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富分化

萝卜网 | 我们无法想象的贫穷生活

有一个笑话说,两个农妇聊天,其中一个农妇问,你说皇后娘娘早上吃什么?另一个农妇回答:肯定是大饼卷大葱,酱想蘸多少蘸多少,一点都不心疼;刚好她们的男人也在聊天,一个男人说,如果我是皇帝,就把整个村的牛粪全包下来,不许别人捡,只能我自己一个人捡;另一个男人说,愚昧,皇帝哪还用捡牛粪?他老人家肯定是拿个蒲扇,吃着西瓜,坐在树荫底下看着下人们捡呢! 穷人无法想象皇帝的生活,习皇吃顿包子,包子立刻就火起来。不喜欢微服私游的皇帝无法想象百姓的生活,所以才会有“何不食肉糜”一说。我们这些每天有吃有喝,还能上网刷刷豆瓣的所谓“穷”人,也无法想象,真正的穷人究竟是怎样生活的。 我妈有一个很远房的舅舅(三代以上曾是亲戚,因住的远,也不算亲,几十年没有联系),快八十了,他的老婆瘫痪在床,唯一的儿子性格懦弱,能力有限,在工厂里打工,工资实在太低,不够一家三口花。老奶奶没钱买药,躺床上等死,儿子年龄越来越大,没有女人愿意嫁给他。儿子一时动了坏心思,把厂里的元件偷出去卖。第一次偷,就卖了四百块,还被抓住,判了好几年。唯一能赚钱的儿子进了监狱,两个老人在家里,就更加没人管啦!我妈去买菜的时候,偶遇这个舅舅,他拿着三五个鸡蛋在街上卖。见到我妈就开始痛哭,说家里半年都没沾过油腥,盐也断了好几个星期了,捡了几个鸡蛋卖掉好换两包盐。我妈一听,他过的这么惨,给他买了十斤肥肉,留够当天买菜的钱,剩下的全部都给他了。 我妈回家说起这件事,我问了下给多少钱,原来买菜带的并不多,买完东西不过给了人家两百多块钱。我说,你把他叫家里,再给他拿点呗!我妈摇摇头说,两百多,够他们花差不多一年了,给太多,他们还怕丢。等什么时候回老家再去看看他们好啦!我又说起来,干嘛只买肥肉,买点瘦肉呗!我妈说,你懂什么!肥肉便宜,同样的钱买的更多,还可以化油。剩下的猪油渣,炒菜就够吃半年了。他们肚子里一点油水都没有,瘦肉柴,买瘦肉给他们,他们还不乐意呢!听到这里,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我有一个朋友,谈了个女朋友。女孩长的蛮漂亮,只听说老家是很山很山的地方,那里一年到头吃不到一顿肉。女孩只读了初中,是饭店里的服务员,我那个朋友念了本科,他的父亲是老家县城的法院院长,两个人完全门不当户不对。从长相上说,我这个朋友长的一般,个子大概一米六五左右,在城市里,找对象也挺困难的。女孩个子高,也漂亮,他找了她,自己还挺满意,两人谈了没多久,就同居了。朋友不想让女朋友继续在饭店里做,出钱让她学了电脑,找关系帮她介绍到一个单位做前台。虽然前台的工作也不算什么好工作,但对于女孩来说,已是天上地下。后来,朋友的父母知道这件事啦,他妈找上门堵着让他俩分手。这个朋友,工作和生活很多都得靠家里,态度就不是很坚定。女孩扒着门不肯走,他妈踹她,她还是不肯走,宁可受伤也要扒着门。因为是朋友,当时他又打电话求救,请我们暂时安抚下女孩,别闹太大了,我们不知道他究竟打算怎样,想着能帮一把是一把,就过去把女孩先拉走了。女孩哭着跟我们说:“你知道吗?认识他之前,我这辈子就没吃过几次肉。现在跟他在一起,每顿都有肉吃。”一句话说的我们都倒抽一口凉气。 这世上的穷人,究竟有多穷?每天吃饱穿暖的人,是无法想象的。就算别人说出来,你听到的,也只是一个故事而已。因为没有亲自去熬岁月,不会真正体会这其中的苦。 友邻李林寒说,帮亲戚买票,无座和有座为何同样的价格?我回答他,一样的价格是为了,避免有些人因为价格便宜一点点而选择无座,最终导致淡季坐票卖不出去。 我亲眼见过,一个阿姨买菜,就为了冬瓜一斤便宜五分钱,两斤便宜一毛钱,从街头走到街尾,花了半个小时时间比价,又花了半个小时精挑细选,最终只买了两斤冬瓜。于他们来说,时间有的是,而钱,怎么精打细算都不够用。 我年轻的时候,听说一个人很穷,会大言不惭的说,他们不会多学东西,想办法赚钱吗?等年龄大一点,我才明白,我们看来很轻易就能做到的事,有些人因为眼界的限制、生活条件的限制、能力的限制,变得困难无比,于是他们过着我们无法想象的贫穷生活,却无能为力。这就跟我们看着习皇吃包子,也跑去买一份,并沾沾自喜。而实际上,他只是在秀罢了。我们无法想象穷人的生活,我们也无法想象,皇帝过着怎样的日子。 来源:http://www.douban.com/note/325331883/

