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4月22日)

今天,药家鑫案公开审理已有一月。这位交通肇事后杀害伤者的西安音乐学院大学生将获判决。“怕麻烦”、“军二代”、“激情杀人”、“弹钢琴习惯性动作”、“我也捅”、“替天行道”、“死刑存废”、“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这些喧嚣一时的言论,将证明各自对法官的影响。

那些忧虑权贵勾结的人,已将药案与一年前的李启铭案、两年前的杭州“70码”案连成了一个“二代”撞人系列,一个用以说明中国司法黑幕重重、官员欺压民众的系列。

从昨日起,微博上已经开始了对药家鑫死或不死的热烈预测。一种感叹是,不论西安中院今天判决如何,都将陷入新一轮的非议:若判药死,大批公众会欢庆民意胜利,司法只是暂时迫于民愤;若判药不死,则将坐实枉法之疑,司法必陷窘境。

《环球时报》预测到法官们的两难,昨刊社评,将药案归入“网络关注大案”,呼吁“司法要敢于拒绝舆论过分要求”:“让我们现在共同来看法院怎么判,当最终判决出来后,持不同意见的人也应对它给予尊重,而不是继续制造舆论,努力证明自己是对的。”

事实上,只要是与药案有关的讯息,总能赢得舆论“过分”关注。一周以内,两则报道均得到门户编辑共同推荐:据《北京日报》周二报道,犯罪心理学教授李玫瑾在接受采访时再次强调“我接受批评,但我不接受歪曲”;《齐鲁晚报》周一发表文章,认为药家鑫算不上“富二代”,称此案结果实际影响到了围观者对自身安全的担心,“害怕这个社会真的被丛林法则主宰,弱者彻底丧失了法律的庇护”。

这种关注强度在今晨达到高峰。新浪、腾讯、搜狐、网易早早备好专题和滚动播报。凤凰网重新推荐那篇题为“药家鑫能激情,法律就阳萎”的评论,酷六网首页推荐《京华时报》昨日拍摄的视频,死者亲属在家里跪倒在地,求菩萨保佑处死药家鑫,“相信会有个公道”。

就这样,在律师、专家、媒体、意见领袖的簇拥下,西安中院要代表中国司法界来吃这味“药”了。

上午11时,西部网快讯:“被告人药家鑫犯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而后,根据新华网发布的法官答问,法官认为“药家鑫的故意杀人行为不属于激情杀人”,“如此恶劣、残忍……虽有自首情节,仍应依法严惩。”

消息一出,网络沸腾。腾讯更是许以新闻首页头条,编辑同时推荐西部网今晨发表的反思——“药家鑫案民意:讨伐人性之恶还是检讨社会之失”。

在五大门户的新闻首页上,和药家鑫案并列推荐的是另一桩“网络关注大案”——李庄案。同样是在今天,那位在重庆被追究“漏罪”的律师迎来休庭一日后的重新开审。

不过,在药家鑫的死刑判决前,已有一个出人意料的爆炸性消息传来:华龙网在9时30分许,以首页头条通告天下,因“认为李庄的犯罪事实存在一定的疑点”,检方对李庄漏罪案撤回起诉,而后法院裁定准许。

门户网站紧急转载,凤凰网更是一时将其作为新闻首页头条。微博上,李案与药案被放在了一起讨论,人们感慨这个万众瞩目的周五对中国司法有多么重要的意义,而那些要求“程序正义”的发言者已开始推测重庆官方的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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