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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萨:新的“种族隔离区”

文/唯色 拉萨终于沦为了“种族隔离区”。 除了在寺院、在老城区、在布达拉宫周围布置安检门,同时从空港、从铁路、从公路层层设防,非拉萨本地的藏人如果没有诸多证件和证明,“除非插翅,否则不可能进入拉萨,”这是一位去拉萨旅行的汉人作家写的。 这一切与5月27日,两位原籍为安多的藏人在拉萨自焚有关,当局于是在整个拉萨轰轰烈烈地“排查”、清洗藏人,不但包括籍贯为甘肃省、青海省、四川省、云南省藏区的藏人,也包括西藏自治区昌都、那曲、山南、日喀则、阿里、林芝等地区的藏人。 即便是拉萨所辖七县(当雄、堆龙德庆、曲水、墨竹工卡、达孜、尼木和林周县)的藏人,尽管已在拉萨生活多年,有房子、有职业、有孩子在上学等等,也必须速去办理暂住证。如果办不到暂住证,就得返回原籍。七县并不算是拉萨本地。 总 之,凡拉萨本地之外的藏人,如要进入或住在拉萨,必须办理诸多手续,否则将被拘押并被遣返原籍。据悉普通人必须五证俱全,包括:1、所住旅馆或房东的相关 证件复印件和担保书;2、所在地区居委会的证明;3、户口本和原籍所在地的介绍信和无犯罪记录担保书;4、身份证;5、拉萨暂住证。如果是僧尼,必须要有 僧尼证。其中除了身份证和僧尼证,要办每一种证明都比登天还难。 但若不是藏人,则可以坐飞机、坐火车、开汽车、骑自行车甚至徒步去拉萨。 当然,中国之外的任何一国的游客已经被婉言拒绝入藏。在微博上搜索“拉萨”,扑面而来的尽是从中国各地喜气洋洋去拉萨玩乐的游客。有一条被称为“励志犬” 的小狗最火,因为它从半路上跟着骑自行车的汉人游客到了拉萨。为此有藏人在微博上辛酸地说:“‘拉萨欢迎你’,但拉萨不欢迎藏人。” 事实 上,帕廓及老城已被沦为一个凄厉的奇观。那些兴致勃勃的汉人游客是来观赏奇观的,就像是地震之后的灾区被辟为旅游区,变态的游客要来“灾区游”。而密布的 军警是这个奇观中的主角之一,扮演的是屠夫或者监狱看守的角色,而藏人呢,无论是默默地磕头的信徒,还是把自己关在大昭寺中的僧侣,这样的默默的关闭,既 是一种隐而不宣的抗争,也是莫大的悲哀。 还有藏人在微博上讲述了自己家人的遭遇:“19岁的藏族侄子和三位汉族同学相约青藏线骑行,在即 将到拉萨的当雄县乌玛乡,同学放行,他因藏族被阻。要县级以上单位开证明才能入拉萨。为此事电话找人咨询,才知道拉萨打工、做生意、探亲的许多外地藏族 人,都需要各种证明、担保。否则限期全部遣送回原籍。以民族划分的防恐措施,人少好办,人多呢?” 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二战时,纳粹对犹太 人实行的“排犹”政策。事实上拉萨已经被藏人们讽称为“纳粹统治下的犹太隔离区”了。当年纳粹“排犹”,而今中共“排藏”,历史的重复让年轻藏人在微博上 的这句话广为流传:“就像在胸前佩戴六芒星的犹太人说的那样:我们手无寸铁,偌大的世界,却没有人为我们挺身而出。” 许多年来,非拉萨本 地的藏人是拉萨社会结构中无论文化、经济、宗教等方面相当重要的组成部分。安多、康区、羌塘、前藏、后藏的商人在拉萨经营,僧侣们也来拉萨朝圣并依照传统 在三大寺学习。传统上,拉萨从来都被各地藏人视为中心,是所有藏人心向往之的圣地,却在今天变成了“排藏”之地。 目前在拉萨的这种“排藏”规模大到何种程度是我们无法想象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将会使整个社会异常凋敝。由此带来的巨大空缺将由谁来填补?就在拉萨发生自焚后的第三天,西藏的官方媒体公布了当局将从中国各地引起高校毕业生进藏的优惠政策,而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已不言而喻。 相关日志 2012/06/20 — 达赖喇嘛称藏人抗争可能越来越激进 2012/06/08 — 媒体传外国游客被禁入藏,西藏部门否认 2012/06/04 — 《纽约时报》为什么格尔登寺成为自焚藏人的中心? 2012/05/31 — 拉萨发生自焚事件 2012/05/25 — 《商业周刊》中国孔夫子资助美国大学,禁谈西藏 2012/05/08 — CCTV制作藏人自焚外宣片,被评“关掉声音,就立刻变反政府新闻片” 2012/03/20 — 另传北京法拉利撞桥事件涉及民族问题 2012/01/29 — 愈演愈烈的藏僧自焚 2012/01/28 — 一师军队入甘孜 二郎山隧道戒严 周永康抵康定 藏民最少12死 2012/01/28 — 四川甘孜大年初一 僧人与民警冲突 1死5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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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吊灯里的巨蟒

