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法

共识网:奔向重庆的学者们

杨帆纠正: 我所主持的重庆模式讨论会有两次,2011年底请萧功秦,是在北京开的,不是在重庆。 ——- “重庆模式”看来是要提前拉上帷幕了,至少“唱红”和“打黑”这两幕大剧的导演与主要演员,再也无法继续扮演他们原来的那个角色,在他们还来不及谢幕即被匆匆带离重庆这个舞台时,自始就在围观重庆一系列戏剧性事件的各方观众,也来不及发出欢呼或惋惜声,几乎都在一片惊愕和茫然中,目睹了中国近三十年来最具观赏性的政治变局和结局。其中的高潮,当然莫过于那些似乎只存在于编剧想象中的诸多要素都堆积到了一起,权力,金钱,忠臣,变节,阴谋,谋杀,女人,情人,出走,抓捕,真相,谣言,各种足以吊起观众胃口的戏剧要素可谓应有尽有。在这个时候,舆情很难说能够平静下来,议论汹涌扑来,也未见得马上就能够冲垮原有的政治伦理堤岸,人们更多的是把这幕现实大剧视同一出视觉和听觉的娱乐节目,尽情消费相关的政治情节和故事,而更深层次的反思和理论探讨,还远未从泛滥的口水中浮出水面。 我以“回望重庆”为题,系列反思重庆若干重大事件,是试图回到学者本性,超越左右的预设前提,以客观理性的立场,深入探讨“重庆模式”的相关问题。事实上,自有“重庆模式”以来,学者从未缺场,一个省级的地方政府能够引起如此之多的学者关注,促使他们蜂拥奔向重庆,争先恐后地为重庆说话,也算是构成打造重庆光环的一道人文风景。在已经出版的以重庆为主题的各类读物中,总结出来的理论创新和发现已经不少,正在进行着的课题相信更多,如果不是那几个关键人物的出局彻底打乱了原有部署,可以预计,会有更多的学者出现在重庆的各种场面中。这种学者云集为一个地方说话的现象,大概只有在国共之争时的延安才有,那个时期,多少理论才俊和文学青年,克服重重困难,不去西安去延安,成为流行一时的政治时尚。两军对垒,分清敌友,选择政治正确,是战争年代的不二法则,而今重现这类现象,值得研究。 主动去重庆的学者,身份各异,立场鲜明,以“左”归类,大致恰当。在中国当下已陷于严重社会分裂的情况下,左右之争从意识形态层面下降到现实层面,是近二十年来中国社会变化的一个重要方面。改革前十年,几个“左王”掌控执政党意识形态大权,改革派受其牵制甚大,每向前一步,均受到左倾教条和陈规的束缚;但党内左派缺乏社会基础,缺乏民意支持,在学界更没有正当性,勇于自称左派者立马就成众矢之的。“八九风波”之后,学界公开跳出来和政府全面合作的学者大概只有何新一人。现在时过境迁了,执政党在小平南巡讲话之后,重启改革进程,以市场化为导向,不仅取得经济迅速增长的成绩,也重铸其执政的合法性基础。在此格局下,党内左右路线之争淡化,所谓“改革派”和“保守派”都退出历史舞台,邓所倡导的“不争论”和不问“姓资姓社”的主张,将理论和经济切割成两个互不相关的领域。在经济领域,既非左派主导,也不是新自由主义唱独角戏,而是不问理论是非的实用主义居支配地位。在理论领域,左的思想资源学理化,经过新左诠释,成为世界左翼谱系中的一脉,以学术合法性赢得其在中国的正当性。 左的思想不是以意识形态而是以学术形态重新在中国粉墨登场,是中国思想进程中的一个进步。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以来,新左派在中国学界渐成风气,起初羞羞答答,后来蔚为大观,彻底改变了中国理论生态,使之形成左右泾渭分明的思想阵营。新左派思想领袖汪晖,最初可能忌于左派原有不好的名声,并不愿意戴上“新左派”这顶帽子,而是主张以“批判知识分子”的身份出场。随着新左派话语逐步进入公共领域,一批有着相同理论观点和政治立场的学者,自愿汇聚在新左派的旗帜下,借用西方左翼的思想资源和方法,提出了一整套以社会公正为优先目标的理论方案。他们倾向于以经济民主的方式来确立中国劳动者的主体地位,抨击资本和权贵的结合,批判执政党腐败和社会不公现象,要求重新认识毛的思想遗产和制度遗产,进而对文革的一系列做法也多有同情的理解。纵观新左派的理论主张,它们是在学术的面具下,体现着比它的理论对手——新自由主义——更激进的政治立场:以民主或文革式的大民主来诉诸民意和民粹,以政治改革先行的原则来确保经济改革的公正性,以人民的普遍参与为前提来改造党国的决策体制和领导体制。很显然,这些理论主张由于涉及现有改革的合法性问题,涉及执政党的执政基础问题,执政党并未给予积极的回应。新左派和新自由主义一样,都没有把自己的思想注入到执政党中枢,都是书生议政,清谈而已。 以学者为主体的新左派在中国学界的崛起,在一定程度上清洗了以官僚为主体的老左派原有污浊的名声,同时激发出社会民粹毛左势力的政治热情。党内老左派建构意识形态正统,长期依靠斯大林和日丹诺夫式教条主义,思想僵化,语言刻板,面目可憎,面对新的时代,拿不出新词,缺少话语方式调整,说了谁也不信。草根阶层的毛左势力,只有政治激情和朴素的感情,除了打口水仗,搞网络街头政治,在理论上毫无建树。惟独新左派,从西方左翼阵营中找来各种说法,从沃勒斯坦的世界体系理论到弗兰克的依附理论,从萨义德的东方主义到后殖民学说,从波兰尼的大转变到詹明信的文化批评,从法国年鉴学派到英国的新左派评论,从葛兰西的文化霸权到美国西马,以及法国后现代和后结构主义各位大师,均被中国的新左派作为可以利用的思想资源,综合打包,一股脑的输入到中国,形成强大的理论场域,反对的学者一时无从置喙。经过近二十年的积累,新左派已成为中国一支重要的话语力量,发出的声音已不可忽视。在此思想背景下,“重庆模式”以“唱红”方式开发红色资源,为新左派的思想实践提供了一个制度空间。 重庆的执政者,显然是一个高度重视话语力量的人,他对理论有着巨大需求,目的是为所谓重庆新政找到最好的说法。起初,有关重庆的一系列做法,是重庆自己的人在做理论总结,主要理论代言人是重庆市委党校的苏伟教授。他写的题为“薄熙来新政、重庆模式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报告,对重庆新政和重庆模式进行了系统阐述,高度评价重庆的民生经济、“唱红”和“打黑”,其中引用了薄熙来对重庆的要求:“成后来居上之事,须非同寻常之举”。为了论证这些“非同寻常之举”的合法性和正当性,进而赋予其在未来中国的普遍意义,找理论找说法就显得尤为重要。由重庆人为重庆说话,难避王婆卖瓜之嫌,引入外地思想资源,找外地学者特别是著名学者为重庆营造声势,有重大的现实意义和理论意义。于是,重庆大门大开,广纳众才,群贤毕至,学者纷至沓来,其中或有三顾茅庐重金礼聘者,或有信仰相同主动投靠者,或有寻求理论创新学术突破者,方式不一,动机各异,但立场大体一致,均来自于左的阵营。其中几个有代表性的人物,我认为有必要晒一晒他们的相关言论,看看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以正视听。 