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恒均

啊,我爱你,广州!

30 年前,中国经济频临破产的边缘, 邓小平上台拨乱反正,主张大力发展经济,救国救党于危难。但并不顺利,要求分清“姓资姓社”的呼声从来没有停下来过。每当紧要关头,有魄力的小平总是一边用“黑猫白猫”论,主张不争论“姓资姓社”等办法,让他们闭上嘴巴,另一方面,实事求是,大力推动经济体制改革,吸收当时世界各国的先进经验,为我所用……   30 年后的今天,中国来到了另外一个十字路口 。经济发展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绩,同时也暴露了政治体制不适应经济体制,政府管制与日益觉醒的公民社会严重脱节的弊端。这个时候, 胡x锦涛和温x家宝 等一再强调要坚持改革开放,深化政治体制改革——在这个时候,和 30 年前一样,有人站出来要求划清社会主义民主与西方民主的界限,在政治体制领域发出了和 30 年前在经济领域发起的相同声调。   历史何其相似乃尔!中国何去何从?杨恒均教导我们:看不清前途的时候,不妨回头看一下过去。设若 30 年前开始的经济体制改革受制于那些“姓资姓社”派,共产党员和非共产党员们都扪心自问一下,别说中国不会有当今的经济成绩,这个国家,这个党,能够度过一个又一个难关?   目前摆在我们面前的困难一点也不比 30 年前的小,只不过从经济体制改革演变到政治体制改革 。政治体制改革,也就是民主、自由与法治的改革。它关系到 13 亿人的命运,关系国家的命运,和每一位共产党员的命运。如果今天听任那些为了一己私利的利益集团绑架国家,听任那些坐在房间里, 靠一百多年前一位德国人的书本编造出一条的 13 亿中国人不得不走的路,那么,温总理所讲的“死路一条”,不会太久了!   最近一期《 求是 》发表署名“秋石”的文章,题目叫“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制度优势与基本特征 ”,提出了“ 划清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民主同西方资本主义民主的界限 ”。“秋石”是一位北大教授与几位《求是》杂志社编辑、记者的笔名,这篇文章是由他们组成的课题组共同推出的。   我一向对“不争论”持保留意见,如果大家的出发点是一样的,都是为这个国家,为中华民族,而不只是为了一己之私利,平和、公平、讲道理的争论是应该鼓励的。当我读到上面这篇《求是》课题组的文章,我却感觉到,这篇文章太多不顾现实,漠视常识,编造事实的地方。无论是作为一名公民,还是一位有 20 年党龄的老共产党员,我都应该出来说几句。   世界上只有两种民主?   首先要肯定作者一下,他们肯定了民主是世界潮流,是中国人百年追求的梦想,随即他们提出,争论的关键是如何实现民主,实现什么样的民主。然后他们提出了中国始终存在着两种道路与模式: 一种是中国特色的民主,一种就是全盘西化的民主。   看到这里,我很无语,因为,他们像街头吵架的无赖,设立了一个前提,然后准备争论下去——可是,如果他们的前提是成立的,根本没有必要争论下去,因为他们已经赢了。   就我所知道,他们反对的那个“全盘西化”的民主,迄今为止,在 13 亿中国人中,包括无数追求民主的仁人志士中,根本就没有几位。有谁主张自己的国家全盘西化?或“全盘 X 化”?请问,美国的民主何时全盘英国化了?法国的民主全盘美国化了?欧洲的民主和美国的民主能够同时用“西方民主”一笔带过?即便被美国占领的日本,实现的难道就是“全盘美国化”的民主?更不用说大量亚非拉的民主国家与地区,包括中国的台湾。   作者用“非此即彼”的两分法,把一个根本不成立,也没有多少人支持的“全盘西化”派树立为自己的敌人,然后大肆发挥这个十恶不赦的敌人唯一的对立面——中国特色的民主。   其实,每一个国家国情不同,经济发展水平不一,民众素质千差万别,加上历史因素,最终实现的民主也各不相同, 任何一个国家的民主几乎都有不同他国的特色 。