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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鸣 | 有关皇帝外衣和内衣的分类学

2013年01月01日 11:10:36   最早知道吴稼祥这个人,是在1980年代,那时候,他是海里的文胆,偏不安分,提出新权威主义,吹皱一池春水。我经常在台下,看他在台上高谈阔论,辩得意气风发,令我仰视不及。真正认识他的时候,此公已经变成一个企业家了,手里有若干厂子。只是,这个企业家最喜欢做的事,却是舞文弄墨,报端和网上,经常能看到他畅快淋漓的文字,嬉笑怒骂,让某些人随时受不了。     案头上放着的这本精装的本本,不是吴稼祥平时在报上发的文字,而是他十年磨一剑磨出来的——多年前就听说他在写这东西,只听楼梯响,不见人下来,真的下来了,吓人一跳。在封底上,他自己说,此书,朝成夕死可矣。当然,作为朋友,还是希望他别死,下出如此美味鸡蛋的鸡,怎么可以死呢?     吴稼祥这本书,名字叫做《公天下》,从传说出自大禹之手的《禹贡》说起,满纸都是历史,扯罢中国史,就扯世界史,连可怜的玛雅人都没放过。但读者诸君,千万别误会,以为他是在说历史,其实他说的是哲学,政治哲学。也可以叫政体学,统治学。历史,包括里面好玩的历史故事,只是他说事的材料,或者说佐料。大禹、周文王、秦始皇、汉高祖刘邦,以及所有的帝王将相,都不过是他这一锅高汤里的花椒大料和胡椒面。六经注我,谁说不行?这锅汤,有没有营养我是不知道,但绝对有荤有素,有滋有味,喝了不后悔。     不过,在我这个半吊子学者加小半吊子文人看来,吴稼祥这本书,是一本分类学的专著,有关皇帝外衣和内衣的分类学。他的书里,事说的挺玄,有好些列表,好些类型,还有数学公式,甲乙丙丁,ABCD,罗马数字,甚至还有颜色,红的绿的。但归根结底,就是讨论皇帝穿的衣服,当然,还包括裸体。安徒生写过《皇帝的新衣》,这故事家喻户晓。但吴稼祥比安徒生连同安徒生制造的小男孩都高明,他的高论,里面有好些高深的社会科学理论,包括我们常人都不明白的经济学原理。没办法,人家是学经济学出身的嘛。好在,同时也做过文学青年的他,把艰深的经济学,搁在嘴里嚼了嚼,吐出来,就雅俗共赏了。     大概自打有了文明以来,人都要穿衣服,上床做爱时例外。当然,据说也有例外的例外,欧洲中世纪的教士和我们东汉时的儒生,做爱也不脱衣服,真不知道他们怎么办事的。皇帝当然要穿衣服,大禹时候,详情如何,缙绅先生难言之,在鲁迅的笔下,好像穿的不多,但也不至于赤身裸体。假如他老人家也算皇帝的话,吴稼祥说,他穿的是襁褓,襁褓是不好穿的,能穿的,一条肚兜而已,勉强能把命根子遮住就不错了。而多少年后,第一个做皇帝的嬴政,按吴稼祥的说法,居然是裸奔,什么都没穿。真正穿上龙袍的,是那个四水亭长(公路警亭的哨长)刘邦。吴稼祥史记读的好,居然读出了太史公的用心,尽管自家被皇帝割了,但对刘家还是心怀敬意。刻意将刘邦这个小无赖,说成是神人交合的产物。那神,就是一条青蛇。稍微修饰一下,也就变成龙了。当然,真正给皇帝披上龙袍的,还是刘邦的滴拉嗒拉孙子刘彻。秦始皇坑儒,没有坑完,后来都归了刘家王朝,龙袍,是儒家弟子编织的。有天人合一,有道德依附,也有仁义。     其实,被吴稼祥说是裸奔的秦始皇嬴政,也不是没想找衣服穿。皇帝这名号,就来自三皇五帝,分明是法先王不是法后王的产物。但是,唯舞独尊的霸主,即使不穿衣服出来了,谁又敢说他老人家没穿呢?抑制不住的暴力,抑制不住的裸奔,他老人家自己没法管住自己。一口气把460个儒生给推到坑里给埋了,别的人,尤其是读书人也就不敢来了。岂止不敢来,有的还心怀怨恨,雇凶行刺,博浪一椎。让皇帝大索十日,也没索到。剩下几个半吊子策士和一群又一群的方士,缝制龙袍这点事儿,也就告吹了。秦朝一直到灭亡,治理国家,还是商鞅那点招数,严刑峻法,而且一丝不苟。“戍卒一叫,可怜焦土”,戍卒为何能叫?还不是因为法律过于严苛,连戍卒们因不可抗拒力迟到,都得斩首。