清华大学教授崔之元是新左派的领军人物,在美国拿到博士学位当过教授,以一篇重新论述“鞍钢宪法”的文章声名鹊起,对中国改革前的制度安排及其合理性有充分的认可,认为中国第二次思想解放的重点将不再是对保守派的简单否定,而是着重在扩大制度创新的想象力空间,寻求各种制度创新的机会。他所谓的“制度创新”,主要是对毛时代的制度遗产的重新挖掘和整合,而他的理论依据则是美国“新进化论”、“分析的马克思主义”和“批判法学”那一套说法。这个整天掉洋书袋的学者,几乎没有什么中国历史意识,但这并不妨碍他为中国开出一系列药方,尤其是为重庆模式作出一系列论证。他对重庆模式合法性的论证,主要来自于乔治、米德和葛兰西所给予的三个理论视角,除此之外,他还会引用一大堆洋人名字,用他们在某个地方说的一些话来为重庆背书。这是一件让我极度困惑的事情,难道重庆模式的合法性只能来自于洋人的说辞?通过洋人的逻辑和方法,崔之元证明:“如果说深圳和上海分别是中国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的象征的话,重庆则展示了21世纪头十年中国的发展势头”。 崔之元的清华同仁李希光教授,是传媒领域的专家,曾在华盛顿邮报做过五年访问记者,回国后因强烈批评美国媒体妖魔化中国而名声大噪,他与人合写的题目为《重庆梦与中国模式》一文,发表于《中国社会科学内部文稿》2010年第四期。该文据说得到重庆最高领导的高度重视,其中有些说法可谓前所未有。它的一个核心说法是:“20世纪后半叶,美国创造了一个梦想之地。今天,中国模式及重庆实践将继美国之后成为另一个梦想之地”。在李教授看来,重庆的意义在于它具有某种普世价值,“‘中国道路’或‘中国模式’及‘重庆实践’,将为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渴望经济发展的国家带来实在的政策影响。未来关于政治经济的学术讨论中会加上新的一章——重庆案例能够为如何利用政府和市场,并同时为消除它们的极端情况提供很好的借鉴”。为了让人们对此有更广泛的认同,李希光还写了一个名为“重庆故事”的通俗版,认为“重庆故事”清晰地表达了中国未来发展的理念和奋斗目标,增强了人民群众对党和国家未来的信心,建立了一个道德高地,在这位教授看来,“重庆故事不仅是每一个重庆人的梦想,也是全中国大多数人的梦想。重庆故事是一个能够打破话语障碍、激发共同兴趣的话题,因此理论工作者和新闻工作者要勇于参与观念的竞争和故事的竞争,要讲好重庆故事”。 王绍光教授也是一个著名教授,在美国获得博士学位,现任香港中文大学教授,清华大学长江讲座教授,1993年和胡鞍钢合作共同撰写《中国国家能力报告》,影响深远,是一个公开主张国家主义的学者。在为重庆撰写的文章中,王绍光的修辞能力比李希光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提出了“中国社会主义3.0版”这个概念,一时显得高屋建瓴,出语不凡。在他的描述中,改革以前的中国社会主义是1.0版,谓之“匮乏阶段”;改革以来三十年,中国发展出社会主义2.0版,谓之“温饱阶段”;现在的重庆模式,则代表着中国社会主义的3.0版,进入“小康阶段”。为了证明这个说法的合理性,王绍光尽显其学术能力,引经据典,图文并茂,注释近百,看似无可辩驳。今年3月15日,在重庆书记已经被免职的情况下,由王绍光教授主持,邀请北京大学教授潘维在重庆大学举行报告会,演讲“当代中国的‘体制’问题”。潘维一如既往,批判普世价值,宣扬“中国模式”的制度优势,认为它代表着一种“特殊而且出色的利益平衡形式”。 以“三农问题”研究而知名的温铁军教授,对重庆模式也极其关注,他的总结也有别开生面的地方,把重庆的几项经验概括的简易明白,朗朗上口,“什么集中力量干大事”,“两大资本的扩张是重要突破”,“三项运动推动四个转型”,“落实五大目标”,等等。最后对重庆经验的总结是:“重庆经验的意义在于:第一,它可能走出西方发展主义的巢臼,因为它从亲资本体系转向了亲民生体系。第二,它把市场经济、社会主义和土地制度创新性地结合起来。第三,重新塑造了政府与市场的关系。第四,增长理念转变,重庆发展从排斥性增长转变成了包容性增长。第五,重庆的探索从一般的所谓农业文明、工业文明升级到了党的十七大提出的生态文明,重庆现有的五大目标正是向生态文明转型”。按这些说法,重庆实践意义重大,关系中国未来。 《中国震撼》一书作者张维为教授,据说差不多已跑遍全世界,对世界各种体制多有研究和比较,在《重庆归来话重庆》一文中,惊喜于在重庆已经找到了中国模式一个最典型的样板,断言“重庆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从硬件和软件两方面来总结重庆的巨大变化,在他的眼里,重庆的市政建设、高楼大厦、村级政府设施、交巡警平台等公共建设,已不输于任何一个欧洲国家,而居民的居住条件已好于香港和日本,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已经得起国际比较。从“软件”上看,他从几个街上出租车司机的话里,就认定重庆老百姓人心顺,心满意足,对重庆这些年的变化很自豪,对市委市政府的工作评价很高。 在众多参与总结重庆经验的学者中,那个半调子的经济学家杨鲁军,则以诗人的激情尽情歌颂薄熙来的“千日新政”,他借用电影《日照重庆》为名,写了一篇上万字的长文《日照重庆——薄熙来与重庆模式》,从十二个方面概括重庆经验,认为薄到重庆执政,是“中央英明和意义深远的决定”,称颂薄“以超乎寻常的勇气、智慧,和共产党人无私无畏敢于屹立于时代浪尖的大开大合英勇机敏的执政自觉,上演了一出出波澜壮阔、深得党心民心的精彩活剧。”这些阿谀之词,无异于谱写了新一曲的“东方红”。就是这么一个“学者”,和社会学家邓伟志、某基金会理事长胡锦星等,于2010年11月在上海共同发起“重庆模式”高层研讨会,不仅邀请崔之元等重庆官员宣讲重庆各项经验,而且也广为邀请各路左派人士,其中包括文革时代的大红人戚本禹、朱永嘉和乌有之乡的张宏良。张宏良在这个高层研讨会上发表了主题为《重庆模式证明了中国社会主义仍然具有自我革新的历史能力》的讲话,在这位毛左领袖看来,“薄熙来的‘千日维新’不过是刚刚拉开唱红打黑这第一幕,波澜壮阔的民生大戏还没有完全展开,重庆老百姓就欢呼‘社会主义又回来了’,如果重庆的维新运动能够全部展开,并且能够在全国展开,‘社会主义又回来了’的欢呼自然会响彻整个神州大地,中国社会主义自然能够回归自己的阶级性质和政治基础”。张宏良的这个言论看来并非一厢情愿,从这个会议可以看到新老左派已经携手联合,重庆模式是他们联合的基础。 奔赴重庆的著名学者远不止上述几位,值得一提的还有来自美国原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校区教授黄宗智先生和哥伦比亚大学东亚系主任张旭东教授。