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

南京大屠杀VS扬州十日

对于满族和蒙古族的后裔,我们的政策一向是亲之,爱之。而对于日本,则是有深仇大恨般,无不目眦俱裂。我们的基因也打上了仇日的烙印,论痛苦,满清给当时汉民族与日本相比自不遑多让,可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区别呢?     南京大屠杀VS扬州十日   文 / joachimbene(上海海事大学)     屠城杀降这档子事,我们的老祖宗可是行家。远至秦汉时,白起坑杀赵卒四十万于长平,项羽杀降卒二十万于新安。近至元朝,马蹄所到之处伴随着总是头颅滚滚。满清则是制造了扬州十日,八十万的孤魂从此告别人间。可是提起大屠杀,我们满脑子想起的似乎只有南京大屠杀,对于以前的记忆,反而是充耳不闻,要么就讳忌莫深。     这一点在我们的态度上可以看得出来,对于满族和蒙古族的后裔,我们的政策一向是亲之,爱之。而对于日本,则是有深仇大恨般,无不目眦俱裂。我们的基因也打上了仇日的烙印,论痛苦,满清给当时汉民族与日本相比自不遑多让,可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区别呢? 就近的历史给人留下的印象。我们所关注的历史,只是我们当代的历史,或者说是一种发生在当下的历史。对于现在,或多或少我们有着一些微薄的记忆。毕竟有一些留下的战争画面和些许的纪录片可以给我们留下更直观的历史。但是对于遥远的古代,那痛楚只是隔靴搔痒,对于我们没有一丝感觉。一位44年出生,算到现在也是我们的爷爷奶奶辈了,他们的父母就经历了日本侵略中华这段历史(如果他们的父母遭遇日军欺凌,这种仇恨感就更加强烈)。我们对历史的感知,也许可能一部分来源于我们的爷爷奶奶传承于他们父母辈的记忆。但是我们又从哪里去追溯那段满清扬州十日那段悲壮的历史?除了文献上的些许资料外,留给我们的还有什么,我们还可以看什么?更何况乾隆皇帝在收集四库全书的时候,已经把这些不利于他们统治的资料扔进了秦始皇的大坑里。我们现在所能看到的《扬州十日记》,更是取道于日本,如果不是流传于国外,我们也许直到现在也是一无所知。历史的数字总是冰冷的记忆,而那些还温着的血总是刺痛我们的神经。冷却了,难道就再也不用再提?时间是把流水箭,清朝把所有人都带上了小辫,一切人便披上了顺民的外衣。 大范围的影视宣传。放眼望去,充斥我们现在荧屏的很大一部分都是被抗日题材的连续剧所包围着。而这些抗日题材的剧集中,又以坏得让人恶心的日本人为主要描述对象,而稍微有点良心的日本人则是被那些很坏的日本人所杀害。我并不否认这就是历史,作为军国主义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以集体意志代替个人意志,而个人则是执行集体意志的产品。更何况伟大的社会学实验证明了,在集体意志的保护伞下,更容易滋生恶的基因。即使明辨善恶,但依旧去执行恶果。这就是我们在荧屏上接触的历史,人有一种重复记忆的机能,我们对日本的印象便被固定成这样一种情形:日本侵略者在中国土地上烧伤抢掠,无恶不作,干尽丧尽天良之能事,其行为已经到了人尽可诛的境地。而对于清朝,我们的荧屏则是客气的多,还珠格格,雍正王朝这档子事。我们在其中看到的只是一些皇宫趣事,和明君廉政爱民之行为。所谓的战争场面,则集中描绘了主人公的英雄主义色彩。而那些让人不忍细看的屠城、奸淫、杀戮之场面,在我们的荧屏上集体失声。我们的历史一向是被阉割的历史,我们的荧屏也是一个发育不健全的孩子。片面的过分宣传,追求单方面自己想要的结果已是中国荧屏的通病。其实早期的满朝统治者在中国干的勾当,并不比日本人好多少。     转移国内压力需要。社会学里面有一个安全阀理论,通过潜在的社会冲突来维持一个群体。不得不说现在的中国社会并不是处在一个良性发展的轨道上,基尼系数的上升,CPI的无限度上扬,和这种两头大中间小的杠铃社会结构无不暗示着中国现在正处于一个高风险社会。