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大使馆

法广 | 要闻解说: 方励之死在黎明来临的时候

然而,在中国海内外,记得方励之的人大有人在。中国人中向往民主自由的人士纷纷扼腕叹息。旅居美国的史学家朱学渊对法广说:“方励之先生是中国党内的著名异见人士。同时在中国的学术上享有非常高的地位。在政治上,方励之指出了中国的唯一前途在于建立一个民主、自由的社会。因此他在八九以前就已经享誉全中国。但就是他这样一个人,竟然被中共赶出国外二十多年不能回去。可是,今天当我们看到中国的民主自由有了一线的希望的时候,方励之先生已经离开我们而去,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损失。但是,可以告慰的是,方励之先生的事业,今天已经看到了好多的成果,可以看到,千千万万的中国的年轻的一代正在觉醒,共产党内的正义人士也在纷纷地站出来。所以,我想方励之先生的未竟事业是一定会有一个很美好的结果的” 。 方励之客死海外,八九天安门一代反应更甚,这似乎是不难理解的。八九民运爆发时,方励之已经是不太自由之身,虽然难于亲身参与其中,但是,八九民运却与方励之同年元月写信要求特赦魏京生,随后又出来两拨要求特赦政治犯的知识分子请愿运动有很大的关系。而4月15日胡耀邦之死就成了直接的导火索。胡耀邦之死引发悼念潮与胡耀邦1986年遭罢免总书记职务有重大干系,而胡锦涛被中共以反资产阶级自由化的名义罢免又与方励之有相当的干系。 没有1986年年底安徽中国科技大学引发的那场全国性的学潮,没有那场学潮失败带来的遗憾以及随后渐渐急积蓄起来的能量,很难想象会有1989那场惊天动地的八九民运。而1986年学潮间接或直接被牵涉的两个人物,一个就是中国科技大学副校长方励之,一个是中共总书记胡耀邦。方励之在那些年有关民主的言论深深影响了一代青年学人。他领导的中国科技大学后来率先爆发学潮看来是很自然的事情。在安徽的中国科技大学学潮一起,率先撼动江南,继而上海,继而北京天津,一直延烧到全中国。这一事件对中共核心震动很大。1987年1月16日,胡耀邦被免去总书记职务。方励之虽然不是学潮的发动者,但中共认定他对青年学子“自由化”影响重大,于是邓小平亲自点名,方励之于胡耀邦下台的第二天被免职,被开除党籍。与他同时遭到厄运的还有两位著名异见人士刘宾雁和王若望。 八九一代流亡海外的目前已有二十余年,可以想象他们与方励之在精神上的联系。八九民运失败后,很多人逃向海外,方励之也在美国大使馆躲避一年后流亡美国。就在这两天,当年的学生领袖王丹,吾尔开希等人发起了回国运动。方励之就在这当口过世了。王丹与同伴在六四运动时期在天安门绝食时,倍受方励之夫妇的关怀,尤其方励之夫人李淑贤不顾危险公开出面慰问鼓励,更是学生们不能忘记的。时至今日,他们回国无门,加之方励之仙逝,悲情溢于言表自不带说。 八九民运学生领袖王丹在推文中说:“此时此刻,我的悲痛无以言表。他激励了八九一代人,唤醒了人们对人权和民主的向往”。 另一名八九民运领袖王军涛表示,方励之是1980年代中国学生追求民主自由的一面旗帜。“就在越来越多的国人再度要求政治改革、追还六四镇压被扼杀的正义之际,方先生辞世,让人感到噬心之痛”。 与此形成强烈的对比的是中国媒体集体性的鸦雀无声,网上也被过滤得异常干净。这种情形一点也不反常。今天偶然看见『人民日报』强国论坛一个自称E人E票网民的,终于憋不住蹦出来这样一句话:“中国是互联网最自由的国家,中国人享有最大的自由! 是的,掌握两杆子的人享有最大的自由,要封就封,要删就删,剩下的都是拥戴文和欢呼声”。这句漏出的话并不绝对的与封锁方励之的消息有关,但那股被屏蔽得快要窒息的怒气是很可以感知的。 其实,在今天这个网络发达的世界,要封锁所有让自己感到不快的消息是很吃力的。记者与中国国内的熟人通电话,发现人家早已知道方励之过世的噩耗,而且说他周围诸人无人不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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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之音 | 中国物理学家、异议人士方励之去世