作者:林培瑞 在中国的毛泽东时代,你可能会因为同你的邻居谈论猫而被逮捕并受到迫害。中国话的「猫」(mao,平声)与伟大领袖的姓「毛」(mao,二声)发音相近,偷听者将两个音听混了,认定你是大不敬,从而向警察告密,这可能会毁掉你的一生。今天这样的事不会发生了。在过去的二十五年间,对于普通中国百姓的日常生活来说,中国政府的重要性大大减弱了。民间生活的领城扩大,非正式的话语比以前自由多了。尽管在报纸上仍没有讽刺性的政治漫画,但大量充满辛辣嘲讽的笑话和顺口溜通过口头传播途径流传全国。其中有一些是直接挖苦共产党的(如:「不反腐败亡国,反腐败亡党」)。另一些则指名道姓地讥讽江泽民、李鹏和其它高层领导人。 然而压制在中国依然是严重的问题,并且压制的范围和方法仍很难被西方人理解。要想了解它,人们必须重新认识一个最基本的事实:共产党的最高领导层像过去一样,首要的任务不是经济发展、社会公平、中国的国际地位或其它的为了全民的目标,而是牢牢抓住自己的权力。因此,它继续禁止对它的公开反对之声,继续镇压在需要时它不能控制或不容易控制的任何组织。气功的命运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在八十年代,共产党将气功作为中国的国粹和民族骄傲的象征给与鼓励,中国政府甚至建立了一个全国气功协会,将它纳入它本身的官僚机构中。但是到了九十年代,当一些气功大师(法轮功的李洪志并不是其中的第一个)决定在共产党的控制之外建立自己的组织时,本是中国国粹的气功一夜间成为「邪教」,并成了残酷镇压的对象。中国民主党的创建者们(如今他们都在监狱里),也是这一规则的牺牲品。他们的罪状并不是因为他们的组织名称中有「民主」两字(中国长期以来已有八个民主党派,都附属于共产党的领导);他们的罪状是宣称他们的组织是独立的。 对知识产品的审查也基本上是同样的模式。如今,几乎甚么都可以在私下说,这一点比毛的时代是大大进步了。同时,因为学术刊物的发行量很小,同其它的公开媒介相比,学术刊物被给予了更多的言论自由。只要学者们不与最高领导层对抗,他们就可以在学术刊物中相当多地按自己的想法发表意见。而且,同80年代相比,近年来,他们中的许多人所写的东西更讨党的领导层的喜欢了。 但是,当一个知识份子真正想公开地表达一个在政治上有敏感性的观点时,他则要冒一定的风险。与过去一样,冒险不仅仅只是一种个人勇气的问题(尽管勇气是十分重要的),找到盟友或支持者来分担风险也很重要,采用间接的方法,如假名、中间人或隐喻的表达方式也能有效地降低风险。甚至连那些地位较高的人,如「中国六四真相」的资助者,都选择一种间接的方式面对公开场合。 尽管同邓小平时代相比,在江泽民时代,压制的范围趋于缩小,但它的主要的方式并没多大改变。这些方式具有中国特色,与其它国家(比如前苏联)的作法不同。前苏联定期出版手册,在上面列举出那些触犯了禁忌的词语。它还成立了一个庞大的机构来负责审查工作。中国从未有过同样的机构或手册。中国共产党丢弃了这些呆板的方式,而喜欢采用一种主要依赖自我审查的心理控制系统。所谓的风险(如离规则多远,说到甚么程度,同谁站在一起,等等)都是由每个作者和编辑来判断的,而且在每个人的意识里或下意识里起作用。当然,有形的惩罚还是存在的。如果你冒险过分,你可能丢掉你的工作,可能进监狱,甚至于在脑后挨上一枪;如果你住在海外,你可能会被迫同你的家人和你的故乡断绝联系。 但是,一般说来,审查并不直接导致以上这些事情的发生,它导致的是一种会发生这些事情的恐惧感。我所说的恐惧感,并不是指一种明明白白的、时有所现的、惊惶失措的感觉,我是指当人们同中国审查制度打交道时,早已习惯的一种隐晦的、深深的忌讳,而这种忌讳已经和他们的思想融为一体。然而,这种恐惧感的控制力量有时候还是令人吃惊的。 局外人很难理解这种审查制度的模糊性。举例说,去年两位社会学家,高瞻和李少民,一个是合法美国居民,一个是美国公民,到中国去作学术访问时被捕,被指控为间谍,因收集内部文件而被判刑。然而具体的细节并不清楚。他们到底作了甚么?他们跨越了哪几条界线?政府怎样定义间谍罪?为甚么这两个人因为收集内部材料(内部材料有很多种,有一些可以在书店里公开买到)而被捕,而许多其它的国内外学者在作同样的事情时却安然无恙? 在高瞻和李少民的事件中,对这些问题却找不到明确答案。但这种模糊的指控并非今天才有。这种模糊是有目的性的,并且几十年以来成为中共审查制度的基本工具。对审查者来说,模糊具有以下四种长处: 1.一个模糊的指控可以恐吓更多的人。如果我像高瞻一样,是个在美国工作的中国学者。当我不知道她为甚么被捕时,被捕的原因就可能是她做的任何事情。因此,我做的事情也可能有同样的问题;因此我开始撤退,(其结果是:许多人会检查他们自身的行为)。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如果当我知道高瞻到底是因为甚么而被捕的,我就可能会很肯定我的工作是没事的,或者,如果有甚么问题,可以立即解决。(结果是:只有很少的人退缩不前了)。透明是审查制度用来针对某些个别的行为时才使用的。当审查制度想恐吓许多人时,模糊更有用得多。 2.一个模糊的指控可以影响一个人的其它许多活动。如果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甚么,我就会在方方面面对国家的禁令多加注意。这个机制在自50年代以来中国的历次文艺和社会运动中都使用过。谁能,或者可能,说清楚「精神污染」、「资产阶级自由化」、或其它意识形态领域的负面词语的真正含义?(长头发是「精神污染」吗?多长的头发才是「精神污染」?为甚么一些人因留长发在80年代受到惩处,而另一些人的头发和他们一样长却没事?等等)。对关键词语的定义故意地含混不清,只有负面含义才是不可置疑的。为了安全起见,人们必须在各个方面小心翼翼,甚至自己成为审视自己行为的警察。 3.一个模糊的指控可以在逼供中尽可能多地有所收获。当李少民被捕时,他向抓他的人询问被捕的原因,回答是:「你自己明白。」。李少民必须在「招供」中「态度诚恳」而获得「从宽处理」。这是个标准的词语游戏。警察总是例行公事地说,他们已经掌握了关于你的罪行的详尽的信息,审讯你的目的不是获得信息,而是通过你在口供方面的表现考验你的诚意。实际上,这通常是个谎言。实际的目的是榨取新的信息,用来针对你或他人。透明的指控明显地会破坏这个审讯策略。 