面对着国家系统内部的种种冲突,一个很好的处理方法就是寻找一个替罪羊似的安全阀。国内一部分人士总是寻找着一个又一个可能的假想敌,对于近在咫尺,又和中国有着很微妙关系的日本就成了最好的对象。于是乎总有一些民族愤青们活跃在各种舞台,整天宣扬着民族之间的仇恨情绪。总是转移着国内的视线,仿佛一竿子坏事,总有日本人插手的阴谋论一说。而我们社会最大的压力呢,仿佛在一顿胡搅蛮缠中暂时稍微不见了踪影。 所谓的面子工程。以社会主义为建国之本的中国人民,本来不应该信什么怪力乱神之说。但是对于放在日本的那几块死人牌位,却一直挂着不放,每每到一定时候总成国家之间角力的砝码。这干涉了中国文化的一个核心问题——面子问题。本来人死了,一切的权力义务应该就此消除,中国自古就有人死债烂一说。况且人死了,哪怕是罪大恶极,总得让人家祭拜一下吧。关键在我们看来是日本选的地方不对,以一种民族英雄的姿态拜祭这些亡灵,这就极其伤害了中华民族的面子。而我们对于自己集团内部的集体杀戮分子,却选择了另外一种姿态。我们可以称赞多尔衮为一代枭雄,成吉思汗为一代天骄,项羽则成了所有失意英雄的代表。岂不荒唐哉!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如果我是被关羽杀害的将领的后代,我是不是应该整天缠着关羽的后人说:把那个神像给我移下来。或曰“以德报怨则何如”,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抱怨,以德报德”。孔子这里所说的直是一种不失偏颇,符合法律的公允姿态,即使那次东京大审判有点不符合我们的意愿。难道对于那些丑恶的人我们非得挫骨扬灰才能书写我们的小肚鸡肠么? 在这里,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如果历史不小心发生了错乱,开始时候是大和民族征服了中国,其间发生了南京大屠杀。而满族作为掌握了先进武器的新兴民族打跑了大和民族,其间伴随着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我们又该怎样去看这档子事情,我们会不会看待他们为“国家统一的维护者呢?”     我们看待别人的态度,决定了我们对于我们自己的视野。所以佛印视东坡为佛,盖其心中有佛之意。在这里我不是推崇什么宽容和饶恕,我只是想我们问问自己为什么仇恨日本,那样满族则何如,蒙古族则何如,债只集于一人之身而已。      (采编自北斗投稿邮箱   责编:黄理罡 )     标签: 南京大屠杀 , 嘉定三屠 , 屠杀 , 扬州十日 , 抗日 , 民族 , 稳定 , 统一 , 认同 您可能对以下文章感兴趣 <天璇>与这个世界和解 (24) 天下大风——关于山西王的抗战记忆 (5) 和平统一,二十年够吗? (0) 地方政府管治水平低下已威胁中国社会稳定 (4) 谁是法兰西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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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为难的长平

见长平的时候大多在饭局上,他长时间地表现出局促,原本为他召集的聚餐往往会让位给别人的交谈。他会在临近终局时放轻松,快速地露出笑容,自顾自地开点玩笑,然后又很快归于清晰的沉默。就好像他不在那,一直想着别的地方一样。这是一种与疏离有关的亲密感,可感知不可尽言。   长平这些年的工作一直受到干扰,着实不易,逼迫他做出更加深刻的隐忍。他所遭遇的那些,对一名政论作者的正常需求来说,不亚于某种危险的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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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周末》资深评论人笑蜀也被逼解职

