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民权利保护

维权网|包子铺事件告一段落,被刑拘访民终取得手续

(维权网信息员张健报道)昨天(5月11日)下午,访民侯敏玲、丁灵杰、吴继新、张淑珍等人在伍立娟、杨宗生等维权人士的陪同下,到北京市西城区公安分局与看守所,要求出具一年前被刑事拘留的手续与取保候审的手续,经过一下午的交涉,终于拿到了西城区看守所的取保解除证明,甲午年的包子铺事件终告一段落。习近平到庆丰包子铺秀清廉,随后在京访民纷纷到包子铺求施舍,为了御幸包子铺免遭打扰,北京警方于2014年1月刑事拘留了一批访民,这就是甲午年“包子铺事件”!直到包子铺事件平息后,北京公安才陆陆续续以无担保人、担保金的“取保候审”方式放人,但一直没有给予被抓访民任何手续。求施舍被刑事拘留、再被取保候审,整个过程都没有任何手续,可见北京公安对程序的漠视程度!也正是公安这种随心所欲与为所欲为,黑龙江庆安铁路公安李乐斌才敢对手无寸铁的徐纯合实施暴力,最终滥杀无辜将带着三个7岁以下孩子和八十二岁母亲准备乘车的徐纯合一枪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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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晓原:信访办里的杀人事件

点评:信访干部被上访人杀死,这样的人间悲剧曾发生过多起。这起凶杀案件,直接凶手是于贵双,但逼他走上绝路的间接“凶手”又会是谁呢?                              上访男子杀害信访干部留遗书称被逼上绝路    信访办里的杀人事件   在万人左右的带岭,像于贵双这样的老上访户有20多人,其中有六七个因“无理访”和“扰乱公共秩序”被劳动教养   《瞭望东方周刊》记者王立三 | 黑龙江伊春报道   这个夏天异常闷热。   6月8日,于贵双打算再次到伊春市带岭区信访办讨要换季衣服,这次和以往不同,他怀里揣着两天前买来的剔骨刀。在他看来,能不能从信访办讨来衣服已经是另外一码事了。   一周前,也就是5月31日,于贵双就曾到过信访办要换季的衣服,信访办人告诉他“再等几天”,养老院的室友李平告诉《瞭望东方周刊》:“他回来后挺生气,我说我这里有个白T恤衫,你穿吧。”于用沉默拒绝了室友的好意,“啥也没说。”   事发当天早晨,于贵双平静地在带岭养老院吃完最后一餐饭,在门前的台阶上抽了几根烟,就去信访办了。带岭区信访办设在区政府楼左面约200米的平房里,与政府楼中间隔着区实验幼儿园。   血案就发生在信访办。    犯罪嫌疑人自杀了,案子也破了   8时10分左右,于贵双到了信访办。   带岭区政府向上级伊春市政府的情况汇报显示,于贵双到了信访办主任董丽杰办公室后,董说:“去年都给你衣服了,你都整哪去了,你回养老院找找。”信访干部魏广春走进董的办公室问于贵双:“你又来干啥?”董接话茬说:“他来要衣服。”魏说:“等我回家看看,给你找几件。”说完魏广春就回自己办公室背题,为了参加区里党的知识竞赛。   于贵双很不高兴,不善言语的他默默地坐在主任办公室吸烟,其间董接待过其他几名上访者,有老上访户陈庆霞到信访办“要钱买药”,陈庆霞坐着轮椅进出不方便,便在信访办大门口,让护理人员进去找领导。魏广春出来气呼呼地说:“你怎么又来了,我把你轮椅砸了,看你还怎么来?”陈还击说:“你砸吧,砸了看谁给我买?”   董丽杰要从办公室出去,于贵双说“累”要留在她的办公室休息,董从办公室出来,在大门外打电话。   接下来的事情显得突然和难以置信,没有人能说清楚原本平静的于贵双为何忽然“情绪激动”。