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雪慧

肖雪慧 被烧透的教师楼 上海胶州路教师楼大火过去多日了。这场不该发生的悲剧为什么会发生？这个问题，已经有相当翔实的事实可以帮助人们作出判断。   大楼四周脚手架外围易燃的尼龙网、每层脚手架上可燃的竹垫，更致命的是这次施工包裹在大楼外墙的隔热保温材料聚氨酯，这些把大楼置于被多种易燃材料包围的危险环境……   使大楼处在易燃环境的隔热保温工程，承包方是连续进入安全黑名单的装修公司，又层层违法分包；施工现场管理混乱，还抢工期、抢进度、突击施工…… 静安区建交委将3500万元的工程的分工细图   以上种种因素集合在一起，不出事故是万幸。而15号那天是刮风天，电焊操作四溅的火花几乎无可避免地充当了火灾引子。   被烧大楼，是用户已经入住的建筑。参与救援指挥和事故调查的公安部消防局副局长朱力平在答记者问时指，对这样的建筑搞外部施工是安全大忌。既如此，为何犯大忌施工？这背后有更深层问题，责任不是施工单位能独扛的。而这种随时可能危及住户生命财产安全的做法，全国普遍存在。很多城市市政当局热衷于临街大楼外装修，尤其有什么大型活动要举办或高层要视察的情况下，临街大楼的外墙被折腾几乎是常态，有些城市有些要道的临街建筑，可能上半年刚被“灰色”，下半年就又被“由灰而黄”了……深受这类工程困扰的住户却无可奈何。这个奇特现象背后，是现有权力状态下难以遏制的政绩工程、面子工程、借工程捞钱（一个连续进入安全黑名单的公司竟能在三年内获得60项政府工程，除了官商之间的利益联盟关系，很难有其他解释），等等。而这，才是上海胶州路人祸的根源。遗憾的是，这个问题被刻意回避。   一．把罪责归于焊工的第一反应令人齿冷   事发后上海官方第一反应，是迅速抓了几个无证电焊工。据新华社16日电：上海市公安副局长程九龙在新闻发布会上说，经连夜侦查，火灾发生时有人在10楼现场违规实施电焊施工，点燃了尼龙网、竹片板等可燃物。   17日，国务院事故调查组提到上海官方避而不谈的层层违法分包和施工现场多种易燃材料、特别是隔热保温材料的问题，但也再次强调电焊工无证上岗，违规操作。然而，电焊工究竟做了什么违规操作，语焉不详。时至今日，也没有明确说法。   电焊工无证上岗，责任不在电焊工，而在雇用方。那栋大楼的施工环境和出事当天气候条件，只要进行电焊施工，恐怕不管焊工有证无证，都难避免不点着什么。一旦点燃，如果没有灭火设施马上扑灭，风助火势，必将迅速蔓延酿成大祸。   七年前，我亲历过一场焊工引起的火灾。因安装空调外机需加宽护栏，装修公司派来两名焊工。两人施工前先清理护栏上所有杂物，接下来用水浇湿玻刚雨棚。我不解，问原因，他们答，防电焊火花点燃雨棚。但还是出事了。那天也是刮风，电焊火花飘到隔壁楼下阳台，阳台上晾有一床绸面棉被，火花落在绸面上，事情就发生了。房主不在家，任凭工人不断往楼下泼水，整个棉被还是烧了起来，最后是消防车来灭了火。好在除棉被外，阳台没别的东西。焊工吓得躲在书屋不敢出来，但还是被校保卫处给带走了。我赶到保卫处，告诉保卫处焊工没做错什么，希望别难为他们，邻居损失我来赔偿。管消防的副处说：“肖老师，放心。我也是农村出来的，不会难为他们。只是要了解情况。”我写了证明，详细说明他们操作前的准备工作、风向及隔壁楼下阳台情况——它凑巧是这个单元唯一没装玻璃的阳台，电焊火花随风飘进去，落在阳台上晾的绸面被上……。消防单位和校保卫处根据我证明的实情放了焊工。后来听说，两位焊工第二天还是被他们老版辞退了。   我经历的事件，焊工在他们目力所及的地方做了万全准备，却没料到距我的阳台还有段距离的隔壁楼下有一个未封闭阳台。我不清楚上海那两位焊工有没有像来我家施工的焊工那样作事前清理，但他们施工的整个环境就是易燃的——并不宽的脚手架外侧是尼龙网防护罩、内侧是裹在大楼外墙的聚氨酯材料。   说焊工违规，是他们没有清理现场还是在根本不该施工的环境施工？作为工人，能清理的只是很有限的小环境，至于整个大楼被易燃材料包围的施工环境，不在他们能力和责任范围。如果说那天刮风不宜户外开焊机，那么需要弄清，是他们自己赶进度擅自开焊机还是包工头要求的？如果是前者，他们得承担该由他们承担的那部分责任，如果是后者，责任不该由他们来负。   出事后有一个重要情节不可忽视。第二天，经济观察网记者仇子明发现“隔热保温材料”已经被转移，他迅速在微博上通报了情况。而该材料的易燃性，我此前收看凤凰卫视现场直播时见识过：一位记者手拿一小块现场捡到的隔热保温材料现场试验，打火机一点，马上燃了。从包围大楼的几种易燃物看，尼龙网和竹片跟墙之间有一段距离，这两样东西着火，不会把整个大楼烧穿，是紧贴在整个大楼外墙的隔热保温材料导致了如此惨烈的后果。转移之举，明明白白告诉人们，有一股力量在掩盖真相，嫁祸焊工。   全国遍地开花的建筑工地，有数千万农民工，这些从事低薪高危职业的工人，在这个证件大国，他们大多“无证”，但出了事，往往成替罪羊。这种情况，不能再继续。

