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九,对于我们的兄弟姐妹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在那样的年代,也许就一个念想,一个决定, 就带来另外完全不同的命运。追火车的女人,追火车的孩子,他们也许永远都互相看不见彼此。一些人眼中的“躲躲雨”,这一下就是六十年。谁的责任,国民党? 共产党?还是我们的国家。可是太多太多的不公平,六十年来,连一声对不起都没有。

 

《大江大海一九四九》读书笔记

 

Joachimbene (上海海事大学)

 

我们的历史,总是那零星几个伟大领袖的历史。我们的历史,总是被一些人有意挑选,篡改的历史。历史,究竟本来是何等模样?埋藏在一将功成的背后的万骨谁又 会去诉说?还好,有龙应台,淌过大江大海,使一九四九年埋藏在中华民族身上的切肤之痛,慢慢地流淌在我们面前。

一九四九,对于我们的兄弟姐妹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在那样的年代,也许就一个念想,一个决定,就带来另外完全不同的命运。追火车的女人,追火车的孩子, 他们也许永远都互相看不见彼此。一些人眼中的“躲躲雨”,这一下就是六十年。谁的责任,国民党?共产党?还是我们的国家。可是太多太多的不公平,六十年 来,连一声对不起都没有。


对于发动的战争机器来说,战争机器在失败之前总是处于最疯狂的年代。中华大地上只要是男性,不管你多大,统统都有可能被国军抓壮丁。娃娃兵可以说是这个国 家一个畸形的玩笑,可是却又活生生发生在那样的年代。我永远记得书中的管管的老母亲,“老太太不能走路了,从梯田那边用屁股往下滑,碰到那个堑子,碰了以 后往下滑”。看到这里总是不由自主和管管一起哭泣,这才是那个年代真真切切的我们的母亲,看孩子最后一眼,受了多少的罪。把家里最好的东西给孩子,彼此都 知道这是最后一眼,却又奢望着战争结束能够重逢。多少中原的少年就这样和自己的父母生生分离,一面就是诀别,更多的少年甚至连一面都见不上。他们无处诉 说,绑架他们的是国家这个机器。家乡永远是心头的一个梦,异乡反而成了生长最久的地方。再回首,房屋也许在,也许不在,但是父母们,变成了一个个凸起的坟 头。“父母在,不远游”,而他们,这群被战争隔开的人们一走就是六十年。坟前一炷香,怎能满足得了他们的日思夜想。一九四九年,对于他们实在是太痛太痛。

国军收复台湾,对于台湾人民来说,究竟是沦陷还是解放?面对着日本苦心经营五十年之久的台湾,多少青春少年对于日本的认同很有可能超越对于中国的认同。对 于那些土生土长的当地人来说,中国更是一个陌生的字眼。也许,他们只是台湾人。解放以前的台湾人参加日军,解放之后的台湾人参加国军。不变的是军队,变的是山头已经换了大王旗。对于很多台湾青年来讲,军队只是一种职业,一种谋生的手段而已。

福尔摩沙的少年们,有的加入了日军的别动队,还有的成了战俘营的监管员。对于他们来说,日本反而是一个更加容易亲近的字眼,从日本在台湾招募军队的踊跃程 度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他们响应着那时的国家号召,一个又一个奋不顾身地走向了战场。如要凋谢,必做樱花。台湾是日本的台湾,就如同以前中国是满族的中国 一样。也许他们比日本军人仁慈,但是也逃脱不了被审判的命运。我无意为他们昭雪,错误就是错误。只是他们的错,到底是谁的责任,在大江大海之中,他们的错 只是他们不能改变的命运,在战争的机器中,每个人都是绝对的失败者。命运把他们扯向那座监狱,他们无能为力,只是按照命令日复一日做下去。对与不对已经不 重要了,遵从是唯一的字眼。大江大海中,浮沉的是那一代台湾人特有的辛酸。

国军来了之后的台湾少年,有一些和他们的先辈们一样参了军,只不过他们的枪口此时对上了解放军。在那个物资贫乏的年代,战争无关信仰,有奶便是娘。被俘虏的国军,吃了顿饱饭,换上一身行头,调转枪口就变成了解放军。解放军就是以这种方式源源不断地补充着自己的兵源。而国民党那边,也是抓壮丁,抓壮丁,四面八方地抓壮丁。战争的交战双方都以这种不光彩的方式进行着。也许在交战之 中,很多枪口的方向对的就是自己的兄弟。支持朝鲜的志愿兵在书中也给我们这样一个答案。志愿兵,志愿兵,多少又是真真正正志愿兵呢。陈清山,吴阿吉们便是 以这种姿态重逢,阿美族的少年们战争结束后永远留在了大陆。流落在日本的台湾人,很多都回了故乡,流落在大陆的台湾人呢?故乡也和流落在台湾的大陆人一 样,永远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一道铁幕在海峡两岸中慢慢垂下,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便是——国家。

掩盖在黄沙下的历史,真相究竟是如何书写。一九四九,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时光已经无声无息地淌过了这么多年。一九四九,早已经成了一个极度陌生的字眼。

对于一九四九,我们的书本上是这么写的。国民党贪污腐败,民怨颇深。共产党公正廉明,百姓拥护。共产党所到之处,民众相迎,国民党兵败如山倒,溃不成军。 但是,历史往往被我们的教科书高度脸谱化了,要记住,历史从来都只是胜者的历史。有时候想想,历史真是开了一个很有趣的转弯。还是宋美龄女士一语点破梦魇:他们还没有尝到权力的滋味。

