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涌

薛涌 | 中国汽车业缺乏想象力

比尔 . 福特,美国汽车巨子的后代、现福特汽车的总裁,最近出语惊人:现在我们必须把公路上跑的车看成是智能手机、笔记本电脑、写字板电脑。当然,车的个头儿要大得多。但它们都是一种网络的工具。汽车业的根本利益,是保持人类的移动性,促进沟通。而不是让大家都堵在路上。拥堵问题不解决,汽车把乘客从 A 点运送到 B 点这样的基本功能就会丧失。 根据现有的预测,到 2050 年,全球汽车拥有量将增长四倍,达到 40 亿台。如果没有根本性的技术改进,这样的增长将使能源供应不堪重负,造成油价暴涨,开车变得越来越昂贵。更重要的是,即使你还开得起车,已经陷于严重拥堵的现有交通体系也远远无法应付多出四倍的汽车。奥迪的总裁 Peter Schwarzenbauer 警告:“汽车业面临巨大的危险。因为人们也许会说‘我受够了,我不愿意每天花三、四个小时在路上’。”所以,汽车业的使命是改良现有技术,并和各国政府一道共同解决全球拥堵的问题。 其中的一个发展路向,就是汽车减肥。看看当今与网络相关的技术:台式计算机变成了笔记本,笔记本变成了写字板,智能手机在许多情况下可以当个电脑使。当然,这并非小而新的产品对大而旧的技术的绝对取代。台式计算机仍然相当普遍。但是,总体而言,这些网络通讯工具的体积越来越小,手机、写字板等微型“玩具”的市场份额越来越大。汽车为什么不能走这样的路?远途运输的大卡车当然很难瘦身,农村、远郊仍然需要大车型。但是,世界城市化日新月异,越来越多的人口集中在大都市。为什么不能有独特的“城市汽车”? 也正是在这样的逻辑的指导下,微型车成为汽车业下一轮竞争的核心。其中心舞台,就是世界最大的汽车市场、也是城市拥堵最为严重的中国。比如,通用汽车的实验车型、两座的 EN-V 希望率先在中国上市。电动汽车、自动驾驶汽车、双轮汽车,也在紧锣密鼓的研制和开发之中。《经济学人》最近报道说,甚至能飞的汽车也已经在技术上变得可行。现在需要考虑面对满天飞的汽车的管理问题。美国、日本、德国的几大汽车制造商,都在开发自己未来的拳头产品。 处于这种竞争之核心的中国,再次显示了创意的缺乏。大家本指望比亚迪的电动车能够给中国汽车业在国际市场上带来突破,如今看来这更多还是个梦想。资金、技术的劣势当然是重要原因。但更重要的恐怕还是缺乏原创性的理念。毕竟,电动车让汽车业“异想天开”早已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更象是炒人家的冷饭。几年前,许多地方政府甚至对小排放的车型下禁令,使颇为适合中国大中城市生活方式的微型车丧失了发展机会。只有在发现微型车在欧美成为时髦后,才赶紧跟牌。中国作为自行车的大国,也完全有将电动自行车开发为不倒翁式的双轮车的前景,但汽车的发展将自行车挤下公路,自然没有人在这个路向上花心思。如今,把汽车和公路当作交通的“互联网”的概念又被提出来。这一概念所呼唤的,远非电动车这一项技术。靠着电池技术这一板斧,怎么可能克敌制胜? 总之,中国虽然是近几十年来增长最快的汽车市场,但这种繁荣背后所隐藏的还是原创力、想象力的缺乏。在可预见的未来,我们还是要跟着人家后面学。这样的模仿,将到何时才算个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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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思想 | 苏杰:《三重门》作者身份的语言学分析

苏杰:《三重门》作者身份的语言学分析 进入专题 : 韩方之争    ● 苏杰       韩寒被质疑有人代笔,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月了。其间断断续续,我大致看了两方的主要论辩文字。方舟子是我一直很敬佩的人。与方舟子一起质疑韩寒的麦田、彭晓芸等人,他们的理性和克制,也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质疑者有不少分析论证,有相当强的说服力。相比之下,韩寒的表现却令人大跌眼镜。由于手头的工作比较忙,一直没时间看韩寒父子的相关作品,不过,我心中的天平,已经向质疑者一方倾斜了。     新的学期开始了。这学期我有一门课是“西方校勘学概论”。“校勘学”英语是textual criticism,也可以译为“文本鉴别学”。我打算把质疑韩寒事件作为一个个案与同学们分析讨论,于是找来《三重门》和韩仁均的有关作品,从质疑者的立场出发,进行比对分析。结果出乎我的意料。我心中的天平,开始向韩寒一方倾斜。           谁都无法证明?          面对代笔质疑,韩寒晒出手稿。质疑方说,手稿太干净了,不像创作稿;所以,即使笔迹是韩寒的,也不能证明文字是他撰写的。这种说法也不是没有道理。     最近,韩寒在接受《中国新闻周刊》采访时说,这是“谁都无法证明的东西”,“如果这个事情可以成立的话,那这就意味着,全中国只要看哪个作家不顺眼,然后就可以说,你的文章不是你写的,那这个作家就百口莫辩。作家这个行业很特殊,因为他们都是在家里写,对于一个作家来说,这种质疑成立的话,那这个作家就不用混了,我觉得他就直接完蛋了,他的职业生涯就不用继续了”。     这未免有点危言耸听。文本的作者身份,真的没有办法证明吗?     当然不是。近几十年,欧美各国有一个方兴未艾的边缘学科,叫“司法语言学”( Forensic Linguistics)。司法语言学家的主要工作之一,就是通过语言分析、文本鉴别,确定文本的作者身份。下面我先参考马尔科姆·库尔撒德(Malcolm Coulthard)的经典论文《个人语言特点和作者身份认定》(Author Identification,Idiolect and Linguistic Uniqueness),对这一方面的理论和实践作一简单的介绍。           语言指纹          语言学家解决作者归属问题的理论出发点是,在操同一种语言的庞大人群中,每一个个体的言说和写作,都有其独一无二的特点,英语叫idiolect。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多年建立起来的一个常用词汇集合(或者叫常用词表)。这个词表,与其他人所建立起来的常用词表可加以区分。这种区分,不仅表现为每个人的词表所包含的词语项不相一致,还表现为每个人对不同词语项有着不同的偏好。     打个比方。大卖场里的货物不下几万种,理论上我们都是可以选购的,也就是说,这是open selection;但我们经常买的,也就不满一百种吧。这每一种选择(selection),都是出于我们的偏好和习惯,体现了一定的个性。单一的“选择”(selection),譬如有人每个月都会买雀巢咖啡,区分度不是很大,因为有不少人也会有同样的“选择”。可是,如果多个“选择”形成一个集合(co-selection),那么区分度就会很大,甚至是独一无二的。譬如经常买雀巢咖啡+涪陵榨菜+中华牙膏+绍兴黄酒+弥猴桃+喜跃猫粮的,整个大卖场记录里,恐怕就只有一个家庭。     “因而虽然从理论上讲,任意说话者/书写者在任意时间可以使用任意的词语,但在实际上会有典型性的个人化的好尚拣择。这意味着应该有可能设计出一种‘语言指纹’的识别方法,换句话说,特定说话者/书写者在语言上所形成的印象是可以用来进行身份辨认的,就像签名一样。”     把基于co-selction的个人语言的独一无二的特点(idiolect)称作“语言指纹”,这很形象。但是,我们也应注意“语言指纹”与生理指纹之间的重要不同。     “生理指纹的价值在于,每个样品都是可以通过比对进行同一认定的,也是穷尽性的,也就是说,包含了对于个体身份进行同一认定所需要的所有信息。相比之下,语言样本,即使是很大的语言样本,也只能提供相关个人语言特点的非常局部的信息。”因而我们目前还不可能建立一个“语言指纹库”,并在此基础上对争议文本进行比对检测。     