最近,一贯主张温和批评声音的《南方周末》资深评论人笑蜀也被逼解职「放两年学术假」,说明大陆媒体面临越来越严酷的压制。 在28号凌晨2点多,笑蜀通过新浪微博发布消息,肯定了他「放两年学术假」的消息属实。笑蜀的朋友在微博上说,两个月前,在前《南都》周刊副总编长平被炒的那一刻,已预料到下一个就是他了。 笑蜀被「放学术假」的消息在大陆中文媒体圈里引起了强烈震动。截止28号中午,有400多人在笑蜀相关微博上留言,《南方都市报》前总编辑程益中、社科院学者于建嵘等人都表达了惋惜与支持。 网友认为,尽管笑蜀执迷于企图「感动政府」的中道、理性,但当局仍然把他当做异端,长平和笑蜀的下场,告诉一切热爱民主自由的文人,不要对中共再抱有幻想了! 49岁的笑蜀长期任职《南方周末》,早年主编的《民主的先声》一书,因为讥讽中共,马上遭到中宣部直接封杀。他还在《南方周末》的“方舟评论”发表大量文章批评时政,在网上关注维权热点事件,倡导「围观就是力量」。 资深评论人笑蜀:「中国无论是政府还是人民,甚至包括公益慈善从业的本人,都需要一次全面的彻底的启蒙。」 近期,大陆媒体進入严冬时期,媒体人被打压,接连发生了《成都商报》记者龙灿,《时代周报》评论版编辑彭晓芸,以及资深媒体人长平等一系列「被辞职」事件。 此外,本月25号,四川作家刘贤斌被判囚 10年,另一位四川作家冉云飞也被检察院批准逮捕。他们两人被检控的罪名都是「煽动颠覆国家罪」。 据《美国之音》报导,3月29号,澳大利亚外交官要求中共当局提供有关澳籍华裔作家杨恒均的信息。悉尼媒体报导说,杨恒均在中国广州失踪,猜测他可能遭到拘押。 面对接二连三的打压,媒体人是怎么看的呢? 长平3月27号参加了在香港举行的金尧如新闻自由奖颁奖礼暨研讨会。他认为,现在是中国最恐怖的年代,敢说话的人少了,而互联网公司为保生存,也配合着政府的收紧政策。 长平呼吁,每个人应该继续说话,即使说的是閒话、生活琐事,就像黑夜走路时,可以用唱歌来壮胆一样。 研讨会的参与者都相信,现在的恐怖气氛是暂时性的,甚至可能是黎明前的黑暗,而要冲破黑暗,互联网等科技还是次要的,靠的是人的意志 相关日志 2011/02/22 — 莫之许:北京整顿南方报业显示:僵尸体制无法自救 (0) 2010/09/14 — 博讯:揭秘《光明日报》与《南方日报》较量内幕:下面搞不清胡温到底要干什么 (0) 2010/06/02 — 最近出版的《南方都市报》B16版儿童画特刊上究竟出现了什么? (0) 2009/11/23 — 南方周末专访奥巴马 半版天窗抗议稿件被和谐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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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猷:美国怎样对待“思想偏激”学生

美国也有“思想偏激”的学生,而且“偏”得厉害,“激”得重大。对于学生“偏激”的思想,美国实行“司法最终解决”。一些涉及学生“思想偏激”的官司,一直打到联邦最高法院。联邦最高法院以宪法第一修正案定谳,通过这样具体案件的审判,不断地为社会制定言论自由的规范。 什么要件构成“思想偏激”?在北大,对于学校伙食涨价提出批评就是“思想偏激”。不过,打到美国联邦最高法院的学生“思想偏激”案,一般都涉及重大的主题,比如焚烧国旗、拒绝遵守向国旗敬礼的法令、在越战期间佩戴黑色袖章到校上课表示反对战争等待。 在北大,对于“思想偏激”采取“会商”制度。“会商”成功,毫无疑问显示了组织的力量;“会商”不成,组织也有的是解决办法。但是对于受害的学生呢,有什么救济途径?中国有宪法,也有各级法院。制裁异见维稳和谐的法院,顾某常见;依照宪法保护言论自由的法院,顾某不常见。这也是中美法院在政治、社会生活中扮演角色的重大不同之处。 