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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时报 | 红二代合唱团 唱支红歌给谁听?

在北京西部一个酒吧闪烁的灯光下,二十多名退休人员在64岁的合唱指挥李晓津的指挥棒下,安静了下来。随着李晓津手腕一抬,北京开国元勋文化促进会的合唱团便开始高声演唱著名共产党革命歌曲《盼红军》: 正月里采花无哟花采,采花人盼着红哟军来。 与中国的许多合唱团一样,成立于2009年的开国元勋后代合唱团只唱“红歌”,这类歌曲在共产党革命的主题和意象中比比皆是,它们的歌词经常提到“毛主席”。但是,与其他同类型的合唱团不同,开国元勋后代合唱团对成员资格有着严格的要求。要加入这个合唱团,你的父母必须曾担任副局级以上的共产党干部。只有高级军官的后代才能例外。 合唱团被称为“国家之子”,它的意思不是象征性的。 “我们聚集在这里,是因为我们的信仰,因为我们要将红色文化代代传下去,永不变色,”74岁的会长徐文惠说。她这里指的是要遵循社会主义政治和文化道路。“美国不是要让我们到了第三代、第四代就变颜色吗?” 这个合唱团既信奉社会主义,又对成员资格有着特殊要求,如果说这似乎有些矛盾,可能是因为如今中国对“红色”的定义越来越有弹性。在人们眼中,红色代表着革命,但它也是根深蒂固的执政党中国共产党的颜色。在中国政治中,红色一直与左派或者说那些对马克思主义的解释更加传统的团体有联系。但是随着时间流逝,“左派”的概念发生了变化,中国左派内部对经济政治,甚至民主改革的看法都存在差异。 关于如何定义“红歌”也一直存在争议。有些学者称,红歌指的是那些应毛泽东1942年讲话要求所作的歌曲,他当时要求所有文艺工作都要反映工人阶级的生活,为社会主义的进步做贡献。(这些讲话随后以《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为名进行了发表。)但是,许多所谓的红歌早在这些讲话之前就已存在,还有些根本不包括任何政治内容,只是拥有数百年历史的地区民歌。例如,《盼红军》的曲子和大部分歌词都来自一首历史更悠久的四川民歌。 “‘红歌’这个概念最近几年才开始流行,”中国音乐文学学会法人代表宋小明说。“几十年前,每个人都把它们叫做‘革命歌曲’。” 这些歌曲——大概有200首左右——产生了巨大的历史影响。它们往往会把革命和社会主义主题的歌曲与中国民歌和源于苏联十月革命的音乐风格融合起来。在毛泽东的文化大革命时期,人们唱红歌时怀着近乎虔诚的热忱,这些歌曲对成长于那个动荡年代的整整一代中国人都造成了影响. 薄熙来在担任重庆党委书记时曾推行唱红歌,后来唱红歌的范围扩展到了重庆之外。2012年3月当薄熙来遭到清洗时,红歌因为与他的过失联系密切,突然变成了忌讳话题。 但是,如果认为薄熙来的失势表示红歌也将失宠,那就大错特错了。自一年前掌权以来,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就表现出了对“红色”词汇和政策的偏爱,他经常表示要缩小党和“群众”的距离,发动“群众路线”运动,恢复党的传统价值观,肃清腐败现象。习近平的夫人彭丽媛是人民解放军的一名高级文职官员,这个事实也有所帮助。彭丽媛通过演唱《沂蒙山小调》等红歌成名。这首歌歌颂的是二战中对抗日本的一群中国武装人员,歌词如下: 解放区的军民心连那个心,开荒那个种地哎,打胜仗,咱们的领袖毛主席哎,领导的好啊!沂蒙山的人民哎,喜洋洋啊。 过去几周,开国元勋后代合唱团之类的组织尤其忙碌,因为12月26日就是毛泽东诞辰120周年纪念日,他们要为这个日子准备表演。合唱团正在彩排的10首歌曲中有五首歌的歌名都包含“毛主席”三个字。 最近,开国元勋后代合唱团在北京举行了一次庆祝毛主席诞辰的表演,他们的观众身份尊贵,都是共产党员及其家属。在手风琴伴奏下,合唱团演唱了《红梅赞》,据说这是薄熙来最喜爱的曲目。歌曲表演过后,合唱团成员纷纷发表演讲,讲述毛主席如何大幅度改善了父母的生活。 