虽说如此,但“语言指纹”的识别方法也不是全无作为。因为实际案例中常常有一些线索,可以将所要比对的文本样本局限在几个人(通常是两个人)之间,从而大大地简化了问题。实践中有一些通过“语言指纹”对作者身份做出同一认定的著名案例。           UNA炸弹客案          美国有一个人,在1978年至1995年之间,每年一次,向多个地方邮寄炸弹,先后炸死3人,炸伤23人。最初看不出有什么规律,几年后FBI注意到,受害人都是在大学或者航空公司工作,因而取“大学”(University)和“航空”(Airline)的首字母,称神秘人为UNA炸弹客。     1995年,6家报刊机构同时收到自称是UNA炸弹客的人寄来的一个35000词的文章,题目是“工业社会及其未来”。该人提出,如果文章可以发表,就停止邮寄炸弹。     1995年8月,《华盛顿邮报》增刊发表了这一文章。三个月后,有一个人联系FBI说,从文章中的一处特别措辞来看,这个文章像是他十多年未见过的兄弟写的。他以前注意到这一措辞,印象深刻。FBI通过搜索,在蒙大拿州荒野中的一个小木屋里找到并逮捕了这个人的兄弟。     这个嫌疑人叫泰德·卡茨斯基(Ted Kaczynski),1942年生于芝加哥,极端环保分子。幼称神童,16岁考入哈佛大学,后获得数学博士学位。25岁被加州大学伯克莱分校聘为助理教授,两年后辞职,在蒙大拿州的荒野中的一个没有电没有自来水的小木屋里,过着野人一般的生活。     FBI在小木屋里发现了卡茨斯基所写的几篇文章,其中一篇是十年前在报纸就同一主题发表的大约300词的文章。FBI分析专家认为35000词的文章和300词的文章存在语言上存在重大相似性,有相同的常用实词、虚词以及固定短语共12个:at any rate(无论如何);clearly(显然);gotten(得到);in practice(实际上);moreover(再者);more or less(或多或少);on the other hand(另一方面); presumably(大概);propaganda(宣传);thereabouts(所在);以及由词根argu(“论-”)和propos(“指-”)所派生的一些词语。于是专家认定,这两篇文章的作者是同一个人。     被告律师也请了一个语言学专家,这个语言学专家反驳道,这些相同的词语不说明任何问题,因为任何人在任何时候都有可能使用任何词语,所以词汇的重叠不具有甄别意义。     FBI专家用互联网搜索进行了检验。当时互联网的规模比现在要小得多,但即便如此,他们也发现了有三百万个网页包含这十二个词语中的有一个或者多个。不过,当他们搜索包含所有这十二个词语的网页,却只得到69个;经过仔细考察,这69个网页都是《华盛顿邮报》那篇35000词文章的网络版!     这一事实充分说明个人词汇选择集合的独一无二性,证明了利用这一个人语言特点对文本的作者归属问题进行司法鉴定的可行性。     这方面的案例还有不少,不过我觉得仅此一例已能说明问题。     下面我以《三重门》和韩仁君作品作为文本样本,对其常用词汇集合进行初步的调查和分析。           材料与调查          关于《三重门》的质疑,可以概括为两句话:一,韩寒可能不是《三重门》正真的作者;二,韩仁均是嫌疑最大的代笔者。我们先来检验第二句话。我们尽量多地搜集韩仁君公开发表的文字,将其作为文本样本,与《三重门》进行比对,看两者常用词汇是否一致。     这里列出我们所用的材料,并尽可能附上网络资源,以便大家检核。     《三重门》,16万字。来源:http://ishare.iask.sina.com.cn/f/6938109.html?from=like     韩仁君作品,约11万字。包括以下:     《说说我自己》,来源:http://blog.sina.com.cn/s/blog_4701280b0102e0eu.html     《儿子韩寒》,来源:http://msn.qidian.com/ReadBook.aspx?bookid=1338594     《捉鸟记》、《黄主任的担心》、《暗号照旧》,来源:http://www.douban.com/group/topic/27264737/     《难成着属》(上),来源:http://club.kdnet.net/dispbbs.asp?boardid=1&id=8107705&page=1&1=1#8107705     《潇洒走一回》、《小康村里好事多》、《排队奇闻》、《难得糊涂》、《巧熄鞭炮声》,来源:http://www.tianya.cn/publicforum/content/free/1/2369122.shtml     《抢夺冠名权》、《拿不出》、《笨贼》,来源:http://www.tianya.cn/publicforum/content/free/1/2368869.shtml     《临时爸爸》、《争取》,来源:http://blog.sina.com.cn/s/blog_56e2963a010111up.html     《从留级到休学》、《长在肚子上的西瓜秧》,来源:学术期刊网     《压在箱底的花棉袄》、《养猪难卖》、《罚款》、《心灵感应》、《两家人和一群鸡》(即韩仁均微博所谓“鸡不可失”),来源:期刊《故事会》、《现代农村》。     通过对以上材料的调查比对,我们发现,《三重门》和韩仁均作品在常用词语的使用频率有着非常明显的差异。以下是几个例子。      【没想到】《三重门》13例,韩仁均作品3例(其中1例是引用韩寒的话)。          《三重门》     1.没想到林雨翔天生——应该是后天因素居多——对书没有好感。     2.万没想到这位语文教师早雨翔一步失了节,临开学了不翼而飞。     3.雨翔发自肺腑地“啊”一声,问:“梁梓君,没想到没想到!你现在在哪里?”     4.雨翔望着星空, 说: “其实我不想来这里, 我也没想到会来这里。”     5.万没想到被林雨翔先用掉,只好拼了老命跑。     6.雨翔道:“没想到人这么少,而且虫那么多——”     7.学生都为之一振,万没想到钱校长道:“但是,我还要强调几点……”     8.雨翔大大地窘迫,没想到自己已经酸到这个地步。     9.钱荣没想到 “哭妹” 真哭了。     10.(社长)说:“好!没想到!你太行了。你比我行!”     11.没想到万山大惊失色。     12.我做得一点兴趣都没有,睡了一个钟头,没想到还能及格!     13.钱荣说:“没想到啊,一个男的深情起来这么……”          韩仁均作品     1.《儿子韩寒》:“韩寒说,我只是看到它很好玩,没想到它会拉屎,要是它不拉屎多好。”     2.《难得糊涂》:“他更没想到,通过这次照相,自己又学到了文化馆摄影老师没有传授的本事。”     3.《小康村里好事多》:“没想到村民们怎么也不答应。”           【谁知】《三重门》1例,韩仁均作品15例。          《三重门》     1.“谁知谢景渊道:‘老师凶点也是为我们好……’”          韩仁均作品     1.《儿子韩寒》:“谁知这天韩寒正好丢了钥匙,结果这天他在房门外的楼梯上蜷缩了一夜。”     2.《儿子韩寒》:“谁知他倒是一样东西都没有丢失。”     3.《儿子韩寒》:“谁知‘好好吃’太不易了,第二回重蹈覆辙。”     4.《儿子韩寒》:“谁知韩寒中午放学到我的办公室时挺高兴,似乎不计‘前嫌’了。”     5.《儿子韩寒》:“谁知护士见状说,手掌跟部会更痛。”     6.《儿子韩寒》:“谁知韩寒竟奇迹般地走了过来,居然会走路了。”     7.《儿子韩寒》:“谁知,韩寒向老师借来笔和纸,马上画了一幅画。”     8.《黄主任的担心》:“谁知刚伸出一半,里面就‘呼’地窜出个什么来,差点撞上黄主任的头。”     9.《难成眷属》:“谁知那小手用劲往回一缩,传来‘哇’地一声哭叫。”     10.《难成眷属》:“谁知今天因为小珊失散而又和肖丽意外地想见了。”     11.