带岭区政府给伊春市政府的汇报材料称:在屋里抽烟的于贵双情绪激动,扬言大骂:“你们他妈的信访办,要是不给我把事整好我就全整死你们。”听到于贵双吵闹,魏广春就到董办公室叫于:“于贵双来到我这屋,有啥困难和我说。”魏由此把于领到自己的办公室。   魏广春和于贵双在办公室里谈了什么,已不可知。可以想见的是,8时50分左右,于贵双抽出一把20厘米左右的尖刀,笔直地向魏的右肋猛扎下去,尖刀穿过肋骨,刺进肺部。   魏广春办公室里“哎呀妈呀”的惊呼声起,信访办工作人员关淑芹和夏令凡看见于贵双右手拎一把刀跑出去,魏广春右手捂着右肋部从屋里追出来,魏广春说:“他给我一刀。”魏嘴里还喊“董姐,董姐”,董丽杰回忆说,“小魏可能怕他拿刀砍我。”跑出20余步,出了信访办的屋门,魏嘴里流血,摔倒在地。   董丽杰拨打110报警。   众人在慌乱中,将魏广春送至数百米外的带岭区医院抢救。9时15分,魏广春因肺部破裂致急性失血死亡。   于贵双拎着尖刀逃遁。带岭区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王强告诉本刊记者,他们接到报警后紧急抓捕于贵双,大约40分钟后,一个派出所所长在永翠河旁发现于贵双,估计是他服毒后想往河里走,“发现他的时候,浑身比较脏,口吐白沫,不能说话,神志不清,送到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9时55分,于贵双身亡。“案子立了,犯罪嫌疑人自杀,这个案子也就破了,结案了。”王强告诉本刊记者。    多次进京上访后被劳教   万人左右的带岭小镇,很多人知道于贵双的事情:2000年,于贵双在带岭区春林药店给患轻微脑血栓的妻子魏振凤买了20支灯盏花素注射液,带回家由村医给妻子静脉注射,魏振凤注射8支后出现头疼、头晕、呼吸困难,瘫痪在床。于贵双的儿子于彪告诉本刊记者:“春林药店的药在仓库放着冻了,当时春林药店赔了5000块钱,说是先看病,后来就不管了。”   “如果春林药店的药没问题,为什么当初要赔钱?” 于贵双把药品拿到黑龙江省伊春市药品检验所,检验所检测报告描述,药品为“黄色浑浊液体,溶液中有颗粒状物,振摇不溶解”,结论为“不符合《卫生部药品标准》”中的相关规定。   于贵双凭着检验报告把春林药店告上法庭。给于贵双打击更深的是,2004年2月14日他的妻子魏振凤离世。   那万林和于贵双是在上访过程中认识的,他们“关系不错”。他告诉《瞭望东方周刊》:“于贵双告诉我,春林药店的老板说,有能耐你就告我,我有10万或20万元能摆平。于一起诉,一审在带岭法院,败诉;二审在伊春法院,败诉;他不服啊,从那以后就一直告。”   于贵双固执地认为,妻子的死就是春林药店的“假药”造成的,法院以“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魏振凤的死和春林药店所售药品存在必然因果联系”的判决就是贪赃枉法。于贵双上访反映的问题也逐渐扩大,由开始的和春林药店的医疗纠纷,到后来的直接状告此案审理的审判长。   于贵双在申诉材料上称:妻子魏振凤死亡后,尸体被带岭局(带岭林业实验局,也是带岭区政府,两者实行政企合一体制)强制火化,未见妻子最后一面的他被局领导直接通知到“胜利火化场领骨灰”。   作为上访者,于贵双觉得自己连连碰壁。在行凶后写给儿子的遗书中他愤愤不平,“为了你妈,我怎么上访也不赢……记住你妈死得太惨。”   和众多访民一样,于贵双把希望寄托在北京,先后五次进京到相关部门上访。   带岭区政府向《瞭望东方周刊》提供的情况报告记录:2006年4月,于贵双进京“告洋状”,被北京市公安局朝阳分局治安拘留5天,带岭区派专人将其从北京强制带回,公安机关对其进行了诫免谈话并记录在案,法院也对其进行法律方面的宣传教育,引导他到省高院进行申诉。