这里没有逻辑和规则,如果你骂得过你的对手,你就赢了。这种非理性的气氛是如此的浓,哪怕你是一个以理性而自豪的人也不能避免被他们拉下水。” 综上所述,人们对网络不再抱有信任,调查显示认为网络上的信息可靠的人群从03年的52%下跌至07年的26%。与此同时,84%的调查对象认为网络应该被管理,85%因为政府应该是网络的管理者。雷柏德认为,正是因为意识到了中国网络空间的暴力倾向,使得将近一半的人不再相信网络给与人们力量。恰恰相反,他认为中国的网络和 古斯塔夫・勒庞(Gustav Le Bon) 的《 乌合之众:大众心理学 》( The Crowd: A Study of the Popular Mind )中描写的一样: “……群众从来不渴望真相,他们对不合他们胃口的证据毫不理睬,并宁愿追寻和美化错误,如果这些错误够吸引人的话。任何能提供给他们一个精彩的情绪化的幻象的人马上可以变成他们的主人,而任何试图说服他们不要相信幻象的人是肯定会被排斥和抵制的。” 在文章的末尾,雷柏德问道:网络时代在中国,到底和世界其他地方有没有区别?如果按照一些学者的说法,Google在令美国人变笨,为什么百度不可能让中国人变笨呢?与大多数的学者谱写的网络赞美歌不同,雷柏德指出了网络在中国社会,乃至全世界的危险一面。说到底,网络对一个国家的社会和政治的影响是长远的,并全面的。在这个问题上,或许我们都需要拭目以待。   【参考资料】 James Leibold, Blogging Alone: China, the Internet, and the Democratic Illusion? The Journal of Asian Studies, 2011.   为您推荐其他相关“政见”: 中国城市中产:一个“求稳怕乱”的阶级 中国的公民博客:安全阀还是高压锅? 基层选举:政治信任是公众参与的前提 “素质”与民主参与——以中产阶级为例 无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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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 | 《福布斯》 章家敦解读温家宝讲话:中国面临文化大革命

核心提示:在权力斗争中,胡锦涛打开了让军官成为仲裁者的机会大门。现在将官们虽然没有赢得对文官的控制权,但是将官们赢得了做自己的事情、文官只能进行有限干涉的自由。 党的分裂导致另一场文革似乎令人难以置信,但那场灾难在1966年就是这样发生的。不幸的是,从那以后,中国的政治体制没有发生过根本性变化。 原文: Chinese Leader: Cultural Revolution Coming to China 发表:2012年3月20日 作者:章家敦(Gordon G. Chang) 本文由” 译者 “志愿者翻译 【原文配图:来自维基百科上的文革宣传画】 中国是否将陷入十年动荡?温家宝总理担心中国将再陷动乱。 他14日晨在北京说,”没有成功的政治体制改革,我们就不可能全面实施经济体制改革,而且我们在这一领域取得的成就也可能丧失。中国社会出现的新问题就无法根本解决,文革之类历史悲剧可能重演。”毛泽东的十年文革杀死了数千万人,几乎摧毁了中国社会。 温家宝上周在年度人大会议闭幕时召开的记者招待会上实际上发出了关于另一场文革的两大严峻警告。一,如上文所述,事关经济和政治改革;另一个则是他对尚未结束的令人讶异的”王立军事件”的发言。 在美国人观看”超级碗”的时候(译注:”超级碗”是美国人热衷的棒球赛事。),重庆的高级官员王立军想要到四川成都的美领馆叛逃,带着他认为是对外国有利的关于他的前任老板薄熙来的妻子的材料。 当时的重庆市委书记薄熙来想要阻止王,命令数百名武警跨过四川省界,包围了成都的美领馆。王的努力失败,被国家安全部的官员押送到北京。现在在拘押中的王立军现在被中共和国家正式称为”叛国者”。 薄熙来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周四,他被免去在重庆担任的职务。几乎所有的分析者们都相信他不再可能在今年秋天进入最有实权的常委。很多人相信,是中国当今的最高领导人胡锦涛主导者这场大戏的进展,并以此让薄熙来靠边站,但这些事件在党内的派系斗争中可能超出控制。 长期以来,中国问题观察家似乎相信中国政治体制的形式不会再出问题。他们告诉我们,共产党已经使其自身制度化了,并解决了自一开始以来就困扰强硬政府的问题:接班人问题。我们被告知即将来临的(从所谓的第四代领导人到第五代的)权力过渡将会”平稳”进行,波澜不惊。 他们错了。首先,薄熙来仍占据着中共中央委员会和政治局的席位,这给了他回击的机会。在成都危机的最高峰,他曾跑到云南省昆明的第14集团军。 薄熙来的行为被普遍视为企图让军队卷入这场斗争。在上一个10年,当胡锦涛的前任江泽民拒绝体面地交出权力时,胡使用过同样的策略,他得到了将官们的支持。  胡实际上打开了让将官成为仲裁人、有时在共产党日益肮脏的政治斗争中成为政治掮客的大门。这一做法的后果是10多年来军队影响力在中国日益下降的局面得到了扭转。从那以后,人民解放军的预算急剧增长,将官们在一度被认为专属文职官员管辖的事务上也有了发言权。总之,出现了政治和政策重新军事化的情况。 并非中国的将官们赢得了对文官的控制权,而是将官们赢得了做自己的事情、文官只能进行有限干涉的自由。去年1月,当时的美国国防部长罗伯特·盖茨谈到了中国的文职和军事领导人之间的”脱节”。正如他指出的,中国政府分裂为不同阵营,它们通常实行各自的政策,少有证据说明他们会相互合作。 在这种情况下,在过去几个月出现政变谣言就毫不奇怪了。这些谣言传得神乎其神,没有一件可以证实,但我们必须记住,当一个政权稳定时,人们是不会谈论军事政变的。人们现在之所以传播流言,是因为他们知道军队变得多么强大。 毫无疑问,周一,胡锦涛发布了一项他自己做出的警告。他在北京提醒人民解放军要听从党的领导。正如一名退休的陆军上校 告诉《南华早报》 的那样,最近胡的讲话意味着”共产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被削弱了”。 此时,在领导层过渡的历史性时刻,共产党分裂成数个派别。内讧将加剧分裂,进一步侵蚀这个执政组织的统治能力。与此同时,中国经济举步维艰,并出现了其他重大挑战。 党的分裂导致另一场文革似乎令人难以置信,但那场灾难在1966年就是这样发生的。不幸的是,从那以后,中国的政治体制没有发生过根本性变化。 温家宝总理告诉我们,尖锐的毛主义式的政治正在21世纪的中国卷土重来。 章家敦的推号是:@GordonGChang 本文版权属于原出版公司及作者所有。©译者遵守 知识共享署名-非商业性使用-相同方式共享 3.0许可协议 译文遵循 CC3.0 版权标准。转载务必标明链接和“转自译者”。不得用于商业目的。发送邮件至 yyyyiiii+subscribe@googlegroups.com 即可订阅译文;到iTunes 中搜索“译者”即可订阅和下载译者Podcast;点击 这里 可以播放和下载所有译者已公开的视频、音频和杂志。(需翻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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