 2012年 4月 07日 中国物理学家、异议人士方励之去世 记者: 美国之音 | 华盛顿 中国六四天安门事件后到美国的中国天体物理学家、异议人士方励之星期五清晨在美国亚利桑那州去世,终年76岁。 方励之曾经是中国科技大学副校长,在20世纪80年代因提倡自下而上争取民主和批评中国共产党的四项基本原则而成为中国最知名的异议人士之一。他曾经向中国最高领导人邓小平发表公开信,要求释放魏京生等民运人士,1987年在中国的“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运动中被邓小平点名批判,后被开除出中国共产党。 *被中国当局通缉* 方励之在六四运动期间支持学生的民主诉求,后来和妻子一道进入美国驻北京大使馆。中国当局随后对他发出通缉,罪名是煽动学生搞动乱。方励之夫妇在美国大使馆中滞留一年后才得以转道英国来到美国。方励之来美国后在亚利桑那大学任天体物理学教授,也曾担任中国人权理事会的共同主席。 方励之的妻子李淑娴和长子现居住在美国。次子4年多前在一次交通事故中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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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发】物理学家、异议者方励之先生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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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言自明,北大小字报无非暗指,在“先富起来”的“少数人”中,很多(按比例)是共产党内的最高层领导,及他们的家属。邓小平当然懂得“不言自明”对他的杀伤力。务必尽除而后快。为此,显然不能发一个红头文件,标题为“领导人及其子女无外国银行账号及存款之说明”。以诽谤案法律起诉,是最容易引起公众注意的方法,是有效的杀一儆百。 所以,诽谤案的撤诉,并非邓小平的失算。甚至,邓小平原来就没有准备真上法庭,而是尽量传播“邓小平告方励之诽谤”的消息。因为,无论上不上法庭,“邓小平告方励之诽谤”的消息一径传开,“杀一儆百”的效果,就达到了。这就是丘宏达所关心的此案“特别用意和效果”。 2009年,6.4二十周年时,日本产经新闻驻华盛顿记者(曾在北大念书)采访我,他说他看过邓小平在各种大小场合的讲话(当然包括诽谤案)。他说,“我感觉邓小平老盯住你,特别恨你个人,你们是不是有私仇?” 是啊,如果没有私仇,很难解释:“海外存款传闻传者极多,邓小平怎么只办方励之的海外谈话?”(刘宾雁语 2)。不过,我确实与邓无私人恩怨,断然否定日本记者的推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同邓小平先生没有任何个人接触,谈何私仇?” 不仅无私仇可言,直到1988年春,我还公开感谢过邓小平本人。那年5月24日有一次宇宙学的通俗报告。Q&A时,突然有人问我对邓小平的看法。我答,“感谢呀,感谢邓先生义务地帮我宣传和推销,感谢邓先生免费收集整理1985-1986年间我的所有非物理的即兴讲话,感谢邓先生免费编辑这些讲话并印刷成册,感谢邓先生免费发行15万册到全国,平均每个党支部一本……”这应当不算是诽谤言论吧。 ****~~~**** ② 当事人回忆八六学潮与方励之(此处有删节, 全文 ) 我是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的8X级本科生,亲身经历了86年那场由科大发起的学潮,完全熟知该次学潮的全过程甚至内幕;不仅如此,我刚好还是方励之老师的直接学生,曾听过他整整一个学期的天体物理课。 86学潮的起因及其真实内幕 86年学潮的起因其实很偶然,跟方老师其实半点关系也没有!86年11月份,科大校方按惯例未经任何民主程序就指定了合肥市金寨区人民代表科大选区三个代表名额的六名候选人。并把他们的名单到处张贴。