省高院做出无理访的结论后,于贵双不服,于2007年6月24日继续进京到国务院、国家信访局、全国人大信访办、最高法院信访办上访,接回后因扰乱社会公共秩序被行政拘留,同时鉴于于贵双的违法事实清楚,证据确实,根据国务院转发的公安部《劳动教养试行办法》第十条第四款之规定,依法对于贵双劳动教养,时间从2007年7月至2009年1月。   遗书称杀人是“没办法”     从劳教所出来后,于贵双身无一物,在血案发生后,他在养老院的惟一财产就是一辆半旧的自行车。那万林告诉本刊记者:“从劳教所回来以后他没地方去,就去带岭区政府门口呆着,一直没地方去,没地方吃饭。”   2009年1月6日,于贵双住进区里的养老院。属于“政府安排的”,所谓安排,就是不用缴纳每月150元的管理费,吃饭也由民政局解决。养老院院长王崇民告诉《瞭望东方周刊》:“就一个空儿人,什么都没有,床铺被子都是我们给准备的。政府说先放你这吧,这一放就一年多。”院长看不惯他不讲卫生,评价他“不咋地”,给人印象不好,太闷,太埋汰,“一天抽两盒烟,随地吐痰,招人烦。”   于贵双被安置在一楼进门靠近值班室的116房间,挨着门的一个位置。“他白天都不在,就是晚上回来睡个觉。”王崇民说,他的事情一起住的人也从不打听。   住在养老院里的人说,于贵双患过一次白内障,总是用手托着左面的眼眶,说头疼。他还患过一次脑血栓,走起路来不是很稳当,但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平时沉默寡言,几乎没有朋友,他和同住养老院里的小舅子关系都不是很好。每天两包廉价香烟,大家会看到他坐在养老院的台阶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带岭区的一位民政官员向本刊记者透露:“在他身上花费7000多元,两次住院费用还有8000多,钱都是民政掏的。”   谁也不知道于贵双的血腥计划什么时候在脑子里勾勒完成,一切都无征兆。他偶尔会在市场上买些辣椒,花上一两元钱,求附近小饭店的厨师用油炸一下,“辣椒油”是用来下饭的。他每天还会喝点儿酒,“喝不多,就一水杯盖。”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买了那把“一刀两命”的剔骨刀,和他一起住的两个人都不知道。   4月份,和于贵双较熟悉的上访者张强(化名)回到带岭,于连续两天赶去探望。张强问于现在怎么样,于告诉张:现在政府下话了,养老院有好菜不让他吃了;有病也不给看;眼睛现在看什么也看不清,胳膊腿不好使。于贵双向张父要咸菜,拿了半塑料袋咸菜疙瘩唉声叹气地走了。   而半年前开始,于已经坚持每周和养老院的十几个教友去教堂做“礼拜”,血案发生后,教友评价说,“他心不诚,要是心诚,就不会去杀人。”    没有人能说清楚,仇恨如何在于贵双心中堆积。杀人后,他遗书上解释自己的血腥行为是“没办法”,“是带岭信访办,沈局长党委于书记逼我走上了绝路。”    “他也解决不了问题,杀他干什么”   悲剧的另一端是另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6月12日,“被无理上访人行刺”离世的魏广春追悼会在殡仪馆举行,国家信访局、黑龙江省信访局、伊春市信访局均派人参加,还有省、市、区里的领导和单位同事及好友,共几百人参加。众多家属悲伤难抑,魏广春的老母亲哭喊至昏厥。   魏广春的哥哥魏广慧追忆自己的同胞兄弟,他告诉本刊记者:“广春脾气不很好,偶尔有些急躁,周末的时候兄弟姐妹三个都会到母亲那边。兄弟妹夫之间会喝几杯,他妻子没有工作,有一个六岁的男孩。”   孩子还不知道父亲已经不在人世,会问大人:爸爸是不是去北京出差去了?那什么时候回来?大人们相顾凄然,无言以对。   对于弟弟的死,魏广慧说他恨于贵双,“他也解决不了啥问题,你杀他干什么?”