黄宗智在中国制度史和经济史研究领域卓有成绩,据说和王国斌、彭慕兰共同形成了中国史研究的“加州学派”,退休后来中国人民大学执教,也算是衣锦还乡。这回对重庆模式也表现出高度热情,多次撰文予以良好评价。他的切入点是顺着崔之元的话接着说,充分认同崔的洋书袋里的那些说法,认为“重庆所走的这条道路,如果真能成功,是一条具有深远意义的道路。它和资本主义经济发展道路不同,因为政府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体现了国家促进社会发展来推动经济发展的理念,照顾到多年来被忽视的社会公正问题”。张旭东教授师从美国新马批评大师杰姆逊(詹明信)教授,身份也是显赫,这次是以另一种“学术方式”介入到重庆的场面之中,到重庆大学人文社会科学高等研究院担任院长。他在题为“为什么选择重庆”的采访中,从所谓“总体性时代”开始谈起,话题广泛,涉及文化政治,中国主体性,中国集体性政治认同和文化认同,中国新人和中国模式等不同方面,思想视野很大,预期很高,目标是在重庆建立起一个区别于北京和上海的“第三话语中心”。 左派的思想资源在重庆汇聚,得到制度整合,形成了极大声势,这在近三十年来的中国地方发展和思想界,均是极其罕见的现象。民粹的毛左,政治的老左和学术的新左,首次在重庆的旗帜下汇成一股共同的洪流,似有不可阻挡之势。在执政党主管意识形态的最高官员去重庆背书之后,重庆意识形态的正统性进一步得到确认,以致引来更大规模“红色朝圣”潮。各类“官学”或具有官员和学者双重身份的一大批要人,纷纷前往重庆,在2011年达到高潮。先是中国社会科学院,由院长常务副院长亲自带队,各大所的所长和众多学者参加,浩浩荡荡奔赴重庆,召开“共同富裕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研讨会”。接着是北京大学,也是由校长和书记一马当先,率大队人马来重庆,大张旗鼓地宣传“市校合作”,签署战略合作协议。人民大学也不甘落后,校长纪宝成临退休前率队去重庆考察,赞扬重庆是为中国的改革开放“真想事、真做事、敢想事、敢做事”。至于像北京邮电大学,档次和规格都低一些,也以自己的方式表达对重庆相关人物的高度尊重,聘请其为该校的兼职教授。 在前往重庆的路途上,还可以看到一些边缘学者的身影,比如去年由杨帆教授组织的“以非意识形态方法研究重庆模式”研讨会,邀请了一些诸如黄纪苏、张木生和萧功秦这样的学者前去重庆,回来后整理了一个发言记录,在网上披露后产生一定影响。其中萧功秦的发言受到重庆苏伟教授的高度认可,被他认为是右派人士在重庆经验感召下发生理论转向的一个标本。萧功秦教授的确是在去了重庆考察之后,为重庆说了不少好话,当然也对重庆“唱红”迎合文革毛左的做法提出了尖锐批评。张木生也有这样的倾向,对重庆办理“李庄案”有所质疑。在左派对重庆的一片唱多声中,这几个学者在赞美重庆诸种做法的同时,还是表达了一些看空的观点。然而,这些质疑和批评的观点,在左派和官学的一片欢呼声中,瞬间就被淹没。 如此之多的学者,争先恐后地奔向中国西南一隅,如过江之鲫,络绎不绝,喧哗之声不绝于耳,在尽显沉闷拘谨的中国政治氛围中,无疑是一道极其亮丽的政治人文景观。原因何在?我看有三。首先,这是奔着这个人去的。这个人如果不是政治局委员,没有显赫的红色背景,不具问鼎高位的潜力,何至于有这么多身份各异的人前去捧场投帖?他去重庆执政,原被人们普遍认为是“发配”,在远离政治中心的边缘之地终老一生,随着他雷霆般的执政行为呼啸而来时,人们不得不重新估量他的政治前程。他似乎改变了中央和地方的传统格局,大有挟“诸侯”以令“天子”的架势,当六个常委先后前去为他站台之后,人们都在议论,剩下的三个会在何时动身。大概正是这种态势摆在那里,加之其个人的超凡魅力,让许多人从最初的观望中迅速决定下注,为重庆留下投名状。在此环境下,学者岂有例外?其次,意气相投,价值观一致,有共同信仰,对中国社会发展有共识,可谓志同道合。重庆打出红色大旗,标榜意识形态正统,整合左派思想资源,呼应民粹,在中国渐已形成的社会利益冲突和阶层冲突中,掌握了一部分民意和群众。学者的作用在于,为这种价值观的正当性和施政的合法性提供学术支持,同时也是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第三,利益驱动为政学不同资源整合创造了巨大动力,使得合作双方互有所取,互有所补。重庆地方财政难说取之不竭,但拔一毛以利学术,支持学者来渝讲学做课题搞调查,还是轻而易举的。坊间传说几个大牌学者获得丰厚资助,无法证实,应可想象。而像北大人大中国社会科学院这样的机构,和重庆战略合作,进行学术资源和地方资源交流与结合,是中国学术生产体制的内在逻辑,已经司空见惯,不足为奇。 不管出于何种原因,学者奔赴重庆,为重庆说话,于理于法于情,都无可置疑。和执政党的一个政治局委员有相同的政治见解,何错之有?坚持执政党一贯的意识形态,怎能不对?提供了学术服务获得地方财政支持,岂有不当?那么,问题出在哪里呢?我提出如下三个看法。 1、学者和权力的关系问题,是一个不太能说清楚的问题。中国传统的儒者士人,多以家国天下为抱负,提倡经世致用,达者兼济天下,穷者独善其身。当然,这是一种理性人格,现实中能做到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者,少之又少。尤其是当下,士风日下,学林腐朽,附炎趋势者大行其道,卖身投靠者更是比比皆是,学者操守和气节几乎丧失殆尽。新左派的一批学者,原来是极其主张“批判知识分子”立场的,对国家权贵资本主义现象多有批评,在理论研究中大致还保留着某种独立性和客观性。但是,这一回却集体奔向重庆,如果仅是因为发现了可以实现的理想之境,那倒还是有情可原,如果完全是冲着利益和机会而去,那就另当别论了。左派云集重庆,完全和重庆唱一个调,肆意拔高重庆经验,无视重庆治理中所出现的一系列问题,绝非一种正常现象,也绝对不符合学者的基本操守,其中的经验教训,值得反思和总结。 2、左右之争已从理论思想层面进入到了现实层面,左派学者按自己的立场和价值观为重庆模式说话,不置一个微词,是其正当权利。屁股决定脑袋,从来都是如此。问题是,学术文章和宣传品总是要有所区别吧,这个区别并不在于文章引用了多少个洋人的话,做了多少个图表,尾页有多少个注释,而是在于能否有自己的独立见解。王绍光和李希光的文章,充斥着大量的数据和图表,看似学术性很强,其实都没有摆脱奉命之作应景之作的嫌疑。把他们的文章和苏伟的文章作对比,即可发现,他们所提供的学术论证流程不过是对苏伟文章的一次改写,基本的调子是苏伟已经定好了的,他们的创新之处无非是增添了几个时髦说法,比如“重庆梦”和“社会主义3.0版”。