才给了一小撮别有用心的坏人以可乘之机,煽动起不明真相的群众闹事,居然把王朝推翻了。但是,话又说回来,没有严刑峻法,不讲道理的严刑峻法,皇帝怎么裸奔呢?     不过,秦始皇固然可以说裸奔,但严格地说,人家还是穿了内裤的。这内裤,就是法家那点玩意。只是过于肉色,看上去穿了就像没穿,所以,像是裸奔。后世的皇帝,无论龙袍穿的像样还是不像样,或者像元朝的蒙古人一样,照旧裸奔,但法家的内裤,都还在。至于能不能遮住羞,就不一定了。     清朝覆灭,皇帝成了历史,坐在高位的人,既不能穿襁褓,也不能穿龙袍了。人们突然明白,即使身居高位,一身布衣也就可以了。孙中山模仿日本的学生装,设计出了中山装,虽然依旧有礼义廉耻的旧痕迹,但毕竟人人都可以穿了。布衣一出,即使孙中山自己想做教主,也没有人搭理他。君权神授,龙授,甚至像太平天国那样,外国的上帝授,都见了鬼。即使革命造出来再牛的神,下一代也后继乏人。掌权的合法性,只能来自选票。没有选票,累死,也讨不了好。吴稼祥最后告诉人们,那是因为时代变了。市场和产权改变了一切,即使当年的革命者的后代,也难以抵挡。     《公天下》来了,真正的公天下,在后面。       上一篇: 章东磐这个东西的东西 下一篇: 没有了 阅读数( ) 评论数( 0 ) 0 条 本博文相关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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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鸣:有关皇帝外衣和内衣的分类学

张鸣:有关皇帝外衣和内衣的分类学 进入专题 : 吴稼祥 公天下    ● 张鸣 ( 进入专栏 )        最早知道吴稼祥这个人,是在1980年代,那时候,他是海里的文胆,偏不安分,提出新权威主义,吹皱一池春水。我经常在台下,看他在台上高谈阔论,辩得意气风发,令我仰视不及。真正认识他的时候,此公已经变成一个企业家了,手里有若干厂子。只是,这个企业家最喜欢做的事,却是舞文弄墨,报端和网上,经常能看到他畅快淋漓的文字,嬉笑怒骂,让某些人随时受不了。   案头上放着的这本精装的本本,不是吴稼祥平时在报上发的文字,而是他十年磨一剑磨出来的——— 多年前就听说他在写这东西,只听楼梯响,不见人下来,真的下来了,吓人一跳。在封底上,他自己说,此书,朝成夕死可矣。当然,作为朋友,还是希望他别死,下出如此美味鸡蛋的鸡,怎么可以死呢?   吴稼祥这本书,名字叫做《公天下》,从传说出自大禹之手的《禹贡》说起,满纸都是历史,扯罢中国史,就扯世界史,连可怜的玛雅人都没放过。但读者诸君,千万别误会,以为他是在说历史,其实他说的是哲学,政治哲学。也可以叫政体学,统治学。历史,包括里面好玩的历史故事,只是他说事的材料,或者说佐料。大禹、周文王、秦始皇、汉高祖刘邦,以及所有的帝王将相,都不过是他这一锅高汤里的花椒大料和胡椒面。六经注我,谁说不行?这锅汤,有没有营养我是不知道,但绝对有荤有素,有滋有味,喝了不后悔。   不过,在我这个半吊子学者加小半吊子文人看来,吴稼祥这本书,是一本分类学的专著,有关皇帝外衣和内衣的分类学。他的书里,事说得挺玄,有好些列表,好些类型,还有数学公式,甲乙丙丁,ABCD,罗马数字,甚至还有颜色,红的绿的。但归根结底,就是讨论皇帝穿的衣服,当然,还包括裸体。安徒生写过《皇帝的新衣》,这故事家喻户晓。但吴稼祥比安徒生连同安徒生制造的小男孩都高明,他的高论,里面有好些高深的社会科学理论,包括我们常人都不明白的经济学原理。没办法,人家是学经济学出身的嘛。好在,同时也做过文学青年的他,把艰深的经济学,搁在嘴里嚼了嚼,吐出来,就雅俗共赏了。   大概自打有了文明以来,人都要穿衣服,上床做爱时例外。当然,据说也有例外的例外,欧洲中世纪的教士和我们东汉时的儒生,做爱也不脱衣服,真不知道他们怎么办事的。