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鹏曝当局禁止其签售会发言问候
著名时评人、作家李承鹏于中国北京1月11日晚在新浪微博上抱怨称收到当局禁止其在12日的成都签售会上发言的命令。当局不仅禁止李承鹏发言、致开场白,更不允许读者向其提问,甚至连其邀请的嘉宾也不许介绍(下附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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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鹏,是中国知名时评人,作家和足球记者,被网友昵称为“李大眼”。李早年多以评论中国足球为主,曾就职于多家媒体的体育部,曾经激烈的抨击中国足球体制。李承鹏后来活跃于中国互联网上, 主要评论中国社会和时政,因此被冠以“公共知识分子”的头衔。2011年,李宣布参选成都武侯区人大代表,并获得了法定的支持人数,但却因为未通过审核而无法获得候选人资格。李承鹏于2014年9月前往美国哈佛大学作访问学者一年。
2014年李承鹏新浪及腾讯微博账号被注销以前,他在新浪微博上有740余万粉丝。现在,李偶尔也会发表时评文章,并流传于互联网上。李的作品主要有:《中国足球内幕》、《李可乐抗拆记》、《李可乐寻人记》和《全世界人民都知道》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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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者Sandra Severdia | 1 月 11, 2013
著名时评人、作家李承鹏于中国北京1月11日晚在新浪微博上抱怨称收到当局禁止其在12日的成都签售会上发言的命令。当局不仅禁止李承鹏发言、致开场白,更不允许读者向其提问,甚至连其邀请的嘉宾也不许介绍(下附截图):...
阅读更多发布者小熊维尼 | 1 月 7, 2013
我以为:说话是一种本能。花开了,鸟儿高兴地叫了,雨停了,蜜蜂嗡嗡地来了。肚子饿了,婴儿哇哇地哭了。可是在一个奇怪的时代,这种本能被删除了。整整六亿人饿了却不能说,说了,就是对国家的背叛。 我更以为:说话是一种尊严。是记忆的尊严,敢把历史的真相载于竹简。是情感的尊严,能大声念出死去者长长的名单。是智力的尊严,亩产不会两万斤,马脑袋上不会长角,梅花鹿身上有斑点。...
阅读更多发布者一国两智 | 12 月 22, 2012
原文地址: 李承鹏:管一管网络乱象是大多数百姓的愿望 作者: 公益维权 李承鹏 坚决拥护人民日报”管一管网络乱象是大多数百姓的愿望”社论。你看,有人居然造谣:不存在大饥荒。有人欺诈:目前官员公示财产条件不成熟。五毛谩骂我党自建党就倡导的民主,毛左中伤邓小平开拓的市场经济。网络虽虚拟但对现实有大影响,所以百姓起来响应党报号召,天天坚持一博斗争中国乱象,行动吧。 人民日报》旗下的《环球时报》周五(21日)发表社评“加强互联网管理是得人心的”。此前一天《人民网》也发表文章,称网络需要依法运行。 相关话题: 反對洗腦要坐腦?什麼民族這麼凶? 陈平福,55岁,原是一家国有企业子弟学校的教师,企业破产后,在 兰州街头靠拉小提琴卖艺为生。因为在互联网上发布和转载文章,今年6 月被警方监视居住,8月,以涉嫌颠 覆国家政权罪被提起公诉。12月14日,法院裁定准许检察机 关撤回起诉。 陈平福:“我写的东西对社会进步有利” “我想让这个社会变得更好一点” “对我的指控违反宪法” “关心社会进步就是公民意识”。