“女儿,我很冷……”我从来不相信佛家所云的心灵感应,但是我宁愿去相信这份来自水底的亲情联结。这是美君心里面抹不去的、海峡彼岸的父亲的悲鸣。出生于 现在的我们,很多人可能知道“千岛湖”,可是又有多少人了解淳安,一座埋藏在千岛湖下面的城市。现在当地的政府又动了一个开发水底千岛湖的旅游招牌,可是 当初为什么要把一座如此美丽的城市给淹没。背井离乡的淳安老少爷们,成了寄人篱下的异乡人,成了无立锥之地的野蛮人。掩藏在背后的“拆迁”历史,反倒永远 无人去与国家诉说。“一张柏树古式八仙桌只卖六角四分”,一些不愿搬走的老人被五花大绑出去,然后房子就在拆迁队手下变成废墟。历史总是让人与现实产生错 乱,这一幕在现在的中国也一幕幕上演。为了国家的项目,真的就要牺牲个人的幸福么?而国家创立这些项目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个人的幸福。现实给了我们这个 悖论。我不知道,是否有人去调查流落异乡的淳安人可好,有人去调查三峡人可好?对于历史,那大言不惭的“开除球籍”的话还依旧在耳边回响,谁给你权力去为 所欲为?可惜,历史从来没有这种质问。

教科书总是那样鲜明,我清楚地记得毛泽东这样描述长春围城——“关起门来打狗”。可是这些所谓的“狗”是谁,他们是我们的兄弟姐妹啊。我曾经有一个幻想, 让那些战争狂人跑到了个无人岛上去自己单挑解决战斗。国家大事,与老百姓何关?历史在这里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长春围城,围的更多不是士兵,是长春的那些百姓们。在历史的教科书中,我们只看到歼敌多少多少,俘虏多少多少,可是民众的伤亡是多少多少呢?历史缄默了,或者视而不见。当时也许有这样或那样的考虑,放行的贫民之中也许会夹杂着士兵。就算是士兵又怎么了?放下武器,他们都是平民。何况他们都是我们的兄弟姐妹。长春围城的死亡人数总是让人不敢正视, 龙应台打了个对折也超过了南京大屠杀。我们对待自己的历史总是那么健忘。视而不见的死亡,这究竟要有多么残忍的心肠。想起三年人为灾害里面的同样的故事: “一个个乡村不允许外出去逃荒,整个整个乡村遂饿绝”,历史真的不忍细读。

“崇礼血案”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闻之未闻,这也是一段被教科书掩盖掉的历史。我们知道日军的“南京大屠杀”、“旅顺大屠杀”,知道国军的“五卅惨案”,可 是解放军的屁股在战争中真的就干干净净么?一个不敢去反思自己错误的政党永远是不合格的政党。这段历史,教科书不说,龙应台给我们道了出来。基督教在共产 党眼里无疑是清朝人的辫子是非剪掉不可的。在一个几近于专制的国家里,谈宗教自由无疑是痴人说梦。在国军进攻崇礼时,崇礼人民鼎力相助。毕竟对于国军,崇 礼人民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蒋介石与宋美龄就是虔诚的基督徒。但是,很快崇礼又被解放军攻破了。崇礼人民为他们的选择付出了惨痛的代价,龙应台教授没有给我们一个具体的数字,但是悲恸之声不绝一定不会很少。杀一人等于杀全世界,错误就是错误。对于基督徒,中国现在的政党也是压制其发展。前几个月的事件永远 是基督徒里面的不可回绝之痛。请原谅我的卑鄙,也许在他们看来,基督是西方的神,反华势力一定在暗中操纵。如果有上帝,请保佑那些死去的崇礼人民,阿门。

“苏联红军击败满洲里百万日军”究竟意味着什么?是对我国抗战的无私相助,还是又一轮新的洗劫。历史的脸谱是这样书写,苏联是我们的老大哥,是帮助我们赶 跑侵略者的亲密战友。征服者?还是解放者?书中给了我们一个不忍看到的画面,苏联士兵大街上光天化日强奸一个女人。“多少人上过她,女孩突然变成了女人, 然后女人变成了尸体。”历史沉默了,才去虎豹,又迎豺狼。虎豹早已经不是虎豹,豺狼还是那头豺狼。管中窥豹,可见一斑,这样的军队,给满洲里人民带来的灾 难会少么?现在的长春街头依旧耸立着“红军英雄纪念碑”,在满洲的土地上犯下累累罪行的人真的有资格享受被祭拜的资格。我曾经写过这样一句诗:“如果/他 们真的/能步入天堂,那么/我情愿/头也不回的/走向地狱。”历史不忍亵渎,事实需要真相,红军还是红匪,那些倒下的长春人民说了才算。死去的满洲里市民 啊,你们的冤魂,还看得到么?

历史不忍细读,总是赚取我们的眼泪,请原谅我,在这里单独把书中的名字一一道来。因为他们的历史,才是我们真正意义上的历史,他们的命运,才是我们真正意 义上的命运。历史淌过一九四九,这是我们共同的国家,被时代所践踏、侮辱、伤害的人们,正是你们,用失败教导我们,什么才是真正值得追求的价值。

 

(采编:安镜轩;责编:黄理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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