皇帝当然要穿衣服,大禹时候,详情如何,缙绅先生难言之,在鲁迅的笔下,好像穿的不多,但也不至于赤身裸体。假如他老人家也算皇帝的话,吴稼祥说,他穿的是襁褓,襁褓是不好穿的,能穿的,一条肚兜而已,勉强能把命根子遮住就不错了。而多少年后,第一个做皇帝的嬴政,按吴稼祥的说法,居然是裸奔,什么都没穿。真正穿上龙袍的,是那个四水亭长刘邦。吴稼祥读出了太史公的用心,尽管自家被皇帝割了,但对刘家还是心怀敬意,刻意将刘邦这个小无赖,说成是神人交合的产物。那神,就是一条青蛇。稍微修饰一下,也就变成龙了。当然,真正给皇帝披上龙袍的,还是刘邦的滴拉嗒拉孙子刘彻。秦始皇坑儒,没有坑完,后来都归了刘家王朝,龙袍,是儒家弟子编织的。有天人合一,有道德依附,也有仁义。   其实,被吴稼祥说是裸奔的秦始皇嬴政,也不是没想找衣服穿。皇帝这名号,就来自三皇五帝,分明是法先王不是法后王的产物。但是,唯舞独尊的霸主,即使不穿衣服出来了,谁又敢说他老人家没穿呢?抑制不住的暴力,抑制不住的裸奔,他老人家自己没法管住自己。一口气把460个儒生给推到坑里给埋了,别的人,尤其是读书人也就不敢来了。岂止不敢来,有的还心怀怨恨,雇凶行刺,博浪一椎。让皇帝大索十日,也没索到。剩下几个半吊子策士和一群又一群的方士,缝制龙袍这点事儿,也就告吹了。秦朝一直到灭亡,治理国家,还是商鞅那点招数,严刑峻法,而且一丝不苟。“戍卒一叫,可怜焦土”,戍卒为何能叫?还不是因为法律过于严苛,连戍卒们因不可抗拒力迟到,都得斩首。才给了一小撮别有用心的坏人以可乘之机,煽动起不明真相的群众闹事,居然把王朝推翻了。但是,话又说回来,没有严刑峻法,不讲道理的严刑峻法,皇帝怎么裸奔呢?   不过,秦始皇固然可以说裸奔,但严格地说,人家还是穿了内裤的。这内裤,就是法家那点玩意。只是过于肉色,看上去穿了就像没穿,所以,像是裸奔。后世的皇帝,无论龙袍穿得像样还是不像样,或者像元朝的蒙古人一样,照旧裸奔,但法家的内裤,都还在。至于能不能遮住羞,就不一定了。   清朝覆灭,皇帝成了历史,坐在高位的人,既不能穿襁褓,也不能穿龙袍了。人们突然明白,即使身居高位,一身布衣也就可以了。孙中山模仿日本的学生装,设计出了中山装,虽然依旧有礼义廉耻的旧痕迹,但毕竟人人都可以穿了。布衣一出,即使孙中山自己想做教主,也没有人搭理他。君权神授,龙授,甚至像太平天国那样,外国的上帝授,都见了鬼。即使革命造出来再牛的神,下一代也后继乏人。掌权的合法性,只能来自选票。没有选票,累死,也讨不了好。吴稼祥最后告诉人们,那是因为时代变了。市场和产权改变了一切,即使当年的革命者的后代,也难以抵挡。 进入 张鸣 的专栏    进入专题: 吴稼祥 公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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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鸣 | 章东磐这个东西的东西

2012年12月30日 12:10:08                                                               章东磐这个东西的东西                                                                             张鸣 认识章东磐,是一个偶然。好多年前了,在一个靠近亚运村的咖啡馆里,跟几个朋友边喝咖啡边胡聊。一会儿来了一个人,个子不高,脑袋很大,嘴更大,乍一看像是庙里看门的弥勒佛,也跟弥勒佛似的,总是笑着。他似乎跟在座的每个人都很熟,我也就没好意思通报姓名,假装也熟。不过他一来,大家的话题马上就转了,因为他的笔记本电脑里,有好些清晰的老照片。 当年印缅战场上,中国远征军的事,作为一个做历史的人,当然不会一无所知。但是,真的看到那些活生生的照片,还是感到莫名的震撼。