对于合唱团成员而言,赞美毛主席和掩饰他的过错的意愿就是“红”的表现。但是,更重要的或许是他们对毛泽东时代那种社会平等主义政策的怀念;经过30年资本主义式的经济增长,这些政策早已被废弃。 虽然合唱团仅限于高级共产党官员的后代加入,但大多数歌唱演员都是退休于行政部门的中产阶级,且行事低调。他们穿着朴实的外套,宽大的裤子。有人不愿意穿皮鞋,反而喜欢穿毛泽东时代那种随处可见的廉价黑色棉布鞋。还有人则无力承担北京之外的交通费用。 《南方周末》近期报道称,合唱团成员、毛泽东前私人秘书之子胡木英曾表示,“我们不能沉湎在父辈光环里……在贪污腐败等社会毒瘤到处可见的时候,我们能对这些无动于衷吗?不能!” 合唱团称,他们想消除共产党后代给公众留下的消极印象,宣扬真正的社会价值,其中包括勤俭节约、集体主义和他们认为当今年轻人所缺少的吃苦精神。 “现在的年轻中国人根本无法像老一辈中国人那样反抗国民党和日本人,延续他们反抗方式,”会长徐文惠说。她在用自己的退休金资助合唱团。“我们这个组织不只是唱歌,我们还试图重拾中国革命英雄的价值观:为人民服务、推动社会进步,先人后己。” 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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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C | 被软禁上海主教“每周政治学习三次”

去年7月,中国天主教爱国会在上海圣依纳爵主教座堂为马达钦祝圣(资料照片)。 BBC记者获悉,去年被中国当局撤消主教任命的原上海市天主教爱国会副主任马达钦,被当局送去参加政治学习班。 马达钦亦从公众视野中消失近18个月。他实际上被当局软禁在上海附近一个修院。 BBC驻上海记者沙磊说,上海辅理主教马达钦从公众视野消失的事件显示,中共控制的中国天主教爱国会和梵蒂冈之间存在很深的隔阂。 去年7月7日,马达钦在上海徐家汇圣依纳爵主教座堂为其举行的祝圣仪式上公开宣布,他今后不再方便担任爱国会的成员。 互联网上的一段视频显示,马达钦宣布这一决定后获得在场人士的热烈掌声。但他的决定令中共当局感到愤怒。 此后不久,马达钦被当局撤消了主教任命。最近一年半以来,马达钦极少露面,有报道称他被软禁在上海的一所修院。 马达钦的朋友对BBC记者表示,马达钦被当局送去政治学习班学习,每周三次。 最近几年中国天主教爱国会和梵蒂冈方面经常出现摩擦。 梵蒂冈曾经承认中国任命的一些主教,但是近年来对中国自行任命主教表示不满。 (编译/责编:萧尔) fullrss.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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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石男 | 1951年镇反运动与我爷爷

现在流行说“土豪金”、“土豪,我们交朋友吧”,不过这和我今天要讲的土豪并不是一回事。当下流行的“土豪”称谓,大概是指品位不高却 出手豪迈的土老肥、暴发户,普通人对他们夹杂着羡慕、嫉妒与戏谑等复杂情绪。而我要讲的“土豪”,则是在上世纪50年代的中国,被国家机器消灭的那个群 体。我的爷爷也是其中一员。 “土豪”的词义我们可以梳理一下。西汉时已有“豪强”一词,可看做“土豪”的词根。西汉时的地方豪强,或由宗室演化,或由地主升级,或 由巨商转成,或由游侠登堂,纵横乡里,乃至与郡守结盟,成为与中央政权分庭抗礼的势力。汉景帝时对地方豪强即有少数举措,至汉武帝时始对他们展开全面打 击。 汉武帝时期之打豪强,首先是政治目的,又分为中央朝廷维护统治之政治目的与地方官员维护个人地位之政治目的;其次是经济目的,主要是中 央政权与地方豪强在经济领域的二元对立,打压豪强的手段常表现为“国进民退”;最后才是微不足道的民生目的,整顿社会秩序,减少豪强兼并,改善黎民生活。 