《难成眷属》:“谁知老太太好事做到底,实行一条龙服务。”     12.《排队奇闻》:“谁知道小伙子一个转身又回到女同胞的队伍里。”     13.《难得糊涂》:“谁知这时从人群中挤出一个人来。”     14.《养猪难卖》:“谁知收猪的汉子突然蹦出一句话来:‘这猪不收!’”     15.《小康村里好事多》:“谁知市里这回却认真了起来。”           副词【光】《三重门》11例,韩仁均作品0例(有1例,是引用他人作品)。          《三重门》     1.光专家头衔就有两个。     2.梁梓君说这种信纸不用写字,光寄一张就会十拿九稳泡定。     3.林父光家教就请掉五千多元钱,更将雨翔推上绝路。     4.市南三中旁光明目张胆的电脑房就有五家。     5.光上课下课就十来万字。     6.可见思念之情不光是存在于头脑之中还存在于脚上,心有所属脚有所去。     7.人不能光靠爱活下去。     8.雨翔笑道:“光你挤出的汗也够我洗个淋浴!你受得了?”     9.雨翔听了暗笑,道:“他们光身上的衣服都要二三百块钱一件呢。”     10.钱荣说:“光读书不能称鸿儒……”     11.光凭这点,它应该在中国文学史中占一席之地!          韩仁均作品     1.《儿子韩寒》:“你可别光盯着黑板,考虑什么中心呀选材呀,你得仔细打量一下讲台上的语文老师。”     (备注:这是引用2000年第8期《少年文艺》载广东兴宁一中林苑宁同学写的《教你作文——有感于应试作文》。)           【不幸】《三重门》22例。韩仁君作品0例。          《三重门》     1.后来不幸收到出版社的退稿信函。     2.不幸财力有限,搬不远。     3.不幸坏马吃回头草这类事情和精神恋爱一样,讲究双方面的意愿。     4.不幸估计不足,差点跳水里,踉跄了一下。     5.不幸被一个国家先用了。     6.那才女收到雨翔表哥的文约,又和雨翔表哥共进一顿晚餐,不幸怀春,半夜煮文烹字,终于熬出了成品。     7.梁梓君硬是加快速度,终于有了临产的感觉,却不幸生下一个怪胎。     8.梁梓君不幸误以为林雨翔是个晦迹韬光的人,当林雨翔还有才华可掘。     9.不幸掷艺不精,扔得离目标相去甚远,颇有国家足球队射门的英姿。     10.不幸老K平日树敌太多,后排两个被他揍过的学生也虎视眈眈着。     11.不幸“丰富生活”的口号仿佛一条蛔虫,无法独立生存,一定要依附在爱国主义教育上。     12.不幸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笑脸变成不稳定结构,肌肉乱跳。     13.林雨翔握紧拳,刚要张口,终于不幸,大坏气氛的事情发生了,Susan早雨翔一步,说:“有什么事么?没有的话我回家了?”     14.不幸忙中出错,原来空出一块地方准备插一幅图,事后遗忘。     15.不幸的是慕名来靠这座山的人也越来越多。     16.不幸的是雨翔误入歧途。     17.两节数学课还算是数学老师慈悲为怀,隔壁二班,抽签不幸,碰上一个数学班主任……     18.雨翔始料未及,不幸考了个鲜红,四十五分。     19.免得说起来是不幸被动被甩。     20.不幸的是对钱荣垂涎的女孩子大多都骚。     21.钱姚斗得正凶时,林雨翔不幸生了在市南三中的第一场病。     22.林雨翔天生不会嘲讽人,说:“你的英语真的很不错啊。”理想的语言是抑扬顿挫的挖苦,很不幸的,情感抒发不当,这话纯粹变成赞扬。           【这人】《三重门》26例,韩仁君作品0例。          《三重门》     1.林雨翔这人与生具有抗议的功能,什么都想批判。     2.林父这人爱书如命。     3.说雨翔这人“正复为奇,善复为妖”。     4.林雨翔觉得罗天诚这人的性格很有研究价值。     5.林雨翔心里在恣声大笑,想这人装得像真的一样。     6.林雨翔暗吃一惊,想难怪这人不是大雅不是大俗,原来乃是大笨。     7.你这人也太自私了。     8.卡夫卡这人不仅病态,而且白痴。     9.说牛炯这人文章不好就借什么“东日”“一波”“豪月”来掩饰。     10.牛炯这人凶悍得很。     11.你这人脑子是不是抽筋了!     12.背后骂林雨翔这人自私小气。     13.林雨翔突然想这人也许正是“鲁迅文学院”里“走出”的可以引以骄傲的校友。     14.林雨翔拍手说:“好!这人的下场就是这样的!活该!”     15.这人是学校副校长兼政教处主任。     16.第二个讲话的是体育组教研组长刘知章,这人不善言谈。     17.使钱荣这人更显神秘。     18.不相信林雨翔这人如此多灾多难。     19.还有一派前卫的文笔,如“这人真是坏得太可以了,弄得我很受伤”。     20.谭伟栋这人似乎被一号室的感化改造了。     21.雨翔对这人早已好感全无。     22.万山这人虽然学识博雅。     23.雨翔“哇”了一声,说这人写的情书和大学教授写的散文一样。     24.雨翔深知钱荣这人到结账时定会说没带钱。     25.而且钱荣这人比美国政府还会赖债。     26.为了让学生了解Bell这人,无谓把Bell拼了一遍。           分析与结论          【没想到】和【谁知】在语义上有交叠。《三重门》和韩仁均对于这两个词语的使用,此长彼消,在一定程度上互为补充,显示出不同的词语偏好。     副词【光】、【不幸】、【这人】,《三重门》用得很多甚至有点滥。比如有几例“不幸”,改为“怎奈”可能更恰当;有几例“这人”,完全是冗辞。相比之下,韩仁均作品中这三个词语用得极少甚至几乎不用(现有材料未见用例)。这应当是韩仁均与《三重门》作者在常用词表方面的显著差异。     两点说明。一,韩仁均作品和《三重门》都是叙事文字,所叙述的内容、所反映的生活有相当大的重叠面,语言具有很强的可比性。     二,《三重门》和韩仁均作品都是公开发表的文字,中间都有编辑过手。编辑的影响(如果有的话),主要是减少文本语言的个性而不是相反。我们可以对编辑因素不予考虑。     从韩仁君作品与《三重门》在常用词表上的不同和偏好,我们可以初步得出结论,排除韩仁君代写《三重门》的可能性。     当然,我们调查的范围绝不仅限于这几个词。之所以列出这几个词语,是出于以下三点考虑:一,这几个词语比较典型;二,我有其它的用意,这个后面会谈到;三,这几个词语已足以说明问题。在司法鉴定中,排除比认定同一要容易的多。用DNA(区分度很高)进行同一认定,也只是表述为99.99%,但血型(区分度很低)的不同,就可以直接排除嫌疑。     在对《三重门》和韩仁均的不同用语习惯进行局步的揭示之后,我们用备受争议的韩寒新概念作文做个检验,看看更接近哪一个。     如前所说,【没想到】、副词【光】、【不幸】、【这人】,这四个词语在《三重门》中频频出现,在韩仁均作品中极少甚至几乎不出现。而经过检索,我们发现,这四个词语在篇幅不长的韩寒“新概念”作文中却出现了三个,具体如下:     《书店(一)》:“光介绍什么叫‘猪’就用了六七页。”     《书店(一)》:“光画面质量就让人心寒——齐天大圣非人非猴。”     《书店(一)》:“也有专门研究称谓的,告诉你女人无论老少,一律‘小姐’,佩服自己怎么没想到,‘小姐’、‘大姐’乱叫。”     《杯中窥人》:“作为一个中国人,很不幸得先学会谦虚。”     《书店(二)》:“领头签名的人比较不幸。”     前几天,最早质疑韩寒的麦田在微博中说:“《杯中窥人》和《三重门》是同一作者,并且,不是韩仁均。”我们的调查分析,印证了麦田的感觉。     那么,《三重门》的作者是不是现在写博客的韩寒?要在语言上进行同一认定,还要做进一步的调查分析。不过,经过初步的考查,我觉得,很有可能。这里仅举一例,以逗其绪。      【杀戮】     韩寒《我的2011》:“我逐渐觉得,一个好的写作者在杀戮权贵的时候,也应该杀戮群众。”     关于“杀戮”这一措辞,网上的评论,有说“霸气外露”(《南方人物周刊》),有说“重口味”,总之,不同寻常。     