这种做法引起了部分平时积极参加校内社团活动(那时各大学尤其是科大校园里学生自办沙龙、自办刊物是很常见的,而且还可以得到团委的款项支持)的高年级学生(主要是82级)的不满,于是他们凑在一起,十分秘密地策划了一次让校方难堪的行动,这就是忽然在科大图书馆后海报栏等处同时贴出批评此次选举不民主的大字报;更绝的是,为了营造气氛,这些策划者还故意在自己的大字报后跟贴了一批“声援”的大小字报,结果一下子就把“火”给煽起来了。 (Memoir Tiananmen-2004) 应当说,这些高年级学生本意只是想触动一下校方,希望推动校园民主,对随后由此一张大字报演变成的学潮根本毫无心理准备。事实上,他们中的几乎所有人从12月5日学生第一次上街游行起就开始完全退居幕后,因为他们都临近毕业,根本不想也不方便让学校追查出他们的“煽动”秘密;而学校最后追查学潮时也果然根本不知他们的作用,连找谈话的事都几乎没轮到他们头上! ( 64memo.com / 2004) 其实这个“高年级学生策划贴大字报”的86学潮真正秘密,我敢说至今绝大多数人,包括当时的科大学生和方老师本人也是至今还蒙在鼓里,好在当年的策划人今天已经全部奔赴海外多年,为了洗清方老师的冤屈,在此把真相公之于众也不会再有任何不便了。不管怎么样,86学潮的起因真的同方励之老师毫无关系。 ****~~~**** ③ 1989年后方励之进入美领馆事件始末( 全文 ) 《独立阅读》6月号发表了友人贾葭兄评台版《李洁明回忆录》的书评,将21年前的“方励之事件”旧事重提,也勾起了笔者的回忆。刚好,大约4年前,笔者也写过一篇评介日本人权外交的长文《“普通国家”化,从人权外交开始——兼论西方国家人权外交的历史与现状》(阉版发表于《凤凰周刊》)。其中,对方励之事件也有所涉及。特将此部分拎出,立此存照,以飨博友。 日本真正能动、灵活地展开人权外交并取得了良好实效的,是18年前围绕方励之夫妇的出境问题,以北京为对象的一场攻防战。今年6月,日《产经新闻》首次披露了这方面的密档,使这一历史公案的真相浮出水面。 方一家三口进入北京的美大使馆寻求政治庇护是在天安门事件发生的翌日(1989年6月5日)。两天后,中国当局召见美驻华大使James Lilley,要求引渡方夫妇。同时,以“反革命宣传煽动罪”的罪名通缉全国,并在美大使馆周边地区重兵把守,严密监视。美国方面于1989年7月派遣前总统安全事务助理斯考克罗夫特(Brent Scowcroft)赴北京交涉,谋求问题的解决,但中国以所谓“国内法”和“国际法”为后盾,寸步不让。 对美国而言,引渡是无法想象的。用Lilley大使的话说:“一方面,方与美学术界和人权团体关系深厚,作为民主活动家有很高的声望。另一方面,中国一旦逮捕反革命分子,甚至拥有将其处死的‘合法’权利。”继而,中方展开了揭批方励之等学运“黑手”的政治攻势,将矛头对准了美国。双方剑拔弩张,氛围高度紧张。 但与此同时,旨在和平解决“方励之事件”的政府间斡旋工作,也在水面下悄然展开,不仅当事的中美两国,日本也被卷了进来。事件发生于那一年的“春夏之交”,但整个秋、冬,乃至翌年的“春夏之交”,中、美、日三国都没闲着,中美、中日、日美,双边谈判、多边协调,形形色色的方案被反复权衡、掂量。终于,一个将问题的解决与解除经济制裁挂钩的预案进入了人们的视野。其契机是中国总理李鹏与日本驻华大使桥本恕的秘密会谈。后者是1972年中日邦交正常化谈判时代日外务省中国课课长,曾主导了日方谈判的方向和进程,深受中方的信赖。 桥本回忆说,1989年12月,斯考克罗夫特第二次访华无果而终。不久,李鹏对日本发出信号,重弹日对华援助贷款(ODA)的历史和意义,呼吁日方“信守政府间承诺,务必实施第三次日元贷款”。第三次贷款本来系1988年前首相竹下登访华时承诺的经援,计划从1990年起的5年内,总计贷与中国8100亿日元(约56亿美元,相当于1989年末中国的国家外汇储备),但在1989年7月于巴黎召开的第15届西方七国首脑峰会(G7)上,作为西方民主国家协调一致的对华制裁措施而被冻结。 对于经济陷入空前绝境中的中国来说,第三次日元贷款与同时被冻结的世行贷款(约23亿美元)一样,不啻为强心剂,其意义完全可以用生死攸关来形容。乃至桥本恕觉得,“李总理拼命游说,令人感到冻结起到了相当的作用。” 90年代初,日海部(俊树)政权面对国内财界的强大压力,曾试水解除对华制裁,外务省也制定了于90年7月的休斯敦(G7)峰会上,修正前一年通过的制裁决议案的战略目标,但此举必须首先与美国取得协调。