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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思想 | 陈行之:无言是最高的轻蔑

陈行之:无言是最高的轻蔑 进入专题 : 自由 民主    ● 陈行之 ( 进入专栏 )       鲁迅先生有一句名言:“最高的轻蔑是无言,而且连眼珠也不转过去。”(见《鲁迅全集·且介亭杂文末编》,1936年)我理解先生的本意可能是,当道义占据制高点时,对于不屑的东西是不必要回答的,甚至连看都不看它一眼。这句话之所以经常被人引用,是因为暗合了这样一种心理:任何没有价值的事物都是没有价值的,只有轻蔑(“无言”和“连眼珠也不转过去”都是轻蔑的手段)才能够维护尊严。     人们很少注意到,我们谈论问题的时候,通常都预设了一个假定:我们生活在一个被正常的社会逻辑和社会伦理支配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猫是猫,鼠是鼠,狼是狼,狗是狗,没有发生混淆,所以,在这个世界里发生的任何事情一般来说都能够被我们所理解,即使眼下不能理解,也会随着阅历的增长和丰富终究能够理解。比如,狗儿们一到春天就特别活跃,嗖嗖地跑,间或还凶猛地撕咬,小孩子当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孩子长大以后就会知道,那是因为它们的荷尔蒙分泌特别旺盛,在它们之间发生了爱情争夺,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所谓社会,实际上是被我们称之为社会逻辑线的那种东西正常延伸的一种结果,人都是在这个框架里认识世界和创造世界的。     但是世界倘若不是我们预设的那个样子,却被不正常的社会逻辑和社会伦理给支配了,猫不是猫,鼠不是鼠,狼不是狼,狗不是狗,彼此之间发生了混淆,会成为什么样子呢?譬如你喜欢搂着猫儿睡觉,第二天醒来时却发现被窝儿里有一堆老鼠,你急忙跳起身子,竟然看见匍匐在门口的猫儿??的一下钻进了老鼠洞;你走出家门,看见门口卧着一条大灰狼,眼睛冒着凶残的绿光看着你,你家的狗则叼着邻居家的羊血淋淋往山里跑去了……这时候基本上可以断定,你是撞见鬼了。尽管人来世上走这一遭,撞见鬼的几率很低,然而即使撞见这么一次,你也会终生难忘。     正因为撞见鬼的几率很低,所以我们总是极为忠厚地依据正常眼光看待眼前这个世界,从来也不怀疑它有什么不正常。可是,鲁迅先生还有一句名言:“忠厚是无用的别名。”我理解,先生可能是这个意思:这个世界并不永远正常,你若是太忠厚了,就无用了,如果细问,他可能会带着狡黠的笑意,忽闪着小眼睛反问:“你为什么不设想你是在撞见鬼的情况下听到我那句话的呢?”     先生说的“那句话”,就是我开头引用的那句话。     真的,如果我们把“最高的轻蔑是无言,甚至连眼珠也不转过去”假设为占据制高点的不是道义,而是非道义,甚至是邪恶,那种轻蔑又将会怎样呢?它将会这样:对人提出的任何问题,它都报之以轻蔑,它不回答你任何问题,它甚至连看都不看你一眼。在这种情况下,你会不会感到郁闷、无奈?我想会的。假设这时候发生了更严重的情况,譬如–它不仅蔑视你,还把你抓起来给73掉,你感受到的就不仅仅是郁闷和无奈了,一定还有极为幽深的恐惧,就像感受到老大的注视一样,就像等待被装进焚尸炉一样。     宿命的是,我们往往生活在这种郁闷、无奈和恐惧之中。     大概没有人不认为强制拆迁是一种罪恶,为了反抗这种罪恶,发生了无数次自焚事件,有的还被推土机碾死,在这种情况下,权力做出来何种反应呢?最高的轻蔑是无言,甚至连眼珠也不转过去,我们从来没有看到公安武警包围为非作歹的政府和黑恶势力,我们反而看到遭受强拆的人民遭受了包围和逮捕,强制拆迁仍旧在持续发生。     