百度了一下,用“杀戮”表示严厉批判的意思,似乎始于韩寒,也大致仅限于韩寒。     网络上使用“杀戮”一词人也有一些,比如电子游戏“打怪”,比如微博“拉黑”,都有人用“杀戮”,表示“灭”掉,使其不再在眼前出现。虽然被“杀戮”的对象是虚幻的东西,但是“杀戮”一词仍然是用其词典义项。用“杀戮”表示严厉批判,比起词典义项,则是拐了个不小的弯儿,非常特别。     《三重门》:“林父一时愤怒,把整个出版界给杀戮了,说:‘现在这种什么世道,出来的书都是害人的!’”     《杯中窥人》:“李敖尚好,国民党暂时磨不平他,他对他看不顺眼的一一戮杀,对国民党也照戮不误。”     另有网络校园小说缪歌《多种元素》:“慢慢地读了这些人的书,让我感触最大的是李敖。他对自己看不惯的一一杀戮,就连国民党也在所难免。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这显然是在韩寒《杯中窥人》相应文字的基础上进行的改写。     尽管搜集到的韩仁君的作品大概已占其所发表文字的80%以上,但这毕竟还不是穷尽性的调查。我的例证和结论,欢迎大家核对,质疑。随着材料的增多,我的例证有可能需要修正,甚至结论也需要重写。但是我相信,用这种语言学的分析方法,是可以对《三重门》以及相关作品的作者身份做出认定的。           结束语          方舟子不计成败利钝,对真相近乎偏执地追求,对于学术腐败造假流行的中国社会而言,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因为方舟子,多少人如芒刺在背,悄悄改回自己的简历。“设使国家无有孤,不知当几人称帝,几人称王”。     韩寒以前曾公开表示对方舟子的支持和赞赏,并开玩笑说,如果方舟子质疑自己,自己就什么都承认。可是,当方舟子的矛头指向自己时,还真的就成了严峻的考验。     方舟子跟薛涌有过几次交锋,“新语丝”网站“立此存照”栏目有几十篇批评、声讨薛涌的帖子。可是薛涌却在很多问题上声援方舟子,为方舟子呐喊。方舟子的峭直,薛涌的雅量,都让我感佩。     麦田、方舟子等人质疑韩寒,是合理的,并不是构陷,是在追求真相,而不是要搞臭谁。这一事件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跟韩寒的应对不当有很大的关系。作为一个影响力巨大,享受了名声和利益的公众人物,面对质疑,应当诚恳认真地应对(Honesty is the best policy)。然而韩寒却悬赏用钱砸人,尖刻轻薄地嘲笑谩骂,或者用韩寒的话叫“杀戮”。几年前的网络骂战,韩寒一支健笔,曾横扫江湖;然而——     这人光杀戮,没想到不幸……     我从《三重门》中找出这十个字,求证真相。这十个字算是韩寒的文字胎记,也是暗示着这场文运劫数的谶语。我愿以此讽劝韩寒,请韩寒三思。     另外,听说韩寒再次起诉至法院,我颇不以为然,为之踌躇良久。江湖事,江湖了。名满天下,纵横江湖的大侠,今日被人质疑武功,却到县衙大堂击鼓鸣冤,请青天大老爷作主。用韩寒自己的话来说,真的很不“酷”。     高晓松微博说,韩寒最近也意识到自己的膨胀,有许多反省。那我就再进一言:     救寒莫如重裘,止谤莫如自修。    进入专题: 韩方之争    文章分享到 : 新浪微博 QQ空间 人人网 抽屉网 腾讯微博 豆瓣 百度搜藏 更多 本文责编: jiangxl 发信站:爱思想网(http://www.aisixiang.com ) ,栏目: 天益专题 > 专题文库 本文链接:http://www.aisixiang.com/data/50976.html 文章来源:本文转自作者长微博,转载请注明原始出处,并遵守该处的版权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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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之 | 反智时代的智障人物(ZT)

反智时代的智障人物 / 神了旁逸斜出 2012-03-05 21:22 | 阅读(253) | 标签: 反智时代 , 反智主义 , 智障 , 常识与理性 | 字号: 大 中 小 打印文章     近来“反智主义”的话题大行于市。以前我知道北京的言论独行侠薛涌(现在在美国做教授)自称是“反智的书生”,并没有怎么往心里去,因为薛涌的用意是“承认自己是读书人,但不承认知识分子的道德优势,希望加入反智的潮流,推倒知识分子的文化垄断。”只要薛涌不是毛泽东式的民粹主义者就行了,何况以书生之命反智,则别有深意焉。     “反智主义”一词,起源于美国历史学家霍夫斯塔特(Richard Hofs-tadter)的《美国生活中的反智主义》(1962)一书而走红。“反智主义”(anti-intellectualism),又称作“反智论”,是一种存在于文化或思想中的态度,而不是一套思想理论。“反智主义”可分为两大类:一是对于智性(intellect)、知识的反对或怀疑,认为智性或知识对于人生有害而无益(此类态度我愿意嗤之以鼻。—引者)。另一种则是对于知识分子的怀疑和鄙视,是来自社会普罗大众对一小部分精英意图掌控社会话语权的反抗。美国的建国之父,多是社会精英。但是他们继承的传统,则源于古典的希腊罗马,反智的成分很强。比如,雅典人对知识分子就强烈地不信任,认为老百姓集体的智慧高于精英的个人智慧。二十多年前这个词被介绍到中国来时,也是个贬义词。余英时先生还写了篇《中国历史上的反智主义传统》,把反智主义和专制主义联系起来。然而,“反智主义”主宰社会固然不好,但一个没有“反智主义”的社会,也同样成问题。有人后来写文章和余先生辩论,说中国历代的专制皇权,实际上非常“主智”,并不“反智”(我并不认为中国传统的读书人有多大的文明智慧,所以严格说,算不得“主智”。—引者)。中国的每一个王朝,都是靠读书人来支持的。这种权力和知识的伙伴关系,通过科举给制度化了。被统治者则缺乏基本的文化资源。被士大夫主宰了至少两千多年的中国文化,太强调读书人的权力,一般老百姓没有表述自己利益和意见的渠道。说到底,作为全民理性生活的义务,全体国民的“智慧水平”应当具有平衡的地位,智慧不是某些人的专利,也不是某一部分人的禁区。那么一部分人要用智慧来欺骗和压迫另一部分人,使另一部分人成了愚民,则是专制社会的真正的反智。智慧有不同的范畴,平民有平民的常识智慧,知识分子有知识分子的学问智慧,分工不同而具有共同的理性常识高度,这才是正常社会的健康文明状态。权力和知识联姻垄断智慧与平民大众文化横行社会“反智主义”成为主流,都不是什么好鸟。     最近因为韩寒被方舟子这个一根筋的疯子死揪住不放之故事,引发出了清华大学肖鹰教授的长篇论文《韩寒神话与当代中国的“反智主义”》。肖鹰指认韩寒是当代中国的“反智主义”代表,把他与文革时代的白卷英雄张铁生坐实为一伙,这个论证显然不顾事实且牵强附会,不大合乎一个教授的智慧水平。韩寒纵然是当代中学教育的失败者(中国式教育所包含之智性水平,一向受到本国人民的质疑),但是他的言论文章显然不是“白卷”或者弱智蛮横的叫嚣文字,至少还博得过无数有知性者的欣赏,甚至称为“公共意见的领袖”;韩寒的成功是依靠一篇一篇的文字实绩形成的,并非依靠什么权力的推行而愚民的。至于韩寒文章是否有代笔,很有些后现代游戏娱乐的性质,方舟子本身就是一个偏执狂,一个方舟子就足够了,偏偏又插进一个上纲上线的肖教授。肖鹰不愧是中文系的而且是清华大学的教授,很善于表现情绪化联想力的“失智”水准,竟能够纠缠不清地洋洋洒洒写下近万字去证明韩寒的弱智与“反智时代”的联系。我觉得这件事本身就是“反智时代”的代表作,顶级学府的大教授放着自己的学问不去做,坐不得自己书斋的冷板凳,却参加到网络是非之地,耗费特大的精神时间,去做妇姑勃谿的造势辩论,他自己就是最反智的先锋。