可我们的作者并不只是在这种特色上做文章,而是要对“民主”的概念本身发起攻击,美其名曰争夺话语权。你与谁争夺话语权呢?你真要宣布“专制”就是“民主”,中文里的“黑色”就表示“白色”的意思,你看看全世界有多少个国家会和你争论这个问题?   你要说清楚的是,你说的民主不管有什么特色,到底还是不是发明民主这个词语与民主这个制度的国家们所界定的那个“民主”,如果不是,你完全可以换一个词儿,为啥一定要把自己的热脸蛋贴近西方人的民主冷屁股?争夺这种对一个词语定义的话语权的意义在哪里?这道理很简单,你不能随便从床底下抽出一双破鞋子,然后说,这就是“民主”,用枪逼着大人们和你一起说,在学校灌输给孩子们,这双破鞋就是“民主”。现在是什么时代了?指鹿为马已经是两千多年前的老黄历了。   民主也许并不怎么样,甚至比一双臭鞋子还臭,可一双臭鞋子,永远是臭鞋子,不是民主啊,课题组的诸位专家学者们?   什么是“真正的人民民主”?   这篇不知道从哪里拿了课题费的雄文,不但指鹿为马,还要玩一下“指马为鹿”的游戏。全文竟然出现了好几次如下不伦不类的组合词语:“真正的人民民主”,你说笑话不?“民主”在汉语里本来就有“人民当家作主”的意思,他偏偏要再用一个“人民”去限制你那个“人民”,而且还不罢休,又用了一个“真正的”词儿,结果弄到后来,大家都糊涂了,谁都不知道“人民”是谁,真正的人民的人民又是谁,于是,你糊涂了,他们却不糊涂,他们就出来代表“人民”了,去实行“真正的人民民主”。   作者在开篇就提出,更想证明的是西方民主不是“真正的人民民主”,其实,你不用证明,因为西方人这几十年来,谁都没有说他们的民主是“真正的人民民主”,至于文章中反复强调,西方民主是资产阶级的民主,是金钱操控的民主,“ 总统都是有钱人,或者有钱人的代言人 ”,就更不用什么证据了。因为,如果美国布什总统上台,他是有钱人;而如果是穷小子克林顿与奥巴马上台,他就是有钱人的代言人,总之,只要你当上总统,你就是有钱人的代言人。这个推理真是战无不胜啊。   说到西方的金元民主,说到西方民众终于认清了西方民主的虚伪本质,他们竟然用美国选民投票率低于 50% 来作为证据——这也是本文唯一出现的一个用西方的数据来贬低西方民主的地方。他们是因为课题费不多还是都被挪作它用了?在中国不能搞民调,在美国可以啊,你们过去问问美国人不就都明白了?难道怕被由资产阶级伪装的无产阶级们欺骗了?   民众对投票兴趣不大,不但不能说是民主的质量差,恰恰相反,只有成熟的民主国家里才有这种现象,任何一个新兴的民主政体(包括西方民主刚刚起步时),民众投票率都非常之高(请看西方以外的民主国家),因为他们要把握国家前进的方向,确保选出自己中意的领导人。而在公民社会相对成熟的西方,投票率往往有偏低的趋势,因为所有参选的候选人,几乎都是在迎合民众,弄得他们之间的政策分歧越来越少,也弄得民众很难取舍。那些真正放弃投票的,其实绝大多数都是认为选谁都一样。澳大利亚为了防止民众不投票,竟然对不投票的人罚款 50 澳元(相当于 300 人民币),所以,澳洲的投票率是世界上最高的。   可是,投票率最高的澳洲最近也出现了无法分出胜负的情况,两个大党的得票率不分上下,和十几年前美国总统大选出现了同一种情况,这都说明,民众成熟了,候选人更成熟了。   这种选谁都一样,和“课题组”们的作者理解的对民主本质看透了的失望,完全是分马牛不相及的。如果按照作者所说,西方有投票权的“人民”其实有两个选择:第一,大家都来投票,把希望实现美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候选人选为总统;第二,你号召剥夺他们不想使用的选票权试一下,保准全体美国人都会向你吐口水,每个人都会跳起来直奔投票站……     找到西方民主的优点,狠狠地批!   这篇文章中,如上所说的硬伤比比皆是,几乎到了胡x说八道,惨不忍睹的地步。例如,为了强调一x党领导下,所有权力归于党领导下的中国特色的民主之优越,竟然把西方的多x党制与权力制衡机制说成是西方无法克服的弊端,是让西方效率低下的罪魁祸首……你查一下这个世界上最富裕的国家,为什么都是这种“低效率”体制的国家?他们的低效率在前苏联东欧那里被彻底解决了?