我的看法是,左的思想一旦离开学术领域,进入现实领域,它即恢复其意识形态本质,毫无科学求实精神,以价值判断开路,主题先行,最后必定堕入权力陷阱而不能自拔。现在那些已经全身投入“重庆叙事”的学者,就面临着一种尴尬境地:以前说出去的那些大话,是继续说呢还是收回来?他们的独立人格和操守在这个时候如何表现,人们正拭目以待。 3、重庆模式自实行以来,即在中国引起巨大争议,其中“打黑”所暴露出来的诸多违法事件,光天化日之下,触目惊心,对此不管出自何种立场,均应有所反应和判断。但是,我注意到,除了崔之元公开出来为重庆“打黑”辩护之外,大多数左派学者在这个大是大非问题上都缄默不语,这和他们在重庆民生经济上高谈阔论相比,形成鲜明反差。是明知道重庆方面做得不当为尊者违?还是故意以沉默表达对重庆的无言支持?按照他们的知识背景,我认为他们并不难发现重庆“打黑”的诸多破绽,之所以采取回避态度,完全是出于党同伐异立场,毫无公正可言,背离社会正义。重庆模式难以持续下去,从开始起就已显端倪,其领导者和主要执行者的所作所为,一直就被广泛质疑,公道人心,显然易见,为何那些充满睿智的学者就看不到呢? 多少年来一直流行着这样的说法:只有在潮水退下去之后,人们才能发现谁在裸泳。现在,重庆掀起的这股大潮已经退的差不多了,趴在海滩上那些还光着屁股的学者,是不是该抓紧穿上你们的裤子了。 相关日志 2012/04/03 — 乌有之乡:王立军事件 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 2012/04/01 — 杨帆:乌有之乡是如何走向极左的?—-杨帆答《时代周报》记者徐伟问 2012/03/24 — 王思想:孔庆东是否收到重庆100万? 2012/03/24 — 重庆与新左派之间有大额资金往来?“推广重庆模式”课题上化了100万? 2012/03/16 — 传左派号召“重庆白万市民散步活动,声援薄西熙来书记” 2012/02/12 — Emyn:关于王立军到美国领事馆这个话题再多说两句 2011/06/29 — 红军:路线争斗终于上升到经济基础的争论上来了 2012/04/25 — 薄熙来案最新内幕:海伍德一小片肉证实谷杀人 2012/04/23 — 金融时报:重庆官员因涉嫌海伍德案被调查 2012/04/23 — 华尔街日报:中国调查薄熙来在任时重庆政府的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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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岛客 | 他的证据都是会埋葬结论的东西

一周语文|2012(18)|2012-4-23-2012-4-29 左 为本周单字“供”,“翻供”的“供”。本周二上午,“丹东市中级人民法院对前足协副主席 谢亚龙受贿案开庭 审理。庭审过程中,谢亚龙在法庭上翻供,称其在看守所内遭到了吊打、电击、抽耳光、不让睡觉、言语侮辱等刑讯逼供措施。” “翻供,其实并非严格意义上的法律术语,它只是一种 约定俗成的说法 ,简单地说就是推翻原来的供词,指的是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推翻、改变原来所做认罪供述的行为的总称,而且这种不一致达到了影响定罪量刑的程度。翻供包括了对前供的全盘否定和部分否定两种……中国政法大学教授刘根菊曾在研究中统计了部分地方的翻供率,有的地方翻供率高达70%以上。” 汉字“供”为会意兼形声字,《说文-人部》的解释说,供,设也,从人,共声。本义为摆放,陈设,引申义有摆放的祭品、酒饭、摆设、从事、受审者陈述案情、受审者交代的案情等。 ————————————————————————————————————————— 【权进利退】 本周新成语,来自《新世纪》周刊周一新刊评论,原题是“著作权法应首重权利保护”。 文章认为,“ ‘权(力)进(权)利退 ’,轻著作权权利人保护,是此次草案的致命缺陷。” 【在那个空酒瓶里扔了两颗口香糖表敬意】 语出作家陈河周二微博:“……我花半个小时找到了福克纳的墓地。十分简朴,就在路边一棵树下,和我奶奶的坟墓差不多。边上有些人的墓前还有些鲜花,他的墓前只有一个空的啤酒瓶。我本来想买一束花来献上,可没找到。结果就 在那个空酒瓶里扔了两颗口香糖表敬意 ”……陈老师用文字描述的这番“敬意”随性,却是无比真切,像一曲清脆口哨,一声熟稔响指。 【无聊镇】 来自译言网本周推荐,语出《卫报》周三专题报道,原题为“ 囧地名:欢迎来到‘愚钝村’和‘无聊镇 ’”……这则花絮见闻里给人印象最深的不是那些稀奇古怪的村名儿镇名儿,而是那些普通百姓的淡定自若自尊自爱。 【可以给患风湿的老婆买一床电热毯,可以给大儿子交上一部分学费】 来自本周网络热文,原文标题是“一个民工的数字化生活”:“老李每天的工作就是将建筑用砖从地面挑到三层楼上的施工现场。”“老李盘算过,一个月下来,可以赚到4485元。有了这些钱,老李就可以给瞎眼的老娘买一个能听戏的收音机, 可以给患风湿的老婆买一床电热毯,可以给大儿子交上一部分学费 。” 【好人综合症】 来自学者崔卫平周三 推荐 ,语出学者徐贲博文,原文标题是“‘好人综合症’是一种心理疾病”。据徐先生介绍,“ 好人综合症 ”概念源自学者布莱柯的《讨好的毛病:治疗讨好他人的综合症》一书,它“不是一个无大碍的问题,而是一种有害的心理疾病,它源自‘好人’对自己个体价值的信心匮缺,渴望用对他人做好事来换取外来的肯定和赞美,这种渴望一旦成为心理定势,就会严重降低行为者的判断力和自控力,变成一种可以称作为‘癖’的习惯和依赖。” 【不需要勇气,只需要恐惧】 来自剧作家史航本周推荐,语出作家王小山。有网友问王小山究竟是有多大勇气因代言问题奶业事向杨幂、韩庚等明星代言者开炮,王小山回复说:“ 不需要勇气,只需要恐惧 ,怕被毒死的恐惧。” 【语言腐败】 来自网友正和岛标准 周四推荐 ,语出学者张维迎。在某次主题演讲中,张维迎先生利历陈“ 语言腐败 ”之弊:“所谓语言腐败,就是人们为了认识和意识形态的目的,偷换语言的概念,将语言等一些词汇的含义做一些完全相反的解释,给那些善行贯以恶名。这个词是英国一个记者在1946年的一篇文章中提出来的,语言腐败在最近一百年,尤其是在希特勒以后,语言腐败已经超过了任何腐败。” 【不把元素周期表上的元素吃完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中国人】 语出某网友周一微博,仅此一句:“ 不把元素周期表上的元素吃完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中国人 ”……自上周至本周,多种食品安全新闻引发百姓担忧关注,加上此前的不了即了的种种,凑齐一张元素周期表应无难度。 