4.模糊的指控能允许掌权者滥用职权。独断专行的领导喜欢掩饰他们行为的真正原因。在中国这样的文化中,领导的面子代表了他的德行,而德行则是政治前途的基础。因此一个人将自身的行为粉饰的既合法又合乎道德,是十分重要的。当领导的道德败坏时,这种粉饰的需要就增加了。在这种情况之下,模糊的甚至自相矛盾的法律对这些领导就非常有用。比如说,「禁止搜集内部文件」这个规定固然存在;但同时,有些内部文件是非常容易得到的。而且,有许多人搜集这类文件。这种情况就允许掌权者用书面规定逮捕高瞻、或李少民、或其它任何人,鬼才知道甚么原因,同时用一种准备好的,冠冕堂皇的借口掩饰他的滥用职权。中国宪法本身也带有明显的弹性。宪法里说公民具有言论、集会和出版的自由,但在宪法的导言中规定了共产党的领导、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无产阶级专政和社会主义制度的神圣不可侵犯。在这个矛盾的两极间有著巨大的空间,使得领导者很容易滥用职权并使之合法化。(随便提一句,这两个端点都不能准确描述中国的现实情况。) 但是,北京对海外学者的管制,最触目惊心的,并不是众所周知的高瞻、李少民、吴建民、徐泽荣等著名的例子。管制的影响远比这些个别的事件更为严厉。大量的被管制情况从未被披露。康正果在「纽约书评」中写道,「成百上千」的中国人在回国后被叫去谈话,在谈话中警察用不同方式警告、威胁他们(「你还想再回中国吗」?「你希望你的亲朋好友都过得好吗」?)。警察也特别警告这些人回到西方后对这类威胁只字不要提。(「不要随便开口」;「要维护国家安全的正面形象」等等)。我无法证实康的「成百上千」的「回国谈话」的估计是否准确,但我已经注意到,在我自己的朋友圈子中,近年来已有十来个这样的故事。 举个例子来说,我认识一个女性,是一个知名的对中国政府的批评家。她生活在西方,最近用假名回中国探视她生病的母亲。(使用假名回国在持不同政见者中是很常见的)。当她回到家乡后,警察知道她是谁,也让她心里明白他们已知道她是谁。在她的「回国谈话」中,双方都假惺惺地玩著一种语言游戏。在一起喝茶和吃点心的同时,威胁警告被传递给这位妇女,但双方却都假装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社交活动。回到西方后,她还要遵守某些规距,其中一个就是不能透露她曾受到威胁。 除了一部份中国人直接受到这种威胁外,更多的人是间接地感受到这种胁迫。因为有一些人被威胁要遭到流放或让亲属遭殃,更多的其它人听到这样的故事后就会相应地审查自己的行为。2001年夏天,在高瞻和李少民被捕后,取消去中国做研究访问的海外中国学者的总数大概达到了高潮。在一所著名大学中,一个年轻教授取消了去中国做研究的计划,尽管她所做的是关于唐朝(公元18-907)的研究。她并不是认为她的研究课题本身会有麻烦,而是因为她不知道甚么样的行为才是会引起麻烦的。会不会因为你是某人的朋友?会不会是因为你的访问路线?在这样的事例中,活生生的直接的恐惧感并不多见。审查自己只是一种较理性的措施。随著时间的推移,威胁和禁锢变得正常,甚至变得自然而然了。大部份中国人在政治的道路上行走,不太过问路上的一切大石和深沟,只是绕过这些阻碍,尽量减少麻烦。相比之下,持不同政见者在提出问题来,或者说点原则道理时,很容易让别人觉得他有点傻,甚至他自己讨麻烦,活该吃亏。 外国汉学家也受到影响。例如,在1999 年,法轮功事件发生以后,一家重要美国新闻机构邀请一个在这个领域的著名学者做一次电视访谈。这个学者是个美国白人。他拒绝了这个邀请。他不想公开讨论一个敏感政治话题,怕失去进入中国做实地调查的机会。他知道那些不讨中国官方喜欢的外国人可能会遭到拒发签证的处罚。即使被允许进入中国,也会在进行访问和查看资料时受到拒绝。他并没有受到特定的威胁,但他完全自愿地选择屈从于影响海外中国人的那些普遍而模糊的原则。(无论是不是中国人,一般不会受到来自中国政府的直接威胁。但也有例外。例如,一些美国人因参与了写作、整理《中国六四真相》的工作都被中国领馆拒签。他们中的一个人询问被拒绝的原因,他收到了一封来自中国官员的信。信中说,他无法帮忙,因他「无法向有关部门保证你会因参与《中国六四真相》一书而作出适当的道歉,从而获得你的签证。」在这个事件中,具体目的显然是要抹黑一本当局讨厌的书。) 我们很难把握和判断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概率,以及自我审查会有怎样的结果。对那些研究中国政治问题的学者而言,问题就更加突出和复杂。因为他们需要同中国官方保持联系。自我审查的效果很难掌握,不光因为人们不愿意提及(没有学者愿意承认搞自我审查),也因为主要作用都是心理上的,有时是非常微妙的。关键的作用发生在人脑的深处,甚至学者本身也可能没意识到它的发生。 我说这些不是想毁誉我的同行们。多年来,我在我自己身上也发现了同样的现象。对于一个汉学家来说,要是想直接地和中国政府宣称的「基本原则」相对立,莫名其妙地总要产生一种很强硬的心理障碍。北京的「一个中国」的原则就是很好的例子。在研究当代问题的汉学家中,「台湾独立」这个词本身就都会引起很多负面的含义。同样地,讨论人权也要小心翼翼,不要触及中国政府的「不要干涉他国内政」的原则。跟海外的中国人一样,那些长期以来牢牢谨记这些禁忌的研究中国问题的汉学家,最终自然地接受了它们。违犯这些禁条不光会显得在政治上是「不正确」的。但是这些禁锢起初并不是文化的,而更是政治的,而且是在政治上「党」性很强的。 总而言之,近年来中国政府的审查机构不像吃人的老虎或喷火的巨龙,而是更像屋子中间的大枝形吊灯里趴著的一条巨蟒。一般情况下,这条巨蛇静静不动。它不必动。它觉得没有必要去明确它的禁条。