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克勤

老虎庙 | 拍摄《黄河湾处》(续)所记

作者: 老虎庙  |  评论(0)  | 标签: 盐化厂 , 破产 , 纪录片 中秋后,我去了趟盐锅峡化工厂。 盐锅峡化工厂简称“盐化厂”,位于甘肃省永靖县盐锅峡,厂建于1966年。对此我一直不能搞懂:正值“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初始,在“抓革命促生产”为大政口号的年头,全国工矿企业统统停产闹革命,却又哪门子心思想起了在山里搞出如此之大一个化工厂?问起这个,厂里已没几个人能说清楚。 盐化厂的命运生不逢时,这也注定了它的结束程序会成扑朔迷离。 盐化厂破产的消息先是被严格保密的,不过暗地里的动作却一直未停。四千人的国企大厂,四千人的命运就此做得晦涩难懂,如此疑团直到几年后才被解密。而矛盾的焦点集中在了省府拨给盐化厂的肆仟伍佰万职工安置费的不翼而飞。也自那时起,四千无辜人开始踏上了前赴后继的维权行动…… 2010年9月,我骑行单车做西部七省考察,接受该厂邀请,途中对该厂做过考察。那以后,又约刘晓原于2011年元旦当日赴该厂深入了解。之后,我返回北京,根据两次的采访录像制作了纪录片《黄河湾处》在网端发布http://24hour.blogbus.com/logs/107712471.html,并由该厂职工收藏。这个片子在44分钟的时间里概括阐述了盐化厂的破产及安置经费被挪用情况。出片之时赢得了刘晓原、王克勤、郑建伟的发言支持。至于职工反映如何,由于距离较远,情况暂时不摸。但要着重提出的是,第一时间产生反应的却是省政府、省公安厅!他们几乎是在记录片上网后的第二天就以二十辆之巨的车队浩荡驶往已经病危在院的维权领导人瞿明学的病榻之前来表达维稳(慰问),而在慰问之时又极其关怀的是要瞿明学“把老虎庙发布的视频删除”。在“要求”被拒同时,他们又前往我和刘晓原同住过的宾馆进行秘密调查。据后来知情人士披露,调查中他们询问的却是我和刘晓原从该厂拿钱没有。在此我要告诉他们的是非但没有拿钱,而且由于对该厂职工经济状况因破产而窘迫抱以同情,我们还拒绝了他们支付我们返京的机票费用。至于记录片后期制作更是我们的义务劳动! 说这些,他们能懂吗? 当然,我们的劳动并不是真的没有回报,而这也是我此行第三次来到盐锅峡化工厂时的意外礼遇,现在回想起来,再写写,也是对我们的义务劳动的自我勉励和我自奖赏。 片/03:09时:镜头里沿着铁路走近的一位工人。去年我们随即抢拍到的这位盐化厂职工,面对我们今天的镜头一时哽咽,“我在你们的片子里当了回演员,值当,片子里说的就是我们的现在……” 片/22:21时:单身宿舍前一位退休的盐化厂老职工。去年在单身宿舍前碰到过他,当时他无不对厂子的命运担忧,却面对我们的镜头欲言又止。今天,当镜头再次对准他时,他忽然变得大胆起来:“我认识你,上次……”可剩下来一段他的问话却令我大吃一惊,“是又要卖楼了吧”,他指的是身后那座已经破败不堪的单身宿舍楼,目前居住的是没有去处的工人,楼内供暖、水电全处于半瘫痪状态。“我看你们又来拍”原来老工人以为我们是厂方要来拆房或者是要卖楼搞估价的。当我们说明了来意后,他说:“现在他们把厂子都卖光了,我以为你们又要来卖楼,怕这楼也迟早要卖,到时候我们住哪儿?” 片/24:26时:厂福利区卖馒头的妇人(盐化厂职工)。我们再次遇到了她,她正在前往卖馒头的路上。她对我们说:“我在家里孩子的电脑上看了你拍的片子……”妇人回头继续走着,小声回我道:“谢谢你们贴为我们说话……” 天黑后,听说厂福利区的市场上要播放我拍的《黄河湾处》,我去看了。