【尊重】 来自德新社周一消息。据报道,缅甸主要反对党全国民主联盟领导人昂山素季原定于本周一在首都内比都宣誓就职。但因对宣誓誓词中的“捍卫”二字不满,决定“推迟参加议会会议,直到亲军方的缅甸宪法的就职誓词有所改变。”“他们要求把誓词的措辞改为‘ 尊重 ’ 宪法。” 【就像让母牛在肉市上转悠】 来自英国《卫报》近日有关伦敦书展的报道,原题为“伦敦书展:出版界竭力适应新情况”。报道说,“来伦敦书展的作家不是很多。用一名编辑的话说:‘作家来书展现场 就像让母牛在肉市上转悠 。’不过24岁的本-加利是新一代自出版作家中的一员,他身兼作者、出版经纪人、编辑、出版商和推销员数职。” 【低智商社会】 本周 热词 ,语出日本作者大前研一,本为作品名称,因书中有关于中国人阅读状况的文字,而在本周被媒体频繁提及。相关词组还有“集体智商”等。 【到了这第二本日记还是没有发现自己的名字】 来自《上海书评》周刊记者石剑峰本周报道,语出学者陈子善。本周,学者扬之水作品《〈读书〉十年》第二卷在上海古籍书展举行新书见面会,出席见面会的学者陈子善说:“《〈读书〉十年》‘好像很琐碎,背后有丰富的内涵,它提供的人和事,有些了解有些不了解,但都让我们重新认识1980年代’……他也开玩笑说, 到了这第二本日记还是没有发现自己的名字 ,让他有些嫉妒别人。” 【12语文第四季】 → 对不少人来说,只喜欢说结论,是因为他的证据都是会埋葬结论的东西。(稀饭的饭) → 国外的车模理念是,像我这样的女人,开这样的车;国内的车模理念是,开这样的车,才能找到像我这样的女人。(小宝) → 今天花了一百五十块钱剪了一个很抽象的头。回寝室后遭到几个室友强力批判!这时候一旁沉默许久的一同学总结说:“这发型性价比很高!才花一百五,剪了个二百五的头。”(DCN01) → 看了几集后宫戏,剧情主要就是皇上关注了谁,取消了关注了谁,拉黑了谁,评论了谁,转发了谁,私信了谁。感觉皇上也挺累的,一堆女人要跟你“诚信互粉”,可是你有兴趣互粉的也就那么几个,而且她们打来打去还总@你,烦不烦呐。(猛禽转) → 每分一次手,我的心里就多了一座坟。高中毕业那天,我发现自己的心成了陵园。(9度秋裤转) → 拟人化的央视,就是中国成功男性的典型形象,头脑睿智清晰,由柴静崔永元白岩松组成,但人过中年基本都前列腺发炎,于是你可以在这个部位,发现李咏朱军芮成钢。(王金牙儿) → 牛奶多了,三聚氰胺不够用;警察多了,贼不够用;雷锋多了,老奶奶不够用;方舟子多了,韩寒不够用;领导多了,员工不够用;干女儿多了,干爹不够用;胶囊多了,皮鞋不够用;悟空多了,妖怪不够用;诸葛亮多了,刘备不够用;潘金莲多了,西门庆不够用;杜甫多了,课本不够用。 (佚名) → 清明了,记得回到配偶身边,扫扫爱情的墓。(烟薰) → 生日是提醒年龄的闹钟,当它响起来时你却发现无法关掉,只能无奈地按下延迟,让它在下个时间节点,再次吵醒关于青春的梦。(淡扯饭) → 死神:“我连载11年了哟。”火影忍者:“这算什么,我可是连载了13年的。”海贼王:“我连载15年了,也不知道几时完结。”名侦探柯南:“论资历,你还是比我差那么一点,我连载18年了。”新闻联播微微一笑:“呵呵……你们都弱暴了!我连载36年了,还一天一集,你们做的到吗?”(DCN01) → 突然脚得最自由的词儿不是“自由”,而是“逍遥法外”。(女流氓.exe) → 为了在别人面前掩饰善良,我没少耍流氓。(四然) → 也许这就是爱情,先红了脸,再红了眼。(杨调调转) → 一小姑娘在包里装的一香水小样盖子掉了,机舱里香气四溢,小姑娘拿纸巾开始擦自己的包,周围大家开始看笑话,突然,坐小姑娘旁边的大叔脸色大变的指着小姑娘说:你,你,你,你让人家怎么回家啊?(AlienInvader) → 曾经埋下的一缕寂寞,如今已长成参天。(饭特稀) → 找男朋友,要求不要太多了,又帅又有车的,那是象棋。有钱又有房的,那是银行。有责任心又有正义感的,那是奥特曼。又帅有车有钱有房又有责任心与正义感的,那是在银行里下象棋的奥特曼。(不近色) → 中国人,别灰心,你至少有两样没假:一是自己的母亲,二是自己的大便。(连岳) 【白领民工】 语出记者闾丘露薇本周专栏文章,上为 标题 。从语词角度看,在近似熟词已有“IT民工”“文化民工”“新闻民工”多种语境中,“白领民工”本无新意,可闾丘露薇老师的这则专栏深意是为挑剔“综合工时制工资计算法”的使用或滥用,算摁到隐患痛点……赞。 【向爱阅读的狒狒致敬】 语出记者康慨报道,原文标题是“庆祝世界图书日: 向爱阅读的狒狒致敬 ”。报道说:美联社最近报道了一只狒狒学习阅读的小故事。对此,康慨老师感慨说:“这是一篇科学报道,所以我们不再科幻。但这不妨碍我们继续偷换概念,为狒狒高兴,为人类悲哀。”“不爱阅读的狒狒没有干麦子吃,但不读书的人什么都不缺。当然,即使我们不读书,也不会变成狒狒。我们会变得连狒狒都不如。” 【谣言,但我信】 来自作家连岳周一饭文记录,出处不详:“看到一条回复:“ 谣言,但我信 。”忽然觉得这句话真是太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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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植荣:钱是自己的,资源是社会的

钱是自己的,资源是社会的 作者: 刘植荣 2012 年 4 月 19 日,央视《新闻 1+1 》播出了《奢侈的垃圾》,节目中提到,中国餐饮业每年倒掉的吃剩下的食物至少能养活 2 亿人!浪费现象最严重的是公款吃喝,整桌的高档饭菜有的连动都没动,就成了垃圾被倒掉。 该报道让我想起了我在法国留学时的用餐情景。在法国巴黎时,我平时都在 “Restau - U” (大学食堂)吃饭。政府给 “Restau - U” 伙食补贴,学生只交实际餐费的四分之一,大约 18 元人民币,老师等有工资收入的人员就要交全价了。餐券上有 20 个 “ 点 ” ,主菜、水果和奶制品都算 “ 点 ” ,超过 20“ 点 ” 的部分就得另付钱。 “Restau - U” 里的面包免费,随便拿,大家能吃多少拿多少,极少见餐桌上有吃剩下的面包,更没见有人把面包揣在怀里带走。尽管西方比较富裕,但常看不少人吃完菜后,再用一小块面包把盘子里剩下的菜汤蘸着吃掉,直到把盘子擦抹得干干净净。   我在天津工作时,有一次接待澳大利亚皇家理工大学商学院的董事彼得 · 谢尔雷克教授,他来天津进行资源和环境保护讲座。我去北京机场接他,午饭时间正好赶到中途廊坊,便找了家餐馆用餐。席间,谢尔雷克教授三句话不离本行,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的食客说: “ 你们中国人在餐饮上对资源浪费太大。点很多菜,吃不下,也不打包带走,白白扔在那里成了垃圾。