它默默地传递的意思是:「你自己决定吧」。在这种情况下,一般说来,每个生活在巨蟒阴影下的人都多多少少地,相当「自然」地对自己的行为做出了调整。前苏联推行斯大林的「灵魂工程」的设想。而在实践中,前苏联的做法远不如中国共产党在心理工程上取得的成就。 多年来,这种威吓只是针对中国公民。但现在已经波及海外。随著中国对国际事务的参与不断增多(中国加入WTO后会更加增多),其它国家应该关注这个现象。在中国和其它国家更需要互相传递可靠的信息的时候,审查和自我审查起甚么样的作用?在这个问题上,我并不认为中国的审查制度是唯一的问题,也不一定是最重要的因素。(例如,很少西方人学汉语的问题至少是同样重要的因素。今天学英语的中国人与学中文的美国人的比例是几千比一)。但不管有多少别的因素,中国的审查制度的角色无疑是有害的。它歪曲了中国人对西方的认识,也歪曲了西方人对中国的认识。 纽约的世贸中心被摧毁后,一些中国人(主要是年轻的,受过教育的男性)在互联网上叫好,对著燃烧的高楼欢呼。随后,二十名中国学者发表了一份声明,在声明中谴责了这种反应,并试图解释这种反应的原因。他们十分注意地遣词用句,写道,「(造成这种行为的原因)是相当一个时期以来某些新闻传播和教育观念的误导」。他们是指邓小平政权在九十年代初为了挽回因天安门事件而崩溃的声望,大力推行民族主义,并开始将美国形容为狂妄自大的霸主。媒体声称是美国挫败了中国申办奥运会的希望,是美国在人权问题上干涉中国的内政,是美国企图「压制」一个正在升起的中国等等。这些渲染性很明显的报导不一定代表作者个人的实际认识。炮制和传播这些描述的中国记者们也生活在吊灯里的巨蟒之下。他们或许同意、或许不同意自己所写的东西,也或许是根本没有仔细考虑过自己的报导是否代表自己的真正认识。他们的报导并不是那些中国年轻人对世贸中心摧毁后欢呼的唯一因素。但是,毫无疑问,是重要的因素之一。 从另一方面,就西方人对中国的认识来说,中共的审查制度带来的影响不容易衡量,但可能还更深远。学术界受的影响比新闻界大。当一个美籍华裔学者取消了对中国的考查访问,从而自己对中国的社会或者经济的研究,乃至中国的唐代的研究,受到限制,从近期或长期来讲,损失有多大?当某些问题被回避了,或者不能公正坦白地写出来,西方公众得到的信息会受到多么大的损失?全国较权威的教授决定不要上电脑把他的学问分享给大众,公众只能从其它渠道听取并不准确的答案,损失到底有多大? 同样的问题也影响国际商业事务。学者、记者和海外中国人受到要切断他们与中国联系的威胁。对商界来讲,最大的威胁就是被排除在中国的巨大的潜在市场之外(对于这个市场,从19世纪以来,西方就怀著很大的希望,虽然这些希望一直没实现,到今天国际商界并不灰心,继续感到吸引力。对商业的威胁,比对学者的威胁还更有效,而且更隐秘。 例如,李少民在中国被捕后,普林斯顿大学(李在那里于1988年获得社会学博士学位)的教师们敦促校长给中国政府写信,要求公正对待李少民,校长照办了。与此同时,一些李在美国电话电报公司(他博士毕业后在那里工作了七年)的前同事,请求他们的公司也加入敦促释放李的行动中。这些同事从公司的公关部门收到了简短的回覆:「我们感谢您对本事件的关注,但我们认为本公司积极地参与此事,是不合适的。」 这种屈服于北京的反映是很常见的。去年,一个顶尖国际投资公司的分析家发表了一份对中国石化总公司的财务报告。该公司是隶属于中国政府的一家大型石油公司,现在在纽约的证券市场上市。中国官员发现这份报告相当负面,因而要求道歉。两名这家投资公司的执行总裁以及该报告的作者只好不情愿地去北京致歉。那么,下一次,这个分析家还能写他所看见的真实情况吗? 章家敦,曾任著名的美国律师事务所“Paul, Weiss, Rifkind, Wharton & Garrison”的律师,多年来致力于将美国的企业介绍到中国。章渐渐习惯了一个较明显的双重标准,即,西方人私下谈论中描述的中国经济是一个样子(充满了腐败、坏账、三角债、官僚作风,法律无法执行,工人不满,甚至示威的现象很多,比外面所知道的多多了。),但同是这些人,在公开的报告中写的中国经济就是另一个样子了(语言是是温和的,信息性不强,而且通常是比较乐观的)。1999年底,章终断了自己的律师职业,写了一本书,书名为《即将崩溃的中国》。在这本书中,他引人注目地对那些关于中国前景繁荣的乐观预言提出了反驳,同时公然蔑视了不能在公开场合坦白地进行讨论的禁忌。章已经决定从法律界引退,这可能也是无奈的;章说:我不能再在一个大事务所做事了,因为我是个有争议的人物。……我认识许多律师,都是优秀而正直的人,但是,另一方面,他们拒绝批评政府,除非是在私下的谈话中。我知道他们现在不会聘用我了,我也不想将他们置于不得不说「不」的地步。 这段话能够说明吊灯里的巨蟒倒底能够放出多少能量来了。它不仅使学者们放低姿态,商人们不敢放言,律师们小心翼翼,甚至于连章家敦这种愿意揭露真相的知情人都能「理解」。对于那些正在避开问题的人,他敬而远之,免得给他们带来麻烦。林培瑞亦然。为甚么我在上面的文章中没有点名说我那些取消去中国访问的学者朋友们是谁?没有透露那位拒绝在美国夜间新闻上露面的朋友是谁?没有说那位为了能继续回家而不敢说出真相的持不同政见者的名字?巨蟒通过我的朋友们来到我面前,我投降了。这一切是如此微妙,掩饰著人在蟒下的那种提心吊胆的感觉。有时候有人真是很高度地紧张。至少会有一个朋友,因为我在本文中提到了他而会大不以为然,尽管是以匿名的方式提。(我自己倒不认为这种提及是对他有害的,否则我不会这样做)。在那个投资公司迫使它的分析家去北京道歉的事件中,我隐去了当事人的姓名,是因为我不愿意引起法律上的纠纷,即使我对事实毫无疑义。巨蟒置身于法律之外,它却能够驾驭法律去针对他人。由此可见,巨蟒的力量甚至能延伸到此时此刻,意即限制鄙人与您,亲爱的读者,之间的勾通。 