同时,魏广慧认为,“在小小的带岭,能有这么高层面的领导关心这个事,善后处理也算满意。”魏广慧找了台摄像机,将追悼会和葬礼过程录下,“将来孩子长大要知道,他爸爸是怎么死的。”   追悼会举行的同一天,于贵双的儿子于彪买了一块260元的廉价墓碑,将父母的骨灰合葬在南山上。   连年上访让于贵双的家庭难以负重,他的大姐告诉本刊记者:“他妻子死后,为了上访,他把房子卖了1200元钱,一大部分土地也顶账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在外面打工。”死后的于贵双还留下了近六万元债务。   谈起父亲的往事,于贵双在北京打工的儿子于彪告诉本刊记者:在劳教所的时候回来看过他一次,平时也会通电话,他会说在里面“吃的不好,累”,于贵双时常还会用轻松的口气告诉儿子,说官司快赢了。   “有了钱他就会去上访,没有钱他就向儿女要,我们会存给他。这些年也说不清有多少了。”于彪说。    小问题被拖成了大事件   知情者向《瞭望东方周刊》透露,整个伊春地区涉及信访而被劳动教养的在百人以上,在万人左右的带岭,像于贵双这样的老上访户有20多人,其中有六七个因“无理访”和“扰乱公共秩序”被劳动教养,有1人获刑。   老上访户陈庆霞的信访经历堪称典型。陈庆霞告诉《瞭望东方周刊》,在2003年“非典”时期,自己患有“心因性反应”的丈夫因为把因“非典”设的路障的一个木头杆锯断拿回家,把牌子踩碎,被警察拘留后劳教,丈夫因此精神病发作,在为丈夫上访过程中,因为地方人员截访,致使当时11岁的孩子在北京走失,至今下落不明,“而致使孩子丢失的责任人没受到处罚不说,还升迁了。”   在陈庆霞多次上访过程中,法院判决撤销对其丈夫的劳动教养,国家赔偿700余元。行政机关作出“办理此案警察被责令作出深刻检查,一年内不许评优的处罚”。然而,陈庆霞在信访过程中因被拦截而丢失的孩子却至今音讯全无,坐着轮椅的陈庆霞喃喃自语,“我就要我的孩子。”   一位基层官员告诉本刊记者,“她的事情神仙都解决不了。”如今,民政局雇了四个职工,每人每月380元,轮流护理瘫痪的陈庆霞。吃饭在外面小饭店预定,吃药和购买生活用品都是政府出,“手纸都向他们要钱买。”   带岭区养老院院长王崇民告诉本刊记者:“没招,你不给,他抬屁股就去北京。国家就这样,一个电话打到黑龙江,黑龙江再打到伊春,必须接回来。你就接回来,没招,不接还不行。”   一位政府官员直陈政府在信访问题上的弊端,有的时候群众需要的只是一个态度,拖来拖去不解决,矛盾就逐渐积累下来,“本来几块砖,几袋水泥能解决的问题,现在一栋房子,一栋楼都解决不了了。”   血案发生后,黑龙江省政府派员至伊春市带岭区调处此事,在伊春市各区信访系统参加的会议上,明确了基础设施较差的信访办上一批监控设备和建设隔离式接待窗口,还再次明确信访办化解矛盾的服务宗旨。■   记录激动时刻,赢取超级大奖! 点击链接,和我一起参加“2010:我的世界杯Blog日志”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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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岁少年杀人,截访引发悲剧