为此,90年春,现驻华大使、时任外务省中国课课长的宫本雄二奉命访美,旨在摸清美方的底牌。 但宫本发回的报告,结论却是否定的:“美国会和舆论非常强硬,即使在政府内,解除制裁也没有讨论的余地。对方励之事件的反弹之强烈,其一日不解决,下一步便无从谈起。” 在这种情况下,日本只有自己往前走,勉力推进。桥本大使秘密拜访了老相识、中共中联部长朱良。照桥本的经验和想法,对华交涉“要考虑对方的面子”。于是,会谈既未涉及日元贷款问题,也未触碰方励之事件,只是就事论事地说,“我们正在面向在休斯敦峰会上解除制裁而努力,希望中国也能加以切实的应对。” 这一次,中方显然理解了日方的意图:在桥本大使与中方接触的一周后,6月中旬,中共当局做出了允许方励之一家出境的决定。在方一家乘坐美空军飞机出境的当天,中方低调发表了关于“方夫妇出国治病”的消息。在两周后召开的休斯敦峰会上,日美协调一致,解除了冻结一年之久的第三次日元贷款和世行融资。但对在方励之事件的解决上日本曾插手斡旋之事,中、美、日三国均未公开。 方夫妇半年后顺利移居美国,现在亚利桑那州立大学执教。不明就里的方励之,定居美国后,还屡次批判日本率先解除对华制裁的“机会主义”之举。 ©译者遵守 知识共享署名-非商业性使用-相同方式共享 3.0许可协议 。 译文遵循 CC3.0 版权标准。转载务必标明链接和“转自译者”。不得用于商业目的。发送邮件至 yyyyiiii+subscribe@googlegroups.com 即可订阅译文;到iTunes 中搜索“译者”即可订阅和下载译者Podcast;点击 这里 可以播放和下载所有译者已公开的视频、音频和杂志。(需翻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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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之音 | 美前总统国家安全顾问畅谈美中关系进程

 2012年 4月 04日 美前总统国家安全顾问畅谈美中关系进程 记者: 初晓 | 华盛顿 布伦特·斯考克罗夫特将军曾经担任福特总统和老布什总统的国家安全顾问。他被公认是美国国际战略方面的权威。1972年,斯考克罗夫特将军作为尼克松总统访华先遣队的成员,到达北京为尼克松访华作准备。然后,他又作为总统访华代表团的成员,陪伴尼克松总统进行了这次历史性的访问。斯考克罗夫特将军在中美关系的发展中最为人知的是他在1989年六四事件后对代表老布什总统对中国所作的秘密访问。斯考克罗夫特将军是中美关系多年来发展的重要见证人。 *斯考克罗夫特首次造访中国印象深刻* 斯:1971年,基辛格博士秘密访华,为尼克松总统访华铺路。我到白宫工作之后不久,就在1972年的1月作为总统访华的先遣队成员前往中国。这是我第一次去中国。后来我又陪同尼克松总统去中国访问。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参与美中关系的进程。 我当时是尼克松总统的军事助理,主要负责后勤、飞机和通讯等方面的事情。我去中国也是负责处理这方面的事情。 但是我个人的主要兴趣还是在外交政策方面。 因为我是军人,所以中国方面对我特别关注。当时我穿着军装一下飞机,几位中方人士就说他们很惊讶。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穿军装的美国人了。当然在朝鲜战场上那是不一样的情况。 中国对我来说非常奇妙,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世界。我们先遣队前往北京,住在民族饭店。我房间的窗户正对着一条胡同。我特别喜欢看胡同里人们的生活,那完全是一种不同的生活。 那时候的北京没有汽车,只有一些卡车和几百万辆自行车。它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村庄而不是城市。上海倒不是那么陌生,因为上海具有欧洲的风貌。当时在1972年,我们不知道如何同对方交谈。我们没有任何共同点。我们二十多年都没有交流过,也不知道该怎么作。