我们澳大利亚人吃饭,就是西红柿汤剩下也要带回家放到冰箱里,下顿吃掉。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资源和环境保护意识问题。浪费大,就要开发更多的资源供人消费,在生产这些食品的过程中还要排放很多污染物质。 ”   前不久,中国青年报社会调查中心通过民意中国网和搜狐新闻中心,对 2707 人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 94.3% 的人感觉身边浪费现象普遍。关于 “ 社会上哪些方面的浪费比较严重 ” 这个问题,调查中,公众评出的第一名是:公款吃喝( 92.6% )。   我曾经见过一篇报道,说一队中国人在德国公款吃喝浪费严重遭罚款。这队中国人在德国港口城市汉堡一家餐馆吃饭,点了一桌饭菜,结账离开时,饭桌上还有三分之一的饭菜没被吃掉。同在该餐馆用餐的一位白发老太太用英语把他们喊了回去,很不客气地质问他们,为什么浪费这么多饭菜。他们觉得老太太多管闲事,自己花钱买单,剩多剩少与你有什么关系?一个会英语的中国阿妹站出来与老太太理论。没想到,老太太气愤地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社会保障机构的人员来了,问清情况后,给这队中国人开了罚单,并说: “ 需要吃多少,就点多少。钱是你自己的,但资源是全社会的。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在挨饿,你们不能也没有理由浪费! ”   如果你留意的话,会经常看到人吃过饭走后,餐桌上还留下很多没吃掉的饭菜。这些剩菜最终会被倒进下水道,扔进垃圾堆。这样的 “ 慷慨大方 ” 发生在人均 GDP 世界排名还中等偏下的中国,实在不应该。 这种浪费现象 “ 蔚然成风 ” ,成了中国特色的 “ 餐饮文化 ” 。只要请客吃饭,主人便玩儿命点菜,远远超出大家的食量。客人也觉得盛情难却,礼节性地说句 “ 少点,少点 ” ,也就客随主便。一些有权有钱的人到菜馆吃饭,肉山酒海更不在话下,其实不是为了吃饭,而是为了摆谱炫耀。一些死要面子的穷人也打肿脸充胖子,咬着牙点上一桌子菜,生怕在客人面前跌份儿。 今年 2 月份,媒体报道了这样一件事: 47 岁女工李红在南京一家五星级酒店当了 4 年洗碗工,一次,她想把客人吃剩的一些食物拿回家给正在读大学的儿子补养身体,结果被发现遭开除。李红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 “ 东西还好好的,就叫我端去倒掉扔了,作孽啊!我留下来想带给孩子尝尝鲜,怎么就成了盗窃? ” 看了这则新闻,让人们想起了杜甫的诗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任何人都有赚钱致富的权利,但却没有铺张浪费的权利。因为财富归根结底是属于全社会的,个人只是临时保管这些财富而已。所以,西方不少富豪努力挣钱,到老的时候,把一生积累的财富大部分返还给社会。近日,美国又有 12 个富豪家族发表声明,加入比尔 · 盖茨和沃伦 · 巴菲特发起的 “ 奉献承诺 ” 活动,陆续向慈善事业捐出自己的绝大部分家产。   培根说: “ 财富是德行的累赘。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合适的词来形容它了。 ” 靠正当劳动获得的财富来之不易,巴不得把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但以牺牲别人的利益为代价获得的财富则唾手可得,于是挥金如土,这是浪费现象的总根源。黑格尔曾对那些不劳而获、过奢侈糜烂生活的人给予无情的鞭挞:看重财富而忽视勤劳是旧贵族的情绪。   我国《宪法》第十四条明文规定: “ 国家厉行节约,反对浪费。 ” 看来,为了刹住铺张浪费之风,保护资源和环境,中国有必要出台《反浪费法》。(作者博客: http://blog.sina.com.cn/zhirong   本文发《 新金融观察 》2012年4月30日第06版) 对人民币国际化切莫过于乐观 美债恰似“温水煮青蛙” “养老金入市”是误读还是误导? “向前葱”呼唤农产品价格保护机制 会公民提案:双轨制会到演出双城记 两会公民提案:应尽快出台《工资法》 两会公民提案:节能减排要严控房地产 两会公民提案:改革应以直接税为主体 从巴黎公社看革命的本质——纪念巴黎公社141周年 上市公司高管“跑路”为哪般? 欧美农民种田为何能得到大量补贴? 股价越高股民赔得越多 银行暴利通胀的又一推手 发达国家放弃核电为哪般? 大猩猩PK分析师 可再生能源的艰难选择 同样的事故,不同的结果——康菲与 BP 漏油事故引发的思考 网络售票,不要冷了百姓的心 欧美国家养老金可以投入股市吗? 监测PM2.5为何如此重要? 春晚是联欢,不是神坛 养老基金要当好 “ 蓄水池 ” 苏联解体二十周年再思考:执政党利益必须与人民利益相统一 美国彻查居民海外资产,隐报谎报要坐牢 “养老金入市”是个馊主意 房价与地价,谁推高了谁? 住房空置率之谜亟需解开 国外怎样处置住房空置:罚款、征用或推倒 作家税负是工薪阶层的6倍 文化繁荣须为作家增收减负 房价下跌拉开序幕 看看外国物价如何涨:过去20年多数国家CPI年均涨幅2% 股市就是大赌场 美国家庭收入15万吃救济:“救世主”这顶高帽咱戴不起 政府发债的本质就是征税 楼顶安装太阳能热水器的法律解 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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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之 | 张维迎:警惕语言腐败