只见暗处有明亮的电视机银屏在闪烁。银屏前的高低板凳上坐满了盐化厂的职工。这期间除了听得观众中不时传出唏嘘声外,还有几个工人看到了我手持的摄像机,便立刻走上来和我攀谈。我顺势又采访拍摄了其中几位…… 临离开盐化厂的那天,我下榻的住所忽然热闹起来,从上午十点左右起就不断有人敲门来访。其中有老工人,有壮年者,亦有从前我们不敢奢望的一些胆小谨慎的女性。他们纷纷前来向我们诉说苦衷,控诉厂子破产后他们所偶遭遇的不公。这让我欣喜十分…… 我的再赴盐化厂是为了《黄河湾处》的续集拍摄。未曾料想的是前集所带来的如此反应。想想,作为一个用镜头记录时代的人,还有什么奖赏胜得过如此即时而来反应呢?! 附记:当我离开盐化厂的第二天,前脚尚未进京,后脚就传来了盐化厂于16日,也就是我们刚刚离开盐化厂的第二天,厂方“接收大员”们又在召集秘密会议。据确切消息说,他们已经在密谋将四千国企职工最后的这爿领地要合盘出卖给邻省陕西的某家化工企业。目前,巨大的恐慌气氛笼罩着甘肃省盐锅峡化工厂。只因省府发放的四千五百万破产职工安置费被挪用后,至今还未完全发还职工,而新的出卖又在启动,这岂不是要连根儿夺命吗…… 视频地址及图片八幁 http://24hour.blogbus.com/logs/162173757.html 一五一十部落原文链接 | 查看所有 0 个评论 老虎庙的最新更新: 短“语录片”的宣言 / 2011-09-15 07:53 / 评论数( 2 ) 私访河南赵紫阳故居 / 2011-09-10 18:56 / 评论数( 6 ) 遭遇世博会 / 2011-09-07 08:02 / 评论数( 2 ) 遭遇青铜峡 / 2011-09-06 02:45 / 评论数( 7 ) 寻找春女 / 2011-09-01 01:00 / 评论数(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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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克勤 | 欧阳艳琴:登封“死亡工厂”调查

在洛阳有尘肺病危害因素的石英砂厂,大多是小型乡镇企业,他们 ‘ 根本不理你(指卫生部门),不叫你做(评价、检测等),生怕你知道一些内幕。 —— 洛阳市疾控中心汪海生   登封“死亡工厂”调查        早报记者 欧阳艳琴   发自洛阳 登封   “ 就是咳嗽、发低烧、浑身没劲,搬石头搬几次搬不起来,那时候还在工厂里,不知道这回事,没有经验。他也不会说。厂长就叫他回家来了。 ”8 月 31 日,河南省登封市君召乡晋窑村, 66 岁的李新花,含泪向早报记者描述她儿子晋中超的经历。 34 岁的晋中超坐在她对面,只是偶尔一笑,插一句。家人都认为,是尘肺病,这一据称无药可治的疾病,让晋中超变得痴呆。 晋中超两年前在河南省职业病防治研究所诊断出矽肺二期,之后在北戴河医院检验出肺大泡而不能洗肺,几乎被宣告了不治。 10 年前,登封市国安硅砂有限公司在晋窑村开工了,晋中超是它的第一批工人。在陆陆续续进厂的三批 100 多位工人中,大部分就来自晋窑村,其中, 20 余人在 2009 年被河南省职业病防治研究所诊断为矽肺, 3 人已经死亡。 8 月 30 日,洛阳北方玻璃技术股份有限公司(北玻股份, 002613 )上市后,洛阳市已有两家玻璃行业的上市公司。此前上市的,是洛阳玻璃股份有限公司(洛阳玻璃, 600876 ),其背景是央企中国建筑材料集团有限公司。 