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大使馆

闾丘露薇:公布一个pm2.5,到底有多难?

如果不是因为微博上关于北京空气质量的问题谈论得如此热烈,我不会关心这个议题。这是因为,美国大使馆的空气质量预报,已经发布了不短的时间,而北京的空气质量差,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但是就算数值再差,总不能拒绝踏足这个城市,也没有办法避免呼吸这里的空气,当然环保部门每天也公布自己的数据,看过几次,就没有再关心,因为太专业,实在看不懂。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北京环保局的数字不准确,这是因为,空气质量这个问题,在现在,要故意隐瞒或者欺骗,已经是做不到的事情。但是,如果换算的标准不同,或者公布的数值、检测的对象不同,肯定会损害公众知情权。北京市环保局的副局长杜少中,并没有回避微博上网友们的质疑,但他的回应是否能够消解公众的质疑? 北京空气之所以引发大家关注,是因为郑渊洁在微博上七问环保部门,以及潘石屹贴出美国大使馆的监测数据。潘石屹说,他接到官员的电话,让他不要添乱,理由很简单,因为大家的标准不同。当我采访杜少中的时候,他也一再强调标准不同,他说,如果在pm10的超标问题都没有解决的时候,去谈pm2.5,显然不太合适。只是作为一名公众,我依然不太理解这些技术上的分别,我只能不断提出我的一个疑问,那就是为何不直接公布pm2.5的监测数据?我也终于得到了我的答案,那就是,是否公布,不是北京市环保局说了算,他们一直以来都有检测pm2.5的数值,如果国家同意公布,他们马上可以做到。 一个其实很简单的问题,却变得很是复杂。首先因为有了美国大使馆的数据,争论变成一种民族主义情绪的对立,看看商业民族主义代表、《环球时报》的社论,就暗示“美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媒体可能是为了迎合或者煽动读者情绪,但如果官员也带着这样的想法,就让我觉得很想不通。杜少中说,他们尝试联系美国大使馆,希望能够把自己的数值和对方进行PK,得不到回应。在我看来,作为一个最权威的官方机构,即便对方同意PK,但是公众依然得不到这个数据,这难道就算是回应公众质疑了?就算证明美国大使馆的数据偏高,但是公众依然不知道中国的官方数据到底是多少,意义又在哪里?因为就算不偏高,也不代表没有超标。 很多人批评潘石屹,自己作为房地产商,没有做好工地扬尘的工作,却来质疑环保局的数据。他也被杜少中在微博里面公开反问,有没有做好自己的本分。对于这一点,杜少中在和我说起来的时候,用了“将了一军”这个词来形容。我很好奇,难道潘石屹就不能用一个北京居民的身份来要求获得数据吗?杜少中的回答非常确定,“不能,因为他是公众人物,他是地产商。”而这样想的人不在少数,只要看看给潘石屹微博留的评论。 我不想为地产商辩护,事实上,环保是每个人的事情,开车的更无法推卸责任,因为只要车子上道,就排放尾气,而尾气是pm2.5微粒的主要来源。众多的北京开工地盘,同样不能推卸环境污染的责任。但是所有这些,都和这次辩论的实质性问题没有冲突,很简单,大家要一个现在还看不到的数值,pm2.5到底多少,在过去这些年,和接下来的日子里面,这个数据有怎样的变化。要求公布一个数字,和大家必须从自己做起,为改善空气污染做努力,为何在一些人看来,变成了对立的事情? 杜少中承认,美国大使馆的数字走红,这是因为,对方能够用通俗的方法进行描述,发布的手段,页面的设计,都更加人性化。但如果打开环保局的网页,到底怎样的数字意味着应该减少户外活动,有呼吸道疾病的人应该避免上街,所有这些民众真正关心的实质性内容,都没有提供。 争论越激烈,对官员的回应批评得越多,显示公民意识在提升,而官员的及时回应,也反映出,至少有一些官员,意识到自己应该如何去做。人们在未来可能会看到一些改变,至少杜少中透露,会组织专家,来确定和空气质量对应的自我保护措施。虽然他挨骂,但是他也感谢公众,因为这是他一直想做的事情。阻力一直很大,而现在,因为公众的参与,事情可以做得快一些了。 ————- 补充:在交出这篇专栏稿件之后,事情又有了一些进展,而我自己,因为采访了一直研究空气问题的专家,也增加了不少知识和资讯。 1。杜少中和潘石屹在北京环保局检测中心见面了,杜少中还透过微博,邀请了不少关心这个问题的网友去参观。不过一提到地产商,学者也是咬牙切齿,因为工地越多,空气就会越差,这是没有办法的。 2。不少环保部门过去一直在做pm2.5的检测,包括北京环保局,还有很多科研机构,但是如果要统一公布,问题在于,测试仪器是否统一,操作人员的操作是否保证规范,学者还担心一点,地方的数据,如果成为一个硬指标,是否能够保持独立真实。 3。原来拿北京来说,pm2.5,只有去到密云,数值才会有所不同,在市区,不管哪个地方,没有区别。 4。说到尾气,油的质量非常重要,北京的油品质量,已经是全中国最好的了,和其他一些地方相差太大。 5。 还是那句话,环保部从三年前就开始推动pm2.5的测量,学界更早,但是地方阻力很大,因为这和经济发展的理念,在很多人看来,是对立的。不过,不开始 做,就不会有改变,学者回忆当年设定国标一,很多地方反对,甚至担心打击汽车行业,但是开始做了,汽车行业自己转变跟进,一些不做的城市,民众不满意了, 于是政府也就跟着做了。所以,学者认为,北上广先公布pm2.5,会是比较符合国情的做法,也是他们在呼吁的。 6。二手烟会产生大量pm2.5微粒,在美帝使馆门口,用网友自备的机器测试,同事的二手烟飘过来,数值马上上升了二十多倍。嗯,二手烟呀,大家的肺呀。 广告一下:本周五,也就是11月18日,凤凰卫视中文台,晚上0720,走读大中华,更加详细的报道。 {lang: ‘zh-CN’} 相关日志 2011/11/02 — 京华时报:环保部门专家称目前国内PM2.5的污染情况较重,如制定标准,将大范围超标。 2011/11/01 — 北京的天气让我们深刻体会这句名言… 2011/10/24 — 《新世纪》周刊:“北京医保没钱了” 2011/09/24 — 王秀宁:危险的旅游,隐性的链条 2011/09/18 — 浙江海宁村民抗议污染 2011/09/06 — 《新世纪》周刊:渤海无人负责 2011/09/06 — 馒头笼子:渤海漏油到底谁应该负责 2011/09/04 — 大连:失重的跃进 2011/08/28 — 译者: 《卫报》:康菲公司曾警告说中国的合作伙伴可能会耽误清理泄漏的原油 2011/08/28 — 译者: 《外交政策》中国新兴的“抗议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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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采夫 | 在北京大口呼吸…….

