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忠:告别改革开放 ——论当今中国的危局和前路
[作者按:虽然本文的部分内容确系源于朋友间的谈话,但对话体的采用主要还是为了写作的便利。] 一、改革开放在长期国家转型进程中的位置...
2018年12 月28日
[作者按:虽然本文的部分内容确系源于朋友间的谈话,但对话体的采用主要还是为了写作的便利。] 一、改革开放在长期国家转型进程中的位置...
2017年4 月17日
中共建政之初,曾尝试建立多党派参政的联合政府,直到1957年,毛泽东怒问“是要章罗同盟,还是要共产党来领导?”独立民主党派,顷刻粉碎。 中国最接近“民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2016年6 月23日
那啥,习总都说了,知识分子要客观真言哩。平时俺就这样做的,以后更得坚持了。 我今天想说的是,俺咋这样想感谢林彪同志哩?——手头有一本于弓编、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出版的《林彪事件真相》。老实说,我对事件本身并不感兴趣,中国历史上,未遂的宫廷政变多了,我感兴趣的是一些细节。我认为,这些细节才是货真价实的真相!...
2016年6 月11日
1985年,中国现代文学馆即将落成个之际,要制作一对巨型青花艺术花瓶,征集作家协会会员各留一句话。韦君宜写的一句话是:“我在年轻时入党对着党旗宣誓,要为共产主义事业牺牲个人的一切。没有想到的是,有时候甚至要牺牲自己的良心。”(《中国作家3000言》,新华出版社1998年版,第289页)。韦君宜没想到的,也是很多人没想到的,而“要牺牲自己的良心”的何止她一个人!天地玄黄后,在无远弗届、首尾相接的一波接一波政治运动中,正所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没有谁能置身事外,洁身自好;也不仅仅是“有时候”要牺牲良心,在极左年代,阶级斗争要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仅仅“有时候”牺牲自己的良心,怕是远远应付不了的。良心,按照朱熹的说法,是人的“本然之善心,即所谓仁义之心也。”在中国传统社会和文化中有着不可替代的价值。一个人即使一无所有,但不能没有良心。平时人们表白心迹,最常用的是四个字:天地良心——以天地为自己的良心作证。有人在抬杠时说,良心值多少钱?但即使抬杠者本人也绝对不愿意落下一个没良心、昧了良心,良心坏了黑了,良心被狗吃了等类似的评价。人们对“文革”期间投靠林彪和“四人帮”者,最常用的一句话就是出卖良心。一个人,只要被斥为出卖良心,几等于开除了“人籍”,就没法在世上混了。与出卖良心不同,韦君宜的牺牲良心,是被动、无奈和痛苦的,有着强烈的耻辱感,负罪感。这种耻辱感和负罪感一直压在她心头,让她喘不过气来,因此“十多年来,我一直在痛苦地回忆、反思,思索我们这一整代人所做出的一切,所牺牲和所得所失的一切……目的也只有一个,就是让我们党永远记住历史的教训,不再重复走过去的弯路。”(《缘起》)这使她早在1976年她就秘密写《思痛录》。在这本书《我所见的“反右”风涛》一文中,韦君宜回忆:在“反右”运动中,作协总共不过200人,右派划了50多个,连“与我们编辑部有点关系的作家都成了右派。”风声鹤唳,人人自危,韦君宜感到自己很有划成右派的可能,回家告诉了时为北京市委常委兼宣传部长的丈夫杨述。经蒋南翔、彭真斡旋,她逃过此劫。“不过批斗会还是要开,要我一面挨批斗,一面在编辑部主持工作,继续发批判稿批判别人。”韦君宜问:“难道我能够不批别人吗?