当韩寒的基本事实尚且没有真实证据之前,一个博士出身的大教授却言之凿凿地赶来下结论,那么这个教授本身就是完全违反做学问的基本规则的;道听途说一方胡扯,以不实之词在市场上发表不着调的高论,匆匆忙忙地表态,还习惯性小题大作,以貌似学术的功夫来做失智的事情,这样的夯货居然是清华大学的名教授,我们忽然间就明白,果然真是“反智时代”来临了。     “反智主义”本来还有另一种意义,就是雅士与走卒,你玩你的,我玩我的,你高雅打桥牌,我俗点斗地主;你高端下围棋,我上联众专攻五子棋,大家自娱自乐,互不影响,在各自的地盘里作各自的主。可是肖鹰却舍得一身剐,就穿着教授的西装走到菜市场吵架的中央,开起迂腐的讲座来了。在我看来,“反智时代”最大的特点就是:由社会分工去做智慧大事的公共知识分子,放弃了公共知识的责任感,也成了大众文化的明星和打手,他们自己彻底颠覆了“智慧”的精神,是为真正的“反智主义”。韩寒本来就是时尚文化的明星,他的文章作者之真伪本来就是无厘头的话题,只要这些文章为大众喜欢而且对中国文化发展有益,那就是皆大欢喜的事情。方舟子无事生非,把不恰当的考据和严格理性追究的功夫用在完全不切题的项目上,本身就是“智慧”用错了地方。肖鹰再赶来趁热闹,煞有介事去证明一个青年明星与“反智时代”之关系一类哗众取宠的项目。这方舟子和肖鹰与常言的“脑残”,即“不问是非,只看立场,不看内容,立马表态”的追星一族,根本没有区别。方舟子是留学美国的理科博士,肖鹰是神圣中国文学文化的博士,两个脑残的“当代智者”去跟大众文化言论明星韩寒纠缠,你说反智还是益智?     何谓“智慧”?如果说“反智时代”,那么一定是人类普世价值内涵的智慧和历史上积累的理性受到了蔑视和抵制。古希腊人认为,智慧具有两种——实用智慧(亦即“审慎”)及推测或哲学智慧,今天,“智慧”一词在我们的眼中仍然具有道德及知性的双重意义。从这样的角度来看,方舟子和肖鹰两大博士高手就属于反智的代表。因为第一,方舟子和肖鹰要封杀韩寒的目的非常奇怪,正如一位先生指出的:方先生选择“打假”的对象,以前就遭人质疑。此次PK,方先生的诚信和目的受到了越来越多的人质疑。不少的人怀疑此次方先生不是为了“打假”,而是为了“打倒”。其目的是要将韩寒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用“人造韩寒”垫脚(使自己更高大)。你将韩寒往死里打的时候靠的可都只是“逻辑推理”呀!“代笔”造假,那一定是必须有“枪手”存在的呀!您为什么不以科学的严谨的态度找出“证据”呢?找不到,或者不屑于找“证据”,就要人们相信一件事物的存在,是一位科学家应有的科学的理性的严肃的态度吗?第二,方、肖二人“有意识选择性动作”与“反智”甚有关系:打倒韩寒与对权势的沉默是相反相成的,霸道的权势需要我们用智慧去质疑,争取我们的合法权益,方、肖三缄其口,不干;但是却对勇敢冲锋在前的韩寒下套子,需要施展智慧的地方不智,却对增长世界的知性滥智,至少这就是最地道的“反智”打手。所以,我们宁愿相信:真正“反智主义”的代表人物正是挂羊头买狗肉的方舟子博士和肖鹰教授。     我认为“反智时代”比较完整的构成因素应该包含以下几条:1,真正需要知性智慧追究的大事和思想,有责任的公共知识分子不敢也不愿意去做,而他们都屁颠屁颠地客串成了大众娱乐文化的明星打手;2,大众娱乐文化的明星,则成了公共思想意见的领袖;3,凡是有公权力的大鳄,都一定充当一国之“大学士”,换言之,一国之文化思想的主旋律,是由这些宣传家博导来主导的;4,由于上述原因,所以公共舆论例如网络之界域,就会由许多情绪化的愤怒青年甚至暴民哄抬成妇姑勃谿的吵架阵地,而更大多数的信息参与者,都沉醉于一地鸡毛的无厘头微博轻薄细节上,例如某明星的硅胶腐烂穿帮了,某小三暗度陈仓之相好之小三与前小三的养主有路等等;5,最后,由于所有人都热衷于狂欢化的戏剧性场面,所以导致整个时代民族智力精神创造力的解构和消耗。于是,“反智时代”成功地诞生了!无庸讳言的,我们都成了“反智时代”的智障人物了。     除了方、肖一类反智的博士教授都成了私家侦探或者无聊论坛的大师之外,还有像北大的孔庆东作为“反智时代”的智障英雄,非常典型,他冲出网络视频的前台怒骂南方报系为汉奸报系、斥责香港人都是狗,被人称为“三妈教授”,“舆论打手”。孔庆东粗鲁下作如泼妇骂街一般的恶毒下流,污言秽语如同一个大小便失禁者,这是其人格(身体)不健全的结果,称为“智障人物”不会过分。考虑到普通一个大学教授也会珍惜自己的智者名誉身份,那么我们可以质疑:孔庆东挂着北大教授的名号而肆无忌惮有如疯狗,且常常出言极端,全盘否定,不讲事实逻辑,绝无一个学者受过智慧训练的修养,则肯定是一个在道德和知性方面丧失常识理性的智障。方、肖、孔都是时髦知识界有资格的“智者”,这个时代的智者之通胀率极高,就像去年津巴布韦的币值一样,8亿元津币只可以买一杯咖啡。而另一方面呢,重庆警长王立军同志,一身而兼任数个博导、教授、研究员名号,所涉及的专业依次是:政法、管理、经济管理、工商管理,担任国际法医颅面鉴定协会副主席,中国刑事科学技术学会常务理事,北京大学法学院刑法所研究员、现场心理研究所主任,东北财经大学MBA学院社会心理研究室主任、现场技术鉴定研究中心主任、博士生导师,西南政法大学刑法博士生导师。查验王立军警长的教育背景,是中专自学考试参加者,在职公安大专学习一年,在职研究生学习一年。王立军肯定不是智障人士,而我们肯定是脑残者,因为他以天才之力,远超比尔•盖茨的地位。教育背景当然不能够决定成就,但是领导干部百忙之下而仍然能够在各个学术领域作为领军人物,这样的冠名至少是在侮辱我们的常识,两种结论非此即彼:不是王立军警长属于“伪军”,就是我们都是“反智时代”的智障人士。当然,中国的事情总是会有惊艳的“中国特色”的,中式“反智主义”和美式“反智主义”不在同一个意义层次上,美式反智是平民以常识知性对抗知识精英的话语垄断,中式反智则是专家学者北大校长为王立军等保驾护航而全心全意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讨伐自由青年韩寒。     最近薛涌再度贴出《网络文化的反智主义》一文,特别强调“反智主义”的平民世俗对抗“知识暴君”的合理性,呼吁给予尚未成熟的网络民主以充分的理解、宽容和耐心。从纯学理的角度来看,薛涌的观点是政治正确的。但是事情还需要回到原始出发点:你要看究竟反的是什么“智”。假如反对的是“知识暴君”和空洞八股的假道学之智,则善莫大焉,否则袭击真正的常识、自由和普世价值之智,则是文明之损。考虑到中国特色,我想我们需要注意“中国式反智主义”的岐途:1,“知识暴君”为政治正确忠诚服务,主宰了“反智时代”的主旋律,例如《环球时报》主编胡锡进在他的微博上写道:“重要的是制定遭遇这种戏剧性的清晰原则,提高全社会对这些原则的共识和信任,最大限度降低其他解释和猜疑的入侵力量。这样就会在有很多具体不确定性的时候,建立起社会总的确定感。这样的确定感对中国非常重要。”这样的“智者”显然是用很专业的操作来给我们制造总确定感的“智障”。2,我们成功地教育出一代一代有确定感的政治正确的接班人和技术工具理性的操盘手,所以,当他们遭遇到“其他解释和猜疑的入侵力量”,就会在网络舆论上施之以暴力手段,他们是网络“反智主义”的“自觉维护政权”的草根主体。3,中国式教育最严重缺乏的其实是知性最重要的前提—追究基本事实真相和严格遵守事实、常识的逻辑,不以空洞吓人的大概念打击对手,习惯于在民主、公平和自由探讨的基础上与不同意见者交流,“理性的反智主义”只是反对没有实用价值的象牙塔学问和借助这类知识优势打压他人,但是中国式的“反智主义”或曰“病态的反智主义”常常会用流氓无产阶级的暴力方式对正常的事实探究和理性来反智,现在在网络上这种状态方兴未艾。这种不讲逻辑的现象在被认为可能思想水准比较高的网络上到处都是,显示了中国从知识分子到普通网民整体上的愚蠢和自以为是。之所以说愚蠢,是多数知识分子和网民的言论都明显的缺乏起码的逻辑,多是凭着一股子情绪在发言。网上不缺正义,不缺情绪,缺的是基本事实、常识逻辑和正常的思维。正如何适之所指出的:韩寒的“韩三篇”一出,就被混球时报以及一批国内左派人士热捧,则让一些人认定韩寒已升级为“高级五毛”;十年来在媒体的正面塑造和“庸众” 的狂吹胡捧之下,韩寒的确有帮子教徒级的粉丝,而同样的,作为事物的两极,自然也有很多非常讨厌他的人, 这批人抱着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心态,使出文革式的简练、愤怒、凶狠的标语口号要“打倒韩寒,打倒韩仁均”。