2011年11月15日 12:09:34        在写这篇关于空气的小文之前,先向读者推荐一篇好文,是2006年刊载于《时代》周刊的文章:“难以呼吸的北京空气”,我对此文实在喜爱,而且其写作的时间正好在5年前,可以穿插进来当做背景资料,所以决定在这里大段引用,先行谢过。     十月底的那一周被我称为“魔鬼周”,北京的上空就像有魔鬼光临,驾着遍布天际的黑色云雾,高喊一声“黑暗降临吧!”京城百姓顿时都成了“雾都孤儿”。这是我到北京十年来最难过的一周,那感觉很像沉睡中梦见了自己溺水,拼命挣扎却捞不到一根救命稻草。而2006年的那篇文章里,作者生动地描述了他那一年的感受:“先是感到喉咙后面发痒,但不久以后这个怪物就锯穿你的胸部。对一些北京居民来说,随着长城出现红叶,秋天的进攻是一声撕心裂肺的乾咳,令人不想深呼吸,生怕引起另一轮的痛楚。”污染程度可能不同,但痛苦指数大致相似。     按照以往的惯例,市民们发发牢骚也就完了,因为环保部门的检测结果是:“轻度污染”,正如《21世纪经济报道》的社论里说的:“北京的空气污染让整个城市沮丧,更糟糕的是,北京市政府与环保部门至今没有对这种持续的污染作任何表态,在政府的工作日程上,似乎这漫天的污染不曾发生过一样。”     不能不钦佩国人的忍耐力,让我想起《茶馆》里一句台词:“日本人厉害吧,架不住咱能忍。”反倒美国人先忍不住了,多年独立监测空气的美国大使馆在推特上写了俩单词“Grazy bad”,翻过来就是“糟糕得令人发疯”。有人还说大使馆监测空气的机器爆表了,当然这未必是真的。这下北京的环境监测部门不干了,公开叫板要跟美国人对对表。走自己的路,让美国人去说吧。     关于美国人是不是比中国人娇嫩这件事,我想也有可能。因为2006年那篇文章里描写:“在数周干咳后,我的妻子抱怨她的痛苦,医生说她咳得太多了,以至于肋骨软骨撕裂。他说,事实上,她还算幸运的了,没有发生肋骨碎裂。”感谢老天爷,我真从没听说谁咳得肋骨碎裂的,就像中了降龙十八掌。     阴霾是怎样炼成的呢?查看各方面资料,大概有尾气排放、工厂排放、烧煤供暖、建筑工地扬尘等原因,有人说北京奥运会时关闭的工厂很多又开工了,甚至还有怪罪烤羊肉串的,但不能忽略的一个事实是,那十来天时间北京没怎么刮风。一位官员曾说过,城市的大气污染情况,取决于两个方面,一个是排放水平,一个是大气扩散能力。所以网友戏称,北京的空气减排基本靠风。     我理解环境官员的心情,他们的检测手段跟美国大使馆不同,中国方面,小于2.5微米的颗粒不在统计之列,而美国方面都给算进去了,所以美国大使馆的数据才那么吓人。好吧,我愿意相信你们没有说假话,但问题是,小于2.5微米的颗粒,是能够进入人体肺部的,而我们检测到的颗粒,大到只能进入呼吸道。那么,你是想告诉我们,支气管比肺部要重要吗?     那篇文章里说,“首都在理论上还不是中国空气情况最糟的城市。有些时候,它还排不上中国污染最严重的十大城市。此外,世界上污染最严重的20座大都市中有15座是中国的。”这个数据是不是让环境官员松了一口气?     刊于2006年的该文还说,“该市居民要消除这一事实的最好希望是北京将举办2008年奥运会。说中国当局把这个事件看成是中国作为重要世界大国初入社交届的派对毫不夸张。”原来老外也知道这个秘密,秘密就是,要想让北京的空气变好,那就举办大型活动。他预测的一点不错,北京奥运会那半个月,蓝天上的白云如用纯净水洗过。人工降雨已经不稀奇了,开幕式上我第一次听说了人工消雨,当北京开始下起雨来,主办方能保证把鸟巢上空的雨云赶走,轻松得像城管驱赶小贩。     文章还举了个例子,“如果最近的中非论坛给该市提供了什么经验,那就是可能采取强烈的措施赶在奥运会前整顿北京的空气。在峰会期间,官方不让50万辆官方用车上路,并说还有40万司机已经“自愿”避免开自己的车上街。空气污染指数勉强回应,慢慢下降,最后,在峰会的最后一天,它降到世界上其他地方认为是正常的水准。然而,第二天交通恢复正常的混乱,空气污染指数回到“不健康”。”     这些有趣的例子告诉我们,称政府是空气的魔术师一点不为过,把希望寄于来无影去无踪的风,不如指望看得见摸得着的政府。那篇文章最后一段说,“中国政府已经明确它会一个成功的奥运会竭尽全力。如果有需要的话,将包括命令首都大多数的车远离道路三周,并关闭工厂。在那几周里,北京人肯定可以轻松地呼吸。但那几周以外,我们似乎还要长久地忍受有毒的空气。”     最后想起一点,美国大使馆空气监测有个“不客观”的地方,即他们只监测美国大使馆上空的气体。大使馆在市中心,众多的政府机关、央企、部队办公楼也都在三环以内,要想让城市里的空气污染减轻,把他们“拆迁”是必不可少的。我家在通州,几年前就听说北京市政府要搬过来,通州的房价也嗷嗷待迁中心绪不宁,去年初,我家在东六环边的房子涨到接近三万一平米,如今又跌到了一万五。北京市政府,你们到底搬还是不搬?          潘采夫               上一篇: [转载]彬彬有礼的羊 下一篇: 没有了 阅读数(70) 评论数( 0 ) 0 条 本博文相关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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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研究中“立场”和“价值观”将决定学术成果的历史进步性