阅读更多

徐贲 | 豪宅和女色的“阔文化”

豪宅和女色的“阔文化” 徐 贲   有报道说,有些地方房地产市场有些反常,能快捷获得最新信息的富人与官员群体在密集抛售房产。说这是“反常”,乃是因为房产是当今中国人最看重的财富和身份地位象征,放弃它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权贵人物“好生活”最吸引普通人眼球的是他们的豪宅和女色。豪宅和女色形成了富人“阔文化”的象征。媒体的频频有关报道,无论是以反腐还是窥觑为由头,都是抓住了读者对这种“阔文化”的好奇和羡慕。 “阔文化”是美国社会学家凡勃仑 (Thorstein B. Veblen, 1857-1929) 早就讨论过的那种“有闲阶级文化”。说起有闲阶级,人们也许会以为是无所事事、以打麻将来打发时光的懒散之人。其实凡勃仑指的不是这些人,而是那些最为忙碌的人 群。从人类的前工业时期开始,他们的工作就是掠夺性的,他们凭借武力或狡黠掠夺财富,而不是靠技艺或劳动致富。有闲阶级虽然不比其他人对社会更有贡献,但其行径和养尊处优却不仅得到社会默许,而且还受到那些被他们掠夺和欺凌的其他人羡慕。他们不但未被视为寄生虫,反而被奉为能者与强者。在这种情况下,整个社会对工作的态度也随之改变。有闲阶级用强力赢取财富被视为一种荣耀和成功。相反,依靠出卖劳力而生活则遭到社会鄙视。 现代社会里,有闲阶级不再依靠公开的武力,而是改变了他们的职业特点,当然也改良了掠夺和炫耀财富的方式。他们以往专门寻求战利品或女色,而现在则代之以金钱和财富的积累。豪宅和各种高档名牌的服装、皮草、手表、首饰、汽车、游艇和其他奢侈品成为他们炫耀财富和身份的新道具,也成为以前挂在印地安人帐篷上的人头皮的现代仿本。 有闲阶级不仅因袭了古老的掠夺习性,他们的个人劫掠力量也一如既往地备受社会推崇。凡勃仑在分析这种情况时说:较早的掠夺性阶级必须具备部族里认同的那种超人一等的体力、 武艺与狡黠。同样,在现代社会里,要能赢得其他人的敬畏,就必须拥有高人一等的权力、财力、影响力和控制力。在“力”的竞赛过程中,从事于、普通劳动工作的人们不能不自觉低人一等。他们会对有闲阶级怀有怨恨,但更多的是羡慕。他们并不认为存在有闲阶级有什么不对,他们只是对自己不能进入这个阶级愤愤不平。 现代的有闲阶级因善于掠夺而备受敬重和羡慕,凡勃仑却称他们是“未十分开化的野蛮人”。“阔文化”不仅说明了有闲阶级存在的现实,而且暗示了一种社会内聚力的本质。早先的经济学家并未能十分清楚地告诉我们,当社会组成阶级的利益发生重大分歧之时,到底是什么力量成功地把社会捆绑在了一起?为什么马克思阶级斗争观点所预言的革命并没有发生?凡勃仑对这个问题给予了自己独特的解答。他认为,下层阶级与上层阶级并不是针锋相对的,他们一起拥有一种看不见的,但却十分牢固的共存方式: 劳动阶级并不企图取代他们的管理者,他们只是试着去模仿。他们默认自己的工作远不如主人们的工作体面而高贵。他们并不想除掉比自己高等的阶级,他们只是设法让自己成为那个阶级的一员。正是这种心态,让他们怀有“富起来”的梦想,使社会得以保持平衡稳定。 豪富们拥有多处豪宅(且不说还可能占有多个女色),这些是他们的战利品,也是他们现实优越身份和能力的显示。这与一般人出于生存需要,倾毕生收入购置住房的消费是不同的。豪富们代表的不只是“富”,而且是更高级的“阔”。用炫耀性消费博取的社会知名度、声望和敬仰则又可以转化为进一步攫取财富的无形资本。他们的行为和价值观形成了一种被社会中大多数人接受和认可的,并有制度指标意义的“阔文化”。 人们所接受和认可的文化实际上就是他们的生活方式。获取财富和占有财产的方式、社会荣誉的标志与显示、人的等级区分及其标准、工作的高下和贵贱之分、“成功”和“幸福”的观念、家长对子女前途的期待和指望——所有这些无不受到制度的无形规范,也无不在强化广泛存在的思想和社会习惯。制度和社会习惯受价值观的影响,一旦价值观发生变化,它们就会随之而变。“阔文化”既然是在中国人的价值观变化中形成的,它也一定可以随着价值观的再变化而被改变。  