我记得当我们跟中国方面说将会有600多名记者随同总统访问的时候,他们非常吃惊。但是后来一切都好,大部份记者们都爱上了中国。 我记得当时我和我的秘书在街上观光,进了一家商店。我的秘书是一位打扮时髦的姑娘。当我们在商店里逛的时候,没有人看着她。但是当我转回身看的时候,店里的所有人都在看着这位穿着奇装异服的年轻妇女。那很有意思。 *中国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1972年到1989年,我去过中国2-3次。最近几年我每年都去中国。从外观上说,北京已经变成完全不同的城市,一个很摩登的城市。堵车非常严重,到处都是高楼大厦。人们的穿着也很漂亮。1972年的时候,每个人都穿着毛制服,唯一的区别就是或者是灰色的,或者是蓝黑色的。现在人们的穿衣色彩繁多。而且中国已经进入了世界舞台,而不是像1972年那样孤立。中国过去一向主张自力更生,现在所有的都改变了。普通中国民众已经从一辈子只有一辆自行车的立场进入到了完全不同的世界。这一切都只是发生在一代人的时间里。这真是非常了不起。 *斯考克罗夫特会见周恩来和毛泽东* 我见过周恩来和毛泽东。周恩来令人印象最深刻。他非常有教养,待人圆融,而且极其睿智。我是在陪同福特总统访华的时候见过毛泽东一次。他那个时候刚刚中风,而且要了解他并不容易,因为他说话十分含混不清。在毛泽东的身边有两个医生和两个翻译。他开口说些什么,那些医生和翻译要凑在一起弄清楚他说话的意思,然后再翻译给我听。那是我一生中难忘的时刻。但是我对毛泽东本人并没有太深刻的印象,因为他病得厉害,也没有太多的表现。 1972年尼克松总统访华的时候,我们住在国宾馆里。尼克松总统有天上午要参观故宫。头天夜里下了场雪,3-4英寸厚,并不是很大。我那天早上很早要出去办什么事情。我回宾馆的时候,看见几千人在扫雪。到处都是人在拿着扫帚扫雪。15分钟之后,当我陪着尼克松总统的车队出门的时候,街道被扫得很乾净,而且一个人也看不见。那是我对中国人效率的印象。我觉得这并不是由一个高龄老人管理的伟大国家,而是一架了不起的机器在运转。 (当前美中关系的改变是因为)环境有了直接的转变。老布什总统当政的时候,正好是美中关系的特性产生了一个巨大的转变。因为尼克松总统建立的美中关系是基于我们的一个共同的利益,那就是防止苏联在亚洲的霸权。这是把我们两国联结在一起的东西。这是一种比较狭隘的双边讨论和关系。但是这种关系能够让我们双方习惯于相互交谈、习惯于相互了解。这种关系发展得很好。冷战的结束和苏联的解体使得粘合美中关系的粘合剂融化了。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正当美中关系面临转变的时候,天安门事件发生了。这个事件威胁到了我们保持对话的能力。这就是老布什总统要解决的美中关系问题。他把美中关系放到了一个与过去20年来不同的广阔基础上,同时又要解决美中关系的危机。 *斯考克罗夫特秘密访华事件* 我对美中关系的建树是什么?这是个很好的问题。老布什总统所担心的就是在天安门事件之后,我们认为我们需要对此作出反应。所以我们对中国实施了制裁,主要是针对中国军队,比如停止出售武器等等。但是同时,他又不想毁掉过去15年来所建立起来的美中对话。所以他努力想同中国人建立联系。事实上,他给邓小平打过电话,但是并不成功。所以他叫我去了中国驻美国大使馆,想要保持某种对话联系。如果中方愿意接待,他将派人前往中国会谈。不到24小时,中国方面的回答来了:“可以。”所以总统就派我去了中国。 (为什么要保密) 我们刚刚对中国实施了制裁。美国上下对中国政府对学生的残酷镇压义愤填膺。如果让人知道美国派人前往中国,那会在国会里引起轩然大波。我在北京见到了邓小平和其他的高级领导人。基本上,邓小平对我说,中国发生的事情跟美国没有关系。中国想要两国友好。中国的事情是中国的内政,不是美国的事情。我当时回答说,这话没错,但是你们在中国国内作的事情所产生的效果影响到了世界,影响到了世界大国的行为。这就是我们的事情,同我们有关系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会来到北京探讨双方合作的原因。 这次我的北京之行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成果,但是我们向中国伸出手去,美中两国又能把手握在一起。