肖雪慧   诉中国移动通信集团四川有限公司，真是一波三折。（案由，见3月发布的博文《移动公司有什么资格停我的短信功能》链接：http://blog.sina.com.cn/s/blog_5a0f79650100hlvv.html）   之前几次推后开庭   9月中旬的一天，我委托的代理人陈云飞来电话，说这一天开庭，法院称原告未到，推迟。这可奇了！我是原告，居然事前法院没有告知这一天开庭。陈云飞说，法院方面称给我送了传票。我说：总得有我签收吧！他转述，法院方面说一个姓张（或姓杨）的人签收了。越来越乌龙了！我家压根没有一个姓张或姓杨的人，总不会是爪哇国那位姓张或姓杨的代我签收了？   没过多久，陈云飞又来电话，说法院通知开庭，但他到后法院又说“此案影响大，不走简易程序，而走正常程序。”我一头雾水，我诉移动侵权，怎么突然间变成 “影响大”的案子了。管他呢，看还能玩出个什么花样！只是法院不断推后审案，坑了陈云飞，人家大老远从新都赶到成都高新区法院，又扑了个空。   这个月10号，我接到法院电话，说曾多次给我寄传票，我回答从未收到。对方问我了地址，说马上就寄。12日邮局送特快的工作人员电话通知我下楼收件。我签收后问：法院说多次给我寄过，为什么之前没收到？他说，不可能！有你的邮件一定会打电话通知你的。   这点小事也成罗生门？ 反正现在收到了，之前到底什么情况，懒得追究了。   打开快件，里面四份东西：传票；举证通知书；告知合议庭组成人员通知书；送达回证。   据这份落款11月1日的传票，开庭时间是11月18日9点30分，地点是13庭。   总算要审理了。     开庭前，13庭的人突然宣称：“此案不公开审理，拒绝旁听”   今天是开庭时间。不到8点，接陈云飞短信，他已经到学校门口。8点40分，我们到了高新区法院。我是第一次来，这个区法院占地面积之大、内部之宽敞、豪华，有些吃惊。9点钟进法院后，我感觉偌大一个法院大楼空荡荡，除了我和陈云飞，好像就没几个人。   终于9点半了。十三庭门开了，我和陈云飞进去，十三庭一位法官问我身份，我说我是原告。再问我身后另几位是什么人，我不清楚，以为他们是别的案子。法官问他们，他们说：“来旁听”。   法官说：“这个案子不公开审理，不能旁听。”   这时，虽然不认识其他进入法庭的，可是我诉移动侵权，怎么突然要搞秘密开庭？我有点火了，大声质问：“为什么不能公开？”对方说：“涉及商业秘密。”   这可太离谱了。我快步坐到原告席，继续质问“我这个涉及到什么商业秘密？”“你们根据什么依据说这案子涉及商业秘密？”   记不清一连串还问了什么，但清楚记得对方回答中几个说法，先说“被告方说涉及商业秘密，要求不公开审理。”我质问：“被告说商业秘密就是商业秘密吗？”法官改口：“事前通知过你们此案不公开审理。”陈云飞表示不知道，他们临时拿出一份通知，说陈云飞自己不去法院取。我问，“我是原告，为什么不通知我？”他们辩称给我寄了，我把收到的四份东西拿给他们，让他们自己看有没有。   法官进里屋去了。不多一会，出来三四位，还有一位老者。他们不正面答复他们依据什么要闭门审理，却顾左右而言他，还强词夺理，说法院“有权决定”、“是不是公开审理，都是开庭前临时通知”，云云。这下，我忍无可忍，几次冲他们拍响了桌子。陈云飞好脾气，笑嘻嘻跟他们斗法。不知道他问了什么，那位年轻法官说 “（移动）技术手段涉密。”陈云飞笑了，“这个案子跟他们采取什么技术手段无关，我们并不要求他们在法庭上透漏他们的技术手段”……   在我们跟十三庭法官争辩的时候，不知不觉间，旁听席上已经坐了二三十人。除了事前说要来的三四位朋友，我都不认识，很好奇，问陈云飞怎么这么多人，他说网上发了通知。我当时以为是他在网上发了消息。后来才知道来者是从高新区法院的网上通告知道的。   好像十三庭的法官什么话激怒了来旁听的，他们愤愤然：“人民法院，干脆把‘人民’两个字去掉”，“那个公平秤也去掉算了”……大概近一个小时，一直在谴责、怒骂。法官指责他们不守法庭纪律，他们立刻回敬：“现在还没有开庭！”     再次推后   法官告诉我和陈云飞，既然这次原告没收到不公开审理的通知，那就再次推后，另行通知。我提出，我们要求公开审理，不公开，请在通知上写明不公开的依据。我还提出，今天已经来了，希望开庭，“你们要不公开审理，随你们便。不管输赢，我公开结果。”但显然法庭方面不愿意在今天这种情况下开庭。表示他们再研究双方要求。   陈云飞进去交涉。一位女士过来告诉我，如果法庭另外通知公开审理还是不公开审理，要他们在网上写清楚。她告诉我，她是从在高新区法院的网上通告知道这个案子开庭的事，通告没有说不公开审理，她赶来旁听，法庭临时变卦，害她白跑一趟。   我和几位朋友也白跑了一趟。几位朋友目睹了全过程，说，什么都清楚了，这个官司，不管什么判，已经赢了。   且看移动方面和法庭下次如何动作。   2010-11-18 两份附件随后另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