因拆迁款等问题与家人上访的16岁少年将一名截访者捅死,900多名村民为他联名求情。死者李某家境清寒,为帮朋友的忙而参与截访。涉事村官也被公诉,罪名从此前的故意伤害、聚众斗殴变成“涉嫌非法侵入住宅罪”。    在现实生活中,我们看到更多的是,截访者依仗公权撑腰,殴打、绑架、软禁访民,将访民强送精神病院、扭送公安机关拘留,甚至还发生过女访民遭人强奸的恶性案件(李蕊蕊案)。 但是,因为问题得不到重视,或者遭到野蛮截访,访民报复截访者或社会的案件也时有发生。16岁少年赵明阳将截访者捅死就是一起典型的案例。       信访,是《信访条例》赋予公民的权利。由于信访难以解决问题,且对截访又视而不管,反而激化社会矛盾。信访制度的缺陷,引发了不少人间悲剧。     截访也许能截住人身,但截得住人心吗?靠截访来压制,只会加剧社会矛盾恶化,引发重大刑事案件。象今年发生的多起校园案,让无辜孩子成了替罪羊,血淋淋的教训太深刻了。     附:16岁上访少年杀死截访者 900村民联名求情     京华时报6月17日报道 狂奔200多米,一个身影终于贴近另一个身影。纠缠片刻后,一人中刀倒下。 倒下的,是33岁男子李小龙;出手的,是16岁少年赵明阳。后者是一个上访者,而前者是一个截访者。 这是2009年10月9日发生于辽宁抚顺李石镇大南乡小瓦村的一桩命案,是城乡拆迁进程中出现的又一个“意外”。    目前,本案已进入起诉阶段。本报记者获悉,截至昨天,在这个1500多人的村子里,签名为“凶手”赵明阳求情,以求得法官轻判的村民已达900多人。    追杀    左边是金灿灿的向日葵田地,右边是一个正在建设中的工厂。赵明阳的车排在车队的中间。车上的乘客,是辽宁抚顺李石镇大南乡小瓦村的3名妇女。在这个由宝马吉普车带头、掺杂着大货车和面包车的车队里,一共有200多名小瓦村的村民。    赵明阳,16岁。2008年6月,他从李石镇东台中学初中毕业。在村民眼中,“连胡子还没长全”。有村民后来回想,这是他第一次参与村里的“政治大事”。    按计划,村民将赶往几公里外的李石镇开发区经济管理委员会,举报小瓦村村支书臧玉全和村主任刘某。村民们认为,臧、刘两人在征地拆迁中“违法侵占696万元补偿金”。    当村中颠簸不平的土路走完时,车队被迫停了下来,前面站着十多个人,手里拿着大刀、镐把,就站在公路的正中间。旁边,是几辆已卸去牌照的汽车。    赵明阳的父亲赵俊华开着大货车冲了过去。这辆车上拉的村民最多。后车厢板打开,人群涌了下来。 此后的情节发展,村民中流传着多个版本。比较统一的版本称,对方手持大刀上前呵斥:“你们上访个屁啊。”交涉中,村民王兴元被打破脑袋。村民一拥而上,对方落荒而逃,“其中一个人反应慢,还跑错了方向。机灵的人都朝左边空旷的向日葵地跑,只有他一个人朝右边的工地跑”。    工地是封闭的,赵明阳盯上了此人。这个16岁的少年第一个追了上去。其他人赶到时,战斗已结束,那人已倒地不起。    其余的拦路截访人员中,多数穿过向日葵田地逃跑。有两人未跑,他们自称是被雇来的司机,加上认识上访村民中的一人,也安然无恙。    警方材料称,倒地男子身中三刀,分别位于左臂、胸部和腹部。其中,致命一刀位于胸部,直接刺破了肺和心脏。    警车和救护车接报后相继赶到,倒地男子已死亡。警方查验尸体时,有眼尖的村民看到,此人背部文有一条青龙。    土地     2009年10月9日,事发当天的下午,死去的男子被认出。他叫李小龙,家住抚顺市望花区。带他前来堵截上访村民的岳霞、赵颖两人被抓。随后,小瓦村村支书臧玉全、村主任刘某被羁押。    小瓦村位于辽宁抚顺市经济开发区,地处规划中的沈抚新城中。该村人口约为1500多人,土地共约3000多亩。小瓦村以种植水稻为生,民风淳朴。    2009年,抚顺市决定:举全市之力建设沈抚新城。在当地媒体的报道中,沈抚新城是沈阳、抚顺这两座相邻城市的一个共同梦想,承载着东北工业振兴大业中的先进装备工业生产基地的重任。未来,这里将形成重型装备及配件产业、石化电力装备产业、煤矿安全装备产业、汽车零部件产业这四大产业集群。    宏大、美好的规划到达小瓦村时,改变了小村庄的周边面貌、交通,也令许多在外打工的小瓦村民“年底回家时找不着路”。交换的标的,自然是土地。    