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克勤

“河北大学飙车案”乍现“剖尸门” 纯朴可爱的20岁少女陈晓凤    王克勤     冯军       编者按： 11 月 1 日“河大案”突然冒出“剖尸门”，加上最近舆论的渐渐消退、媒体的鲜见报道、代理律师也被警告，遇难者家人空前地感到狐立无助。对此，我不得不再次派出大前天刚刚回京的学生冯军火速赶往保定。至少在心理上让受害者家人感觉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在关心着他们，与此同时我一直保持着与陈林密切的通讯联系，并不断向他们转达所有网友对他们的关注与关心。今晨，冯军与我整理出以下文字，算做对此案目前最新情况的报告吧。         10 月 27 日 开始，“河北大学飙车案”渐渐地退出国内媒体报道和正常的舆论范围，但在网络上仍然持续引起热议。有网友总结“河北大学飙车案”发展路线图：李刚门 —— 道歉门 —— 封口门 —— 抄袭门 —— 豪宅门 —— 禁报门 —— 测速门 —— 剖尸门…… 目前“剖尸门”正在发酵。   “不同意赔偿就得解剖尸体”       陈晓凤去世 15 天后的 11 月 1 日早上 7 时，父亲陈广乾还未吃早餐，保定市公安局交警支队二大队的刘队长和同事就赶到保定市——省招宾馆。 （备注：保定官方公布： 10 月 24 日起，河北大学“校园车祸”一案，由保定市公安局指定望都县公安局管辖，经望都县警方依法对事故进行调查、取证及责任认定后，提请望都县人民检察院逮捕。）     在省招宾馆的房间里，刘队长对陈广乾说，“原先（尸体）检验不明确，上面要求做尸体解剖”。     １０月１８日，保定市公安局出具的《法医学尸体检验分析意见书》，检验结论为： 死者枕部有挫裂创，周围有挫伤及头皮下血肿，鼻腔及左外耳道有血性液体，分析符合交通事故致颅脑损伤死亡。     陈广乾回答刘队长“坚决不同意（尸体解剖）”，他认为那样“对不住女儿”。     于是，刘队长又提出第二个问题：和解赔偿。他要求陈广乾“同不同意赔偿，尽快答复”；并且告诉陈广乾如果同意就写个赔偿申请，“不同意赔偿就得解剖尸体”。     陈广乾只好答复：“坚决不同意解剖尸体，至于赔偿问题可以考虑，但对方（李刚）需拿出诚意和可行方案来。”     当天上午陈晓凤哥哥陈林给我发来短信如下： 今天早上 7 点保定交警支队刘队长和望都办案人员来找我们，提出一是肇事方提出要解剖尸体，查清死因。要我们立即答复，同意还是不同意……二是问我们是否同意赔偿解决此案，如果同意尽管提出数额，说不要错过机会。   尸检“攻防战”       11 月 2 日 上午 11 时，刘队长和同事又来到省招宾馆。在 2201 房间他们向陈广乾和陈林父子表示，“上面”要求做尸体解剖，家属不同意，经请示协调后，“可以不做尸体解剖了，只做尸表检验”。     当时陈广乾和陈林都表示不同意再次做尸检，但刘队长说：“如果不走这一步，我们工作无法进行。”     “我们没办法，我就同意了。”陈广乾说。      终于，陈广乾写了个“我同意只做尸表检验”的“同意条”，并签字按了手印。     刘队长告诉陈广乾“就地做尸表检验”，即在存放陈晓凤尸体的保定市急救中心太平间进行，具体时间下午通知。     对于父亲最终同意尸表检验，陈林表示很不理解。于是他找到两位交警商谈，交警说：“我只跟你爸谈。”     陈林很无奈，觉得自己被孤立了，他认为警方是在专门避开自己，找其父亲陈广乾谈话，利用父亲的老实和胆小来达到目的。     11 月 2 日 午饭后，刘队长打电话通知陈广乾下午三点半到保定市急救中心参加尸检。陈广乾答应：“行，我过去。”     陈林听说这消息后，很紧张，他说警方只让父亲陈广乾一人去参加尸检，担心不能得到公平、公正的尸检结果。情急之下，陈林给我发来短信紧急求助：     王老师，今天上午我爸签字同意重新尸检，下午三点半在保定急救中心进行，他们有很大问题我现在不知怎么办。