  读了徐焰先生《 中国为朝鲜战争一共支付了多少军费 》的文章,特别是看到有的网站上发表意见的人数超高,而且支持和反对的意见势均力敌,可见对朝鲜战争的历史问题,在当今中国的意见分歧严重。所以,我认为有必要把这些历史问题搞清楚,也就来凑一下热闹,在这里抛砖引玉,希望对一些敏感的历史问题能够在民众中形成基本的共识。同时也对徐焰先生提出商榷。   一、 历史研究中“立场”和“价值观”将决定学术成果的历史进步性。   有必要先论述一下历史研究的方法路和基本的原则。记得有一次过马路时,看到绿灯,就想起步,但被警察拦住。我不服气地问,绿灯为什么不能走?那位警察说了一句使我终身难忘的、充满哲理的话:“人生中有时候你换个角度来看问题,结果往往会大不一样。”我横跨一步,就看见了一个步行灯还亮着红灯。   在历史研究中,甚至是在所有学术研究中,立场和价值观的不同,往往会产生完全不同的学术结论,而这种立场和价值观,往往就决定了学术结论和学术成果是否符合历史发展的方向,有没有历史的进步性。   我曾经发表在本网站的文章《站在时代高点理性重审“十月革命”历史意义》   中指出:“在评价戈尔巴乔夫和叶利钦的改革举措时,‘是站在俄罗斯人民利益和国家利益的立场上,还是站在苏联共产党的立场上?’显然的事实是,对待这个问题,立场不同,结论必然也完全不同——戈尔巴乔夫和叶利钦是苏联共产党的罪人,但是人民和国家的忠臣和功臣。”[2]   同样的道理,请恕我直言,徐焰先生是站在“集权的意识形态”和毛泽东一面倒,倒向苏联的立场上来分析朝鲜战争的问题,得出的就只能是他文章中的理论观点;而如果我们站在“人民利益高于一切”,“一切权力属于人民”的“普世价值观”的立场上来分析朝鲜战争的问题,结果就会完全不同。   金日成发动的朝鲜战争和联合国的介入到底是不是侵略战争,是正义的战争、还是非正义的战争?   徐焰先生在文章中指出:“自上世纪90年代初以来,笔者在参加一些国际研   讨时同美国学者就朝鲜战争的许多事实能一致认定,不过经常对战争开始时的一个用词发生争执。美国人总是用北方‘入侵’(invade),本人则坚持不能用此词,只能说6月25日当天‘内战开始’。这一个用词之争,其实关乎到战争的性质。因为按照国际公认的准则,国内战争只有进步和反动之分,‘侵略’一词只适用于国家之间。朝鲜南北两方从来都只承认有一个朝鲜,双方无论是谁先采取行动,都不能称为‘侵略’。如同美国19世纪的南北战争一样,不能说北方‘侵略’了南方。美国武装干涉朝鲜内政并乘机占领台湾,阻止中国实现统一,才是名符其实的侵略。美国的武装干涉朝鲜,使战争的性质迅速起了变化:对美国来说是一场侵朝战争,整个朝鲜战争也由其本国内战变成一场许多国家参加的国际局部战争。以国际准则来看,美国干涉他国内政的霸权主义无疑是造成战争扩大的原因,自然是这场国际冲突的罪魁。”[1]   说实在的,虽然朝鲜和韩国都是具有合法的国家主权的联合国成员国,都得到世界上大多数国家承认并建立外交关系。但一定要给金日成的军队越过边界,大规模进入韩国,并占领绝大部分韩国领土的军事行为定义为“侵略”,还是过于欠缺和勉强。因为侵略战争应该具备以下三大要素:一是,在被占领的他国领土上强行行使“主权”;二是,大规模掠夺被占领地区的资源和经济财富;三是,严重损害被占领地区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甚至残杀被占领地区人民。如果读者认同我对侵略的概念解释,那么无论是金日成大规模越界占领,和联合国和美国介入,都不能定义为侵略。   但是一场战争,虽然不能定义为侵略政治,但还有必要确认到底是“正义战争”、还是“非争议的战争”,这可是历史研究中的必修课题。当然,徐焰先生站在集权的意识形态上,站在以苏联和中国所属的共产国际的立场上来分析,结论当然毫无疑问是:金日成是为了解放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韩国人民才发动战争,当然是正义的,而美国是帝国主义,它打击共产国际所属国家的军队,当然是非正义的,甚至是侵略行为。   但如果我们能够真正地站在朝鲜和韩国人民群众的立场上,出于维护人民群众的利益来分析,朝鲜和韩国人民群众需要不需要、欢迎不欢迎这场战争;金日成的越界战争给朝鲜和韩国人民群众带来的灾难还是幸福?我们退一步分析,如果(虽然历史不可能有如果)我们假设美国和联合国没有介入,这场战争有可能符合朝鲜和韩国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吗?看看当今朝鲜和韩国两国人民群众完全不同的生活状况,有正常历史常识的人都应该明白,从朝鲜和韩国民众的立场和利益出发,金日成发动的越界战争,理所当然应该是“非正义”的战争!   我们再来举二个例子形象地论证:如果金日成的越界战争是正义的,那么,当初抗战胜利时,蒋介石就更有理由发动内战了,更何况蒋介石是在一个主权政府内部实行国家的“统一”!如果徐焰先生有能力能够论证蒋介石发动内战是“非正义”的战争,那么只要不是意气用事,就应该有能力明白金日成的越界战争也是“非正义”的。   再一个例子就是,按徐焰先生认同金日成的逻辑,中国大陆早就应该武力解决台湾问题了,或者说,如果,我说的是如果,美国真能够扶植台湾,使台湾的军事力量超过大陆,是不是台湾也“有权利”进攻大陆?说真的,只要徐焰先生不是低能,还有能力理解党中央的台海和平政策的正确性和科学性,也就应该能够明白金日成的越界战争是“非正义”的。   如果读者能够认同金日成的越界战争是“非正义”的观点,那么就不难明白,也等于认同联合国和美国介入朝鲜战争是“正义的”战争。最起码,联合国的介入完全不符合我上面解释的侵略的三要件,所以,徐焰先生认为联合国和美国的介入是侵略战争的观点是没有理由的,是错误的。   再来举例说明:2005年,因为卢旺达种族残杀事件,联合国曾经有过一个“保护责任”的决议。具体地说,就是全世界都认为“人权大于主权”,当某个国家用武力大规模镇压某一群体造成巨大伤亡时,国际社会,包括联合国,有责任保护该国民众的安全。当时中国并没有行使“五常”的否决权利,投反对票来否决这个决议,说明中国政府支持和同意这个决议。同样,就算朝鲜和韩国二个独立的主权国家属于同一民族,如果徐焰先生有能力理解中央的这个外交决策,就应该有能力理解联合国和美国介入朝鲜政治是“正义的”战争。   二、中国主动发起“抗美援朝”符合不符合中国的国家利益和人民利益?   