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苗

2012 年中华民国总统大选，使得大陆和台湾之间的“两岸关系”再度成为热点。在中国大陆，一方面各类媒体被封口，另一方面却散布矮化中华民国总统大选的言论、声称大陆“统一台湾”有望。众所周知，“统一”或“解放”台湾，藉以解除专政统治的最大威胁，确实是官方梦寐以求的愿望。然而问题的关键，不是大陆想不想统一台湾，而是大陆凭什么统一台湾。 从政治上来看，台湾采用的是可与欧美老牌民主国家相媲美的自由民主体制，而大陆政权则是共产主义极权体制。台湾人民不可能放弃这样一种真正让自己当家作主的政治体制，而去接受一党专政。制度上孰优孰劣，已经显而易见，大陆官方在政治上的所作所为，即使在自己所统治的大陆地区也一向遭到唾弃，想以此吸引或要求台湾人民接受“统一”，无异于痴人说梦。从经济上来看，大陆这几年的经济总量确实有所增长，所谓的“经济地位”确实有所提升，而大陆因幅员广大、人口众多，对包括台湾在内的外界而言，确实是一个有吸引力的新兴市场。然而大陆经济增长并非以正常手段取得，而是依靠重复建设、大规模破坏资源环境和大肆掠夺广大底层百姓所获得，人均占有量仍然在全球范围内处于落后位置，百姓实际收入极低，生存艰难。所以大陆的虚假繁荣无法长久支撑，经济无法可持续发展，泡沫迟早会破灭。想用虚假繁荣取得台湾人向往“统一”，台湾人却不是傻子。 从历史方面来看，大陆官方利用统治中国大部份国土和历史上传统腹地的优势，向来自认“正统”，一直以此影响和操控台湾和海外华人。但包括台湾人在内，稍有历史常识的人都知道，一手推翻清朝统治、有着上百年历史的中华民国才是正统。因此，论历史、论正统，大陆官方只能以“假正统”去统一“真正统”。从文化上来看，由于大陆是马列西来幽灵，强力推行马列主义，更全面摧残中华文化，使得大陆地区由原先的文化底蕴深厚之地，变成传统文化沙漠，人民只知马列，不知孔孟，全社会出现仅存在“党文化”的一元局面。反观台湾，不但延续正统国祚，文化上亦完整保留中华传统，礼、义、廉、耻，国之四维无人不知，而且如来、耶稣，也能在这块土地上自由发展，文化繁荣而多元。因此，大陆若企图用“假”、“黑”、“恶”、“暴”文化去统一公平、正义、宽容、善良的正统和主流文化，注定只能停留在痴想的阶段。从军事上来看，由于大陆统治的人口、土地、资源均远远大于台湾，因此在军人数量、军费投入、设施建设等各方面，都十分庞大。因此，许多被洗脑的大陆人每每在想到两岸一旦发生战事时，台湾必然吃亏，但事实上则是未必。 1949 年以来，大陆并非没有打过进军台湾的主意，事实上还有多次行动，却每次都铩羽而归。其实，大陆和台湾的较量，不是所谓“统一”与“分裂”的较量，而是“极权暴政”与“自由民主”的较量。目前，大陆的“维稳”经费已超过军费，由于大陆一直推行极权暴政，导致内部越来越不稳，两岸还没打仗，后院就早先起火了，若真有打仗的那么一天，胜负难定。此外，美国等民主阵营，也不会坐视不理，金日成的前例可鉴。 从科技方面来看，同样的人们心里都有一把尺，但凡涉及科技含量的东西，到底是“台湾制造”品质好还是“大陆制造”品质好？车辆、电脑、相机、手机等等，都可以比一比。大陆一直自吹军事科技多厉害，其实就跟朝鲜一样在封闭环境下欺骗自己的百姓而已。众所周知，要么是许多高科技的军事产品使用的技术来自民用产品的技术，要么民用的许多高科技产品的技术来源于军用技术。试想，日常科技的东西都造不好，军事的能有多厉害？说白了，正如大陆社会许多民用的东西都是山寨国外的产品，其实大陆的许多军用产品也都是山寨货。其他方面的科技产品也大都如此。值得一提的是，目前获得诺贝尔奖的所有华裔科学家当中，绝大部份都是在中华民国（台湾）教育体制下完成基础教育甚至大学教育的，他们也大多支持台湾。