与土地有关的补偿费,小瓦村民将其简称为“地上”、“地下”两部分。他们称,起初的动迁价格是4万元一亩。去年开始的大规模动迁中,拆迁补偿款涨到了12万元一亩。其中,地下部分为4万元,归最初承租土地的村民所有;地上部分为8万元,归目前承租土地的一方所有。集体公共用地,也照此计算。    小瓦村民承包的30年不动的口粮田,视各小队的土地情况有所不同,在一亩三至一亩七之间波动,总体而言,一个人头可拿10多万至20多万。除此之外,村民还可拿到宅基地补偿。其中,房子按其房本面积置换,院子按每平方米400元的标准补偿。    与此前的种地、打工收入相比,巨额的土地拆迁补偿费,显然是村民们“不能忽视”的一笔巨大财富。    伴随着巨大财富来临的,还有难解的乡村矛盾。村民说,动迁不久,村支书臧玉全的汽车从伊兰特换成了价值近40万元的奔驰,村主任刘某也预订了一辆好车。另一方面,村里12岁以下的孩子,由于没有赶上上次土地承包,未能分地,因此不能获得每亩口粮田12万元的补偿;此外,村里公共账目不清楚,村民从未看过这些账单;一些未承包给村民个人的集体用地、一些数额相当大的田边地埂地,被“突然冒出的各类承包合同”划走,相应的巨额补偿金则去向不明。    这类消息,在村内口耳相传、发酵。    受辱    2009年十一期间,赵明阳的叔叔赵宪俊参加了村支书、村主任组织的村民代表锦州游。他是小瓦村30多名村民代表之一。途中,被一个个叫到村支书的房间时,赵宪俊拒绝在对方拿出的一份协议上签字,并提前回村,召集村民上访。    10月8日,上访的消息通过村里的喇叭传出来。喊话的,是赵明阳的父亲赵俊华和村民佟二刚,他们因此被视为次日上访活动的主要组织者。    当晚6时许,正在家中看动画片的赵明阳和母亲张杏生,被冲入屋内的几个男子拿刀逼住。张杏生说,对方的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先问赵俊华去哪儿了,而后警告她,不要让他参与第二天的上访。其间,一名男子拿着刀不停拍打她的脸。张杏生回忆说,赵明阳最初被吓傻了,一动没动。醒过神来时,稍微动一下身子,就被人骂住了。    张杏生答应不上访。几个人看住他们,其余人则赶赴村民佟二刚家中,翻墙冲入佟二刚的院内后,这些人砸坏了玻璃,并将佟妻殴伤。    当晚9时许,赵俊华接到家里的电话后报警,并举报村支书臧玉全、村主任刘某是该次袭击的背后主谋。民警要求赵明阳父子提供证据,但他们无法提供。    赵俊华说:“我们明天去举报他,袭击的歹徒要求我们明天不要去上访。这不算证据吗?”    16岁的赵明阳,绰号绵羊。这个绰号,起初是由他的名字转化而来,但现在有村民把“绵羊”解释为是他的性格。    2008年6月,赵明阳从东台中学毕业。和那些未能顺利升入高中的同学一样,他和几个同学一起去一家餐馆打工,工资500元;后来,他和母亲一起种玉米、种豆子;再后来,他和父亲一起跑车。 16岁的赵明阳晒得很黑。他喜欢和母亲斗嘴。看见母亲真的生气时,他会莞尔一笑,“知道你爱生气,特意逗你玩呢”。    赵明阳曾和父母商量,拆迁款到手后,他打算拿出一部分开个网吧,或者开个小超市。他告诉父母:“我要照顾好你们两个的生活,娶媳妇一定要事先声明,一定娶个照顾你们两人的女孩。”   杀机    张杏生称,她曾试图劝阻儿子不要参加次日的上访。她告诉儿子,人家势力大,惹不过他们。她还说,当她劝说儿子的时候,往常很爱接嘴的赵明阳一声未吭。    当时也没有人知道,赵明阳已将一把水果刀放进了自己的车里。这把刀是其和父亲跑运输时,在成都花了10元钱买的,平时用来切西瓜。次日,这把西瓜刀要了李小龙的命。     警方材料证实,被杀男子李小龙,是受朋友岳霞所托前来“平事”。邀请他们“平事”的,是目前已被羁押的村支书臧玉全。起诉材料称,臧玉全在任小瓦村村支书期间,为阻止村民上访,指示赵颖、岳霞找人。