【作者林培瑞(Perry Link),美国普林斯顿大学中国文学教授】 相关日志 2012/06/24 — 三联生活周刊:随味觉悸动的时代——乡愁里的潮汕味道 2012/06/21 — 编程随想:回顾六四系列(17) 2012/06/19 — 中国于周一在G20峰会上宣布将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注资430亿美元 2012/06/16 — 中国经济最需要的刺激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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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文道:國情

【新世紀】前幾天和朋友吃飯,席間有人問起:「知不知道駱家輝又出事了?他居然在北京搭公交!」坐完經濟艙,排過隊買咖啡,還給人公佈過身家財產,現在居然又以堂堂美國駐華大使的身份出門擠公交,好在後來我回家上網查證,發現這條消息不過是場誤會,那個在公交車上戴著耳機、穿著格子襯衫的男子,只是長得有點像駱家輝。 這還不算完,最新的消息是,他帶著老婆孩子到桂林度假,居然不帶保鏢。簡直是「太超過了」!難怪有網友語帶嘲諷地警告:「駱家輝,你可不要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真沒想到一個駐華外交使節竟能吹皺一池春水,引起這許多輿論風雨。 很多人喜歡比較駱家輝和一般中國官員,讚美他平實儉樸,不尚奢華,不搞排場。也有人反過來懷疑他的動機,說他到京第一天就刻意低調,明顯作秀,乃「新殖民主義的陰謀」。可是任何一個對美國有點瞭解,或者在該地生活過的人都該曉得,這根本不是作秀,亦非為官者著意刻苦,而是正常不過的美國國情。 雖然美國也出過不少糜爛炫富的暴發戶和「富二代」,但這大抵算得上是個「尋常人」的國度。比起老英倫風度嚴整的紳士會所,美國新英格蘭的豪門更欣賞氣氛悠閒的鄉村俱樂部。在這個總統候選人喜歡誇耀自己的父親當年如何老實工作,只是普通市鎮裡的「ordinary man」的國度裡,達官貴人自己背包、自己打傘、自己排隊買咖啡,根本就是一件不足為奇的小事。 然而一過太平洋,如此正常的「國情」卻成了一種耀目的奇觀。為什麼?因為我們也有自己的國情。事實上,那種批判駱家輝散佈「新殖民主義」論調的前提,正是咱們這兒的國情不同。 「國情」,一個陪伴了中國人整十年的外交辭令。每回遇上外國政客或「反華媒體」甚或「漢奸公知」的批評,我們的標準回應就是「我們國情不同」。「國情」在這裡指的當然是一種現實存在的社經政治狀況,它當然也是因國而異,不可能也不應該強求天下一統。所以,我們就可以繼續推論,由於中國官員一向不會自己背背包,也不會自己打傘擋雨,故此就不能要求他們行事風格變得完全跟美國人一樣。 然而,要是我們放大「國情」這個概念的涵括範圍,把許多國人對現實存在的各種社經政治情況的看法也一併納入,整個推論可能就會很不同了。簡單地說,駱家輝那股美式官員的作派或者不符國情,難道那許多中國網民對它的稱頌就不是國情嗎? 國情既是一國的現實,也是該國國民對這種現實狀況的認知和判斷。 現實和理想本該有所差異,每一個時代的人都會覺得自己身處最壞的時代,每一個社會的成員也都會嫌惡自己的社會不夠完美,由是批判,由是改變,人類方有進步可言。 總是用國情擋掉一切外來批評,固然有套文化相對論的基礎;但卻也是對理想的否定,因為它同時還擋掉了國民內部的不滿。這是以國情的現實面消解了國情的理想面,等於是在告訴人民「這已經是最好的情況,最理想的社會,不可能再好了」;如果有人想要更理想的社會,那他的理想一定是源自外國的舶來品。 新中國這六十多年間,最大的意識形態轉折,恰恰就發生在這組「現實vs理想」的二元論上。 從前我們高揚理想無視現實,深信腳下大地是實現完美藍圖的一張白紙;現在我們標舉現實漠視理想,甚至還把現實昇華為理想,要大家像擁抱理想般地擁抱現實。近年學術界中種種「中國模式」的論說便頗有這番把現實變成理想的味道,彷彿我們摸著石頭過河摸了半天,原來已經一步步走出了之前無人料及的理想天地。而輿論界中最堪代表的例子,則是前陣子《環球時報》那篇有名的社論,它宣稱「中國腐敗無法通過打擊或者通過改革來消除⋯⋯這是一個根植於社會發展整體水平的問題」,所以「適度腐敗」也不妨接受。 以前大家反腐,是因為大家有一個社會不該腐敗的理想;如今我們應該順從國情,不只承認腐敗的現實存在,還要接受它。不努力以理想拉拔現實,反而想把理想拖回現實的泥沼,我不曉得,這是否也是我國的獨特國情。 相关日志 2012/06/30 — 中国航天费用与公众知情权 2012/06/30 — 一个大学院长的离职演讲 2012/06/27 — 孔捷生:駱家輝為何招天朝恨? 2012/06/27 — 骆家辉您倒是消停一下呀 2012/06/20 — 一位原副厅级干部去国后讲的话 2012/06/19 — 陆川、王小帅等知名导演集体吐槽体制瓶颈 2012/06/10 — 中国经济的哲学陷阱 2012/06/02 — 东方日报:骆家辉突谈薄案 华欲静而美不止 2012/06/01 — 日人才恶循环:排斥海归学生不愿留学 2012/05/30 — 美媒首证渝警围馆 骆家辉惊呼“我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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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捷生:駱家輝為何招天朝恨?