——由此观之,政治智障了我们,我们便发泄和娱乐政治。真的是把我们很需要的真正的政治和智慧都解构掉了。     总而言之,如果真要把这个时代称为“反智时代”的话,那我们真的需要辨别清楚这是否是一个公民可以运用常识和事实知性来反对“知识暴君”的状态——果如是,我们应当欢迎这个理性平和的民主时代。可惜我们遭遇的总是被喂食“白果”而已。在中国应当慎提“反智”,反智的结果之一肯定是流氓无产阶级习性的发扬光大,“暴力传统”生命力强大得很哪!如果网络文化正在得到合法合理发展的话,我当然乐意相信网民们正在天天向上。然而我最警惕的还是永远存在着一种给我们设置“智障”的主旋律。我们应当警惕自己是否已经浑然不觉地堕为一个“反智时代”的智障者。智障者,就是正常知性思维的思路堵塞了,我们的智慧被彻底解构了,被误导进入一条不追究事实真相和不遵守常识、逻辑的岐途了,找不到清晰推理和明智判断的方法习惯了。那么一定是我们的脑子里思考的路径已经被某些东西毒化了。是什么使我们丧失了常识和理性呢?愿所有人反思这个最基本的问题。   云之:倒韩运动中出了许多滥文,也有不少不错的文章,感觉这篇是最好的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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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一十 | 反智时代的智障人物

作者: 神了旁逸斜出  |  评论(0)  | 标签: 反智时代 , 反智主义 , 智障 , 常识与理性 近来“反智主义”的话题大行于市。以前我知道北京的言论独行侠薛涌(现在在美国做教授)自称是“反智的书生”,并没有怎么往心里去,因为薛涌的用意是“承认自己是读书人,但不承认知识分子的道德优势,希望加入反智的潮流,推倒知识分子的文化垄断。”只要薛涌不是毛泽东式的民粹主义者就行了,何况以书生之命反智,则别有深意焉。 “反智主义”一词,起源于美国历史学家霍夫斯塔特(Richard Hofs-tadter)的《美国生活中的反智主义》(1962)一书而走红。“反智主义”(anti-intellectualism),又称作“反智论”,是一种存在于文化或思想中的态度,而不是一套思想理论。“反智主义”可分为两大类:一是对于智性(intellect)、知识的反对或怀疑,认为智性或知识对于人生有害而无益(此类态度我愿意嗤之以鼻。—引者)。另一种则是对于知识分子的怀疑和鄙视,是来自社会普罗大众对一小部分精英意图掌控社会话语权的反抗。美国的建国之父,多是社会精英。但是他们继承的传统,则源于古典的希腊罗马,反智的成分很强。比如,雅典人对知识分子就强烈地不信任,认为老百姓集体的智慧高于精英的个人智慧。二十多年前这个词被介绍到中国来时,也是个贬义词。余英时先生还写了篇《中国历史上的反智主义传统》,把反智主义和专制主义联系起来。然而,“反智主义”主宰社会固然不好,但一个没有“反智主义”的社会,也同样成问题。有人后来写文章和余先生辩论,说中国历代的专制皇权,实际上非常“主智”,并不“反智”(我并不认为中国传统的读书人有多大的文明智慧,所以严格说,算不得“主智”。—引者)。中国的每一个王朝,都是靠读书人来支持的。这种权力和知识的伙伴关系,通过科举给制度化了。被统治者则缺乏基本的文化资源。被士大夫主宰了至少两千多年的中国文化,太强调读书人的权力,一般老百姓没有表述自己利益和意见的渠道。说到底,作为全民理性生活的义务,全体国民的“智慧水平”应当具有平衡的地位,智慧不是某些人的专利,也不是某一部分人的禁区。那么一部分人要用智慧来欺骗和压迫另一部分人,使另一部分人成了愚民,则是专制社会的真正的反智。智慧有不同的范畴,平民有平民的常识智慧,知识分子有知识分子的学问智慧,分工不同而具有共同的理性常识高度,这才是正常社会的健康文明状态。权力和知识联姻垄断智慧与平民大众文化横行社会“反智主义”成为主流,都不是什么好鸟。 最近因为韩寒被方舟子这个一根筋的疯子死揪住不放之故事,引发出了清华大学肖鹰教授的长篇论文《韩寒神话与当代中国的“反智主义”》。肖鹰指认韩寒是当代中国的“反智主义”代表,把他与文革时代的白卷英雄张铁生坐实为一伙,这个论证显然不顾事实且牵强附会,不大合乎一个教授的智慧水平。韩寒纵然是当代中学教育的失败者(中国式教育所包含之智性水平,一向受到本国人民的质疑),但是他的言论文章显然不是“白卷”或者弱智蛮横的叫嚣文字,至少还博得过无数有知性者的欣赏,甚至称为“公共意见的领袖”;韩寒的成功是依靠一篇一篇的文字实绩形成的,并非依靠什么权力的推行而愚民的。至于韩寒文章是否有代笔,很有些后现代游戏娱乐的性质,方舟子本身就是一个偏执狂,一个方舟子就足够了,偏偏又插进一个上纲上线的肖教授。肖鹰不愧是中文系的而且是清华大学的教授,很善于表现情绪化联想力的“失智”水准,竟能够纠缠不清地洋洋洒洒写下近万字去证明韩寒的弱智与“反智时代”的联系。我觉得这件事本身就是“反智时代”的代表作,顶级学府的大教授放着自己的学问不去做,坐不得自己书斋的冷板凳,却参加到网络是非之地,耗费特大的精神时间,去做妇姑勃谿的造势辩论,他自己就是最反智的先锋。当韩寒的基本事实尚且没有真实证据之前,一个博士出身的大教授却言之凿凿地赶来下结论,那么这个教授本身就是完全违反做学问的基本规则的;道听途说一方胡扯,以不实之词在市场上发表不着调的高论,匆匆忙忙地表态,还习惯性小题大作,以貌似学术的功夫来做失智的事情,这样的夯货居然是清华大学的名教授,我们忽然间就明白,果然真是“反智时代”来临了。 “反智主义”本来还有另一种意义,就是雅士与走卒,你玩你的,我玩我的,你高雅打桥牌,我俗点斗地主;你高端下围棋,我上联众专攻五子棋,大家自娱自乐,互不影响,在各自的地盘里作各自的主。可是肖鹰却舍得一身剐,就穿着教授的西装走到菜市场吵架的中央,开起迂腐的讲座来了。在我看来,“反智时代”最大的特点就是:由社会分工去做智慧大事的公共知识分子,放弃了公共知识的责任感,也成了大众文化的明星和打手,他们自己彻底颠覆了“智慧”的精神,是为真正的“反智主义”。韩寒本来就是时尚文化的明星,他的文章作者之真伪本来就是无厘头的话题,只要这些文章为大众喜欢而且对中国文化发展有益,那就是皆大欢喜的事情。方舟子无事生非,把不恰当的考据和严格理性追究的功夫用在完全不切题的项目上,本身就是“智慧”用错了地方。肖鹰再赶来趁热闹,煞有介事去证明一个青年明星与“反智时代”之关系一类哗众取宠的项目。这方舟子和肖鹰与常言的“脑残”,即“不问是非,只看立场,不看内容,立马表态”的追星一族,根本没有区别。方舟子是留学美国的理科博士,肖鹰是神圣中国文学文化的博士,两个脑残的“当代智者”去跟大众文化言论明星韩寒纠缠,你说反智还是益智? 何谓“智慧”?如果说“反智时代”,那么一定是人类普世价值内涵的智慧和历史上积累的理性受到了蔑视和抵制。古希腊人认为,智慧具有两种——实用智慧(亦即“审慎”)及推测或哲学智慧,今天,“智慧”一词在我们的眼中仍然具有道德及知性的双重意义。从这样的角度来看,方舟子和肖鹰两大博士高手就属于反智的代表。因为第一,方舟子和肖鹰要封杀韩寒的目的非常奇怪,正如一位先生指出的:方先生选择“打假”的对象,以前就遭人质疑。此次PK,方先生的诚信和目的受到了越来越多的人质疑。不少的人怀疑此次方先生不是为了“打假”,而是为了“打倒”。其目的是要将韩寒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用“人造韩寒”垫脚(使自己更高大)。你将韩寒往死里打的时候靠的可都只是“逻辑推理”呀!“代笔”造假,那一定是必须有“枪手”存在的呀!您为什么不以科学的严谨的态度找出“证据”呢?找不到,或者不屑于找“证据”,就要人们相信一件事物的存在,是一位科学家应有的科学的理性的严肃的态度吗?