不能。也得批。”那是一个不讲良心讲所谓立场的时代。良心牺牲了命还在,“立场”丢了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当部下被批判时,“我明知这完全是无理株连,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当一位同志被划为右派时,她还不得不亲口向他传达组织的决定,“这件事使我的心深深受伤。”但“我当时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因此,当批判黄秋耕时,“我竟然执笔去写批判他的文章!在这一段,我和他是患难与共的。两人一起受批判,又每天相对诉说无法告人的苦闷与愤懑。这种文章我怎么能写!但是我居然写了,我胡说八道了一番,署名‘朱慕光‘,写完便交给秋耕自己看。他看了只笑一笑,说:‘叫余向光更好,表示你向往光明,不曾看见人民疾苦啊。’”能够看出,在不得不牺牲良心时,韦君宜力图尽可能少牺牲点,在不得不下手时,她右手拿起了利刃,左手却本能地进行遮挡;或者高高举起,尽量轻一点落下,努力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情。也因此,她能把写的批判文章交给被批判者看。与韦君宜不同,同是牺牲良心,有些人牺牲得就毫无顾忌,特别彻底。章诒和在《往事并不如烟》之《正在有情无思间——史良侧影》文中讲到,史良与章伯钧同为民盟领导,有着几十年良好而深厚的友谊。1957年6月8日《人民日报》发表社论《这是为什么?》后,章伯钧“气不顺、想不通”,“想找个人说叨说叨。他首先想到的是史良,当晚就找上门去。”并“把肚子里的话统统倒了出来,父亲觉得很痛快”,晚上睡下立即“鼾声大作”。孰料,6月14日,民盟举行中央小组会议,史良在对储安平一顿劈头盖脸、上纲上线的批判之后,调转枪口,把章伯钧那天晚上对她讲的内心话全部揭发出来。接着,史良说:“现在看了伯钧在《光明日报》发表的文章(此前的12日,章伯钧迫于压力,违心地在《光明日报》发文做了检讨),和他那天晚上所讲的完全不同。因此,我必须请伯钧说个明白。我怀疑伯钧是不是也像在你文章中所讲的那样,在这次斗争中‘不够坚定,认识模糊’了呢?是不是伯钧也有两套做法,在群众面前讲的是一套,再背后讲的又是一套呢?……今天我在民盟的会议上要求伯钧表明立场和态度。”章诒和写道,史良的讲话,“像一包定向爆破的烈性炸药,从内部炸开民主党派的围墙,炸出一条预先设计好的路线,使民盟这支进入反右运动祭坛的领头羊,在这条路上蹒跚而行。”第二天,《人民日报》《光明日报》《北京日报》《中国青年报》均在头版头条位置,刊载了史良的发言全文。章诒和母亲看罢,“几乎难以相信洋洋数千言,竟是从史大姐嘴里说出来的。章伯钧说:‘我相信,史良发言之前是一夜未眠,因为她在决定开口以前,先要接受良心的考验。’”考验的结果是,良心完全屈服于眼前的利害,下手也就特别之狠,包括对早年相恋其后还藕断丝连的罗隆基。这也不难理解:良心牺牲得彻底了,亲情,爱情,友情,道义,友善,所有人间最珍贵、最美好的东西,都算不上什么了。不要对史良撇嘴。早年,她曾参加过“五四运动”“五卅运动”等爱国民主运动,三次被捕入狱。是著名的法学家、政治家和社会活动家,颇有时誉。在轰动全国的“七君子”事件中,她是唯一的女性。在国民党统治时期,她慷慨激烈,要民主,要自由,不乏士人风骨,实乃女中翘楚。章诒和在对曾频频造访的史良仔细观察后,作了这样的评价:“古书上说:‘宽容温柔,足以有容也;发强刚毅,足以有执也;齐庄中正,足以有敬也。’古人指的是圣人之德行,我虽未遇一个伟大的圣贤人物,但我面前的这个女人,确让我感受到有容、有执和有敬。”