【蘋果日報】駱家輝從去年八月「自己背包」到北京,就任駐華大使未足一年,已成為中共最恨的人,關於駱大使的話題就未斷過,最近《人民日報》經濟周刊主編田俊榮對駱家輝又發動一波攻擊。他在復旦大學演講時指斥駱家輝幹的是損公肥私的勾當,稱:「他為甚麼會坐經濟艙?因為美國政府規定大使的差旅費是包乾的,留下是自己的。」田主編呼籲大家要看清此人實質是在損公肥私。 天朝喉舌要愚弄百姓實在已經智窮。畢竟國人越來越難被「忽悠」了。美國政府連同商業公司都不存在差旅費包乾之說。機票酒店都由公司或政府部門訂購,分文到不了個人之手。出遠差可預支部份款額,回來實報實銷,多退少補。不坐出租,自己駕車去機場,可以得到小量汽油和里程補貼。所謂「差旅費包乾」,以美國財務制度連聽都未聽過!田主編是用自己的小肚雞腸度駱家輝之腹──或許這是盛世強國的「大肚雞腸」。 駱大使確令天朝官員惱怒。巴黎市長騎自行車上班,拿一美元工資的紐約市長坐地鐵上班,那是西洋鏡景象,非我族類,不足為訓,大陸屁民耳聞即便訝嗟,卻畢竟隔了重洋;馬英九吃便當盒飯,穿舊衣,住公寓樓,妻子周美青坐公交車上下班,這確係一景,卻又隔了海峽。獨是駱家輝生就華人面孔,在天朝朗朗乾坤下處處顛覆官場禮制,偏對中國老百姓頗具親和力和道德感召力,尤其是全民對天文數字的「三公支出」及官員貪腐、奢華、糜爛之習忍無可忍之際。 天朝官媒對駱家輝發起連番攻擊,先有央視主持在論壇上質問大使,坐經濟艙是否「美國欠了中國的錢」;繼而《環球時報》指駱家輝「大大超過了一個大使本應扮演的輿論角色」,「以巧妙的方式干預中國輿論,增加中美之間新的誤解和懷疑」;《北京日報》數落,除了坐經濟艙是罪,連自己背包、住廉價酒店、用折扣券買咖啡都成了國際陰謀。 殊不知官方的攻擊更放大了駱家輝效應,其殺傷力越加猛厲,亦佐證筆者先前撰文論及,既得利益者對善惡美醜的判斷和民間涇渭分明,完全呈分裂對立狀。如果說「顛覆和危害國家安全罪」,駱家輝是頭號重犯,怎奈有外交豁免權,無法像修理艾未未那樣整治他,更不能像李旺陽那般實行肉體消滅。於是天朝對駱大使恨意益深,難怪李肇星那位貴親戚暨香港某衞視的採訪總監力倡「驅逐」他。 官民認知對立,集中體現於這段網謠:「我說油費太貴,你說瑞典更貴;我說瑞典公路不收費,你說日本收費;我說日本工資高,你說俄國也不高;我說俄國有全民醫保,你說印度沒有醫保;我說印度沒強拆,你說伊拉克還挨炸;我說伊拉克有自由,你說朝鮮更無自由;我說朝鮮有公租房,你說阿富汗還住山洞;我說阿富汗人有選舉,你說選舉不能當飯吃;我說選票和吃飯一樣都是權利,你說再囉嗦我整死你!」 相关日志 2012/06/27 — 骆家辉您倒是消停一下呀 2012/06/02 — 东方日报:骆家辉突谈薄案 华欲静而美不止 2012/05/30 — 美媒首证渝警围馆 骆家辉惊呼“我的天” 2012/05/19 — 《外交政策》骆家辉同志 2012/05/15 — 骆家辉的财产早已公开尴尬了谁? 2012/05/15 — 《北京日报》微博吁骆家辉公布财产 2012/05/15 — 北京日报:请骆家辉公布财产(真喜感啊) 2012/05/11 — 颜昌海:大陆权贵为什么痛恨骆家辉? 2012/05/04 — 美国驻中国大使骆家辉介绍与陈光诚的接触经过 2012/05/04 — 谁在拙劣表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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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被计生,明天我们被计死

杨支柱按:许多人可能觉得作者夸大其词,其实作者尚不知道根据第六次人口普查数据我国的生育率已经降低到了1.18。在一个性别比严重失衡的国家,1.18的生育率持续下去意味着现在的育龄人口进入死亡高峰时每一代人比上一代减少一半,两代减少四分之三。如此急速的老龄化跟强制计划生育体系相结合,计划死亡恐怕并非危言耸听。 我们,70年代、80年代出生的这批人,确切的说,中国大陆人,汉族人,将是有史以来命运最悲哀、最惨痛的人,年轻时我们被计划生育,老了后,我们将会被计划死亡。 不必说我们在计划经济大潮向市场经济大潮转换过程中失去的那一切,教育产业化我们赶上了,住房商品化我们赶上了,贪污腐化堕落,社会道德崩坏,我们都赶上了,辛苦工作,也只能像蚂蚁一样住在蜗居里,或者倾尽父母所有,成为房奴。我们呼吸的空气是污浊的,吃的食物是有毒的,过的日子是没有尊严的。 这些都还不够,我们还要经历有史以来人类从未曾经历的奴役,像猪狗一样的被奴役,无论男女,皆被视为畜生,可以任意摆布和控制其身体,尤其是生殖器官。计生委的屠刀对准世界上最无辜的生灵,那些还在母亲子宫里呼吸的胎儿。陕西镇坪县2008年曾出过著名的周正龙华南虎事件,如今,该县七个半月被强制引产的胎儿及其母亲,借助微博和网络,又被大家关注,这其实只是冰山一角,只是30多年来被屠杀的婴儿中最平常的一个。