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大使馆

译言网 | 中美对呛北京空气质量

中美对呛北京空气质量 中美对呛北京空气质量 记者:Barbara Demick, 洛杉矶时报 October 29, 2011 , 5:48 p.m. 本月北京中午的车潮堵塞了三环路,造成空气严重污染。美国大使馆提供的北京空气质量数据比北京市的官方数据还令人郁闷。 【北京讯】北京的美国大使馆屋顶,有个像微波炉大小的仪器,固定每个小时对中国政府发出一次责难。 这个仪器专门测量空气中的细微悬浮颗粒物。这些是造成空气污染的物质中,危害性最强的一种。它即时把测量的数据发布到推特和一个iPhone专用的软件上,然后经常被许多中国的博主转载。 本月的某一天,它所测量到的数据,依照美国环境保护协会所订的标准被标示为“破表”。换句话说,当天空气中的有毒颗粒物远超过这仪器所能测量的最高浓度。 “在美国不可能有那么高浓度的污染,除非你站在森林大火的下风处,”康奈尔大学的空气质量专家威斯特达如是说。 但是中国政府当天(10月9日)发布的数据显示,北京的空气仅是“轻微污染”。 即使最坚定拥护政府的人也不敢说北京的空气很干净,但中国也确实为了2008北京奥运会,很努力的改善空气质量。北京政府把大钢铁厂迁出首都、使用煤气给居民供暖而不再烧煤球、提高卡车的废气排放标准、还有增加更多的地铁和公交路线。在净化空气上,整体的投入估计达到一百亿美元,这还不包含在公共运输上的投入。 奥运会三年之后,美国人和中国人至少在测量的污染物质上有一些歧义。而这凸显出北京市汽车数量增长的速度。 在首都的市区里,中国的监测站测量的是直径高达10微米的较大悬浮颗粒物。经过一系列的森林再造,减少了从沙漠吹过来的沙尘暴之后,这类颗粒物浓度已经有所减少。中国同时也借由限制燃煤取暖和施行更严格的气体排放标准,有效的降低空气中的二氧化硫含量。 美国大使馆的监测站测量的是更细微的颗粒 – 小于2.5微米。医生说这些颗粒能穿透人的肺脏和其它器官。汽车和卡车的废气是这类细微颗粒污染物的主要来源。这是北京的一个特别的问题,因为全市合法注册的汽车从2008年的三百五十万辆,激增到现在的五百万辆。   “奥运给北京留下了很宝贵的遗产,”北京的公众环境研究中心主任马军说。“但还有很多大问题存在。一切的改善都被人口的增加、城市的扩大、和汽车数量的快速增长抵消了。” 即便如此,北京环保局仍然发布统计报告说,去年有286个“蓝天”,比起2008年的274天更增加了。而且中国政府很不爽外界对北京空气质量的批评,特别是来自美国的。 本月,一位北京和睦家医院的美籍医生,在他的博客上发文建议民众出门要带专业口罩。具有政党背景关系的环球时报发表了一篇文章批判他。 环球时报引用一位北京大学人民医院不具名的医生的话说:“建议市民戴口罩是自找麻烦,我们的空气污染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不该依照美国标准来生活。” 维基解密网站今年发布的一份外交电文显示,中国政府要求美国大使馆停止公布它的监测数据。这些监测数据每隔一小时就被发布到拥有9200名粉丝的推特@beijingair帐号上。 2009年七月,一名外交部官员抱怨美国的数据跟中国不一致,把民众搞糊涂了,而且造成社会上的不良后果。 美国大使馆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之前安装了自己的独立监测器,来提供大使馆人员空气质量的信息。随后大使馆决定依照外交原则所要求的,公布影响健康和安全因素的信息,对公众发表了监测的数据。 这些测量数据在去年十一月引起了广泛的关注。那是首次测量到细微颗粒物浓度超过每立方米500微克。这相当于美国的“可接受”空气质量标准的七倍。 大使馆后来把这个超过测量上限的结果,标示为“坏得离谱”。(大使馆官员解释说,一个挺有幽默感的程序员在监测软件中,给超过最高浓度写入这样的标示,并把监测系统链接到推特上自动发布,完全没想到会有用得上的时候。) 大使馆很快删除了这一条推文,并把标示改成“破表”,但是那个搞怪的形容词仍然给人无限的想象。 中国政府的原空气质量顾问大卫伟纳认为,这不仅是技术层面的问题,而且是政治层面的。 “从政治上来说,要修订评测标准是很困难的。说空气越来越好说了十年,如果这时你改变了标准,民众理所当然的会感到愤怒。”伟纳说。 伟纳认为北京的空气在奥运后并没有恶化,但也没有改善。 “中国达成了改善空气品质的承诺,理应受到赞扬,但目前绝对是失去动力和压力了,”伟纳说。“现在的情况很令人沮丧,因为我们停滞在一个很糟糕的空气质量中。” 有时污染浓密到好像下雪一样。还有好几次是污染伴随着大雾,糟糕到大中午汽车都得开前灯才行。 “这些微细颗粒物是影响可见度,让天空看起来雾茫茫的原因,”康奈尔空气质量专家威斯特达说,“它也是最直接影响健康的因素。” 微细颗粒物跟呼吸系统疾病、心脏病、中风和早逝有关。一些知名的中国环保人士也同意应该聚焦这个问题。 “环境保护部了解PM 2.5 (小于2.5微米的颗粒物)更能反映空气污染对身体的影响,”北京大学的朱彤教授在回复采访的邮件中说。朱教授是北京奥运的空气质量首席顾问。他又说:“但是环保部需要经费来采购监测仪器和培训人员,以确保统计数据的准确性。” 虽然报纸和电视上公布的是官方数据,一些中国的媒体越来越多的引用美国的统计数字。 “他们在打擦边球,”伟纳说。“他们不愿意质疑官方数据的准确性,但他们明白使用美国的数据来评判污染对居民健康的影响可能更准确。” 在北京,抱怨空气质量已经成为主要话题。最近在微博上有人这么写: “今天空气里是飘着屎吗?我简直要窒息了。” “当你搞不清楚有没有吸入有毒物质的时候,根本没有生活质量可言。” 去年里,室内设计师卢薇薇和一个摄影师拍了许多以空气为背景的人物照,不论是干净或污染的。他们观察到被拍摄者的心情经常跟空气质量有关。 “你不需要精密仪器来告诉你空气质量如何,”卢说。“你抬头看看天空,如果是清朗的,那就是个好日子,你就感到快乐…或者不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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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环保局:空气质量不能看美使馆所监测数据