要分析这个问题,就必须先分析1949年,毛泽东一面倒,倒向苏联的决策符合不符合中国的国家利益、人民利益?我们先不说,德国前首相卑斯麦早就从理论上提出,落后大国最有利的外交政策,应该在世界列强中搞平衡,使世界列强都只能重视你,谁也不敢轻视你。一个明显的历史事实就是,如果在70年代,中国和美、欧、日建交,迅速打开国际局面,进入联合国五常,并有效地迅速打破国际经济封锁、扩大对外贸易等一系列事实是符合中国的国家利益、人民利益的。那么毛泽东1949年一面倒的决策就肯定是错误的,是不符合中国的国家利益、人民利益的。而且当解放军攻克南京,苏联大使馆跟随蒋介石迁到广州,而当时美国大使馆却有意留在南京,这就是美国有意承认共产党政府的最强烈信号。这说明当时不是不存在中国在美苏之间搞平衡的国际环境的。我们不可能说,也没有理由说,1949年和70年代变化不大、基本相同的国家环境中,中国的二种完全不同的外交政策“都是正确的”。   其次是,联合国和美国介入朝鲜战争,到底有没有侵略中国的计划和意图?虽然美国进驻台湾海峡在先,(当时国民党政府是联合国五常,和美国存在正常的外交关系,而且得到国民党政府的同意,只要不是站在意识形态的立场上,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用侵略来定义的。)也有零星的炮弹进入中国领土,但从50年后美国解密的历史资料来分析,无论是联合国还是美国,都没有任何侵美国总统还因此撤换了“好战的”美军司令麦克阿萨。徐焰先生文章中自己说的这段话也可以反证美国无意和中国开战:“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布莱德雷1951年5月在国会上批评麦克阿瑟曾说过一段话──‘假如把战争扩大到共产党中国,会把我们卷入一个错误的地方,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敌人进行一场错误的战争中’。……如看这段话的全文便可领会到,美国当权者当时只是担心将其扩大到中国会引起严重后果,……” [2]在21世纪的今天,客观的历史事实已经水入石出,真相已经大白于天下:联合国和美国不但无意和中国开战,而且还努力避免和中国开战。如果徐焰先生在60年后的今天,还坚持联合国和美国介入朝鲜战争的目的是侵略中国的观点,那么,要么是无知,要么就是出于意识形态需要的一种欺骗和强词夺理。   第三,正如徐焰先生自己也承认的苏联是中国抗美援朝的最大赢家:“苏联在朝鲜战争中却成了受益者。”[3]一个简单的事实是,联合国介入朝鲜战争的前提是必须有联合国决议授权。一个无法理解的事实是,苏联在表决时为什么不行使“五常”的权利投否决票,而是以抗议为理由退席,等于是投了弃权票。很明显的事实是当时的苏联是不可能出兵朝鲜的。结论是明摆着的——斯大林出卖了中国的利益!!斯大林早就准备让中国为所谓的共产国际承担这场对中国来说无谓的战争!   第四,我承认,从美国驻军台湾海峡和有零星炮弹进入中国领土的事实来说,中国确实“有理由”参战,但有理由参战,并不意味着“应该”,或者“一定要”参战。应该不应该参战还必须从国家和人民的利益来考虑是否要参战。那么,站在中国国家和人民的立场上,抗美援朝对国家和人民到底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呢?   我们先说有利的一面,如徐焰先生所说,就是近一百年来,朝鲜战争是中国主要地依靠自己的力量和世界列强打了个平手。这对于大涨民族自信心和自尊心、鼓舞民族积极性和凝聚力有着不可估量的积极和重大的意义。除此之外,请恕我直言,我实在找不到其它有价值、有意义的地方。(顺便说一下,最近茅于轼先生著文提出“中国人民在抗战胜利时就已经站起来了”的观点,引起了学术界的反对意见。因为学术界对“中国人民站起来了”的概念无法明确定义,所以,我认为,重要的应该是争论中国的国家威望到底是抗战胜利时高,还是50年代高。这只要看看二个时期中国的建交国多少的事实,数数国内的大使馆、领事馆多少的事实,更实惠的话,看看和中国做生意的国家多少和外贸总额就应该有结论。)   再说说损失和危害:首先是牺牲了十五万年轻人的生命,受伤三十多万,被俘虏近二万!如果说生命真的“诚可贵”,为祖国而牺牲就必定“价更高”,那么为了邻国朝鲜死了这么多中国年轻人值得吗? 请不要和我说什么“保家卫国”,我已经论证了中国当时并没有受到进攻,甚至可以说没有战争的威胁。在历史上中国帮助朝鲜打仗打了三次,可以说每次都打伤了中国的“元气”,明朝和日本的那一仗所消耗的人力和物力,直到明朝灭亡都没有机会完全恢复。甲午战争就更不用说了,可以说是清朝灭亡的前奏曲。   其次是经济损失,我质疑徐焰先生指出的抗美援朝的军费开支的数字,如果徐先生的数据确实来自官方的统计数据,我也同样会怀疑统计方法和口径的真实性,打那么大规模的战争,是92亿人民币能够解决的吗?更不要说许多无法统计的间接开支和成本也是无比巨大的。就是在大规模战争结束后,中苏交恶,苏联就逼中国还朝鲜战争的债务,甚至可以说整个50年代,中国财政都受到朝战的严重影响。要知道,当时中国刚刚建国,可以说是“百废待兴”,需要用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把这么大数额的钱化在为外国人的战争上,值得吗?对中国的经济恢复、经济建设的危害和影响该有多大,读者应该可以想象!   第三是,在国际学术界,把冷战开始的年代定为朝鲜战争,而不是二战结束。这就证明了一个事实,是朝鲜战争造成了全世界大多数国家对中国的经济和科学技术的封锁。读者可以想象一下随后几十年的封锁对中国的经济发展的危害有多大?而这种冷战和封锁的事实,要不是抗美援朝战争,原本是完全有可能避免的。   第四,就是因为这种封锁,所以中国在当时就无法收回港、奥。