我认为这是很有价值的事情,同时也是很有技巧的事情,因为它并没有让美中关系出现问题。如果这次北京之行曝光,那就会是一个巨大的失败。我们告诉中国人,同时中国人也告诉我们:美中关系是有价值的关系,我们必须要克服困难保持这种关系。 邓小平当时跟我说,我之所以见你是因为你是一个朋友。我现在已经不管这些事情了,你要同李鹏去谈。我和邓小平举行了几次很好的长时间会谈,然后我继续同李鹏谈。 我非常喜欢邓小平。我认为他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物。在许多方面他很不像是个中国人。当你同中国人会面的时候,标准的礼仪是你们的椅子并排而坐,彼此并不是面对面。但是当邓小平说话的时候,他会直接面对你,非常有活力。我认为他是一个令人印象非常深刻的人。而李鹏就不一样了。他非常中国化。我喜欢他。我们在许多事情上谈不拢。但是作为个人来说,我们相处得相当不错。 我认为那次的北京之行并不是个转折点,但是一次成功的访问。因为它保持了我们的对话。我们能够重拾彼此的对话,然后继续发展两国关系。如果六四事件打断了这种对话,那起码要用一年多的时间来恢复对话,而且对双方来说都会很尴尬。 *美国内对中国学生居留法案起争议* 从那次我们给对方吃了点儿定心丸之后,美国总统在国内则遇到了一个大麻烦。当时在美国留学的中国学生有几千人,国会想要立法让这些学生永久在美国居留。国会通过了法案,但是被总统否决了。总统否决的时候,我统计了参议院的情况。当时需要有34位参议员来保持住总统的否决,但是支持我们的参议员只有5个。我们所有的人都出马去作国会的工作,总统的否决有效。总统一共两次否决了国会通过的中国学生居留法案。中国人看到了一个决心维护美中关系的总统。 最后,这个问题不是由国会立法来解决的。用国会立法会使我们直接站在中国人的对立面。这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这就是双方保持克制,没有把六四危机变成美中两国之间的对抗。当时确实是非常复杂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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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巴马看王立军:找上门的麻烦,丢得掉的山芋

前重庆市副市长王立军进入美国驻成都总领馆,前后不过二十四小时,但是却在中国政坛上投下震撼弹。虽然王立军和薄熙来已经遭到免职,但是从重庆到北京,这幕涉及十八大人事布局的大戏似乎尚未落幕,而王立军事件也仍然余波荡漾。 目前最让人好奇的仍然是王立军进入美国总领馆后,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具体来说,王立军到底有没有向美方提出政治庇护的申请?申请有没有被拒绝?有没有向美方提供机密文件?最后为什么自愿离开美国总领馆?所有这些问题的答案,中美双方到目前为止都守口如瓶。两国官方除了证实王立军去过美国驻成都总领馆,之后又自愿离开外,其他细节一概不对外公开。 中方以调查正在进行,而且已经取得进展为由,拒绝对案情作进一步说明;而奥巴马政府又为什么对王立军在总领馆内的言行三缄其口呢?即使在多位国会议员对王立军一案提出质疑,共和党籍的众议院外交委员会主席罗斯雷提南正式对王立军事件进行搜证调查后,美国行政部门除了表态配合国会调查外,对外仍拒绝透露任何细节。 奥巴马政府这样做,自然有它自己的考量与盘算。 王立军事件突然爆发时,中国国家副主席习近平即将访美;而当时中美双方的当务之急当然是不能让这一突发事件冲击和影响双方已经筹备多时、而且双方都非常重视的习近平的美国之行。王立军进入成都总领馆24小时后突然自动离开,会不会是中美官方为保证习近平顺利访美而做了暗盘交易的结果?美方是不是为了确保习近平顺利访美而屈服于中方的压力,首先拒绝王立军的政治庇护申请,然后又软硬兼施逼迫他“自动”离开呢?美国众议院视中国为潜在敌手的共和党籍资深议员罗拉巴克很早就提出过这样的疑问。众院外交委员会主席共和党籍的罗斯雷提南启动对此案的搜证调查,也是有这方面的疑问。