硅砂加工,是玻璃行业的上游产业,硅砂厂连片地分布在洛阳市及周边的郑州登封市等地区。而一些采用干破工艺的硅砂厂中,矽肺,正在集中爆发。干破硅砂厂,成为当地人不敢进去打工的 “ 死亡工厂 ” 。 早报记者在洛阳、登封经过数天调查石英砂厂工作环境及两地尘肺病人情况时发现,这个被集中检查出矽肺病工人的登封国安硅砂有限公司,与上市公司洛阳玻璃之间有着密切关系。   “家族式”尘肺   8 月 31 日,记者在晋窑村采访时,村民何云章说:到明天,哥哥去世整一年。 何云章的哥哥何新义,虎年农历八月初四死亡, 62 岁,是全村诊断出矽肺的村民中第一个去世的。何云章说,何新义曾是国安硅砂公司的机修工。 从诊断结果出来以后,邻村的工友吴振营、吴振荣兄弟亦相继去世。 和晋中超、何新义以及吴家兄弟同一时期被诊断出矽肺的村民,包括:孟憨旦、孟相根父子,孟大伟、乔素英夫妇,何学治、何怀治兄弟,以及晋中超的堂兄晋中元等,共计 12 人。 之后,又有八九名村民被诊断出矽肺,包括与晋中超同龄的堂侄晋现伟,以及陈秋峰、乔大丰、李天成、李小根等。 而在更早之前,陈秋峰的亲叔叔陈始跃,疑似矽肺去世,如今已整整三年。 与晋中超情况类似的是,他的堂侄晋现伟在诊断出矽肺后,逐渐沉默,到现在一言不发也不动弹,成天只躺在床上,时不时流眼泪,连饭都不会自己吃。 “ 他好像心事老重。 ” 弟媳李素娟说。 “ 我也睡不着,看到他一哭,我也哭。 ” 晋现伟年近九十的爷爷含泪说。 在被诊断出尘肺病之后,晋中超的妻子也出现精神失常,他们 3 岁的女儿晋丰琳,如今寄养在哥嫂家中。 包括晋中超、晋现伟在内,晋窑村矽肺病人如今的普遍情况是,只有在咳嗽得厉害时,父母亲就找村卫生所的医生为他们输输液。   “ 每人两个月发一个口罩 ”   8 月底,记者在晋窑村采访时,国安硅砂有限公司大门紧闭,没有人迹。村民告诉记者,公司已停产好几个月了。 “ 在工作期间,只要一开机,就听见震耳的喀喀喀响声,看细粉飞扬,像大雾一样,看不清东西。放细粉和清地坑时呛得人直咳嗽,喘不过气。 ” 晋中超的《自述材料》这样描述。 2009 年 8 月,晋中超已转为肺气肿。为了做职业病诊断,晋中超由他人代写了《自述材料》。他自述, 2001 年至 2004 年间,他在登封国安硅砂有限公司从事运料、破碎、放细粉、清地坑等工作。 乔大丰,今年 38 岁。他说, 2002 年,国安硅砂公司老板孙国安在村里招了第二批工人,乔大丰在自己进厂后,帮助工厂招募两名工人 —— 同村的李天成和李小根。在 2009 年 12 月,三人全部被诊断为矽肺二期。 在进国安硅砂公司打工之前,乔大丰说,除了种地,他没有别的收入来源。山上缺水,他们的庄稼至今都只能靠天吃饭。在国安硅砂公司,他的收入起初每天只有七八元,最多的每天也就是十五元, “ 不算高 ” 。像他这样上有老、下有小的青壮年,能在本村打工,方便。 乔大丰在工厂三年, “ 破碎、清地坑,啥都干。 ” 他说,粉尘最大的,就是放细粉和清地坑。 细粉,在硅砂生产中就类似于谷糠,是没有价值的粉末,在硅砂筛选过程中,过细的粉尘就被扬出,沉淀在地坑里。乔大丰从事的清地坑和放细粉工作,就是把沉淀在机器下方地坑里的细粉一下一下地铲出、装袋,然后搬运走。 乔大丰说,地坑大约有一两米深,细粉多的时候,基本上有半坑,能清出五六吨细粉。而在这样的环境中,工厂没有安装除尘设备。 通常采用干破工艺的硅砂厂应采取密封措施,将易产生粉尘的破碎、筛选等机械密封在一个可密封的操作车间内,车间内再装备吸取粉尘的设备。 