北京环保局:空气质量不能看美使馆所监测数据 北京环保局:空气质量不能看美使馆所监测数据 雾是否就是“污染”?北京是否会成为雾都?市环保局官方监测的空气质量数据为何与美国大使馆的监测数据有出入?昨天,市环保局副局长、新闻发言人杜少中在微访谈直面网友质疑,并坦承北京的空气质量“自己与自己比有进步,但需继续努力,减少污染物排放”。 大雾天并非就是污染天 连续几天的大雾天气让市民非常揪心,空气质量明显下降。昨天,市环保局监测数据显示,全市轻微污染,仅有平谷区平谷镇空气质量为良。 网友提问说:“连续大雾导致空气质量很差,大雾天是不是就意味着污染比较严重?”杜少中解释说,雾本来不是污染,只是积累了污染物才会影响空气质量。从一个具体时间节点看,环境质量还没有摆脱靠天吃饭的被动。比如每遇季节交替,静风、逆温、低气压等不利气象条件,导致污染物易积累不易扩散,形成污染天是完全可能的。 数据不能看别人“眼色” 微博上有多位名人转发了美国大使馆监测的空气质量数据,该数据明显高于北京市环保局官方公布的数据。以昨日为例,美国大使馆监测到的北京空气质量指数为307,PM2.5细颗粒物浓度为257,而环保局官方公布的空气污染指数为132。 对此,杜少中明确表示,大使馆(美国驻华大使馆)数据一再申明是内部使用,“我们用一把尺子,量了十几年,结果已经说明两点:一、自己跟自己比有进步。二、跟更好的比差距还很大。剩下只有一条:就是继续努力减少污染物排放,现在的排放量还是太大。”针对有网友提出的“WHO规定PM2.5安全指数为10”,杜少中回应称没听说过这个标准,北京昨日PM10以下(含PM2.5)的颗粒物是131。 杜少中表示,前些年本市监测并公布的是粒径在100微米以下的总悬浮颗粒物,后来改为10微米以下的可吸入颗粒物,即PM10,今后肯定还会监测并公布PM2.5甚至是PM1。“但必须记住的是,这些改变唯一的根据是我们中国、我们北京自己大气污染防治不断深入发展的需要,而不是看哪个大使馆在干什么。” 设点不同数据有差异 2008年春天,美国驻华使馆在自己的一栋使馆大楼上建立了空气监测站,它专门监测使馆所在的朝阳区空气中可深入肺部的悬浮颗粒(PM2.5)的数据,每小时发布一次。美国驻华使馆新闻发言人史雯珊此前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由于大使馆和北京环保部门的监测范围和监测对象皆有不同,“因此,大使馆公布的与北京官方公布的数值没有可比性。” 记者了解到,设立空气监测的站点需要在整个区域具备代表性,且50米内不能有污染源,否则将严重影响监测结果。但美国大使馆所在地区交通繁忙、人流密集,而北京市环保局的空气质量监测点不仅分布于市区繁忙街区,也分布于郊区,其公布的数据代表了全市整体水平。 气象科学研究院研究员周凌唏曾指出,“我国的空气监测站都是根据一系列科学标准建立且均匀分布的,即便一个区域内也要设立多个站点。美国使馆所测数据不代表北京地区整体水平,甚至无法代表朝阳区一个区的空气质量。” 晨报记者 吴亭 ■名词解释 何为PM10、PM2.5? 根据环保部今年发布的《环境空气PM10和PM2.5的测定重量法》,悬浮在空气中,直径在100微米以下的颗粒物,称为总悬浮颗粒物,是我国大气污染的主要指标。其中,对人体危害最大的是直径小于10微米的浮游状颗粒物,即可吸入颗粒物。直径小于等于10微米的可吸入颗粒物被称为PM10,直径小于等于2.5微米的称为PM2.5,又称细颗粒物。国际上主要发达国家以及亚洲的日本、泰国、印度等均将PM2.5列入空气质量标准。目前,PM2.5尚未列入我国环境空气质量指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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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都市报:围观“蟹妈案”

法院门口挤满了开车前来围观的中产人士。庭审结束后,杨海鹏在大门口发表演说, 他们在寒风中听到了最后。他们关注的或许并非案情本身,而是此案透出的程序正义问题。这与他们每一个人的切身安全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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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识网 | Denyer:“全球最帅国王”的童话婚礼

10月12日,不丹廷布,一名不丹学生将一幅旺楚克和佩玛的巨大画像挂在学校外。  电视镜头前,一名32岁的家庭主妇兴高采烈,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今天是所有不丹人的大日子。每个人都爱戴国王,而我这一代人从来都没有看过王室婚礼。”   她这些带有兴奋情绪的话语,说出了70万不丹民众的心声。   当地时间10月13日上午8时20分,在这个由不丹王室占星师精心挑选的良辰吉日,雷龙之地的“龙王”、有英美教育背景且极受欢迎的不丹国王,终于迎娶了相处已久的女友。   这是今年全球第三场王室婚礼。继英国出现平民王妃凯特后,另一名由麻雀变凤凰的王后,出现在喜马拉雅山间小国、有着“雷龙之国”之称的不丹。而故事的男主人翁不再是那个看起来有些秃顶的王子,而是被称为“全球最帅国王”的旺楚克。   “我娶了一名再合适不过的女子”   这场王室婚礼在不丹旧都普那卡市一座17世纪小古堡内举行,婚礼仪式融合了佛教精髓与不丹古老传统,别具一格。遵循国王本人的意愿,出席婚礼的只有不丹王室成员和少数嘉宾,国王此前还劝告政府官员不要带家属出席婚礼,因为古堡最多容纳300把座椅,无法坐下那么多人。   31岁的不丹国王吉格梅·凯萨尔·纳姆耶尔·旺楚克,出生于1980年,是不丹第四代国王吉格梅·辛格·旺楚克与第三位王后阿熙彩羚漾钟的儿子。当天,他一身传统服饰,佩着黄色绶带走进古堡庭院,缓缓登上古堡内的梯级,坐上设在一尊巨型佛像前的龙椅。随后,21岁的新娘吉增·佩玛,在一群身披红袍喇嘛的带领下,抵达古堡。一路上,僧侣们为他们诵经祝福,锣声和喇叭声在寺庙中久久回荡。   