阅读更多

纽约时报 | 调查呈现中国家庭贫富两极分化

北京——经过一轮大规模的调查,北京大学本周发布了一份中国家庭财富和生活习惯报告,显示全国收入最高层和最低层之间存在巨大差距,而沿海一线城市和内陆城市居民之间也有很大的差异。 调查发现,2012年收入最高的5%家庭总共占据全国总家庭收入的23%。最低的5%在总收入中仅占0.1%。 2012年一个家庭的平均年收入为1.3万人民币。从地域分布来看,调查结果显示沿海大城市上海的平均年收入刚刚超过2.9万元,而深处中国西北部的内陆省份甘肃为1.14万元。城市地区的平均家庭年收入为1.65万元,而农村地区为1万元。 调查结果突显了共产党面临的一些经济困难,而这些困难是近几十年来推行的经济增长政策导致的。无数民众在这种政策下摆脱了贫困,但是也因而产生财富分配不均。在20世纪初的中国,这种不均就曾带来严峻的问题,并对共产党革命的成功起到了一定作用。财富被聚集在一小部分人——尤其是和共产党官员有关联的人——手中,中国广大民众对此已经越来越不能忍受,而政府审查机关又经常限制人们在公共场合谈论中国富豪和中国领导人的家人的个人财富。 本次调查由中国家庭动态跟踪调查项目主导,该研究项目隶属北京大学社会科学调查中心。据中国的新闻报道和调查项目发布的一份新闻通稿称,该调查在五个省级地区对14960户家庭进行了共计7.3万个小时的采访,有57155人填写了问卷。 调查对中国的失业率给出了一个很宽的范围:从4.4%到9.2%。它估算的2012年中国基尼系数为0.49,相比2010年的0.51有所降低。基尼系数是对一个社会的财富差距进行的粗略度量,这个系数若为零,则表示社会实现了完美的平等。中国政府多年来一直不愿公布官方数值。然而在2013年1月,国家统计局局长马建堂说2012年的基尼系数是0.474,比起2008年的峰值0.491有所回落。 2012年3月,当时正在努力营造亲民形象但后来被清洗的中共高官薄熙来在一次新闻发布会上说,基尼系数已经到了令人担忧的0.46。许多观察人士对他公布该数字的举动感到意外。 调查显示,2012年中国有超过87%的家庭拥有或部分拥有房产,超过十分之一的中国家庭有一处以上的房产。中国政府近年出台政策,限制以投机为目的的第二套房产购买,试图缓阻城市地区房地产价格的飙升。调查称中国家庭平均拥有的房产面积为100平方米。 调查还发现婚前同居率有大幅提升:1970年文化大革命期间这个比例是1.8%,到2000年已经上升到32.6%。 调查报告没有公布在网上,但是研究中心网站在周三的一份新闻通稿中发布了一些主要结果。这组数据没有引起广泛关注,但是一些中国人在微博上进行了评论。有人写道,“每九个穷人出一个百万富翁。” 黄安伟(Edward Wong)是《纽约时报》驻京记者。Patrick Zuo对本文有研究贡献。 翻译:经雷