阅读更多发布者一国两智 | 12 月 20, 2012
这一篇人们未必关心。生活匆忙,你大可以略过。 但它对我们很重要,因为它是尊严。昨天上午,广州中级人民法院终审宣判表明,历经三年,李承鹏、刘晓新、吴策力终于打赢了与著名教练陈亦明的一场官司。判决主要有三点:一、驳回荔湾区法院一审判我们输掉的结果;二、中级法院认为,三名作者行文并不构成对陈亦明的侵权,驳回陈亦明全部诉讼请求。三、所有诉讼费用由陈亦明承担。当同为被告的刘晓新一字一句念给我听时,我默默向墙,三年之路,浮于眼前。 一些朋友也许已淡忘我曾是一名球评人,更不记得三年前我和两个同事吃过一个很大的官司:因《中国足球内幕》一书涉及足坛一系列地下黑球且有政府背景,其中曾为重庆方面的当事人陈亦明状告《足球》报刘晓新、吴策力和我诽谤造谣。一审我们果然输了,赔二十多万,要求删去博客并在全国媒体赔礼道歉一个月。 那时人声鼎沸、明枪暗箭,很多人站出来揭发我们这就是造谣、诽谤,唯恐中国足球不乱。诸位名士公开在电视上说中国足球之所以不出线,就怪李大眼。虽然事后证明被抓足协官员、球员贪腐事实与我们所写别无二致,虽然当我远离足球,中国足球仍恒久不出线、乌龙永流传……像个冷笑话。但他们听不见,看不见。自书出版之时,打给我的匿名电话就未断过,让我小心点让我别出门。又有人不断发短信约我出去聊一聊,说他已在我住处楼下。曾经还有球迷冲上演播厅就送了一把铁锤……那时正是北京冬天,我揣着别人的身份证在不同旅馆东躲西藏,每天换一个房间。去广州签售时遇到砸场子的,截住那人却被告知是个精神病。我记得那是2010年春节,大年三十有电话直接打到家里,七十多岁的母亲正好接到,听对方说“你儿子活不过今年”,当即心脏病复发,送进医院。这些事情,我身边的朋友和出版人都知道。 然后就传来要把我跨省的传闻,律师夏霖可以作证。 有人会认为这夸张。不夸张。十年前我说足球分两种,足球和中国足球。大连足球不是大连队那三十多个队员,它背后曾站着薄书记。沈阳队的老板也不是金德,而是省长的儿子。多少俱乐部背后是央企、富豪,多少黑社会和亚洲庄家或隐或现操控着比赛结果。我和我的同事,面对的是地方政府和利益集团,有的因为一场球涉及上千万,有的因为要夺冠完成上面的政绩。就这样,三个文科傻蛋,因酷爱足球当上记者,想为球迷写点真相,不自量力,最终走上三年的被告之路。 在东北那个省长之子的压力下,我也于三年前,被迫辞职了。 事至今日,其实我很理解足坛对我们的痛恨,因为我伤及别人的利益。我也觉得陈亦明是个有才华的教练,我愿意把他理解为,只是尚不明白一本深度调查的书,言论权利在哪里。真正让我寒心的是同行。 我不知道那时我们看上去到底有多卑鄙阴险,以至于南方电视台记者上来就愤然发问:写那么多贪腐细节,难道你是趴在官员床下听的八卦吗?有北方女记者上来就问:你们是不是为了炒作,否则怎么不给中央写举报信,而要写书呢。我耐心回答:写书也是一种举报。她断然说:但你们写书可以赚稿费呀。我说,稿费已捐了。她继续断言:那你们也可能是为了赚眼球。还有广东党报记者问:陈教练刚才说亲眼见你吸毒,在裸体舞会上,旁边还有电视台记者……我无语凝滞,只有告诉他:你该让教练去告我吸毒,查血还来得及。这些同行们似乎忘了当时全国已开始抓捕足坛贪腐官员的行动,我们书中所写之内容十余年来也早不仅是传闻:公开处罚陈教练的是中国足协,最早报道消息的是央视,当年张斌夜审陈亦明创下收视奇迹,全国至少两百家党报刊登过沈阳金德的事情,上海德比的猫腻甚至不止登在体育版而且登在都市报头版……可除了深圳晶报等报纸,少见同行站出来为我们说话,却以明显倾向直指我们造谣中伤中国足球,有评论甚至说我们是足坛败类。