据登封市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网站, 2009 年 11 月,当地安监和卫生防疫部门对登封国安硅砂有限公司检查结果显示,该厂有两套 PPC 气箱脉冲袋式除尘器,直接接触危害因素 12 人,因未达到职业病防治和职业健康相关标准和要求,责令国安硅砂公司限期整改。 乔大丰等人说,国安硅砂公司的除尘设备,是在村民集中爆发尘肺病后才开始安装的,装好后实际使用总共才半个月。车间密封不好, “ 一刮风,公路上都是粉尘 ” ,整个村子都是白茫茫一片。 而晋中超的《自述材料》提到: “ 厂里设备简陋,没有健康防护设施。工人仅靠一个普通口罩防护。 2001 年 6 月至 11 月工人上班连口罩也没有发过, 11 月以后至 2002 年,每人两个月发一个口罩。 ”   “ 不给乡政府添乱 ”   咳嗽、发烧、浑身无力,这是大部分尘肺病人反映的共同症状。 在知道可能是矽肺之前,晋中超有三四年时间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毛病,从村卫生所到乡卫生院,家人一直都只当感冒、肺结核治疗。直到 2008 年左右,登封市卫生防疫站的医务人员询问他,是否曾经在煤矿上打工?   “ 我说没有。 ” 李新花说, “ 他说,这可能是职业病啊。 ” 李新花这才想起来,儿子曾经在 “ 干粉厂 ” (即干破石英砂厂)干过两三年。对方于是告诉她,晋中超很可能就是矽肺, “ 我们这才知道。 ” 李新花于是带着儿子去郑州,找河南省职业病防治研究所。 “ 医生说让厂里出证明,做诊断,诊断出职业病,厂里才能给点钱。 ” 李新花说,医院方告诉她,必须要有劳动合同,或者每年的体检情况、工资表等材料。 于是,李新花开始找硅砂公司老板,几趟下来,始终没见到老板。对方带话给她: “ 要拿出职业病诊断证明,才算。 ” 院方要厂里的劳动关系证明,厂里要院方的职业病诊断证明, “ 两处逼到一块了。 ” 李新花说, “ 我儿子就没在别处干过。 ” 但没有证明都不作数,一年的时间都已经过去,晋中超依然拿不到职业病诊断证明和工厂的赔偿或补偿。 同样得不到诊断的,还有何新义。发烧不止的何新义,在 2009 年时连路都不能走了,何云章带他去拍片, “ 肺都已经成了白色。 ” 2009 年,同样在河南省的张海超 “ 开胸验肺 ” ,一时间成为关注的焦点。包括乔大丰、李新花、何云章等病人及家属们感觉到,长期困扰自己或家人的,可能就是和张海超一样的尘肺病。 “ 医院说机会到了。 ” 李新花说,张海超 “ 开胸验肺 ” 事件之后,河南省职业病防治研究所这么告诉她。登封市卫生防疫站提出了代替劳动合同等证明材料的新做法 —— 写一份包含工厂情况的《自述材料》,找五名无病的工友证明,并由村委会盖章证明。 其中辗转数次,包括晋中超在内的 12 名村民,在 2009 年 10 月被诊断出矽肺,且都已经过了二期。 诊断结果至今没有换来国安硅砂有限公司的赔偿。而相应的,登封市君召乡政府给予了人均 4 万至 5 万元,作为村民 “ 患尘肺病的全部经济补偿 ” 。 补偿的同时,尘肺病患者(甲方)与君召乡政府(乙方)签署了协议,约定双方签字后: “ 甲方对侵权者的请求权、债权(即请求赔偿权)全部转让给乙方,甲方不再对侵权者享有请求赔偿权。 ” 此外,患上尘肺病的村民 “ 自愿放弃就患尘肺病所享有的仲裁、诉讼权利 ” , “ 保证不再就同一事件、任何理由和方式(包括信访)向任何部门和企业提出赔偿要求 ” ,如果违反,所领取的补偿金应如数退还给君召乡政府,并支付给君召乡政府违约金 2 万元。 