阅读更多

于建嵘:社会“变狠”是今天严峻的问题

中国社会在演化上,正处于从失衡到解体之前的临界点,这个临界点是具有伸缩性的,到底在哪里,取决于诸多因素,比如经济的增长问题,比如政府解决社会问题的意愿和努力。   情况正在起变化。   这些年来,诸如“社会溃败”、“阶层固化”、“道德沦丧”、“贫富悬殊”、“相互投毒”等警示性十足的词语,一直被用来描述中国的社会问题。直到今天,它们远远没有得到解决。   社会从来都不会停留在它曾经呆过的地方。没有解决的问题,在仍然是一个问题时,也会变异、“生产”出可能更可怕的新问题。   这些新的问题,标示着中国社会在某种演化阶段上的特征,渗透,弥漫于从制度安排,到利益分配,到阶层关系,到人们的行为、心态中。它们通过人们的心理和行为表现出来,但超越个人的特殊,而是社会普遍化的特征。   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都已感觉到了今天中国社会的这一变化:社会在“变狠”。而且,它是内嵌于社会结构里的,在博弈的各方之间形成了一种相互强化的机制。我们需要做的是,把它说清楚,捕捉它的发生逻辑,警示它能带来什么。   本刊记者就此专访中国社科院社会问题研究中心主任于建嵘教授,对今天中国社会的“狠化”状态作出诊断。   状态   《南风窗》:一谈中国的社会问题,我们难免就会说到一些司空见惯的现象,这些现象一般会让人情绪不太稳定,比如贫富的悬殊,二代的世袭。如果从改革开放时算起,这是中国社会向一个现在并不预知的未来演化时,处于某种阶段的特征。   可是仅仅是用这些现象来概括中国社会的问题,还是难以全面、具体地把握社会在今天的特征。我们毕竟感觉到,贫富悬殊已经有很多年了,但整个社会的状况,前两年和过去,今年和前两年并不一样,有最新的变化。这个“不一样”的地方,对社会结构,以及人们心态的影响,也许更为严重。您觉得社会最新的变化是什么?   于建嵘:你说的没错。我们应对最新的、值得注意的社会变化保持敏感,不能再仅仅用“阶层固化”、“贫富悬殊”等词语来说现在中国社会的问题。   今天中国社会最新的变化,就是社会结构的失衡、人们心理的失衡进一步加深,社会进一步溃败,有越来越多的事件来刺激人们,比如你刚才所说的贫富悬殊,比如“官二代”世袭,比如城管打人,比如强拆,比如儿童饿死,等等。加深、刺激到什么地步呢?到人们在行为上,心态上都产生严重的问题了,做事越来越不计后果,心比较狠,这和前些年,在心态上相差甚远。所谓的不安全感弥漫,其实就是大家都变得对别人有威胁。   《南风窗》:就是说,社会在变狠。具体地说,当权力、资本,以及其它利益集团比较狠的时候,老百姓也变狠。两者在行为、心态上趋同。贫富悬殊、阶层固化、道德沦丧等警示性词语所描述的现象,终于在复杂的社会机制中,导致社会的“狠化”。   于建嵘:对!早些年,我曾提出过“泄愤”的概念,就是在人们心中有一些愤怒。这些年,有些不太一样了。最明显的变化是,社会各个阶层都普遍出现了这种状态,社会变狠,不局限于哪个阶层。得不到利益,或者利益受到侵害的不高兴,这很容易理解。现在即使是得到利益比较多的人,也变得愤怒。在微博上,大房地产商骂娘的也很多,给人的面目也是“变狠的角色”。   《南风窗》:当我们发现“变狠”渗透于所有阶层,以及从制度到行为到心态时,似乎要对在社会演化的角度上,我们现在处于什么阶段或状态作出一个判断。