所有人都认为官员财产应当公示,为此,人民简直呼喊到了喉咙流血、当场昏厥的程度,然而公示还是不公示,并不取决于没有选举权的人民,而是取决于未经选举却占据了大大小小权位的官员,结果,最高的轻蔑是无言,甚至连眼珠也不转过去,这件事竟然因为百分之九十七官员的反对而搁置,国家–应当是世界上权力最集中也最强固的国家–竟然束手无策。     国企垄断严格说起来就是权力插在人民身上的管子,它吸食的每一块钱都是民脂民膏,都是对社会的野蛮掠夺,国企高管动辄几百万年薪,远比华尔街老板来得贪婪,可是,当有良知的学者和民众呼吁打破垄断,把人民的还给人民的时候,同样遭受了权力者无言的轻蔑,他们甚至连眼珠也不转过去,人民的鲜血照旧汩汩地流向权贵利益集团的腰包。     长期以来,“三公消费”(公车消费、公款吃喝、公款出国旅游)像疥癣一样附着在制度的躯体上,成为了最为触目的中国特色,在世界范围内都非常有名,在全体公仆们的辛勤努力下,现在已经突破每年花掉10000亿,人民天天讲,月月讲,年年讲,悲痛地说:“老人家们!少花一点儿吧!受不了了!实在受不了了啊!”有用么?最高的轻蔑是无言,人家甚至连眼珠也不转过去,还是该怎么花就怎么花,你没有任何办法。     其他诸如国史和党史真相、城乡二元结构、司法不公与贪赃枉法、退休双轨制、公务员超高收入、城管追逐和殴打引车卖浆者流……等等,人民也同样心急如焚地提出了改变的要求,我想,高居于国家权力宝座上的人是看得到网络上近乎于绝望的民意宣泄的,是听得到柔弱的人民发出的痛苦呻吟的,然而他们是怎样对待人民的呢?     最高的轻蔑是无言,他们同样连眼珠也不转过去–你什么时候看到过《人民日报》头版头条讨论我们上面提到的那些严峻问题?你什么时候听到过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指陈无所不在的权力罪恶?你什么时候看到过中央电视台在新闻联播中头条报道强制拆迁事件?你什么时候听到过国家权力机构为解决官员财产公示问题向人民征集政治智慧?你什么时候看到过国家权力机构专门研究解决国企对国民财富的大肆劫掠问题?你既没有看到过也没有听到过–最高的轻蔑永远是无言,甚至连眼珠也永远不转过去,他们什么都没说,人民连眼珠也没有见到。     当我们痛心地指出目前的中国社会缺少最基本的人际信任和社会信用,信仰崩溃、道德畸变、良知泯灭、人性扭曲的时候,一定不要忘记,所有的社会罪恶均来源于权力罪恶,是权力罪恶不断向社会蔓延,才导致我们所置身的这个世界被不正常的社会逻辑和社会伦理支配,它的结果必然是:猫不再是猫,鼠不再是鼠;狼不再是狼,狗不再是狗;善不再是善,恶不再是恶;黑不再是黑,白不再是白;人不再是人,兽不再是兽……所有一切都发生了混淆,所有一切都被颠倒了。     狄更斯所谓“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这是智慧的时代,这是愚蠢的时代;这是信仰的时期,这是怀疑的时期;这是光明的季节,这是黑暗的季节;这是希望之春,这是失望之冬;人们面前有着各种事物,人们面前一无所有;人们正在登上天堂,人们正在直下地狱”,说的就是这种情形吧?     所谓自由和民主,其实非常简单,就是要让政府听得到人民的声音,不敢违拗人民的意志,这应当是一个正常社会正常运行的唯一机理和目的,“如果遇有任何一种形式的政府变成损害这些目的的话,那末,人民就有权利来改变它或废除它,以建立新的政府。”(美:《独立宣言》)     但愿权力听得到这样的声音,但愿它能够意识到这是一种迫在眉睫的危险,但愿它顺应人民的愿望和要求,搭建沟通民意的平台,让人民的意志成为正常的社会逻辑和社会伦理的支点,那时候,我们的世界就将不再颠倒,猫还是猫,鼠还是鼠;狼还是狼,狗还是狗;善还是善,恶还是恶;黑还是黑,白还是白;人还是人,兽还是兽……一切都处在和谐之中。     也许这仅仅是一种忠厚的愿望,根本无用,就像鲁迅先生说的那样。 