我们倒是看到,几十个国家一夜之间土崩瓦解,几十个共产党组织一夜之间被推上审判台,这种效率倒是亘古未有。民主如果没有竞争与制衡,还剩下的不就只是“为民做主”?   课题组为了抬高协商民主,竟然得出了美国人的民主只不过是四年选一次总统的结论,把西方人民描绘成被金钱支配的每四年一次去象征性投票的可怜的有待我们去解放的人民——美国的民主只不过是四年选举一次总统吗?美国人的民主权力只在四年投票一次的时候才展现出来吗? 权力之间的制衡,言论自由的媒体监督,民众无处不在的游x行x示x威等权利,哪一个不是民主政治必不可少的重要组成部分?   “课题组”在争夺所谓话语权的时候,连基本事实都不顾,画出了一个大大的饼,宣称我们现在的民主制度已经是超越了西方的更高一级的民主政治,弄到后来,估计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了。很显然,他们忘记了胡x锦涛在深圳讲话中强调的: 继续深化改革……全面推进 经济体制、政治体制、文化体制、社会体制 改革,努力在重要领域和关键环节改革上取得突破 …… 要扩大社会主义民主,加快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依法实行 民主选举、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监督 ,保障人民的 知情权、参与权、表达权、监督权 。……   各国的民主都有自己的特色,可无论多么特殊,总离不开选举与监督,离不开公民的知情权、表达权、监督权、参与权,这些也是从邓小平到江x泽民到胡x锦涛几代领导人都多次强调的 ,可是,大家看看这篇《求是》课题组推出的文章,几乎到了颠倒黑白的程度。别说中国老百姓不会被你们忽悠,就是有良心的中国共产党员,又有几个还相信你们?   平心静气地说,即便西方民主,也存在不少缺陷,而且以人类发展的步伐,这个制度也绝对不会是人类的最高、最终极的模式, 西方的民主不是不能批,而是要大张旗鼓地批,可还真没见到过这种专门找到人家的优点来批的。 当你宣称你已经找到了一种比目前这个“最不坏”的制度更好的制度时,你至少应该在民众中取得基本的共识吧?作者开篇就强调的,要正确引导民众,分清好坏。诸位,在人类进入到 21 世纪,在信息时代和互联网时代,民众认识好与坏,不都是靠你“正确引导的”,知道不?   任何党,包括共产党在内,在当今的社会,要想引导民众,只能靠真相、真理与真诚。   “不搞民主不行,真搞民主更不行”,那咋办?   正如前面所说的,这篇课题组的奇文并不否认“民主”,而且相反,极端推崇民主,也认为中国必须走民主之路。可见,这些年下来,“民主”确实深入人心。世界潮流,势不可挡。正如一位政治学者在总结当今中国的政治体制改革时说的一句话,他说,他接触的很多领导都有这样的信条: 不搞民主不行,真搞民主更不行。   这意思很明白了,当今不搞民主,不搞政治体制改革,老百姓是不会答应的,历史也不会放过你。可是,既得利益者也很清醒,真搞民主的话,他们的绝对权力就没有了,他们就没有那么大的利益了,所以, 真正的民主是不能搞的。那怎么办呢?很简单,搞假民主。或者打着民主的旗号,继续搞专制,搞独裁。   于是我们看到,当今世界上越是不民主的地方,民主越是叫得响亮,例如,以前的不民主国家东德,连国家名字里都有“民主”两字,民主的西德却没有,当今,离民主最远的越南与北朝鲜,国名里都有“民主”两字,民主喊得比谁都响。而我们这篇课题组推出的把当今现存民主制度说成万劫不复的短短文章里,“民主”两字竟然出现了 102 次之多。   不知道大家注意到一个现象没有,现在跳起来攻击民主的,已经越来越少指责民主会带来混乱了。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 民主等于混乱”几乎是一些反对民主人士的共识 ,尤其是当台湾的议会砸杯子,泰国的民主出现街头对峙,希腊的民众游x行示x威冲击政府的时候,民主等于混乱与民主会带来不稳定的声音更是甚嚣尘上。   现在这种论调怎么没有了?