寒心,贪腐的不是败类,披露贪腐的是败类。一切均为利益,他们都不知道在那里存取款的莫名其妙的行业利益。 他们似乎忘了自己也报道过类似消息,忘了多年来他们报道真相也屡被打压,输过不少新闻官司,还忘了他们一直推崇的“沙利文案”。是的,沙利文案,新闻自由、监督的权利……或许他们认为,这些权利不包括身段卑贱的球评人和足记。只好提醒一下:程益中创办了南方体育、体育画报,龚晓跃是南方体育主编,魏涵峰是资深体育编辑,张晓舟是才华横溢的球评人,王小山是著名体育编辑,阿丁是。对了,连孟非也跑过足球。那位总编先生,咱们不是追求民主自由公平正义吗,怎独把球场抛在一端。 就此提到那家著名杂志,我一直推崇你在推行普世价值。可是你三年前的报道让我寒心到了震惊的地步。在足协主要官员因贪腐已被抓走,你却找到与我曾供职的《足球》有多年恩怨的报社记者,著名的洗地党(类似环球时报),写出了“别看李承鹏在外面装名人,背地里我们看见的是他挖鼻屎”“他骂足协,就是想通过此炒作自己,我们大家都知道”(大意)。不仅成功缔造了一个为个人利益中伤损害中国足协的伪君子,而且那篇报道,全然是你们现在最不齿的环球时报的文风。我一直想问这家杂志:难道你不知道我们的对手是各个地方政府和央企吗?难道你看不见就连央视都羞答答报道足协贪腐吗?难道你不觉得我们冒着跨省的危险,写点真相不正也是推行普世价值吗?即使三年之后,难道你就不能从法庭审判获知,我们三位作者所言所书并无诽谤吗?甚至有家报社女记者采访了我之后,需要要配图,就去找与我熟悉的一个男编辑:网上搜到的李承鹏照片显得正面了些,能不能给我找张那个一点的……然后,版面上就呈现出一个猥琐男。 以至于那位男编辑都不好意思地告诉我,我报广东地方版的记者,一直有地方保护情绪,当然不能把你弄得正面了。 黄健翔告诉我:他的照片通常在这有刊物是P过的,不是P得更帅,而是P得口斜鼻歪,也许是为以示人品不正。 我们所做一切,不过缘起记者该做的。你们引以自豪的深度调查,即使不能坐下来倾听事实原委,也不用刻意把我抹黑得如此不堪。就想起奴才收拾起奴才,比主人还狠。 输掉一审后我们很纠结。上诉会花更多钱,且经验告诉我们,跟错综复杂的利益集团打官司,很难赢。但我们决定上诉,不说尊严了,内心最深的想法是不想事情那么荒诞。我曾供职的《足球》曾披露王珀的假赌黑行为,就被判输掉官司并遭到同行嘲笑,“瞧丫们哗众取宠的下场”。可是那一系列报道,现在几乎却正作为法院对王珀的判决内容公诸于世,多荒诞,法院判我们失实,然后又把“失实报道”当成法院对王珀宣判罪行的主要依据。 不想事情继续荒诞下去,那些事摆在那里,数百家党报、党台屡见报道,中国足协正式处罚过程在互联网上轻易查到,可当时亲批处罚令的前足协常务副主席王俊生居然说:时间太久,我忘记了。我们无法让他恢复记忆,只得像上访户一样跑到北京到处找人、求情,弄出资料带,再三求情才找到《金陵晚报》赢得同类官司的判决书。在此期间,无论任何栽赃构陷,我们还得保持缄默以免引起更大的纠纷(在此可以解释为何我们三年来并未作太多回应)。对了,感谢夏霖,这位曾经帮邓玉娇、崔英杰打赢过官司的律师,让我们找到很好的司法突破口,拿到最好的证据,让我们能够索回应有的清白。 生活就是这么奇妙,当初众口烁金,你百口莫辩,当时过境迁,事实证明了你的清白,却没多少人在乎你,也许有人要说:你,太在乎了。但,我真的很在乎。我不能忘怀三年前的那个春节,全家只有躲到宜宾的李庄过年。我母亲在病床上流着泪求我别写这些,去当个老师吧。