进入 陈行之 的专栏    进入专题: 自由 民主    文章分享到 : 新浪微博 QQ空间 人人网 抽屉网 腾讯微博 豆瓣 百度搜藏 更多 本文责编: jiangxl 发信站:爱思想网(http://www.aisixiang.com ) ,栏目: 天益笔会 > 杂文 本文链接:http://www.aisixiang.com/data/51912.html 文章来源:本文转自共识网,转载请注明原始出处,并遵守该处的版权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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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行之 | 无言是最高的轻蔑

鲁迅先生有一句名言:“最高的轻蔑是无言,而且连眼珠也不转过去。”(见《鲁迅全集·且介亭杂文末编》, 1936 年)我理解先生的本意可能是,当道义占据制高点时,对于不屑的东西是不必要回答的,甚至连看都不看它一眼。这句话之所以经常被人引用,是因为暗合了这样一种心理:任何没有价值的事物都是没有价值的,只有轻蔑(“无言”和“连眼珠也不转过去”都是轻蔑的手段)才能够维护尊严。 人们很少注意到,我们谈论问题的时候,通常都预设了一个假定:我们生活在一个被正常的社会逻辑和社会伦理支配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猫是猫,鼠是鼠,狼是狼,狗是狗,没有发生混淆,所以,在这个世界里发生的任何事情一般来说都能够被我们所理解,即使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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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行之:无言是最高的轻蔑

  鲁迅先生有一句名言:“最高的轻蔑是无言,而且连眼珠也不转过去。”(见《鲁迅全集·且介亭杂文末编》,1936年)我理解先生的本意可能是,当道义占据制高点时,对于不屑的东西是不必要回答的,甚至连看都不看它一眼。这句话之所以经常被人引用,是因为暗合了这样一种心理:任何没有价值的事物都是没有价值的,只有轻蔑(“无言”和“连眼珠也不转过去”都是轻蔑的手段)才能够维护尊严。   人们很少注意到,我们谈论问题的时候,通常都预设了一个假定:我们生活在一个被正常的社会逻辑和社会伦理支配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猫是猫,鼠是鼠,狼是狼,狗是狗,没有发生混淆,所以,在这个世界里发生的任何事情一般来说都能够被我们所理解,即使眼下不能理解,也会随着阅历的增长和丰富终究能够理解。比如,狗儿们一到春天就特别活跃,嗖嗖地跑,间或还凶猛地撕咬,小孩子当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孩子长大以后就会知道,那是因为它们的荷尔蒙分泌特别旺盛,在它们之间发生了爱情争夺,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所谓社会,实际上是被我们称之为社会逻辑线的那种东西正常延伸的一种结果,人都是在这个框架里认识世界和创造世界的。   但是世界倘若不是我们预设的那个样子,却被不正常的社会逻辑和社会伦理给支配了,猫不是猫,鼠不是鼠,狼不是狼,狗不是狗,彼此之间发生了混淆,会成为什么样子呢?譬如你喜欢搂着猫儿睡觉,第二天醒来时却发现被窝儿里有一堆老鼠,你急忙跳起身子,竟然看见匍匐在门口的猫儿??的一下钻进了老鼠洞;你走出家门,看见门口卧着一条大灰狼,眼睛冒着凶残的绿光看着你,你家的狗则叼着邻居家的羊血淋淋往山里跑去了……这时候基本上可以断定,你是撞见鬼了。尽管人来世上走这一遭,撞见鬼的几率很低,然而即使撞见这么一次,你也会终生难忘。   