这是因为,中国和英、葡的港、奥租界协议,是“前朝”协议,和新中国事实上废除的其它所有不平等协议一样,新中国也有理由可以收复港、奥的,但就因为朝战引起并形成的国际封锁,新中国不得不保留英、奥的不平等特权和条约,把港、奥作为对外交流和国际贸易的窗口,而无法收回港、奥。   第五、徐焰先生认为:“在中国出兵朝鲜后,苏联领导人才改变了过去援华不大慷慨并有怀疑的态度,中国得到了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外来经济援助。1952年苏联同意向中国提供141个大型工程项目,1954年赫鲁晓夫访华时又增加15个项目,形成了后来通称的‘一百五十六项’(最后落实为150项)。这些援华项目的设备虽然还算成本费,技术转让却全属无偿,就此中国能以堪称世界上最低的成本奠定了工业化的最初基础。”[4]客观事实又是如何呢?从俄罗斯解密前苏联的历史资料显示,在斯大林逝世前,不但没有对中国有经济援助的事实,就是连正式的政府承诺的援助都很少,甚至连从18世纪沙俄开始积累的对中国不平等条约都没有正式废除。苏联废除对华不平等条约和对华经济援助,几乎全部都是赫鲁晓夫实施的。也就是说,如果斯大林晚点死,中国完全有可能是血本无归。 就是赫鲁晓夫的援助,说实在的,这种援助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非常有限,甚至很难补偿中国在朝鲜战争的付出的。更不要说,如果中国不采取一面倒,倒向苏联的外交政策,在建国时就采取70年代在世界列强中搞平衡的教科书上有的“弱国外交”政策,不但不可能有整整28年经济和科技的封锁的损失,从可能性来分析,就是欧美发达国家的援助,也不会比苏联少。我们从抗战以来美国对国民党政府的援助量和改革开放后欧、美、日对中国大陆的援助量就可以推断出结论。   看了以上分析,我相信读者应该能够明白朝鲜战争对中国的国家利益、民族利益和人民利益到底是弊多利少,还是利多弊少!事实上苏联却坐享了政治成果,到头来还向中国逼战争债务!可以说,朝鲜战争是中国为共产国际和苏联、朝鲜“作了嫁衣裳”!   徐焰先生说:“后人总结抗美援朝战争的意义时,认为有两大成果最值得重视:一是打出了几百公里的安全纵深,二是打出了几十年的和平建设环境。”[5]说实在的,如果没有这“几百公里的安全纵深”,中国就一定不安全,或者一定会遭侵略吗?有头脑的人应该可以掂量出中国的战争代价和所谓的“几百公里的安全纵深”之间利弊的轻重。至于说“打出了几十年的和平建设环境。”实在是可笑,客观事实恰恰是“打出了几十年的经济和技术的封锁”!   至于徐焰先生说的:“经过抗美援朝这一仗,中国解救了处于危机中的朝鲜政权。”[6]不要说解救了朝鲜政权对中国国家和民众来说,除了几十年巨大的对朝援助的负担外,对中国人民和国家利益又有什么利益可言呢?就是对至今生活在饥寒交迫中朝鲜人民来说,到底是祸、还是福,到底是利还是弊呢?广大读者应该是一目了然。如果朝鲜政权真的是因为抗美援朝才得以保全,那么真正从中获益的只能是金日成家族及其统治集团。   问题的结论就是我文章开篇说的:由于立场和价值观的不同,往往会产生完全不同的学术结论。在学术研究中,出现不同的、多元的学术结论应该是正常的、可喜的现象。但重要的是,读者必须弄明白,到底那个学术结论才是符合历史发展的方向,具有历史的进步性。这是至关重要的、不可含糊的!   2011年11月13日星期日   [1]、[3]、[4]、[5]、[6]:徐焰:《 中国为朝鲜战争一共支付了多少军费 》   [2]:丁礼庭:《 站在时代高点理性重审“十月革命”历史意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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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可成 | “西点”,不仅仅是军校

中国一度流传着两个与西点有关的传说:一是西点开展“学雷锋”活动,把雷锋当作英雄崇拜;二是中国的《孙子兵法》一书风靡西点,人手一册,经查证,这两则传说均不属实。 要想成为美国西点军校学员,除成绩优秀、体能合格,还需要获得一份参议员、众议员或同时身为参议院议长的美国副总统的提名。 西点不仅培养了国人熟知的美国总统尤利塞斯·格兰特将军和德怀特·艾森豪威尔将军,还是“最好的商学院”。 “西点”,不仅仅是军校 □《南方周末》2011年11月10日 特约撰稿 梅兰 记者 方可成 发自纽约、北京 想象一下:如果有一天,中国大学排行榜公布,拔得头筹的不再是北大、清华等传统名校,而是一所军事院校,你是否会大吃一惊? 2011年,西点军校在《福布斯》杂志发布的榜单中位列第三。2009年,这所全名为“美国军事学院”的学校还曾击败众多常春藤联盟大学荣登榜首。 而在另一份更权威的“《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大学排行榜”上,西点亦在“全美最佳文理学院”的分类中榜上有名。其知名度和影响力,更是无需用排名来证明。 “西点式人生” “西点大四学员雷蒙·维特在黎明时分就起床锻炼,穿戴整齐后他踏着军步走向指定的位置吃早餐。在一天紧锣密鼓的学术课程后,维特冲回房间,赶上晚上11点半的宵禁。”维特只是《福布斯》杂志笔下普通西点学员的一个样本,几乎每名学员的一天都这样度过。 与自由著称的普通美国大学不同,西点军校以其严格的课程设置、军事化管理和高强度的领导力培训,让学生或主动或被动地获得“成功”的能力。 在课程方面,为了给学生的学术能力打下坚实基础,西点军校规定每名学院都必须完成26门核心课程,非工程专业学生还必须完成一门信息技术和三门工程核心课程。完成核心课程后,学员可以选择一个专业继续探索。在目前的45个专业中,最热门的是外语、信息系统管理、历史、经济和机械工程专业。 不过,“教育”在西点军校不仅仅意味着学术培养,同时强调军队素养培训、体能提高和意识形态培养。