佩玛稍显紧张,她俯身向旺楚克行礼3次,献上据称装有“永生仙露”的黄金酒杯。旺楚克郑重地为新娘戴上一顶用丝绸锦缎编制成的皇冠。接着,佩玛在喇嘛的诵经声中,坐到旺楚克身旁,正式成为王后。   简短而庄严的仪式过后,旺楚克难抑兴奋,向记者描述自己的幸福、喜悦之情。“对于结婚这一天,我已经等待相当长一段时间了。”他说,“但只要你选对了结婚的对象,那么就不会在乎日期来得到底有多晚。我敢肯定,我娶了一名再合适不过的女子。”   当天早些时候,旺楚克和父亲,以及不丹最高宗教领袖即“国师”一起,到祖先沙布杜朗·纳姆耶尔真身所在的密室祈福。17世纪,纳姆耶尔统一不丹王国,他的真身所在处连王后都不能进入。所以,佩玛一直跪在外面的房间里祈祷,直到旺楚克的父亲从密室里走出来,将5条绶带围在她的脖子上,并将据称装有“永生仙露”的黄金酒杯赠送给她。   在这个位于喜马拉雅山脉上的小国,盛大的王室婚礼持续了整整三天。10月13日下午,几千名民众聚集在普那卡市一座堡垒,跳传统舞蹈为国王旺楚克祈福。和平常一样,旺楚克在更多的时间里都和婚礼宾客、普通不丹民众在一起,而不是高高在上,独自欣赏歌舞表演。   近些年来,虽然不丹进步缓慢,但却稳健地走在由封闭转向现代世界的道路上。1999年才引入的国家电视台全程直播婚礼,举国上下都为年轻国王成婚感到高兴。议员多尔吉兴奋地说:“从国王宣布婚期那天开始,我们就非常兴奋。这场婚姻确保王室可以开枝散叶。”在不丹首都廷布的大街上,处处可见这对王室新人紧紧相依的亲密合照,民众及游客都争相与那些大型海报合影。按照传统,婚礼之后接连几天,国王伉俪将前往不丹各地接受民众祝福。   姿色出众的新娘佩玛生于1990年,现在只有21岁的她,还在伦敦摄政学院攻读摄影专业。佩玛出身于平民家庭,曾先后在印度西孟加拉国邦和喜马偕尔邦接受教育,与印度关系深厚。她是家里的小女儿,父亲目前在一家航空公司担任机长,母亲是家庭主妇。   长期以来,佩玛家族与不丹王室之间的紧密关系一直未被公开。她父亲的曾祖父曾是不丹东部Tashigang省的领主,母亲的祖父是不丹第二代国王的妻子同父异母的弟弟。而且,旺楚克在英国牛津大学留学时,还曾与佩玛的堂姐约会过。   王室很早之前就知道佩玛的家族。家族里面的朋友说,这对新婚夫妇在结婚前,就已经在一起生活了8个月之久。在不丹皇家秘书处的眼里,佩玛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她和旺楚克是在一次野餐时相遇。当时佩玛只有7岁,据说,当她见到17岁的旺楚克时,一上来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在晚宴上,王子被佩玛所倾倒,跪地许诺待其长大后便会娶她。旺楚克说:“当你长大后,如果我未娶,你未嫁,我希望你能做我的妻子,只要我们心意相连。”   不过,尽管新娘的家庭属于不丹的精英阶层,佩玛的性格看上去也无懈可击,但事实上,这场婚礼得以举行,皇室占星家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占星家们认为,旺楚克和佩玛之间有兼容性,可以在一起好好生活。   “她是一名令人惊奇的女孩,非常聪明。”面对记者,旺楚克如此评价自己的妻子,“我和她有共同的兴趣爱好,那就是对艺术的热爱与激情。”   10月13日,不丹国王旺楚克(左一)和妻子佩玛(左二)在婚礼现场。   “这场婚礼意味着新一代到来”   旺楚克的大婚,给了不丹民众一个全民狂欢的机会。他们真心喜爱和敬佩那个高高在上却又能和他们融为一体的国王,因为正是他给这个小国打上了民主的烙印。作为国王的旺楚克,与民众接触时从来不在乎安保细节,从来不错过在公众场合与普通民众接触的机会。和学童们一起踢赤脚足球,或者拥抱安慰老妇人,都会让民众感动得热泪盈眶。   1972年,旺楚克的父亲、受人尊敬的第四任国王吉格梅·辛格·旺楚克,别出心裁地提出了“国民幸福指数”概念,强调国家的发展不能单纯追求经济增长,而是要增加百姓的幸福感。“不丹模式”为这个喜马拉雅南麓小国,赢得了无数的国际关注。时至今日,虽然物质生活贫乏,是全球最不发达国家之一,但不丹人民却被誉为世界上最快乐的人。   不过,“不丹模式”也面临着代际危机。不丹国民直到1999年才被允许收看电视,民众识字率仅为60%左右。随着全球化的发展,不丹的年青一代走出国门,他们接受了西方的教育后,不再满足低水平发展下的幸福感,他们追求的是现代化生活,这一切都迫使不丹王室顺应时代发展进行改革。   到了2006年,吉格梅·辛格·旺楚克运用他的绝对权力,不顾支持和崇拜他的民众的反对,毅然决定提前退位,准备将王位传给儿子凯萨尔·旺楚克。现在看起来,吉格梅·辛格·旺楚克此举极富远见,而且对不丹的民主进程产生极其深远的影响。两年后的2008年,在老旺楚克的主导下,不丹举行了历史上的首次民主选举,结束了不丹持续百年的君主专制,迈开了历史性的一步,建立了与英国相似的君主立宪政体。也正是从那时起,28岁的旺楚克正式登基,成为全球最年轻的君主。   旺楚克继位时,父亲对其带领不丹民众实践自己的民主理念寄予厚望。曾在英美求学的旺楚克,即位后就开始在不丹大力推动政治和经济改革。他说:“只有好的制度才能保佑不丹,而不是好的君主。”   观察家说,对于小旺楚克来说,年纪轻轻就接下国王的重担以及带领国家走向民主,无疑是一项无比艰巨的任务,但出人意料的是,他最终成功了。相比于父亲的严厉,旺楚克对民众更加亲切、自然、有吸引力。老国王的臣民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可以和老国王的儿子、新国王旺楚克一起融洽相处,甚至还可以互相开玩笑。   旺楚克身高1.8米,外形俊俏,被誉为“最英俊的国王”。由于长相帅气,他在访问泰国期间受到不少女性“粉丝”追捧,被称为“白马王子”。而他亲民的性格和民主的倾向,更是长久以来为他赢得了“人民的国王”的称号。   与此同时,他的新婚妻子佩玛,看上去也有相同的魅力。婚礼当天,仪式结束后,佩玛为一群小朋友亲笔签名,面带微笑和记者们打招呼,需要离开时,微笑着说:“现在我该同我的丈夫在一起了。”旺楚克说,对于婚礼当天佩玛的表现,他很是满意和骄傲。   旺楚克的青春、朝气以及全球见识,为不丹戒备森严的古老传统和这个国家迅速扩大的年青一代架设起了一道桥梁,成为连接他们的完美纽带。同时,旺楚克是不丹这个处于迅速变化阶段国家团结和民主的象征,这也是他大婚受到如此关注的重要原因。   “这场婚礼意味着新一代到来,这对不丹这样一个世袭君主国家而言至关重要。”旺楚克父亲的英国老师、从上世纪70年代就生活在不丹的迈克尔·拉特兰说。桑盖波·坎杜是不丹议会上议院中的一员,在他看来,旺楚克的婚礼“在我们最脆弱的时候,带给了我们无限的宽慰”。   不丹式民主   在不丹,一夫多妻并不罕见。旺楚克的父亲有四位妻子,而且平时,妻子们只能走在他身后一两步,不能跟他并驾齐驱,不过旺楚克则完全不同。   2008年登基后,旺楚克开始着手推动政治和经济改革,由他推动出台的新宪法意味着,他只能有一个妻子,而不会像父亲那样娶多位妻子。平时出现在公众场合时,旺楚克并没有走在佩玛的前面,而是牵着佩玛的手,不时亲吻她的面颊,向古老的传统发出最强烈的挑战。   着名的民族学家、历史学家、作家弗朗索瓦·鲍马利特对旺楚克曾作出这样的评价:“第四代国王属于另一个世界、另一个时代。但现在(旺楚克国王)是全新的一代,这里甚至是另一个国家。”   在不丹,老旺楚克国王的亲家并不受欢迎,因为他们利用手中掌握的职权,垄断该国的砂岩和木材行业,将钞票都装进自己的腰包;但旺楚克决定打破这种现象的存在,他之所以受欢迎的一个重要原因还在于,他结束了那些国有化垄断。事实上,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佩玛的父母并不像那些商务人士那样喜欢这位年轻的帅气国王。   从牛津大学毕业并取得政治学硕士学位前,旺楚克曾在美国马萨诸塞州的柯兴氏学院以及惠顿学院学习。在那里,他经常与大学校友们一起打篮球。维基解密公布的2005年美国大使馆的一份文件显示,尽管旺楚克是NBA费城76人队的球迷,但他对美国并没有“积极的好感”。在与大使馆球员打过几场比赛后,当时的政治官员称旺楚克是一名“天生的双后卫”,运球和投篮都非常出色,并且“速度奇快,可以在极其艰难的形势下轻松得分”。   旺楚克还是“猫王”埃尔维斯·普雷斯利的忠实粉丝,在卡拉OK的过程中偶尔会模仿“猫王”唱歌。旺楚克的官方传记透露,他还是一个多才多艺的艺术家和摄影师。在传记里,佩玛被描述成一位“热爱美术和绘画”的女孩,并且与旺楚克有相同的兴趣爱好。   尽管旺楚克的父亲在位时有绝对的权力,但被称为“龙王”的旺楚克却是一位立宪君主,他尽力避免插手政治。在这个曾长期实行君主制的国家,这并不意味着,旺楚克的影响力就会大打折扣。事实上,他在不丹的影响力依然很大。一些南亚专家更是认为,旺楚克国王的大婚典礼有可能成为推动不丹政治社会发展新的催化剂。   平时,旺楚克将自己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巡视不丹各地并倾听子民声音上面,他的愿望是接见所有的70万不丹民众,并且运用权力工具“Kidu”为民众谋福利。“Kidu”是不丹皇家主办的福利机构,居民在生活困难之时可以通过它向国王申请帮助。利用王室的特权,“Kidu”将土地分给那些贫穷和没土地的农民,同时允许那些有怨气的民众向国王当面倾诉。每当旺楚克在不丹各地巡视时,都会有些村民在路边等候着倾诉衷肠。旺楚克的身边有一个专门记录民众不满和意见的秘书团队,他们小心翼翼地记录下每一项问题。   “这并不仅仅是对西方民主的简单复制,也不是一次心血来潮的庆典。”国王旺楚克的新闻秘书道尔吉·旺楚克说,“这是将西方民主与我们治理这个国家的长久传统相结合的一次尝试。相比于西方,我们的国王更加亲民,更愿意服务于我们的民众。”   或许在某种意义上说,国王旺楚克的耳朵,就是这个国家公民最为宝贵的资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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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hMyMedia | 三联生活周刊:移民的理由

很多人都开始选择另一种生活,尝试另一种可能,其中各有不同的原因。 老邱44岁,从来没有出过国。2002年他出差,从青岛飞回北京,飞机在高空遇到猛烈气流,翅膀乱颤,急速下坠几百米,这让他患上了飞行恐惧症,心 想,怎么能把命交给这么一坨儿钢铁。自那以后,他再没有坐过飞机,他爱上自驾游,开着吉普跑遍了新疆、西藏。他的老同学早年移居日本,总让他去日本玩,老 邱说他喜欢日本,那里的生活精致细腻。他打听去日本的船票,坐着邮轮置身大海好像比飞机更安全。他还喜欢足球,从1984年看过拉什的比赛之后,就是利物 浦队的忠实球迷。“英国可能有很美的乡村景色吧。”他说,“不过,我还是害怕坐飞机,也许我能克服我的恐惧,真到有一天,有什么特别吸引我的事情让我非坐 飞机不可,我估计我也能克服。” 老邱在2010年春天坐京九线火车前往香港,此行目的是在香港开一个户头。之前,他的一位朋友刚刚办理了香港移民,两人聊天,促发了老邱移民的念 头。加拿大、澳大利亚这些需要坐飞机的地方暂时不予考虑,香港既然坐火车就能到,那就先去香港吧。办理此事的第一步是找一个靠谱的中介,由中介再介绍一家 地下钱庄,老邱在香港开户,回到大陆,往地下钱庄的一个大陆户头打人民币,地下钱庄同时往他的香港户头打港币,交易完毕,地下钱庄的大陆户头立刻注销,服 务优良,收费合理,地下钱庄这样的乾坤大挪移每天都在进行。老邱赶上了一趟末班车,当时香港法律规定,在香港办理投资移民需要650万港元,可投资金融债 券或房地产。很快,门槛就上升到1000万港元,不得投资房地产,必须买金融债券。老邱在北京有三处房产,卖掉一处,去香港买了一个40多平方米的单位。 第二次去香港,就是去看楼,然后去律师楼签署文件。这个小小的办公间,买卖合同的文件足有10厘米厚,一共73份,前71份文件记录着这块地从1893年 以来的历次产权变迁,老邱要签署的是第72份,第73份是所有文件的清单。“我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买卖参与到了历史当中,我看着合同里写着999年的权 限,999年我不知道是什么概念,但那厚厚一沓文件记录的是100多年以来的产权,这让你非常踏实。”签约之后,老邱很快得到200万港元的租金收入,这 个小单位他用不上,委托物业出租,租约7年。老邱喜欢香港的热闹繁华,那是有秩序的热闹繁华,这个长期租约带来的收入,让他移民香港的成本降低了30%, 也让他对香港的未来稳定生活抱有信心。