但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在反右运动中,她整个变成了另一个人。史良在反右运动中的反戈一击,带有标志性意义。从恶如崩。羊群效应。1957年后,牺牲良心对国人来讲,就不再是羞于启齿和需要内心挣扎的事了。到了“文革”期间,举国除一人之外,都有牺牲良心的义务。那是一个牺牲良心的赛场。牺牲得越早越主动越积极越彻底越无耻,越受抬举和赏识。牺牲了良心,百无禁忌:告密亲友不用偷偷摸摸,落井下石也能理直气壮,打砸抢烧无不豪气干云,欺师灭祖人人振振有词,伤天害理,同室操戈,效忠表态,投靠反水,翻云覆雨,举凡为常识、常情、常理不容的丑类恶行,都粉墨登场。一场浩劫下来,只落得大地白茫茫,除了毒蘑菇和荒草能疯长,什么也生不出来了。这就是牺牲良心的后果。可以不牺牲吗,那就得牺牲安全甚至性命。所以,在今天相对安全的环境下,我们无权指责当初被迫牺牲良心者为什么不学习林昭、张志新。形势比人强,讲什么钱杨没风骨!但这不等于说牺牲良心后还可以心安理得。像韦君宜那样去反思当年牺牲良心的个体责任和制度原因,不仅必要,而且时不我待。不然,牺牲良心的悲剧还无法避免。事实上近几十年来,从庙堂的贪赃枉法到江湖的制假售假,从最近莆田系中人到雷洋案中涉案警员,以及为涉案警员漂白者,哪一个不是在牺牲良心?我们为牺牲良心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两千多年前,屈原发出“魂兮归来”的呼唤。今天,我们是不是需要呼唤:良心兮归来?而要让良心归来,需要像韦君宜那样的反思,尤其需要彻底根除逼良为娼的制度环境。那种牺牲良心的事儿不能再让人干了。行文至此,看到邵燕祥在谈到红岩烈士何敬平的诗句“为了免除下一代的苦难,我们愿把这牢底坐穿!”时说:“事实证明,光是把牢底坐穿,并不能真正免除下一代的苦难,如果不反思,不总结经验教训,旧的牢底坐穿了,肉体和精神还会堕入新的牢笼。只有在‘认识你自己’的同时,力求认识动态的历史和现实,才能使我们和后代从历史性的苦难中真正获救。”(朱正《一句顶一万句》)文末引述这一段话,不算多余吧?2016.6.6
2016年1 月17日
张伯驹、潘素夫妇参观故宫后在护城河留影章诒和在《往事并不如烟》之《君子之交——张伯驹夫妇与我父母交往之叠影》文中说:“我搞不懂:为什么像‘民革’里和共产党动过刀枪的人物,在1957年风浪中被认为表现良好;而‘民盟’里传播知识的教授,如潘光旦,‘农工’里治病救人的大夫,如李宗恩,以及眼前这个把用黄金房产买下的、用身家性命保下的好玩意儿都捐献给国家的张伯驹,倒成了右派?其实,我的搞不懂,也是父亲的搞不懂。”我把这称之为章诒和之惑。在试图解开这个困惑之前,不妨简单介绍一下张伯驹夫妇。张伯驹与张学良、溥侗、袁克文一起,被时人称为民国四大公子(民国四大公子有几个版本,不论哪个版本,张伯驹都没有缺席)章伯钧先生对他的评价是,诗词歌赋,无所不晓,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此公早年家境富裕,爱好收藏,但与如今许多爱好收藏者不一样,不是为了增值保值赚大钱,也不是为了留给子孙。先生自道:“不知情者,谓我搜罗唐宋精品,不惜一掷千金,魄力过人。其实,我是历尽辛苦,也不能尽如人意。因为黄金易得,国宝无二。我买它们不是为了钱,是怕它们流入外国。唐代韩干的《照夜白图》,就是溥心畲在(19)36年卖给了外国人。当时我在上海,想办法阻止都来不及。七七事变以后,日本人搜刮中国文物就更厉害了。所以我从三十岁到六十岁,一直收藏字画名迹。目的也一直明确,那就是我在自己的书画录里写下的一句话——予所收藏,不必终予身,为予有,但使永存吾土,世传有绪。”