正因为撞见鬼的几率很低,所以我们总是极为忠厚地依据正常眼光看待眼前这个世界,从来也不怀疑它有什么不正常。可是,鲁迅先生还有一句名言:“忠厚是无用的别名。”我理解,先生可能是这个意思:这个世界并不永远正常,你若是太忠厚了,就无用了,如果细问,他可能会带着狡黠的笑意,忽闪着小眼睛反问:“你为什么不设想你是在撞见鬼的情况下听到我那句话的呢?”   先生说的“那句话”,就是我开头引用的那句话。   真的,如果我们把“最高的轻蔑是无言,甚至连眼珠也不转过去”假设为占据制高点的不是道义,而是非道义,甚至是邪恶,那种轻蔑又将会怎样呢?它将会这样:对人提出的任何问题,它都报之以轻蔑,它不回答你任何问题,它甚至连看都不看你一眼。在这种情况下,你会不会感到郁闷、无奈?我想会的。假设这时候发生了更严重的情况,譬如–它不仅蔑视你,还把你抓起来给73掉,你感受到的就不仅仅是郁闷和无奈了,一定还有极为幽深的恐惧,就像感受到老大的注视一样,就像等待被装进焚尸炉一样。   宿命的是,我们往往生活在这种郁闷、无奈和恐惧之中。   大概没有人不认为强制拆迁是一种罪恶,为了反抗这种罪恶,发生了无数次自焚事件,有的还被推土机碾死,在这种情况下,权力做出来何种反应呢?最高的轻蔑是无言,甚至连眼珠也不转过去,我们从来没有看到公安武警包围为非作歹的政府和黑恶势力,我们反而看到遭受强拆的人民遭受了包围和逮捕,强制拆迁仍旧在持续发生。   所有人都认为官员财产应当公示,为此,人民简直呼喊到了喉咙流血、当场昏厥的程度,然而公示还是不公示,并不取决于没有选举权的人民,而是取决于未经选举却占据了大大小小权位的官员,结果,最高的轻蔑是无言,甚至连眼珠也不转过去,这件事竟然因为百分之九十七官员的反对而搁置,国家–应当是世界上权力最集中也最强固的国家–竟然束手无策。   国企垄断严格说起来就是权力插在人民身上的管子,它吸食的每一块钱都是民脂民膏,都是对社会的野蛮掠夺,国企高管动辄几百万年薪,远比华尔街老板来得贪婪,可是,当有良知的学者和民众呼吁打破垄断,把人民的还给人民的时候,同样遭受了权力者无言的轻蔑,他们甚至连眼珠也不转过去,人民的鲜血照旧汩汩地流向权贵利益集团的腰包。   长期以来,“三公消费”(公车消费、公款吃喝、公款出国旅游)像疥癣一样附着在制度的躯体上,成为了最为触目的中国特色,在世界范围内都非常有名,在全体公仆们的辛勤努力下,现在已经突破每年花掉10000亿,人民天天讲,月月讲,年年讲,悲痛地说:“老人家们!少花一点儿吧!受不了了!实在受不了了啊!”有用么?最高的轻蔑是无言,人家甚至连眼珠也不转过去,还是该怎么花就怎么花,你没有任何办法。   其他诸如国史和党史真相、城乡二元结构、司法不公与贪赃枉法、退休双轨制、公务员超高收入、城管追逐和殴打引车卖浆者流……等等,人民也同样心急如焚地提出了改变的要求,我想,高居于国家权力宝座上的人是看得到网络上近乎于绝望的民意宣泄的,是听得到柔弱的人民发出的痛苦呻吟的,然而他们是怎样对待人民的呢?   最高的轻蔑是无言,他们同样连眼珠也不转过去–你什么时候看到过《人民日报》头版头条讨论我们上面提到的那些严峻问题?你什么时候听到过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指陈无所不在的权力罪恶?你什么时候看到过中央电视台在新闻联播中头条报道强制拆迁事件?你什么时候听到过国家权力机构为解决官员财产公示问题向人民征集政治智慧?你什么时候看到过国家权力机构专门研究解决国企对国民财富的大肆劫掠问题?你既没有看到过也没有听到过–最高的轻蔑永远是无言,甚至连眼珠也永远不转过去,他们什么都没说,人民连眼珠也没有见到。   当我们痛心地指出目前的中国社会缺少最基本的人际信任和社会信用,信仰崩溃、道德畸变、良知泯灭、人性扭曲的时候,一定不要忘记,所有的社会罪恶均来源于权力罪恶,是权力罪恶不断向社会蔓延,才导致我们所置身的这个世界被不正常的社会逻辑和社会伦理支配,它的结果必然是:猫不再是猫,鼠不再是鼠;狼不再是狼,狗不再是狗;善不再是善,恶不再是恶;黑不再是黑,白不再是白;人不再是人,兽不再是兽……所有一切都发生了混淆,所有一切都被颠倒了。   