希望您帮忙，让媒体记者跟进报道，广大网友关注支持。我恳求社会各界人士能够尽快赶往保定帮帮我！谢谢！！     下午 3 时，陈广乾来到中国人民解放军二五二医院，把“重新尸表检验”的消息告诉了因情绪波动致血压升高而住院的陈晓凤母亲。     晓凤母亲“坚决不同意”解剖并检查自己尸骨未寒的女儿，她选择与儿子陈林站在一起，“誓死要与保定警方抗争到底”。     因妻子坚决反对，陈广乾下午并未去保定急救中心参加尸表检验。     得知陈家家属不去参加尸表检验，保定公安局交警支队二大队的刘队长和同事于下午 3 时左右，赶到二五二医院，“软硬兼施”地劝说陈晓凤母亲，并做陈林的思想工作。     陈林当时担心，在他和妈妈与警察僵持时，有其他警察背着进行尸检或者解剖。至今陈林依然担心，在他们没有防备的状态下，或者背着他们，妹妹被解剖或尸检了。     17 时 30 分左右，警方和家属还“没谈拢”，两位交警看到“没希望”了，才离开医院。临走时，他们要陈林写张“拒绝再次尸表检验”的纸条，被陈林拒绝。   律师：尸体是速度鉴定最核心的标的物       11 月 1 日 当天，保定公安局交警支队二大队刘队长还给家属送达了《鉴定结论通知书》，鉴定结论是：冀 FWE420 轿车碰撞前的行驶速度为 45 公里 / 小时至 59 公里 / 小时。     陈晓凤哥哥陈林也不认同这个速度鉴定，他说：“这个（速度）事实上、理论上根本不会把人撞飞。” 陈晓凤父亲陈广乾也表示“肯定不认同”这个结论。     对此，陈晓凤家属的代理人张凯律师提出了自己的两点意见：     一、鉴定结论不符合常识， 45 迈速度怎么可能把一个人撞飞，并且砸碎玻璃；二、这份鉴定结论只有一个简单的结论……包括由谁鉴定，怎么鉴定，鉴定方法，鉴定程序我们现在都不知道，所以我认为这份鉴定结论根本没有办法判断出这个结果的真实性。     对于警方提出尸体解剖和尸表检验，张凯律师认为尸体是进行速度鉴定最核心的标的物，警方应该解释解剖尸体的目的是什么。     “解剖尸体有可能破坏尸体，导致车速没有办法鉴定出来，你把尸体解剖了谁敢保证不会影响到速度鉴定呢？”     对于警方催促陈家申请赔偿，张凯律师说：“如果是交通肇事领域我认为是合理的，但是我认为这个事本身不应该按照交通肇事这个规则来做，应该是危害公共安全，一个刑事案件。”     11 月 3 日 ，陈家已将车速重新鉴定申请书上交给公安机关，他们不认同目前的车速鉴定结论，希望由独立权威的机构重新鉴定。   陈林：恳请公正独立的中央调查组来保定       陈晓凤哥哥陈林今年刚大学毕业，他一直坚持通过正常的司法途径解决妹妹的死亡案件，他希望肇事者能得到公正的审判，“妹妹已经不在了，这才能让她安息。”这段时间以来，陈林接受很多媒体采访，积极和代理律师商议。      然而陈父和家里其它亲戚都认为陈林的行为是“学生作法”，“这事闹这么大了，赶紧了结算了”。     “电话一个接一个，舆论方面也慢慢消退，张凯律师又被司法局叫去谈话，很多压力这两天都冲着我过来。”陈林认为自己现在很乱很无助，“不知怎么办”。      他说，除了家庭方面，还有来自老家的村里、乡里、县里的压力，各方面都在催着他家结束此事。     “父亲想法比较单一，达不到统一，我会坚持着我的立场。”陈林表明自己的态度。     陈林说：“我妹的死亡原因还有疑问吗？之前的尸检报告都明确说了符合交通事故致颅脑损伤死亡。”他认为警方要求重新尸检是“破坏证物”。     陈林还质疑：既然案件已经移交给望都公安局，为什么每次来找陈家的都是保定公安局交警支队二大队的交警？而且警方现在不和其商谈，只找陈父陈广乾谈。     另外，最近几天河北大学也没有做出任何表态和反应。无助的陈林只能“恳请公正独立的中央调查组快来保定”！     他打电话给我说：即便确实需要尸检与解剖，我们期望不是保定公安，而是与保定及李刚没有瓜葛的调查及检测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