第三次去香港,是去入境处领取临时身份证,这个身份证要到7年之后才能换成香港的永久居留证件,到那时才可领取香港 护照。老邱说:“到入境处是我第一次和香港警察打交道,一个小时就办完手续,领到了身份证,之前我去咱们的出入境管理局,给我老婆、孩子办港澳通行证,就 要去两次,我以为我能给我老婆代办通行证,到那里又被告知不可以,总之,我原来和政府部门打交道,一直做好的心理准备就是去一次未必能办成事,至少要去两 次才明白。”很快,老邱第四次去香港,拿到了房产证。 老邱一家人可以随时去香港了,但他们的生活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这就像是买了一份保险,好像也没什么用,没准你还会骂,卖保险的人都是骗子,可你没 一份保险还真不踏实。”老邱并不打算让儿子去香港上学,他参观各种国外教育展,想把儿子送美国去读高中。两年前,他给儿子办“小升初”,给北京海淀区三所 中学的三个中间人各送出5万元现金:“现在谁还送礼啊,都是送现金最方便,送出去之后,没有人能保证说收了你的钱就能办成,办不成也不会退给你。”最终还 是办成了一个,会吹小号的儿子以特长生身份进入了一所好中学,然后是分班,快班、慢班、实验班的名号把学生分出了等级。那些快班的学生说:“老师,您留的 作业太少了,我们不够。”老邱在家长会上听到老师这样吹嘘,不免疑惑,学生不爱写作业,这几乎是天性,违背天性的事拿来鼓吹,好像是教育的常态。但让他下 决心把孩子送走,是因为一次篮球赛。“有一回,我们几个家长带着各自的儿子聚会,一起打了场三对三篮球,结果这帮孩子的身体还不如我们这几个40多岁的 人,跑不动。这一下我觉得坏了,学习好不好,在慢班还是快班,我可以忽视,但天天写作业,没时间玩,没时间锻炼身体,我觉得太可怕了。我们小时候每天都能 踢一场足球,每天都有时间玩。”那时老邱转了几个教育展,确定了一所美国的高中,每年的学费加生活费是5万美元左右。“不去看教育展还好,去看了,就会被 传染,就会陷入一种集体无意识状态。来咨询的人摩肩接踵,好像每个家庭都要把孩子送到国外去读书,不送出去就不行似的。我想让我的孩子在一个没有那么强烈 的等级观念、没有什么竞争压力的环境下读书。” 老邱上世纪90年代初开始在中关村做生意,遵循游戏规则,没用几年就成为一个资产千万级别的小业主。他说:“我觉得,赚到钱只是我运气好,这钱来得 快,我担心它去得也快,所以我该捐款就捐款,该给员工的保障都给,让大家都过得好一点儿。可那种不安全感始终伴随着我,咱们的税收制度设计得非常了不起, 不查你,你没问题,一查你,你就有问题,你在政治上如果有什么吁求,他从经济上就能查出你的马脚。”不过,老邱这两天刚刚办完选民登记,他说他要尝尝投票 的滋味。 刘太太和罗太太 刘太太的先生在一家国有投资银行工作,那里的雇员分成两类:“一类是我先生这样的,天天忙业务,另一类人不忙,就在公司里坐着,但有他们在,公司才 会有业务。”我见到刘太太那天晚上,她和刚从英国回来探亲的罗太太在北京蓝色港湾一家酒吧闲聊,两位太太坐在一起,说的话又琐碎又家常。 罗太太结婚那年已经34岁,她的丈夫是一个美国人,两人的手续要在民政部门的涉外婚姻登记处完成。登记那天,婚姻登记处的工作人员问罗女士:“这是 你第一次结婚吗?”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工作人员感叹一句:“这么大岁数还能找个外国人,还找了个不错的呀。”罗女士说她当时脑子短路了,心想,是 啊,30多岁了还能找到个不错的。随即意识到,这句话中所包含的羞辱的意味。罗太太的闺蜜那一天和她一起去办结婚登记,闺蜜的那位美国丈夫年纪稍大,工作 人员问:“你和他结婚,你家里人知道吗?你父母同意吗?”这位闺蜜已经30岁,不知道登记处的大姐为什么要这样问。罗太太带着一袋子喜糖,本想着办完登记 手续,给工作人员送点儿喜糖,可几句问话之后,她那位略懂一点儿中文的美国丈夫对她说:“不要给他们糖,这袋糖我们带回去。”手续办完,罗太太及其闺蜜, 连同她们的美国丈夫,两对新人在婚姻登记处门口合影,罗太太手中拎着那包没有送出去的喜糖。 说起8年前婚姻登记处的那一幕,罗太太问:“你说,哪种逻辑是正常的?婚姻登记处那几位大姐,她们以为嫁给一个外国人,就跟捡到个便宜似的,她们的 处世逻辑是不是我们这个社会的常规思维?是正常的想法?我们遇到自己合适的人,去登记结婚,觉得被羞辱了一番似的,我们是不是太脆弱、太敏感了?我们的逻 辑是不是不正常啊?生活在中国,很多事情都变成这样,原本我们是正常的,结果变成不正常的;原本那些不正常的处世哲学,反而是社会的主流,这是让人别扭的 地方。” 罗太太的孩子现在都7岁了,一家三口去年移民去了英国,这次是罗太太自己回国来玩。罗太太、刘太太凑在一起,说起孩子就有没完没了的话。罗太太说, 到了伦敦,第一件事是给孩子找寄宿制学校,伦敦顶级的一个女子学校,校园里有宿舍,有湖水,常年和伊顿公学联谊,每年都有相当比例的学生进入牛津、剑桥, 一年的学费是3.3万英镑。刘太太听了就说,哎呀,我刚打听了北京一所私立中学,初中每年的学费是24万元,高中每年是27万元,这还不包括食宿,每天还 是要回家吃饭,这样一算,你在北京上一所好的私立中学,还不如送孩子去伦敦上一所顶级的寄宿学校呢。她接着算账:“你在日本,吃一碗拉面,最便宜的500 日元,配料最多、最贵的是1200日元,这都是那种纯手工、不加任何添加剂的好拉面啊,你再看看那个味千拉面的价格。在北京买房子,或者享受别的什么服 务,那价格跟在国外差不了多少,所以,搬到国外去生活,成本上不一定高,可享受到的东西绝对要好很多。” 罗太太的孩子出生时,办了一本中国护照,母亲是中国人,自然可以办理中国护照,可父亲是美国人,又去美国大使馆给孩子领了一本美国护照,尽管中国不 承认双重国籍这一说,但小家伙有两本护照——那本空白的美国护照在中国没什么用,要想拿着它走出中国,必须去补办一张旅游证件,可这本美国护照在世界上其 他地方都能用,这就是身份的吊诡处。刘太太对这些早有研究,她怀上第二个孩子的时候,曾经详细探讨过这种可能——把孩子生在美国,让他领一本美国护照再回 来。可随即打听到,父母双方都是中国人,抱着一个拿了美国护照的孩子回来,在海关多半会被羞辱一番:孩子那个美国护照不予承认,还是要去办个旅游证才能入 关。刘太太的一位闺蜜曾经遭遇这样的麻烦,生了个孩子领了个美国护照,却发现在中国生活,那护照还不如一个北京户口好使,于是又去办理北京户口。