到魏晋南北朝,“土豪”一词正式出现了(如《南史·韦鼎传》:“州中有土豪,外修边幅,而内行不轨。”)。所谓“土”,就是地方,“土豪”就是地方实力派。当时的文献中,“土豪”多是跟“乡望”连在一起的(如《宋书·殷琰传》:“叔宝者,杜坦之子,既土豪乡望,内外诸军事并专之。”)。土豪乡望代表着地方有声望有资源的阶层,而打土豪运动,则意味着中央集权和地方自治之间充满紧张、此消彼长的关系。 朝代鼎革之际,土豪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这时候社会结构通常都会被打碎,本来处于上层的土豪,多会被底层的愤怒群氓给掀下马来。我读明末清初的笔记,血腥记载随处可见,譬如姚廷遴的《历年纪》,就有详实生动的述录。 不过“土豪”一词真正进入到大众心中,大概要到1920年代,秋收起义“打土豪、分田地”运动之后。那是中国共产党崛起之初,它用仇恨和利益来点燃群众之火,得心应手,以后数十年里,这手段一直在使用。 到1950年代初,“土豪劣绅”再成全国热点人物,这次他们隶属于“反革命”群体。 我的爷爷宋森友不是土豪,但他是劣绅,终于难逃一死。 爷爷在1948年考上国民党的县长培训班,然后在四川犍为的福禄区当了区长。当时福禄是一个穷山恶水的山镇,三面背靠巍巍高山,一面临水——波涛汹涌的大渡河,俗称铜河,正如郭沫若自传中所言,“铜河——土匪的巢穴”。 那时的福禄,只有几条窄碎的青石板街道,除了在全镇地势最高的十分气派的王家大院外,剩下多是破烂茅草房里杂夹的几间瓦房。几百斤重的大青石条砌成三米宽的城门,每到黄昏,城门就关上了。 爷爷下车伊始,就着手对出没在深山老林中的土匪安抚招编。历尽艰难险阻,终于消弭了福禄四周让人谈之色变的匪患。福禄居民自发送来“一方平安”的大匾,彪悍山民还将在深山猎杀的老虎皮,送给爷爷做褥子。 为治理好这个山高皇帝远的小镇,爷爷费尽心思,还让他的大女儿(我的大嬢)嫁给当地首富王家长子。谁知这联姻后来竟给我大嬢带来数不清的磨难。1950年后,王家被清算,大嬢的公公被枪毙,丈夫则被判无期徒刑,她一人拉扯大两个孩子,当乡村教师、短运站工人等。 1950年犍为归于中共统治。爷爷以“社会贤达”身份迎接解放军进城,积极参与维持本地治安。1951年初的一天,爷爷外出理发,久久未归。傍晚,理发师仓皇而至,告我奶奶说,“宋先生被军管会押走了”。我二嬢从福禄匆匆赶回犍为,军管会头头同意她去探监。二嬢来到监狱,面目全非的爷爷在她手心上写了一个“走”字,低声说,“越远越好”。 不久,又有人给我奶奶传话,说她可见爷爷一面。隔着铁栏,爷爷指着一张纸上写的三男四女姓名,一一询问平安与否,奶奶泪流满面、频频点头。爷爷将纸片交给她收好,回家后,她才发现还夹着一张小纸条,上书“亲友如相问,冰心在玉壶”。 1951年4月1日,爷爷与其他4人被枪杀在犍为西城门外,均为“现行反革命分子”。噩耗传来,奶奶当即昏厥,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滴水不进。爷爷后事,全靠亲朋料理。有人乘夜送来上好的楠木棺材。次日匆匆葬于犍为乡下塘坝之地。今已无从觅迹。 英国史学家伍德沃德于《英国简史》三版序言中说,历史学家在追述少数留芳百世的人物的同时,还应永远记住许多未曾留下踪迹的人。他们可 能是千百年前的农夫或工匠,艰难困顿,随时可能屈从于入侵者的暴力;他们也可能是千千万万个小康境遇的无名小卒,常处于被当时的政权和制度吞噬的危险之 中。 现在我讲爷爷的故事,也是纪念那千千万万在大时代中被吞噬的无辜生民。 据学者辛灏年研究,在中共建政前后,在所谓新老解放区,从没停止过镇压反革命。据中共官方统计,中共建政初期国民党残留下来的溃散武装 曾被统称为“政治土匪”,约二百万人,另有特务份子六十万人,反动党团骨干六十万人,共三百万人。这些人大多数已在清匪反霸中被关、被管或被杀。 1950年3月和7月,唯恐杀得不够的中共中央又发下了《关于镇压反革命活动的右倾偏向的指示》,断言“在镇压反革命活动上发生了严重 的右倾偏向,以致犹有大批首要的,怙恶不悛的,在解放后甚至在经过宽大处理后仍然继续为恶的反革命份子,没有受到应有的制裁”,要求各地“当杀者即判处死 刑,当监禁劳改者应逮捕监禁加以改造”。 