这些照片,都是这位大脑袋的弥勒佛,从美国弄来的,其清晰度之高,在国内是罕见的。里面那些大鼻子的外国人,连汗毛孔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如果放大,可以放大到一丈见方,依旧清晰。通过这些照片,我们见识了当年一支用现代化装备武装起来的中国军队,一支采用美式训练和供给方式训练出来的军队,是什么样子。一个个我们曾经相当熟悉的军人,居然能有那样生龙活虎的精神面貌。从将军,到军士,再到普通士兵,甚至看护和医生。无怪乎,在后来的北缅战场上,当年在亚洲各个战区骄横的日军,在他们面前,竟然是如此不堪一击。他们的经历向历史证实,中国军人,如果经过合适的训练,配置比较好的装备,能达到何等的战斗力。不用多,如果在抗战开始的时候,中国拥有十个这样的师,那么,日军将根本没有可能占据中国大片国土,反过来,日军的侵略野心,就想北进诺门坎碰壁一样,将会被极大遏制。 历史不能假设,但远征军的历史,通过这些鲜活的老照片,却可以立体地再现,让人对那段历史,特别是中国军事现代化的历史,有更深刻的认识。这些老照片,已经通过一本又一本的书,以及颇具规模展览,让历史回到了现在。这一切,当然要感谢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我说到的大脑袋弥勒佛,他的名字,就叫章东磐。 章东磐老说自己没文化,仅仅上过小学四年级。从理论上说,这样的说法也许是对的。他跟我同龄人,都是标准的 50 后。这代的人的特点是,跟共和国的霉运相配合,出生不久,就挨饿,上学不久,就停课,轮到工作要下乡。从小学到中学,大部分时间在所谓的十年文革中度过,能把日常的汉字认完,就已经阿弥陀佛,别的,基本上就别想。我们中间比较的幸运者,后来还上了大学,但章东磐没有。没上大学,不是因为他没这个实力,是因为人家那时候已经成专业人士,进入了故宫,专攻书画鉴定。现在牛气冲天,到处走穴的文物鉴定专家,好多都是他的师兄弟,跟别人可以横着吹,但见了章东磐,似乎都要躲着走。我见过章东磐的夫人,一个相貌相当年轻的 60 后。据她讲,她顶看不上我们这些 50 后了,但却嫁了一个 50 后,是因为,章东磐是 50 后中,最棒的一个。 作为文物专家的章东磐,还做过好些事,说起来,都是跟文字有关的。所以,没受过什么教育的他,文字特别的棒,记得第一次看见的他的书,让我惊叫的,不是他的老照片,而是那些文字。用出版商的话来说,他写得慢,但的确好。用我的话来说,幸亏写的慢,如果写的快,而且靠这个吃饭,我们这些吃文字饭的,就要饿死了。 一本又一本出书的章东磐,其实真实的身份,是一个深圳的高科技企业的老板。出产的高科技军工产品,在美国大受欢迎。真不知道,这个一点科学训练没有的人,是怎么管理这个企业的。他只给我透露了一点,说是找工程师的时候,不跟人家谈技术上的事(我实在不知道他懂还是不懂),就聊别的,觉得这人思路挺开阔的,就花重金聘请,否则,就让人走人。 我见过一点章东磐企业的产品,挺棒的。但真正让我感兴趣的,还是他的文字和那些老照片。看这架势,现在他,已经变成了当日印缅战场历史的专家,眼下,据说正在研究史迪威,光研究的日记,就已经有好些了。这样大跨度地在历史和现实之间胡逛,做点什么,就像什么,真让人无奈,而且无语。见他大嘴一咧,笑的可亲,也可憎,如果看不上某个专家做的活儿,嘴里蹦出来的词,绝对让人恨无地缝可钻。 章东磐这东西,和他做的东西,就是这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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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鸣 | 礼仪与排场