村民们说,在签协议时,他们还被要求按乡政府提供的格式文本,写了一份《承诺书》,包括承诺不再要求政府和企业赔偿,不再向上级任何部门和新闻媒体反映问题, “ 自觉维护社会稳定,不给乡政府添乱 ” , “ 相信乡政府是公平公正的,最后结果如何,我都非常感激。 ” 何云章说,哥哥已经去世了,仅仅得到 4.5 万元补偿是不够的,他要为哥哥讨个公道。   本文来源:东方早报 链接: http://epaper.dfdaily.com/dfzb/html/2011-09/07/content_526358.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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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克勤 | 欧阳艳琴:“国安硅砂有一“伙伴”是洛阳玻璃:曾合建硅砂公司

国安硅砂有一“伙伴” 是洛阳玻璃:曾合建硅砂公司   8 月 29 日,就在早报记者在洛阳、登封调查石英砂厂工作环境及两地尘肺病人情况时,洛阳玻璃股份有限公司(洛阳玻璃, 600876 )发布公告称,董事会通过了对登封洛玻硅砂有限公司(以下简称 “ 登封硅砂 ” )和登封红寨硅砂有限公司(以下简称 “ 红寨公司 ” )股权进行收购整合的议案。 上述公告称: “ 拟通过对登封硅砂及红寨公司的股权收购整合,实现对矿山资源的绝对控制。 ” 翻查洛阳玻璃的过往公告可见,登封硅砂是洛玻集团洛阳龙海电子玻璃有限公司(以下简称 “ 龙海公司 ” )的控股子公司。龙海公司则是洛阳玻璃的全资子公司,持有登封硅砂 51% 的股权,登封市国安硅砂有限公司(以下简称 “ 国安硅砂 ” )则持有登封硅砂 49% 股权。 红寨公司为登封硅砂的控股子公司,后者持有前者 50.24% 的股权。 而国安硅砂,便是登封市君召乡晋窑村近 20 位村民的矽肺诊断证明上的工作单位。然而,在登封市,白坪乡程窑村,这一登封硅砂的注册地,村民说,并无这一企业。   登封硅砂与国安硅砂 法人代表同为 “ 孙国安 ”   就在登封市君召乡晋窑村村民孟憨旦、孟相根父子及何新义等人还在国安硅砂工作时, 2007 年,洛阳玻璃与国安硅砂就在登封市共同组建了登封硅砂,该公司 2007 年年报显示,法定代表人即晋窑村民都能叫出名字的孙国安。国安硅砂法人代表的名字同样是孙国安。 该年报显示: “ 本公司之子公司龙海与登封市国安硅砂有限公司(即国安硅砂)共同投资组建登封洛玻硅砂有限公司( ‘ 登封硅砂 ’ ),(登封)硅砂注册资本 100 万元,其中龙海投资 51 万元,占硅砂注册资本 51% ,登封国安投资 49 万元,占硅砂注册资本 49% 。(登封)硅砂作为本公司通过子公司龙海间接控制的子公司纳入 2007 年合并财务报表的合并范围。 ” 该年报称,洛阳玻璃 2008 年工作重点之一,是 “ 加强对硅砂资源的控制研究与管理,采用市场化运作模式,建立优质、稳定、可靠的硅砂基地 ” 。 在此之前,洛阳玻璃旗下主要产品为硅砂原料的参股控股公司,只有山东沂南华盛矿产实业有限公司、中国洛阳浮法玻璃集团矿产有限公司。 在与国安硅砂联手后,洛阳玻璃旗下增加了登封硅砂和红寨公司两大硅砂原料公司。洛阳玻璃 2010 年年报显示,去年上述 4 家硅砂原料公司全线亏损。 另外,今年以来,洛阳玻璃子公司或附属公司至少有 3 条浮法玻璃生产线曾停产。   登封硅砂注册地未发现该企业踪影   在红寨公司注册地 —— 登封市白坪乡寨东村,村民陈某告诉记者,洛阳玻璃在当地小红寨山采硅石,然后运至注册地在君召乡水磨湾村的国安硅砂公司生产硅砂。水磨湾村,即晋窑的邻村。