最惨绝人寰的是1991年山东冠县、莘县的“百日无孩”运动,婴尸累累,河水染红,比之纳粹屠杀异族,有过之而无不及。山东至今仍是计生大省,无数姐妹苟延残喘,只为割舍不下幼小的独子,不忍亲人遭遇连坐。山东是孔夫子的故乡,苛政猛于虎,孔子见了也只能在红色河川上长叹一声。 计生政策到底给中国带来了什么,是经济增长,人民幸福,还是短视愚蠢,人口结构扭曲,伦理人权被践踏,公民不存,仅余居民,这些网络上已经有太多的帖子,正反两方面经过了长期交锋,谁对谁错,心智正常者自有正解。正如杨支柱所说“是否支持计生,已经成为衡量一个人智力水平的标准。” 不过,我们都是被洗脑的一代,不,好几代呢,一直以为我们默默的支持和忍受,是为了国家大义,为了民族的未来,但如今我们发现,事实截然相反!我们被欺骗得够了!时至今日,一项政策,直接管理和侵犯一个人最隐秘的身体部位和最基本的权利,而从未经过全民公投,任谁都有权质疑它的合理性。当前,大多数人的选择是作为顺民,像猪狗一样被奴役,被压迫,指望着寿终正寝。跪着生,不如站着死!有人说:被强制引产的孕妇和她丈夫是孬种,因为他们不会反抗,不会拼命!但是,别忘了,他们还有放不下的孩子,有父母亲人,爱使他们反抗,爱也使他们顺从忍让。很多人做梦都想再要一个孩子,不论男女,但因为家人的惶恐害怕与劝说,不敢付诸实施。这正是当前大多数所谓公职人员的真实心理与处境。有几个人能够达成夫妻一致,不顾后果,不惜一切,以身试“法”呢?计生委可以随心所欲地处罚你,使你和你的孩子,你的家人,陷入困难甚至悲惨的境地。如杨支柱先生那样敢为人先,敢于担当的,毕竟少。 鲁迅说:“我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中国人”,很多人以为,计生已经是极致,不会再有更残暴更无耻的政策出现了,此话我不敢苟同。暴政之所以为暴政,就是它没有界限和尺度。今天,计生委以国家利益的名义施行计生,明天,他们将摇身一变,成为人口与计划死亡委,对我们实行计划死亡。70、80年代出生的我们,将正好撞在枪口上,成为被计死的对象,因为20-30年后,人口急剧老年化,社会生产力下降,没有足够资源养活那么多老人,而我们那时候正好衰老,首当其冲,将被号召,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为了地球,为了子孙后代,我们应自觉死亡,如不自觉,将由计死委强制执行死亡。这不是耸人听闻! 计生委对孕妇、婴儿、胎儿及其家人亲属,所做的手段不够恶劣吗?不够耸人听闻吗?不要以为社会会进步,某些国家机器会变仁慈,暴政如果不被推翻,就只会越来越变本加厉!今天我们不去呼喊,明天我们就会被计死!我们没有武器,没有普选权,我们仅有的就是这一点点空间上呼喊的权利!如果管理员删帖,就连这点权利都没有了。 美国公民拥有合法持枪权,曾引起不少争议,但最终这项权利被作为公民权利保留了下来,因为一个自由的人,拥有保护自己和家人的权利,拥有反抗暴政的权利,拥有这种权利的人,往往更能珍视和维护他人同样的安全和自由。纵使是陋室,“风可进,雨可进,国王不可进”,计生委的人更不可进,侵犯民宅者,公民有权当场击毙他。 今天我们不呼喊,不团结起来保护自己和亲人的基本权利,明天,我们将陷入更加万劫不复的境地。计死委的狗腿子们将推门入室,把你从被窝里拖出来,赤条条的拖上车,一笼一笼的运送到计死机构,以国家的名义,宣告你光荣死亡。今天亿万姐妹和胎儿婴儿遭受的一幕幕,明天将会重演,以更惨烈的形式,以更冠冕堂皇的理由。 网上查到一篇文章,出自叶剑铭,他提出过计死构想,说得很好: 自我国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推行了一胎化的生育政策,到目前为止,全国少生了4亿人口,而且节省了7万亿“社会抚养费”,实现了“人口与经济、社会、资源、环境的协调发展,维护公民的合法权益,促进家庭幸福、民族繁荣与社会进步”。我国的计划生育事业取得了卓著的丰功伟绩,然而,计划生育只是减少了婴儿的出生,却并不能减少老人,这毫无疑问严重加剧了我国人口老龄化的程度。所以我国有必要实行“计划死亡”,减少老龄人口。 这里指的“计划死亡”,是政府根据通过的有关计划死亡的法案,对已经达到65岁的老龄人口实行“自愿安乐死”,控制老人数量,提高人口素质,改善人口结构。有人说“计划死亡”违反人权。然而,生存权和生育权是人类最基本的权利,既然可以实行计划生育,毫无疑问同样可以实行计划死亡。 实行计划死亡可以得到以下好处: 1、实行计划死亡,减轻对资源消耗和人口的压力,以使这些无用的老头占用的社会资源腾出来用于养育更多的孩子。 2、实行计划死亡,控制人口老龄化,改善人口结构,减轻社会的压力。 3、实现计划死亡,可以完全解放轻壮年,不必再为养老发愁,节省大量的养老储蓄而用于消费中去,极大的扩大了内需,促进经济快速健康的发展。 