可见，大陆的科技水平与台湾相比，有相当距离。 从外交方面来看。一谈到外交，估计许多人就开始觉得大陆明显占了上风了。没错，大陆的邦交国数量确实远超台湾，不过，要提醒人们的是，不光是日常的衣食住行等各方面的产品要讲究质量，“外交产品”也要讲质量。大陆的邦交国确实很多，但大陆依靠什么得来就值得考究。中国大陆外交，可以总结为四个字：“利益输送”。由于大陆统治地区土地、人口、资源均远超台湾数百倍，许多国家为了换取进入这个市场的机会而选择与大陆建立官方关系。且更多的建交国家，是大陆在自己百姓缺衣少穿和生、老、病、死没有保障的情况下，花费大把大把的金钱和物质换来的。大陆为了维持与这些国家的外交关系，每年都要给付巨额的无偿金钱和物质援助；这与当年的慈禧太后一样，“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可以说，中国大陆结交的都是一些酒肉朋友，若一旦停止这些无偿的利益输送，这些国家绝不会再是朋友。而即使现在维持的官方外交关系，这些国家给予大陆人的回报也很少，大陆人的利益，在这些国家很少受到重视。台湾则不同，由于以自由、民主、人权、法治等普世价值为对外交往的主轴，虽然在大陆的攻势下无法比较邦交国的数量，但台湾人在国际上所获得的尊重却是普遍而由衷的，许多国家与台湾虽然没有正式邦交，但却愿意给台湾人最大的尊重和最优的待遇，这其实就是另一种形式的邦交，或者说是实质的邦交，而不是如与大陆般虚假和形式的邦交。以签证为例，到目前为止，全世界给予台湾免签证的国家已达 126 个。而给大陆免签证的国家几乎为零（即使是有限的几个给予大陆免签证的国家，也基本上都是绝大部份中国人一辈子不可能去的非常偏远和贫瘠的非洲小国）。大陆利用民脂民膏换来的所谓“外交”，在国际上围堵中华民国已经 60 多年了，但赢了吗？！ …… 其实可以探讨的方面远不止这些，但都无一例外的“不谈不知道，一谈吓一跳”。大陆中国大陆厉行极权，垄断和操控所有资源，同时又想“统一”包括台、澎、金、马在内的中华民国自由地区，正是因为对岸是大陆的最大挑战者。大陆始终视中华民国为心腹大患，欲除之而后快；然而由于共产主义的本质和极权体制的先天缺陷，使得大陆面对自由、民主、人权、法治、均富、多元的台湾社会时，色厉内荏、武功全失。 现在，全世界华人聚焦的中华民国大选以马英九连任总统落幕。马英九以 80 多万票的优势击败了民进党总统候选人蔡英文。这个结果比国民党事先估计的小赢 50 多万票要好，但与 2008 年大赢 200 多万票相比，流失了 120 万票。在立法院选举中，国民党的席位从 08 年的 81 席降到 64 席，民进党从 27 席升到 40 席。这对选前颇有危机感的马英九而言，应该是满意了。对国民党和民进党而言，也可谓各有所得。对亲民党而言，立委增加了两席，没有枉费宋楚瑜上台表演一番。不管怎么说，这是台湾人民意志的体现，而不是大陆钦定的结果。台湾人民能够用选票决定国家领导人的事实，就是对大陆极权的挑战，任何反对在大陆实行民主的谬论对此显得苍白无力。 台湾被称为亚洲民主的典范。这次各种观选团（包括大陆旅美华人、港人、美国和民主国家知名人物等）纷至沓来，或见证监督，或取经学习。一个共同的感觉就是，台湾民主模式经过两次政党轮替和五届直选总统，已趋于成熟和理性。以前动辄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人的激情集会、肢体对抗、贿选和暗杀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电视会上的政策对辩、小规模的集会、扫街握手以及双方深入抢攻中间选民等。但其中也有暗流，如大陆动员大批大陆台商、香港台籍居民和“首投族”进行助选，统战部门甚至公开招待台湾旅北同乡会干预大选。