第二,方、肖二人“有意识选择性动作”与“反智”甚有关系:打倒韩寒与对权势的沉默是相反相成的,霸道的权势需要我们用智慧去质疑,争取我们的合法权益,方、肖三缄其口,不干;但是却对勇敢冲锋在前的韩寒下套子,需要施展智慧的地方不智,却对增长世界的知性滥智,至少这就是最地道的“反智”打手。所以,我们宁愿相信:真正“反智主义”的代表人物正是挂羊头买狗肉的方舟子博士和肖鹰教授。 我认为“反智时代”比较完整的构成因素应该包含以下几条:1,真正需要知性智慧追究的大事和思想,有责任的公共知识分子不敢也不愿意去做,而他们都屁颠屁颠地客串成了大众娱乐文化的明星打手;2,大众娱乐文化的明星,则成了公共思想意见的领袖;3,凡是有公权力的大鳄,都一定充当一国之“大学士”,换言之,一国之文化思想的主旋律,是由这些宣传家博导来主导的;4,由于上述原因,所以公共舆论例如网络之界域,就会由许多情绪化的愤怒青年甚至暴民哄抬成妇姑勃谿的吵架阵地,而更大多数的信息参与者,都沉醉于一地鸡毛的无厘头微博轻薄细节上,例如某明星的硅胶腐烂穿帮了,某小三暗度陈仓之相好之小三与前小三的养主有路等等;5,最后,由于所有人都热衷于狂欢化的戏剧性场面,所以导致整个时代民族智力精神创造力的解构和消耗。于是,“反智时代”成功地诞生了!无庸讳言的,我们都成了“反智时代”的智障人物了。 除了方、肖一类反智的博士教授都成了私家侦探或者无聊论坛的大师之外,还有像北大的孔庆东作为“反智时代”的智障英雄,非常典型,他冲出网络视频的前台怒骂南方报系为汉奸报系、斥责香港人都是狗,被人称为“三妈教授”,“舆论打手”。孔庆东粗鲁下作如泼妇骂街一般的恶毒下流,污言秽语如同一个大小便失禁者,这是其人格(身体)不健全的结果,称为“智障人物”不会过分。考虑到普通一个大学教授也会珍惜自己的智者名誉身份,那么我们可以质疑:孔庆东挂着北大教授的名号而肆无忌惮有如疯狗,且常常出言极端,全盘否定,不讲事实逻辑,绝无一个学者受过智慧训练的修养,则肯定是一个在道德和知性方面丧失常识理性的智障。方、肖、孔都是时髦知识界有资格的“智者”,这个时代的智者之通胀率极高,就像去年津巴布韦的币值一样,8亿元津币只可以买一杯咖啡。而另一方面呢,重庆警长王立军同志,一身而兼任数个博导、教授、研究员名号,所涉及的专业依次是:政法、管理、经济管理、工商管理,担任国际法医颅面鉴定协会副主席,中国刑事科学技术学会常务理事,北京大学法学院刑法所研究员、现场心理研究所主任,东北财经大学MBA学院社会心理研究室主任、现场技术鉴定研究中心主任、博士生导师,西南政法大学刑法博士生导师。查验王立军警长的教育背景,是中专自学考试参加者,在职公安大专学习一年,在职研究生学习一年。王立军肯定不是智障人士,而我们肯定是脑残者,因为他以天才之力,远超比尔•盖茨的地位。教育背景当然不能够决定成就,但是领导干部百忙之下而仍然能够在各个学术领域作为领军人物,这样的冠名至少是在侮辱我们的常识,两种结论非此即彼:不是王立军警长属于“伪军”,就是我们都是“反智时代”的智障人士。当然,中国的事情总是会有惊艳的“中国特色”的,中式“反智主义”和美式“反智主义”不在同一个意义层次上,美式反智是平民以常识知性对抗知识精英的话语垄断,中式反智则是专家学者北大校长为王立军等保驾护航而全心全意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讨伐自由青年韩寒。 最近薛涌再度贴出《网络文化的反智主义》一文,特别强调“反智主义”的平民世俗对抗“知识暴君”的合理性,呼吁给予尚未成熟的网络民主以充分的理解、宽容和耐心。从纯学理的角度来看,薛涌的观点是政治正确的。但是事情还需要回到原始出发点:你要看究竟反的是什么“智”。假如反对的是“知识暴君”和空洞八股的假道学之智,则善莫大焉,否则袭击真正的常识、自由和普世价值之智,则是文明之损。考虑到中国特色,我想我们需要注意“中国式反智主义”的岐途:1,“知识暴君”为政治正确忠诚服务,主宰了“反智时代”的主旋律,例如《环球时报》主编胡锡进在他的微博上写道:“重要的是制定遭遇这种戏剧性的清晰原则,提高全社会对这些原则的共识和信任,最大限度降低其他解释和猜疑的入侵力量。这样就会在有很多具体不确定性的时候,建立起社会总的确定感。这样的确定感对中国非常重要。”这样的“智者”显然是用很专业的操作来给我们制造总确定感的“智障”。2,我们成功地教育出一代一代有确定感的政治正确的接班人和技术工具理性的操盘手,所以,当他们遭遇到“其他解释和猜疑的入侵力量”,就会在网络舆论上施之以暴力手段,他们是网络“反智主义”的“自觉维护政权”的草根主体。3,中国式教育最严重缺乏的其实是知性最重要的前提—追究基本事实真相和严格遵守事实、常识的逻辑,不以空洞吓人的大概念打击对手,习惯于在民主、公平和自由探讨的基础上与不同意见者交流,“理性的反智主义”只是反对没有实用价值的象牙塔学问和借助这类知识优势打压他人,但是中国式的“反智主义”或曰“病态的反智主义”常常会用流氓无产阶级的暴力方式对正常的事实探究和理性来反智,现在在网络上这种状态方兴未艾。这种不讲逻辑的现象在被认为可能思想水准比较高的网络上到处都是,显示了中国从知识分子到普通网民整体上的愚蠢和自以为是。之所以说愚蠢,是多数知识分子和网民的言论都明显的缺乏起码的逻辑,多是凭着一股子情绪在发言。网上不缺正义,不缺情绪,缺的是基本事实、常识逻辑和正常的思维。正如何适之所指出的:韩寒的“韩三篇”一出,就被混球时报以及一批国内左派人士热捧,则让一些人认定韩寒已升级为“高级五毛”;十年来在媒体的正面塑造和“庸众” 的狂吹胡捧之下,韩寒的确有帮子教徒级的粉丝,而同样的,作为事物的两极,自然也有很多非常讨厌他的人, 这批人抱着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心态,使出文革式的简练、愤怒、凶狠的标语口号要“打倒韩寒,打倒韩仁均”。——由此观之,政治智障了我们,我们便发泄和娱乐政治。真的是把我们很需要的真正的政治和智慧都解构掉了。 总而言之,如果真要把这个时代称为“反智时代”的话,那我们真的需要辨别清楚这是否是一个公民可以运用常识和事实知性来反对“知识暴君”的状态——果如是,我们应当欢迎这个理性平和的民主时代。可惜我们遭遇的总是被喂食“白果”而已。在中国应当慎提“反智”,反智的结果之一肯定是流氓无产阶级习性的发扬光大,“暴力传统”生命力强大得很哪!如果网络文化正在得到合法合理发展的话,我当然乐意相信网民们正在天天向上。然而我最警惕的还是永远存在着一种给我们设置“智障”的主旋律。我们应当警惕自己是否已经浑然不觉地堕为一个“反智时代”的智障者。智障者,就是正常知性思维的思路堵塞了,我们的智慧被彻底解构了,被误导进入一条不追究事实真相和不遵守常识、逻辑的岐途了,找不到清晰推理和明智判断的方法习惯了。那么一定是我们的脑子里思考的路径已经被某些东西毒化了。是什么使我们丧失了常识和理性呢?愿所有人反思这个最基本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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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舟 | 道德猎人与实验动物