1943年,西维吉尼亚州发生一起小学生拒绝向美国国旗敬礼案。当时正值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国爱国主义高涨,加上对于共产主义、社会主义和法西斯主义的恐惧,美国若干州和地方制定了法律法规,要求学生们想国旗敬礼并背诵效忠誓言。西维吉尼亚也制度来类似的法令。当地小学生巴尼特拒绝向国旗敬礼,学校当局就“会商”。巴尼特的父亲就站出来挑战向国旗敬礼的法律的合宪性。官司一直打到联邦最高法院。 法官在判决中写道:如果说在我们的宪法星系中有一颗恒星的话,那就是没有任何官员–不论官阶高低–有权规定什么是正统的政治、民族、宗教等观点,也没有任何官员有权强迫公民以言行承认自己的信仰。如果有例外,那么例外现在还没有出现。 法官在判决中继续写道:我们认为地方当局强迫学生向国旗敬礼和宣誓的行为超越了它们的宪法权限,构成了对宪法第一修正案所保护的公民精神和智力的侵犯。 和纯粹的“言论”相比,拒绝向国旗敬礼、焚烧国旗、倒悬国旗、佩戴黑袖章反战等都属于所谓的“象征性言论”,静坐、游行、示威等属于“言论加行为”,都属于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保护的“言论自由”的范畴。联邦最高法院大法官哈兰(Justice Harlan)说:本院从来没有把言论的权利限定为只是口头表达。 学生批评学校食堂伙食涨价在北大就被划为“思想偏激”,那么联邦最高法院保护的那些“象征性言论”如果发生在北大,中国人都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在1965年,在爱荷华州也发生了一起学生“思想激进”案。爱荷华州Des Moines地方的一群学生举行集会,决定在假期佩戴黑色臂章,表达他们反对政府卷入越南战争。Des Moines当地的校长们闻讯后,迅速采取措施,制止学生们在学校佩戴黑色臂章,违者将遭停学。 15岁的高中生约翰廷克(John Tinker)和他13岁的初中生妹妹玛丽拜慈(Mary Beth)拒绝了学校的规定,坚持佩戴黑色臂章到校,结果被立即遣送回家,在他们同意学校不得佩戴黑色臂章的规章之前不得上学。 廷克和妹妹及其父母把官司一直打到联邦最高法院。最高法院以7:2作出判决,认为:学生佩戴黑色臂章以表达某种观点属于象征性言论,这种言论在宪法第一修正案言论自由条款的保护范围之内。学生的这种静默的、消极的表达思想的行为,没有证据显示干扰了教学秩序,学校当局对学生佩戴黑色袖章到校的禁止,是宪法不能允许的。 在美国,学生包括中学生集会示威,批评政府是日常的社会生活实践和民主实践。在中国,大学生批评食堂涨价就荣膺“思想偏激”的称号,到社会上批评物价上涨,校方会不会追授一个“思想偏激+”?如果有一日,中国社会满眼和谐盛景,到处赞美飞扬,顾某就知道北大的教育目标实现了。那时,我们可以称中国进入了一个“北大新国民”社会。 顾某没指望看到北大某位学生不服“会商”,把官司闹到中国的最高人民法院。别地,中国的最高法院不管哪个。对于中国宪法,顾某强烈的印象是国庆游行中的宪法花车方阵。宪法一日不从花车上下来,那它一日就是花车上的宪法。只能远观。 和美国学生的这些“偏激”相比,北大学生只能在回首往昔峥嵘岁月中寻找安慰。“祖上阔过”。 相关日志 2011/03/30 — GFW的一些内幕。都来看看。有些东西你并不知道 (0) 2011/03/29 — 华尔街日报:美国产品助中东国家进行网络屏蔽 (0) 2011/03/28 — 长平:中国进入信息恐惧时代 (0) 2011/03/28 — 川网站公开对抗宣传部 抵制强权宁死不屈 (0) 2011/03/28 — 阆中热线被指最强硬网站 打死也不删帖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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