一个年轻记者在背后骂我们造谣,一个月后当足协官员被连锅端证明我们所写为实,他竟拿着我们书中内容抄写并因此欣获当月好新闻奖。以及我希望有位公知型总编私下沟通一下,他竟然说:他怎么没完没了啊。 我们并不高尚,特别我是一个大俗人,我并不想为中国某个行业负责,我只是想为自己负责,争取属于自己的公平,当一个国家每个人都敢争取自己的公平,国家就会变得公平。 我认为中国足球之败,不败在教练、球员甚至不败在足协官员而败在体制。做球评时我一直坚持这样一个方向,不要政治管理足球,不要政治管理电影,不要政治管理文学。我为一直封杀我的谢亚龙喊冤,希望公平审判,我认为申思、祁宏、江津是牺牺品,应该宽容。十几年来,我写的是足球,其实在写社会。 这三年很多球迷希望我重新评球,可是一方面我业务生疏,已不入流,另一方面足球真是伤透了心……再见中国足球。祝你好运,可我回不来了。我在另外一个小路上跑得更加艰辛,漫天大雾,时遇劫匪,但这种奔跑更有价值,让我找到更根本的答案,一个国家要想在文学、科学、体育、经济、城市管理……这一切方面有造化,得有公平规则,得培养优质人才,得置于监督之下,得善待批评的人。这才是空谈误国,实干兴邦。 感谢所有在我困境时候支持我的人,感谢我的同事,感谢仗义执言的同行郝洪军和黄健翔。真心祝陈亦明教练好运,你是个有才华的教练。本来此处按例还该感谢一下秉公审判的广州中级人民法院,但我觉得这更应算成是司法的胜利。去年一审我们输掉官司,我理解为这是因为当时我正参与一件敏感事情,所以不可以赢;而今年底,我们赢得终审,它是否在说明:正义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想说:我们赢了,可是中国足球并没有赢,我并没有什么成功感,在一个充满口水,而不是理论争辩的行业,无论谁在官司上赢了,都是输家。 最后想说:跑在真话的羊肠小道,时时艰辛,可风景甚好,我已回不了头。 —白衬衫
阅读更多发布者一国两智 | 11 月 19, 2012
今天受邀来到北大,站在胡适、陈独秀,李大钊,傅斯年、徐志摩,俞平伯这些熠熠生辉的名字下,免不了要谈谈“思想自由,兼容并包”。可这个话题太大,我只能谈一个小话题。在我看来,“兼容并包”,无非各种观点,“思想自由”最直接体现,正是言论自由。所以今天我谈的话题是:说话。 中国人正在失却说话的能力。 说话,差不多是动物的本能。雨停了,鸟儿就开心地叫。花开了,蜜峰就嗡嗡地来。春天来了,公狼闻到五华里外母狼的味道,仰脖兴奋地大声嗷嗷。人类作为高级动物最简单的说话是:我饿了。婴儿饿了会哭,那是婴儿的语言。连婴儿饿了都会表达,可是在五十年前也就是1960-1962那三年,这个星球有整整六亿人怎能说自己饿呀。本能告诉你饿了,你却不能说自己饿了……因为那就是给社会主义国家丢脸。怎么产两万斤,红太阳永远正确,我们得勒紧裤腰带把粮食支援给兄弟们,就不能说自己饿了。在大饥荒,整个民族失语,不仅在政治斗争中欺骗亲戚朋友父母,连自己的胃也要欺骗。 当时的报纸为了表现大丰收,照片上茂密的庄稼上面还躺着几个大胖小子。后来才知道,那是把十几亩地里的庄稼移植到一亩地里。由于密不透风,那些庄稼很快也死掉。可这个官方话语体系里不会有真相,大家彼此都假装相信大丰收是真的,饿了却是假的。可是你们那个著名的图书管理员是农村出身,却不明白?彭德怀也是农民出身,有一次就说了真话,这个亩产量不太可能吧……后来,他的遭遇大家想必是知道的。 不仅饿了不能说,连“我爱你”也不能公开地说。大家都读过“关关雎鸠,在河之洲”,鸟儿也会歌唱自己的爱情,可那时候,人却不许这么说。因为那是封资修。我小时候在新疆,最喜欢看抓破鞋……那时特别爱抓破鞋,那时对破鞋的定义不仅是奸夫淫妇,野地里搞对象也算搞破鞋。