您认为是什么?   于建嵘:现在很难给出一个细致的量化的指标,这估计也难以做到。   但我们可以从一些大的角度看一看,比如从社会行为上说,就是底线不断被突破,这个底线,包括了心理的底线,人性的底线,社会惩罚的底线,人们干一些事,没有心理障碍和任何惩罚的禁忌了。比如,有的有钱有势者,开车都敢轧人,并且口出狂言,放在以前,有几个敢这样干?再比如拆迁中,有的动用黑社会力量上阵,制造暴力拆迁,根本就什么都不怕。   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可以认为,中国社会在演化上,正处于从失衡到了一个重构的临界点,这个临界点是具有伸缩性的,到底在哪里,取决于诸多因素,比如经济的增长问题,比如政府解决社会问题的意愿和努力。   原因   《南风窗》:我们来探讨一下社会变狠的原因。您认为是什么?   于建嵘:我的观点是,主要还是利益失衡和规则失效。利益失衡,这个好理解,还能有一些补偿机制,包括心理层面也有。规则失效的话,事情就很难办了。规则失效的话,我们会退到什么地方去?那就和丛林状态差不多,谁拳头硬,谁说了算,暴力法则就应运而生。暴力是人类和人类社会的一个基因,只不过依赖规则的进化,暴力“潜伏”了下来。一旦规则失效,它就会开始复活。   简而言之,社会变狠,我的理解就是社会利益失衡和规则失效,导致了人们的社会行为发生变异,出现了“狠化”的趋势。变狠,是社会规则失效最直观的表现。   《南风窗》:问题的基本原因如您所说,是社会的失衡和规则的无效。您刚才也提到,得到利益比较多的人,也不高兴。按照一般的理解,强势力量垄断了规则的制定,最为有利,社会生活中人们也常常抱怨这种垄断。那么,这部分人感到不高兴,具体原因何在?   于建嵘:比如大房地产商,看起来似乎风光,其实也面临规则失效的问题,他生存的规则,很多情况下,他心里也是没底的。所以,纵是貌似强势的力量,也失去了预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另外,食品安全、子女教育等问题,他们一样有不安全感。所以,移民现象很普遍。   因此,各个阶层的变狠,背后就是各个阶层普遍对于未来失去了预期。这个是社会心理层面值得注意的变化。   《南风窗》:变狠是“全民”的,而底层的变狠更具有冲击力。从几年前的福建南平郑民生屠童案,到今年的陈水总案,都是如此。   根据您的观察,受害的底层的攻击性倾向有哪些变化?底层的攻击性显然不仅仅针对更有权有势者,似乎更主要就是针对底层的。我们注意到,实际上中下层也在分化。比如,同样是拆迁户,先搬走的和钉子户之间矛盾也很深,有时候也要对钉子户的极端行为比如自杀,负担一部分责任。这些现象,现在是否在加深?其原因您归结为什么?   于建嵘:如前所说,社会变狠,在各个方面都体现出来。即使是底层的暴力行为,也不仅仅是针对具体人和具体事的,相互之间也在破坏社会存在的规则。你刚才所说的郑民生屠童案和近陈水总纵火案都是放大性攻击,其攻击目标有爆炸性。他们对社会不满,“我过不好,大家也不要过好”。放大性攻击受害最多的其实是穷人,他们作为个体也没有多大力量攻击有钱有势的人。   因此,规则的失效,不仅仅是约束上层的规则的失效,是整个社会行为的失范。规则失效下,受害的底层的人对改变同样也没有预期,甚至是更没有预期,他们崇尚暴力有自己的道理。