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
28期《凤凰周刊》上,有一篇《现实让美变得困难——与李泽厚对话》的采访稿。里面提到李泽厚、朱光潜文革时期的往来,喝酒聊诗、快意人生的故事。酒喝的是洋河、双沟,诗聊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李泽厚说,我和前辈美学家如宗白华、朱光潜等人,基本上没有受过他们的直接影响。朱光潜老师是我尊敬的,在文革前无甚往来,文革中却常上他家,不谈美学,只是喝酒聊诗等,一般是带一瓶“洋河”或“双沟”。(
P91)可见,真正的大家大师,都是诗酒人生,身上具有一种浓厚的古典气息。朱光潜、李泽厚两位大师的交往,因酒而起,因诗而生,是一种难得的缘分。两位大师为什么选择洋河、双沟,本文中没有提,寻找线索,在另一篇文章中找到了答案。


李泽厚在《悼朱光潜先生》一文说,朱先生告诉我,他每天必喝白酒一小盅,多年如此。我也是喜欢喝酒的,于是朱先生便用酒招我,我们边喝边聊。有一两次我带了点好酒到朱先生那里去聊天,我告诉他,以后当妻子再干涉我喝酒时,我将以高龄的他作为挡箭牌,朱先生听了,莞尔一笑(原载《人民日报》一九八六年三月二十日)。原来,李泽厚这里的“好酒”就是洋河、双沟。可见,当时的洋河、双沟酒确实品质一流,不愧是老八大名酒。


朱光潜爱酒是出了名的。吴泰昌在《听朱光潜先生闲谈》一文中说,当我在客厅沙发上刚坐下,他就会微笑着问我:“喝点酒消消疲劳吧!中国白酒;外国白兰地、威士忌都有,一起喝点!”我们的谈话就常常这样开始,就这样进行,就这样结束。他喝了一辈子的酒,酒与他身影不离。他常开玩笑说:“酒是我一生最长久的伴侣,一天也离不开它。”我常觉得他写字时那颤抖的手是为酒的神魔所驱使。酒菜很简单,常是一碟水煮的五香花生米。他说:“你什么时候见我不提喝酒,也就快回老家了。”在他逝世前,有一段时间医生制止他抽烟,喝酒。我问他想不想酒,他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摇摇头。去年冬天我见他又衔上烟斗了,我问他想不想喝酒,他睁大眼睛说:“春天吧,不是和叶圣老早约好了吗?”


李泽厚爱酒一点也不次于朱光潜。网上流传着两个关于李泽厚喝酒的段子:李泽厚爱喝酒。有一天晚上在北海喝得晕晕乎乎的,别人都在栏杆内,就他躺在栏杆外。有个老头以为他要自杀,过来劝了他好久;李泽厚家中有张照片——他怀抱着几个酒瓶,人喝得有点歪,自题“酒鬼一个”,后来又加了个“小”字。他说自己酒量一般,自吹“老”、“大”酒鬼就不谦虚了。


物是人非,沧桑巨变。如今,朱光潜已驾鹤仙去,八十岁的朱泽厚老先生是否还会独酌一杯洋河、双沟,在浅尝辄止中忆及往昔的幸福时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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