户籍管理 者说,那边注销美国护照,这边才能上北京户口,她去把美国护照注销了,可这边的北京户口还没能办好。刘太太是上海人,在北京生活,生孩子办理准生证等手续 都要跑回上海原籍去办,户口这些事本来就够麻烦,不愿意再加上护照这个更麻烦的事情,所以踏踏实实把第二个孩子在祖国大陆生下来,一儿一女,按部就班地开 始办理移民香港的手续。说起孩子的身份问题,罗太太那边又燃起怒火:“我怀孕的时候,就为我们家孩子的身份操心。我去出入境管理局咨询,到咨询处我就说, 我和一个美国人结了婚,现在我怀孕了。那位警官没等我说完,就来了一句,你怀孕了去医院啊,找我们干嘛?我当时就急了,破口大骂。你说,我也是受过良好教 育的良家妇女,只要跟咱们的政府部门、物业等服务部门打一回交道,我就能变成一个泼妇,这太他妈神奇了。” 刘太太的大女儿在北京一家私立幼儿园上学,每年学费8万多元,排队等着入园的孩子有100多位。幼儿园有一点点宗教背景,不接受赞助费,有班车,孩 子穿成本10元左右的校服,避免任何生活条件的攀比。刘太太考察过好几家幼儿园,有些幼儿园硬件条件更为出色,但她害怕自己的闺女在那里呆上两年,就会变 成一个“泼妇”。进了现在这个幼儿园,刘太太又担心自己的孩子未来和“主流社会”接不上轨:“现在这个幼儿园,总教育孩子,快乐是做正确事情的结果,快乐 是要帮助别人。可有一次,我带着她在我们家楼下玩转椅,她抱的皮球掉了,她就去拣皮球,回来发现自己的座位被别人占了。这时候,旁边一个小孩子的皮球也掉 了,那个小孩子的奶奶就占住座位说,你去拣球,奶奶给你占着座儿。我就不愿意以后我的孩子要去跟别人抢座儿,我还得给他占座儿。我宁愿把他送到英国去。我 也不指望他能上牛津、剑桥,我就是希望他能回到我小时候那样子——上下学自己去,走几条马路就到学校,遇见陌生人也不害怕,不用家长去接,路上没那么多汽 车,汽车知道避让行人,不用给老师送礼拍马屁,就这么简单。” 说话间,罗太太去了趟洗手间又转了回来,打量一下酒吧里消遣的一帮中年男子,小声说道:“听说现在国内又流行红酒加牛奶了?这种喝法真是新鲜啊,你 要是在英国,听说国内流行红酒加牛奶,一定觉得这事情好笑,可你要是在国内,边上真有人喝红酒加牛奶,你就有点儿抓狂。所以咱们还是保持一点儿距离好,你 说是不是?”我说:“是啊,可我真没听说哪里流行红酒加牛奶啊。” 小吕 在宾夕法尼亚大学读书的小吕,北京人,在南京大学学地质,到美国后攻读环境学的硕士。她上高中时,父母就想过让她出国,但当时小留学生的负面新闻过 多,父母不放心她,让她先在国内念大学后再准备出国。父母很早就告诉她,要出国见世面。这条出国之路从小学到初中一直准备,从高考选择学校选择专业,到 “大二”开始准备托福、GRE,一直都在一步一步实现一家人的理想——就是出国。小吕“大四”的时候申请了美国、加拿大和英国的几所学校,被宾大一个硕士 项目和英国帝国理工一个博士项目录取,硕士项目没有奖学金的,博士项目有,小吕家庭经济情况不错,一年大约30万到40万元人民币的学费和生活费对父母的 生活没太大影响。“我爸妈说留学的钱从小就给我存好了,所以还是鼓励我来读硕士。他们不希望我读书读傻了,做个女博士嫁不出去,另一个担心是去读帝国理工 未必能留在英国,就让我选择宾夕法尼亚大学的硕士项目。我当时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听从了父母的安排,我觉得当初的选择是对的,我的性格不大适合做科研, 还是找个工作安安稳稳的好。” 没来美国之前,小吕想,以后也许还是要回国工作,父母不会英语,她是独生女,想跟爸妈在一起,当时一家人还没想移民的事,都说中国经济情况很好,美 国正是次贷危机。“我当时都想好了,去学两年环境,然后去NGO(非政府组织)实习,回来找一个NGO驻中国办公室的工作。师兄师姐都告诉我美国其实就是 个大农村,特别没意思,还是国内好,吃的也好、玩的也多、朋友也多。后来我们大家想法就变了。” 宾大在费城,是美国东部一个比较有历史的城市。小吕刚到这里的时候也为费城的破旧纳闷,而后才发现这里的好处。“比如说,我感受最深的就是发现美国 大街上很多残疾人,就是坐着轮椅的那种,有的是半身不遂,有的是腿有问题,我开始还纳闷,觉得是不是美国残疾人比例高?后来渐渐就明白了,其实不是美国的 残疾人比北京的多,而是北京的残疾人大多待在家里不能出门,出来很不方便。但是美国就不一样,比如我们学校的宿舍,我就发现我们那栋宿舍楼专门有一层是无 障碍的,那层所有的门,包括楼道门和房间门,都有一个离地面大概一米左右的一个按钮,方便坐轮椅的同学开门。学校也有专门的班车可以免费接送不方便的同学 去教室上课。任何地方的卫生间一定有一间是比较大、有扶手的无障碍卫生间。市里的公交车司机看到残疾人都会放下一个踏板,方便他们摇轮椅上车,车上有专门 固定轮椅的地方。”接着小吕发现,原来美国的东西很便宜,衣服、鞋子的选择也多,而不大方便的地方是中国菜不好吃,工作效率低,去医院、去银行排队很慢。 人工贵,家具自己装,电器坏了自己修,搬家也要自己搬。 “说到读书,我在美国、在国内上的都是还不错的大学,我觉得差距还是挺明显的。课的内容差不多,可能国内的老师还讲得更好点儿,但是国内大学有人格 魅力的老师比美国这里要少很多。我记得我大学的时候有几个老师还是挺可爱的,不过总归有那么几个老师或者什么党委书记,一张嘴就特别官腔,虚伪。我特别不 喜欢。美国就少有这种老师,听美国老师讲课,你就能看出来他搞科研真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啊!他就是爱地质!一上课终于有几个人能听听他研究的这点东西了,眼 睛都发光啊。国内好多老师给人的感觉就是打一份工,虽然也很努力、很敬业,但是没有那么爱,还有些老师纯粹是把科研当赚钱的工具。我以后有孩子,大学我一 定让他出国念,省得学一肚子世故虚伪。” 小吕说:“我对美国的看法,说起来挺老套的,就是自由和公平。自由就是在这里,无论你有什么样的想法,你选择什么样的人生,都可以得到理解。比如 说,我要是一辈子不结婚,在美国面临的压力就比国内小。在美国,你愿意单身,不结婚,或者你愿意跟同性结婚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没人管。但是在国内,你说你 不结婚,几乎所有的中年妇女都要对你施加压力,像个邪教似的。四十几岁不结婚,所有人都觉得你不正常。