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辛亥!

作者:南都社论

来源:南方网

来源日期:2011-10-10

本站发布时间:2011-10-10 8:3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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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1911,岁在辛亥。

    这一年,蒋翊武等人将“振武学社”更名为“文学社”。这不是一次风花雪月温情脉脉的聚会,文学的幌子下,是革命的潮流。此时的主角,在这一年还有更重要的戏码。

    这一年,黄花岗起义失败。尽管碧血黄沙,孙文囿于广东一省的举事屡战屡挫。革命的主张貌似趋于边缘孤立。而半年之后,一切价值重估。

    这一年,四川保路。清廷的国有化,罔顾契约,与民绅争利,遭遇反弹,惟知以枪杆子弹压,然则愈压愈弹。若无巴蜀之变,革命破局必当延后数年。

    这一年,武昌首义成功。南方诸省纷纷独立,半壁河山易帜。南北对峙,边打边谈,终促帝制终结。三千年未有之变局,七十年顿挫彷徨,至此闯出一个新方向。只是这个新方向,当时便有人视为洪水猛兽。

    如果没有后来事,一时一地的风云,只会掀起漫天迷雾。对时代下一个定义,给历史出一个答案,都显得无比艰难。

    这一年,局势丕变,疾风暴雨,快马加鞭。历史驶入了快车道,拖拖拉拉的半吊子宫廷改革彻底输牌,毫无诚意的假惺惺政治承诺也完全破产。

    这一年,世界潮流,浩浩荡荡,延至华夏。民主、宪政、约法、权利、制衡、自治……崭新的话语下有崭新的命运。

    这一年,风雷激荡,明争暗斗,激烈交锋。各色人物粉墨登场,各支力量厉兵秣马,各种主义跃跃欲试。欲望与理想交织,旧时代与新格局相叠。

    辛亥岁末,清帝退位,诏书有云:“人心所向,天命可知……近慰海内厌乱望治之心,远协古圣天下为公之义。”而亲拟诏书文本的张謇,却在日记里写道:“此一节大局定矣,来日正难。”

    果真来日正难!缔造民国实属不易,建设民国更是难上加难。

    爱新觉罗氏被赶下了龙椅,袁氏却又迫不及待想重新坐上。内有杨度献策:“中国如不废共和,立君主,则强国无望,富国无望,立宪无望,终归于亡国而已……故以专制之权,行立宪之业,乃圣君英辟建立大功大业之极好机会。”外请古德诺助威:“民智低下之国,其人民平日未尝与知政事,绝无政治之智慧,则率行共和制,断无善果。”

    中央权威,政党轮替、社会秩序、元首更迭,军队归属。种种问题喷涌而出,政治框架无力解决,只有诉诸武力相争。二次革命、护国战争、军阀混战、北伐统一。轮到国民党建设民国,独裁之性质,无容争辩。甚至直言:“独裁政治的兴起,替代民主政治的衰弱,是近代政治的趋势。”并称:“在今日的中国,独裁的反面,决不是民主,而是多裁和割据。”

    一百年前的辛亥革命,想国人不敢想,为众人不可为,从君主走向民主,首先是为中国的连绵历史划下了一道至关重要的分水岭。在分水岭之前,是三千年来“朕即国家”的反民主大传统;在分水岭之后,又绵延三、四十年蒋氏大权独揽的伪民主小传统。恰恰是在这样的两段历史当中,辛亥革命关于造共和赋民权的理想与热望,才尤显真切与赤诚,才尤显珍贵与高度。

    1851年,是另一个辛亥。其时的中国,洪秀全在广西金田起义,继而席卷江南,掀起了长达14年的太平天国运动。这场以拜上帝教为动员资源、宣称要建立人人平等之地上天国的农民起义,却迅速迷失在了争权内讧与奢靡腐朽之中。比之其敌手清朝廷,太平天国还建构出了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个人崇拜与等级制度。这是一场未曾走出历史循环的抗争。

    辛亥!辛亥!60年未必成为一个周期,100年也只怕不足以作终极总结。

    但两岸多有共鸣者,那些对伟大民族复兴有信心、对现代文明存信仰的基因,看似脆弱,却蓬勃向上,顽强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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