因此,一名学员的年级排名和毕业去向,不仅仅由学术成绩决定——那仅占55%的比重,此外有30%取决于军事领导力,15%取决于身体素质。 西点军校访客中心讲解员玛丽说,西点军校的教员通常任期不长,因为随时有前线的“新鲜血液”输入西点,为学员们传授最新的前线技术和讯息。 “9·11”事件之后,西点军校社会科学系成立了以授课、研究、指导为核心任务的“与恐怖主义作战中心”。到目前为止,该中心已经开设了“恐怖主义与反恐”、“国土安全防御”、“对抗基地组织:谜团、政策与实践”和“反暴动研究”等四门课程。 为了实地了解反恐战争的特点,西点甚至还特别派了4位教官到阿富汗作实战考察,使教学更有针对性。 该中心还为西点学员提供与国家政策制定者和情报官员见面的机会,并帮助学生参与在美国国家反恐中心、国务院等机要部门的实习。比如说,前国务院反恐事务大使麦克·西汉曾给该中心学员讲课,参与国土安全学习的学员,曾获得与纽约消防局、国民警卫军和纽约紧急事故处理办公室进行联动练习的机会。 在中国,一度流传着两个与西点有关的传说:一是西点开展“学雷锋”活动,把雷锋当作英雄崇拜,校园里有雷锋雕像;二是中国的《孙子兵法》一书风靡西点,人手一册,认真研读。经南方周末记者查证,这两则传说均不属实。 不过,西点重视从国外获取第一手信息,倒是千真万确。早在1958年,西点便开设了国外交流项目。2011年已有60名学员前往阿根廷、匈牙利等30个不同的国家交流。 有趣的是,西点军校2011年也有来自15个国家和地区的15名国际学生入学。西点军校每年都会给一百五十余个国家提名学员机会,国际学生需要联系美国大使馆进行申请,菲律宾前总统菲德尔·拉莫斯也曾是西点军校国际学生中的一员。 然而,尽管西点军校已经开设了多样的交流项目和哲学、文学、艺术等人文课程,其强调技术和集体主义的“严肃”教育仍然引来很多质疑的声音。2009年,普利策奖得主、美国记者托马斯·瑞克曾以《为什么不关掉西点》为题质疑,国家为西点军校提供的生均三十万美金的大笔投资是否合理。西点军校阿拉伯语教授帕特里克·朗也认为,军事院校在培养人文人才方面存在缺陷。 提名录取制“与政治无关” 这所被称为“黑鹰”的美国顶级军校必然看似阴森、令人望而却步?那实属误解。 坐落在美国纽约州哈德逊河畔的西点军校坐拥美景,远山起伏,树木茏葱,连英国文豪狄更斯都不禁赞叹:“很少有其他地方的景致可与西点相媲美。” 在距离纽约市北80公里处,平缓的哈德逊河水被东岸凸出的宪·章·岛以及众高地所阻挡,形成“S”型河湾,其中一块面积约50平方公里的三角巨石坡因位于河西岸的拐点处,因此得名“西点”。 独立战争时,这里是华盛顿将军指挥部所在地,阻断英军前方去路;1802年3月16日,美国国会正式授权在此成立美国军事学院。 西点军校被视为“神秘”,多半是因为其特殊的招生制度。要想成为美国西点军校学员,不仅要在学术成绩方面保持优秀,通过体能测试,还需要获得一份重要的材料:参议员、众议员或同时身为参议院议长的美国副总统的提名。 这样的要求听起来令人退避,脑海中浮现“关系”、“政治利益”等词汇,但西点军校前校长道格拉斯·麦克阿瑟将军却明确表态:“这与政治无关。” 将军的表态有一整套制度作保障。 若想获得所在地区参议员或者众议员的提名,并不需要跟这些官员们有私人关系,而是需要通过一套透明而严格的申请程序:进入众议院或参议院网站,找到所在地区的议员页面,下载填写申请材料。每名议员和副总统都有五个西点军校新生名额,可以为每个名额推荐十名候选人。 以美国马里兰州参议员本杰明·卡丁为例,要想获得他的提名,除需要满足17岁到23岁的年龄要求,美国公民的身份要求和未婚、未怀孕、没有孩子等统一要求之外,还需要向其办公室寄一份基本信息表,一篇“为什么想加入西点军校”的文章,以及官方成绩单和学校推荐信。 尽管西点军校录取竞争异常激烈,录取率一直在10%左右,但它绝非“高·干·子弟学校”——只要在学业、运动、领导力和课外活动方面均展现出色才能,出身普通的孩子也能学费、食宿费、医疗费不付分文,享受西点军校的超一流教育。一位来自北达科他州的学员对南方周末记者说,“我来自一个人口不过一千的小镇,我所享受的有限高中教育资源让我在数学、物理、实验等方面跟同伴们相比有些逊色,不过事实证明,我也同样能够成功。” 20岁的华裔女孩芦艾米(Amy Lu)也是其中一例。这名平民家庭出身的华裔女孩,于2007年经过学术、体育等重重考验,并拿到参议员提名后成为了西点军校的一员。 “这不需任何特殊的社会关系、‘后门’等,只要你条件合格,参议员自然会推荐提名,不需要做任何‘活动’。”艾米的父亲芦先生对南方周末记者说,“事实上,女儿的同学大多来自平民家庭。这在中国是不可想象的,我们在美举目无亲,没任何门路可走,更不用说还有来自共产主义国家的背景。” “信仰融入了他们的生命和呼吸中” 学员大四时开始选择毕业后想要加入哪个军种;毕业后,西点毕业生将以少尉的身份服役五年。在这五年中,西点学员必须在第一年和第二年完成基础军官课程和针对服役军种特性安排的专业培训。之后三年,学员将在实践中积累经验:也许会领导一支宪兵队,也许会带领一支小型的炮兵支持部队,也许会加入军事情报组织。 这是西点“流水线”上的学员们通常遵循的职业道路——因西点学员在校主要制服颜色为灰色,西点军校毕业生群体被誉为“灰色长队”。 在服役第五年,西点毕业生将面临“继续从军还是弃戎从业”的重要抉择。若是选择继续从军,毕业生将朝更高的军衔、更大的责任和更强的领导力迈进;若是选择弃戎从业,毕业生会选择各色职业,继而打开一个崭新的世界。 电影《最后的城堡》中,时刻飘扬的美国国旗和雨中保持军礼姿势罚站的军人铁血给人留下深刻印象。这部知名的军人题材影片正是出自西点毕业生、好莱坞导演罗德·拉里之手。 在西点军校的毕业生中,不仅有国人熟知的美国总统尤利塞斯·格兰特将军和德怀特·艾森豪威尔将军,罗伯特·李等美军名将,还有美国在线创始人之一吉姆·凯斯,七十一便利店首席执行官约瑟夫·迪平图等商界巨子。