因为他们亲眼看到,那些民主国家的所谓混乱,只不过是在自由言论下被放大,只不过是民主政治的一种正常运作,只不过是一种有了充分自由的民众的一些过激表达方式而已,台湾“国会”互殴的镜头,全中国 13 亿人谁不知道?但发生在你身边的自x焚,老百姓向官老爷下跪讨公正,你知道吗?泰国街头流血了,中国有多少专家学者跳出来论述亚洲文化不适合民主? 你什么时候看到他们以北朝鲜为例论证亚洲国家不适合专制? 希腊民主出问题了,又有多少从来没有搞懂民主是什么东西的御用学者欣喜若狂,惊呼发端于希腊的西方民主即将走到尽头,中国特色的民主将会像便宜的运动鞋一样传遍全世界?   但,现在他们都不再提“民主等于混乱”这个命题,因为他们感觉到,真正的混乱将会发生在那些打着民主旗号的国家,那种混乱将会不可避免地到来,等到到来的时候,谁也挡不住,正如 20 年前的苏联东欧一夜之间解体一样。   当他们不再提“民主等于混乱”的时候, 我却要重申,不错,有一种民主一定会带来混乱,那就是虚假的民主。   历史上,尤其是在科学尚不发达,信息比较闭塞的时代,专制制度是相当稳定的一种制度,一个王朝动不动就能统治上百年,甚至持续两三百年(如中国的清朝);但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公民意识觉醒,民众被启蒙,公民社会逐渐形成,专制制度一个接一个土崩瓦解,民主制度成为一种稳定的政治制度。民主制度自从在地球上建立以来,经历了风风雨雨,鲜有不稳定的情况发生,更少有被民众推翻的例子,他们也没有必要整天紧张兮兮地维稳。   这个民主代替不民主制度的时期,却也存在了另外一小撮国家,就是表面上标榜民主,背地却在延续专制独裁统治,这种制度就成为当今地球上最不稳定的一种。尤其在他们打出民主的牌子时,就更是冒了极大的风险。他们想让人知道,“民主”其实就是“他们为民做主”,这在短时间里,在一些愚昧大众中,也许会有一定的效果,但从长远来说,这是危险的,老百姓不是傻瓜,当他们知道了民主这个词语的时候,他们会知道民主的真正含义的。   明年就是中国人追求民主与科学的一百周年,这一百多年里,中国之所以走了弯路,走了邪路,很大一个原因就是统治者一直在用假民主忽悠国人,鉴于中国人的教育水平不高,经济发展相对落后,这种忽悠还是很有效果的。然而,一百年来,中国在民主进程上毕竟取得了进步,表现在这个国家的人民进步了,越来越多国人的公民意识觉醒了,对民主有了新的认识与新的追求,他们已经那么容易被欺骗了……   此时此刻,你还顺手从床底下掏出一双臭鞋子,然后告诉他们,这就是民主——我以一位 20 年党龄的党员,也以一位公民的身份告诉你,你这种“民主”,一定会带来混乱,带来灭亡的!   杨恒均 2010-9-20   《论民主系列》之八     《一论民主:民主的优点也是民主的缺点》 《二论民主:民主与“面包”的关系》 《三论民主:富人的钞票与穷人的选票》 《四论民主:贿选的本质是官员贿赂民众》 《五论民主:中国人为什么不遵守游戏规则》 《六论民主:民主国家为何很少出穷人总统》 《七论民主:请用选票说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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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之梦:团团圆圆,相亲相爱

中秋节,我有这样一个故事。那是我刚到国外不久,记得第一个中秋是在美国华盛顿过的。我把月饼带给老外分享,他们都不懂中国节日,还认定月饼不是健康食物。我告诉他们,其实月饼是中国古人用来祭祀月亮的祭品,是给月神吃的,不是给人吃的。后来,不知道怎么搞的,我们家庭围在一起吃,反而把月神忘记了。   老外不理解,为什么要在月最圆的时候献给月神?这一天为什么又成为合家团圆的节日?这个问题我也回答不了,不过,引起了我的思考。不久我看到了很多西方“月圆夜,杀人夜”的电影,而且好像科学理论也证明了月圆之时,人类发疯的比例非常高,英语里还有一个常用词“ Lunatic ”,意思就是“精神病”,原意可做“月亮的”解释。