(《君子之交——张伯驹夫妇与我父母交往之叠影》,以下没有特别注明者,均引自该书)张伯驹痴迷收藏到何等地步?章诒和在书中讲了这样一件事:1949年后先生看上了一幅古画,出手人要价不菲。而此时的张伯驹,虽然担任很多文化艺术部门的职务,皆为虚职,没有一项是有薪水的。夫人潘素出身名门,擅长绘画。章诒和要学画,父亲让她师从的就是潘素,可见其绘画艺术水平非同一般。但政府似乎没把潘素当做画家,她也就只能为北京新成立的国画厂画书签,一个书签能卖五分钱,潘素能得到一分还是二分钱,章诒和不敢问,怕伤心。一天能完成多少个书签,总共能有多少收入,书中没有交代,但从一件事上能看出潘素既对这份收入很在乎,也对画好每一张书签很用心,她很爱惜自己的羽毛。在章诒和跟上潘素画画大有长进后,一天,潘素给她递过一张画着山水的小书签,章诒和以为这是潘素送她的小礼品,潘素说不是礼品,是自己画的一个样品,让章诒和照着它画。章诒和说:“书签虽小,画面却是精心布置了的:有松,有水,有远山,有近石。潘素叫我当场就照着画一张,她要看看。”章诒和画完后,潘素看了说不行,就拿起笔修改,还给她讲画面无论大小,必须讲究布局云云。书签修改好后,很好看,章诒和想留给自己,潘素说“不行,你一张也不能要。工厂发下来的书签,是有数的。画好以后,要如数交回。”随后,潘素从抽屉里取出一大叠空白书签,让她拿回家去画,两周内完成。事后,当章诒和把画好的书签交给潘素时,她“一个劲地谢我,说我帮了她的忙,完成了任务。”章诒和的叙述平静如水,我读着这样的文字,一句一叹。为了维持较为体面的生活,潘素操心费劲,“每月不仅把所有的工资花光,而且尚须从‘家底儿’中掏点出来,以为补贴。今非昔比,丈夫相中的古画虽好,但想到现实的经济状况和未来漫长的生活之需,潘素有些犹豫。张伯驹见妻子没有答应,先说了两句,接着索性躺倒在地。任潘素怎么拉,怎么哄,也不起来。最后,潘素不得不允诺:拿出一件首饰换钱买画。有了这句,张伯驹才翻身爬起,用手拍拍沾在身上的泥土,自己回屋睡觉去了。”一个老小孩。张伯驹夫妇对珍贵文物视若生命。抗战爆发以后,张伯驹和潘素夫妇“把所有的字画一一缝入衣被,全部携往西安。一路的担惊受怕,日夜的寝食不安。怕土匪抢,怕日本人来,怕意外的闪失,怕自己的疏忽,时刻地小心,整日地守在家中。外面稍有动静,气不敢大出,心跳个不停。总之,为了这些死人的东西,活人是受够了颠簸和惊吓。”1956年,张伯驹、潘素夫妇把收藏有李白那首“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的《上阳台帖》送给了毛泽东,把收藏有杜牧那首“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的《赠张好好诗卷》、西晋陆机的《平复帖》、隋展子虔的《游春图》、范仲淹的《道服卷》、蔡襄的自书诗册、黄庭坚的《诸上座帖》、元赵孟頫的《千字文》等珍贵书画捐献给国家。用章诒和的话讲,这都是“名贵得令人头晕目眩和崇高得叫人张口结舌的捐献”。为此,文化部发给张伯驹一纸《褒奖状》,捐主也只是把它放在一个极不显眼的地方,从不为外人道。他原本就不是为了这点可怜的虚荣啊!有关方面似乎也没把张伯驹的捐献以及那个《褒奖令》当回事,1957年反右时照样将其打入另册。他栽倒在一部旧戏上,或者说这部旧戏是张伯驹倒下的一个导火索。张伯驹好戏曲,几近痴迷,是有名的京剧票友,梅兰芳、余叔岩、杨小楼等名伶傍他唱戏,风雅一时。1949年后,天地玄黄,很多旧戏不能演了,张伯驹为此痛苦不已。突然间,那是1957年4月25日,中央各大报纸刊登了这样一条消息:“(19)57年4月24日第二次全国戏曲剧目工作会议闭幕。文化部副部长钱俊瑞和刘芝明、中共中央宣传部副部长周扬在会上作了报告。