因此，这次大选真正的核心问题其实还在于如何捍卫台湾主权和民主成果的问题。 很多评论分析把这一关键问题概括为“九二共识”和“台湾共识”的对立。也有许多人说，台湾的根本问题是经济民生问题。当然，在这次大选中三党都在政纲中详细阐述了经济民生，在三次电视辩论中，经济民生也似乎成了焦点。但马英九和蔡英文都不这么看。蔡英文用“台湾共识”笼统地表达了这一点。而马英九虽然反复强调“九二共识”，但此前大陆从来都没认同过“一中各表”。马英九捍卫台湾主权和民主成果的决心，体现在选举最后时刻他在公众集会上发出的血誓：“我会用生命来捍卫中华民国的主权，台湾的安全和台湾人民的尊严，生生世世要为台湾奋斗到底。这是我对台湾最庄严的承诺。”其后在胜选感言中，他又一次重复了这一誓言。 正是马英九这一誓言使他转危为安，峰回路转。马英九胜选的转折点并不在于他自认为的“清廉、繁荣与和平的台湾路线”。要说“清廉”，蔡英文的形象并不亚于他；要说“繁荣”，马英九的 633 施政目标至今全打了水漂；要说“和平”，只要他始终拒签大陆“和平协议”，大陆武力相向就不会停止。马英九的转折点就在于他的这一承诺。马英九的承诺顺应了天意，老天就又给他一次机会。 说白了，两岸关系乃是对马英九最严峻的考验。马英九不会不懂“没有免费的午餐”这句话的含义。大陆通过 ECFA 协议对台湾经济让利是要求政治议题上的回报的。大陆认为马英九的成功连任是靠大陆 3 年多来的让利和这次选举中的暗中支持完成的，因此马英九必须要做出相应让步。现在既然马已经再任，大陆就理所当然地要来收割成果了。大陆已经迫不急待地发出了追讨欠债的信号，大陆“多维”网站已发出多篇文章，一是把马的这次连任看成是大陆经济让利策略的成果；二是赤裸裸对马英九发出欠债还债的恐吓。 马英九在过去 3 年多时间里，“将计就计”地为台湾拿到了经济上一些好处。但马英九可能会担忧，怎样能躲过大陆要债的难关。其实，马英九应该明确，他欠中国人民一个人情，但却并不欠大陆官方任何人情。大陆所谓的让利也是借花献佛，拿人民的钱做交情。马英九是台湾的民选总统，只对台湾人民负责；但马英九能不能在大陆压力下守住承诺构成了决定马英九生死存亡的真正巨难，亦将是马政府今后 4 年执政的关键点。即便是这样，也不等于马英九欠了全体中国人民的就不用还了。问题是怎么还？马英九应该牢记，台湾的安全不取决于大陆官方的让利或怜悯，而取决于大陆的民主和大陆的人权。 已落幕的台湾大选，已经让很多大陆人心动了。心动的原因，不是大选的结果，而是大选的过程。开始不少人是“隔岸观火”看热闹，当发现热闹里面很有看头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看到后来，觉得只看官媒过滤删减的报道实在“不解渴”，干脆翻过墙去看个痛快。投票的当天，台湾人在等待晚上的结果。大陆人在一旁看着他们的紧张激动，不免羡慕台湾人享有的这个悬念时刻，紧张而神圣，那是个人与国家命运紧密相连的庄严时刻，而我们不曾有过。自由民主，对大陆中国人来说是奢谈，不过是一个抽像的概念，是连挂在嘴上都犯忌的口号。而这场台湾大选恰恰把自由民主的理念生动地演绎了一番，让华人世界，也包括对岸的中国同胞饱览一回。这回，大陆人眼前一亮，看完了，没有不叫好的，连嚷过一定要收复台湾的愤青都说：“自由民主真好！”“羡慕死台湾人了！” 选战中最吸引大陆人的，莫过于选民的牛气冲天，特别让大陆人看得痛快，羡慕不已。无论候选人在台上怎么唇枪舌剑，咄咄逼人，但在台下扫街握手，钻进人群，鞠躬哈腰陪笑脸。候选人巴结选民的场面，感动了大陆人。被大陆大小官员长期欺压的百姓，何时见过大人物敢零距离接触草民？耀武扬威的党官何时有过这般谦卑礼让？在微博、跟帖上，贪官被骂翻了天，大陆民众的逆反心理、仇官情绪点火就着。 现在有一个“你要是给我跪下，我就投你一票”的段子正在大陆流传。