1951年,中共基于朝鲜战争和农村土改的需要,进一步发动全国范围内的镇压反革命运动。当年1月25日,中共中央指示镇反必须“严厉 地大规模地进行”。1951年1月30日毛泽东批示:“很多地方畏首畏尾,不敢大张旗鼓地杀反革命”。1951年2月10日中共中央指示“除掉浙江和皖南 抓人和杀人较多的地区应停一下以便总结经验”外,又指示“其它杀得不够的地区,特别是大、中城市,应当继续放手抓一批,杀一批,不可停得太早”。 后来,毛又批示:“在农村,杀反革命,一般不超过人口比例千分之一……在城市一般应少于千分之一”。在全国范围内杀人而论比例,古今罕闻。(张 思之老先生当时在北京,是法院的律师,他在这次嘉年华会议上回忆说:“用不着审,法院成了摆设。镇压反革命运用的是所谓军法处的名义。军事委员会、军法处 一纸布告,就宣判一个人死亡。北京市在1950年8月,一天最高纪录杀了200多人,我自己经历过的一天杀70多人。搞掉这些人命,统统都只需要一纸布 告”。) 紧接着,1951年2月21日,毛发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惩治反革命份子条例》,该条例将死刑扩大到了十数行,量刑标准无谱,连“传播 谣言”都能枪毙,遂在全国掀起了镇压反革命的狂潮。所以薛蛮子应该庆幸,他不是落在老毛时代,如果薛蛮子在老毛时代,恐怕连上新闻联播的机会都没有,直接 斩立决。 1950年代的镇反运动是非常残酷的,大约300万人包括我爷爷在镇反运动中遇难,绝大部分都是冤杀错杀。“反革命们”基本都未经公开 审判,区一级的军管会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的性命。从抓人,罗织罪状,到宣判,到执行死刑,只需要基层一级的政权就可以放手做完,可说是“镇反一条龙服务”, 其手段残忍而愚昧。 那些被镇反的人,就像无甚价值的纸钱,新政权随手往火中一扔一大把,然而,他们却都是活生生的人,有着各自深爱的亲人! 现在来看,镇反第一个对象,是前国民党政府成员、前国民党军官等群体,这是镇反最主要的对象。其次是当地士绅,也就是地方的知识精英、商业精英或乡村精英。然后还有地方会党、拥有暴力资源的匪徒等。 镇反不是群众运动,虽然也会发动群众批斗反革命,但抓捕、宣判、执行的都是政权骨干成员,而且是贯彻从中央发布的指令。当然地方上也有人趁机挟嫌报复、私自加码,滥捕滥杀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镇反看上去是为了朝战和土改,但我们眼光再放远点,即可看出它实质上是新政权为了“格式化社会”而必须要做的事。如果地方精英不被摧毁 殆尽,国家政权就不可能插入到村社一级;如果个人仍然有士绅社会这个缓冲区域,就不至于直接面对无情的国家机器,而为其任意索求、上下其手。 在传统皇权时代,中国一直是有社会的。1949年以后社会才基本上被“格式化”了。皇权社会是专制的威权社会,不是专政的极权社会。威 权和极权的区别在于什么呢?在于如何对待社会。威权是要管制社会,极权却是要彻底格式化社会,也就是取消社会。从皇权专制统治到共产极权统治,汉学家魏特 夫将这过程称为“旧式的农业专制进化成工业极权”。农业专制虽然也有绝对的政治权力,但对社会与知识的控制是有限的。在工业极权政治里,极权得到充分发展 并具备全面控制力,不仅拥有绝对的政治权力,也完全掌控了社会与知识。 也有人问,这么多年来,一直宣传说镇反杀的都是罪大恶极的反革命,或敲骨吸髓的大地主,难道他们是无辜的?我想这么回答:那些被镇反的 人,绝大多数都不是罪人(至少罪不至死),很多可能还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如今人们对那个时代的地主、绅士的认知,很多是中了官方宣传的毒手。 比如说刘文彩的水牢,比如说周扒皮的半夜鸡叫,都是官方制造的神话,带着臭不可闻的意识形态气味。如今这些神话多被史学研究者攻破。 