可是我觉得相比其他各种类型的坏人,破鞋的貌似长得好看些,也更有才艺。那时哈密有个露天的“小河沟电影院”,清凉的河水从天山蜿蜒而下,两岸长着些胡杨,破鞋们沿河岸边走边交待怎么搞上的破鞋、如何接头、如何亲嘴……虽然剩下的就不许讲了,但仅仅这样已让我觉得很有趣。因为他们说的全是电影院、课本里看不到的,是真话,是人性。 有个姓安的小伙总被抓,他不仅喜欢在野外搞破鞋,还要吹着萨克斯风搞。这就是他的话语方式,他喜欢这样,但这样是不被允许的。我看过他被抓后被要求吹一段萨克斯风,他面带微笑,悠悠扬扬很好听。这让我从小就觉得萨克斯风就等于搞破鞋,而搞破鞋其实是件挺美好的事情。可是,再美好,它还是搞破鞋,是那个时代不允许的,说“我爱你”几乎和不道德是同义词。 直到后来有一部电影叫《庐山恋》,里面男女主人公对着大山可劲喊:我爱你、我爱你……全国人民都在影院里被震住了。那是个大烂片,可它公开地说“我爱你”,所以被记入史册。 不能说“我饿了”,不能说“我爱你”,更不能说真话。比如你们的校友,林昭。这个长相秀丽的女孩子不过发现事实跟报纸上的不一样,就说了真话,又为同学打抱不平,然后就被抓了……放出来,说真话,再被抓,再说真话,再被抓,多次以后,得了精神病,终于死掉。 那个时代,整个国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你不可以说出你的本能——我饿了;你不可以说出你的情感,我爱你;你也不可以批评领袖的话——屠杀同类是不对的;你不可以说出科学的话,得承认亩产确实两万斤;你甚至不可以描述大自然——比如太阳很毒,那是影射领袖。说话,作为上天给动物的一个本能,一种思考方式,一种权利……统统被切去了。我们比司马迁还要惨,人家切去了后,写出伟大的史记,我们却出现很多垃圾作品。 这个国家在“自由地说话”方面出了一些问题。它牵连到各个领域,李叔同的《送别》歌词多美啊: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后来我们的送别只有:送战友,踏征程。 默默无语两眼泪,革命生涯常分手……这还算文笔不错的,到了“爹亲娘亲,比不过党的恩情深”,话说到这个份上,连伦理常识都不要了。 是什么让我们违背了人类的本能…… 失去说真话的能力,便会产生很多谎话。可怕的是谎话之外还诞生了一种话,鬼话。谎话还不过骗骗人而已:我们村亩产两万斤。鬼话却是要害人、吃人的:全国的村必须亩产两万斤。不同意两万斤,连元帅都会被弄死。当说真话的代价是付出人命,也就没有什么人说真话了,当说假话的收获是升官发财,这个国就成了假话王国。这样的情形直到现在也没完全修正。比如,我们的高铁是世界上最快的,然后追尾了;中华民族复兴已完成了62%,然后发现贪官比例都不止62%……还比如,每当你想说点真话,就会有一群人会跳出来,他会问:你凭什么说大饥荒饿死很多人,难道你家里有亲人饿死吗?你亲眼看到林昭被折磨吗?难道当时你就在现场,不在现场就不要造谣。他们仿佛不明白这个世界上还有资料、纪录片、人证这些东西,按这种逻辑,犹太人当时也没有被纳粹关在毒气室里,因为当时你没亲眼看到过。甚至他也无法自证自己是父母亲生的,因为造他的时候,他并没有亲眼看到。 这个国家在谎话、鬼话之外,又饶有兴趣地出现不少屁话:临时姓强奸,休假式治疗,保护性拆迁,合约式宰客、政策性调控、礼节性受贿、政策性提价、钓鱼式执法、确认性选举……最后大家就说了:习惯性装逼。 这个国家已失去生动的语言了:新闻联播、环球时报……高举、深入、持续深入、坚挺、高潮,更大的高潮……这种语言很差,我对这居然没引起扫黄打非办的注意,而感到惊讶。 