转按: 感觉张教授修订后的文章不如演讲稿,部分原因是修订稿也有“语言腐败”,把至今盛行的“语言腐败”全装到“四人帮”的筐里。中国的语言腐败,也与现代汉语缺乏造字的功能因此在现代化(其实就是西化)进程中曲解了与现代化相关的对于汉语来说却是全新的词语及理念有关。换言之,“语言腐败”不仅有故意扭曲,还有无意识的扭曲。       腐败一词,是当今中国使用频率最高的词汇之一。百度搜索,有关腐败的新闻就有近百万条。腐败的种类五花八门,政治腐败、官员腐败、公司腐败、司法腐败、学术腐败、教育腐败,甚至足球腐败……举不胜举。但有一类更为普遍、其危害性也更为严重的腐败,却并没有受到足够的重视,这就是语言腐败。   所谓语言腐败,是指人们出于经济的、政治的、意识形态的目的,随意改变词汇的含义,甚至赋予它们与原来的意思完全不同的含义,忽悠民众,操纵人心。 语言腐败的典型形式是冠恶行以美名,或冠善行以恶名。轰轰烈烈的重庆“打黑”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黑社会”本来指的是有组织的犯罪活动,无论任何社会,打击此类犯罪活动都是正当的,很少人会反对。但我们现在知道,在重庆的所谓“打黑”运动中,“黑社会”可以扣在任何当权者不喜欢的人和企业头上,所以“打黑”变成了“黑打”,变成了侵犯人权和私有财产的政治行为。   事实上,极左的东西之所以能流行,有市场,有人追随,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其中一些人士善于语言腐败。在这方面,“四人帮”可以说达到登峰造极。他们把摧残人性、毁灭文化的行动,说成是“文化大革命”;把政敌说成是“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把整人说成是“整风”;把不经正当 法律 程序就剥夺人的自由的监禁称为“劳动教养”;把任何反对他们的人说成是“反革命分子”;把1976年清明节悼念周恩来、发泄对他们不满的民主运动说成是“反革命暴乱”;把含冤而死的人,说成是“自绝于人民”;把闭关锁国说成是“独立自主”,把学习国外的先进技术和文化说成是“崇洋媚外”;如此等等,不胜枚举。   在“四人帮”的词典里,所谓“国家利益”,实际上指的是他们自己的私利;所谓“爱国主义”,指的是对他们小团体的愚忠;所谓“人民”,指的是追随他们的一小族人;所谓“反动势力”,指的是任何对他们不满的人。正因为他们善于语言腐败,他们的倒行逆施才能持续十年之久,而他们的政治语言仍然在影响我们的生活,以致在他们垮台30多年后,他们的阴魂还可以在“唱红打黑”的旗号下复活。   语言腐败这个词并非我的杜撰,它最初是在英国作家乔治·奥维尔于1946年的一篇文章中提出来的,现在已成为政治哲学理论中的经典术语。语言腐败的现象自古有之,但应该说,只是在20世纪之后,特别是希特勒和斯大林之后,才变成社会公害。奥维尔本人的作品《一九八四》为我们提供了许多经典的例子:专门制造假新闻的部门被冠名为“真理部”;监督、逮捕和迫害异己人士的秘密警察被冠名为“友爱部”;发动战争的部门被冠名为“和平部”……真理就是谬误;和平就是战争;无知就是力量。这当然是小说里的事情,但与现实相距也并不远。北朝鲜的国名是“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前东德的国名是“德意志民主共和国”,埃及前总统穆巴拉克领导的执政党叫“民族民主党”,突尼斯前总统本·阿里的执政党叫“宪政民主联盟”。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语言腐败在当今中国已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任何一个心智健全的人,只要闭上眼睛想一下,就可以想到许多例子。诸如真理、事实、谣言、道德、民主、法治、自由、人权、宪法、选举、国家利益、爱国主义、改革、宏观调控、现代企业制度、董事会……这些词汇在一定程度都被腐败了,甚至腐败这个词本身也已经腐败了。当某个官员说他是人民的“公仆”时,他实际上可能是说,权力在他手里,你得听他的。以“改革”为例,它的本意是废除计划经济体制、建立市场经济的措施,改革意味着政府要放松对经济的控制,给百姓更多的从事经济活动的自由。但最近几年,一些政府部门却把加强政府对经济的控制、限制商业自由的反改革政策称为“改革”,甚至是“进一步深化改革的措施”。宏观调整本来指的是总量上的放松或抽紧,而我们现在所谓的“宏观调控”经常指的是对经济活动的微观干预,包括准入限制和价格管制。国有控股公司宣称已经建立了“现代企业制度”,而事实上他们的董事会连选择副总经理的权利都没有,何谈现代企业制度?   语言腐败有什么严重后果?至少有三个:   首先,语言腐败严重破坏了语言的交流功能,导致人类智力的退化。人类创造语言,是为了交流,人类的所有进步都建立在语言的这一功能上。为了交流,语言词汇必须有普遍认可的特定含义,语言腐败意味着同一词汇在不同人的心目中有不同的含义,语言变成了文字游戏,使得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变得困难。   语言腐败使得我们越来越缺乏理性和逻辑思考能力,我们的大脑在萎缩,我们的文章越来越变成口号的堆砌,我们越来越习惯于以权压人或简单顺从,而不是以理服人和平等讨论。比如同一个文件中,以X为主导,以Y为主体,以Z为基础,但谁也说不清楚它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我们的文章越来越长,但包含的信息量越来越少。一个工作报告动辄一两万字,还要有人再写出数十万的辅导材料,仍然让人不知所云。这是人类智力和物质资源的双重浪费。全国有数十万高智商的人全职做文字游戏,还有数百万人兼职做文字游戏,生产出不计其数的文字垃圾,不仅污染了人类的心灵,也浪费了宝贵的物质资源,污染了我们的生活环境。   第二,语言腐败导致道德堕落。人类道德的底线是诚实,语言腐败本质上是不诚实。就人类本性而言,说假话比干坏事在道德上更具挑战性。法院判决书经常有“罪犯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这样的话,说明即使一个人敢于做坏事,我们还相信他在事实面前不敢说假话。西方法庭上证人出庭作证,如果对方律师能证明证人是经常说谎的人,他的证词就不会被采纳。以此标准,我们的社会很难找到合格的证人。   美国独立战争期间的思想家托马斯·潘恩(Thomas Paine)在《理性时代》一书中讲道:   “为了人类的幸福,一个人在思想上必须对自己保持忠诚,所谓不忠诚不在于相信或不相信,而在于口称相信自己实在不相信的东西。”   “思想上的谎言在社会里所产生的道德上的损害,是无法计算的,如果我可以这样说的话。当一个人已经腐化而侮辱了他的思想的纯洁,从而宣扬他自己所不相信的东西,他已经准备犯其他任何的罪行。他做宣教师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并且为了获得做这个职业的资格起见,他必须从撒大谎开始。试问我们能否设想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一个对于道德的破坏更大呢?”   一句话,要让一个说假话脸不红的人干坏事时反倒脸红,实在是太难了,即使不是不可能的。由此来看,我们的官员腐败如此严重,我们的假冒伪劣产品如此之多,我们的社会道德如此堕落,就一点也不奇怪了。成天假话连篇的官员,在接受贿赂和以权谋私方面是不可能有道德约束的。