知道这些情况后,我就开始向另外一个方向探索:如果月圆引起变态等精神疾病,那最圆的中秋夜,岂不是最可怕的一晚?   其实这很容易证实,我们不妨去相关部门查询一下,无论是恶性犯罪还是轻微的摩擦如撞车、吵架,夫妻互殴,是不是在月圆之夜最集中?西方早有这方面的统计数据,那些电影就是据此而来的,中国可能也有,只是没有公开。否则,也许会引起混乱,又或者被一些犯罪份子作为无罪辩护的挡箭牌。但想一下,中秋可是一年月亮最圆的夜晚啊,这一晚,有多少平时正常和一本正经的人被月圆弄得失去了理智?也许你的亲人就被变态狂魔缠上了,也许出门的朋友再也回不了家……   我的结论就来了:原来智慧的中国人早就知道月圆对人类精神的影响——月圆夜杀人夜,他们用当时很缺少的鸡蛋黄、白面、白糖做成月饼,选择在一年月亮最圆的中秋之夜献给月亮。这样做只是迷信?还是对月亮的祈求?从把这一祭天的节日弄成人间的节日——不给月神了,大家自己吃,显出中国人智慧的跨越:他们知道,这一天容易出事,那么,如其求月亮保佑,不如亲人团圆,哪里也不去,围着月饼,互相守望……   这就是我当时的结论,至少,我是这样忽悠老外的,结果啊,那些听到我讲中国“民俗”的老外,几乎个个对中国赞叹不已,对我也肃然起敬。为啥呢?很简单,如果我的解释成立,那么不但说明中国人早就知道月圆对人类精神状态的影响,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们发明了迄今为止最好的治疗“精神疾病”的办法: 亲戚朋友像月饼一样团圆在一起,在明月当空的时候,团团圆圆,和和睦睦——   这也是我借机送给今天所有朋友的祝福:也许我们生活在一个让人发疯的时代,生活在一个变态的黎明前夕,但只要我们围拢在一起,团团圆圆,互相祝福,相互守望,相亲相爱——有没有月亮、月圆月缺的夜晚,又有什么关系捏…… ^_^   杨恒均 2010-9-22 中秋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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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吁:请把你们的月饼送给他们!

两天前,我给身在湖北的父亲打了一个电话,问他今年有没有月饼吃,父亲说,有,但他不吃月饼。我又问父亲,你能记得我小的时候吃月饼的情形吗?哪怕一个场景也行……父亲想了一下,却说不记得了。我又追问,我小时候到底吃过月饼没有?我到底是多大才第一次吃到月饼的?父亲说吃过吧,他又说,肯定吃过的。最后还补充道,那东西不好吃……   我不再问了, 感觉八十多岁的父亲把现在的月饼同那时的月饼混在一起了。 其实,我自己也有点想不起来,所以才问他。在我的记忆中,那时的月饼对于我,都是像白糖与桔子罐头一样好吃而稀有的美味佳肴。我依稀记得,我们那小地方的月饼,馅儿都如记忆一样散落,整理了很久,还原出的第一个完整月饼,竟然是 1983 年到了上海复旦大学第一年,与同学们一起过中秋时,桌子上摆出来的一个个完整的月饼,那年我 18 岁。在那之前,我顶多吃过父亲分给我的犹如小月牙儿一般的一小块月饼,从来只是吊起胃口,没有满足过胃口……   后来,关于月饼的记忆就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乱了。从单位发月饼,到有求于我的人送月饼,再到后来,亲戚朋友的月饼也都多了起来……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月饼已经很难再在记忆中占据一席之地了,倒是出国后,有几个在国内的情景常常浮现脑海:家里到处都是月饼,不知道怎么处理;决定要给领导或者“重要关系”送几盒月饼,感觉别人送来的那些档次太低,于是专门从香港带一些回来,等送到领导家,竟然发现人家家里堆积如山的都是香港的名牌月饼……   那时,每到中秋,家里的月饼都送不出去,于是打开一盒又一盒,这个咬一口,那个咬一口,看看哪一个不那么甜腻,就留下来当早餐;再下来就是中秋节过后的一个多月里,每次去倒垃圾时的记忆,都能看到有邻居丢掉的已经开封或者原封未动的月饼……   