毫无疑问,这个国家取得了很多进步。可直到现在我们仍没有恢复说话的能力。出版审查依然严格,章怡和先生写了本关于梨园往事的书,到现在还是被禁。你连伶人的真人真事都怕,这比老佛爷还狠了。每当我看到有关部门对外宣称“我们是世界上图书种类报纸数量最大的国家”时,我就想,其实这也可以看手纸产量最大的国家。这个瓷器大国,最盛产的就是敏感瓷,你知道它的存在,但看不见它到底在哪,且它的种类在不断发展,一会儿是天花板那几个名字是敏感瓷,一会儿民主、自由、政改是敏感瓷,一会儿南湖、船、天安门,“民众”、“聚集”,甚至一度连我们伟大的中国共产党也是,要改成我们党,才可以发送上去……大家只好唱:“我爱北京敏感瓷,敏感瓷上太阳升,伟大领袖敏感词,指引我们敏感瓷”?中国人聪明,就发明了河蟹,腊肉,斯巴达,明珠……多年以后,考古学家看不懂,还以为这就是文字改革中曾一度出现过的片假名和平假名。我们出现了很多俏皮话、段子、手机短信,可是没有好的文字,深刻的文学,我也常使用俏皮话、段子,可从某种角度我觉得这不是文字的创新,而是言论的退步。 这个国家的话语体系越来越有神龙教的风骨,他们希望只有一种语言: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神龙教主有如此大的魔力让教众都不说人话呢。一是因为觉得洪安通可以带他们走向美丽新世界,大家被洗脑了。二、更重要的是因为教主洪安有一种通约束教众的工具——豹胎易经丸。这个丸可不是普通的增肥剂减肥药,你吃了就得听他的指挥,不听就会受到极残酷的人间痛苦。最近看了一些安东尼.刘易斯,胡平先生,杰弗逊关于言论自由的作品:一个国家有无言论自由,不在于当权者是不是愿意倾听和容忍批评意见,而在于他们没有权力惩罚那些持反对意见的人。言论自由既是民主的第一个要求,又是它的最后一道防线。 什邝、启东、宁波……这些都不是含有政治目的的事件,只是民众声音的表达,但最后闹到几乎不可收拾。有人认为这是官方工作作风粗线条。我却认为,根子在于这个权力体系本身出了设计问题。它设计之初就有大BUG,为了补上BUG就用杀毒软件,可是这软件本身自带BUG,为了堵住BUG,用了新的BUG,再出现BUG,又用上更新的BUG……它一直觉得民众没有言论的权利,而它自己拥有惩罚言论的权力。它傲慢、敏感、自闭,就是自闭的巨人。 侯宝林先生说过,说话是一门艺术,在我看来,说话也是一个权利。 忽然想起,今天我还在禁言期,一个长期习惯性周期性的被禁言者在这里高谈言论自由,好比一个老光棍渴望上一回非诚勿扰……这里很多人都是言论的老光棍,就像鲁迅先生说过的“先是不敢,后便不能”,慢慢地,我们连这个功能都没有了。 美国也曾出现过不能自由地说话的历史:比如,批评总统是犯罪,有一部《反煽动叛乱法案》,授权可以把说总统、国会坏话的人抓起来。1917年美国已参加了一战,鹰派政策占把主流,所有反战言论得不到容忍。德裔人改名换姓甚至德国空心菜也改名为“自由卷心菜”(这跟我们这把日本斯巴鲁车标弄成中国国徽是异曲同工的)……几百人因反战言论被抓了起来。甚至,一个五十多岁倡导和平主义的老太太也因拒绝向国旗宣誓承诺支持参战。被起诉。 可是,美国政府后来发现,这样限制言论自由表面上政府占了便宜,其实整个国家吃了很多亏。因为这破坏了国民的创造力,也损毁了对政府的监督,没有创造力的和失去监督的国家,一定要败的。他们这两百年来一直在改进。杰弗逊曾深有感触地说过:”我们宁愿要没有政府有报纸的美国,也不要有政府却没有报纸的美国”。 其实中国古代还是不缺言论自由。比如唐朝,调侃皇室也是被某种程度允许的。