如果美国驻成都总领馆的确是因为中方的压力,而在白宫或国务院的指示下,拒绝王立军的庇护申请,违背他的意愿而劝诱他自动离开,这不仅构成奥巴马外交软弱、向中国低三下四、忽略当事人人权的活生生的证据,而且也是未来在美国总统大选中共和党可以用来攻击奥巴马的重磅炸弹。 外国持有不同政见的政治和宗教人物向所在国家的美国大使馆寻求政治庇护,这在冷战时期时有耳闻。最著名的案例就是匈牙利著名的反共主教明森蒂,1956年匈牙利爆发自由化革命后逃离监狱。为防止苏联干预后重新当权的共产党政府将他重新投入监狱,明森蒂被迫向美国驻匈牙利大使馆寻求政治庇护获准,但是却一直无法离开匈牙利。明森蒂因此只好在狭小而又拥挤的美国驻匈牙利大使馆生活了整整十五年。这不仅成为美匈外交的一个僵局,而且也让在大使馆内工作的美国外交官苦不堪言。 明森蒂事件发生后,美国政府曾经制定过一个新的规则,那就是美国驻外使领馆一般不接受驻在国登门寻求政治庇护的不速之客,因为这样做不仅严重伤害美国与驻在国的外交关系,而且也可能给当事人和美国的外交官带来工作和生活上的巨大困扰。美国的政策是鼓励登门寻求政治庇护的不速之客设法自行出国,然后再向当地的美国使领馆寻求政治庇护。当然这一政策偶尔也有例外的状况。例如,一九八九年六四天安门事件过后的第二天,北京天文台研究员、中国著名异议人士方励之夫妇以担心支持学运而遭当局迫害为由进入美国驻北京大使馆寻求政治庇护。当时的美国驻北京大使李洁明在请示老布什总统之后,不仅接受和批准了方励之夫妇的庇护申请,而且与包围美国驻北京大使馆的中国军警对峙了一年。最后经多方谈判,经邓小平点头,方励之夫妇在使馆中滞留、生活了一年之后,才在警方戒护之下直奔机场,搭乘美国军机,飞往英国,获得最后的自由。 王立军进入美国驻成都总领馆寻求政治庇护,美国政府的确没有政策、也没有义务收留他。身为重庆市副市长,副部级,王立军也可以算作高干。但他长期从事地方政府工作,对美国而言,情报价值并不高。即使携带机密文件,这些文件大概都算不上核心机密。而收留他,不仅会对一个星期后的习近平访美造成立即的影响,而且会引发总领馆与领馆外成都和重庆警方的紧张对峙;更严重的是在美国的大选之年和中共十八大换届之时中美出现新的对抗。正因为如此,当时为欢迎习近平,人已经回到华盛顿的美国驻华大使骆家辉接到成都总领馆的电话后立即请示白宫,而白宫在做了多方的考量之后,决定婉拒王立军的庇护要求,同时让总领馆协助他与北京联系,让北京派人来成都接他,同时让重庆市长黄奇帆与王立军长时间面谈,促成他自动随黄奇帆离开总领馆,迅速化解可能引发的中美外交危机。 奥巴马政府在决定拒绝王立军庇护申请的时候,当然也考虑到国会、特别是共和党方面可能会出现的批评与反弹。但是,驻外使领馆婉拒驻在国异议人士登门寻求政治庇护的政策早已行之有年,民主和共和两党政府都曾这样做过,因此白宫估计,即使有个别议员发发牢骚,表达不满,这种批评也不会形成气候,更不会对奥巴马的宣战造成政治伤害。况且,严格说来,王立军也根本不算异议人士,他至多也只能算一位在权力斗争中失势的运气不佳者罢了。正因为如此,白宫也好,国务院也罢,面对众议院外交委员会主席罗斯雷提南的搜证调查,仍然不慌不忙,不动声色。 奥巴马政府在迅速解决王立军问题之后,始终不肯在这件事情上多做发言,最重要的原因是,美方不愿给北京留下美方干预中共最高层人士布局的印象或误解。王立军个人虽然分量不重,但是他却影响到免职前有可能入常的薄熙来。美方既不愿成为中共最高层权力斗争的工具,也不愿意让人产生干预内政、拉谁打谁的错觉。那最佳的做法就是一问三不知。 前美国驻北京大使芮效俭和前白宫国安会主管亚洲事务的资深主任包道格都高度评价,奥巴马政府处理王立军事件的方法,特别是政府官员对事件内幕的缄口不言。芮效俭认为,王立军事件美国是被动卷入的,当然不能给人造成美国干预中国内政的错误印象。包道格则认为,王立军事件与习近平访美完全没有关系,因为如果王立军的确有提出政治庇护的话,那美国驻成都总领馆完全是按照外馆标准作业程序,在第一时间就拒绝了王立军的庇护申请。 对美国而言,王立军是自己找上门来的麻烦;而美国很庆幸这个麻烦没有成为丢不掉的烫手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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