到了国外才有了这些记忆,可能是因为在国外过中秋时,没有人送月饼了,得花美元或澳元自己买, 一盒一般的月饼都要 20 到 30 美金,买回来只是让儿子们知道中国有一个和月亮与糕点有关的节日:月饼,让你在填饱肚子的时候仰望星空……   我们家总是买我最喜欢的五仁月饼,可惜,我那个有一个很传统的中国小名的儿子“铜锁”,真是“浪得虚名”,一开始就对这种圆圆的糕点抱着“外国货”的怀疑目光,用刀叉把它们解剖似的打开来,再把那馅儿挑出来,捣碎,数着里面到底有没有五种“仁”……之后,照例是以“此物不适合吃”的借口,丢掉了。   后来我回国了,惊叹于月饼市场的丰富多彩,也更加惊叹于这种消费与浪费。我以前出国前留在脑海中的印象更加夸张了,一些亲戚朋友家里收到的月饼更是“汗牛充栋”。就连我这个没什么权力的人,也总能够收到好多盒月饼,而我又无人可送。   大概是六年前,当时我还住在白云区汇侨新城,正在创作《致命系列三部曲》 ,心里一直惦记着中国的弱势群体与农民工(当时普遍称为“盲流”)。中秋快到了,我房间里有四盒月饼,有一次又收到了一盒月饼,我掂上楼时碰上了门卫,我们关系一向不错。我当时就把月饼送给他,那是一盒大酒店的月饼,他不敢相信地看着我,几乎忘了说谢谢……回到房间,我高兴坏了,马上又拎了一盒去送给对面停车场守门的那一家人……后来他们两位都告诉我,有名的月饼就是好吃,原来这竟然是他们第一次吃到这种正规的一百多元一盒的月饼。   从那以后,我每年除了留下自己的一盒月饼,以及孝敬父母和亲戚的, 只要有多的月饼,我都会送给周围的他们 ——“他们”就在我们周围,但不属于“我们”中的一员,他们是守门的,他们是那些清洁你们小区的,他们是那些给你送水送煤气的,他们是收破烂的,他们是那些农村来卖菜的,他们是那些你在路边见到的但你从来不会想起来的……意识到“他们” 的存在,让我这些年不至于行差踏错。偷偷送“他们”这样一盒月饼,多少能够在我心中打破“我们”和“他们”的界限,大家一起过中秋。当然,我现在每年得到的月饼也不是很多,最多一年也才送出了四五盒,可这几乎已经成为一个习惯了。   你也许要说,现在谁没有月饼吃?应该送给贫困户,或者乞丐流浪汉吧?你错了,其实我们周围的他们,其中很多根本没有拥有这种盒装精致月饼的条件,有些甚至没有吃过。   就在这两天,就在我住的广州不算差的番禺丽江花园这个小区里,我连续对身边的“他们”做了一个小调查,他们平时就是我聊天的对象,他们中的不少都是我的朋友,我还抽空到两位租住的小屋子里去看过……我了解的这几个,工资都在一千元左右,他们之所以不嫌少,是因为他们有“合法”的机会收集这个小区的垃圾桶里的空瓶子,那可以每月多给他们增加上百元的收入。   注意:他们中迄今为止(中秋节前三天),还没有任何一个人拥有一盒广州市面上包装鲜亮、质量不错的月饼( 100 元左右一盒) ,他们告诉我,他们也不会花那个冤枉钱去买,当然中秋那一天,他们一定会买一些几块钱一个的散装月饼过节。毕竟他们也和我们一样是中国人,也过这个花好月圆的中秋节……   我的呼吁只有一句话:今年如果你有充裕的月饼,请在中秋节前,送给他们 。“他们”就在我们和你们之间;我不希望大家去花钱买来送给他们,更不愿意弄成慈善活动,甚至由政府出面,大张旗鼓搞宣传送温暖。我的最低要求是——我的读者,把那些吃不完,过节后很可能要丢掉的月饼现在就拎出去,见到任何一个“他们”,停下来,聊两句,祝他们中秋快乐,并把那盒月饼送给他们……   谢谢你们!   杨恒均 祝各位中秋快乐!   2010-9-19 广州   杨恒均在1965 (出生100日留念)                              1984年,同前来上海探望我的父母摄于上海南京路         2010年,我特意来到1984年同父母一起合影的老地方拍下这张,母亲已经走了,父亲也老得都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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