你看白居易的《长恨歌》: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这不是暗讽皇上好色吗,还劳命伤财,谁看不出你这是大搞五个一工程啊)。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这明目张胆性描写,简直是天上人间)。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这简直是赤裸裸地批判政府最高首长为了美色不作为,)。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大搞裙带关系)。 体制内的白居易这样写了,居然没出事,且这首诗成为了当时最流行的一款歌,换现在作协文联的人去调侃一下国母试试,就是找死。白居易去世的时候,唐宣宗居然还写诗悼念他,真是匪夷所思。唐、宋在言论自由方面其实还算可以的,这两朝诞生了灿烂的中华文明,到了明、清文字狱开始,也是中国慢慢被世界抛弃、围攻的时候。 我不是一个有政治追求的人,我只是追求自己应得的权利,说话和写作的权利。可是这个国家的民众正在失去说话的能力,彼此代以各种假话谎话鬼话。正如我在香港书展里说:我们知道他们在撒谎,他们也知道我们知道他们在撒谎,我们也知道其实他们知道我们知道他们在撒谎,他们也知道我们是假装他们没在撒谎……这是现状。大家彼此靠谎言,而且互相都确知这是谎言来度日。就是索尔仁尼琴说过的:谎言成为这个国家的支柱产业。 不能说真话,不能说生动的话,不能说出浪漫的话,不能说出有前瞻的话,就像世界上最大的一群哑巴部落在默默前行。一个国家最可怕的不是贫穷、饥饿,不是没拿到诺贝尔奖,不是GDP不够高、不是没有发行量广大的党报,而是民众失去说话的权利和能力。在我看来,民众能否自由地说话,是这个国家是否步入文明的最重要标志,让民众说话,国家才有生命力。 一个曾创造出世界上最美丽语言、拥有各种生动文本、甚至保存了长期言官制度的民族,现在“说话”成为大的问题,大家在贫乏、无趣和塑料味儿的话语环境中度日,重复着彼此皆知的谎话、鬼话、屁话。在英语系有莎士比亚,西语系有加西亚马尔克斯,法语系有巴尔扎克、杜拉斯时,这个曾经出现李白、周邦彦、徐志摩、沈从文、李颉人的国家,不应该只靠赵本山、郭德纲丰富话语。 我希望这个民族只是暂时的失语,虽然话语一直是最容易被强权控制的舞台,但它一定是最后沦陷的堡垒。 最后,我对这个国家会一直批评,我对这个民族一直充满希望。 (有节选,综合台下交流) 来源:何方在何方~ 链接:http://blog.sina.com.cn/s/blog_516ba94601015nnz.html 如果您的阅读器看不到图片,请订阅 http://feed.luobo8.com/ 即可显示图片。 部分文章附有精彩小视频,如果您的阅读器无法观看视频,请移步原文链接: http://luo.bo/33806/ 本文小编:梁萧 标题: 李承鹏北大演讲录——说话 发布时间:2012/11/19, 08:46 萝卜网 Copyright © 2010 – 2012 分享国内外精彩网事。 更多精彩欢迎您订阅 http://feed.luobo8.com/ ,欢迎网友 投稿 、推荐文章。 您可能对以下文章感兴趣: 视频: 郭德纲哥伦比亚大学演讲 蔡康永北大演讲完整版+提问 方文山北大演讲:一个没有质感的民族 闾丘露薇:北大清华是北京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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