刘文彩的水牢是子虚乌有的,事实上也没有几个人会那么变态,在自己卧室外面的地下整个水牢,成天听别人受拷打的惨叫来催眠。刘文彩为其乡里是做了不少好事的,比如修水利、兴义田、办义学、行荒政等。 半夜鸡叫也被考证出来是假的。其实你仔细想想,一个地主每天都在三更半夜起床,学鸡叫催雇工起床,他该是多么喜欢自虐才做得到呀!根本就没那么回事。写半夜鸡叫的高玉宝,智商为负数。 而我爷爷,既是前国民党政府官员,又是地方精英知识分子,自然在劫难逃。当福禄区长之前,爷爷家里只有几十亩田,不敷家用,就开私塾挣束脩,后来还教过高等小学。他去考县长培训班,也是想解决一大家子人的生计问题。 爷爷的书法绘画很好,乐山当代有个画家叫李道熙,就是我爷爷的学生。道熙先生以前曾跟我说,爷爷多才多艺,不止会书画,还懂音乐,长得也帅,有点像孙中山,但比孙中山高。他还笑着说我的长相不如我父亲,我父亲的长相又不如我爷爷,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爷爷被镇反后,至今我们都不知道他的坟墓在哪里。这么多年,我和姐姐只能给奶奶上坟,不能给爷爷上坟。更奇特的是,爷爷的名字都是我工作之后才知道。 2000年,我问爸爸,爷爷的事情你怎么老不跟我讲,我爷爷到底叫什么名字?那晚爸爸就跟我说了,爷爷叫宋森友,森林的森,朋友的友。具体情况没有多讲, 只提了一下,1951年,因他当过国民党的区长,在镇反运动中被枪决。 几年前,我父亲的兄弟姐妹们团聚(七人还剩六人健在),我执著询问,他们才分别 向我讲述了一些旧事。他们的命运也因为我爷爷被镇反而改变。譬如我父亲,是老三届学生,高考时考了峨眉最好中学的第一名,却因成分问题而“不予录取”。我 三伯更悲惨,1957年他在西安被打成右派,坠入牛鬼蛇神魑魅魍魉的苦海,20多年后才重见天日。他刻了三个闲章来描绘自己的一生:金陵学子、长安鬼神、 渝州人老。民国时期他在南京一所大学就读,青壮年时在西安任教被打成右派,1980年代初在重庆得到平反,这时他已垂垂老矣。 三伯之前基本不跟我讲爷爷的事情,也不讲他自己的遭遇。他说,“共产党要秋后算帐的”。 我现在非常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给我的家族父辈写口述史。他们的经历各自不同,有在最底层当搬运工的,有在中国医学科学院做博导的,有在高校被打成右派的,有入伍后被迫嫁给军队干部的,还有我父亲,资质超群,却在小地方当中学老师过一生。 我要尽我所能做好这件事,去采访,去倾听,去整理,去搜集。我觉得这是我们这代人的责任,也是这代人的义务——记录历史中人的历史,趁他们还健在,记下他们的眼泪,记下他们的皱纹,还有他们的体温。 这就是我今天的讲述,谢谢你们耐心倾听。 相关日志 2013/12/21 — 国家主义的逻辑——读《旧制度与大革命》 ( 本文免翻墙链接: 亚马逊镜像 | 谷歌镜像 ) 2013/12/15 — 宋石男:我的家族“土豪”痛史—— 我爷爷与1951年镇反运动 ( 本文免翻墙链接: 亚马逊镜像 | 谷歌镜像 ) 2013/12/11 — 杨恒均:光有曼德拉和甘地是不够的 ( 本文免翻墙链接: 亚马逊镜像 | 谷歌镜像 ) 2013/09/29 — 博讯:中国民主的路没有捷径!怀着希望,放弃幻想 ( 本文免翻墙链接: 亚马逊镜像 | 谷歌镜像 ) 2013/09/28 — 吴思:危机驱动–预测政改的一种框架 ( 本文免翻墙链接: 亚马逊镜像 | 谷歌镜像 ) 2013/09/27 — 解除党禁:大政治家的无奈与胆识 ( 本文免翻墙链接: 亚马逊镜像 | 谷歌镜像 ) 2013/08/30 — 在托克維爾的影響下,中國選擇專制 ( 本文免翻墙链接: 亚马逊镜像 | 谷歌镜像 ) 2013/08/26 — 马勇:立宪派转向革命党 ( 本文免翻墙链接: 亚马逊镜像 | 谷歌镜像 ) 2013/08/20 — 寒竹:埃及悲剧的启示 ( 本文免翻墙链接: 亚马逊镜像 | 谷歌镜像 ) 2013/08/18 — 网络时代,静悄悄的革命 ( 本文免翻墙链接: 亚马逊镜像 | 谷歌镜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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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亚洲 | 郭海燕谈选择政治异议人士为终身伴侣