附录:中华人民共和国人口与计划死亡条例(征求意见稿) 第一条 成立人口与计划死亡委员会,通过《人口与计划死亡条例》,确定计划死亡为基本国策。 第二条 凡年满65周岁以上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居民,均属于计划死亡对象。 第三条 对年满65周岁以上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居民,国家实行分批、分类计划死亡政策,但均应在一年内执行完毕。 第四条 年满65周岁以上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居民,在其户籍所在地领取《死亡服务证》,持此证可办理领取工具、死亡执行、殓葬服务等事宜,合法死亡后加盖红章,其子女亲属持此证,方可办理入学、就业、经商、购房、出国等事项。 第五条 少数民族也要实行计划死亡,符合法律、法规规定条件的,可以要求安排暂缓死亡。具体办法由省、自治区、直辖市人民代表大会或者其常务委员会规定。 第六条 国家废弃、废除基本养老保险、基本医疗保险、死亡保险和社会福利等社会保障制度,促进计划死亡,节省社会开支。 第七条 国家实行表彰奖励计死人员及其家属的政策。自觉在年满65周岁后一个月内自杀的对象,国家授予“计划死亡光荣老人”的称号,并提供除基本敛葬费外的追悼会会经费。获得“计划死亡光荣老人”称号者的子女家属,按照国家和省、自治区、直辖市有关规定享受计划死亡的奖励,除一次性奖励人民币1000元外, 并按月领取10元的计死老人光荣费。 第八条 计划死亡技术服务机构和从事计划死亡技术服务的医疗、保健机构应当在各自的职责范围内,针对老人开展人口与计划死亡基础知识宣传教育,对年龄快到65周岁的居民开展检查、随访服务工作,承担计划死亡、安乐死的咨询、指导和技术服务。 第九条 计划死亡技术服务人员应当指导实行计划死亡的居民选择安全、有效、适宜的死亡方式,尊重居民的知情权和选择权,提倡但不强制使用绳索、跳楼、溺水等低碳方式,各对象可至基层计死机构免费领取相应工具设备。计划死亡后的老人,一般均应实行火化措施。 第十条 对不按照规定实行计划死亡的贪生对象,应依法缴纳社会赡养费。社会赡养费标准由各省、自治区、直销市根据当地上一年度人均可支配收入,实行5-10倍,上不封顶的缴纳标准。但不按规定实行计划死亡的老人,缴纳社会赡养费后,最多可允许其再存活5年,届时由国家强制执行。 第十一条 育有2个子女并成长或能成长为正常劳动力的老人,计划死亡时间延迟至70岁;育有3个子女并成长或能成长为正常劳动力的老人,计划死亡时间延迟至75岁。依此类推。但最迟计死年龄不得超过85周岁。 第十二条 社会各届和政府机关均应以计划死亡为基本国策,定指标,严考核,实行一票否决制。各项法规政策的制定执行均不得与计划死亡国策相冲突。违反计划死亡条例的老人的子女亲属,不得被录取入高校和政府机关、事业单位,不得领取合法经商执照,不得领取驾照,不得领取护照。 第十三条 藏匿、帮助计划死亡对象逃避计划死亡的,以危害国家安全罪论处,并将其计划死亡时间提前至60岁。计划死亡对象逃窜的,一经捕获,立即执行计死。为杜绝少数人出国出境逃避计划死亡,凸显社会不公,激化社会矛盾,特规定:计划死亡对象逃至境外的,以叛国罪论处,没收其国内财产,并要求引渡回国立即执行计死。 第十四条 计划死亡实行死要见尸的严格审查制度。修改出生日期以逃避计划死亡的,装死假死的,委托他人顶替代死者,一经发现,从严论处。 第十五条 国家发生重大战争时,国家有权将计死对象列入前线先锋部队。年满60周岁者可编入候补先锋部队。 第十六条 本条例执行时间自2030年1月1日起,有效期至2060年12月30日。有效期满后,由国家人口与计死委决定是否无条件延期。 第十七条 本条例解释权归国家人口与计死委。 相关日志 2012/06/23 — 杨支柱:少生能快富吗?——驳程恩富的“摊薄论”及其他 2012/06/22 — 《金融时报》中国的劳动力短缺:越发严重 2012/06/20 — 叶檀:中国经济发展不是因为人口红利 2012/06/20 — 没有抬高一厘米的枪口 2012/06/19 — 陕西镇坪孕妇强制引产全过程披露:70小时生死路 2012/06/19 — 安康市人口计生局:确保计生目标任务顺利完成 2012/06/18 — 《经济学人》独生子女政策的后果:母亲的危机 2012/06/18 — 失独家庭开始主张权利 2012/06/17 — 计划生育罪与罚 2012/06/17 — 梁文道: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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