段子出自这次大选投票前台湾媒体的一条消息，有猜测李登辉替蔡英文站台，可能在最后关头打出“下跪悲情牌”催票，帮绿营冲高气势。这个猜测对台湾人不陌生，早在 1997 年，就有病重卢修一为苏贞昌下跪助选，助苏当选了台北县长的事。政治人物给选民下跪，是台湾选举的一道风景，算不得惊人。但是对大陆人就不同了，都是百姓给大陆官员下跪申冤，哪见过官给民跪？“下跪维权”是大陆的一道心酸“风景”。于是台湾大人物给小人物下跪的故事在大陆越编越玄乎，越传越热闹。尽管李登辉出来给绿营站台没下跪，但是下跪求票的段子不胫而走，现在有年代、人物各异的好几个版本在流传。跪求一票的情节，被大陆人渲染得绘声绘色，成为坊间的一大笑谈、美谈。这是大陆人按自己的意愿杜撰的一个理想故事，在宣泄对大陆官府的愤怒和对未来的美好畅想。而 13 亿大陆人的这个梦想，在台湾已经梦想成真。 一帖子说：对岸在为选票忙，这边在为车票忙。虽然都需实名制，但一张上面印着尊严和人权，一张上面烙着屈辱和卑微。台湾大选牛气十足的台湾选民给大陆人做了一个示范，小人物照样能有大尊严。 1600 万台湾选民，手握一票，个个扬眉吐气、当家作主的神气，强烈地刺痛了大陆人的心。同文同种的台湾人活得比我们有尊严得多啊！ 2300 万人能做到的，为什么 13 亿大陆人做不到？！ 拥抱自由民主，走向美好未来，这是台湾大选给大陆人的启示。 日前，中国驻英国大使刘晓明在接受 BBC 专访时，避开自己是不是共产主义者的提问，而称中国不是共产党国家。专家指出，大陆官员自己也知道，共产党不等于中国，他们也不再相信所谓共产主义。据报道， BBC 著名时事分析节目《新闻之夜》专访中国驻英国大使刘晓明，主持人帕克斯曼提出的第一个问题是：“您是共产主义者吗？”但刘晓明没有直接回答这一问题，而是绕个弯谈起他对中国国家性质的认识。他说，中国共产党只有 7000 万党员，而中国的人口有 13 亿。因此不能把中国称为共产党国家，但可以说中国是个“社会主义国家”，是一个“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国家”。 2009 年英国“卫报”曾经发表过一篇阐述“中共不等于中国”的文章；文章指出，别把中共和中国人民搞混了，而中共的意志并不代表广大民意。如今，刘晓明的言论无疑是向英国媒体承认，中共只是一个政党，并不能代表中国和中国人民。 中国问题研究专家赵远明分析指出，刘晓明在回答中偷换了一个概念，模糊了中国和民主国家制度上的差异：“一般的民主国家，它有执政党，也就有在野党；在中国，没有在野党，叫民主党派，实际是一种花瓶。”赵远明表示，刘晓明不回答自己是否是共产主义者的提问，说明他很清楚民主国家对共产主义者的看法，也对党在大陆民众心中的地位和实际控制能力心里有数。 北京宪政学者陈永苗则认为，刘晓明的回答代表了现在中国社会一批经历过文革、有机会接触海外、又是体制内受益者的看法。“他们的主流意识形态里面，可能不会再相信共产主义，也不相信毛泽东。他现在只相信的是掌握权力、掌握财富。这个就是他唯一的宗教。当他们掌握权力、掌握财富、觉得很爽的时候，他认为现在国家经过改革开放，已经产生质的变化啦。那么这个已经不再是共产党国家了，而是一个共产党执政的国家了，他就找到一个新的解释。”陈永苗说，像刘晓明这样的阶层无法体会底层民众的心情，“因为他们进了体制内，他们再也感受不到专制对他们的压力。你让一个底层的民众，他绝对说这是共产党的国家，绝对不可能说共产党执政的国家。”陈永苗表示，类似刘晓明这样的体制内上层人士编造出一套新的说辞，命名为所谓“改革文化”“中国模式〞，来继续欺骗国人。但对底层民众来说，一切都是老样子。 问题是：“一切都是老样子”， 大陆又凭什么统一台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