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迟退休年龄的确是许多富裕国家正在实施或者准备实施的举措,以因应日益严重的老龄化趋势,但是中国也来赶时髦不免荒唐。
中国如果存在老龄化的情况,首先应该取消限制生育的政策,甚至撤销人口和计生委。除中国之外,全球所有老龄化国家都是富裕国家。假如中国已步入老龄化社会,那么只有中国未富先老。中国之特殊显然是计划生育造成的。
计划生育的好处是减少政府在基础教育方面的投入,延迟退休年龄的好处是减少政府在养老金支付方面的负担,单独看起来两者对于政府而言,都是很美妙的事情,可他们是互为矛盾的两端。人不是机器,不能不经生育,直接变为具备缴纳养老金能力的劳动者,除非接纳外国移民。中国人均收入还很低,对外国移民的吸引力不高,况且外国移民还有归化的问题,所以中国的劳动力只能依靠内部繁衍。
既然计划生育并未如当年承诺那样让中国人民富裕起来,当初反对计划生育的理由倒成了现实,那么计划生育政策的确应该检讨了。现在检讨不是太早,而是太迟了点,因为从生育到劳动力,需要经过二十多年时间。现在摒弃计划生育,也只能改善二十多年后的养老金收支情况,不能解决当今的社保基金问题。
那么中国的社保基金是否如果人保部所说的那样,已经面临富裕国家那样的支付危机呢?显然不是。2008年社保基金总额仅5000多亿,2010年预计达到1万亿,其规模可以用大跃进来形容了。这不是收入太少支出太多,恰好相反,是收入太多支出太少了。
不要说什么做实做大社保基金。无论从理论还是多年实践,都可以证明社保基金管理者并不擅长资本金的保值增值。不擅长增值没关系,社保基金的责任就是转移支付,将壮年劳动者的收入转移给老弱病残,转移的时间越短效率越高。只有社保基金总额常年持平才代表了管理者的能力高超。即使偶尔超支也可以用财政资金弥补,这不值得大惊小怪,此乃国际惯例,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无可非议。
社保基金迅速膨胀,说明支付效率太低了。为了提高支付效率,为社会和谐多作贡献,社保基金应该从三方面着手增加给付:
一, 扩大退休金给付面。有资格领取社保养老金的不能仅限于国企退休职工和参加社保的人员,应该扩大到全体国民,要将农民和公务员囊括进来。尤其是老年农民,他们过去对于社会贡献因为剪刀差而没有体现个人储蓄上,比国企老职工更有必要领取养老金。
二, 降低退休年龄。现在五十多岁那一批人在六七十年代受教育,那个年代的教育与现代社会格格不入,所以成年之后很多人成了不合格劳动者,在劳动力市场上毫无竞争力,成为事实上的失业人士,提早领取退休金,可以改善他们的生活水平,减少社会不安定因素。
三, 提高养老金额度。每月一千元左右的养老金无法维持有尊严的生活,更别说医疗费用。加上近年来养老金额度提高速度小于财政收入水平和物价增长水平,退休人员的生活水平,事实上一直在下降。
有人可能说从上述三方面增加支付之后,社保基金将入不敷出,这是杞人忧天。不要把眼光局限于社保基金,和社保基金性质相同的至少还有国有企业净资产。今年仅非金融类国有企业净资产就达到17万亿左右,假如将国企利润抽出1万亿用于支付养老金,就可以给全国每个60岁以上老人发一万元。且不说,还有金融类国企和土地等巨额存量资产。
总之,人保部领导和有关专家,有拿外国问题忽悠中国老百姓的味道。既然计生政策和计生委至今仍然屹立不倒,人保部还是免唱人口老化的调调为妙,以免给外人政出多门的印象,有损党和国家的脸面。我建议将这些年不停在媒体上吵吵嚷嚷的人口与计划生育委员会、人力资源与社会保障部,这两个部门合并。等他们内部辩论充分,辩出一个高低,再向公众发表政策意见,这叫作加强党的统一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