二战以来,西点军校、海军军官学院和空军军官学院三所军校已经培养了1500多位500强级首席执行官、2000多位公司总裁、5000多位副总裁,以及成千上万的小公司企业家,被誉为“最好的商学院”。 无论西点毕业生走到哪里,他们的身上的“西点血液”对个人性格塑造,甚至对于美国历史和社会发展都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是什么让这条“灰色长队”不仅仅走在军队的最前端,而且在多个领域引领风骚? “是‘信念’与‘领导力’。”西点校友会传播与市场部副主席诺玛·海姆女士在接受南方周末记者采访时表示,“西点军校向学员灌输了‘责任、荣誉、国家’的概念。这不仅仅是说说而已,这份信仰甚至融入了他们的生命和呼吸中。” 从录取环节开始,西点就强调申请者必须有卓越的领导力。入校后又规定学生必须“发展领导力以服务国防事业”。西点军校作为军队的“预备队伍”,在其社会化的过程中着力培养军队团体认同感和集体主义。“西点人”、“灰色长队”等名词成为伴随他们一生的身份标签。 海姆女士对南方周末记者表示,“在西点,学员之间有紧密纽带,这份亲密关系在他们毕业后加入‘灰色长队’之列、为军队服务,甚至是退役后加入其他行业时仍然不会消褪。毕业生们仍然对西点有着强烈的兴趣。他们为母校投入时间和金钱,并且定期回校团聚。” 两百余年以来,西点军校的毕业生不仅战斗在战场前线,更在政治、商业甚至文化领域充当着“战略大脑”的角色。西点历史系曾有一句名言:“我们教的大部分历史是由我们所教的人所创造的”,这绝非空谈。 大洋彼岸这所军校的成功与得失,或可为已经全面启动的中国军校改革提供多方位的镜鉴。 ■ 中美军校:几分相似几分异 □记者 方可成 实习生 运安琦 胡泉 张璐 听说过“国防大学一日游”吗? 这种游览项目当然不存在。但许多去过美国纽约旅游的中国游客都知道,当地不少旅行社都提供“西点军校一日游”项目。 实际上,不必通过旅行社,任何人都可以随时参观西点。这所美国军校不仅没有什么高墙电网,而且根本就没有围墙,甚至连扇门都没有,只有被称为门的三道岗哨。你可以乘坐巴士直达西点军校游客中心,在统一组织和安排下进入学校,乘车游览,时间为一个小时,票价12美元。 西点军校是旅游景点,而中国的军校则很难进入,这或许是中美两国军校最明显、最表面的一处差异。 在更深层次上,是“中央集权”与“地方分权”两种迥异的军事院校教育管理体制的差异。在美国,军校虽由国防部统一领导,但各军种有关部门可以自行负责,分级管理,有较大的自主权。 空军航空大学副教授常波曾撰文指出:“中美两国的军事院校教育管理体制都各有着优点与不足。中国的集权式领导管理体制虽然有利于对军事院校进行建设和规划的统一,但却是缺乏弹性,人员编制、(院)校长任命、专业设置、招生等都受控于高度集中的行政指令,不利于调动院校的积极性和主动性。而美国的分权式领导管理体制虽然有利于调动院校办学的积极性和创造性,但权力的过于分散不利于军事院校的整体布局和发展。” 常波认为:“军事院校教育管理体制的改革,问题并不在于全部集权或全部放权,而是在于如何在二者之间取得平衡。” 具体到对学生的管理上,中美两国军校亦存在着类似的差异。尽管它们均设置了较为密集的文化课程、体能训练和军事训练课程,但在课余时间的管理上,中国军校普遍更为严格。“西点军校每天的训练绝对比我们多,而且往往是荷枪实弹,比我们要累。但我觉得最好的一点是:他们训练归训练,其他时间大多可以自由支配。”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大三学员刘太原对南方周末记者说。 2008年,解放军理工大学学员刘兴宇在西点参加了国际学员周活动。回国之后,他将西点学员“惊人的自觉”作为最重要的一条发现介绍给大家。“西点军校没有晚自习,过了晚上6时,就是学员的自由支配时间。你可以去埃尔文训练中心做运动,也可以到图书馆看书,或者在寝室里上网冲浪、打游戏,甚至可以蒙头大睡。”刘兴宇说,“然而,我却没有看到一个沉溺于打游戏的学员。” 在训练课上,刘兴宇发现没有任何人在一旁监督。一位西点学员解释说:“下达完今天的训练任务,剩下的事情就都是你自己的了,没有人会去监督你,只要你不担心自己掉队,你大可以回去再继续睡觉。不过最后考核的时候,不及格是会被退学的。我想没人愿意灰溜溜地回家吧?” 实际上,严格的淘汰制度正是以西点为代表的美国军校的重要特点。在西点,第一学年的新生淘汰率为23%,最终能学完四年毕业的学员仅占入学总人数的70%左右。 而在录取方面,中美军校均采用了免除学费作为吸引生源的方式之一。“我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太好,我姐也在读大学,如果我报其他大学,家里肯定负担不起。”刘太原说。 装甲兵工程学院的学员高茂辉向南方周末记者介绍:除了学费全免外,学员每个月均可获得补助,第一年每个月500元,以后三年依次递增为600元、800元、900元。 另一处共同点是,中美军校对“思想教育”均十分看重。在中国,思想政治素质被认为是军事人才素质的核心。而在西点,校训“责任,荣誉,国家(Duty,Honor,Country)”三个词随处可见,不仅出现在衣服、旗帜、纪念品、文具上,甚至还被印在纸巾上。而学员营房的走廊里,还贴着一组照片,记录近年来牺牲在战场上的西点人,其中不乏年轻面孔,学校希望以此激发学员的责任情怀。 在具体的课程上,美国军校更注重对领导才能和全面素质的培养。有论者指出:美国军校有着与现代社会接轨的教育思路,在战场上,西点学员能够以数理分析进行作战指挥,以工程思路解决作战难题;在战场外,具备现代思维和理念的毕业生们无论在何种领域都有广阔的发展前景。 这样的培养亦有雄厚的师资作为保障——以美国空军军官学校为例,学校虽然只有四千多名学员,但却有五百多名军职和文职教官以及来自美国各地的多位客座教授,教官均具有硕士以上学位,约一半有博士学位。 关于作者 方可成 , 南方周末, 记者,专栏作者 理解和谈论我们身处的这个世界。 专栏 博客 豆瓣 新浪微博 Twitter 网易微博 向文章付费 请作者吃饭 您可能也喜欢: 科学在美国的衰败 我们的教育在培养“公众”还是“大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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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之音何清涟 | 与其“辟谣”怪罪,不如反躬自省