他们都强调在剧目工作上要大大放手的精神,参加会议的各地代表听了非常振奋。“钱俊瑞指出,现在仍有许多干部怕‘放’。他认为,怕坏戏多起来、怕艺人闹乱子、怕不好做工作、怕观众受害,这‘四怕’是多余的;他要求大家‘放!放!放!除四怕!’他说,坏戏可以演……”周扬“建议,过去文化部所禁止的二十六个剧目无妨拿来上演,请群众发表意见。”张伯驹当了真。他风风火火忙碌开来,把京城老艺人组织起来成立了“老艺人演出委员会”,“北京京剧基本艺术研究会”,并决定重新搬演《马思远》。一切准备停当,并把就要上演的消息在《北京日报》发布出去了,北京市文化局打来电话,“说这出戏是文化部明令禁止过的,现在尚未明令解禁。所以暂时还不准公开演出。”张伯驹不服气,跟上级较上了劲,结局就是给他一顶右派帽子。现在返回章诒和之惑,私心猜测,她一点儿也不惑,只是不愿意把话说透而已。其实也用不着她说透,毛泽东早就说透了。还在共和国成立之前,1949年3月5日,毛泽东在中共七届二中全会上就明确讲,“在拿枪的敌人被消灭以后,不拿枪的敌人依然存在,他们仍然要和我们作拼死的斗争,我们决不可以轻视这些敌人。如果我们现在不是这样地提出问题和认识问题,我们就要犯极大的错误。”谁是不拿枪的敌人?从当年毛泽东对梁漱溟的一番痛骂中可以一窥究竟。梁漱溟早先是北大教授,现代著名思想家,哲学家,教育家,新儒家的早期代表人物之一,社会活动家,爱国民主人士,同时他还是一位社会改造实践家,与当年的晏阳初一样,对推动乡村建设不遗余力。或许是这番经历,使他以“农民代表”自居,在1953年9月的政协常委扩大会上“批评某些乡村干部强迫命令、包办代替,又提出农民生活艰苦,与工人比,有‘九天九地’之差,提请政府重视,切莫进了城市忽视乡村,嫌弃农民。”(邵盈午《梁漱溟:我们能发出那个大吕之声吗》这是什么话?谁不知道“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他为人民谋幸福,他是人民的大救星。”他为人民谋幸福,怎么可能不为农民谋幸福?他是人民的大救星,怎么可能不对农民大慈大悲?毛泽东生气了,拍桌怒骂:“你梁漱溟的功在哪里?你一生一世对人们有什么功?一丝也没有,一毫也没有。而你却把自己描写成了天下第一美人,比西施还美,比王昭君还美,还比得上杨贵妃。”毛泽东满口喷火:“蒋介石是用枪杆子杀人,梁漱溟是用笔杆子杀人……你就是这样一个杀人犯……”(马勇:《梁漱溟评传》)面对来自最高领袖的批评,梁漱溟不服气,居然还提出“我想考验一下领导党,想看看毛主席有无雅量。”不拿枪的敌人被坐实了。拿枪的敌人,留在大陆的都缴械投降了。心里服气不服气,真刀真枪较量过,名副其实的手下败将,不服气也由不得你。退一步,不服气又怎么样?手中没了枪,你什么都不是。不拿枪的敌人呢?自从批判胡适以来,表面上看去老实了,内心里怎么想不好说。恰在这时,梁漱溟跳了出来。要说,梁漱溟与毛泽东还是颇有交情的。北大那一段历史就不说了,毛连想都不愿意想。抗战胜利后,梁漱溟与黄炎培等六人去延安访问,毛泽东给予梁漱溟足够的礼遇。毛入主北京后,梁漱溟更是宠命优渥,尽人皆知,不想在庙堂之上众人诺诺时你却谔谔有声,其他人就可想而知了。不拿枪的敌人“用笔杆子杀人”,让笔杆子缴械投降就摆上议事日程。章诒和之惑,没什么可惑,张伯驹这些人随后被打成右派,是有逻辑可循的。2016-1-15
2010年4 月1日
章诒和:越是崎岖越坦平——回忆我的父亲章伯钧. 作者:章诒和 发布时间:2010-3-29 15:28:07. 问:凡50年代过来的人,都知道章伯钧是中国头号大右派,能否谈谈他的生平? 答,现在的人,只知章伯钧是大右派。他以此获罪,又以此留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