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的香格里拉,确实有着优美的自然风光(新华社图片)
香格里拉,一个充满浪漫色彩的美丽名字,成了世外桃源、人间仙境的同义词。BBC记者库克最近来到西藏边儿上的云南省探访香格里拉,感觉却不无失望……
一觉醒来,我感觉有些头晕。在西藏高原,高山综合症是多发病。
外面静寂无声。最后,总算听到路过的牦牛脖子上悬挂的竹铃间或传出温柔的咚咚声。后来,山谷里传来故乡耳熟能详的声音:晨阳下,布谷鸟在鸣叫。
头上裹着鲜艳的粉色头巾的女人已经在田里劳作。
旁边的小村里是西藏风格的民宅,缕缕炊烟,盘旋着,飘入稀薄的空气。
欢迎来到中国西部云南省山区的香格里拉。1930年代,英国作家詹姆斯·希尔顿在他撰写的《失去的地平线》中首次提及香格里拉。
神话成现实
在希尔顿的笔下,香格里拉犹如世外桃源。这里住着知识渊博的喇嘛,时光好似静止不前,人们常生不老,没有冲突,没有战乱,农田肥沃,瓜果丰硕。
后来,书改编成电影,一个理想由此而生。
故事非常动听,但却是虚构的。希尔顿本人从来没有去过中国,书是在伦敦北部闭门造车写出来的。他笔下描述的这个地方,看上去距离喜马拉雅山不远。据信,书中的一些片断,希尔顿可能是从住在云南的一位美国植物学家对当地的描绘中得到的灵感。
“今天的香格里拉仍然是虚构的。”说话的男人,饱经沧桑的面容犹如晒干了的皮革。
我们在香格里拉镇一家牦牛肉餐馆吃饭。他从前是大学讲师,1970年代文化大革命期间从中国东部下放到这儿来。
他嘴里叼着的香烟散发出难闻的气味。烟雾间,他说,“我到香格里拉来,是惩罚。原来,共产党对香格里拉的故事不屑一顾,说这是西方人罗曼蒂克的胡说八道。但是后来他们认识到,在这儿搞旅游,能赚大钱。”
不仅中国有好几个地方,就连巴基斯坦、尼泊尔、不丹都争相抢夺香格里拉故乡的称号。竞争越来越激烈,根据传说,当年,云南一个叫中甸的小镇子,聪明的地方官员请来全国各地的大批记者隆重招待。记者离开后,笔下生花,大肆描写这个香格里拉的魅力。
虚构的神话,迅速成了现实。
神话又成现实
我和朋友一道走在香格里拉老城的石子路上,两旁全是低矮的木屋、拱形的屋顶。走过挂着“快速成像、藏装出租”招牌的商店,朋友说,“这些房子盖得时间并没有多久,故意盖成古式的,都是给游客看的。”
那么,山上那个巨大的、号称世界第一大的转经轮呢?“不过只有几年的历史,山上没几个和尚。”
和神话中的香格里拉不同的是,眼前的这个香格里拉,也有紧张、不满。
春暖花开时,香格里拉吸引来大批国内外游客(新华社图片)
当地居民主要是藏人,被北京叫做少数民族。最近几年,大批汉人从东部涌入。镇外,有很大的军营;宏伟的大楼,修得如同西藏寺庙,每一面墙上都有好几十个小窗户,这里是共产党的总部和安全部门的所在地。
在“天堂大酒店”的大厅里,身旁是塑料花、俗艳的软家居。我和朋友点了一瓶葡萄酒。
几百年前,法国“耶稣会”传教士开始在这里种葡萄。酒喝上去还算可口,很清新。
那位原来的大学讲师说,“当地人不喜欢新来的外人控制旅游业和经济的方法,但是另一方面,钱多多了,人们可以盖房子,送孩子上学。”
离开喧闹的城镇和纪念品商店,这里的自然风光十分优美。世界屋脊上,夜空非常清亮,星星好像离我们更近。人口最多的国家中这个偏僻的小角落,是一片震撼人心的静谧。
我爬上一座陡峭的小山顶上的藏族寺庙,一路上,大口地喘气,贪婪地吞噬着稀薄的氧气。树枝间悬挂着经幡。一个喇嘛正在精力充沛地念经,先是俯卧,然后一跃而起,一次又一次地重复。
喇嘛用纯正的英语说,“对肝脏很有好处。”话一说完,他就坐在一角,拿出手机,玩儿起了游戏。
离开的时候,我对着一个五颜六色的装饰性转经轮拍了张照片。转经纶的外观很神秘,既熟悉,好像又出自另一个世界。
离开香格里拉,回到平淡无奇的人间。我拿出照片,又看了起来。
神话,再一次成了现实。我还以为那是转经轮呢,实际上,却是一个玩儿飞镖的大圆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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