2012年12月27日 08:10:09                                                                                                                                                               礼仪与排场                                                                                                                                                                             张鸣               楚汉相争,泗州亭长刘邦领着一班儿杀狗贩布的兄弟坐了江山,没承想,这些草莽之徒一点儿规矩没有,在殿堂之上就喝酒吃肉,大声吆喝。刘邦感觉不爽,一干儿儒生出来,制礼作乐,朝礼成,所有人都规规矩矩,拜服在他的面前,没有一个人敢逾矩造次。刘邦大笑一声,说,今日方知做皇帝的滋味。皇帝早就没有了,上朝的礼仪排场也消失了,但礼仪排场的精气神,却留了下来。               大小是个负责官员,下去“检查工作”,下面的四大班子得到入境处等候迎接,到了住所,仪仗、鼓乐,红地毯都是免不了的。有的地方,还要组织中小学生,排着队,高举着鲜花,列队欢迎。官员出行,无论公事私事,大事小事,警车开道,交通管制。如果官儿足够大,甚至双向管制,来去的路上,一个人影,车影都没有。那派头,也就是皇帝可以有一比,连总督巡抚什么的,都望尘莫及。               吃饭的时候,主要领导不入席,别人不能坐下,坐下的时候,也得按官阶大小,官大先坐,官小后坐,同样的官阶,就要看重要性,重要性高的先坐。开会更是这样,不仅入座要按官阶顺序,说话发言也要按这个顺序。按道理,即使讲民主集中,也应该让别的人先说,最大的官最后说,所谓先民主后集中嘛。但现在不是这样,但凡开会,一把手首先定调,他说完了,别人就是有不同意见,也只好顺着他的意思讲。所谓集思广益,到了礼仪排场面前,只好退避三舍了。甚至一个地方的报纸和电视台,领导露脸的时候,出场顺序都不能弄错,如果把该排到前面的领导排到了后面,就是严重的政治错误。当日值班的报社和电视台领导和编辑,都要挨罚,轻则扣奖金,重则丢饭碗。             礼仪排场讲究到了这个地步,说实话,毕竟时代已经到了 21 世纪。即使官场中人,也有感到不便的。弄的不好,动辄获咎,让人不舒服。可是,人们却眼睁睁地看着礼仪和排场的讲究在成长,愈演愈烈。说到底,讲究之人,还是刘邦的心理,不讲究一下,做官就感觉没意思了。刘邦原本是个小混混,做了皇帝之后,史家费尽心思想给他找个阔祖宗,都找不到。小混混做了天下至尊,心里多少有点虚。没办法,找来自己先前讨厌的儒生,给自家制礼作乐,弄出一个大大的排场来,通过这排场,显示自己的威风。其实,说到底,不过是通过仪式排场,掩饰自家的心虚和底儿潮。               说实在的,人活在世界上,无论官场商场还是别的什么场,一点礼貌规矩没有当然不行,但像今天这样的讲究,却是大大地过了。过到了不仅扰民困民,而且扰官困官的地步。上上下下,把精力都用在了讲规矩论排场的上面,别的事情就没有精力做了。更可怕的是,此风一长,官场做虚事的心情也就上来了。大家都玩虚的,抖虚劲儿,玩虚活儿,实事就没有人干了,谁干谁倒霉。官场上流行的许多官员上升或者下降的故事,几乎都跟玩虚活儿和干实事有关。凡是干实事儿礼数不周的官员,一般来说,即使活儿干得再好,也没有好果子吃。那些没有真才实学,走邪路上来的官员,在这种风气下,就更是如鱼得水,混得风生水起。久而久之,官场风气就越变越糟,给民众印象大坏。               其实,讲礼仪,论排场,还不止是个工作作风问题,这是一个整体性时代的精神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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