现在的腐败官员被抓起来后,可能会感到后悔,感到运气不好,但在法庭上你很少看到他们有羞耻感。当某些政府官员中语言和行为双重腐败泛滥时,生产假冒伪劣的商人也会很难觉得自己做了亏心事。要让在谎言中接受教育和生活的人有社会公德,实在是难上加难。   潜规则已成为当今社会腐败的重要形式,官员干任何事都得拿回扣已是公开的秘密。而潜规则在我们社会之所以如此盛行,一个重要原因是语言腐败。语言腐败使明规则形同废纸。   第三,语言腐败导致社会走向的高度不确定和不可预测性。语言的一个重要功能是传递社会运行状态的信号,在语言严重腐败的情况下,信号就会严重失真,结果是,当一个社会事实上危机四伏的时候,我们还以为天下太平,对大难临头茫然不知,任何突发事件都可能导致整个体制的突然坍塌。20多年前苏联体制的解体和最近发生的中东巨变,就是非常典型的事例。   中国未来的改革和发展,以及社会稳定,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我们能在多大程度上解决语言腐败问题。两千多年前孔子讲:“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反语言腐败就是要正名,恢复语言词汇本来的含义。比如既然称为“人民代表”,应该真正由人民选举产生,选举必须公开透明,必须是竞争性的,必须真正反映选民的意志,而不是被有关部门操纵。如果确实做不到这一点,就应该使用新的词汇,如用“政府官员席位”、“名人席位”、“社团席位”等等取代“人民代表”。   纵观历史,横看中外,语言腐败的程度与言论自由和出版自由有密切关系。我相信,如果我们能真正执行宪法第三十五条,实行言论自由和出版自由,至少可以消除50%的语言腐败,而这50%是危害最大的,剩下的50%就其危害性而言无足轻重。如果我们能消除这50%的危害最大的语言腐败,就有希望消除80%的官员腐败,我们的政府就会廉洁起来,我们的道德风尚就可以大大改善。   该是向语言腐败开战的时候了!     (本文是作者于2012年4月21日在中国绿色公司年会上的演讲,经作者修订)   http://opinion.hexun.com/2012-04-27/14089592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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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广 | 台北一周: 台湾拟征证所税掀巨波马英九亲自调停

在民主国家,政府要课税,民间通常都是反对的多,赞成的少。但台湾这次打算课征「证券交易所得税」,却是连政府内部都出现反对声浪,推动课征的财政部,和反对课征的「金融监督管理委员会」各执一词,唇枪舌剑、你来我往一个多礼拜,把股市给吓傻了,老百姓都不敢进场,以至于成交量急速萎缩,从每天约1200亿,萎缩到7、8百亿,台股股市的市值大约蒸发掉一兆元。最后马英九总统在星期三晚上,在总统府召开紧急会议,从晚上八点开到半夜十二点,才全盘敲定,第二天在行政院会通过,总算跨出了第一步。但可能顾虑民间还有很多反弹的声浪,行政院破天荒的不把行政院通过的法案直接送进立法院,而是暂时休兵。一般分析,政府可能打算缓一缓,和反对的立法委员及民间团体多多沟通。 ● 台湾政府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打算开征「证券交易所得税」?为什么行政院各部会之间会各执一词? 二十几年前,台湾立法院调降「证券交易税」时作成附带决议,要求行政部门适时恢复征收「证券交易所得税」,但一拖就是二十五年,谁当总统都不敢碰。马英九这次当选之后,不再有连任压力,主张国家应该建立长远制度,考虑世界各国都有「证券交易所得税」,台湾却因为民粹和讨好选民的传统,一直不敢课征,以至于政府财务不健全,因此把这个艰难的任务交给财政部长刘忆如,主要的着眼点是租税的公平正义原则,有所得就应课税,否则等于对其他国民不公平。 至于台湾「金融监督管理委员会」反对的着眼点是,课征「证券交易所得税」会严重冲击股市,造成价跌量缩,投资大众的资产缩水,政府的税收反而会减少,证券业从业人员的饭碗也可能不保。金管会主管官员甚至在马英九总统召开的紧急会议上挑明了说「万一失败谁要负责」? 造成各执一词的关键,可能是因为台湾的总统由人民直选产生,虽然行政院长依宪法是最高行政首长,但权力来源仍然是民选总统,也因为这样,遇到重大争议,马英九常常就必须亲上火线调停,或亲自说明。比如最近石油和电力价格调涨、开放美国牛肉进口等等。 ● 依据台湾行政院最后通过的课税方案,台湾政府未来是不是真的能增加税收的收入?对股市的冲击到底会不会发生呢? 行政院最后通过的版本,虽然大方向还是要课征证所税,但也做了大幅修正,按照财政部长的说明,未来每年台湾政府大概可以增加新台币一百亿元的税收,但会被课到证所税的对象,大约只有两万人,都是在股市赚大钱的。 这是因为行政院版本把证所税的扣除额从三百万元调高到四百万元,也就是说,明年元月开始,台湾个人投资股市,每年要获利新台币四百万元以上,才会被课到「证券交易所得税」;至于税率,也从原本的20%,修正为「15%到20%」,由政府依据经济景气弹性调整。也就是说,证所税一旦开征,台湾政府的国库真的能增加不少税收,而且由于大多数的股市投资者都不会被课到税,对股市应该不会造成冲击,这也是融入多元意见,民主协商的结果。 ● 台湾的舆论怎么看待这件事?民间对行政院开征「证券交易所得税」的最后协商版本有什么看法? 台湾的舆论大多支持开征证所税,比如中国时报一篇评论文章就认为「开征资本利得税、实践赋税正义已经是台湾社会的共识,虽然行政院版本遭到各界不同的批评,但毕竟跨出了开征资本利得税的第一步,当这一步实践后,才可能有接续而来的赋税改革」,文章的题目则是「成败关键,在马政府决心」。 至于民间,证券商公会当然都反对,但民间社团「公平税改联盟」不但支持开征证所税,甚至对行政院最后的协商版本感到不满,认为包括「放宽门坎」、「降低税率」、「证交税可以扣抵证所税」等等,这些都是「被既得利益者勒索成功」。另外,证券商公会要在520马英九总统连任就职当天走上街头抗议,台湾劳工阵线也说,他们也要号召受薪阶级走上街头,表达对赋税不公的愤怒。 「公平税改联盟」也强调,证所税能不能恢复课征,是检验马英九总统落实公平正义承诺的指标,他们要求马英九不能向财团妥协,应该追求历史的评价。至于明年,台湾是不是真能开征证券交易所得税,接下来就要看立法院里的折冲运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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