中国的政治异议人士身边,几乎都有一位支持他们的女人。这些政治异议人士的妻子,经受的苦难不比他们的丈夫少。政治异议人士陈青林的妻子郭海燕近日来到美国,她接受记者采访,讲述她怎样选择了一位政治异议人士做终身伴侣。 89民运时,郭海燕读初中三年级,陈青林是北京气象学院的学生。“六四”镇压后,陈青林虽然没有遭政府通缉、抓捕,但在“六四”后的整肃中,他却是气象学院没有过关的两名学生之一。“六四”后,陈青林骑着单车到各大学打听天安门学生领袖的下落,而后与胡石根、李海等人一起,看望、慰问被捕学生的亲属。1992年,陈青林和胡石根、李海等人都被逮捕入狱。 陈青林判刑三年出狱后,认识了郭海燕。郭海燕说当时她知道自己的恋人、未来的丈夫,是一位政治异议人士。她说:“对这些人,我有一种尊重和理解的感情,所以那个时候我愿意和他交往。他把实际情况都告诉了我,说他是一个坐过监狱的人,是一个维权的、坚定推动中国民主的人。我没有惧怕的感觉,我觉得中国人,越有思想、越有文化、越有高尚的情操,都会经历这些事情。我很理想化,自己如果和这样的人交往,或一生和他做伴侣,所受的苦难,我没有想。” 从那时起,郭海燕便成为一位中国政治异议人士的妻子,与丈夫陈青林一起承受苦难。她和她的丈夫,都成了国安、国保关注的对象。郭海燕说:“如果我们工作受关注了,工作就会失掉;如果我们做生意受关注了,公司也会受到骚扰。一直在这种挣扎之中,不容易。但是陈青林说:我是一个有理想、理念、追求社会公平、公义的人。另外还跟胡石根、李海有非常深的感情,如果我不能够坚持,那么他们出监狱不就失去亲人了吗。” 郭海燕的家,电话被监听,网络被切断,她没有正式工作,没有医疗保险。更使一位妻子担惊受怕的是,丈夫陈青林常常失踪。郭海燕说:“到‘六四’这样的敏感日子,警察就会提前找他。他会回来跟我说,我这几天不能在家了。如果那一年有特殊事件,那就没有机会说了,我就找不到人了,人莫名其妙没有了。我给朋友打电话,朋友的妻子接电话说,他们家也是这样。” 回顾这十几年来的生活,郭海燕说:“就是活得太难了。我们按照社会标准要做一个正常的媳妇,还要做孩子能够信靠的妈妈,但是我们本身又处于很多事情无能为力的情况下,刚要得到幸福快乐的时候,就被破坏了。心情总是在压抑、恐惧当中。” 陈青林仍在积极投身中国的维权与民主事业。与一位政治异议人士终身为伴的郭海燕,十几年来和丈夫陈青林一起,走着一条目前还看不见尽头的路。她表示她从来没有后悔,也没有改变当年决定嫁给陈青林时对中国的政治异议人士的认识,那就是:他们经历苦难,因为他们是有思想、有文化、有高尚情操的中国人。 以上是特约记者CK发自旧金山的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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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亚州|拉萨重度空气污染 航班受阻

以蓝天白云而著称、位于世界屋脊的拉萨最近也没有幸免于雾霭的袭击。12月19号开始,拉萨出现浮尘天气影响航班升降。20号空气质量指数稍微下降,但仍属重度污染。 香港《明报》报道说,据拉萨官方的“空气质量实时发布网站”的数据,19号空气质量指数达到500,属严重污染,20号中午已降到243,仍属重度污染。 拉萨贡嘎机场已经有很多航班延误,大量旅客滞留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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