我一个师姐说,她的理想就是一边打工一边环游世界。 她在国内跟别人说,别人都说你疯了,你应该干点正经事。但是在美国,所有人都说你这个想法非常好,你应该趁年轻快点去。公平,可能就是尊重每个人的权利, 包括残疾人和穷人的权利,包括别人的权利。我在国内听大家说不公平,主要的意思就是我的权利受到了侵害,很少有人关心别人的权利。我刚来的时候第一次听说 美国常春藤白人学生和黑人拉丁裔学生的入学申请是区别对待的,你的成绩不够好,但是有可能因为是拉丁裔就能进常春藤念书,我当时震惊了,我说这不公平啊! 后来才慢慢发现美国的思维是,弱势群体的孩子成绩不好不是因为他们自己不努力,而是因为投入不够,所以要加大投入,给他们更多机会。这也让我更加理解什么 是公平。” 小吕以往多次和父母去欧洲,到美国读书后,暑假的时候就去南美。“大致就一个体会,我去过的所有国家的人都活得比中国人轻松,中国人太累了。我觉得 其实中国人和外国人比,是一些深层的不一样吧,我说不出来。”她到美国一个学期之后,父母开始考虑移民的事情了,其中一个原因是父亲身边的几个朋友都在谈 论移民。对于移民,妈妈好像更热心一点儿,小吕的妈妈在民主党派做扶贫工作。“我妈妈说她觉得现在贫富差距太大了,社会矛盾已经很尖锐了,哪天矛盾激化, 她一点儿也不会惊讶。后来开始唱‘红歌’,我妈说感觉那氛围有点吓人。虽然我觉得动荡不大可能,但是准备着也没什么不好。而且现在国内通货膨胀这么厉害, 钱存在银行一直贬值,买的股票现在还套着,我觉得还不如拿来投资移民划算。还有就是我觉得在中国私有财产不大受保护,哪天万一真要强拆我们也没办法,所以 还不如把财产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小吕爸爸的一个朋友,女儿在多伦多,一家人也要移民。“我去找她玩过,我发现加拿大真的很适合移民。我爸爸还有两个同学在多伦多,等那个叔叔也移民 了,我想我爸爸妈妈过去之后,起码不会没有朋友。多伦多华人社区很大,中餐店又多又好吃,好多银行都有华人接待的,不会说英语问题也不大。房子我都看好 了,在一个地铁终点站附近,有个很不错的社区,很多中餐、韩国菜,治安也好,房价也不贵。我想他们可能会无聊,没准开个小餐馆什么的吧,具体的还没想 好。” 小吕说:“我和妈妈、爸爸基本上没有什么很难沟通的事情,我爸爸比较传统,也不善言辞,但是我妈妈是一个很新潮、有时候很天真的一个人。我上高中的 时候,我妈妈从来没管过我什么早恋啊这些事情,也没逼着我学习。我问我妈,我要是一辈子不结婚,或者跟个女的结婚了你理解我么?我妈就说不结婚也没事,要 是跟女的结婚了你别告诉我就完了。我觉得我爸妈还是非常好沟通的。最大的矛盾也就是叫我赶紧找对象啊、好好找工作什么的这些小事,大事上我们大家的思想还 是很统一的。不过我妈不喜欢我批评时局,我妈说,这跟愤青一样没气质,而且有些事不必说,做就行了。”小吕知道,妈妈在“文革”的时候受过一点儿刺激,妈 妈当时住在民主党派的院子里,经常能看到院子里的人被红卫兵逼疯了,或者是放学路过后海看到自杀者的尸体被捞上来,还有楼里有自杀的人,尸体被抬出来。 “当时我外公关在九三学社的一个院子里,只有我妈和我姨两个女孩子在家,我妈说当时她们俩一个10岁、一个7岁,自己连饭都不会做,还成天有红卫兵闯进来 抄家什么的,两个小孩吓坏了。我妈说那是她人生中最恐怖的10年。我妈妈也不是故意跟我说这些,就是我妈妈有点儿神经质,特别容易乱想。我问她为什么,她 说是小时候吓着了,然后顺便说了这些事。我希望她能够健康、开朗,永远高兴。” 另外四个人 杰西卡,这是她在外企工作用的英文名,她先后在两家外企工作,第一家服务了10年,第二家服务至今也有6年了,这两家公司大名鼎鼎,在世界500强 里都排在前50名。杰西卡2004年在美国总部工作了一年,把3岁的女儿送到当地幼儿园。入园第一天,还不懂英语的小闺女就参加了地震演习训练,加州属于 地震多发地带,幼儿园和学校时常举行演习。每天早上,女儿到幼儿园之后,老师会带着孩子高声朗诵一句口号:“我们对待别人,不能用我们不喜欢别人对待我们 的那种方式。”这个略微复杂一点儿的句子翻译过来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当时,杰西卡的丈夫是以家属身份去美国的,每天接送孩子、买菜做饭的事情 更多由他承担。工作期满,丈夫对“家庭妇男”的身份感到厌倦,一家人告别加州的明媚阳光,回到北京。在北京,夫妻二人都是“精英大白领”,每天忙忙碌碌。 到2010年,国内忽然接连发生几起校园凶杀案,有杀手闯入小学杀害孩子,北京的小学骤然变得紧张起来,丈夫忽然跟杰西卡念叨,我们移民吧,去加拿大。这 个目的地的选择没费什么时间,他们服务的都是美国公司,对北美最熟悉。加拿大的情况也相对简单——温哥华适宜居住,可要想找到合适的工作,多伦多的机会更 多。从移民的念头萌发,到办完相关手续,杰西卡只用了大半年的时间,其间还成功传染了一位上海同事,同样办理了移民加拿大的手续。现在,杰西卡一家三口等 着加拿大的审批,一旦获批,就准备奔赴“新大陆”。她也有心情回顾这10多年的职场生涯:“我在美国总部工作那一年,发现那里是弹性工作制,很多人都是早 上送孩子上学之后就到公司,这样下午4点多就能下班,回家去喂宠物,享受家庭生活,从来不加班。这种比较正常的工作状态,我们从来没有享受过。跨国公司都 把中国大陆当做最重要的市场,定下非常高的目标,我们这些职员就要贯彻执行,都跟着这个目标拼命,其后果就是人际关系的紧张和无法消除的焦虑感。我们这些 60年代末、70年代初出生的人,算是赶上了好时候,那就是外企在中国的黄金时期,收入高,积累了一定的财富,我们的目标就是升职、涨薪水,时不时能接到 猎头公司的电话,告诉你又有一家大企业给出多少万的年薪。可现在‘80后’的年轻人进入公司,外企的黄金期已经过去了,我们就是很普通的打工者。现在,房 价飞涨,要想过体面的生活并不容易,可上升渠道比以往更为狭窄,人际关系——那种内部和外部,无时无刻不存在的竞争,让你待在公司里极其紧张。” 杰西卡的这种紧张感也渗透到日常生活中,她在美国考下了驾照,在中国却从来不开车。“我前两天带女儿出门,打出租车,出租车上的乘客要下来,我们要 上去,后面过来一个奔驰跑车,一直就在按喇叭,我们上了车开走,那辆车还在后面跟着按喇叭。我就对司机说,不要回头,不要惹他,这时候我就想起北京那起 ‘英菲尼迪车祸案’——北大、清华毕业的夫妻俩,和我们一样是‘白领’,带着一对双胞胎女儿去看病,结果被后面的车给撞了。