岳霞纠集了高鹏、张成文、李小龙等20余名社会闲散人员持刀闯入赵、佟两家,谩骂、殴打赵、佟等人。当晚,臧玉全在宴请岳霞等人时,再次指示要在次日一早堵截上访村民。     岳霞,男,1976年出生,2000年因寻衅滋事被劳教一年,2003年因故意伤害罪被判处6年有期徒刑,2008年9月刑满释放。赵颖,男,1975年出生,2008年1月因故意伤害罪被判处有期徒刑6个月,缓刑一年。 事发之后,臧玉全、刘某和岳霞等多人因涉嫌聚众斗殴、故意伤害等罪名被警方拘押。最新消息称,阻拦上访的人员中,仅有臧玉全、岳霞、赵颖、张成文、高鹏等5人被公诉。罪名已更改为“涉嫌非法侵入住宅罪”。    同一份起诉书中,赵明阳涉嫌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罪,名列第一被告人;其叔叔赵宪俊涉嫌同一罪名,一同被诉,名列第二被告人。   期待    杀人事件发生后,小瓦村的剩余动迁工作已基本停顿。拆迁补偿费,仍然是这个村庄难解的秘密之一。杀人事件发生的当日,一些村民坚持上访。他们称,这一最初的疑问,直至今日仍没有消解。    村民们联名为赵明阳求情。在这个1500多人的村子里,目前的签字人数已达900多人。在他们眼里,赵明阳这个男孩,“青春痘还没出完”、“帮人一整天连个油费也不收”、“外出玩时家长不允许,就不敢在外过夜”。 赵明阳的父亲赵俊华事发后出逃,后投案自首,目前被取保候审。在看守所里,他时常会愣神,一天能抽三包烟。他有时感慨命运对自己不公平,除这件倒霉事外,他开大货时还出过两次“带人命”的车祸。第一次,对方全责,但受了惊吓,修车等也花费了10多万元。第二次,自家一个跟车的亲戚装车时出事,找厂家索赔,连案也没立上。    赵明阳事后将刀丢在了现场附近。因事发后帮助其寻刀,其舅舅等人被羁押。赵明阳的母亲张杏生也因此被审查。好在因其身体不好,家人未敢告诉她,幸而无事。目前,她也不轻松。被杀男子的家属通过法院找到她,要求她替儿子赔偿。“总费用是130余万元。起初要求我们承担一半,后来想要50万。”    这个勤恳、苦命的女人已不再为自己的土地操心。她用尽办法,“想给自己的儿子一个公平的处理”。和她一样,小瓦村民大多已不再为自己的土地用心。一些人种上了费工较少的玉米。另外一些人,则将土地闲置。 小瓦村的道路异常颠簸,过往车辆始终以一挡的速度缓缓爬行。穿越路中残留的泥潭时,留下了一股股黑烟。拆迁消息传出后,这个村庄已没人张罗修路之事。不再有人组织上访,昔日那些砸玻璃的人也没再来。村民认为,一是出了人命案,“地痞无赖爱惜生命不敢来”。二是,雇主没了,村支书已经被抓了。    留在村里的人,在期盼公平拆迁的早日到来。村支书臧玉全一家已不居住在村内。事发之前,他也不在这个村庄居住。村主任刘某取保候审后,也离开了村里。一位村民说:“这些有门路的人,怎会住在这里?”    从小瓦村朝东北方向前行,可到达抚顺经济开发区名下的另一个名叫高湾的经济开发区。今年4月8日,赵明阳杀人事件之后的6个月,一个名叫杨义的男子,在拆迁人员拉走其父母和兄弟时,出刀刺死了拆迁官员王广良。    这是这个辽东小村庄近日口耳相传的新闻之一。    事发前,赵明阳养了一只小狗。被羁押之后,这只小狗被交给他年迈的爷爷奶奶来抚养。仅存几颗牙齿的老人,喂完狗之后,回到低矮且年久失修的老房子内,陪另一个孙子看《喜羊羊与灰太狼》。碟片是赵明阳留下的。他喜欢看电视,尤其喜欢动画片,这曾是他最喜欢的动画片之一。    老人的院子,紧挨着拆迁的大坑。站在屋顶远眺,可以看到林立的塔吊、日趋改善的交通,也可以看到出事的那块金灿灿的向日葵地,那里正杂草丛生。    另一面截访者李小龙    去年10月9日,33岁的李小龙因“截访”死亡。    今年6月11日,为“还亲人一个公道”,权衡再三后,李小龙的父母、妻子接受了本报记者采访。   