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北京“大庆”之前,我骑单车赴重庆,目的非常明确——观察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如何在“七八年后再来一次”。09年如此预言有人说我预言过了。而我,则基于两个表面,其一,唱红歌;其二,塑毛像。两点表面我看已经不少?要知道试图唱出一个盛世的事情在历史上,在地球上也仅此中国文革中做过。而造毛像在前苏联造列宁像的历史上也绝无中国造像那样造到每个单位门前必有一尊,绝无例外。
2010年,我骑单车走青海、兰州、内蒙古,直至山西、山西等七省,其目的依然明确——观察城市于乡村在现阶段的社会关系和人的心态转变。
除了2007年首次骑单车远游西北五省其目的尚嫌朦胧外,回回主题在先。而这次出行,我却是真的没有目的了。或者说,我想到过了目的,但不能确定,后来干脆决定走起来再看。这就走了!
09年9月,我途经湖北丹江口一带,在山里的公路上时不时看到大幅宣传标语,内容多是配合南水北调工程,宣传移民重大意义。在问当地农民时,回答的意见很模糊,有的似乎觉得还遥远,有的说看看再说,更多的则似有悲观,认为国家的事情哪有为民让步的呢?并且最常见的一句引语就是“舍小家,保国家”,和宣传标语上说的一摸一样。
奥运那年,河北省为保全奥运安全用水,拿出岗南、黄壁庄、王快和西大洋四个水库来,在会前半年就开始为北京储备专用饮水。如今奥运结束已经三年,缺水危险日益严重,统共算算,北京地区已经11年大旱,早过了警戒线。若不是南水北调工程先期完成的河北部分段落早几年就开始为北京灌注河北水,北京也早就变成了上甘岭,而我移居入冀的理由也绝不会如此这般无聊,保不准是因了北京缺水才到了香河!
大规模的人工引水工程在我此生经历两次,一是1983年由万里坐镇,李瑞环指挥的“引滦进津”,而由于天津的缺水已经到了被迫部分移民的地步;二是西安市的黑河引水入长安的工程,若不是那一次的引水,如今的大唐芙蓉园又哪里会有绿波荡漾的曲江池呢?
因此我赞成合理引水。
有趣的是,2009年我在湖北丹江口骑行时,意外发现了“农夫山泉”矿泉水竟然产自附近的丹江口。在该企业的“发展历程”中有如下记载“1997年至2003年,公司相继在国家一级水资源保护区千岛湖、吉林长白山矿泉水保护区、湖北丹江口建成现代化的饮用水及果汁饮料生产工厂”。两个月前,居无定所的我去上海隐居写作时,在所住宾馆的楼下去买饮用水,发现大行其道的上海水竟也主打的是“农夫山泉”。因此我忽发奇想:南水北调工程引丹江口的水进京,那岂不是直接引进了“农夫山泉”嘛!当然您也别太乐,据说北京早就有了该水的灌装厂,当然这是题外的商业话了。
18日我开始了我的“南水北调探索行”。
19日,抵房山长阳镇,在号称“光和作用”的宜居新商业开发项目CSD所在的城市主干道上,我看到了高高飘扬的五星红旗,而就在镜头移去不远的地方,我看到了耀武扬威的巨大“M”,麦当劳的LOGO下一条臭水河穿城而过[见下图]。在很多的中国城市里都会发现这副画面,有桥没水。我就亲耳听到孩子问妈妈“这里没水要桥干嘛?”妈妈说“水都死了!”,孩子又问,“水死了要桥干嘛?”妈妈的回答很茫然,“万一又活了呢……”CSD的按名是“光和作用”,该房产营销旨意旨在“我们用了一个谐音,把光合的合换成了和谐的和,我们取义也是植物在‘光和作用’下释放出氧气,我们也希望‘光和作用’项目以后可以带给我们业主一种好的生活状态和期盼,这是我们公司对项目的一个期许,也希望能够给业主提供这样一个房产……”聪明的商人啊,您也许该注意这楼下不远……
有个“绅士和鱼”的故事:绅士发现干涸的桥下有小鱼挣扎,怜悯心促使他去救小鱼,后来小鱼习惯了绅士的陆地生活,绅士牵着小鱼去遛弯儿。有一天下雨,河道里开始积水。绅士和小鱼儿在过一道小桥的时候,小鱼儿不小心失足,掉下桥去。绅士赶紧下河去寻……结果呢?小鱼儿被水淹死了……我不知道我们人类有一天会否被氧气憋死,但我注意到我们现在正在学会无氧生存……
此行出发,我是自颐和园团城湖调水终点开始。当我赶到那条被保安人员看守,不允许拍照的约五百米明河渠道时,看到了河道两岸小树林里随处倾倒着城市垃圾,和流浪人员夜宿后留下的焚烧取暖痕迹。空气里甚至荡漾着塑料燃烧的气味儿。我很纳闷儿地在小树林里骑行。之后我看到了已经形成规模,占地不下两亩的一个废品回收处理场(注意不是“厂”)[见下图],很显然这是一些人自发占领,自发利用,自发搭建房屋的“类产业”行为。也有几家小型汽车修理厂和小树林拥挤在一起……而就在废品回收场的对面不过五十米。隔着小路就是“北京市南水北调工程建设管理中心”的办公大院。另一侧则是那座用做未来人们可以参观南水北调这项伟大工程的一段五百米(目测)明渠。而就在这段明渠的岸边,赫赫然立有一块警示牌,上书:[见下图]
南水北调是国家重点工程,承担着为沿线供水任务。为保卫国家财产和人民群众生命安全,未经允许,闲杂人员及车辆一律不许入内。私自入内发生意外者,后果自负!
北京市南水北调调水运行管理中心
至此探索之旅出发之际,我依然对未来旅程目标模糊。我甚至连准确的路线都无法确定。我也不想泛泛而论其近些时期的旱与涝,也不想轮道三峡大坝的得失利弊。但我仍然认为走起来再说,因为我不能忘记的是2009年丹江口水库移民们那殷切的眼神,而那眼神里分明有话,有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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