还想起最近看到的新闻,说有些 ‘少爷’,车里都带着枪。我不知道物质丰富后带来的这种膨胀感会让他们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我害怕会碰上这样的人,我害怕这样的人,可在一个正常的地方,一 个人没必要害怕另一个人。” 杰西卡说她在美国工作那一年,成了一个基督教徒。她的婆婆80多岁,住在山东老家,一直是个教徒,可她自己从来没想过成为教徒,在美国那一年,一家 三口每到周日就去教堂,如今,女儿会用耶稣的教诲来指导自己的生活。“她们学校搞一个班会,本来我女儿和另外一个女生被确定为班会主持人,可到班会召开 前,我女儿的主持人资格被取消了,另外那个女孩子说我闺女长得难看,黑,不能当主持人。我女儿就打电话给我,问:‘妈妈,我长得难看吗?’我只能说:‘闺 女,你长得很美,每一个人都是美丽的,都是平等的。’我不知道怎么宽慰她,她却在电话里说:‘没事儿的,耶稣说过,要服务于别人,要做头也要做尾。’她能 这样想,让我觉得宽慰。我们的家庭教育,一直以来都是和社会、学校的教育在竞争。我们的孩子,如果家庭教育跟不上,终有一天会发现,我们的孩子变成了一个 我们不认识的人,成为一个我们不希望成为的人。” 与杰西卡不同,陈先生的移民加拿大之梦还遥遥无期,他1997年在南京办理第一次加拿大技术移民,1999年办理第二次,2003年在西安开始第三 次,如今在办理第四次申请,他在电话里承认:“这个梦想离我自己是越来越远了。”他的移民之梦起源于1995年在乌克兰的留学生涯,那个地方的壮美风光和 淳朴民风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不是什么奢华的生活,就是完美的自然环境,大家买一毛钱的樱桃吃,都会高兴,在市场上买点儿东西,顾客都会轻声细语地问, 这个东西能便宜一点儿吗?不会粗声大气的说话。我看过《瓦尔登湖》那本书,我的梦想就是能在那么一个美丽的地方生活,如果我不能移民,那我过些年退休了就 去新疆找这样的地方。”陈先生服务于一家大型电器公司,在南京、西安、广州、海南等地辗转工作了10多年,电话中谈起为什么想移民就激动起来:“不公平啊 不公平,我辛辛苦苦打了10多年工,每年给企业创造4000万元利润,可工资一直那么少,公平吗?我在西安买了套房子,繁华地带30多层高楼,到现在已经 7年了还办不下来产权证,谁能知道这样的楼手续不全,我的投资得不到保障,这公平吗?”在接到我的电话之前,陈先生刚在网络上跟人吵完架,他说他希望某人 能出任总理,因为他意识到了贫富差距是中国目前最重要的问题。谈起国家大事,陈先生愤怒了:“那么多的孩子失学,可那么多人开着奔驰、宝马,这公平吗?都 说我们自己的红旗轿车好,可那些当官的谁买红旗轿车了?他们爱国吗?一辆玛莎拉蒂,多少人议论啊,这样一辆车4000多万元,能养活多少老百姓?这不还是 发动机上弄个铁盖子,凭什么卖那么多钱?美国的次贷危机,他们享受好生活,浪费那么多资源,要我们买他们的国债,用金融衍生品来坑蒙拐骗,这个世界蕴藏着 更大的不公平。”陈先生越说越激动,但很快就自嘲起来,“我说这些话,都是愤青言论,和我的年纪不相符,我的这些想法也有很多自相矛盾之处,这是我的纠结 所在,我希望能到瓦尔登湖那样的地方,把这些混乱的念头都抛开。”陈先生承认,技术移民逐渐缩紧,投资移民需要的钱他承担不起,第四次申请的结果可能还是 失败。 对于西宁的小向而言,钱从来不是问题。他出生于1982年,父母做生意,他在成都上大学,在上海工作了一段时间,看见那些家在外地的同事,为了攒钱 买房子累到吐血,于是辞职,回到西宁接手家里的生意,感叹西宁的闭塞,办完了新西兰的创业移民,打算把生意做到新西兰去。“上大学时我还是一个爱国青年, 整天讨论光复台湾;可另一方面,为了加入学生会,又没脸没皮,请老师吃饭,请高年级同学吃饭,我猛然发现,我们对权力、对官职的崇拜已经到了病态的程度。 很多同学都会说,我既然改变不了现状,我就要加入其中。这时候我才开始自我教育,要把我以前学到的那些假的东西一行行删除,然后重新学习一些最基本的东 西,比如国家究竟是怎样定义的,中国人这三个字的重点到底是中国还是人。我的一位朋友,孩子要上幼儿园了,入托前,父母对他的教育是,要学会打架和骂人, 这样才不会吃亏。我可不愿意将来我的孩子重复一遍这样的生活,他们把孩子教育成一个坏人,见死不救,只知道吃喝拉撒。我还年轻,我只想过心地干净、有朝气 的生活。”小向说,在新西兰工作一年之后就能获得绿卡,然后再考虑换国籍。 杭州的老王,已经在去年10月踏上了澳大利亚的土地,他选择了墨尔本,墨尔本刚被评为全世界最宜居的城市,老王给这座城市打了99分。“空气、环 境、政府服务,这些都无可挑剔,扣掉的一分,是这个城市略显陈旧,土了一点儿。不过,这里的确适合人居住。我从1994年开始做外贸生意,曾在莫斯科、约 翰内斯堡长驻,以我的经验,外国人在异地总有一些紧张感,很难交到朋友,可我在墨尔本待了不到半年,手机里就多了40多个人的电话,都是我新结识的朋友, 有黑人,有白人,有越南人,那里很容易交到朋友,每个人都与人为善。孩子在那边也很幸福,下午3点放学就去公园玩,在国内,他每天晚上写作业写到八九点是 很正常的现象。我现在料理自己的生意,一半时间在国内,一半时间在澳大利亚,可我的孩子已经不愿意回来了,他习惯了那边的生活。”老王谈话极为从容,“我 在国内生活也非常好,不会为钱发愁,可我们也有不安定的感觉,像我这样收入的人,买一套房子都非常困难,我真不知道以后人们怎么生存,现在我逐渐把财产转 移到澳大利亚,就是为了安定。但我对国家不会有任何激愤的批评,毕竟我的到了利益,没有受到过任何迫害,我只是想能生活得更好、更放松。” “我就是希望他能回到我小时候那样子——上下学自己去,走几条马路就到学校,遇见陌生人也不害怕,不用家长去接,路上没那么多汽车,汽车知道避让行人,不用给老师送礼拍马屁,就这么简单。” “我不知道物质丰富后带来的这种膨胀感会让他们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我害怕会碰上这样的人,我害怕这样的人,可在一个正常的地方,一个人没必要害怕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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