6个电话将其叫走   “那天早晨5点,就有电话来。后来我们查账单,一共来了6个电话。”李小龙的妻子赵娟(化名)说。    李小龙掐了几个电话。剩下的电话里,他告诉电话那边的人,他肚子不好,不去了。最后来了一辆车接,感觉“抹不开面子”,李小龙还是去了。    李小龙夫妇居住在抚顺望花区铁岭街一栋年久失修的老楼房内。这是他的爷爷留下的。房子不大,40多平米。李小龙的父亲平时在外打工,回来时睡在客厅里。    初中毕业后,李小龙在爷爷的粮店内帮忙。李母称,碰上年纪大的人,不等招呼,李小龙会把粮油送到楼上去;后来,李小龙和母亲在一家地板厂装车,这是计件工,每平方米7分钱。干这活的,都是岁数大的人。李小龙年轻,干活很卖力。这个工作,干得好时一天有七八元收入。这是1999年前后,收入还算不错。    再后来,李小龙和母亲开了一段时间面馆。其母亲回忆说:“小龙常劝我说,妈,做生意要和气生财。”    面馆没坚持太久。此后,李小龙曾到父亲打工的工地上去做“力工”,一天50元。    事发前的一段时间内,借助沈抚新城的开发热潮,李小龙和一些朋友做起了拆迁建材买卖的事。具体做什么?李小龙的父母及妻子均表示不太清楚。   文身并非黑社会    事发后,李小龙背上的青龙文身,令村民有很多猜测。    李小龙的母亲说,当时,看到街上的小姑娘文身,李小龙也想文一个,至于文什么图案,他还特意征求了她的意见。她说,儿子属龙,也叫小龙,那就文条龙吧。    李小龙的母亲坚称,李小龙不是一个“混社会”的人,平时不惹事,也从来没有案底。她说:“文身不见得是黑社会。不信,你去周边问问,你也可以去派出所调查一下。”    作为法庭量刑证据的一部分,律师王令也想获悉李小龙的过去。他在抚顺警方的多个部门间奔走,但始终未能获得一个“有”或“无”的肯定答复。    李小龙的母亲还称,李小龙喜欢干家务,爱干净,“穿衣服讲究个样子。每天睡觉前,他都会把自己的衣服甩一甩、挂起来”。     有人猜测,就是这个爱干净的毛病害了他。事发那天,李小龙不随大溜跑,也许是嫌向日葵地里太脏。 出事后“好友”未出现    出事后,亲朋所送的花圈堆放在楼道门口。风吹日晒之下,字迹已斑驳。花圈吓坏了附近的孩子们。接到投诉后,居委会人员上门做工作。赵娟不同意,她要等到事情有最终结果的时候。     李小龙的尸体至今没火化,他的灵堂设在家中的厨房里。一些昔日的同事来看望李小龙的父母,这让他们很欣慰。     “那些叫他去打架的人,没有一个来家祭奠过。”说这话的时候,李小龙的父亲点了一根烟,叹了口气。其中的两个人取保候审后,曾请李小龙父母吃过一顿便饭。席间,李小龙的母亲盘问他们:“前一晚我儿子到底打人了没有?这事,我儿子到底知道多少?”两个人始终没有正面回答。    诉讼材料显示,同案犯的口供中,李小龙在10月8日的袭击中是主力之一。赵娟认为:“他死了,你们现在说什么都没人对质了。”     见到记者时,赵娟把李小龙离去的日子记得很清楚,248天!她说,他们钱不多,但生活很幸福。“小龙有错,也不要杀他啊!”     两天后,她反悔,并要求记者不得刊登她丈夫的任何消息。     和杀人少年赵明阳一样,被杀者李小龙也喜欢看电视。和赵明阳还喜欢动画片不一样,成年人李小龙多数时候在看《动物世界》。     2009年10月9日,这一天的下午4点左右,服装售货员赵娟在班上被李小龙的朋友叫走。警方的解剖室内,她见到了爱人冰冷的尸体。       记录激动时刻,赢取超级大奖! 点击链接,和我一起参加“2010:我的世界杯Blog日志”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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