韩寒的罪名简直直逼达赖了:分裂祖国呐。再这么吵下去,大家得白白浪费多少泡妞的时间啊,甚至一不留神站错了队,还把妞儿给弄丢了,不知全国有多少痴男怨女是被这场大战给拆散的。韩寒俨然成了楚河汉界。   问题最主要还不在于知识精英的左右之争,而是精英与大众的上下脱节,对有些意见领袖来说,左和右其实无所谓,最要紧的是上和下——在该哗众取宠的时候就充充底层代表,在该展示伟岸身段的时候又不惜脚踩大众,左右逢源,上蹿下跳。   请原谅我又想起薛涌先生,看到最近他关于韩寒的各种叽叽歪歪,我忍不住想跟他老人家先把迈克杰克逊那笔棺材的银子好好算一算。薛老师藏之名山的著作恕我没拜读过,没准很牛逼,但怪我倒霉,不知怎么老撞见他的奇谈怪论。比如他由批驳韩寒演变为跟韩粉厮杀纠斗,然后又演变为批判八零后没教养素质差,最后再倒打一耙,讽刺韩寒玩赛车是烧钱的贵族运动并不民主,而自己练跑步才是平民运动。照这么扯淡下去,假如你是穿着阿迪达斯跑步的,没准薛老师会狠狠地穿着“no logo”的小背心跑出来反全球化,而最后的结论显然是:裸奔才是最彻底的平民运动。那么,您老人家赶紧脱,如果不想裸奔,跳跳道德脱衣舞也很酷。   而在迈克尔杰克逊死的时候,薛涌耍的却又是贵族的经典姿态。在中国这样的泛道德化社会,大家围着迈克尔杰克逊的尸体,难免道德昏热症发作。   丫太分裂了!”——这么说别人的时候,我们往往有某种安全感优越感,好像自己一丁点缝都没有。迈克·杰克逊之死似乎无非是实现了明星之死应有的最大娱乐价值:用催泪弹干掉全世界。擦干眼泪之后大家又完好如初,像一个没缝的蛋小心轻放。MJ活着的时候,他们绝不会走进他的黑暗王国,现在他死了,他从那个黑暗王国走出来,撕下世人光天化日的假面。   那个黑暗王国原本似乎只是一个丑闻集中营,一个潘多拉之盒,当它变成一个棺材,立马慈光笼罩。当时南都主办的华语音乐传媒奖颁奖礼适时地播出了长达近10分钟的向迈克·杰克逊致敬的短片。MJ对华语乐坛真正的影响,可能是《We are the world》影响了《让世界充满爱》,而在这个颁奖礼上,周云蓬给《Heal the World》重新填词,变成《吹不散的烟》:“今年的汶川满山的樱桃熟了,却已经没有人来采摘,勤劳的土地请你不要五谷丰登,因为已经没有了他们……”这可能是关于汶川地震最有人味儿的一首挽歌。   MJ的公众悼念仪式上,歌星们也是高唱《We are the world》和《Heal the world》。而华语传媒大奖颁奖礼对MJ的颂辞比美国的还要煽情,煽情到连mj热爱小动物也提到了。然而这个人实在出离他们的道德认知范畴。有些颁扬MJ大爱无疆的人从前恰恰更喜欢谴责MJ的堕落,而更多的人只是用廉价的泪水模糊掉MJ之死更深的意涵,他们甚至会用MJ之死来印证自己廉价的保命哲学(比如一篇点击数十万的博客标题是《杰克逊之死昭示我们要珍惜生命》)。   这跟赈灾晚会相似:那就是用死亡来唤起一种集体道德感。于是,死亡似乎将真相一笔勾销,人们无法再正视这个人的分裂:有恋童癖之嫌却捐助众多儿童慈善基金;吸毒成瘾却成立了防治青少年吸毒的基金会;挥金如土却又是捐资达3亿美元的头号慈善艺人,分裂吗?太分裂了。虚伪吗?——虚伪的恐怕是阁下,否则,为什么要剥夺满文军的慈善资格?美国怎么就不禁止MJ以个人名义成立的慈善基金会?国际各慈善机构怎么不拒绝收他的臭钱呢?   人们把MJ当成无辜的调料,熬成一锅心灵鸡汤,道德滋补,精神排毒。   而精英领袖熬的是心灵鳖汤,奢侈而高端,MJ都没有资格入瓮。   薛涌指出MJ是一个病人:“崇拜这样的病人的民族,恐怕自己已经病得不轻。美国的杰克逊热何时结束尚不可知。但中国的杰克逊热还是到此为止为好。”   一个美国精神无所不知专家,居然开口闭口还是一副“中华民族”腔,可惜似乎没听说过有“美利坚民族”吧。薛涌痛心疾首地指出奥巴马的经济问题比如划时代的医改案比如失业问题“被一个杰克逊之死给淹没了”。并悲天悯人地质问:“中国又如何呢?教育、住房、医疗、就业等各个领域的问题层出不穷。中国媒体原本不该有那么多过剩的精力跟着杰克逊的死而起哄。”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啊,前线战士在流血牺牲,你们却在后方唧唧歪歪!   薛涌念念不忘在中美精神之间拉皮条,抱着MJ的尸体忧遍美国人民和中国人民,似乎MJ之死有碍中美经济。但是连非洲饥民都如此痴迷mj,而不去好好种粮食,这不是找死么?大概全世界对mj之死最无感的是朝鲜和伊朗,他们一定和薛涌一样有担当有理想。   对于MJ,不管是夸还是贬,不管是心灵鸡汤还是心灵鳖汤,吾国人都习惯进行道德净化和精神排毒,MJ要么被尊为圣人,要么被贬为病人。人性的复杂和文化的多元,在那台轰隆隆的道德绞肉机面前,最好的命运也只能是沦为一根根防腐剂过量的香肠。   中国的社会文化当然是政治挂帅国家统管,而知识精英与媒体一直在努力拓展社会空间,在主旋律之外解放另一种文化,但你会发现他们有时和官方文化唱的是”同一首歌“,传媒颁奖礼颂扬mj的语言介乎英模报告会和主旋律赈灾晚会之间,而薛涌对mj的态度多少带有一种士大夫对于戏子夫渊远流长的歧视,同时又和文化官员之“限娱令”逻辑颇有灵犀相通之处。   薛涌后来在一篇《迈克尔杰克逊与我们时代的精神贫困》的奇文中再度将mj当作当代文化的重症标本。用贝多芬莫扎特去贬低mj,这种高雅文化对于大众文化的陈词滥调,总是需要薛涌这样的人去重复继承下去的,倒也不值一驳。有趣的是薛涌不只是出于美学趣味去批判mj热,而是将其上升为精神病症,似乎工业文明和消费主义本身已经构成了以mj为代表的大众文化的道德原罪。他居然认定古典音乐时代的文化是分散而多元的,而当代流行文化就是集中而单一,是扼杀多元的。   且不说乔布斯时代网络文化对文化传播方式的爆炸性重塑,美国精神无所不知大师对于古典贵族和现代民主的革命性见解已经是颠倒历史,从他对于工业文明和大众文化的居高临下姿态,似乎能嗅到一丝法兰克福学派气息,不过,阿多尔诺对于爵士乐的蔑视虽然荒谬,但他对古典音乐的热爱和修养是毋庸置疑的,而薛涌是把古典音乐当作棒打迈克尔杰克逊的一根棍子,假如骨子里真有古典音乐修养,何必露怯地拉上自己十岁的女儿来做帮手?用自己女儿热爱贝多芬莫扎特而不喜欢MJ为例,只能说明自己那一代的精神贫困:古典和当代两边不挨。   “我们时代的精神贫困”这样耸人听闻的大题目是无论放在哪个时代都是永远成立的,放在文革也行,放在现在也行,放在美国也行,放在中国也行,堪称大撒渔网,捞起了整个太平洋。   究竟是精神贫困还是肉身复活?迈克·杰克逊像天使一样在大众的泪水中漂浮,在精英的口水中沉没,但那个泡在福尔马林中的魔鬼也不会善罢甘休,他被说成一个来自外太空的奇人,一个来自梦幻岛的彼得潘,但他更像是一个来自原始丛林的巫师,一个来自惊悚都市的法外之徒,堂而皇之地通过电视走进每个现代人的卧室,在他们的眼皮上起舞,也在自己的刀锋上起舞。在精英看来他不过是一个娱乐明星,在左派人士眼里他无非是典型的资产阶级神经官能症患者和消费社会大众文化祭品,然而尼采有言:人应当成为自身的实验动物。MJ与其说是超人,还不如说是黑暗王国的实验动物——在《Black or white》MV中,他不正是一头黑豹变成的吗?波德里亚在MJ刚刚在全球走红时就曾指出:“杰克逊是一个孤独的突变体,完美的混血先驱,具有普遍性,可以说是人种后的一个新人种……他非常细致地重塑了自己,这就是将他变成一个天真而纯洁的儿童的东西——寓言中人造的两性畸形人,他能够比基督更好地统治世界,并使世界和解,因为他比上帝的孩子更好:一个假肢儿童,一个梦想的所有突变形式的胚胎,他能将我们从种族和性别中解救出来。”   最初当中国人在电视上看到迈克杰克逊的mv时,我们还不知道什么叫全球化,还没预料到中国大城市的街景后来也会越来越向美国看齐,成为一块块无所不在的大屏幕;当我们对MJ由黑变白的肤色又粗变细的鼻子目瞪口呆的时候,并不知道换肤换血整容乃至变性,后来可以如此轻易。MJ在中国的意义,就是在精神贫困饥饿的年代,像一大块带血的牛排突然扔了过来,砸中了你的脑袋。和邓丽君一样,迈克尔杰克逊在中国鬼使神差地一度俨然变成“精神污染”的启蒙圣像。那时候,大街上到处都有那盒叫《真棒》的磁带,迈克尔杰克逊向中国人普及了一个简单的英语:bad,原来bad不单是坏哦,居然还真棒!   这实在令道德纯洁的中国人感到费解,恐怕不管英语多好在美国混得多久,中国道学家骨子里也难以真正参透这个字眼,虽然薛涌一再规劝韩寒多读书,规劝他去国外看看。    迈克尔杰克逊热反映了我们时代的精神贫困,韩寒热也反映了我们时代的精神贫困,“我们时代的精神贫困”背后的逻辑其实就是:你们丫没文化,我们全家都有文化! (一个多月前旧文) 附: 《杰克逊热可以休矣》 http://www.caogen.com/blog/Infor_detail.aspx?articleId=15476 《迈克尔杰克逊与我们时代的精神贫困》 http://www.infzm.com/content/31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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