狄更斯所谓“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这是智慧的时代,这是愚蠢的时代;这是信仰的时期,这是怀疑的时期;这是光明的季节,这是黑暗的季节;这是希望之春,这是失望之冬;人们面前有着各种事物,人们面前一无所有;人们正在登上天堂,人们正在直下地狱”,说的就是这种情形吧?   所谓自由和民主,其实非常简单,就是要让政府听得到人民的声音,不敢违拗人民的意志,这应当是一个正常社会正常运行的唯一机理和目的,“如果遇有任何一种形式的政府变成损害这些目的的话,那末,人民就有权利来改变它或废除它,以建立新的政府。”(美:《独立宣言》)   但愿权力听得到这样的声音,但愿它能够意识到这是一种迫在眉睫的危险,但愿它顺应人民的愿望和要求,搭建沟通民意的平台,让人民的意志成为正常的社会逻辑和社会伦理的支点,那时候,我们的世界就将不再颠倒,猫还是猫,鼠还是鼠;狼还是狼,狗还是狗;善还是善,恶还是恶;黑还是黑,白还是白;人还是人,兽还是兽……一切都处在和谐之中。   也许这仅仅是一种忠厚的愿望,根本无用,就像鲁迅先生说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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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行之 | 告别革命是个人选择而非社会选择

1 大约十几年前,中国知识分子队伍中突然响起了“告别革命”的声音。普罗大众如果试图发出声音,发一声喊也就完了,譬如陈胜同志那句震天撼地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很直白,没有什么佶屈聱牙的理论铺陈,倘若陈胜同志发一声喊之后,放弃率领起义大军向北京发起的进攻,而是关起门来,坐在青灯下论证什么是“王侯将相”,什么是“种”,“乎”字在语义学上有什么含义,他还会在历史上书写出那么一段可歌可泣的历史么?知识分子则不一样,他们——不说全体,至少一部分人吧——喜欢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或者说把世俗的算计理论化,在理论化的过程中遮掩掉个人动机,把道德的光焰弄得很是耀眼,却从不具体地去做什么事情,譬如他拒绝到哪一个地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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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行之 | 专制的正义与民主的正义

1 标题中“专制的正义”这个词组不很准确,正义的不可能是专制的,专制的也不可能是正义的,然而我又找不到合适的词组来替代它。我曾经想用“专制的秩序与民主的秩序”来概括我要表达的意思,却又觉得“秩序”这个词虽然准确,却又过于客观,无法表达人在历史活动中那种微妙的内心渴望,所以仍旧用这个题目,尽管看上去不那么严谨。 理论探讨很容易使人疲倦,我换一种方式阐述我的观点。 2 我们假设有一个叫张家峪的村子,前些年政治就不很清明,村子里一切事务都由年近花甲的党支部书记张建德同志说了算,种什么庄稼,交多少公粮,分配多少口粮,养多少牲畜,乃至于婚配嫁娶之类也得征求他的意见;张建德同志性格刚烈,谁不顺从,开口就骂,抡起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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