这段时间,微博上不就在流传某地民众拿大刀维权的事例吗?规则失效,最后到老百姓那里一定会发展到这样,受害的底层也会是越来越不怕,大家最终都是同一套行为逻辑。   办法   《南风窗》:放大性攻击,如果再往前恶性发展,会是什么样的前景?这种前景,爆发的可能性有多大?哪些环节,对于其是关键性因素?   于建嵘:从逻辑和历史经验看,个体的放大性攻击,如果解决不了病根,下一步再发展就是社会的骚乱性事件。出现骚乱性事件的话,那么攻击就没有具体目标了,不是针对具体人和事,而是对整个社会的破坏。目前,这个趋势还不明显,但是个隐患,值得警醒。   一个原因是经济形势恶化,由经济形势困难到发生社会动荡。一个原因是管控体系出问题。为什么习近平总书记反复强调中央权威?这是要保证还在运转的管控体系,不能出问题。   《南风窗》:如果仔细辨析社会变狠的传导机制,看起来首先是强势力量在很多时候起到了“坏榜样”的作用,有巨大的传染性。传统社会中,统治阶层的行为对于普通民众具有很强的示范效应,所谓社会秩序的瓦解,也往往从统治阶层的礼崩乐坏开始,所以传统社会特别强调德治。联系到当下,强势力量的暴力化倾向在公共空间的呈现看起来是呈加剧趋势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使得这个趋势恶化了下去?   于建嵘:这与维稳密切相关。维稳最大的问题在哪里?就是把一些法律问题政治化处理,直接导致这些年法治的弱化。人治替代法治,法治就被暴力所替代,这对整个社会秩序都是一种破坏。   《南风窗》:那么,我们如何应对一个变狠的社会?   于建嵘:没有希望,什么都谈不上。都没预期,没希望,没规则了,人们又如何不变狠呢?   所以,政府一定要给社会希望,有了希望,人们的预期就会慢慢稳定下来。希望有很多,公平正义的希望,用法治的规则来解决问题的希望,等等。比如湖南上访妈妈,本来就是法律问题,政治化后成了影响当地党和政府的问题。政治化倾向具有争议性和意志性,比的就是谁的意志最大,谁能摆平或者控制、掩盖争议,这就没有了规则,突破底线的事情就出来了。   权利问题的政治化,也带来了管控体系的困境。在很多典型的权利侵害问题上,中央权威体现得不够,打了折扣。因为,中央权威就是要保证规则的统一和有效实施。这是树立中央权威的根本之道。把权利和权力分离,把法律问题与政治分离,也是在树立中央权威。   来源: 南风窗(赵义) 本文责编: frank 发信站:爱思想(http://www.aisixiang.com),栏目: 天益学术 > 社会学 > 社会心理学 本文链接:http://www.aisixiang.com/data/65714.html 文章来源:社会问题

阅读更多

CDT/CDS今日重点

十月之声(2024)

【404文库】“再找演员的话,请放过未成年”(外二篇)

【404媒体】“等帘子拉开,模特已经换上了新衣”(外二篇)


更多文章总汇……

CDT专题

支持中国数字时代

蓝灯·无界计划

现在,你可以用一种新的方式对抗互联网审查:在浏览中国数字时代网站时,按下下面这个开关按钮,为全世界想要自由获取信息的人提供一个安全的“桥梁”。这个开源项目由蓝灯(lantern)提供,了解详情

CDT 新闻简报

读者投稿

漫游数字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