最近在国内微博上的一次遭遇,让我深感北京当局仍然保持着“射杀带坏消息来的人”这一特点。更要命的是,不少自觉充当“思想警察”的人不需要得到命令,就会主动出击。 《纽约时报》11月4日发表了一篇“中国政治精英们的特供中也包括净化后的空气”(The Privileges of China’s Elite Include Purified Air)。“译者”团队很快将其译成中文,我于11月7日做成图文(即“长围脖”)发表于国内微博上。我这样写:“世界上最昂贵的‘公仆’。这样的公仆世上只有和谐中国有。对中国的污染,普通中国人即使羡慕嫉妒恨到极点,也有一点可以聊以自慰,在污染特别严重的时候, 他们呼吸到肺里的空气和那些高干们、权贵们呼吸的并无不同。错了。请看《纽约时报》(中译):中国政治精英们的特供中也包括净化后的空气。” 结果一天之内被转发2300多次(W友谓之“狂转”), 这条W博被迅速传播,是因为发表之时正逢新浪微博与各大网站就北京空气污染讨论白热化之际。10月底北京连续几天出现阴霾天气,10月30日这一天,按美国驻华大使馆网站公布的数据,北京的空气污染已达到“危害”水平,但北京官方的数据却只是说“轻度”污染。中国房地产大亨潘石屹将使用美使馆数据的APP应用截图发到了微博上。细究之下,人们发现北京环保局使用的监测标准与美国大使馆不同,北京环保部门监测的污染物是PM10,并依此发布报告;而美使馆是按照国际发达国家通用标准,监测的是PM2.5。人们搜寻资料与访问专家的结果,发现就连亚洲邻国日本、泰国、印度等国也都将PM2.5列为检测空气质量的标准。但中国仍然使用PM10标准监测,以此“保证”空气质量。 明白了这个缘由之后,中国各大网站及一些媒体都以各种方式讨论空气污染,潘石屹等几位名人发起了一场网上签名活动。二者目标一致,都是要求有关当局改善检测大气污染的方法。 北京方面仍然不反求诸己,而是诿过于人。北京市环保当局指责美驻华使馆“炒作北京污染指数。”并让一些专家出面论证说明中国使用的标准如何“合理”,美国使馆的数据并不科学,北京的空气污染程度简直就成了一个中国版“罗生门”。 我在微博上发布《纽约时报》这篇文章,正好趟了这潭浑水。W友们深感绝望,认为空气特供这是中国历朝皇帝都没有的先例,并对政府部门规避环境污染危害的食品蔬菜特供制度大加抨击,甚至有人“求辟谣”,希望这不是真的。 微博上潜伏的五毛很多,加之去年从南方报系各报直到人民网,都以各种方式披露了中国各地政府、大型国企、银行等利用自身雄厚的经济实力,在各城郊开辟蔬菜自种基地之事(据说全国共有300多个),《纽约时报》这篇文章又提供了许多细节,普通五毛除了骂《纽约时报》居心不良,一时无从置评。这时就有好几位自称公务员或者“与省部级干部有交往”的人出面了,一位叫张毅的新华社记者出面发言,其重点有二:一是称龙永图根本不可能出面为企业代言,二是称99.9%的公务员未能享有任何特供,他认识的许多省部级官员就从未看见过特供品。 对这些人的论点,我写了几个回帖,其中两个比较关键的帖子。一是:“关于特供的问题我向所有反驳者提供一建议:最优方案是彻底否定,不承认其存在。将《南方周末》等报以前的相关报道一律视为造谣;次优方案是声称99.99%的公务员没有享受特供,但这就有了我的关于特供的经济学分析。” 另一个是:“关于特供的经济学分析:经过各位自称公务员及省级干部的座上客论证,公认只有0.01即万分之一的公务员享有特供,即7000人至8000人,除以300个蔬菜食品特供基地,即每个特供基地只供应27人——这是怎样的特供?以天下奉一人?我情愿承认供应8万至80万人。”——中国由财政供养的公务员及准公务员到底有多少?比较一致的看法是7000万至8000万人,我在此前的帖子里引述过杨继绳的估算,即超过7000万。 但空气特供这篇文章确实触动了中国政府那根“敏感”的神经。11月8日,CCTV评论员刘戈在环球网发文“是谁制造了空气特供?”先批美驻华大使馆的空气关注加入了政治色彩,又批《纽约时报》记者由于“知识结构的欠缺”,将很普通的空气净化设备硬给“说成了仅为特定人群定制的特殊商品。”作者与北京环保当局一样,不考虑中国每年死于空气污染的人数高达40多万(世界银行报告估算达75万),也无视大气污染近几年来一直是公众投诉的第一重点,一味将空气问题政治化,未脱阴谋论的冷战思维。 如果说刘戈这篇文章的目的是打算辟谣,但结果适得其反。环球网后孤零零地一条评论,是“端谁的碗,看谁的脸。哎!!!”,估计更难听的全部删掉了。腾讯网在该文后面的跟贴几乎全是奚落与嘲笑,如“明明是自己身上长了特权肿瘤,美国人指出来,却硬说那是阶级敌人在造谣!在祸乱扰乱人心!辩解说自己身上长的不过是赘肉而已!”在1900多个表情选择中,1657人对此文表示愤怒,120人表示搞笑,以“高兴”、“感动”与“同情”表示接受的总共才23人。 中国政府是个“上管天,下管地,中间还要管空气”的全能政府,最后竟然将本国治理得领导层需要通过空气净化器才能保障空气纯净,需要“特供”才能保障自身的食品安全,且不讨论其置人民生命健康于不顾这一政治道德问题,仅就社会管理能力而言,也实在太成问题。这种情况下,与其疲于奔命地四处“辟谣”,还不如反躬自省,自身究竟具备什么样的执政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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