水磨湾和晋窑村村民指出,国安硅砂厂房实际属于晋窑村界内。 早报记者 8 月底、 9 月初在洛阳、登封走访时发现,洛阳玻璃在河南的三大硅砂基地目前正处停产状态。 中国洛阳浮法玻璃集团矿产有限公司地处洛阳市新安县与三门峡市渑池县交界处,据当地人和运硅石(即石英石)的货车司机介绍,洛阳玻璃原拥有南坡石英岩开采权,但早几年前就已经分包给当地村民。 一位货车司机介绍,洛阳玻璃从小矿主手上获取相对廉价的硅石原料。 “ 去年硅石便宜, 16 块钱一吨,洛阳玻璃厂(即洛阳玻璃)要买的话,价钱是 9 块钱 / 吨左右。 ” 洛阳玻璃在山上修了一条铁路专门运硅石。 “ 有一两个月没见他们上山运石头了。 ” 当地村民说, “ 洛阳玻璃厂现在半停产了吧? ” 而在登封市白坪乡程窑村 —— 这一登封硅砂的注册地,村民说,并无这一企业。早报记者在该村所能见的,也仅有占地一两亩的小型硅砂厂。 白坪乡寨东村,村民陈某说,去年洛阳玻璃职工曾上山采矿,但因和当地村民矛盾无法调和,只开采了一两个月。如今,当地政府限制开采,洛阳玻璃职工带设备,全部撤离了该村。 9 月 1 日,早报记者前往洛阳玻璃,向总经理办公室工作人员提出了采访要求,所提问题包括:对国安硅砂涉嫌因粉尘过大而导致工人患矽肺病,洛玻公司是否知情;因政府限制硅石开采等因素,公司经营状况是否受到影响;登封硅砂公司办公及生产地址究竟在何处;等等。至昨晚截稿时,早报记者未收到洛阳玻璃的任何答复。   本文来源:东方早报 链接: http://epaper.dfdaily.com/dfzb/html/2011-09/07/content_526359.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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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克勤 | 欧阳艳琴:“砂厂多为外地临时工在干”

“砂厂多为外地临时工在干”     河南 “ 矽肺工厂 ” 调查   早报记者 欧阳艳琴   发自洛阳 登封      洛阳市偃师市寇店镇,一家原叫 “ 科发玻璃原料加工厂 ” 的企业,被指因粉尘过浓、防护不到位导致七名工人患上矽肺。矽肺病人之一的孙忠有说,工厂操作工通常也就三十来人。   洛阳偃师市寇店镇舜帝庙孙忠有,东朱村江龙子、高虎山,顾县镇高刚建,四人均已在洛阳市疾控中心等机构分别被诊断为矽肺,除高虎山是矽肺一期以外,其余均是矽肺三期。   除他们之外,另有三人,已经去世。   沙沟村的侯少明,在偃师市劳动争议仲裁委员会的《仲裁裁决书》下达后三四天去世。偃师市劳动仲裁委裁决孙忠有等人与科发玻璃原料加工厂有劳动关系。 “ 不管咋说,让他见见这张纸(指裁决书)。 ” 孙忠有说。   舜帝庙的孙全力,则在虎年腊月离开了人世。   根据诊断证明,他们均在寇店镇韩寨村一家干破硅砂厂(即上述 “ 科发玻璃原料加工厂 ” )工作过。   锷破、锤破、棒磨、筛选、除尘 …… 孙忠有和高虎山说,哪样活他们都干过。孙忠有还担任过生产组长, “ 越脏越累的地方越要去。 ”   直到如今,七名工人中,东朱村已故的尚新洲的家属与厂方私下达成协议获得赔偿,孙全力和孙忠有各获得了 2 万元赔偿,其他人,因为厂方否认他们在公司的打工经历,目前尚未获得厂方的赔偿或补偿。   高虎山和江龙子说,他们分别已经花去 5 万余元和 2 万余元的医药费。   “临时工”    “ (石英)砂厂都是临时工在那干活。 ”   河南省洛阳市新安县铁门镇沟头村,富含石英岩的方山脚下,村民们如是对早报记者说。他们表示,相比七八年前进石英砂厂打工的高虎山等人,如今几乎没有本地人会进干破石英砂厂工作。 “ 好些(石英砂厂的)工人都得矽(肺)病,当地人对这个很清楚,都不干。那是看不见的杀人。 ”   将石英石(或硅石)加工为石英砂(或硅砂),其增值空间是原来的四五倍。一吨硅石销售价为 30 余元,而一吨硅砂的价格则可能接近 200 元。   与沟头村村民所说的一样,在三门峡市渑池县洪阳镇赵窑村、洛阳市伊川县彭婆镇赵沟村,这两个使用干破法的石英砂厂聚集区,村民们都告诉记者,如今,在石英砂厂里的工人,大多是外地人,他们通常来自洛阳市宜阳、嵩县,南阳市乃至四川省等地。   村民们都表示:砂厂开工时粉尘很大,他们也听说过有工人因此得上了肺病,但并不知道是哪些工人、现在何处。   在洛阳市,根据历年环保部门督查及市民投诉等的信息,新安县铁门镇、伊川县彭婆镇是石英砂厂的两大聚集区。   这两个镇,分别依傍着方山和冯家山等富含石英岩的山脉,衍生了数百家石英砂厂。仅彭婆一镇,该镇赵沟村某石英砂厂老板张旭辉告诉早报记者,全镇有将近 300 家石英砂厂,其中赵沟有 45 家。   赵沟,以及与新安县铁门镇相邻的三门峡市渑池县洪阳镇赵窑村,石英砂厂均采用干破工艺。通常来说,相对水洗工艺,干破工艺粉尘更大,换言之,尘肺病危害因素相对更多。   赵窑村,与新安县铁门镇毛毛沟村交界,都在方山之上。村民们之间 “ 为了各自的利益 ” 进行着较量 —— 村民白某说。   在方山南坡采矿的,大多都是赵窑村村民,他们在矿区边上开办了十来家石英砂厂。   砂厂一开工,整个村子都是白色的粉尘,地里、院子里都是,刮风时窗户都不敢开, “ 你打这儿走吧,过来你的头发都是白的,白乎乎咧。俺们从哪儿过,基本上,都是戴着口罩。 ” 包括白某这样的村民,一直因为环境污染问题上访。   白某等人同样告诉早报记者,在这些砂厂里干活的,大多是他们并不认识的外地人: “ 当地人怕死,不敢(在砂厂里)干。 ”   在赵沟村,村民赵某以前在山上采矿,但绝不进石英砂厂打工。他说,工厂全部开工时,天上全是粉尘,三四百米外都看不见。   记者在彭婆镇走访了五六家石英砂厂。在东草店村一石英砂厂内,两位工人说,他们是本村村民,这家工厂用的是水洗工艺,相对干破法,粉尘要小得多。 “ 干破的我们不干,粉尘太大。 ” 他们说。   除尘:只用一台风扇     东草店某石英砂厂工人张某来自洛阳市宜阳县,他说:上岗以来,当地卫生局从未检查,也没有体检,没有培训,没有劳动合同,也没有人告诉他,他现在做的工作可能会导致所谓的 “ 职业病 ” ;除尘口罩基本一个月换一次,是工人自己觉得 “ 不行了就换 ” ,平时 “ 没人管 ” 。   他对记者说,他听说过粉尘多了,可能会得 “ 肺矽病 ” (指矽肺病),几十万元都治不好。   但是,张某说,尽管是水洗工艺,在筛选环节,粉尘还是会很大,有些工友嫌麻烦,不戴口罩,而此时最大的防护设备,就是一台风扇。   在西草店最大的一家干破石英砂厂,尽管老板王某称自己的工厂除尘环保已经合格,操作车间基本密封而不危害工人,但早报记者在现场看到,一位工人没有戴口罩而在十几分钟内进了三趟车间,就在旁边的老板也没有做任何叮嘱。   石英砂厂的老板们对干破和水洗两种工艺的效益进行了比较:   就投入而言,干破工艺在前期生产设备上投入较大,水洗工艺对场地需求更大,且在后期,水洗工艺因为水电的成本消耗更大。   就产出而言,干破工艺的产量是水洗产量的两倍,水洗工艺由于受天气等因素影响,产量相对较小;而水洗工艺产品的价格,比干破工艺产品,每吨要高出约二三十元。   例如:一个占地 2 亩的干破石英砂厂每月产量 300 吨,销售价格 160 元 / 吨,总收入为 48000 元;一个占地 2 亩的水洗石英砂厂,每月产量则大约 120 吨,销售价格 190 元 / 吨,总收入 22800 元。    “ 我们是薄利多销。 ” 彭婆镇西草店村干破石英砂厂老板王某说。   相对来说,在国道沿线的东草店、西草店、北寨、东高屯、西高屯等村,绝大部分采用水洗工艺, “ 在公路边上,干打(干破)不让干,粉尘太大过不了人。 ” 北寨村石英砂厂老板沈某说。   赵窑、赵沟,这些山上的村庄相对缺水,则基本采用干破工艺。   “ 不用在卫生部门备案 ”     根据国家《职业病防治法》,涉及职业病危害的项目,要经卫生行政部门进行职业病危害项目申报。在可行性论证阶段,建设单位应当向卫生行政部门提交职业病危害预评价报告,未提交预评价报告,或者预评价报告未经卫生行政部门审核同意的,有关部门不得批准该建设项目。   此外,用人单位要定期让具备资质的职业卫生技术服务机构对工作场所进行职业病危害因素检测、评价,上岗前后及离岗前,都需要对职工进行体检。   然而,在早报记者走访的洛阳伊川彭婆镇东草店、西草店、北寨、赵沟等村,各石英砂厂老板都表示,办厂并不需经过卫生部门。   西草店干破石英砂厂老板王某说: “ 我们这不是食品,不涉及卫生部门。 ” 至于员工上岗前后是否体检,他明确表示, “ 没有。 ”   北寨村某石英砂厂老板沈某说,办厂 “ 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 , “ 不用(在卫生部门)备案 ” , “ 只要收税,收税之后工商都不来,营业额太小,几个厂从别家买一些发票,基本上不用开票 ” , “ 不涉及安监部门 ” 。   沈某还说,办厂会涉及环保部门,环保部门每年都要查,但风声一过,厂子照开。   卫生部门称 “ 没管好 ”      8 月 29 日上午,洛阳市疾控中心职业病预防控制所所长汪海生对早报记者坦称,《职业病防治法》 “ 是写得最详细的、比较好的一部卫生方面的法规,但这几年执行的情况,就是难度比较大 ” 。   他说,这些年来,卫生部门 “ 没管好 ” 职业病的防治工作。而他认为,这不是洛阳或者河南的个别现象,而是全国的普遍现象。   目前作为职业卫生检测评价、建设项目职业病危害评价、职业性健康检查以及职业诊断等的业务科所,汪海生说自己并没有执法权, “ 企业叫我们做就做,企业不叫我们做就不做 ” 。   汪海生表示,在洛阳有尘肺病危害因素的石英砂厂,大多是小型乡镇企业,他们 “ 根本不理你(指卫生部门),不叫你做(评价、检测等),生怕你知道一些内幕。 ”   他说,职业病防治牵涉到生产改进、体检、检测等,需要一些费用,乡镇企业不愿意投入精力和财富。   与此同时, “ 地方保护非常厉害。 ” 他说, “ 县里搞个企业不容易,能交税,好多企业都是 ‘ 县长工程 ’ 、 ‘ 县委书记工程 ’ ,再加上卫生部门没有强制罚款的权力,执行不到位。 ” 汪海生介绍,将相应的监督执法职能调整至安监部门,可能是大势所趋, “ 但这个过程不知道要多长时间,可能要三五年。 ”   本文来源:东方早报 链接: http://epaper.dfdaily.com/dfzb/html/2011-09/07/content_526366.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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